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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巧克力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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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同学的原创小说连载《三十。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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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1#
发表于 17.12.2009 23:09:0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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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一口气看到这了,英子跟多多是红颜薄命么?还是用这种方式留住年轻美丽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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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2#
发表于 22.12.2009 15:45:56 | 只看该作者
一二七


医院的死亡证明上写的白英死于急性低血糖,前一天下午的时候白英还跟她妈约好第二天去逛街,可第二天一早白英的电话却怎么也没人接,她妈干脆就顺路到家里来看看,才发现白英已经穿着睡衣死在床上。
低血糖的死亡率虽然很低,但如果真的发生血糖骤然下降,这么个死法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这种方式当事者几乎毫无痛苦,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悄然而去,仿佛是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不留痕迹,在我看来也算是得到了善终,更何况白英低血糖的毛病由来已久,记得当初跟张凡与白英初次相遇的时候,白英就时不时的拿出棒棒糖来含在嘴里,那时我还嘲笑她靠吃棒棒糖装青春来勾引男人显得过于拙劣,也就能骗骗张凡这样的缺心眼,白英当时半开玩笑的告诉我,这棒棒糖对她来说比张凡可重要多了。
或许是过于悲痛的缘故,白英的母亲坚定的认为自己的女儿不是正常死亡,因此我们这些和白英关系密切的人都在她死后的第三天被通知要去派出所配合调查情况,对于老太太失去爱女的心情我们都是可以理解的,所以那天我便开着挤的满满的捷达,浩浩荡荡的去了派出所。
因为我们医院是管片内最好的医院,也仅限于管片内,平时卫生检查接种疫苗之类的与派出所经常打交道,因此我们和那的片儿警都很熟识,到了那先挨着牌的打了半天招呼,其中有几个不认识的人把我们分别安排到了不同的屋子,片警说这几个是刑警队的人。
张凡的悲痛心情溢于言表,仅仅两天整个人就脱了相,走起路来步履蹒跚摇摇晃晃,我看着一个穿便衣的人向领犯人似的把张凡带至一间小屋,觉得心里有些不忍,便上前对那个便衣说:
“哥们,她是死者丈夫,两天都没吃没喝没睡觉了,要不有什么事您问我,我们俩发小,他的事我都知道。”
“他们两口子睡觉的事你也知道啊?!”便衣搭拉着眼皮冲我咧着嘴说。
“哎!我说你怎么说话呢?!你是人吗?你媳妇死了你乐意让人当犯人审啊?!”
“你说什么呢你!!”
我和便衣转瞬间剑拔弩张,熟悉的片警赶忙过来拉开我们,我隔着片警看了一眼转过头来的张凡,他面若死灰表情木然,他用目光示意我没事,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却觉得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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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3#
发表于 22.12.2009 15:46:26 | 只看该作者
一二八


跟我了解情况的是两个20多岁的小伙子,忽而和善忽而严肃,仿佛犹豫着不知道该摆出一副怎样的姿态在我面前才能得到更多的实情。
我们就坐在派出所院子里的石桌子旁边,其中一个瘦高而长相帅气的小伙给我点了一颗烟,然后在自己面前摊开一个本子,毕恭毕敬的看着我,我也眼巴巴的看着他,好像是被学生问的哑口无言的老师,感觉甚是尴尬,便主动对他们说:
“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瘦高警察如释重负,刚要张嘴,却又被我插嘴道:
“其实你们就是瞎折腾,不就是低血糖吗,挺正常的,这年头怎么死个人就说是被害的,哪那么多坏人啊,咱们社会有那么不和谐吗?摔个跟头还有摔死的呢”
瘦高警察张了张嘴,话都被我噎在嘴边没出来,他重重的咽了一口吐沫,才客气的对我说:
“也不一定就是被谁害了,但家属有这个要求,也报了案,该走的程序我们还是要走的,您说是吧?”我连忙点头,又向刚才张凡进去的那个屋子瞟了一眼。
瘦高警察又说:
“我就问您些问题,您知道什么就如实回答就行!”
“没问题没问题,保证配合你们工作。”
瘦高警察拿起笔,看了一眼他旁边似乎比他还年轻的警察,开始问我问题。
“吴非是吧?”
“对”
“XX医院妇产科大夫”
“是。”
“你和白英是什么关系?”
我吓了一跳,连忙说:
“没有,没什么关系,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瘦高警察笑了笑说:
“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是问你怎么认识的白英,你们大概多久见一次面,了解不了解她。”
我长嘘一口气,答道:
“他是我哥们的媳妇,就是刚才进去的那个,是六七年前我们俩在酒吧认识的,当时我那哥们英雄救美来着,挂了彩,后来人家就从了他了”我说着,用下巴指了指刚才张凡进去的屋子。
“你最后一次看见白英是什么时候?”
我刚要说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突然又想起了那天在医院碰到白英的情景,犹豫了一下。
瘦高警察敏锐的追问我:
“怎么?有什么情况向我们反应。”
“哦!没事没事,我最后一次见英子大概是一个多月以前。”
“英子?”
“哦,我们几个都这么叫她,大概是一个多月以前在医院里。”
“在医院?她去看病?是看低血糖吗?”
“这就不知道,应该不是吧,低血糖也没什么可看的,我们是在医院门口碰见的,当时我爸正在住院,所以也没细聊。”
“就她一个人?你的朋友----哦----就是她丈夫张凡没有陪她?”
“没有,就她一个人”我突然觉得有些烦躁,感觉自己也被当作犯人一样审问了,更重要的是,自己并不是一个坚定的革命战士,还没有经过严刑拷打就轻而易举的把组织和同志都出卖了,一瞬间我都觉得自己有了该枪毙的罪过了。
“哥们我们这还上着班呢,您捡重点的问行不行,挺简单一事你们干嘛非要弄这么复杂啊,白英有低血糖史,这事我知道,我们几个都知道,是遗传性的,糖原分解有问题,唉,说多了你们也不懂,总之白英有病所有人都知道,她还在一直吃着一种促糖原分解的药呢。”
瘦高警察认真的把我说的话都记在本子上,然后接着问:
“死者跟她丈夫的关系如何?”
“挺好的呀!你们想说什么?!”我情绪激动,扔到烟头,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你别激动你别激动!我们哪方面都得问到,不能放过任何疑点。你别多想。”
正说着,张凡进去的那间小屋里传来了张凡的哭声,哭的声嘶力竭。
我不在理睬瘦高警察,快步跑向张凡的屋子,推开屋门便看见张凡蹲在地上嚎啕大哭,额头顶在桌子边上,浑身剧烈的颤抖。我看见坐在桌子对面的刚才跟我发生争执的便衣,表情漠然的看着张凡,眼中看不出丝毫的情绪,见我进来,便衣不耐烦的冲我摆手,
“出去出去,这还没完事呢。”
我冲便衣大喊:
“你们他妈有完没完啊?警察了不起啊?!”
“怎么着?你想怎么着?闹事儿是吧?”便衣站起身向我逼进,气势汹汹。
这时瘦高警察追了进来,把我往门外拉,我把着窗台硬是不走,只是瞪着那个便衣的眼睛。
过了好一会,便衣从牙缝里轻轻的发了“切”的一声,白了我一眼之后便不再理我,他走到张凡身边,自己点了只烟后塞到张凡嘴里,然后用力的拍拍张凡的肩说:
“行了,起来吧,大老爷们,什么都过得去,起来,我们知道你心里难受,把问题搞清楚就没事了。”说完,便衣把张凡从地上搀了起来又回头跟我说:
“你们在外面再等十分钟好吧,我这马上就完事了。配合一下。早完事咱们都踏实。”
我就势被瘦高警察拉到了院子里,这时同来的其它同事也都陆陆续续出来了,我跟刘艳和刘浪聊了一会,大家问得问题都差不多,也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刘艳故意大着嗓子说:
“这警察也干不了什么正事!!!”
“就是就是!”刘浪随声附和。
我看见派出所的片儿警冲我们摆手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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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4#
发表于 28.12.2009 16:46:18 | 只看该作者
一二九


把刘艳他们送回医院之后,我打算开车把张凡送回家,刚把车开出来,我才突然想起,因为白英母亲的要求,张凡的家已经暂时被当作案发现场封锁了起来,我只得把车停在路边,扭头问张凡:
“要不去我那,我让小丽回她妈那去?!”
张凡摇头,到处摸自己的兜找烟却没有翻到,我从烟盒中抽出一颗点燃叼在嘴里之后把烟和火都递给张凡,他也拿出一颗点燃。我们各自摇开自己那一侧车玻璃,默默的冲着窗外抽烟,谁也不说话。过了好久,我转过头,看见张凡手里烟头上的烟灰已经有好长,一阵风吹来,烟灰忽闪着飘洒在张凡的衣服上他都没有察觉。我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可使劲想了半天却实在无从说起,干脆也就转过脸去继续抽烟。
突然张凡对我说:
“你还记得第一次遇到英子时的酒吧吗,我想再去那看看。”
我一愣,劝张凡:
“别去了,干嘛给自己惹心烦啊,还是去我那吧。”
张凡回头看我,他的目光吓了我一跳,他的双眼都变得灰灰的,毫无光泽,没有生气,充满绝望。我长叹了一口气,发动了汽车。
正这时,张凡突然让我等等,我才看见李向东迎面朝我的车走来,手里拎着一袋子水果。张凡一反常态的推门下了车,我也只好跟了下去。
李向东看到我们显然吃了一惊,但马上又笑呵呵的冲我们打招呼:
“哟!张大夫吴大夫!你们跟这干嘛呢。”
“没事,跟这待会。”
“张大夫我得好日子没见到您了,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病啦?”李向东关切的问。
张凡并没有回答李向东,而是反问道:
“你爱人怎么样了?”
“哦,还行,还是一直透析着呗。换肾的钱没凑够,合适的肾源也没找到呢。唉,走一步看一步吧。”李向东用手挠着脑袋,脸上的表情却不像原来那样绝望,但我总觉得他的眉宇间有什么东西没有表达出来。
“恩,慢慢来吧,先透析着,等凑够了钱就换肾,应该还是能治好的。你要好好照顾你爱人啊。”说完,张凡竟然还拍了拍李向东的肩膀。
张凡的话很多,还亲热的拉着李向东说了好多关切的话,跟刚才在车里抽闷烟的样子大不相同。我奇怪的望着张凡的举动,却也看不出一点的做作来,更是摸不着头脑。
我和张凡跟李向东告别重新坐回车里,张凡的精神似乎振奋了不少,我又问他去哪,他说还是那个酒吧呀。我刚启动了汽车,他又问我:
“今天几号?”
“26号”
“星期几?”
“周四”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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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5#
发表于 28.12.2009 16:46:52 | 只看该作者
一三零


这间酒吧有个很朴实的名字------晓蕙,老板叫于宝,是个年龄与我们相仿的沈阳人,从一个不知名的艺术院校毕业之后和女朋友一起来北京当北漂,六年来他一边孜孜不倦的漂着,一边却也与自己的女朋友根深蒂固的爱着,可到最后,漂着漂着女朋友却漂没了,漂到别人床上去了,如今都漂成了一个三流演员了。
从那以后,于宝就开了这家小酒吧,再也不漂了,晓蕙,自然就是他女朋友的名字,他经常会给别人讲他原来与晓蕙的故事,讲得不卑不亢,讲得也并不引人入胜,但只要你乐意坐在吧台上听,他就会不停的讲,还会免费送你一扎啤酒。
我竟然还在这间叫做晓蕙的酒吧见过晓蕙好几次,长得还算漂亮,浓艳的妆容总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她会带着各色的朋友来这里喝酒,然后喝得昏天黑地的互相搀扶着离开,她偶尔还会跟那些人炫耀说这间酒吧的名字就是自己,别人却都当作是个笑话。
晓蕙与于宝表面上相敬如宾,看起来就是一个老板和顾客的关系,仿佛以前从未认识过,晓蕙还会拍着胸脯说以后会多带些朋友来捧场,于宝也会客气的谢过。
可每次晓蕙来过之后,得有好几天的时间,于宝就不再跟别人讲以前他和晓蕙的故事了,也不在赠送免费的啤酒了。
我和张凡是因为免费啤酒才会经常来这里的,尽管那些故事我们都已经背的滚瓜烂熟。而白英那时还是个天真浪漫的学生,却是因为要听于宝的那些天真浪漫的故事才会来的。而贪小便宜的我们也就是在这里与贪图浪漫的白英在这里相遇的。
那天之后,张凡赔了于宝很多的酒瓶子和座椅家具的钱,却不再来听他的故事,不再喝他的免费啤酒,白英却仍总缠着张凡要来,张凡就告诉她,他们已经谈恋爱的,不能再往酒吧跑了,他说只有孤独的人才去酒吧呢。
白英说要去听故事,张凡告诉她:
“你比晓蕙漂亮多了,咱们可以编出更好的故事。”
白英却说:
“可你却没有于宝痴情,你也没有可以用我的名字命名的酒吧。”

当时的我还是个孤独的人,所以我还会去听故事,喝免费啤酒,只不过变成了一个人。也未曾遇到过我甘愿为其两肋插刀的姑娘。
那时候,我喝着于宝给我的免费啤酒,开始免费给他讲张凡和白英的故事,我把他们的故事讲得肉麻之极,令自己都深恶痛绝,可于宝却说,白英太漂亮了,跟晓蕙一样,漂亮女人总喜欢到处漂的,早晚都要漂到别人床上。而于宝说这些话的时候,白英连张凡的床还没有漂过,所以我当时告诉他不能以面盖全,不能总活在过去里面,不能总给别人讲一样的故事,当然,提供免费啤酒这个是可以长久保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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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
发表于 28.12.2009 16:47:30 | 只看该作者
一三一


我和张凡到“晓蕙”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因为不是周末,所以酒吧里只有角落处一个女孩在戴着耳机看书,我们进来都没有看一眼。我没有在吧台看到于宝,便要了两扎啤酒,服务员告诉我三十块钱。我说,你们老板呢?不是听故事扎啤免费吗。服务员说,我们老板平时都不在这,他早就不讲故事了,他现在在家学习准备考电影学院。
我感慨的端着扎啤把吧椅转了一个方向,正好看到坐在那看书的女孩,她坐的座位就是第一次见面时白英坐的地方,午后的和煦阳光照在女孩雪白的外套上,亮的晃眼,在墙上拉出了长长淡淡的影子,我才发现这个女孩竟然真的与白英有几分想象,我侧头看张凡,阳光把他的脸部侧面轮廓镶了一层金边,显得神秘莫测。张凡也在盯着白衣女孩看,阴影中的那半张脸上 ,我隐约看见他的目不转睛。
我们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阳光从金黄色变成了血红色,一个二十来岁年纪的男孩斜挎着书包从门外进来,酒吧门上清脆的铃声响起,女孩抬起头,摘下耳机合上书,冲男孩甜蜜的笑。男孩也笑,两个人隐没在日暮中的暖暖红色之中。
张凡把烟在烟灰缸里按熄,将手里大半杯扎啤一饮而尽,对我说:
“走吧。”
我们两个走出门外,不约而同的幽幽回头张望,才发现酒吧的名字已经不叫“晓蕙”了,进去的时候都没有注意。酒吧现在叫“午后”,我突然想起我、张凡、刘艳、韩多多这些人,三十多岁的年龄其实就好像是午后,你可以把它当作中午时分热量的延续,也可以把它看作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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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7#
发表于 28.12.2009 18:37:50 | 只看该作者
三十多岁的年龄其实就好像是午后,你可以把它当作中午时分热量的延续,也可以把它看作走向死亡。
好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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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8#
发表于 28.12.2009 21:55:1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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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9#
发表于 1.1.2010 16:16:38 | 只看该作者
一三二


第二天下午接了一个早产的孕妇。才三十周就已经有宫缩反应,而且还伴有大量出血。在剖腹产的手术过程中发现胎儿和大人都有危险,于是让刘艳出去跟家属说明情况。我在手术室里就听见应该是丈夫的男人的急切声音:
“保大人,一定要保大人!”
当时我正在用吸引器吸女人子宫里的积血,血泊和淡绿色的羊水中,可以清晰看到一个瘦弱的胎儿蜷成一团,我突然觉得他很可悲,他的生命要掌控在赋予他生命的人手中,而这些人正准备轻而易举的草菅人命。
手术做了三个多小时,请了外科、妇科、儿科的大夫来会诊,最终的结果是大人没有问题,孩子虽然也活了下来,但因为早产和长期缺氧,需要在保温箱里呆上一段时间。我告诉丈夫保温箱一天需要6000多块钱,丈夫毫不犹豫的就说先不治了,等看看情况再说,我对他说如果不进保温箱那他看到的只有可能是一种情况,而丈夫依旧不置可否的离开了。

我洗过澡之后,觉得浑身酸软,想马上倒在床上蒙头大睡,发现手机里有五个未接来电,都是马小丽的,我把电话回过去,
“喂?”
“你干吗不接我电话?”
“我上手术呢!”
“你回不回来吃饭?”
“不了,刚才主任说还要开个总结会。我在门口凑合吃点吧。”
“讨厌!那你回不回来睡觉!”
“今晚能提供异性按摩服务吗?”
“只能提供异性,但不提供按摩!”
“那我要异性干嘛!?”
“我管你干嘛,反正我知道我要异性干嘛。。”
“那我不回去睡觉了,相对于异性来说,我现在更需要按摩。”
“你敢!那我打电话报警说有个叫吴非的产科大夫不回家在外面找异性按摩。”
“那我也打电话报警说有个叫马小丽的外科护士饥渴难耐在家发春!。。呃。。算了,我还是回去吧,要是碰巧碰到一个负责任的警察,想人民所想急人民所急,那就麻烦了。。”

我挂断马小丽的电话,给张凡打了一个电话,发现他关机,刚想出去吃点东西,却被侯老太太抓住说要马上开总结会,总结一下今天晚上的这个病例,会上侯老太太责问我怎么没有把孩子和大人留下来观察一下情况就放他们走了,我说因为家属强烈要求要先自己看一下情况,我觉得应该他自己的情况更实际客观,于是就放他走了。
开完总结会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我已经饿的不行,决定还是先去外面吃点东西再回家。
刚走到医院门口,我看见远处的一个身影很像是张凡,便喊了一声,却没有回应。我快走两步赶了过去,虽然医院门口的胡同里灯光昏暗,但我还是认出了确实就是张凡。我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像受了很大的惊吓一样几乎跳了起来。
胡同里很黑,我看不清张凡脸上的表情,只是看见他的一双眼睛飘忽不定。我大声问他:
“你手机怎么关机了,我刚才那么大声叫你你也不理我。”
张凡没有回答我的话,依旧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扶着他的肩膀问他:
“怎么了?你没事吧?至于吗?”
张凡仿佛才缓过神来,掏出手机来看了一下,说:
“哦,可能是没电了。”他抬起手来借着微弱的灯光使劲看表,但还是没有看清,便问我,“几点了现在?”
我看手机上的时间,告诉他:
“九点二十五!走,跟我吃点饭去。”
“哦。。呃。不了,我吃过了,我不饿,你自己去吧,我回去了。”张凡有点语无伦次。
我使劲拉着张凡的胳膊往前走:
“走吧,你回去也没事,就当陪我吃点,喝点酒。”
张凡一步一挪的跟着我走,我感到他的胳膊有些颤抖,便对他说:
“你别老自己憋着了,回去也是自己瞎琢磨,走,陪我吃点去,就前面。”
出了我们医院门口不远,穿过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子,就有一条稍宽一些的胡同,那里几乎整个被各色饭馆占据着,期间夹杂着两家棋牌室和一家足疗店,整天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也是我们平时加班经常去的地方,我们都亲切的称之为二食堂。而我们所在的这条黑漆漆的小巷子,就是连接医院与二食堂的必经之路。
其实说是小巷子,也不算小,也有十多户人家,而且是与二食堂直接相连,但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却很是萧索。胡同里很少有人走动,就连靠墙停着的汽车都很少,二食堂的斑斓的灯光只照进胡同几米就被黑暗吞噬了,就连那嘈杂的声音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进不来,这里就像一个孤独的黑暗世界,尽管总会有人从这里穿梭而过走向光亮和喧嚣,但那些却似乎都无法给这里带来任何影响。
张凡被动的被我拉着慢慢走着,极不情愿,还总是抬手看表,如此昏暗的小巷子里,两个男人如此拉拉扯扯显得十分怪异,我正有些恼怒,正要停下来骂他两句,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个黑影直奔我们而来。我以为是抢包的,便冲黑影大声喊:
“谁!?干嘛的?!”
黑影好像也被吓了一跳,停顿了一下,但马上又扑了过来,这次映着胡同外微弱的灯光,我看见黑影手里寒光凛凛的匕首。我心头一惊,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想要干嘛,一时也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只能再次大喊:
“你是谁啊?!你要干嘛!”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黑影挥刀向我刺来,我下意识的往后一撤,刺了个空,黑影却又转身向张凡刺去,而张凡好像吓傻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干脆闭上了眼睛。我眼看黑影的匕首马上要扎到张凡的胸口上了,也顾不得别的,就伸手去抓匕首。我感到手上一阵钻心的疼,啊的叫了一声,尽管如此,匕首还是扎到了张凡的身上,张凡闷哼一声,弯下了腰,但似乎仍没有任何反应。
我攥着受伤的手,也急了,用肩膀冲那黑影撞去,一边还对张凡喊:
“张凡,你他妈傻了啊!”
黑影被我撞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听到我的喊声,却也愣在那里。
“张大夫?吴大夫?”当啷一声刀掉在地上,“这。怎么会?!。。。。”
我听出了是李向东的声音,也吃了一大惊,对他喊:
“李向东,你干吗啊!!”
李向东没有说话,踉跄着倒退着靠在墙上,迟疑了一下,然后转身向胡同外跑去。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去追,正犹豫着,张凡从后面抓住了我的胳膊,让我别追了。
我完全被这突然的变故闹蒙了,看了看消失在不远处的光亮中的李向东,又看了看表情痛苦的张凡,不知该如何是好。我问张凡有事没有,他说没事,没扎多深,紧接着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跌坐在地上。
我们两个靠着粗糙的墙壁坐着,我攥着右手,张凡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过了好久,我艰难的用另一只手从兜里把烟掏出来塞到嘴里一支,然后递给张凡,我用打火机把我俩嘴上的烟都点燃,侧头看着张凡,张凡并没有看我,而是直直的瞪着地面,这时胡同外一辆转弯汽车的远光灯射了进来,照在我们身上,我看见张凡的左半身全是血,灯光下样子甚是恐怖,但他好像并不在乎这些,只是表情木然的望着地面,一口接一口的抽烟。
又过了一会,张凡却抱着膝盖,开始呜呜的哭了起来,哭的分外伤心,声音越来越大,就好像一个犯了错又诚心悔过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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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0#
发表于 9.1.2010 15:03:44 | 只看该作者
一三三


我答应张凡没有报警,只是和他一起回到医院自己处理了一下伤口。我问张凡这李向东是不是有病啊,我们那么帮他,他干嘛还要对咱们这样,张凡对我的话不置可否。我便又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他说没事让我别多问了。
我浑身是血,也没有换洗的衣服,便给马小丽打了个电话说有个紧急手术不回去了,她问我是不是找异性按摩被警察抓了,我没心情跟她多废话就把电话挂了。张凡也没有回去,我们随便找了个病房迷了一宿。

第二天上班,我正在绞尽脑汁的为我的伤跟刘艳编着瞎话,一个认识的片警来找到我说今天一早有人来自首说昨天晚上要向我们行凶,需要我们去一趟派出所配合调查,我说好,问那片警是不是和张凡一起,他说是的。刘艳在旁边听的目瞪口呆,冲过来抱着我的伤手反复端详,无比动情的对我说:
“天呢!险些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以后我要好好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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