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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巧克力森林 于 20.11.2009 11:18 编辑
四十六
我关了手机。
走廊很安静。
我刚刚骂得那样歇斯底里。
我不知道是否甚至连病房里的馨也可以听见。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这世界小得很不道德。
德国老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她仿佛是在一直散步。她问,“您还好吗?”
我看着她,有些恍惚,一言难尽。
“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吗?”她笑着问,声音轻轻慢慢的。
我摇摇头,非常无奈,思绪一片混乱,我能对她说些什么呢?
“真想不到在这里还会遇到一个说德语的人。”她继续说着,“我丈夫去世6年了,如果还活着的话,今年是我们结婚50周年了。”
我不说话,是否显得太不礼貌了。
“他临走的那一段,我一直在照顾他。”她还是想倾诉,“其实我们每个晚上睡觉前都对彼此说‘晚安’,但是那个晚上呢,他突然要跟我握握手,对我说‘亲爱的,我很累了,晚安。’,第二天早上,我发现,他已经走了。”
我看着她,半生情缘,风烛残年。
她又问我,“你喜欢读诗吗?”并不等我回答,“你读Erich Fried的诗吗?”
我摇头。
“我读一首给你吧。”她轻轻地说。
我点头,她便开始挽着我在走廊里面一起散步。
“Es ist Unsinn
sagt die Vernunft
Es ist was es ist
sagt die Liebe
Es ist Unglück
sagt die Berechnung
Es ist nichts als Schmerz
sagt die Angst
Es ist aussichtslos
sagt die Einsicht
Es ist was es ist
sagt die Liebe
Es ist lächerlich
sagt der Stolz
Es ist leichtsinnig
sagt die Vorsicht
Es ist unmöglich
sagt die Erfahrung
Es ist was es ist
sagt die Lieb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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