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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wz8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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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小说:红色光芒(台海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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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1.2009 16:11:08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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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1.2009 16:11:49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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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11.2009 11:43:2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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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2009 13:20:23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章

“可是如果那样反倒激怒了美国呢?”我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那么两国将是一场全面的战争,中国三十年来的经济成就将付诸东流,而美国也可能因此不再是能‘领导’世界的超级大国了。美国人不会这么干的,他们的人民也不会答应的。”
“美国会衰退?为什么?”孔元军打破烧锅问到底。
“战争主要打的是经济,孙子兵法上说‘爆师则国用不足’就是这个道理。美国人劳师远争,与有广阔的土地和13亿人口的中国展开全面战争,他们是讨不了好去。当然刚才说的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你听听就算了。”
我现在越来越佩服正日和我在一起的江少波了,他居然对这场战争有这么深的分析。我今天真是上了一课
“就算美国不会打我国本土,如果他们攻击我们的卫星和网络呢?我们还不是要吃亏。”张学斌担心的是信息方面。
“网络有可能,但卫星就不会了。”江少波又开始讲了,“反卫星技术对于象我们国家,到能把人送上太空的航天大国来说是非常容易的,而且由于微波、激光、小寄生卫星的发展,使击毁一个卫星要比发射一个卫星要便宜的多。美国经过几十年的建设,现在在太空运行的卫星中美国拥有近70%的卫星,而且美军对太空方面的依赖要比我军深的多。如果大家都互相摧毁对方的卫星,你想谁回吃亏。
“在离我国本土如此近的地方,美军没有强大的电磁支援基地,失去卫星就等于失去了他们已经离不开的信息化优势,那么他们想撤退都组织不到一块了,所以只有我们首先发动太空战的可能,而美军不会。”
“什么美军不美军的?你们都成了战略家了?”师志峰拉个脸站在门口打断了江少波。
“江少波还真是个战略家!”完全佩服了的黄自朝没眼色的替江少波打抱不平。
“屈政委说过,战士们是不能私自在底下议论战局的,以免动摇了你们士气。今天是第一次就算了,以后不许这样。”走在师志峰后面的尚忠旭接过了话茬。
师志峰走进坑道后坐在一个弹药箱上表情严肃,跟进来的尚忠旭和冯全志也都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停了一会师志峰开口道:“前指要求我们师于今晚展开解放嘉义的战斗行动。”他停了停,他本来想从我们脸上看到差异的表情,结果我们不但没有任何差异,大家还都把目光投向了低头不语的江少波。
师志峰又看了看尚忠旭继续说道:“敌人有两个师的兵力驻守在嘉义,不过他们现在处在我们五个师的包围之中。今天早上到中午敌人驻守在嘉义109机械化师对我们阵地反复冲击,给我们造成了巨大损失前指把这个任务给我们师,就是想给我们师一个报仇的机会。”
整个坑道静悄悄地,大家都在捏紧拳头回忆着早上一幕幕惨烈的情景。
“再有三个小时外边的临时码头建成后,我们的补给和增援的部队就会到达。补充了给养,我们今晚就发动进攻,三天后这里会有台风,一定要在台风到达之前完成任务。
“我们团由于损失最严重,师里决定让我们团作为预备队。我们绝对不能放松,现代战争是没有前后方的,更何况在空间狭小的城市巷战中更是没有明显的阵地界限。
“台风过后,美军可能会加入对我们的进攻,他们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装备。我们不但要迅速拿下嘉义市,还要更好的守住他,这可关系到全局呀。好了,连部的会议精神我已经传达完了,现在大家好好准备准备吧。”
一波波白色的海浪在微弱的新月的月光和氖气灯光下轻轻的冲击着刚搭建好的临时码头,一艘艘搭载着各种补给的巨型货轮列一字排开乘着海浪在我们的期待下缓缓驶来。海军工程兵们忙碌了半天也没有机会休息,他们在海滩上各自忙碌着,为码头的装卸作业做准备。
“元军,一会你跟着这批运输船回去。”冯全志对在一边正撮着手焦急等待的孔元军说。
“不,班长你就留下我把,你看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了,我活动两下给你看。”孔元军结开绷带做着各式各样的动作。
“你看他真的没什么事,你就留下他吧。”黄自超也为孔元军讨情。
我们也都帮着说:“是啊,就留下他吧。小伤不要紧的,我们现在又是预备队。”
“多个人多个帮手,就让他跟着我们吧”
“让这小子回去了,养不了两天伤还得来,到时候不知道给编到哪个部队去了,还不如现在就留下他呢。”
看着孔元军在沙滩上艰难的做着动作,冯全志动摇了,“好吧。不过得老实点,要服从指挥,不能向今天早上那样。”
“不会,绝对不会。”孔元军开心的笑了。
补给船终于靠港了,我先找了件迷彩服,换掉了那身除了能与体操队员区别外,已经彻底不具实际意义的拖把布。
拿装备的时候,我多装了两夹子子弹,手雷能挂多少就挂多少,我再也不想打没有弹药的战斗了。江少波仍然挑了枚防空导弹挂在身后,孔元军拖着一条受伤的腿居然一口气拿了两枚更先进红箭-9反坦克导弹。
冯全志看着我们的狼狈样笑着说:“这次我们有吉普车跟着,你们不用拼命的背,巷战最重要的是行动灵活。而且后勤部队会随时为我们补给的。”他到现在才透露,我们居然配备了吉普车。
冯全志没有骗我们,我们排真的配备了两辆崭新的吉普车。一辆上边装有一个反坦克导弹发射器,另一辆上边装有一挺重机枪和一门榴弹发射器。
我们几个搜刮着刚从船上卸下来的装备,把这两辆吉普车装的满满的,就车上连排长的座位上都放着一箱子手雷。即使是这样我们还嫌不够,每个人身上都挂满各种各样的装备。
张学斌和一班的一班的那个数字兵抬了一个茶几大小的铁箱子站在吉普车前指指点点的和排长说着什么,我走过去听到张学斌说道:“排长您无论如何都得给安排个地方,这台仪器对我们巷战有很大的好处。”
“哦?有什么好处?”师志峰不理解对战斗的士兵来说,有什么比武器更好的保障。
“这是我军新研制的电子战设备,能在300至500米的范围内制造一个等离子屏障,在该屏障内,即使敌人有强电磁干扰,我们也能保障通讯的畅通和保密,还能阻隔敌人在该范围内的通讯。而且在一定的范围内除热探测器外,敌人的所以电子探测设备都将失灵。”张学斌认真的解释道。
“那就卸下一部分装备,一定要保障电磁战斗的优势。”排长下定了决心。
“可是这仅仅是电子设备,还得有一个和这个仪器体积差不多的柴油发电机才能保证这个仪器的运行。”一班的那个数字兵给了师志峰又出了个难题。
师志峰想了半天后咬着牙说:“卸掉后面那辆吉普车上的所有装备,要保障我们的制电磁权!”
孔元军他们及不情愿的把他们精心挑选的装备从后面那辆吉普车上卸了下来,只有江少波一边给大家解释着这个设备的好处一边动手帮忙卸装备。
张学斌把那台笨重的电子设备和发电机般到车上后迫不及待的就跳上吉普车,一副正装待发的模样看着师志峰。
“大家都尽量补充装备,等台风到一来我们的补给就不会那么充足了。”连长席长福走过来叮咛我们。
“要是多几辆吉普车就好了。”孔元军埋怨道。
“哈哈,我也这么想,可是靠临时码头为中介的补给有这样的水平已经不错了。团里还为我们连配备了一辆新增援来的自行反坦克炮,这可比吉普车实在的多啊。”席长福笑着说。“四个小时后第31集团军的91师会从这里登陆增援我们。我们的任务是一定要在台风到来之前解放嘉义市。”
耳机里响起连长席长福激动的命令声:“目标嘉义市,全体前进。”
我们作为预备队跟在其他连队的后面冲向嘉义。刚才被127师冲垮的敌人阵地上到处都是报废坦克的残骸和一具具横倒在地上的尸体。敌人零星的炮火无力的干扰着我们前进,一条条脆弱的防线被我军猛烈的攻击撕的粉碎。沿着公路,我们很快就挺进到嘉义市西12公里处的嘉义县,2团战士已经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依照团部的指示,我们继续向嘉义市前进。
东方通红的火焰已经映红了整个嘉义市的上空。不知从何处起飞的我军武装直升机挥动着有力的翅膀,将一枚枚火箭弹射向敌人以嘉义空军基地为中心临时拼凑的阵地上。
负责正面进攻的我们师第1团和第4团的战士在坦克车的掩护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复冲击着敌人的战线,雷霆之势不可阻挡。敌人明显也早做了准备,很快向就他们几处已经失守的阵地组织了猛烈的反攻,设在基地的跑道、塔楼周围的阵地反复易手。远远望去到处都是双方冒着浓烟的坦克,整个战场一片火光,战斗进行的异常惨烈。
好在敌人的炮兵被我军在空中翱翔的攻击机和刚刚登陆就投入战斗的强大炮火支援完全压制住,我军数十辆大功率电子战车也基本取得了制电磁权,敌人在整个城市外围的防御作战显得苍白无力。
红色的旗帜终于摇摆在敌人空军基地的指挥塔上,向我们挥舞着她有力的手臂。
不知道是我军炸毁了敌人的供电设施还是敌人执行灯火管制,照耀在整个嘉义市区上空的灯光突然消失了。我们进如嘉义空军基地,望向我们的目标,除了点点的火光,尽是一片漆黑的嘉义市。
1团和4团开始就地休整,其他团的战士分别开始向火车站、电视台、变电站、市政府大楼和警察局等战略要地发起进攻。只有我们团留在这个已经残破不堪的空军基地,帮助后续部队打扫战场。
虽然到处都是燃烧的火光在风中闪动,我还是带上了夜视仪,手中拿着冲锋枪仔细的搜索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我们要搜寻在刚才劫难中幸存下来每一个人,无论是同志还是敌人。
“有人吗?来帮帮忙。”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我身边一辆还在燃烧的坦克里传了出来。我把目光转向那辆坦克,如果不是有呻吟声从里边传出来,我怎么都不会相信,被炸成这个样子的坦克里还能有人活下来。这是一辆我军的98式坦克,坦克的炮管已经不见了一大截,被炸的不成样子的炮塔还燃烧着火苗,一股股水蒸汽形成白烟从坦克四周散了出来,两条履带都已经断裂平整的铺在地上,只有炮塔侧面鲜红五角星中间的“八一”字样清晰、亲切。
我跑过去喊到:“你没事吧?能动弹吗?”
“废话!有事还能说话?能动弹还要你帮忙?”里边的人没好气的回答,真没想到热脸碰了冷屁股。不过也不能怪他,失去了战友和心爱的坦克,自己在劫后余生后又被卡在还在燃烧的坦克里不能动弹,换了是我也会难以控制情绪的。
我平下心来语气温和的问道:“要我怎么帮你?”
“帮我掀掉这该死的顶盖!妈的,怎么打不开了。”他语气依然暴躁。
原来被炸歪的炮管正好压在他唯一能进出的驾驶舱顶盖,他一定是名坦克驾驶员。我通过无线电叫来了张学斌和老童,我们找了一根已经报废的100毫米口径跑管做杠杆,费了九牛二虎之里才把坦克炮塔转开。
舱盖一打开,那名坦克兵就跳了出来,他破烂的坦克服上到处都是血迹,紧露在外边的面部和双手上就有七、八处伤痕,不过都是擦破了点皮的轻伤,应该不碍事。他一出来就扑到我面前,也不说话就从我身上一把抢过了水壶“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没几口就把我满满一壶水喝了个干净。
老童拿出消毒水和绷带为他处理伤口,他却睁大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那辆已经报废了的坦克,眼睛闪出点点泪水。
我带着他往空军基地走去,见他一直不说话我就问道:“你是1团的还是4团的?”
“我是27军独立坦克旅的,我们是抽调上来为步兵做装甲支援的。”他顿了顿道:“刚才不好意思,战友牺牲了,我心情不好。”
“他们都是英雄啊!刚才那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我这人一过去就忘。”我尽量的想安慰他。
“你是139师的?”他突然转移了话题。
“恩,139师7团的,我们团由于在坚守滩头阵地的时候减员最多,就成了师里的预备队。”我回答道。
“你们也辛苦了,你叫什么名字?”
“柳枫,柳树的柳,枫树的枫。你呢?听口音你是山东人吧。”
“我叫赵一江,是山东荷泽人。”
“山东荷泽,那是牡丹之乡呀,好地方。”
“是啊,现在家乡的牡丹花应该开的很好看,我很久没有回去了。”赵一江停下脚步,伫立在硝烟还未散尽战场前抬头望向天空的新月。此情此景使我想起苏东坡的诗句“千里共婵娟”。是啊!游子对故乡的思念,少年对恋人的思念,母亲对儿子的思念,祖国对台湾的思念不都是对着一轮或圆或缺的明月记挂着,无论在天涯海角我们都有同样的月光.
我和赵一江进入空军基地,正在休整的士兵忙做一团,吵吵嚷嚷的。我们拉住了一个扛着弹药箱的士兵问:“同志,请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乱?”
“你是7团吧。”那名士兵打量着我们回答道:“有一股敌人的机械化部队正从南部迂回过来,我们正在组织防御。听说你们团... ...”他突然停住了说话象是在从耳机里听着什么,“恩?是,立刻就到。”说完也不理我们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基地跑道跑去。
我和赵一江对望了一眼,都感觉怪,敌人在进攻我们,而我的耳机里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绝对不可能,即使作为预备队或有别的任务,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也应该有人通知我们。
赵一江和我迅速的跑回了连部,我们打了声“报告”后就进入了这个台军花巨资建造的停机库。
“你回来了?其他人呢?”师志峰看到我进来后焦急的跑过来问,连长席长福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们收到您的命令在搜索战场,我是为送这位坦克兵才回来的。”我回答道。
“那刚才你们之间的通讯畅通吗?”师志峰又问。
“恩,刚才还畅通,但我们回来后一直没和班长他们联络,我现在试试。”我说着就去按通话按钮。
“不用了,你们现在联系不上。”师志峰说完回头看了看席长福,席长福皱着眉头把目光转向了正在低头忙碌着的通讯兵问:“怎么样了,还得多长时间?”
“团部正在排除,目前还不清楚要多少时间。”一名一排的数字兵的通讯员回答说。
“排长,这是27军独立坦克旅增援我们的坦克驾驶员赵一江。”我向师志峰介绍道,师志峰没有心情处理这事,只是向赵一江微微的点了点头。我继续问道:“排长,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我们的通讯受到敌人干扰了?”
“是受到干扰了,不过不是敌人,是我们自己。”师志峰回答我说:“敌人现在正在从南面向我们迂回过来,一团开启了重型等离子电磁干扰车,本来是为了干扰敌人保证我们通讯保密的,可是一团开动等离子射束后,在等离子发射扇面正面3000米和周围500米的范围内我们团和4团的所有通讯都中断了。团部已经找到了原因,是因为我们各团之间的通讯不协调所致,团部的通讯排现在正在协调排除故障。”
我虽然没有听懂排长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大概了解到是电磁信息上出现了问题。这些高科技的玩意儿,玩不好就会砸到自己的脚,现在战争真是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专业了。过去普通工人、农民只要扛起枪就能成为士兵,只要不怕死就能成为英雄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反了。
“排长,我跑去叫他们回来吧。”我向排长建议。
“现在不是能不能把他们叫回来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恢复整个团的通讯,否则叫回来也没用。你还是留在这里,万一需时也有个传话的通讯兵。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休息。”师志峰否决了我的建议。
我和赵一江找了个靠墙的地方坐了下来。今夜我已经步行了二十几公里,只到现在才感觉到累。双腿就象灌了铅,一放在地上,就再也不愿意挪动一下。真想把靴子脱了,但现在是战时,随时都可能发生紧急情况,我只好忍着。
“柳枫,你一会儿能不能给我找把冲锋枪?我不但是一名熟练的坦克驾驶员,而且还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士兵。”赵一江用肩膀顶了顶我说。
“刚才在打扫战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那儿到处都是,现在我上哪里找啊。”我埋怨道。
“刚才脑子一片空白,哪能想那么多,你就帮帮忙吧。”他真以为我神同广大。
我给了他一根香烟“一会要是能联系上我们班的战友,我就给他们说说,给你找把好的。要是联系不上我就没办法了。”我排了排挂在我肩上的那把冲锋枪说:“这把还是我受重伤的战友留下的。否则我现在还不如你,还有把手枪!”
“这玩意挂在我身上就是自杀不当俘虏用的,你就别取笑了。”赵一江有些不好意思,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笑着说。我们的声音稍微有些大,引来了席长福和师志峰的目光。他们瞪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转过头去继续看他们电子协调的进展。也不知道他们是嫌我们的声音太大还听到了“手枪就是用来自杀”的话,他们腰上可都挂着一把六四手枪。我吐了吐舌头就在也没敢说话。
炮弹的爆炸声和密集的机枪声从不远的南边传来,阻击敌人进攻的战斗打响了,从声音判断战斗进行的很激烈。不知道冯全志他们听到了动静后会不会立刻赶回来。正在思索中,耳机里忽然传来了清晰的对话声:“敌人在进攻我们,快回基地。”是冯全志,通讯恢复了。
“故障已经排除。”一名数字兵台头报告,席长福他们的脸上恢复了短暂的笑容。他随即拿起麦克风大声的说道:“敌人装甲部队对我们发起了反击,全连全体人员立刻回连部报道。”
“学斌,你会来时能不能给这位坦克兵带把冲锋枪。他没有武器了。”连长下达完命令后我就联络张学斌。
“哦知道了。你们现在在哪里?刚才怎么联络不上你们?”张学斌问道。
“在连部,回来再说,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们呢。”班里的公共通讯信道是不允许长时间占用的。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连里战士陆续都会到了连部,老童和张学斌回来时还真的为赵一江带了把95式冲锋枪。枪上被擦去的血迹还隐约可见,那是一名牺牲的烈士留下的。我向冯全志他们叙述了刚才在通讯中断的情况,孔元军笑着对我说:“刚才把我吓坏了,还以为你挂了呢。”
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在五分钟后还能活着,更何况我们现在处身于战争之中。
敌人的进攻被打退了。据张学斌说,残余败退的敌人还受到了6团的夹击,几乎被全歼。这里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紧在3公里外正在激烈进行的解放嘉义市的战斗似乎离我们很遥远。
稍加休息后,连长席长福用投影机把嘉义市的地图照在机库的墙壁,“同志们,3团、5团和6团的同志们正在嘉义市区进行着激烈的巷战。2团的同志们为打通我们补给线,也在嘉义县艰苦的战斗着。刚才进攻这个空军基地的时候1团和4团的伤亡很严重。我们现在要作为生力军投入巷战,增援在城里的部队。
“现在5团的同志们已经深入到市中心一带,由于通讯出现协调问题,后续部队没能及时跟上,他们后路被敌人切断了,现在处于包围之中。我们营的任务是占领这个区域并控制主要的公路干线。
5团称城中有很多敌人的狙击手和火箭筒,而且敌人109机械化师残余部队还有一些坦克和装甲车,大家作战时要小心。营里嘱咐我们要以排为单位前后接应,步步为营,不要冒进,注意清除敌人的据点。现在各排开始行动。”
排长下命令要我们班打头镇,数字兵、三班和吉普车居中,一班断后。我们挂上夜视仪,关掉车灯缓慢的向嘉义市挺进。赵一江怎么也不听师志峰的劝告,非要跟着我们作战,直到找到自己的部队为止。
很快,我们就进入了市区,周围一两层高的居民房打破了我原来对台湾的想象。本来以为台湾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家家都开着豪华的跑车。结果进入郊区后才发现,嘉义市郊区的民房和大陆比起来还有些逊色。我感觉就象进入了内陆省份的一个小镇,这里甚至不能和厦门的郊区相比。
由于出发前,曲政委反复开会强调“我们是人民解放军,是人民的军队,有铁打的纪律,这个传统已经保持了近80年,台湾岛上人民也是我们的祖国的人民,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骚扰、欺负自己的老百姓。”所以我们现在不能闯进居民房,挨家挨户的搜查敌人可能的埋伏,我们只能沿着公路的两边小心翼翼的向前摸。,周围一座座房屋静悄悄 的,里面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难道居民都已经离开家园逃避战火。我们借助夜视仪仔细的观察每一个民房黑洞洞的窗户,因为危险随时会从任何一个地方降临在我们的头上。
“停止前进!”冯全志下用无线电命令道,他声音中明显透出不安的情绪。“自超、余海你们敲开两栋居民房,向百姓询问一下情况,最好能检查他们的房间。注意,要客气点。”
黄自超和余海跑到一户民房门前用力的敲响房屋的大门,没有反映。“里边没人。”黄自超用无线电小声的报告。
“不一定,换两家试试。”冯全志坚持要确定没有危险。
黄自超和余海又敲了两家的门还是没有反映。
“你们往里边打两颗催泪弹看看。”冯全志还是不放心。
黄自超向一栋只有一层的民房里扔了两枚催泪弹。过了几秒钟,屋里传来了咳嗽声。不一会儿几个年龄不等,平民打扮的男女从房子里冲了出来。“你们进去检查一下。”黄自超和余海在听到冯全志的命令后带上了氧气罩冲了进去。
“实在对不起。”冯全志走到刚从屋里冲出来的一个中年男子旁边道歉,“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我们是来完成统一祖国大业的,刚才敲门不见动静,不得以我们才冒昧了,请原谅。请问... ...”
“哒,哒,哒,哒!”话还没说完房里传出了冲锋枪开火的声音,老童和江少波立刻举起了枪对准了这几个男女,我和赵一江跟着冲进了居民房。“哒,哒,哒!”又有几声枪响从浓烟中传来。我打开冲锋枪保险借助夜视仪的热成像在白色的烟雾中焦急的向枪响的方向摸索前进。转过一个弯,我看到里边有两个红色的身影倒在地上。
“自超、余海你们中弹了吗?敌人呢?他们在什么位置?”冯全志知道我们在房子里说话会暴露目标,就用无线电在外边为我们询问。
“我们没事,这房间里有两个敌人,已经被击毙。你们小心其他的房屋。”无线电将余海清晰的声音传进我们每个人的耳朵,听到他们没事,我的心就放在肚子里了。
此时屋外枪声四起,敌人果然有埋伏,见到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就开始向我们开火。“注意隐蔽,一班打几个烟雾弹增援一下。”冯全志的喊声在耳边响个不停。赵一江和孔元军向屋外跑去,我跑到在热成像仪里显示的那两个红影前,凑近一看,原来是两个手拿冲锋枪的敌人。
“快出去,打他们狗日的。”房里和耳机里同时响起黄自超的声音。我回头一看,热成像仪里有两个身影模糊出现在依然浓郁的烟雾中,原来他们身上的防热探测服使我的热探测仪看不到他们。我真是糊涂,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当我们冲到屋外的时候,场面已经和我进来时变了个样。马路上一片片烟雾弹留下的烟雾阻碍着所有人的视线,原本平静地让冯全志不安的街道顿时开了锅,刚才从屋里被逼出来的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倒在血泊之中,右边十几米处,传来女孩母亲的悲戚声。冯全志在掩护不情愿离开的女孩家人后退。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敌人露了头总比我们蒙在鼓里强。后面远远跟在我们后面的吉普车用它架子上的重机枪掩护着我们。我一边盲目的向前方开着枪,一边向右边撤退。
退了大约200米左右,我们停了下来。敌人没有进行任何的追击行动,可能也是被我们搞的有些措手不及。
大家分别开始敲街道左右的房门,我们要在这里先建立防御,才能谈的上考虑进攻。刚才听到了枪声住在房子的居民搞不清楚情况,他们害怕残酷的战火牵及他们,更不愿意得罪我们,他们纷纷打开了他们刚才紧闭的大门,战士们礼貌的解释来意并检查了他们的房屋。那些没有开门的房屋经检查也确认安全,没有敌人的埋伏。
证实了这里安全后,我们经屋主的同意利用几个民房的制高点建立了火力点,准备应对敌人随时可能来的反扑。
而我们也不能从容的组织进攻,前方还有大量的平民,台军是否考虑百姓的安全我们知道,但是身为正义之师的解放军绝不能不考虑。
在吉普车后的马路上刚才那几位平民还没有从惊恐和极度悲伤中缓过神来,张学斌在旁边安慰着这位不幸的母亲,她仍用嘶哑的凄厉声在呼天喊地的哭泣着,赵一江把一块压缩饼干递给一个从未吃过这种东西的六岁男孩,江少波在为一个上了年纪的刚才因饱受催泪弹之苦而在咳嗽的老人轻轻的捶背,余海则蹲在地上一边敲打着水泥地面一边大声的骂着:“连小女孩都不放过。哎,早知道不敲这间屋子了。”站在一边那名中年男子望着前方的烟雾已经,从他瞪出血丝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心中无比的悲愤,但他又对眼前这支陌生的解放军有些忌惮而不敢发作。
他现在也十分迷惑,他从小就受到魔化中共解放军的宣传教育,而眼前的这支令全世界都尊敬的现代化军队却对手无寸铁他如此客气、友善。他的内心在矛盾中挣扎着,他心目中的正义与邪恶似乎不再那么界限分明,也许在他走出迷雾而换一个角度看这个问题的时候,那条界限会更加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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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2009 13:23:56 | 只看该作者
第七章

东方的天空又一次热情地为这片美丽的大地代来了丝丝光亮,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看到黎明的阳光,也许这只是更加美好的开始。
“在我们等离子电子干扰下,前面敌人的无线电通讯肯定已经瘫痪。从刚才的战斗情况来看,敌人的有线通讯也有问题,我刚才已经证实了这个区域的民用电话已经完全不能使用了,”师志峰冲着冯全志和尚忠旭分析道。
他拿起冲锋枪又对尚忠旭说:“我们现在必须向前推进,我和全志带二班进屋清除敌人,忠旭你带一班和三班进行掩护,大家小心敌人的狙击手。一排就在我们后面,前边三层高的邮局是这条街道的制高点,我们只要占领了那里,敌人就守不住了。”
我们在烟雾弹的掩护下慢慢地向前推进,刚才还枪声四起的街道现在却静的可怕。我和黄自超走到一个窗户玻璃已经完全破碎的房屋前停下脚步,这里的玻璃渣都掉在窗户外的街道上,显然是从里边向外面射击造成的。黄自超向房屋里仍了一枚催泪弹,等了半天见里边还没有动静,我们就撞破门冲了进去。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刚才在里边的敌人已经不知去向。我们立刻用无线电向师志峰报告。
“不要管民房里了,大家冲进邮局去。”师志峰果断的命令道。
我们迅速跑到邮局外,邮局外的街道已经被尚忠旭他们控制了。我从窗户向邮局里扔了一枚手雷,邮局四周墙上的窗户随着爆炸的气浪向外飞了出来。我紧跟着冯全志和余海冲了进去,里边依然没有敌人,只有漫天的纸屑在硝烟中飞舞。我把枪口对准楼梯慢慢地往跟前挪动。
“回来,先别靠近!”后面的冯全志喊道。
没等他的话音落下,一枚手雷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我还在愣神,一只大手有力的把我向旁边拐角推。我身子还没着地,一声巨响在我身后响起,震得我五脏具裂。
我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还没看清楚周围的状况,又是四、五声爆炸在楼上响起。尚忠旭他们用枪榴弹轰击着邮局的二楼和三楼。一名敌人从楼上被枪榴弹爆炸推得滚了下来,还没有滚到楼梯的一半就被余海一梭子子弹打得血肉模糊。
一楼的硝烟慢慢散去,可楼上的爆炸震得天花板上的小水泥块象下雪一样往下落。冯全志躺在我身后的地上,那只推我的大手还伸向前方,从他腿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劲,我抱起了足有80公斤重的冯全志冲出屋外。张学斌和老童跑过来接我们,我把冯全志平放在马路上。
“你没事吧。”我焦急的看着他用几乎是哭着的声音大喊,“你醒醒呀。”
“我,我没事,只是腿有点疼。”冯全志看着我有气无力的说。
“哧!”的一声,老童撕开了冯全志的裤子为他检查伤口。张学斌则开始呼叫连部的医务兵。
“黄字超,余海你们俩冲到邮局的二、三楼检查一下。”排长冯全志接替了冯全志的指挥。“江少波,跟他们一起去,检查完你就留在上边放哨,注意观察敌人的动作。哎,你们联络上医务兵了吗?你们别都围着伤员,注意警戒。”
我脑子里正一片混乱,忽然邮局里响起了冲锋枪的声音,我眼睛紧盯着邮局的每一个窗户,手上实实的为他们捏了把汗。一个用铁棍挑着的白布从三楼左边的一个窗户里伸了出来,一个带着钢盔的敌人横举着一支M16步枪随后探出了头,“不要开枪,我们投降!”
“你们几个人?”师志峰大声的冲那名敌人喊话。
“只有三个人了,有一个是伤员,需要救治。”那敌人也大声的回话。
“你们把伤员抬出来,不许带任何武器,否则我们就要开枪了。”师志峰喊完话后对着麦克风说:“余海,黄自超你们小心敌人使什么花招,仔细检查一下还有没有敌人,江少波就留在三楼警戒。”
“敌人身上已经没有武器了,现在开始他们下一楼了。”黄自超向师志峰汇报道。
我们把枪都对准了邮局的大门,两个狼狈不堪的敌人衣衫褴褛,他们抬着一个门板,上边躺着一个血淋淋的人。
此时坐一排吉普车过来的医务兵跳下了吉普车,他先用消毒水清洗了冯全志的伤口,然后做了仔细的检查:“他们没有事,只是外伤。拔出里边的六个弹片就没事了。”我提到嗓子眼的心,舒舒服服地的吞回了肚子。
“你的意思是和我上次的伤一样?”孔元军听到了冯全志没事就又有心思开玩笑了。他嬉皮笑脸的看着冯全志,不用说话我们也知道他的意思:昨天早上班长你让我回去,还对我发了脾气,可现在你愿意带这么点伤就回去吗?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环境下,还心思算这个帐,恐怕也就他能做的出来了。
冯全志也明白他的意思,干脆扭过头不去看他。
“哎,哎,哎,你去哪里?你还没有给他拔弹片呢。”老童冲着那个医务兵喊。
“那边的那个俘虏上的更重,再不看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我得先给他看看。”那名医务兵回头回答老童,可脚底下却没有停,径直向那名伤员走去。
“站住,他们是敌人,先给自己人治。”听到那医务兵的话,尚忠旭愤怒的大喊。
“可他们也是人,而且是中国人。这位班长没有生命危险,我马上就回来给他看。”那医务兵丝毫没有理会尚忠旭的愤怒。
“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在军事法庭上起诉你!”尚忠旭的嗓门更大了。
“我叫夏启风,是师直属义务营三连的。”这次他连头也没有回。
“你... ...”
“尚忠旭!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你不要给我们祖国和解放军丢脸!你现在带一班和三班去查看一下前边的民房里有没有敌人!”师志峰终于开口终止了这场争吵。
尚忠旭没有再说话,带着两个班总共剩余的5个人向邮局东面的一栋栋民房走去。
“还是我们自己来吧。”张学斌看到夏启风要先看受伤更重的俘虏就拿出了他们的尖嘴钳子。
我看到又要动手术,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昨天早上给钟卫做手术时那可怕的一幕仍不时在我眼前出现,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承受一次血淋淋的手术场面。我站起身,走到路边点起一根香烟。
师志峰却没闲着,问了问冯全志的伤势后又跑过去看那名受伤俘虏的情况。刚从邮局出来的黄自超用尼龙绳捆绑其余两个俘虏,赵一江威风凛凛地站在傍边,他枪口始终没有离开这两个战俘。
师志峰忙了半天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用无线电问道:“江少波,你能看到前边敌人的情况吗?”
耳机里江少波的声音非常沉稳:“可以,敌人用沙袋和栅栏在我们进入市区必经的三条街道上布设了三道防线,每道防线都有三层火力线,他们不但有重机枪,还有火箭筒和迫击炮。离我们这里大概有1500米。
“等一下,敌人又来了两辆吉普车。”江少波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过无法听出他是喜悦还是害怕。
片刻的沉默后江少波激动的声音在整个班的通讯波段里回响:“排长,敌人的一名大校前来视察他们的防线!他就在我的射程范围内!我请求击毙他。”
“不行!敌人也有狙击手,而且还有火箭筒,你不能冒险!”师志峰立刻否定了他的申请。
江少波扔不放弃“我没事的,敌人反映没那么快,就算敌人够快,以我一名士兵来换敌人一个大校也划得来。他最小也是个旅长什么的。”听口气江少波是准备射击了。
师志峰见江少波不打算服从命令有些着急,他边往邮局里跑边以严厉的口气喊道:“坚决不行!以我一名优秀士兵来换敌人一个烂大校,这划不来。我将来还指望你能击毙美军的将军呢!”
“砰!”师志峰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枪声从头顶响起。江少波经不住击毙敌人大校的诱惑还是开火了。他的冲动无论成功与否都会招致敌人的报复袭击,我立刻扔下烟头跑到冯全志他们身边,拉着他们说:“快,找个结实点的民房,敌人的迫击炮可能要向我们这里射击。”
在旁边帮忙手术的余海忙抱起冯全志往一个看起来还比较新的民房前跑去,我和黄自超也跟在两个俘虏的后边向房里跑去。孔元军和迅速的跳到赵一江正往后倒的那辆吉普车上,他们的伤看来好的差不多了。老童驾驶另一辆紧跟着赵一江他们,场面顿时乱了起来。
我还没跑进那间屋子,一声巨响从背后传来,我回过头来,邮局的三楼已经被敌人的火箭弹打中。“少波!”我大喊一声,我也没有想到敌人的炮火反映速度这么快。没想太多,我掉头又往邮局跑去,江少波现在需要我去救他下来,敌人不会就打一发炮弹的。还没跑起来,一双手从或边紧紧地把我抱住。我挣扎着要挣脱,可怎么都无济于事。
又是一枚火箭弹直接命中邮局的二楼,邮局大楼的半边被轰塌了,成砖头瓦砾向四周溅出,落向大街的地面,邮局中央一团诡异的火焰迅速腾起,释放着大量黑色的烟雾。接着一枚枚空爆迫击炮弹从天而降,在离地面七、八米的空中炸开,四射的火焰流带着钢珠和破片密集的砸向街面,击打起刚刚落地还没有停稳的砖块,将它们又一次被抛向空中,在混乱的街道上乱舞着。
我被黄自超硬拉回了屋内,躲避在门口的墙角,静静的等待这场“铁雨”的停止。江少波刚才一定是打中了敌人的军官,否则敌人的炮击不会这么没完没了。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孔元军的声音虽然不足屋外炮弹爆炸所释放出声音的十分之一,但我仍听的很清楚。没有人能回答他,包括师志峰和江少波他们自己。搭载着等离子电磁干扰设备的吉普车已经撤退的很远了。没有等离子层建立的电磁优势,我们的通讯也中断了。耳机里再次响起了比外面炮弹爆炸还烦人的杂音,我干脆关掉了无线电。
敌人凶猛的炮击终于停止了,我穿过满是弹坑和碎砖瓦砾的大街,冲向邮局大楼。一只脚刚踏进门口就与师志峰撞了个满怀,我抬头一看,师志峰被烟熏黑的国字脸上挂着居丧的表情。
“楼梯口被坍塌的楼板堵死了,根本上不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从洪亮的声音中可以听出他没有大碍。
我转身回到街道往楼上看去,整个邮局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大楼东边的二楼和三楼已经完全倒塌,除了滚滚的浓烟从楼上冒起直冲向蓝天外,没有任何活动的东西。大家正焦急的想办法,大楼西侧的一个窗户里漏出了一个人影艰难的向我们挥动着手臂。烟雾中江少波带上了氧气罩。
“看,是江少波,他还活着,谢天谢地。”孔元军刚从老童开回的吉普车上跳下了就指着楼上的江少波大喊。
“快想办法救他下来。”师志峰向大家下命令。“江少波,你坚持住,我们马上来救你。”
“到各屋子里去把所有的窗垫都般来。”孔元军的脑子还真快。我们分头跑进几间民房里去般床垫。
我军有不拿人民一针一线这样铁一般的纪律,可我们这次用了还会给他放回去,这就只能算是借用,而且他们都已不知去向,想经过他们同意也是不可能的。在自我安慰了一翻后我走进一间民房,里边的的床使我哑口无言,现在是夏季哪里有人睡床垫?我有在各屋子找找了,没有发现一个床垫的床,这里的床都是用竹子编的。我恍然大悟,台湾一年有近10个月的夏季,冬季也只象是我们北方的一个下雨天,根本不需要厚厚的床垫。
我象没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想找找看哪怕有薄被子什么的,可根本就没有被子。没办法,我只好扯了几个大点的窗帘。
回到大街上,见到孔元军已经把两三个连在一起的窗帘往邮局楼上扔。他们也发现了根本没有床垫,于是想到了我现在才想到的办法。
江少波居然没有受伤,他从楼上下来后兴奋看着我们:“我打中他了!我打中他了!”他冲我们刺着那副被黑脸衬托的更显亮白的牙齿,一个人乐呵呵的傻笑。
“江少波!你违抗军令,你知道后果吗?”师志峰严厉的训斥江少波,刚才确实把我们都吓坏了。
看到江少波一个人站在那里,脸上仍然显露出难以自制的笑意,师志峰提高了嗓门道:“现在我记你一次大过,留队查看,再有下次就开除军籍或提交军事法庭!你回头写一份检查让你们班长签字后,交到连部去。”
“是!保证再没有下次了。”江少波收敛笑容立正回答道。
师志峰听到江少波的保证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走近江少波小声的问到:“你真的击中他了?”
“是的”江少波恢复了刚才的神采道:“我一枪就打中了他的头部,我清楚的看到他到在地上,他肯定完了。”
“恩,好!”师志峰听到江少波的话也掩盖不住自己的激动,不过他还没有被这个振奋人心的喜悦充荤头脑随即又道:“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击毙了敌人的大校,将来要是能俘虏几个敌人就可以证实了。到时候我们会向前指报告,少不了你小子的头等功。
“刚才你看到敌人布防的情况了?来,给我们说说,数字兵,打开数字地图,报告战场情况!”师志峰一边向刚才我们借以躲避的那间民房走去一边对张学斌他们下着命令。
走进那栋被我们当作临时排指挥所的民房后,江少波就开始汇报情况:“敌人在前边的三条道路上布设了重兵,每条街道有三道火力线,都是用沙袋和栅栏做主要工事,有重机枪、火箭筒和迫击炮。每道防线都最少有一个连的兵力。要是没有强大的火力支援,从正面突破几乎是不可能的。”
师志峰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他停了一会说道:“这里距离市中心的5团只有不到三公里的距离,如果我们能突破敌人在这里防线,5团就解围了,而且整个嘉义市的战斗的形势就比较乐观了。要是我们在台风到来之前还不能突破敌人的防线。解放嘉义的战斗就有可能失败,这将影响到整个战局。我们必须想办法突破敌人的防线。数字兵,你们想办法联系团部,请他们增援我们这里。”
“排长,团部要求我们今天晚上之前必须突破敌人的防线与5团回合!”张学斌刚打开电脑就向师志峰传达团部的命令,他稍微停了一下后又说:“美军的第1陆战师已经推进到南投一带,其第2机步师也正在向那里推进,估计在今晚之前就会对嘉义市外围我54军127师的防线发起进攻。”
“妈的,来的真快!”坐在地上的冯全志看着自己缠满了绷带的腿狠狠的骂道。
张学斌继续道:“127师的压力很大,前指要求我们必须尽快拿下嘉义市。然后引美军来嘉义市进行决战。”
“高,真高!”江少波拍腿叫道:“美国有强大的空中力量,在野外作战我们根本占不了便宜,要是我们先占领了嘉义市,再把美军引入他们头痛的巷战,这样就可以牵制美军的主力,我军可以从容的先歼灭敌人驻扎在台湾岛南部的部队了。前指这步棋真是高明!只是... ...”说到这里他忽然间眉尖微微一挑又道:“从伊拉克战争中可以看出美军的进攻能力非常强,又经过了这几年的战力提升,美军对我军城市外围的攻势将是空前猛烈的。我们要是不能在美军攻破我127师的防线前完全解放嘉义,整个局势真是很难预料了。”
听完江少波的分析师志峰咬着牙说道:“所以我们必须尽快与5团回合,争取明天早上前完全控制整个嘉义市。”
张学斌又道:“团部还说:美军肯定会对我军的防线进行空天一体的全方位进攻,团长要求我们注意防空,下午会有一辆自行防空导弹车来支援我们连。”
“恩!”师志峰想了想又问:“那我们的增援部队什么时候能到?”
“计划中午到达增援我们的第一集团军第3师现在改道去增援127师了。我们没有援军了。不过我44空降师将有一个团的兵力从东面对嘉义发起进攻。”张学斌看了看师志峰回答道。
“空降兵?我们的千岁军?”孔元军忍不住鼓掌叫好。
“那我们也不能输给他们,我们47军也是打巷战的王牌!”师志峰对孔元军的话有些不服气。“数字兵联络连长他们,让他们快点跟上来,哦,再联络团部和营部,请他们尽快派增援部队来。现在大家稍做休息,等会儿连长他们和增援部队一到达,我们就开始发动进攻。”
整个房间一片沉默,我隐约听到有“嗡,嗡”的声音从头顶飞过,这个该死的地方,连蚊子都来欺负人了。旁边的江少波却用肩膀顶了顶我后往屋外跑去,我明白他的意思就跟着他跑了出来。
停在路边的吉普车上赵一江在上边打盹,他们坦克兵是在登陆后直接发起冲锋的,从昨天早上到现在还真没有机会睡个好觉。
江少波推醒了赵一江,然后从吉普车上拿了枚防空导弹筒递给了我,他自己又拿了一个拉着我就往残破不堪的邮局大楼跑去。我跟在江少波的后面心理直犯嘀咕,那“嗡,嗡”达到声音不象是直升机发出的。就算是敌人直升机的噪音,声音这么小一定离我们很远,导弹射程根本不够。
我们顺着邮局大楼坍塌外墙形成的一个不规正的阶梯快步往上走,刚才由于这里着着大火江少波才不能从这里下来,现在火虽然已经熄灭了,但是能感觉到脚下的破墙依然发烫。我真被他弄糊涂了问道:“少波,你在干什么呢?”
“敌人的直升机来了,你没听到吗?”江少波反问我。他一边往二楼艰难的走着一边解下水壶把水往空中抛洒。
我笑着回答:“听到了,那不象是直升机的声音,就算是,声音那么小一定离我们很远,便携式导弹打不到吧。”我知道他把水往空中洒是为了降低空气中的温度,尽量减少刚才被烧热的墙壁对导弹红外探测头的影响。可是便携式防空导弹的最大射程不过6公里,在这个范围内没有敌人的直升飞机,降温又有什么用呢?
江少波把干了的水壶别到腰上指着市区的方向说:“你看!那是什么?呵呵,那是敌人的科曼奇攻击直升机!”
“科曼奇?”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果然有几架直升机在低空盘旋,“是有飞机不过我想不会是科曼奇的,美国早就终止了这项计划。那最多是台军的阿帕奇直升机,说不定是还我军的攻击直升机呢。”
我还是不相信那就是传说中的科曼奇,人所共知冷战结束后,由于美国的敌人战略重心由大规模作战转向打赢恐怖分子的“不对称战争”上,所以美国早在2001年就已经停止为这项研究拨款了。
“你也相信美国人终止了科曼奇计划?我就不相信。我们虽然看不清楚那些飞机的型号,但是你想想阿帕奇直升机的噪音有那么低吗?那些肯定是科曼奇直升机。”江少波又神秘的对我说:“前些日子我在军事论坛网上看到过一篇关于科曼奇的报道。上边说美国人口头宣布终止这项计划,但实际上他们却暗地里从没停止过对科曼奇拨款。在说了,1989年12月20日美国入侵巴拿马前,有谁知道F-117的存在?所以F-117刚出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国家的雷达可以探测得到他们,他们一直横行到十后,1999年在科索沃才被首次击落。
“媒体能提前报道‘科曼奇计划’的存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我猜美国是为了保证别的国家,尤其是中、俄两国不投入大量的资金来研究反制科曼奇的技术和装备,他们才故意放烟雾的。”
“妈的,这群美国佬还真狡猾。”我愤然的说。
“咱们就搞下来他们两架,震撼一下美国佬军心。”江少波坚定的说。
我们两分别打开了两枚前卫-4防空导弹的红外瞄准器对准美军飞机的方向,可是红外显示屏上什么发热源都没有探测到。我将探测器的灵敏度调到最大,可屏幕上除了一片红色外还是什么没有探测到。
“妈的,真是名不虚传!发热量小到我们居然探测不到。”江少波骂道。
“用激光瞄准模式吧。”我想到前卫-4是双瞄准模式。
“那样不行,激光瞄准束一照到敌人的飞机上,他们马上就会知道。而且用激光瞄准必须使激光束始终照射在目标上,距离敌人这么远,科曼奇的机动性能又好,他们一定会机动躲避的。而且这样还会暴露我们的位置,招来敌人其他飞机的攻击。”江少波皱起了眉头。
“那召唤我们的空军来吧。”我又建议。
“空军?他们现在自顾不暇。美军要是在天黑前正式与我军交战,此时必然已经开始夺取制空权了。今天早上到现在,我就没见到一架飞机在我们头上飞,可见现在双方都在准备进行一场大规模的空战。谁还有工夫理会直升机?”江少波坐在一个杂乱的砖堆上想了一会道:“柳枫,咱们就拼一拼吧。咱们把导弹制导模式设置为激光制导模式,但是不开激光束,等导弹飞到离敌人直升机1000米的时候我们再突然发射引导激光。这样敌人就来不及进行机动躲避了。”
“好,就这么办!”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江少波又补充道:“但这有些难度,前卫-4导弹速度比较快,要把握好距离,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这不太容易。而且照射时不但要动作迅速,还要保持瞄准灵活,敌人随时可能做大机动动作进行规避,我们的激光束必须紧盯着他。”
这个确实有些难,但是我还是向他“恩”了一声。
“你打最左边那架,我打最右边那架,这两架的距离还比较近。”江少波拿起导弹发射筒冲我笑了笑说:“打完后立刻就跑,要不我们就完了。”
我没再言语,举起导弹发射筒调到激光导引方式,关闭了激光束,瞄向那架盘旋在最左边,正不可一世的科曼奇。
“预备,放!”江少波向班长一样发出命令。两枚在导弹筒里的导弹带着短短的尾焰迫不及待的冲向敌人,去完成他们出生时就已经安排好的使命。
“等等,再等等。”我目视前方,肩上扛着发射筒焦急的等待着江少波把“等”字说完。
“开机!”
我立刻打开了激光瞄准束,通过瞄准镜上的十字准星把一道无形的激光射照敌人的直升机。敌人明显探测到有激光照射他们,立刻开始拉高并掉转着机头,我将激光束也跟着他往上移动,光束仍死死的咬住敌人的飞机。那架敌人的飞机突然开始急速下落,他是想以此来躲避可怕的攻击。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导弹凭借着惊人的速度迅速的撞破他牢固的装甲,象一支毒针一样打进他的心脏。顷刻,一团红色的礼花在天空炸响,释放出一朵朵美丽的花瓣。接着右边的天空中又一支礼花展放,光彩同样夺目、绚丽。
我站在那里完全陶醉在自己的杰作当中。江少波一把打掉我仍扛着导弹发射筒说了声“快走!”就开始往楼下跑。我这才回过神来,侧眼看到另外两架科曼奇正虎视耽耽的把机头掉向我们这里。我立刻跟着江少波往楼下跑去。
突然我听到刺耳的哨声在头顶响起,随后一连传的爆炸在背后响起。一股气浪形成一只无形的大手把我向前猛推,走在瓦砾中的我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姿态,被这强大的力量推得扑向江少波。我们重重的摔在了砖瓦之中,我觉得浑身疼痛难忍,但是我还清醒着,我尽全力想爬起来,身上却一点劲都使不出来。
敌人科曼奇的“嗡,嗡”声越来越清晰,要是他们飞到我们的头顶上,我们就死定了。
可奇怪的是,敌人的科曼奇却始终在远处徘徊,怎么也不肯飞到我们的这里。
过了一会儿,敌人的直升机终于飞走了,师志峰他们这才跑过来抬我们回到民房里去。余海为我们检查了的全身,发现我左臂的上部被一个弹片打破了,整个胳膊上的血都是从这个伤口里流出来的。余海立即为我的伤口消毒、止血。
“你们干什么去了,怎么不提前报告一声?”师志峰疑惑的问我们。
“我们打掉了两架敌人的‘科曼奇’。”江少波神采奕奕的回答道,他看起来比我伤的稍微轻点。
“胡说,敌人还没有装备‘科曼奇’,你们怎么能打到呢?”师志峰不大相信他的话。
江少波慢慢地回答道:“美国人阴险着呢,他们暗地里一直在造‘科曼奇’,不信你问柳枫。”
我忍着疼痛勉强开口道:“应该是美军的‘科曼奇’,他们的噪音和红外特征都很小,而且激动也非常灵活,阿帕奇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如果不是‘科曼奇’就一定是敌人新研制的其他型直升机。”
“张学斌,立即向前指报告有关情况,请求证实!”师志峰转头对楞在一边的张学斌道。
我又问师志峰:“刚才敌人的直升机为什么不飞到我们上空呢?他们要是飞过来,我和少波恐怕就回不来了。”
“他们怕了我们的导弹了呗,”孔元军笑着说:“两枚导弹就打下来他们两架,面对百发百中的导弹他们还敢过来?”
“不,我们刚才能得手完全是因为我们趁他们不备,他们应该正在用机关炮扫射5团的阵地!”我反对道。
江少波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知道了,敌人的直升机一进入我们等离子干扰范围就会通讯中断,可能连电子仪表都会失灵的。他们这么依赖于信息和电子系统,遇到这样的麻烦他们还敢飞近吗?”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
“那么敌人的‘科曼奇’怎么能从容的攻击5团的阵地?难道5团所有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机都已经被敌人破坏了。5团有近百部这样的机器,怎么能全部被摧毁了呢?难道... ...”师志峰不敢再说下去,只一个人坐在地上思考着。
我也想不出来其中的原因就把目光转江少波,但他听了师志峰的话后,也一个人皱着眉头坐在一边沉思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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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2009 13:26:22 | 只看该作者
第八章

屋外传来了急促的吉普车声音,师志峰他们都站起身来往窗外看。几秒钟后,连长席长福走进屋来,他冲我们回了军礼后看了看我们排总共的十几个人道:“你们刚才向前指汇报,打掉两架美军的‘科曼奇’?”
“是的,连长。”师志峰回答道。
“好!,很好。”席长福神情激动,他接着问:“是谁打下来的?”
“是江少波和柳枫。柳枫还受了点轻伤。”师志峰边说边指了指我和江少波。
“恩,好样的。你们能肯定是‘科曼奇’吗?”席长福问。
“从性能上看超出‘阿帕奇’很多,就算不是‘科曼奇’也是敌人的某种新式秘密项目。”江少波回答后又补充道:“不过从外型的确很象‘科曼奇’攻击直升机。”
席长福听了江少波的话后看了看我们两个说“你们把打‘科曼奇’的方法以及它的性能和弱点都做一个详细的报告传到前指去,前指会总结打’科曼奇‘的方法然后再转发全军。前指刚才通知我授予你们两个一等功一次,并全军通报。”
屋子里的战士们都为我们俩鼓掌庆贺,激烈振奋的掌声表达着战友们同我一样的激动心情。
“还有,”席长福举起右手示意我们安静,“由于我们连在昨天早上多次打退敌人的疯狂进攻,前指决定,授予我们连包括已经牺牲的烈士们集体三等功一次。”
震耳的掌声又一次响起,大家都面带笑容使着全身的力气来鼓掌,就连受伤后一直坐在地上的冯全志也在用力的拍着手掌。他的双眼闪出了点点泪光。是呀,这是全体战士用生命换来的荣耀,用鲜血博得的光荣。残忍的战争夺取了千万个年轻的生命,他们却没有等到这个光荣的时刻,永远也摸不到应该属于自己的勋章。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眼前闪过,吴昆、云龙、钟卫还有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姓名的老童的那位战友。他笑着向我们招手,他们的鲜血洒在那永远鲜红的旗帜上,指引着我们前进的道路。
良久,掌声停了下来,席长福的脸色稍转忧郁之色道:“美军可能会派特种部队机降到嘉义市,我们这次击落了两架美军的直升机,这正给美国人开战的借口,美军一旦对我市外围的防御部队发动进攻,我们这里也肯定会有美军更加猛烈轰炸。”
“妈的,他们到台湾来不就是想跟我们打仗吗?”尚忠旭开始发火了:“他们的直升机要不是来攻击5团,怎么能被我们击落。这群不要脸的东西,只许他们打我们,就不许我们打打他们,太霸道了。要是敢落到我的手里看我怎么收拾这群王八蛋!”
席长福接着说:“前指为我们连配备了一辆飞蒙-90型自行防空导弹发射车。昨天凌晨从酒泉发射基地发射的三枚侦察卫星也已经全部进入了预定轨道,信息咨询中心现在开始每过半个小时就会更新一次嘉义市卫星照片,我军所有的计算机都有下载权。”老童听到后往张学斌身边挪了几步,低头去看计算机屏幕上五花八门的电子图象。
“下午两点过后,会有一个师的武警部队来增援我们的这里。他们可都是巷战的能手,我们可不能落到他们后边。”席长福顿了顿继续道:“具各种情报分析美军很快就要发起进攻了,由于敌人有强大的空中力量,在外围的野战将对我军非常不利,我们必须尽快的完成解放嘉义市的战役,为在市外围进行防御的部队争取时间,我们每晚一分钟,就可能有同志几十名战士因此而倒下。还有日本的第7装甲师已经在基隆登陆,不过他们在台风“卫国”结束前不可能到达这里。”
经过短暂的休息后,我们开始准备对敌人的防线发起进攻。一排负责对敌人南侧的防线发起佯攻,并监视敌人中间防线的动静,我们二、三排则在烟雾弹的掩护下对敌人北侧的防线发起攻击。
我们在到距离敌人北侧防线500米的一个巷道里隐蔽下来,等待着一排他们对敌人南侧的佯攻打响。
“少波说的不错,敌人果然布置了三道火力线,这儿附近应该没有平民了,你们看平民都被集中在各体育场了。”师志峰看着张学斌的电脑对大家说。
“等会儿排里的三个数字兵和冯全志在这里保障等离子电磁干扰机的正常工作,在必要时吉普车上的重机枪、榴弹发射器和反坦克炮为我们提供火力支援,狙击手去寻找合适的狙击位置,准备掩护我们。其余的人检查武器,准备进攻。”师志气峰开始安排任务,席长福却一个人坐在一边擦着不知道那里弄来的一挺轻机枪。
“轰,轰。”一排他们南边的佯攻开始了,席长福赶忙拿起一个小镜子跑到巷道口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那面小镜子往街道上推。我们现在没有无人机支援,只能通过这种手段观察敌人了。
“一部分敌人开始往后退了,他们一定是要向南增援去了!”江少波用无线电汇报他所看到的情况。
“再等等,敌人还没走远呢。”席长福沉着的说。
席长福又看了一会儿道:“大家准备烟雾弹。”
“放!”
一枚枚冒着烟雾的铁疙瘩从冲锋枪上的枪榴弹发射器上飞向敌人阵地,顷刻间敌人阵地一片烟雾,敌人的重机枪在浓郁的烟雾中毫无目的的扫射着。一班的数字兵用吉普车上的榴弹发射器不停的向烟雾中发射一枚枚榴弹。一连串爆炸声在敌人防线上响起。我们一个跟一个向前冲去,敌人的子弹不断在身边呼啸而过。我感觉这500米要平时达到5000米还要长。
好不容易才来到敌人布置的第一道火力线前,后面的榴弹支援早已停止,烟雾在榴弹爆炸中已散去了五、六成。十米外敌人黄黑色的沙袋依稀可见。黄自超将一枚手雷扔过沙袋,一声爆炸在沙袋墙另一侧炸响,沙袋墙仍屹立未动,而被炸散的枪械从墙后飞出。席长福端着轻机枪迅速的跑到沙袋前一通扫射,我们也跟上去把枪里的子弹射向烟雾中。
枪声刚止,对面敌人的机枪子弹如飞蝗般的射了过来。我立刻蹲下,躲在沙袋后面换子弹。敌人密密麻麻的子弹打在沙袋上,发出“蹴,蹴”声。
突然一阵声猛烈的爆炸在前方响起,气浪掀翻了我前边的沙袋,将我推到在地,一个沉重的沙袋压在我身上。紧接着刺耳地柴油发动机声从对面传来。
“快帮我一把,我被沙袋压住了。”我急忙大声呼救。
“我也被压住了,敌人有坦克,大家快找地方隐蔽。”席长福在我左边不远处大喊。
战士们顿时一片慌乱,大家纷纷盲目的向前射击,有的人直接往两边的民房跑去。坦克的声音越来越近,不时射来的100毫米滑膛炮在我身边爆炸。烟雾中,一个恐怖的钢铁黑影正缓缓驶来。
“冯全志,快!用反坦克导弹打坦克。”席长福躺在沙袋下边用无线电呼叫。由于卫星照片上没有发现敌人的坦克和装甲车,我们这次进攻时把反坦克导弹都放在吉普车上。现在只有靠后边的冯全志了。
“不行!烟雾太大,看不清楚!红外热成像也没有发现坦克。无法射击!”冯全志急噪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这回完了。”我心里暗叫倒霉。
“大家快散开,找地方隐蔽。”在危急之下席长福只考虑战士们安全,却没有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坦克已经开到离我二十多米远的距离了,一个个敌人步兵的轮廓借着烟雾远远的跟在坦克后面向我们这边摸来。敌人的坦克兵发现了被压在沙袋下的席长福和我。由于太近,敌人的坦克无法用并列机枪向我扫射,可恶的坦克驾驶员居然驱使着笨重的履带向我们碾了过来。
我尽全力去推身上的沙袋,但丝毫没有用处,沉甸甸的沙袋死死到压在我的身上怎么也不肯挪动。可怕的钢铁怪兽一步步向我们驶来,发动机的吼叫似乎是在得意、嚣张的怪笑着我们这群软弱无力的步兵。
坦克在距我们不到十米远的地方突然停住了脚步,上边硕大的炮塔挺着黑粗的炮管转动着。我正奇怪敌人为什么突然改变注意不碾我们了,耳机又传出愤怒的低吼:“你们这群王八蛋!我来了!”
是冯全志!难道他带着伤扛着火箭筒跑过来了?不可能这么快呀。
我还没回过神,席长福大喊:“不要!全志不要啊。”
我勉强回过头去,只见冯全志开着吉普车左躲右闪走着不规则的S路线着向我们这边冲了过来,敌人的坦克炮左右晃动瞄准着这个不速之客。“咚!”的一声,一枚滑膛炮弹应声而出,在冯全志的吉普车后爆炸。大约5秒钟后又是一枚脱口而出,仍然飞想那辆吉普车身后。
灵巧的吉普车靠着灵活的机动竟轻易的躲过两枚滑膛炮的追击。吉普车从我身旁驶过时,冯全志愤怒的吼声搅动着我悲愤的心灵,我根本无法阻止他。
装满了各种弹药和导弹的吉普车狠狠地撞在坦克的正面,吉普车立时散架,前边的发动机箱一股蒸汽平平升起,而敌人的坦克却安然无恙。
“班长。”我大喊着,可是没有人回答。坦克发动机的轰鸣提高了,在这场“鸡蛋与石头”的比试中完全胜出的坦克再一次举起高傲的头,准备继续充满了屠杀的征程。
吉普车的残骸被略微推动的一刹那,我看到冯全志艰难的用满是鲜血的手拔掉挂在胸前光荣雷上的保险,嘴角还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我几乎能听到光荣雷被按下时发出的“咔嚓”声。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爆炸在离我不足十米的地方响起,爆炸带动吉普车上其他弹药发生连锁式反应。顿时整个街道被火光覆盖,正午的阳光丝毫不能在这团赤红的火光前展现娇媚。热浪席卷了整个街道,四射的火焰和金属射流形成一朵美丽、壮观的礼花,为这位受人尊敬的老班长举行着一场悲壮的葬礼。
四周枪声接连响起,复仇的子弹从民房射出飞向刚才还耀武扬威跟在坦克后面的敌人步兵,战友们三三两两的从周围的房屋中冲了出来追击直杀响敌人后方的阵地。
余海和老童跑过来把席长福和我身上那已经镶满弹片的沙袋般开,要不是这沙袋挡在我身上,此刻我恐怕已经千窗百孔了。
“一鼓作气拿下敌人的第二道火力线。”席长福大声命令。
压抑很久的我端起冲锋枪随着跟着余海他们冲向前方,愤怒中我一次又一次打完弹夹里的子弹,看着仓皇逃跑的敌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心中的怒火仍不能熄灭。冯全志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同样是为了救我和连长,他又一次用宝贵的生命奏响了神圣的乐章。手中跳动的冲锋枪用愤怒的火焰为冯全志的这篇乐章有力的敲打着鼓点。
突然一个头部中弹的敌人从右边一个两层民房上摔了下来,他手中M-4冲锋枪保险已经打开。我回头望了一眼,架着狙击步枪的江少波不知身藏何处,他又一次救了我。
有了江少波的掩护我胆子更大了,我们很快就冲进敌人的第二条火力线,一个敌人双手高举步枪跪在地上,一双恐惧的眼睛胆怯的看着我。我用冲锋枪指着他的胸膛与他对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
我想起同样对生命充满了憧憬的冯全志驾驶着吉普车冲向敌人坦克的一幕,怒火又一次在我身体里燃烧。我真的想扣动手指上的扳机,把一颗颗子弹打近这该死的士兵的胸膛,然后看着他胸口冒出殷红的血液。
那名台军士兵双腿一软,瘫在地上,一股骚臭的液体从裤子里流了出来,他扔掉手里的步枪,不停的往后爬。我举着冲锋枪跟在他后面,冯全志刚才愤怒的吼声又一次在耳边响起,他不停的冲我喊着“开枪,开枪!”... ...
我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名士兵,他根本没有看我一眼的勇气,只是努力的往后爬。我的手指死死的扣住扳机,只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结果了他。
“柳枫!”从后面赶上来的黄自超一把抱住我,把我拉向一边。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重重落在我的脸上,我只觉得天地一转便坐在了地上,渐渐地恢复了神志。
“柳枫!你这是干什么?”师志峰怒吓我道。
“我... .... 排长,班长他... ...呜,呜,呜。”我看到是师志峰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师志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哭吧,哭出来会好些。”
黄自超拉着我走到沙袋墙旁边坐了下来,他只给我递了一根香烟什么也没说,静静地坐在一边想着心事。
我左臂突然一痛,“混帐东西!”席长福狠狠地一脚正好踹在我的伤口上,幸好早上余海用绷带把那里绷的很紧,否则伤口非迸裂不可。席长福看到踹在了我的伤口上就没再打我,嘴上却在骂着:“混帐!解放军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我立刻爬起来,低着头站在那里挨骂,我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我已经意识到我的确错了。周围的战友们都知道连长席长福的脾气,没有人敢上来打圆场。
江少波、张学斌他们和一排的战士也随后赶到,看到这情景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江少波小心的走到席长福跟前汇报道:“连长,我们刚才发动冲锋的时候,敌人装甲部队从南边向我们连后方发起猛烈的进攻,幸好营长带着二连的部队及时赶到,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恩。”席长福头也没回的应了一声,我可以感觉到,他锐利的目光始终没有从我身上离开。
见席长福对江少波的报告没有理会,师志峰又道:“对了连长,早晨江少波用狙击步枪击毙了敌人一名上校,只是当时没有抓到敌人俘虏来证实,所以没有向您汇报,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审问一下俘虏?”
“哦?真的?”席长福把目光移向江少波。
“排长,我们应该进民房里隐蔽起来再说,敌人可能有狙击手。”江少波提醒道。
席长福这才转身对大家喊道:“大家以班为单位进民房隐蔽,二排二班的同志带着俘虏跟我来。”
我向师志峰和江少波点头表达谢意,江少波笑着冲我挤了下眼,而师志峰装着没看见跟着席长福往路南侧的一间民房走去。老童他们押着四名幸运的俘虏跟了上去,刚才被我吓得仍瘫软在地上那名俘虏是黄自超和余海架着走的。
张学斌轻轻地摸了摸我左臂的伤口处说:“走吧,战争难免有误伤,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走进一片凌乱的民房,大家在一间有二十平米的大厅里坐了下来。四名俘虏被安排坐在最中央的一套沙发上,班里的战士们则坐在周围墙角处。我刚进门,那名被吓得尿裤子的士兵一眼就认出了我,他全身哆嗦着看着我,眼神中的恐惧使我敢到愧疚和不安。
师志峰注意到了这一切,他慢慢地的走到那名士兵傍边笑着问:“你们都不是自愿参加这场战争的,是不是?”
那名士兵使劲的点头,但目光仍没有离开我。
“你叫什么名字?”师志峰继续问道。
“陈应鸿!”那士兵赶忙回答。
“那么你愿意将功赎罪,回到正义的一边来吗?”师志峰趁热打铁道。
“愿意,我愿意参加解放军,帮你们统一台湾!”陈应鸿不加思索的回答。
“哈哈,好!”师志峰拍了拍他身后的沙发问道:“那你原来的番号是什么呢?”
“第109机械化师,三旅,二团... ...”
“住口!你就这样背叛了总统吗?呸!胆小鬼,投降只是为了保命,但是却不能卖国家。不要以为你说了他们就不杀你!”坐在他对面看样子应该是一名班长的俘虏大声喊道。
师志峰收起笑脸向老童使了个眼色。老童掏出手枪揪起那名班长就往屋外走,刚出去没一会儿,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屋子里剩余的三名俘虏同时打了个冷战,互相对望了一阵。
师志峰又正色道:“我们对那些无辜的、被迫受台独分子奴役的广大人民群众采取宽大、甚至帮助的政策。但是对那些顽固的台独分子,我们手下决不留情。”师志峰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责怪的眼神使我更加愧疚,他接着扭过身去继续道:“你们要是认真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立刻将你们送到澎湖列岛上的战俘营去,要不了多久,等战争结束了,你们做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就可以回家了。但如果不老实,我们就把你们当作台独分子看待,后果我就不用说了。
“你们今天早上来视察防御的是什么官员,他叫什么名字?”
“是我们旅的副旅长,袁义盛大校。”
“他刚才被贵军的狙击手击中头部,随后被他的警卫班抬走了。至于生死,我们当兵的就不知道了。”
“肯定死了,我看见地上还有脑浆呢。”他们几乎是强答。
师志峰满意的望向连长席长福,席长福眼睛放着异彩走过道:“哦,你们现在在城里的部队都有哪些?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战斗目标。”
陈应鸿看到是级别更高的官员问话就赶忙答道:“有第109机械化师和第333步兵师。听我们连长说,今天晚上我们准备集中所有兵力,在美军空中掩护的配合下向北突围,夹击你们守在城外的部队。”
“什么?”席长福变色道:“难道我们在市中心的部队已经全部牺牲了?”
看到席长福脸色突变,陈应鸿更加害怕的说:“那,那我不知道,不过第333步兵师正在围剿,如果成功的话,他们应该会来增援这里的。”
整个屋子里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大家都在为以一个团的兵力抵挡敌人一个步兵师疯狂进攻的5团担心着。
“老童!”师志峰朝屋子外喊了一声,老童手里拿着手枪推门走了进来,那名被带出去的班长在他推拉下一起走了进来。他颤抖双唇,龟缩的脖子,明显也被吓得不轻,刚才的嚣张气焰已无影无踪。
“把他们先带下去!”师志峰命令道。
余海和黄自超上前用尼龙绳从后面捆住他们的双手,把他们带进另一间看房间里去。
“连长,我们得赶快冲破敌人的防线,去支援5团呀。”俘虏刚走开师志峰就向席长福气道。
席长福踌躇道:“还是先联系一下营长和前指他们再说吧。
“张学斌,你现在联系一下前指,告诉他们关于击毙敌副旅长袁义盛大校的事,然后向主管嘉义战役的官员询问一下有关5团的情况。还要向前指报告刚才审讯俘虏得到的有关敌人准备今晚向北突围的情报。”
命令我完后,席长福拿起了无线电向营部呼叫,但始终没有成功,于是他改为呼叫二连连部。“喂!老孙吗?你好我是席长福,营长在你那里吗?请他听一下电话。
“喂!营长,我们已经冲破敌人两道火力线,经审问战俘得知,现在5团他们情况我们是不是应该... ... 是!可是... ...是!营长,我们运送弹药的吉普车被击毁了,能不能... ...喂,喂喂... ...”席长福接着又重新试着接通二连,但都没有成功于是干脆重重的摔下话筒,坐在沙发上。
“连长。”师志峰问道:“怎么样?是什么命令?”
“营长说让我们在这里坚守,敌人已经在我们前边的火力线上增加了兵力,而二连和三连要防御我们的后方不能来增援我们,现在是我们是不可能冲破敌人在前边的火力线了。”
“妈的,早知道我们刚才一鼓作气把前边的那道火力线也给端了。”孔元军坐在一边骂道。
席长福扭头瞪了他一眼,孔元军吐了吐舌头低下头再也不敢言语。
席长福继续道:“前指和5团的联络已经中断了6个小时了,前指现在已经不抱希望了。现在营长要求我们坚守在这里,再有两个小时,增援的武警部队就能赶到,到时候我们在这里发起佯攻,吸引住敌人的主力,由团里其他部队和武警部队一起全面攻击敌人的防线。
“可是通讯怎么会突然断了呢?”席长福正有些不解。
张学斌忽然开口道:“连长,数据链的传输到一半时也突然中断了。我试了很多次,都没办法再接通。我想去看看外边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机是否正常。”
“恩。”席长福点头答应,张学斌便起身向外走去。
老童跟着站了起来说:“我也跟他去看看吧,两个人也好有个帮手。”后就跟着出了屋子。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江少波凑到我跟前问:“早上打直升机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美军派来的全部是‘科曼奇’还是有别的机型?”
这个问题确实难住我了,我当时除了死盯着的那架直升机外,根本没有注意其他的飞机。我只能摇了摇头。
江少波随即陷入了沉思,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拍了江少波一下问道:“刚才班长牺牲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恩。”江少波点头道:“有什么问题吗?”
“敌人动用的不过是一辆美国70年代的M60A型坦克,而班长居然用红箭-8导弹都不能发现跟踪到它,你不觉得有问题吗?”我神秘的说出了我的想法。
江少波侃侃而谈:“那是因为,有烟雾,激光制导要求发射者必须可以看到目标,并始终保持激光架束始终保持照射在目标上才行。而红箭-8导弹的另一种制导方式红外成像,是依靠目标与周围外界的温度差来探测并锁定目标的。当时正是正午,室外温度达到近60度,与涂有防热层的坦克表面温度几乎相当,所以靠红外成像根本探测不到。
“早上,我们不能用红外探测仪锁定美军的‘科曼奇’就是这个原因。”
“原来是涂料的技术。他妈的,有没有什么办法?”
“有,以我们现在的热探测技术,只要目标与周围环境的温差提高到10度左右就可以锁定目标了。再者就是用激光制导和电视制导。红箭-8没有电视制导功能,不过据说红箭-9有。”
我点了点头,突然感觉有些头晕恶心,耳朵也有丝丝的耳鸣声,慢慢地浑身的皮肤开始发烫就象在洗热水澡一样。江少波大喊道:“敌人使用微波武器了,快找金属板之类的东西隐蔽。”他喊着迅速的跑到张学斌的电脑前,关上电脑,把它放进一个金属网套里。
在民房里上哪里去找金属板?大家顿时慌乱起来,各自寻找藏身之处。难受的感觉越来越强列,皮肤表面的巨痛几乎使我疯狂,混乱中大家四处乱跑,我跑近厕所里,感觉顿时舒服了些。
江少波紧跟着就跑了进来大声的对我说:“水蒸汽也可以减弱微波效应,快接水。”
我找了一个水桶打开水龙头接水,果然水一流出来,耳鸣立刻声消失了。很快水就接满了,我提起水桶跑到大厅,把整整一桶水泼向墙上,然后又跑去接水。
屋外一阵串清脆的电路爆炸的声音响了起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继续跑去接水。当我把第二桶水泼到北边墙上时,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微波效应了。
突然屋外又传来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我又接了些水从头顶浇向全身,然后带上耳塞挥着湿淋淋的迷彩服跑了出去。外边刚才的爆炸声一定是敌人直升机打来的火箭弹,整个街道坑坑洼洼的,爆炸产生的硝烟还迟迟不肯散去。我跑到已经被炸成一堆废铁的吉普车前搜索着老童和张学斌的身影。
“快,他们在这里。”吉普车后早已经跑出来的师志峰向我招手,他表情异常痛苦,从他丝毫没有水迹的军服上可以想象他现在难受的程度。
我跑过去,看到老童爬在张学斌身上,俩人一动也不动,师志峰先拉起老童的身体往民房里跑,动作总让我有一些别扭的感觉。没时间想那么多,我立刻抱起张学斌跑回那间民房里。关上被淋湿的房门,师志峰的表情缓和多了。席长福还带领着其他人用各种各样的器皿一个劲的往周围墙壁和房顶上泼水。
“快,他们俩受伤了!”师志峰的喊声使屋里所有人都放下是手中容器,跑到沙发前来帮忙。
我检查了昏迷中的张学斌,见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大伤,只有一些轻微的擦伤,心里略微放宽。但他始终昏迷不醒,这让我心里始终没底。
“老童,你醒醒!”孔元军大声喊着。
“大家不要围在一起,多给伤员让出点新鲜空气。”师志峰下命令道:“柳枫、余海你们留下,其他人先到其他房间去。”听到这话大家都纷纷离开,就连连长席长福也掂起水桶到关战俘的房间去泼水了。
师志峰撕开了老童身上的烂得不成样子的迷彩服和贴身防次声波服,他整个身体血淋淋的非常恐怖,颈部还不断的向外喷着鲜血,身下的左腿已经被吉普车破片齐齐斩断。
“快,捏住这个动脉血管。”师志峰用手捏住了老童脖子上那条还冒着血的血管对我说。
又一次耸人手术开始了,我硬着头皮用手捏住湿滑血管。低头发现他胸口还不停的有血液涌出,我知道此刻任何的迟疑都会使老童的生命随时会结束,昨天为钟卫做手术时的恐惧顿时跑到九霄云外,我不加思索的伸出另一只手按住老童胸前的伤口。老童突然咳嗽了一声,嘴里流出阴红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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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2009 13:27:32 |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余海,还有没有‘度冷丁’了?”师志峰有捏住老童左腿上的动脉血管大喊。
余海伸手捏住那个血管道:“都在吉普车上!”
“... ...”面对余海的回答师志峰脸上一道杀气闪过。
“你身上还有消毒液吗?”师志气峰问道。
“有,我身上还有。”我挺起胸,示意在我的上衣兜里。师志峰从我兜里拿出了多半瓶消毒液往各个伤口上洒。
“老童,坚持住,医务兵马上就来了。”我安慰道。
老童轻轻地摇着头,右手在身上乱摸着。“不要乱动,小心伤口。”我劝说着。可老童仍然摇着头,他的手终于摸到他身边那把六、四手枪,抓起来看着我说着什么。他声音很小,我不得不把耳朵凑过去听。
老童断断续续发出嘶哑、颤抖的声音:“柳,柳,柳枫,拿着这把枪,你,你要接替我的任务,好好,好好的保护学斌的安全。
“他,他,他的电脑后面有一个小盖,打开后,有,有两个按钮,一红,一绿。同,同时按,按下,电脑就会自动烧毁,连连晶片和,和硬,硬盘也会完全烧坏。那,那里有我军机密的通讯技术,不能,不能让,让它落到敌人的手里,尤其是美,美军的手里。
“还有,还有学斌,他并不知情,不能,不能让他,让他落到美,美军的... ...”凄凉的声音已不再从那张不善言谈的嘴中发出。老童双眼直盯着我,在向我诉说着他没说完的话。
“老童,你醒醒啊!童大庆,你醒来呀!”我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已经扑倒在这位我未曾深交的战友遗体上,心中象被钝刀乱砍一般难受万分。
“哐!”房屋大门打开了,黄自超和医务兵夏启风楞在门口看着我们。江少波和孔元军也从房里跑了出来,扑到沙发前发出感人哀号。席长福走到沙发旁,郑重的摘下头上的钢盔,低头哀悼。
“老,老童,你,你不能走啊,你再看,看我一眼吧。”旁边的张学斌忽然挣扎着坐起来,往这里爬过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将警惕的目光投象了他,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老童刚才的话他是否听到了?师志峰和余海他们是否也听到了?张学斌根本不去理会旁边人的眼神,只是流着泪哭道:“你是为救我才成这样的,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我还要带你到我家乡去看看呢,还要给你介绍对象呢。你不能,不能啊!... ...”
老童和张学斌平时的关系非常亲密,没想到上边竟然会安排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给老童。回想起从出征那时起,老童总是与张学斌形影不离,没想到还有这样复杂的因素。我拿起老童留下的那芝还粘有血迹的手枪,思绪不经而走。想到昨天老童那位向自己战友开枪的朋友和那台烧被得面目全飞的电脑,难道他也是接受了同样的任务?他在执行命令时,是怎么战胜与战友有着深厚友情的心理矛盾的?
越想心里越乱,情绪几乎不能控制,我干脆擦掉眼泪扭头走到屋子角落,坐在地上,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战争安排给我们的角色居然那么赋有戏剧性,给我们每一个人开着玩笑,一个世界上代价最高、最残酷、最能泯灭人性的玩笑。我们都只是这场战争中一个个不能自我安排、不能自我释放的小角色。
我尽力想平静下来,可是张学斌不停的哀号声,不断的在我心中激起一段段悲痛地回忆。我再也坐不下去了,索性走进里屋,坐在地上一个人抽起了香烟。
“在想什么呢?”江少波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我身边。他看了看我手中的手枪道:“这个是老童留下来的吧?”
我抬头看了看他回答:“是的。”然后用衣服擦拭老童在手枪上留下的血迹。
江少波把头靠向我压低声音神秘的说:“把手枪给我吧,我会把它当做老童留给我们大家的纪念物,好好保管的。”
“不行!”我把手枪藏在怀里,生怕他抢了去。我知道这支枪不仅仅是老童的遗物那么简单,它代表着一项艰巨的任务。
江少波用奇异的眼光看着我,我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太过于紧张,赶忙掩饰道:“老童临终前让我好好保管的。再说了,你们狙击手不是配备手枪了吗?怎么还跟我枪啊。”江少波非常难看的对我笑了笑后,就再也没说什么。
我收起了手枪转移话题道:“敌人怎么会有微波武器的?你看他们的武器性能怎么样呢?”
江少波举头望向天花板,右手向我伸了两根指头。我明白他的意思,赶紧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递给了他。
江少波点着了香烟道:“那是美军的微波武器,他们微波发射设备安装在‘科曼奇’直升机上向我们这里发射定向微波束。如果微波强度达到一定水平的话,射到我们这里的微波束就可以摧毁所有的电子设备,如果再强,我们都会成神经病的。所以为了达到比较高的微波强度,发射者通常都会把微波束集中成一个比较小的发射扇面。”
江少波吸了一烟后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击落美军‘科曼奇’的时候,他们只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徘徊,而不敢向我们这里靠近吗?那就是他们飞机上的电子设备被我们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干扰所制,他们这次使用微波武器,目的可能就是要摧毁我们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机。”
“既然美军的电子设备被我们干扰,那么他们又怎么能探测到我们等离子发射源呢?”我打断了他问道。
“在等离子有效干扰范围外,敏感设备是可以探测到低强度等离子射线的。”江少波淡淡的道,“我估计,5团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就是被美军的微波武器摧毁的。所以在敌人强电磁干扰下,深入重围的5团因无法保障电子设备的正常运转才和我们失去联系的。他们现在应该还在市中心一带等待着我们的救援。”
“哦?”席长福的声音从里屋的门外传来,我回过头来见席长福和师志峰站在门口看着我们俩。
我们立刻站了起来,席长福却笑着向我摆手,示意要我们坐下。他坐到我们身边道:“谁的烟,给我也来一根。”我连忙拿出香烟来递给他和师志峰。
“吆喝,美国的‘骆驼’牌,哪儿弄来的?”席长福拿了一根问。
师志峰替我回答道:“是在坑道里的食品仓库发现的。”
席长福笑着回头看了看师志峰,又转过头问江少波:“你刚才估计5团他们还在市中心坚持着?”
“是的。”江少波坚定的回答道:“如果5团被敌人击溃,那么敌人现在早就向我们北方防线反攻了。他们现在应该和我们一样,完全失去了与其他部队联系。”
“不,我们现在和5团不一样。”席长福洪亮的嗓音振奋着我们的斗志,“我们现在没有被围困,我们后方不远的地方就有友军和通讯设施!你刚才的分析我都听到了,有一定道理。
“我希望你能到二连那里跑一趟,提醒他们注意防范敌人的微波武器,并要求他们最好能将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向前布置,以便和我们保持联系。你再联络一下团长,提出你的观点,要求尽快组织进攻营救5团的同志们。”
“是!”江少波“嚯”地一下站了起来。
师志峰抬头看着江少波说:“注意安全,小心敌人的探测器和微波束。在得到恢复后尽快回来给我们报信。要知道我们现在没办法与兄弟部队联络,只能靠人员传话联系了。”
江少波站直道:“请连长、排长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说着背起狙击步枪向门外走去。
“等等!”师志峰叫住江少波道:“你带上老童的那把冲锋枪,万一遇到敌人也能应付一下。”
“是!”
江少波出去后,席长福严肃地看着我说:“我和你们排长商量过了,给你记一大过,现在认真反省一下,然后去写一份深刻的检查。”说完后起身向屋外走去。
我低着头坐在那里,师志峰蹲到我旁边问:“刚才老童给你说了些什么?”
我紧张的抬起头看上师志峰,从他脸漏出困惑的表情我知道他并没有听清楚老童对我说的话。
我支支吾吾道:“老童... ...他说... ...叫我好好保管好这把枪,多杀几个美国佬替他报仇。”
我此刻才感受到,接受这样的任务还要保密是怎么样的一种痛苦。我想到老童的那个朋友,他不但承受这样的痛苦,而且在向战友开枪后至死也不能为自己辩护一句,那是怎样的感受啊。
师志峰看到我陷入了沉思,就顿了顿才说:“你刚才把那名俘虏吓坏了,那不是我们解放军的作风,这些人也是我们中国的人民,他们只是被台毒分子利用了而已。
“我们人民子弟兵要爱人民,这话从入伍那天你们班长就给你们反复的讲了吧。你现在这样对他们,班长在九泉之下怎么能瞑目呢?哎... ...一会就到吃饭时间了。”师志峰说了句前言不对后语的话后就扭身走了出去。
听了师志峰的话,我心中感到十分的懊悔,真想能做些什么来补偿补偿。
忽然想起了师志峰的话,我拿出身上的压缩饼干走到关俘虏的房子。陈应鸿看到我走进来,全身一震开始往后缩。那名刚才被老童带出房“劫后余生”的台军班长看到我盯着他看,也开始全身发抖。我脸上漏出勉强的笑容,手拿着压缩饼干走到他们跟前,递了过去。
陈应鸿疑惑的看了看我,把身体缩的更靠后了。我又把饼干递给了那位台军班长,他倒是不客气,一把抢过饼干吃了起来。我解下水壶放在地上,拉过陈应鸿的手,把饼干塞进他的手里,转身走出房间。
“看!有人在外边,是自己人。”孔元军在大厅的喊声把我从深思中拉了回来。我来到大厅,见孔元军已经打开了房门招呼外边的人进来。
一名看起来很眼熟士兵走了近来,他一进来就问:“谁是席长福连长?”
“我是。”席长福走向前道:“你是哪支部队的?找我干什么?”
“我是二连的。”那名士兵抹了一把汗说:“营长让我来给您传达命令,要求你们在下午两点三十分想你们前方敌人的阵地发起佯攻,并尽可能的守住这条街道。二连和三连准备突破敌人的防线与5团回合,所以不能为你们提供弹药,你们要自己想办法。下午武警部队到达后会为你们连带来一些装备补充的。”
席长福道:“恩,知道了。辛苦你了,你回去告诉营长和老孙,我们会准时发起佯攻的。”
“是,我一定传达到。”
“请问... ...”席长福叫住了那名准备往回走的士兵道:“你来的时候没有遇到我们派去营里传话的士兵?”
“没有啊,我一路走过来,什么人也没看到。只看到一辆被炸毁的坦克和几具尸体。”那士兵答道。
席长福神情紧张了起来。师志峰连忙接话说到:“恩,知道了,谢谢!你路上要小心!”
席长福坐在沙发上紧锁眉头,我也开始为江少波担心起来。难道他... ...我简直就不敢往下想。
此时,窗外响起了一阵非常熟悉的音乐,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是什么歌。音乐中那甜美的声音向我们诉说着她感人的爱情故事,优美的曲调在这与之极不协调的战场上响时,立即钩起了我对童年的回忆。
我坐在床边,好奇的看着父亲刚买回来的录音机,那奇怪的“铁盒子”居然能发出声音,而且是人的歌声。我甚至问父亲,唱歌的人为什么在里边不出来,当时就听的是这首歌。后来,由于父亲总是反复的放这个歌,我渐渐地对这些歌熟悉,甚至开始厌烦。但当我在一次听到这首歌时,她是那么的动听,那么的亲切。
恩,没错!那是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当歌声唱到这一句时,我才想起这首歌的名字。他把我带到一个迷人的夜晚,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对着月亮发出爱情的誓言。多么甜蜜的爱情,多么美好的生活,多么安宁的和平,这一切仿佛就在我眼前,主人公就是我。
那赋有磁性的声音,带着亲情般的温馨在我身体里游走。我仿佛又感觉到慈祥的父亲就站在我身后,陪我一起听那绕人心肺的音乐。此刻我不想再做任何战斗了,只想现在就能立刻结束战争,立刻回到亲人的怀抱之中。
“嘿,他们怕老子闷,还知道给老子放放音乐。”孔元军坐在地上点了根烟说道。
“不对!”师志峰猛的站起来“大家别听那音乐。敌人是在用心理战!”说完后师志峰立刻意识到说错话了,这么大声的音乐如何能不让大家去听。他赶紧改口道:“大家尽量不要去想象歌词的意思,就当是听普通音乐,或者把它当做噪音最好。”
越是不想听,就越能感受到那些音乐所释放出来的磁力,明知是敌人的攻心战,却依然不能自我控制。
敌人放出的歌明显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每一曲歌声都细柔如丝,使人久久难背其韵。家乡美丽的风景又一次出现在眼前,童年时的一段段经历像幻灯片一样的在眼前飞速闪动。我实在不愿意从这撩人心悸憧憬中会到现实来,更不希望哪个刹风景的突然出来搅和这欲醉欲迷的气氛。
歌声终于停止了,一个悦耳、性感的女人声音带着点撒娇的味道从敌人的喇叭中传来,我甚至可以想象到那女人抹着口红的香唇,对着麦克风说话时的妩媚神情。
“解放军同胞们,大陆的兄弟们,大家都是中国人,咱们还是别在自相残杀了。我们已经被政治分歧分开了半个多世纪了,还是我们双方同时放下武器吧,趁着夜色,大家坐在一起喝喝酒,唱唱歌,诉说一下我们的分离之苦吧。”那女人带着台湾地方口音的声音急具诱惑力,要是我一个在这里的话,我几乎会快放下枪,走出去的。
但是这屋子里还有战友们,他们的存在使我保持着一定的清醒。
一直没有说话的赵一江坐不住了,面朝敌人所在方向的那堵墙大声的骂道:“你们还知道咱们都是中国人,你们要是不闹台毒,我们怎么会到这里来?还有脸和劳资说这些?”
赵一江转过身对我们说:“这确实是心理战术,什么‘趁着夜色’现在明明是大中午,这明显是提前录制的,妈的。要是有商店,老子买个比你更大的喇叭,看谁能喊过谁?”
赵一江的话提醒了我,这确实是提前录制的,敌人已经为心理战准备了很久了。我想赵一江后面说要买个大喇叭的话,应该是想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而不受敌人的迷惑吧。
敌人好象也听出破绽,关掉了还没有说完的录音,接着一个如同敲破钟一样的声音从敌人那刺耳的喇叭里传出:“解放军同志们... ...”不知是不是心理做用,我总觉得那人在说“同志”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极不自然。
“解放军同志们,我很佩服你们的勇气和不怕死的精神,但是你们现在可能不知道当前的情况。我就给你们介绍介绍吧:除了朝鲜以外,联合国各国都发表了谴责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声明,就连俄罗斯和巴基斯坦也都发表了声明。”
孔元军冷笑道:“哼,想得还怪美的,真是痴人说梦!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那声音继续道:“美军刚才占领了你们设在海边的临时码头,你们的后路已经完全被切断了。美军的部队现在已经收复了岛上所有的土地,你们的后援部队也已经被美国航母上的飞机消灭在海上了。”
我顿时一惊,一中空前的绝望在我心中滋生,谁能保证敌人说的不是真的?我真想跑回去找找江少波,他应该知道敌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可那声音正说着兴起,惟恐任何人打扰似的语出如珠,滔滔不绝:“美军已经袭击了北京、上海、西安和成都,你们的共产党政府已经宣布投降了,明天就会在香港签署协议。你们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现在放下枪走出来吧。”
我站了起来,手中紧紧的捏着冲锋枪,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屋子里的其他人也都被激怒了。
师志峰看到我们站了起来,立刻对我说道:“都给你们说了这是敌人的心理战,肯定是假的,我们刚才不是还和营长联系过了吗?你们怎么能这么轻易就上当了。”他的表情显示出他也不是十分的自信。
席长福却语气平常的对师志峰说:“我看是你心里底气不足,他们都是因为知道敌人在胡说八道才会这么气愤的。”席长福静如止水的声音使我的不安稍有平息。
师志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我?我才没有动摇呢。”
席长福道:“动摇了也没什么,起初我也有些动摇,明知道是心理战可还是以为他说得是真的,但你们只要仔细想想就能清楚,敌人的话全部是假的。”
席长福摘掉头上的钢盔,炎热中头发早已被被汗水浸。他不慌不忙的说:“首先,你们想想,联合国一直承认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世界上真的除朝鲜就再也没有国家敢主持正义了吗?就算有些国家实力弱不敢主持正义,但他们最少也可以不说话吧。我就不信全世界都发表对中国的谴责宣言。
“其次,敌人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动作,我早上才联络过前指的,前指要我公布为江少波和柳枫各记一等功一次,全连记集体三等功一次。当时前指还说127师会为我们坚守北面,直到我们师拿嘉义市。美军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几个小时之内就能击败我们一个精锐师,何况旁边的61师和空降师也不是吃干饭的。美军此时能在急行后立即对我军阵地发起进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最后,敌人说美军已经轰炸了我们的北京、上海、西安和成都,我们政府已经投降。我先不说敌人有没有轰炸西安和成都的能力,就说科索沃承受了美军78天的轰炸、伊拉克也在38天轰炸后由于地面部队的败北才宣布了投降,我们国家是这么一个泱泱大国,战前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怎么会在敌人几个小时的轰炸下就认输。敌人是想瓦解我们的战斗意志。我们千万不能上他们的当。”
师志峰点头称是,余海却有些顾虑道:“要是其他班的士兵相信了呢?我们现在完全不能正常使用无线电,我们该怎么通知他们才好。”
张学斌接过了话题说:“我们还是用手语通知一下连里的其他人,免的意志不坚定的人上了敌人的当。”
在席长福气的同意后,张学斌打开房门,也不管对面有没有人看就开始不停的打着手语。不一会对面的战友也开始向我们旁边的战士们打起了告戒的手语。
敌人那令人厌恶的声音还不停的回荡在湿热空气中,一遍一遍地,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谎言。谎言说上一百边也就可能变成真话。虽然知道敌人是在用卑劣的手段欺骗我们,可我的心始终坎坷不安,为整个战局的进展担忧。
时间如急流般的飞逝,我看了看手表,已经两点整了,离我们约定的佯攻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了。打了半天手语的张学斌丝毫没有累的样子,他又开始用手语传达席长福的准备佯攻命令。
师志峰看了看表后对席长福说:“虽然是佯攻,但是我们还得努力往前发起冲锋,一来可以迷惑敌人,二来也可以试探敌人部署在左侧防线上的实力,万一他们猜到了我们的意图,把主力放在右侧防线,我们也要把他们拉过来。”
席长福点头称是:“张学斌,告诉大家要注意安全,如果没有敌人的装甲部队就一口气冲过去!”
我揭开了湿湿的窗帘,透过被强烈爆炸震碎了玻璃的窗户,零星的几座高楼象路标一样挺立在市中心。5团的同志们此刻应该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我们。高楼身后,阿里山的轮廓异常清晰,她和5团的战士们一样渴望我们到来,渴望的等待着祖国母亲温暖的臂膀。
“放!”
随着席长福的一声命令,我们将全部的催泪弹打向前方敌人的防线。顷刻间敌人的阵地上烟雾缭绕。我跟着师志峰小心翼翼的沿着路边前进,一排他们用枪榴弹掩护着我们。由于通讯没有等离子电磁干扰设备支援,我们的通讯受到敌人的强烈干扰,如果我们走进烟雾,就彻底失去了与战友们的联络,但是如果不趁着烟雾冲进敌人的阵地,等烟雾散去,我们就十分被动了。
师志峰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见我跟在他后面就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我也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看到赵一江和余海他们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的心里塌实了很多。
也许是害怕敌人的狙击手,我们刚才打过来催泪弹前后不一,相差很远。烟雾中,根本无法计算敌人的防线距离我们还有多远。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只有耐心的等待一排的战士打完他们枪榴弹。
爆炸声终于停了下来,看到师志峰一头钻进烟雾,我也带上氧气罩和护目镜,弓着腰走进了白色的催泪烟雾。
炎炎夏日,烈日晴空。酷热的街道上死一般的沉寂,没有敌人的火力阻挠,没有队友的枪声,甚至听不到知了的呐喊声。难道敌人都撤退了?
我还正在做梦,前方突然响起了敌人重机枪的声音。敌人的射击是恐吓性的、盲目性的,子弹根本没有任何准头。不过敌人的扫射还是压的我们紧贴在一间民房门口的墙脚下抬不起头来。
“妈的,这仗怎么打,没有通讯、没有战场雷达、连个迫击炮或者火箭筒都没有。”身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凑上来的孔元军埋怨起来。我想起冯全志开着满载着弹药的吉普车冲向敌人坦克的那一瞬,愤怒再次涌上心头,拿起冲锋枪就向前冲去。一只大手一把拉住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反映,就被按在被太阳烤得滚烫的地面。
“你急着去送死吗?”师志峰趴在我耳边怒斥道:“再等等,我就不信他们的子弹打不完。”
敌人的子弹好象真的打不完,一排排子弹从头顶、身旁怪叫着飞过,重机枪的嚎叫声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儿师志峰才开口:“该死,敌人一定不只一架重机枪,我们还是慢慢往上摸吧,等烟雾散了我就成了活靶子了。柳枫,你跟我来,其他人留在原地等候命令。”
我跟在师志峰的后面往前爬,但是心里却嘀咕,等我们爬到能看到敌人沙袋工事的地方,敌人不也就能看到我们了,那时我们俩连想象“黄继光”一样上去堵的机会都没有。我硬着头皮跟着师志峰爬向前方。大概走了50多米远的时侯,敌人的重机枪突然停止了。我心下窃喜,摸了摸腰间的手雷,提起冲锋枪准备冲向前去。
师志峰一把拉住我,透过护目镜我看到他表情脸色大变。正在纳闷间,我隐约听到前方有发动机微小的颤抖声。“是坦克,敌人有坦克正开过来。”我紧张的推了推师志峰小声的说。
师志峰早就听到了,他看了我一眼,拉着我往旁边的一所民宅的门口爬。民房的大门是锁着的,敌人坦克的轰隆声也离我们越来越近,师志峰没有忧郁,拿起冲锋枪朝门锁开了一枪,门锁顿时被子弹撞的散了架。
一进房子马上就感觉到凉快了不少,虽然我知道房里的温度最少也有35度,可比起外边来,这里还是舒服多了。房子里也没有街道上那么浓密的催泪烟雾,我们小心的检查了整个民房,在确定没有隐藏的敌人后,我们坐到了二楼的一个邻街的窗户下。
街道上快要散去的催泪烟雾一丝丝飘进被枪榴弹震碎了玻璃的窗户。窗户外敌人坦克发动机的震撼声和履带碾铡在水泥路面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狰狞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楼下。
我和师志峰拿起小镜子举过窗户檐查看街面。不一会儿,两辆台军坦克并排驶来,在他们身后是两辆装甲车和数百名步兵,从已经非常稀薄的催泪烟雾的不规则抖动判断,高空中敌人还一定有直升机掩护。
师志峰淡淡的说:“敌人终于上钩了,他们把主力都掉到我们这里来了,我们在南线的突击应该快开始了。”
我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此刻心里只是担心连长他们能否顶住敌人的装甲进攻。
突然,一声巨大的炮响从街道上传来,强有力的声波摇晃着脚下的地板和周围的墙壁。而这样大的能量释放只是为了将一枚几十公斤重的105滑膛炮弹从坦克炮口送出去。几秒钟后,炮弹在街道的令一头炸响,我扶在耳边的双手为孔元军他们紧紧的捏了一把汗。
敌人坦克的发动机忽然频率急速加快,响声也更加震耳,象发了疯的野猪扑象自己所认为的猎物。敌人开始向我们连的阵地发起攻击了。我和师志峰坐在窗户边束手无策,敌人有坦克和装甲车,而且人数是我们的几倍,我们又没有通讯保障,与连长他们失去了联系,现在如果发起突然袭击也许能干掉几个敌人,可我们的生命也就宣告走到了终点,而这对整个战斗来说却毫无意义。
我们静静地坐着,等待着我们团的主力从南边发起进攻。可南边的进攻还没打响,从远处的北边就传来密集的炮声。我紧张的看了看师志峰,他也把目光投象了我,我们知道这可能是美军对我54军127师的外围防御阵地发起进攻的炮声。没有人能知道在有现代化装备、非常适合野外作战的美军进攻下,127师能坚持多久,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尽快消灭市区里的敌人。
南边的总攻终于开始了,一连串清脆的迫击炮声接连响起。用被大气摩擦成炽热的身体为英勇的战士们扫平阻碍。
一声闷响在头顶上空猛然炸开,我激动的看了看身边的师志峰,正通过小镜子观察情况的他也把兴奋的眼光投向了我小声的说:“咱们的自行野战防空导弹开火了。”
“恩!”
我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刚才的畏惧已经烟消云散。
师志峰继续用小镜子观察了一会儿道:“奇怪了,敌人怎么不撤退去增援南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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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2009 13:30:13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我“哼”了一声道:“他们知道既然中了声东击西之计,再掉头也来不及,他们一定想干脆集中力量尽快突破我军较薄弱的防线,好在我们团主力背后插上一刀。”
“妄想!”师志峰骂骂咧咧的嘟囔了一会儿又道:“不行,敌人的进攻速度很快,我们必须干扰一下,不然情况真的不妙了。”
“什么?”我简直不相信我的耳朵,这里敌人至少有一个营的兵力,我们就这样探头开火的话,不要说有没有效果,恐怕连死了都没个全尸。
师志峰看出我的疑虑,他正色道:“我们在这里只有一个连而且已经大量减员,如果敌人真的从这里突破的话,我们团就和5团一样,被敌人包围了,这样的话师里还得再派其他团前来解围。即使我们最终还是能解放嘉义市,但是尽这样耗费的时间,就要有多少我们127师的同志牺牲。”
“可是... ...”我还想争辩,固执的师志峰打断了我严厉的说:“不要再说了,这是命令!”
没有办法,我只得硬着头皮跟他干。其实我并不是怕死,经过了这两天的战斗,我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我只是怀疑这样做的作用。我们两个人就这么发动袭击,敌人要不了一分钟就能把我们结果了,然后继续进攻。或者只要一枚炮弹,更剩事。
我和师志峰拿起手雷,互相看了一眼后就拉保险往外边扔。不到20秒,我们就把身上的手雷扔完了。听着窗外一颗颗手雷爆炸的声音,师志峰嘴边闪过一道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和冯全志牺牲前的笑容几乎一样,这我不寒而立。
我们拿起冲锋枪跑到窗户边,敌人还没有从突如其来的手雷攻击中缓过神来,街道上除了已远去的坦克和装甲车外,台军士兵们一片混乱。我想也没想就扣动扳机向下边胡乱扫射一通。
敌人们纷纷四处乱窜逃命,也许是以为中了埋伏心里害怕,敌人根本没人抬头观察子弹是从哪里打出来的,他们拼命的往回跑,有的甚至把手中的枪远远的一扔,跪在地上为当俘虏做准备。
我看着心里好笑,我们两个居然打的这么多敌人溃不成军。
敌人走在前边的坦克和装甲车似乎回过神来了,他们迅速的将炮口转向我们这里。
我迅速的来着师志峰往楼下跑去,刚下了几阶楼梯,背后就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我们被一股强大的气浪推下楼去,接着就是房顶上的木梁和瓦砾向我们砸了下来,楼梯也瞬间坍塌了。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胜利歌声多么嘹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
从此走向繁荣富强……”
耳边响起了响亮的歌声,这是歌曲《歌唱祖国》的歌声,难道战争结束了吗?难到我已经... ...
“柳枫!柳枫!”
我吃力的张开惺忪的双眼,看到孔元军看着我如释重负的冲我笑道:“你没事吧?”
“我?”原来是梦中的歌声,我刚才昏迷了。“排长,排长呢?他没事吧。”我想起了我昏迷前是和师志峰在一起。
“排长刚才看到你没事就跟增援来的武警部队冲上去了。他说等你醒来我们就跟上去。”
“哦。”我脑子仔细的搜索着昏迷前的情景问孔元军:“武警部队来增援了?”
“是的”孔元军两眼闪烁着灵光道:“就在敌人的坦克向你们开火的时候,武警部队的战士们用反坦克导弹把他们给报销了。你们真够大胆的,两个人就敢袭击敌人一个进攻部队。”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说话,心里对这恭维实在有些惭愧。孔元军知道我是极不情愿这么做的,不知道会怎么想。
我身手去拿枪,才感觉全身到处都隐隐作痛,仔细检查了一下,还好没有受伤,勉强能动。我又稍微休息了一下。再次拿起冲锋枪跟着孔元军向市中心奔去。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通讯已经恢复了,而且还非常清晰。耳机里不时的传来连长指挥的声音和排里边的通话声。
我刚才好象昏迷了很久,我们向前跑了一大截路,才看到两辆武警部队的军用卡车停在路边,傍边还有一辆自行防空导弹发射车,车上的小型雷达还在不停的旋转着,搜索着敌人随时可能出现在楼宇间的直升机。崭新的卡车后面有几名武警打扮的战士在忙着用笔记本电脑搜集战场信息。
那几名武警战士看到我们,朝我们点了点头就埋头继续紧张的工作。巷道里零星的枪声逐渐清晰,炮弹爆炸后的硝烟也久久不愿离开这平时只有在“美国大片”里才能看到的战争激烈场面。
耳机传来席长福紧张的命令声:“快,敌人要逃跑了,赶紧给我追,给我狠狠地打,不能让敌人往北跑,他们会袭击我外围守军的侧翼。”
我们听到席长福的命令,立刻往一条通向北边的小巷子里跑去。
刚进巷子,我就后悔了。这里没有任何经过战斗的痕迹,我们的部队还没有从这里走过。这里仍可能藏有零敌人。
我给孔元军打了个手势,我们两沿着巷道的一边慢慢地往前走。孔元军却不耐烦了,他在我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架起冲锋枪就冲到了前头。
我心里顿时产生一股内疚感。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在经历了那么残酷的战斗后,居然还这么怕死。想起了冯全志、师志峰和眼前的孔元军,我心里大骂自己没出息。尚忠旭说的对,头掉了也不过是碗大个疤。身为解放军战士,身为堂堂中华男儿,我怎么能怕死。我苟且偷生的活下去又如何面对牺牲了的战友和他们的亲属。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是一个有理想、有崇高觉悟的人,我的理想要比死亡更具价值。
我鼓起勇气跟上了孔元军,我们挺起胸膛一起冲向危险的前方。
走出狭窄的巷道,穿过了一条不太宽的马路,我们来到了一栋大楼前。7层高的大楼前一面红色的“八一”军旗在旗杆上亲切的迎风招展。二楼的一个窗户里,一名我军的军官在向我们用力的招手。
“是自己人。”孔元军高兴的叫道。
我也异常兴奋,在一座危机四伏的陌生城市里看到自己的战友,这比在异国遇到同乡还要亲切、振奋得多。
我们跑进大门,一进门里边是一个50见方的大厅,大厅的另一头有一个通向二楼的大楼梯,一副熟悉的面孔乐呵呵的从楼上跑了下来。
“郝营长?”孔元军叫道:“没错,是郝营长!”孔元军跑上前去拉住郝营长的手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哦,是你们,可把你们给盼来了。”郝营长激动的抱了一下我和孔元军道:“快,还我导弹。”我和孔元军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他盼我们就是为了这个?
郝营长看到了我们的表情笑了笑,接着问道:“你们席连长呢?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孔元军强压住激动回答:“应该就在附近吧,我们的通讯已经恢复了,现在用无线电应该可以联络上?”
郝营长收起了笑容道:“我们刚进入市中心就遭到了敌人的电磁脉冲弹的攻击,全营的所有电子设备都被摧毁了,。还有几名战士被冲锋枪上的电流电死了。敌人包围了我们对我们团实施了猛烈的攻击,我们营就剩下二十多名战士了。”
“... ...”我低下了头,原来这里的战斗比我们遇到的惨烈得多。
孔元军立刻拿起接通了无线电联络师志峰他们:“喂,排长,我们找到5团他们了,您能不能帮我转接一下连长。”
为了防止过多的无用通讯信息对部队造成干扰,我军的电子通讯是有等级界定的,每班为一个基本通讯单位。团长的命令只传导到连长,连长的说话可以传递到每一个战士,而战士们的通讯只能在本班里收听,如果要向连长直接报告应该由班长或排长向连长申请。自从我们连在滩头战地上大量减员后,我们的基本通讯单位已经由班改为排了。
“喂,是席长福吗?你小子在哪里?”郝营长拿起话筒显得异常兴奋。“对,你不是用数字定位系统就可以找到你们班每一个士兵的位置吗?对!我与孔元军和柳枫在一起。”郝营长居然能记住我们俩的名字,我心里暗暗佩服。
“恩,好的。你现在能派一个数字兵过来吗?我们这里什么电子设备都没了。好,就这样。”郝营长放下无线电对我们说:“你们连长让你们俩现在跟着我们营,等你们的数字兵一到,我们就赶往体育场。”
“体育场?”我和孔元军异口同声的问道。
“对,市体育场。”郝营长正色道:“你们连长说,从我军的卫星照片上看,应该有大量百姓跑到那里去躲避战火。美军随时有可能突破我军市区外围的防线,你们连有阻击任务,所以他请我们去保护、疏散那些百姓。哦,对了你们还有多少弹药,我们营的子弹几乎打完了。你们借走了我们的导弹,现在还点子弹做利息,不算过分吧。”
我脸现为难之色道:“刚才偷袭敌人的时候打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两夹子弹,手雷也完了。”
“那就把你们的无线电借我用用吧。”也不等我回答,郝营长就伸手卸我的无线电通讯装置。孔元军也被一名少尉军衔的军官搜刮走了大部分弹药,只留给他一夹子子弹。
“给。”郝营长把从我身上卸下的无线电交给了他身边的一名战士道:“把这个拿到团长那里去,告诉他这是7团三营二连的无线电。”
那名战士立正道“是!”后,拿起无线电就往外跑去。
“等等... ...”我喊住了那名战士,郝营长不太满意道:“怎么,拿你一个无线电就舍不得了,我们整个团都没有任何可以通讯的设备了。”
“不,不是。”我连忙解释道:“我军的通讯关系到整个整个战场,必须保密的,您能不能多派两个人跟他一起去,这个无线电万一落到敌人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恩!”郝营长点头称是,“我们团长离我们只有500米远的距离,不过你说的也对,小心为妙。”他转身对另外两名士兵道:“你们两个也一起去,注意无线电千万不能落到敌人的手里。”
两名战士应声而去,郝营长刚转过头又象是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来神秘对我说:“有烟吗?”
“有!”我立刻从兜里掏出了孔元军给我的半包“骆驼牌”香烟递了过去,郝营长眼睛一亮,抢劫一般的夺过香烟自己拿了一根后扔给他身后的战士们。战士们一阵哄抢,把烟给分了。
“恩,不错,美国货。”郝营长点燃了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看样子他的烟瘾不比孔元军差。
孔元军也从兜里掏出了半包烟上前去分给刚才没有抢到的战士们,共享为他带来的快感还是要强于尼古丁。
“报告。”二楼的一名战士从楼梯上探出头来,看到大家都在享受香烟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继续向营长报告:“有两个人向我们这里靠拢,看服装应该是自己人。”
郝营长回答道:“应该是7团派来的数字兵,叫他们进来。”他又转过头对我说:“你们连长的效率还蛮高的嘛。”
那名士兵嘴上应了一声脚却仍然站在原地不动,会意的孔元军把没有分完的烟盒扔了上去,他才欢天喜地的拿过烟盒跑会楼上。
进来的是我们连一排三班的一个数字兵,他以前不是我们连队的战士,和张学斌一样是战前从某数字化部队调过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二等兵我倒认识,是一排的张世鸿。看到张世鸿紧跟着那名数字兵,我猛然想起了老童交给我的任务。我不由的坐不住了,万一张学斌有个什么意外,我可怎么对得起老童。
“报告营长!”那名数字兵开口道:“7团三营一连数字兵许长奕与二等兵张世鸿奉我们连长之命前来报道。”
郝营长高兴的合不拢嘴,他走上前握住许长奕手笑道:“好,快,打开电脑,让我们看看最近的战况。”
许长奕从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平放在地上按下了开关说:“今天中午我南方登陆集团已经完全解放了高雄、台南两市,现在我军重型机械化部队和防空导弹部队正在从高雄港登陆,明天早上就可以抵达这里进行增援... ...”
“郝营长。”我心里担心着张学斌,根本没有心思听战局的发展。我于是小心的走近郝营长是身边小声的说:“能不能让我再用一下无线电,我有事想和排里联系一下。”
郝营长没说什么,他冲我摆了摆手就扭过头去继续等待电脑开启。我跑到刚才卸孔元军无线电的那名少尉面前还没张口,他就微笑着把无线电递了我。
“排长,我是柳枫。”我想张学斌此刻一定和师志峰在一起,可是无线电里没有任何的回答。我又试着呼叫了几次,可仍然没有回答。我心一下紧张了起来,他们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你放心吧,无线电被干扰是很正常的事。”那名少尉看我脸色不对于是在安慰我。
可我却怎么也放不下心来,我又跑到郝营长旁边打断了正在介绍情况的许长奕:“郝营长,我想回连里去。”
“怎么。你联系上你们连长了,他叫你们过去?”郝营长一脸不高兴问我。
“没有,我是担心... ...”
“担心什么,席长福的命比我的大多了,他不会有事的。再说你又没留联系上他们,上哪里去找啊。”
许长奕笑着对我说:“刚才席连长在前面两条街上正在追击溃逃的敌人,城里敌人已经没有斗志了,不会有事的。现在我这里也收不到他数字定位系统发来的信号,他们应该是进入了敌人的干扰区。”
我哑口无言,只得抱着无线电继续呼叫。
“喂,是柳枫吗?”耳机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是江少波!排长说你和孔元军在5团那里,现在情况怎么样?”
是江少波!他没事。自从他去营部传达情况后,我一直在担心着他,此刻居然能联系上他。
我激动的声音有些发抖:“少波,我是柳枫,你在哪里?我们一直担心着你,你现在和排长他们在一起吗?”
江少波回答道:“我没事,我现在在一栋大楼上狙击可能埋伏的敌人。我现在就能看到排长,他正在一条大街上追击敌人的残兵。可是下边有敌人的干扰,现在我也联系不上他。”
“哦。”听到排长没事,我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了一半。“那张学斌呢?他... ...”
“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我会留意保护好他和他的电脑的。”江少波打断了我。
他知道?我心里又乱了起来,他知道什么?老童牺牲后他还向我要过老童的这把手枪,难道他真的知道老童的秘密任务?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可是我又一想,老童临终前他又没在身边,他怎么会知道。再说他那么了解高科技战争,也应该知道保护数字化系统的重要性,以目前的战况来看,张学斌应该暂时不会有事的。
“现在我们出发。”去送无线电的那三名同志刚一进楼,郝营长就站起来命令道:“我们现在就去市体育场,中间要经过的区域都已经被我们的部队控制,我们现在要尽快去疏散他们。”
大街上各种颜色的硝烟在半空中飘舞着,脚下的路面上,到处都是被震碎的玻璃、瓦砾、血迹和大大小小的弹坑。没隔多远就能看到零零散散的尸体被遗弃在大街上,身穿白大褂的武警战士正在从中寻找着任何还有生命迹象的人。他们看到我们走过只是微微一点头,继续忙碌着。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市体育场的大门。一名台湾当地警察站在体育场大门前,他看到我们就举着双手朝我们走来。
“不要开枪。”郝营长喊了一声转过头来对我和另外几名战士道:“你们跟我去看看。”
我们和郝营长慢慢地走了过去,我们心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名警察。如果说要俘虏他,他不是台湾的军人,只能算是一名平民,但如果要把他当平民看也不行,因为他毕竟是台湾分裂政府的公务员,而且他身上还可能有枪。
我们走到离那名警察大约50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郝营长大声的命令道:“站在原地,双手放在头顶上。”那名警察乖乖地停了下来,并主动转了个圈道:“我没有武器,我有事要向贵军的长官报告。”
郝营长见他身上确实没有武器就扯开嗓门喊道:“什么事?你过来说吧。”
那名警察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在离我们10米远的地方停下来,他满脸堆着令人肉麻的笑容道:“长官您好,我叫袁方雄,是嘉义市的警察。我知道贵军来这里是来打击少数独立分子的,我本人就是反对独立的。”
“哦?真的吗?”郝营长听的有些不耐烦了,他皱着眉头问:“你不是说你有事要报告,说吧。”
“是这样的”袁方雄半弯着腰必恭必敬的道:“现在体育场里挤满了本市手无寸铁的平民,他们对贵军是没有威胁的,还请,... ...还请贵军们不要进去了,我可以想办法为贵军找到更好的休息地方。”
原来他是来为民请命的,顷刻间我改变了对袁方雄的看法,在战时人人都自顾不暇,他却还能如此为老百姓着想,尽自己的职责,真是很难得。
“您是这个意思呀,”郝营长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已经把“你”改成了“您”,这让袁方雄受宠若惊,连忙鞠躬。郝营长一边向后面的战士摆手示意他们跟上来,一边对袁方雄说:“您误会了,我们来体育场,一不是来打仗的,二不是为了休息,三我们解放军是更不会来扰民的。我们是来维护治安,并在美军进攻这里之前疏散这些平民的,美国人可是不会尊重别国人民的生命。既然您在这里,那我们就方便多了。呵呵。”
袁方雄站在那里楞了半天,他从来都没听说过,更没有想到过,在战时解放军会专门抽调部队来保护平民。这在许多国家,即使在“人权之上”的资本主义国家的本土也是不多见的事。而今天却发生在他眼前,而且还是在他心中早已经被妖魔化的共产党军队。
郝营长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嗨!别楞着,跟我们进去吧,你替我们向百姓们解释一下。哦,对了,你们这里就剩下你一个警察还在当班吗?”
袁方雄连忙回答道:“不,还有四名警察,他们在里边维护治安,要知道有些人已经开始强妇女和儿童的食品了。”
体育场内整个草坪上和看台上挤满了市民,他们大多数是妇女、儿童和老人。他们看到有解放军战士走进来更是一片骚动,眼神中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大家不要慌。”袁方雄拿起门口的喇叭喊道:“他们是对岸的中国军队,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的军队,他们是来保护我们,把我们转移到安全地方的。请大家不要害怕。”
场内稍微平静了些,可是平民们还都纷纷在低下小声的议论着。郝营长拿过喇叭道:“大叔大婶,兄弟姐妹们,大家请放心,我们是来保护你们的。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是咱们老百姓自己的军队。我们有铁一样的纪律,绝不会拿人民一针一线。绝不会欺负老百姓。我们来这里就是要组织你们离开危险的战场,尽快把你们疏散到安全的地方去。请相信我们。
“请你们现在开始准备收拾自己随身物品,我们已经解放了岛的南方,凡愿意到岛的南边去的,一会儿请跟我们出来,我们将护送你们到高雄、台南去,在那里我们会为你们提供住宿、医疗和食品的。要是想到北方去投靠亲友的,我们也不阻拦,我们将尽力为你们安排。不过在市北面我军正在与美军作战,我们将无法保证北去民众的的安全,还请大家慎重。”话音刚落,人群便是一片混乱,有四处找亲人的,有匆忙收拾行李的。
“报告。”许长奕走到郝营长的身边小声的打报告说:“师部刚才通知说,让我们先安顿好这些平民,一会儿会有武警部队赶到,来接替我们负责转移百姓。还命令我们把平民交给武警后,立刻去K区休整,准备进行巷战防御。”
“恩,知道了。”郝营长同样小声的答应后,他继续用喇叭对着混乱的人群喊道:“请大家保持秩序,注意看好自己的孩子和贵重物品,其他的东西能不拿就不拿了,到时候我们会发给你们的。”
一时间这里就象市场一样嘈杂,翻弄行李声,呼喊亲人声和小孩啼哭声把整个体育场吵的沸沸扬扬。
不一会儿,一队武警赶到这里,他们还带来了几辆卡车和几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公共汽车。他们还为我们带来了一些弹药和设备补给。
武警部队的一名中尉对人群喊道:“打算去北方的平民上那两辆插有白色的旗帜公共汽车,准备北去的谁会开大型汽车,请到我这里来一下。”
“我!我准备去岛北方的彰化,我会开大型汽车。”一名平民大喊着走向前来,我看了他一眼感觉他非常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老陈?!!!”孔元军在我旁边叫道。
我这才想起来,他就是今天早上那名被台军误击而身忘女孩的父亲。他终于也到了这里,要是他早点来这里,今天早上的那悲惨一幕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孔元军走向前与他打招呼,他却只了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那名武警中尉拿出了笔记本准备登记。
“陈建鹏。”
“你到彰化去是去投靠亲友吗?”那中尉显然对他的这一决定不太欣赏,语气中带有半分敌意。
“是的,我的弟弟在那里是陆军的一个营长。”陈建鹏话语平淡而又坦诚。
“哦,那你驾驶车的时候,要小心,时速不要超过20公里,否则美军可能会攻击你的。我们政府会通过一些途径通知台北和美军的。”武警中尉还是很负责的告戒着他。
“建鹏,你就不要过去了。”一名老人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看样子象是陈建鹏的父亲,那名不幸女孩的爷爷。
“爸爸,我是一定要去的。您就别管了。”陈建鹏见到父亲走过来,连忙掺扶着父亲诚恳的说。
那老人咳嗽了一声道:“哎,你就别去了,解放军算得上是仁义之师。现在大家都忙着躲避战火,而你... ...咳,咳,而你却削尖了头往里钻,咳,哎,不要再相信那总统的假仁假义了。他要是为我们着想,就不该挑起战端啊。”
陈建鹏皱起眉头小心的说:“爸爸,您... ...您就别管了。我一定要去找弟弟。”
“哎”陈建鹏的父亲叹了一声气道:“你从小就这么倔强,没人能说服得了你了,哎,老天爷呀,不要再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吧。咳,咳,咳。”
孔元军上前插嘴道:“是啊,老陈,你就别过去了。现在你父亲需要你的照顾啊。”
“你别管。”陈建鹏对孔元军叫道:“这是我的自由,怎么你们说话不算话?你们不是自称有人权吗?”
“你,你别误会,我只是想... ...”孔元军忙解释。
“算了!”陈建鹏正色道:“你们要是真的对老百姓好,就请你们好好照顾我的父亲。”
“恩!好吧。”孔元军走到那名武警中尉旁,在他耳朵边悄悄地说了一阵。那中尉面色略边走过来对陈建鹏道:“刚才对不起,对于您女儿的不幸我深表同情,请节哀。您要去彰化就请吧,我们会照顾好您的父亲的。你放心吧。”
陈建鹏点了点头,又转头感激的看了看孔元军。他什么也没说,就第一个走上了前边那辆插有白旗的公共汽车。
“有空袭!大家注意隐蔽!”许长奕一声大喊,整个体育场顿时一片混乱,所有的人都四处奔跑着、互相践踏着,大家都在寻找可以掩护的地方,可是如此大的体育场,又哪里有可以隐蔽的地方。
我抬头望向天空,哪里有什么飞机,深蓝色的天空中除了几朵浮云乘着微风缓慢的向西北飘去外,连个鸟都没有。
“大家注意秩序,不要慌乱,快隐蔽的地方,敌人的飞机向我们发射导弹了!”许长奕仍不断的大喊。
我忽然感觉不妙,敌人会不会发射战区外特种弹药。这个可怕的念头一产生,我就双腿打颤。转头
看到身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坐在地上抱着心爱的孩子,她紧张的望着周围乱撞的人们有些不知所措。我跑过去把身上的化学氧气罐递给了那名妇女,也没时间征求她的意见,抱起他的孩子就往最近的看台门口跑。
“轰,轰!... ...”一连串巨大的爆炸声在背后想起。没能来得及进门,我把孩子护在怀里,扑倒在球场外围的树胶跑道上,无助的等待着可怕的能量向我袭来。
恶魔般的爆炸终于结束了,我趴在地上良久不敢动。在听到周围人的痛苦呻吟声和怀里孩子的被爆炸惊吓的哭喊声后,我才满满的抬起头了,眼前的景象残不忍睹。原本翠绿的草坪上布满了无数的大土坑,土坑周围躺着数十具尸体,暗黄色的火苗还在他们的衣服上跳动着得意的舞步。他们还带着满腔的怨恨离开了人间。几个浑身是雪的平民仍在地上抽搐着。两辆被炸坏的军用卡车残片从高空中落下,无情的砸向无辜的人们。
看着仿佛知道失去了母亲的孩子在怀中不住的啼哭,我已经无法控制情绪,朝着蓝天扯开嗓子一阵长啸。可是在我胸中燃起怒火却不能被软弱的呐喊带走,泪水浑然夺目,模糊了我的视线,他们再也不愿我看到这惨绝人寰的景象。
“他妈的,你们还有没有人性!这是屠杀,是对平民的屠杀呀,呜,呜,呜... ...”幸运的陈建鹏从公共汽车上走下来,他跪在地上木纳的对着天空放声大骂,他的声音已经严重变调,心中的的悲哀已经超过了他所能忍耐的极限。
孔元军满脸是灰的走到我面前,他小心地从我怀里抱起了已经成孤儿的孩子愤然骂道:“这群王八羔子,用集束炸弹对付手无寸铁平民,简直是灭绝人性。老天爷总有一天会找他们算帐的。”
侥幸躲过这场浩劫人们的小心的走了出来,他们含着泪水、默默的在残骸中寻找自己的亲人,悲景直撼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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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楼主| 发表于 12.11.2009 13:31:12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一章

夕阳不再把那地狱般的烈火怒射向这片脆弱的大地,她害羞地、无声无息地往天边泛着红色的晚霞后躲去,仿佛不愿意岛上的人们看到她就要涓涓睡去的样子。可天上那一丝丝细小的薄云却怎么也不足遮挡她那暗红色的庞大身躯。万道金色的光芒射洒在地面上,让人感觉仿佛自己不是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周围不算雄伟的建筑似乎在向我们倾诉着他们对即将到来的战争蹂躏的畏惧和对和平的渴望。

跟着郝营长,我们来到了K区。这里是的左边是一个化学工厂,右边却是电子元件生产厂和两座公寓民宅。可能是5团的伤亡太严重了,师部才让他们守卫这个既下小,又易守难攻的K 区。而听许长奕说,我们团是防守K区北面的R区,那里虽然也有一座工厂,但更多是高高低低的居民楼,而且面积也比较大。

我一到这里就焦虑不安,与其说我是惦记着连里战友们安危,到不如说我更担心老童交给我的艰巨任务。

看到一些武警部队为5团他们送来了无线电等装备,我和孔元军就要回了我们的无线电,并以通讯不便的借口回到了我们自己的连队。

“丧心病狂!”还没有进连部,就听到连长席长福在叫骂:“居然用轰炸平民,真是不在他们的本土作战。这些王八蛋,老子不把你们活成泥,老子就去剃了头发当尼姑。他妈的!”

“报告!”我和孔元军在门口打了声报告。

席长福回头看到是我们,立刻走过来道:“是你们?!你们没事吧,快,快进来。”

师志峰他们看到我们回来脸上也都多云转晴,黄自超冒了句:“可把我们担心坏了,我们还以为你们... ...”他话说了一半,觉得不太合适用生生的咽了回去。

席长福拉着我们的手问道:“你们从哪里过来的,刚才在体育场吗?听团部说,刚才美军从航母上起飞的飞机轰炸了那里的平民。情况怎么样?郝营长和许长奕、刘世鸿他们没事吧。”

我忙回答道:“他们都没事,可是有很多的百姓都被炸死了,看着那些老人、妇女和孩子尸体,我... ...”想起刚才的情景我按耐不住伤心又一次萧然泪下。

“是啊。”孔元军接过话题道:“场面真惨啊,敌人居然用集束炸弹轰炸平民,我看他们的良心能不能安下来。”

“集束炸弹?!”师志峰惊道:“敌人在城市里用集束炸弹,他们真的不把平民的安危放在心上,天理难容啊。”

席长福道:“他们哪有什么良心,他们哪知道什么天理,他们又不是第一次犯下这样的滔天罪行,以前的哪一次他们不是心安理得的胡乱狡辩?你们给我记住了,这就是敌人的本性。”

连部静了下来,每一个人都在捏紧拳头暗自谴责着敌人的卑劣行径。

增援来的武警部队为我们带来了弹药补充和许多新装备,还为连部铺设了光纤信息互换系统。我们以前虽然学习过其中一些新装备的使用方法,但这些装备有许多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孔元军这下可坐不住了,他一手一个导弹发射筒,还想再往胳膊底下夹上一个,席长福拉了他一下道:“你急什么,这次给后勤上给我们送来了很多弹药,地下室里还多着呢。我们得慢慢来,节约弹药,我们要坚持到台风到达这里。”席长福的语气有些沉重,使人都有一种压力感。

我环顾四周,大家都忙碌着收拾新配发的武器,我被其中一个可以用手提起的怪仪器吸引住了,我指着这个怪装置问他的新主人黄子超道:“这是什么东西?样子怪怪的。”

黄自超把他的眼睛从手中说明书上拉回来,神秘的回答道:“手提式激光发射器,这个和之前登陆艇上的不一样,这个主要是用于点攻击的,而且威力更大。”他说完就低下头不再理我,继续看他的说明书。

我不好再打扰他就走抱起了一枚反坦克导弹走到江少波的身边。江少波正在揣摩着一新的狙击枪瞄准镜,他身旁还放着一台崭新的激光炮弹指引照射示器。我对狙击一点都不懂,也就没有问他这东西和以前的有什么不同。

我点着了一根余海扔给我的香烟,坐了下来准备休息。我发现赵一江没有在连部我就问江少波道:“赵一江呢?”

“恩?”江少波徒然回过神来回答:“我们遇到了赵一江所属的装甲部队,听说他们部队同5团一起受到敌人科曼奇直升机的突袭,损失很残重。他现在已经回自己的部队去了,他们现在应该正在市中心休整,一会儿会同我们师一起进行市区防御战斗。哦,对了,你知道吗?他居然是一名上尉连长!”

“什么?”我脱口而出:“他居然是一名连长?!”江少波看着我正色的点了点头。

回想起与赵一江在一起的情景,要不是江少波此刻肯定的眼神正盯着我,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赵一江是一名连长。

“哎。”江少波放下手中的新瞄准镜,用肩膀顶了顶我道:“刚才已经证实了,我今天早上击中的那名大校是台军的一个旅长,我打穿了他头部,当场就挂了。”

我看着刺着牙兴冲冲的江少波,心里也着实替他高兴:“那可要恭喜了,上边一定会在给你记功的。”

“我才不是为了记功呢。”江少波忽然收起笑容问我:“你怎么看敌人用集束炸弹攻击平民目标这件事?”

我想也没想就气愤的回答道:“有什么怎么看的,美国人就是这副德行,他们眼里根本没有人民的死活。”

江少波拿了一根烟,慢悠悠的说:“恩,美国佬是不关心别国人民的死活,但是你想想,他们攻击平民目标肯定会有很多麻烦的,要是我们把这些证据发给全世界各大媒体,那就会对他们很不利。况且,美国佬用几万美圆的炸弹去炸一个与战局无关的平民目标,这不符合战争的经济原则。但要说是情报错误也不对呀,美国佬的卫星连报纸的头条都能看见,怎么会分不清楚军事目标和平民呢?”

“那?你说是为什么?难道是他们在那里发现了我们,为了打我们他们就连平民一起炸了?”我有些内疚的问道。

江少波皱着眉头边思索边说:“也不对,他们用的是能分出数百颗小炸弹的集束弹药,如果是想袭击我们的士兵而连平民一起攻击,那他们可完全没必要用集束弹药,他们可以用空气燃料弹,这样可以不留任何轰炸平民的证据。”

我被他问糊涂了,似乎真的没有办法解释美国人的这种行为,可江少波却坐在那里沉思了起来。想不通就索性不去想,我靠在墙角吐了口烟,灵动的烟雾带着尼古丁在我面前跳起了醉人的舞蹈,我此时才感到有一些困意,已经一整天没睡觉了,趁着夕阳正不情愿向阿里山后落去,我的眼皮开始慢慢的接起吻来。

一阵震天的爆炸将我从酣睡中惊醒,炸弹的爆炸波晃动着市区每一栋大楼的墙壁。席长福站在一名数字兵身边大声的命令:“注意隐蔽,这是敌人的直升机在进行轰炸,前指要求我们在与敌人地面部队进入巷战之前,不得攻击敌人的直升机!妈的,我们只能挨炸了。”席长福的声音充满了不满的情绪。

我把目光转向刚被惊醒的江少波,想从他那里得到前指不让我们打敌人直升机的原因。他却只冲我笑了一下,卷起睡袋跑到墙角去继续睡觉了。我跟了过去正想开口问他,孔元军也凑了过来,他摇了摇江少波问道:“前指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们打敌人的直升机?”

江少波无奈的坐了起来,他对我们俩把声音压的很低道:“127师可能快撑不住了,前指是想给美国佬造成城内防守空虚的假象,让敌人攻进城来,然后我们在用巷战脱住敌人,这样就可以为我们后续部队的反击争取时间。否则美国佬只派少量部队围困我们,而大举攻向台南的话,我们新增援来的重型机械化部队就没有充分的时间准备,他们得仓促应战,这对我军来说,十分被动。”他说完就又躺下睡觉了。

我和孔元军面面相觑张着大嘴都说不出话来。敌人直升机在看到没有防空火力的还击,胆子就大了起来,他们飞的越来越近,攻击的也越来越更加猛烈。而整个市区却没有一个用高射机枪还击的都没有。轰炸就这样持续着。

我躺在睡袋上,担心着前方的战事,面对高科技拼装起来的美军,我真为127师的同志们捏上了一把汗。

“都起来,大家都起来,准备战斗。”忽然席长福在连部大厅里大声的喊道。

我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爬了起来,快速整理武器,等待席长福的命令。

“127师已经撤了下来。”席长福严肃的向大家通报情况,“他们以很高的代价为我们赢得了宝贵的休整时间,现在该我们上场了,前指要求我们不但要在台风‘卫国’到来之前守住阵地,而且还要牢牢的把敌人吸在这里,使敌人的主力不能南下,这关系到战争的全局。”

席长福正说的慷慨激昂时忽然停了下来,他歪着脑袋仔细的听着无线电,他越听就脸色越难堪,不到一分钟他就压不住火了,他猛的把耳机往地上一撂道:“妈的,打的什么窝囊仗,师部居然让我们暂时不要攻击进城的美军。”

“啊?!!!”我们都不敢相信师部居然下达了这样的命令,难道让我们只能挨打吗?大伙呼啦一下都围向也不知情的席长福。我也正要上前,江少波却在后面拉了一下我,小声的说:“咱们去休息吧,一会还要有恶仗打呢!”

我开始会意江少波的意思了,美军肯定会先派小股部队进行试探性进攻,我们可不能把他们给吓走了。

天色刚暗下来,美军就开始进行强电磁干扰,压制的炮火也疯狂地向我们打来,各种口径的炮弹雨点般落在这座已经饱收磨难的城市里,一栋栋早已千窗百孔的楼房相继坍塌。一块块碎砖烂瓦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从天空落下,浓烟和火焰在整个市区扩散开来。只有这曾经美丽的城市含着泪水,默默地承受着战火的摧残。

还好我们连部设在工厂的办公楼里,办公楼的东侧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这座楼虽然只有三层,但却还算结实,只有临马路的一角被一枚203毫米的榴炮击中而塌陷。

炮击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后,突然停了下来。耳朵再经受了巨大声波的考验后,感觉有些隐隐作痛。我凑到张学斌身旁问他前方的情况,他只说了一句,“127师已经撤退的市区的南边,空中有敌人的无人机。”后,就再没理我。

我走到屋外,面前几乎是一片废墟。正在惆怅间,忽然一颗颗在月光闪闪发光的小颗粒从天而降,他们叮叮当当均匀的砸在这一片断垣残壁上。我猛然感到不妙,这些一定是美军探测器。

刚入伍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学习过有关探测器的知识了。我深知这些小小东西的厉害,他们是多种多样的,有声音探测器,有热能探测器,有电磁探测器还有移动探测器。尤其是移动探测器最为阴险,他们落在地上后会相互之间传递超声波,根据声波的传递时间或者信号的强弱,他们自己可以互相确定距离。一旦这些距离有变动,哪怕是几公分,他们也会将移动的数据信号发给情报部。这些小探测器还带有粘性,无论落到什么上边都会自动粘在上边,如果落到哪辆卡车或着哪个士兵身上,那可就倒大霉了。

其实无论被哪一种探测器探测到,都会招来敌人的精确打击弹药或密集火炮的攻击。

趁着这些探测器还没有完全停下来,我跳回屋里,在自己身上迅速的检查了一边,确定没有粘上任何探测器后,我轻手轻脚的跑到席长福身边小声的说,“连长,叫大家别乱动,别出声,敌人在外边洒下了大量的探测器。”

席长福听到我的话脸色立时变的煞白,他压低嗓门命令道:“全排的人,都到二楼去,注意,保持肃静。”

来到二楼,席长福用同样的嗓门,用无线电向在临近大楼里驻守的一排和三排他们通知了探测器的情况。接着他问张学斌:“现在情况怎么样?敌人有没有进攻?”

“恩。”张学斌紧张的望着电脑屏幕道:“敌人刚开始进攻,他们只有两辆坦克和四两装甲车,不过倒是有十几架直升机掩护着。进攻的路线好象正是我们这里。”

“妈的!”席长福有些急噪,他不知不觉的提高了嗓门道:“师部又不让打,总不能把阵地就这样送给美国佬吧。”

师志峰连忙打手势,要他小点声。席长福这才想起外边还有探测器,他抿着嘴走到江少波旁边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敌人的探测器失灵,万一不小心让敌人探测到了,我们都得当炮灰。”

江少波小声的答道:“用等离子干扰机,敌人就收不到探测器的信号了。不过我不赞成这么做,因为这样会暴露我军在市区的实力,师部不让我们攻击这些来试探的敌人,就是想引他们的大部队来和我们打巷战。”

席长福好象想通了什么,他一声不吭的走到张学斌的电脑旁坐了下来。

敌人坦克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坚硬的履带压在路面上吱吱作响。为了不被敌人发现,张学斌已经关闭了毫米波雷达,而用红外探测器监视着美军的坦克动向。

敌人的坦克开到离我们楼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头顶上的直升机在紧张盘旋。一班的数字兵立刻打开了信号接受器,可除了在L段有短暂的杂波外,其他频段是敌人一片干扰的杂音。果然装备精良的美军用的是加密的压缩通讯技术。这种通讯技术很难被破译。但那数字兵还是认真的收集了信号,并通过光纤将它传送向前指的电子战大队。

敌人稍停了片刻后就开足马力继续前进,他们就象是饿疯了的狼群,飞快的向前挺进,驶向市中心去。

大伙都松了一口气,席长福紧张的看了几分钟电脑屏幕后,转过头仍然很小声的说:“敌人果然是试探性进攻,他们已经从市区西北侧出城,跑回去了。”

师志峰上前说:“等会敌人再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狠狠地给他们一点教训。”

张学斌手指着电脑屏幕,回过头来轻声的道:“可是师部的不准攻击指令还没有解除,你看。”

师志峰看着电脑楞了一会儿后,叹了声气又坐了下来。

我都把目光转向江少波,可江少波就象丝毫没有察觉一样,坐在地上沉思着什么。突然他眼睛一亮,台起头来看着我,我会意走到身边坐下来问:“怎么,你想到什么了吗?”

“恩!”江少波用力的点了点头,扫视了一眼都在注视电脑屏幕的战友们,小声的对我说:“我发现敌人的CI4系统可能出了问题,至少也是他们的情报系统可能有问题。”他一边说一边双手比画着,“我想了想,敌人下午肯定是错炸了平民,这说明他们的侦察系统出现了错误,而他们可能还埋在鼓里,前指要是聪明的话,就会先不让媒体报道这件事情。”

“你说的不对,你忘了美军每次轰炸完都会通过卫星、侦察机等手段进行多次毁伤评估的,事后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攻击了平民目标?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情报或通讯出了问题?”

江少波听我说完不由的点了点头继续道:“现在他们派探路的部队明显缺乏协同,居然要地面部队停下来等待直升机进入协同位置,这可是天大的笑话。目前敌人的战前策划能力明显不是其应有的水平。”

“不过你是怎么能断定美军的CI4出了问题呢?”我追根问底。

“我是说CI4系统或者情报系统!”江少波更正道,他咽了口吐沫继续说:“美军的战斗任务从策划到发送再到执行时的协同都是用CI4系统完成的,他们如果情报准确的话,就不应该去轰炸平民目标,除非是他们的指挥系统出现了部分混乱,要不就是在传输命令过程中,由于软件的设计不足而出现错误。总之他们的命令从发送到执行的过程中有漏洞。而且敌人试探进攻的部队在进入我们攻击范围内,居然因发现掩护自己的直升机位置不对而不得不停下来,这不是敌人的协同指挥不畅,就是数据传递延缓或根本就出现了某种错误。”

我彻底听迷糊了,但依稀觉得有些道理。

席长福和师志峰朝我们走了过来,他们满脸笑容,一看就知道有喜讯了。席长福笑着略微提高了嗓门对江少波说:“前指传来了通报,由于你击毙敌大校一名,特再记一等功一次,并提升你为干部,授予你中尉军衔。不过你现在还不能带部队,仍然听师志峰排长的指挥。”

师志峰走上前来因担心敌人的探测器仍小声的对江少波说:“你来接替冯全志负责二班的指挥工作吧。”他看了一眼席长福后又道:“你连续两次记一等功,军委会安排你家乡的政府部门敲锣打鼓的到你家里报喜的,这是多么的荣耀啊,你家人一定会因你而骄傲的。呵呵。”

江少波双眼阴红,泪水从浓眉下流出,他缓缓的抬起头对师志峰说:“排长,我,我没有家人!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我连自己的父母姓什么都不知道。”

“... ...”我和席长福、师志峰楞都在那里,我们在一起服役那么久了,而我又是他最要好的朋友,我们却对他的身世居然一无所知。望着他伤心的面庞,我有些不知所措。

江少波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我在半个月大的时候就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门外,我想他们一定有难处,我从不怪他们。听院长说,阿姨捡到我的时候是隆冬季节,我被一个军用棉袄裹着的。所以我想,我的父母一定是军人,从小的时候,我就对穿军装的战士们特别尊敬,而且也开始对军事方面的事情特别感兴趣,哪怕是些小道消息,我也要琢磨琢磨,畅想一会儿,所以我长大后就参军了。我没有亲人,无牵无挂,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关心的。以前我不是有意隐瞒大伙,只是不愿大家因此而对我特别照顾。现在我之所以说给你们听,是想如果我牺牲了,希望你们能记得我,有你们这些能一起出生入死好战友,我就没白在世上走一会。”

听着江少波诉说自己的身世,刚才围过来准备来祝贺他的战友们都低下了头,孔元军满脸泪水,吸了一声鼻涕激动的说:“少波,我们就是你的亲人,我们一定会记得你的。”他说完感觉不对,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连忙改口道:“不是,我,我是说我们永远在一起。”说完还觉得不对,干脆一拍腿骂道:“你看我这人,就是不会说话,我的意思你明白了的。”

眼泪早已打湿了我眼眶,可让孔元军这么一闹,也忍不住破涕为笑,我拉了一把江少波的胳膊说:“我们在一起经过了这么可怕的战争,有的人甚至甘愿为战友们抛开自己宝贵的生命。”想到了冯全志我不禁顿了顿,然后继续道:“我们要比亲兄弟还要亲!我们现在就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好!”席长福叫了声好,他看着我,又拍了拍江少波头上的钢盔道:“我们就是亲人,我们凝聚在一起就是强有力的力量。我们都有自己的信念,我们要告诉美国人我们中国人不畏惧死亡!”他停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楼外还有敌人的探测器,于是又把声音缩小了说“大家要好好珍惜生命,等战争结束了,我请你们都到我老家去做客,你们一个也不能少。我的家乡,那是个美丽的地方!”

冯全志安慰了一下江少波后说:“对了,我差点忘了,台风‘卫国’现在加快了移动速度,前指通知,台风很可能会在明天下午就到达这里。台风从这里过后将吹向福建,因此我们的后勤补给将会有一段时间的中断,我们必须注意节约弹药。从高雄登陆的机械化主力部队也将在台风过后,才能组织大规模的反攻。”

“报告!”张学斌打断了师志峰道:“连长,敌人十余辆坦克,三十余辆装甲车在五十六架各型直升机的掩护下向我们这里扑来,现在距离我们3公里。”

席长福浑身一震,转过头来问“师部怎么说?”

“我们已经传报了有关情况,可师部没有更改命令的通知。”

“你就不能问问?去现在就去!问问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席长福有些急了。

顷刻张学斌又小声的报告道:“师部发来命令,”

席长福满脸沮丧,他低着头小声的说:“大家听到没有?原地不动,注意隐蔽,不准攻击!数字兵,关闭所以雷达和无线电装置,全部通过光纤通讯与上边和一排、三排他们联络。

还有,密切注意敌情,大家也都做好战斗准备,万一我们被敌人发现了,不打也得打,总不能做俘虏吧。”

江少波擦掉眼泪,冲我勉强的做了个笑脸道:“这次肯定要和美军干了。你要小心。”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刻着“孝”字的弹壳道:“少波,这是我亲手刻的,如果我有什么不测,请把这个叫给我的父亲,希望你也能把他当成你的父亲。他是不同意我来当兵的,我,我对不起他。”

“你傻说什么?”江少波收起了弹壳道:“你不会有事的,这个我可以先替你收着,等打完仗,我和你一起去见咱爸咱妈的时候,再把这个给他们。”他发自内心笑容映在年轻的脸上,如果不说谁又能知道,正是这张年轻、难脱幼稚之气的脸上,还写有一段充满凄厉、感人的故事。

敌人的装甲部队在直升机的掩护下在城外来回游走了大约十分钟后,突然向我们发起了进攻。美军的空地协同进攻果然了得,坦克和装甲车在强电磁干扰、烟雾与直升机毫不吝惜的火箭弹支援下,分为四组分别向市区内的各个要害部门发起了进攻,其中一组就是从我们所在办公楼的西侧、我们的眼皮底下飞驰而过的。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如同平时演习般的进攻就“圆满”完成了。他们的机降部队在第一时间里突袭了市政府大楼、电视台以及电力中转站。并在地面部队的配合下又迅速占领了各大医院和市内仅有的几栋高楼。

一次“漂亮”的空地协同。

虽然美军占领的地方不具任何的战略意义,那里的大部分设备和药品都已经被转移,但是这一行动在美国人眼里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他们狂傲的升起了台湾所谓政府更改的新“国旗”并在旁边加立了一面美国国旗,并用一展亮度极强的装甲车车灯,时刻的照在着上边。

席长福透过窗户看到那两面花里胡哨的旗帜,恨地直咬牙。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一名美国军官正得意的向他们的指挥部报告着中国军队有多么不堪一击。他不停的询问数字兵,师部是否发布了攻击命令。可是回答总是令他失望。

攻击命令没有盼来,却盼来了敌人更大规模的进攻。敌人在见到先前的特种作战异常顺利后,就加快了头脑攻击步骤。在大约半个小时后,美军又发起了全面的进攻。他们纠集了三十余辆坦克和近百辆战车在数十架无人机和八十多架直升机的掩护下,向嘉义市扑来。

“连长!你看。”张学斌指着不停滚动的荧光屏叫席长福。

屏幕上显示着师部命令的作战步骤。并在第一条上电子干扰行动条目上闪动着倒计时电子钟。席长福申请激动,他对凑上去的师志气峰说:“师部要求我们在40秒后启动等离子电磁干扰机。”

“恩!”师志峰点着头道:“学斌,你去准备启动干扰机。千万注意,不要在启动前出发了敌人的声音探测器。打开后就立刻上来报道。”

张学斌答了声“是”就转身走向楼下。

席长福有对江少波说:“等干扰机一启动,你就去找个有利地形,我指的是能快速撤离的地方,准备用激光炮弹指引照射示器为炮兵的炮弹指引敌人装甲目标。记得在打开耳机,我们将为你专门申请一条与师属团直接通讯的信道。”

江少波点了一下头,什么也没说就跟着张学斌跑了下去。

席长福看着表说:“大家等一下都打开无线电,分头埋伏起来,主要攻击敌人的黑鹰直升机,不仅仅是因为黑鹰的速度慢比较好打,主要是不能让城里的敌人逃走了。我们要让他们拿不走,放不下,让这里成为他们一个永远的痛。这次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是抗侦测的,是通过自动接替开关机而不能使敌人定位的。覆盖率可能会偶尔有问题。”

席长福话音刚落,就听到张学斌从楼下边跑边喊:“连长,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已经开机了。”

还不等席长福答应,就听到孔元军底气十足的一声大吼:“啊... ...终于可以大声点了,快把我憋死了。”

敌人在抛洒了探测器后,我们已经小心了很长时间了。本来搭救就已习惯了小声的世界,可先是张学斌,后是孔元军这么一喊,还真把我吓了一跳。不过经他们这一喊,我心里如去掉了块压在上边的巨石一样舒畅。

席长福拉着个脸,他刚才也被吓的一哆嗦,“别胡闹,快大家都拿起防空导弹,营部有一部低空雷达,它会通过导弹发射筒上的屏幕为我们显示战场的低空信息的。留意,要集中弹药打敌人的黑鹰!”

电磁干扰一开始,张学斌就光纤收到师部通过卫星上的合成孔径雷达监视的战场情况。敌人的进攻部队先是停了一下,接着他们没命的往市区里冲。拥有厚的贫铀装甲、行驶速度在60公里以上的M1A2坦克一边一字摆开向前冲刺一边把一枚枚含有贫铀的破甲弹毫无目的的打向幢幢残破的楼房。我们连阵地的前方一片电闪雷鸣,每一声爆炸都在摇晃着周围已经支离破碎的残砖烂瓦。

沉寂了半天的市区突然热闹了起来,我军的炮兵也开始发射威力强大的炮弹了。在众多的激光照射示器发指引下,一枚枚炮弹就象是长了眼睛似的砸向敌人的坦克,但是由于我们师是一个山地师,师属炮兵配备的都是利于搬运的小口径火炮,威力不大。M1A2坦克在挨了几炮后除有三辆因履带被炸坏而瘫在那里外,其他大部分仍能继续前进。但是炮弹仍从不同方向执著的飞向敌人,不过更多的是飞向后面的装甲车。

我很清楚,在敌人掌握指控权的情况下,要完成这样持续的火炮攻击是极其不容易的。首先要把炮团按营,甚至按连为基本单位部署,他们各自在自己活动范围寻找合适开火的地点,然后师部再通过CI4系统为他们提供前方负责侦察或指引精确打击的士兵提供的设计诸元。得到命令后,各连要进行交替开火。交替过程中,打向敌人阵地的炮弹应该保持一定的数量与正确的设计诸元。而且在开火完成后,要在敌人报复火力到达之前迅速的撤离阵地。这不但要有现代化的通讯设备、先进的信息管理能力,而且还要有训练有素的士兵。

敌人的坦克凭借着厚厚的装甲和可靠的反应装甲,顷刻就冲近了市区。在没有任何地雷、反坦克导弹的阻挠下,他们很快就与被困在城里的部队回合了。

然而正在他们欢欣鼓舞的时候才发现,由于救人心切,冲的太快,后面的装甲部队又遭到了激光制导炮弹的密集攻击,他们与后续部队联系被切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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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2009 13:31:58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二章
这里是近来容易出去难,再向出走,就发现原来他们刚才来的路上有那么多的反坦克武器悄悄地看着他们过去。他们同先前的部队一样,也被自己的大意、自傲围困在了绝地。

美军的电子干扰突然增强了,甚至能干扰到等离子干扰机附近的100米范围内。然后就是密集的155毫米炮弹射向我军的炮兵阵地,后方响起一声声震人肝肺的爆炸声。“但愿炮兵们能及时撤离那里。”我自言自语的说。

在敌人猛烈报复火力下,炮兵的同志们仍顽强的不断转移、开火、再转移,一发发炮弹仍不时的让胆敢进犯的敌人装甲部队停止脚步。

在炮火压制与装甲攻击没有取得预计的效果后,美军召唤来了游戈在300公里外的航空母舰上的舰载机群。几十架F-18战斗攻击机和A-7攻击机在F-14型战斗机的护航下,从阿里山上空飞了过来。他们将一颗颗威力巨大激光制导炸弹准确地投在坦克准备撤退的路线上。看来敌人不惜将整个城市夷为平地,也发誓要将被围困的士兵营救出来。

张学斌紧张的盯着电脑荧光屏,不时的向全连通报战斗局势。

孔元军紧锁眉头,小声的对我说:“我们的防空导弹此时不开火还在等什么?”

我对防空导弹了解并不多,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而他根本不理我是否回答,只管继续问:“是雷达被干扰了还是射程不够?难道他们是在等待空军的配合?”

我被问的不置可否,只好答道:“要是江少波在就好了,他也许知道原因。”

余海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转过头来小声的说:“是还没有部署好,我们刚刚解放高雄,从那里搬运防空导弹,再部署,没个几天是不行的。现在部署的这点防空导弹,还没有形成有一个整的防空体系,只要有一开火,哪怕是雷达开机,都会为自己带来灭顶之灾的。”

我和孔元军都惊讶的看着余海,余海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解释道:“我这都是刚才听尚忠旭说的。”

几百枚炸弹为敌人的坦克部队开出了一条血路,他们依着空军为他用昂贵炸弹开辟的道路急速前进。可是却被英勇的5团战士们用反坦克导弹打了回去。

打敌人的直升飞机固然重要,但是不让敌人冲出包围圈更重要。我暗自想定,把防空导弹挂在背后,又找了两枚更为笨重反坦克导弹筒扛在肩上,就与几名三班的战士一起下楼去找合适的阻击位置。

在连部靠近市区的方向是我连与三连的防御交界处。这里再往市中心走,穿过100米长的三连阵地,就是5团郝营长他们的阵地了。就在这个交界处,因为有夜视仪,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比较理想的射击点。那是有一块坍塌的楼板空架在上边的一个大弹坑,周围碎砖烂墙林立,形成了一个隐蔽的“天然”小碉堡。小碉堡的出入口正对着宽阔的马路,非常合适对敌人发起突然一击。

我刚钻进小碉堡里就与张学斌联络上了,“学斌,我现在在与三连防御阵地的交界处。用定位装置探测一下我的位置,等敌人的坦克要从我这里过的时候,记得提前告诉一下我。”

张学斌的声音带着些杂音从耳机里传来:“好的,你等等”... ...“我现在我还探测不到你,等一会我再试试。不过我知道你的大概位置也就够了。”

周围的各种爆炸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我竖起耳朵仔细地分辨着爆炸的方向和距离,期盼着美国鬼子的到来。

直升机螺旋桨摩擦空气的声音在爆炸的间隙中传来,无线电里传出张学斌的警告,“敌人二十架黑鹰直升机正从我们上空向市中心飞去!旁边还有十二架科曼奇护航。”

我一骨碌爬了起来,拿起前卫-4防空导弹做发射准备。打开导弹瞄准器旁的信息共享系统,显示屏上显示出了营部的车载雷达开机的倒计时电子钟。还有15秒,我趁机打开了红外瞄准装置,为了不让敌人的红外被动报警探测器发现,我把红外探测头指向了地面。

“滴”的一声长鸣,营部的雷达终于开机了。可没想到敌人的反映速度居然如此之快,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敌人就开火了,密集的弹雨迅速的射向雷达车。信息共享屏幕上还没来得及接受到信息,营部的自行防空雷达就被敌人强大的火力摧毁了。

我立刻举起导弹发射筒,一个微弱的红点被锁定框牢牢地套住,我的手指痒痒得直在发生按钮摩擦。那红点立刻快速爬升并作出标准的规避动作,其反映之快,速度之猛,令人惊骇。这性能我见识过,我清楚这是一架“科曼奇”,我暗道自己要镇定,于是我迅速纽动腰身在茫茫黑夜中寻找着令一更重要的目标——“黑鹰”。

一个红色圆点出现在黑色的屏幕上显得格外耀眼。“没错,是‘黑鹰’,科曼奇的红外特征没那么明显。”我自言自语,手指熟练的电击着按钮。

锁定,发射。

一枚轻巧的导弹,喷着怒火飞身射向那倒霉的家伙。

没等欣赏自己的杰作,我就快速的矮下身子,钻回到小碉堡里。我此时不能有片刻的迟疑,我心里明白,我刚才锁定的那个家伙把瞄准器对准我。

刚进那个小碉堡,头上就响起了猛烈的机关炮声。飞沙碎石不住的从入口弹进来,打在身上,一时间全身到处疼痛难忍。我强忍巨痛,把头往身下埋。我全身只有这里没有被可防红外探测的防超声波服遮挡,敌人待会儿肯定会用红外探测器检查的。

头顶上的爆炸终于停了下来,我仍然侧趴在坑里一动也不敢动。

“柳枫!柳枫!你没事吧!”黄自超紧张关切的呼叫着我。

我仍然不敢挪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狡猾的敌人一定在空中的某个地方监视着我。

孔元军嘶哑的嗓子通过无线电波在整个战区上空回响着“柳枫!你说话呀,柳枫你还活着吗?”

“我当然还活着!”我抖动着声带,没好气的回答了一声。我把被敌人机关炮压的一肚子的火撒到了“无辜”的孔元军那里。可对方不但没生气,反而高兴的说:“老天保佑,没事就好!你可把我给吓坏了。”

黄自超也松了口气道:“你放心吧,向你开火的那架直升机被我用激光发射器击中了电子设备和导航系统,现在他们成了瞎子,正在空中打转呢。”

我放下心来,在满是瓦砾的弹坑里摸索着刚才丢在一边的反坦克导弹。

一镇清脆的机关炮声从不远处传来,吓了我一大跳。我立刻卷起身子,趴在地下,心里直骂黄自超。

过了一会儿,见头顶还没有爆炸声,就壮胆抬头往天上看,一道道密集的火舌从四周的地面急射向天空。朵朵高射炮弹爆炸产生的云彩布满整个天空。这是我军的37毫米高射炮开火了!一架折翅的黑鹰在空中爆炸,如放礼花般的展放出数十道漂亮的火线,如同流星一般向四面划出,把整个天空照的光彩夺目。

周围的战士们不失时机的将手中的防空导弹射向自己心仪的目标,整个城市上空顿时热闹非凡。浩月不再独辉,夜晚不再漆黑,到处都有火球在不同的高度点燃,黑夜中,一片瓦砾的街道上顷刻间如同白昼一样。

现在用不上夜视仪了,我收拾起反坦克导弹,借着空中高射炮弹的照明,我弯着腰往连部跑去。

江少波比我早点回到连部,他正在和席长福争辩着:“可是不撤到地下室去,如果敌人用火炮地毯式轰击我们,那后果不堪设想。刚才我们都见识过敌人的攻击机威力了,要是敌人动用B-52,那... ...”

“不可能!”席长福打断了江少波道:“敌人不会在城市作战中动用B-52的。我接到的命令是阻止敌人的营救部队,并把他们牢牢的拖死在巷战之中。身为军人,我们不能因为怕死就藏起来,我们必须完成任务!”

江少波低着头小声的嘟囔道:“死人还怎么完成任务?”

“你说什么?”席长福指着江少波提高嗓门咆哮道:“你再说一遍!你不要以为立了几次军功,又升了中尉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告诉你,我是这里的指挥官!”

见他们俩吵的越来越厉害,大家都上前劝架。师志峰走到席长福身边笑了两声道:“连长,别和年轻人教劲。我们既然接到了坚守阵地的命令,就一定会坚持到底的,谁也不会缩头的,大家说对不对?”

“对!”全排的战士齐声答应。

“不过”师志峰继续道:“江少波说的也有些道理。军人作战是天职,但首先要懂得保护自己。万一,我是说万一,敌人要是狗急跳墙,真的进行地毯式轰炸,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总不能拿全连将士的生命去赌吧。如果我们都被炸死了,那么谁又来守卫阵地?我们光荣了,可任务却没有完成,能说无愧于心吗?”

师志峰看到席长福微微的点了点头,就继续说道:“照我说呀,‘故能自保而全胜也’。我们应该有两手准备。派几个人去寻找附近所有的下水道和地下室,通过单兵地位系统,尽可能的绘制地下地图。其他的战士们都要在下水道和地下室的入口附近寻找有利的作战位置。这样,我们进可打,退可自保。孙子兵法上不是说‘善守着,藏于九地之下,’吗?我们就给他们往地底下藏藏。”

席长福和江少波两人边听边点头称是,他们现在已经达成了一致。席长福沉默了片刻后道:“好就这么办。你去安排一下。”他又走到江少波旁边说:“刚才我有些激动,说话有些过头,现在给你赔礼道歉了。”席长福向将少波敬了一个军礼后继续道:“我们大家都是为了战胜敌人嘛。我对你个人是没有成见的。”

“连长!”江少波感动的向席长福回礼,“您不用这样,我,我,我对不起您呀,我不该顶撞你。”

“连长,敌人向我们发动炮击了。”一班的数字兵大声的向席长福报告。

正在安排侦察地道的师志峰倒吸一口凉气道:“来的真快,他们就不用休整一下吗?”

席长福大喊:“快,就近寻找地道躲避。”

孔元军埋怨道:“上哪里找呀,你要是不和江少波争执,我们现在可能已经在地道里了。”

席长福被说的脸色通红,他看着孔元军准备发作,但转念一想人家说的也有道理,就没说什么。

江少波瞪了孔元军一眼道:“台湾多雨,下水道应该即大又多,大街的两边肯定有,我们不如去那里看看。”

“好!”席长福知道片刻的犹豫都可能给全连带来灾难。他一边向李祥云和三排长下命令,一边带头望楼下冲。经过一楼时,张学斌看着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停下了脚步,他有些舍不得这台设备,这机器不但非常昂贵,更重要的是它在关键时能发挥重要作用。

敌人的炮弹已经在城北开始炸响,并迅速向我们这里蔓延过来。江少波拉了一下发呆的张学斌说:“快,敌人的炮弹已经快到了!不能再耽搁了。就把干扰机调整到常开状态,不调频就是最好的保障。”

大街两侧果然有下水道的入口,我们很快就全部躲进了下水道。这里下水道不比我们北方的下水道,由于台湾雨水较多,而且连年都遭受台风侵袭,所以为了能迅速排水,岛上的下水道要比北方的宽大的多,而且里边四通八达。

盖上井盖,张学斌他们就开始布置防电磁和微波攻击的金属网,尚忠旭带着三班的战士向下水道深处去侦察地形。其余人都默默地蹲在地上,等待着炮火的临近。

爆炸点一步步向我们逼近,财大气粗美军果然不怕浪费弹药,他们用威力强大的155毫米榴弹炮向市中心通往城外的道路两侧发起了连续的炮击。头顶上,美军还出动了大批的无人侦察机在高空盘旋,他们不但在评估着轰击效果,而且还在指点着不时发作的火箭炮,向所有我军可能的集结区发起密集的攻击。

大地在敌人军靴的践踏下无助的颤抖着,生命在一片火海的蒸腾下苦苦的挣扎着。敌人疯狂了,他们的炮弹似乎打不完,没完没了的炮弹敲打着这片已经积满了废墟的土地。我看了一眼江少波,如果不是我们躲进下水道,真不知道我此刻是否还有命去问题。但愿其他的连队的战士们也能找到的躲避炮火的地方。

附近的下水道的草图已经基本绘制成了。更令人高兴的是,尚忠旭他们居然找到了也转移到下水道里的团部和营部,他们扯着光纤通讯数据线回来了。团里新的部署在神秘的下水道里悄然展开。

敌人的炮火在肆掠了近一个小时后,终于停了下来。带着耳塞的耳朵几乎被头顶上长时间的烈爆炸震发麻。刚才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被一块巨大的水泥块压得死死的。我们只得另找其他的出口。

“敌人这次换花样了。”张学斌看着挂在胸前的电脑向席长福报告,“美军在坦克和装甲车掩护下从北面向市郊区慢慢的逼近。他们还有二十多架直升机远远的跟在后面掩护。还有电磁干扰也越来越强了。”

席长福对师志峰道:“看来敌人准备稳扎稳打了,他们是准备和我们打巷战了”

师志峰点头道:“恩,他们上次损失那么大,这次也该吸取教训了。他们这次是要和我们较量巷战了。”

席长福大声的命令道:“大家记住,出去后就在下水道入口附近作战,不要走远了,敌人一旦退却,我们就迅速撤回下水道。江少波,你带着二班去保护我们的等离子电磁干扰机,即使炸了,也不能落到美国人的手里。”

“是。”江少波浑身一震,他看了一眼张学斌,随后高声答应。

走了不到50米,就又发现一个下水口。还好这个没有被堵死。

刚一爬上来,江少波就带着我们向刚才连部所在的那栋楼跑去。在闪动的火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栋楼已经完全倒塌了。和周围的废墟一样,杂乱的水泥碎块上还有点点的火光在舞动着。

张学斌看了一会电脑说:“等离子电磁干扰机还在工作!”

我们都将惊讶的眼光投向张学斌,在从他的表情证实他不是在开玩笑后,我们立刻跑向那片废墟。干扰机已经被沉重的楼板和水泥块压在下面。面对这些几百公斤的巨大碎块,我们根本无从下手。

江少波看了一会儿面前山一般的废墟,又看了看电脑上的卫星图片道:“般不动就不般了,这里就是我们的阵地,余海你到连长那里去搞些炸药了,连张那里要是没有就去营长那里。我们万一守不住这里,就得把它炸掉。

“黄自超、孔元军你们俩一组,去街道对面找一个合适的伏击点。柳枫和张学斌一组在南边寻找伏击点,注意保护干扰机。我和余海一组,等布置完炸药会在前边找一个伏击点。”他说完后又神秘的看着我说:“大家互相照应着点。”

向南走了大约70米,我和张学斌找到了刚才我击落敌人“黑鹰”直升机的那个“小碉堡”。这里比刚才又结实多,除了周围多些乱石坚瓦,弹坑上横搭着的楼板上又多了些随钢筋混凝土碎片。我们稍微做了些清理楼板两侧阻挡视线的瓦砾,就把这个弹坑变成了一个可以向南北两边射击的暗堡。

我把身上的两个反坦克导弹筒和张学斌身上的防空导弹发射筒平整的摆放在弹坑里后,就帮着张学斌布置能防范敌人微波束和电磁干扰的金属网,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余海为我们拿来了启动炸弹的遥控器,并千叮咛万嘱咐的说,引爆时一定要用无线电通知他们后,就走了。

敌人随说是稳扎稳打,但由于守在我们团阵地前的武警部队被调往城西,与敌人争夺一座桥梁去了。敌人很快就摸到了我们的阵地前。在那台等离子电磁干扰机的保障下,美军强大的电磁干扰并不能完全影响我们与江少波和黄自超他们的无线电联络。美军也很快就探测到等离子电磁干扰机的存在,但是他们的直升机已经被我军的防空火力打怕了而不敢过分逼近,所以只能在后方远远徘徊向这里发射微波束。由于是夏季,海岛上空气中水蒸气含量比较高,因此微波束到达这里已经非常微弱了,根本不能达到影响干扰工作的效果。

张学斌通过战场信息系统看到敌人尴尬的处境后笑着对我说:“都说美军武装到了牙齿,你看,他们那么多的陆军坦克和装甲车居然没有一辆装备微波发射器的,看来他们还是过分注重对空军、海军的发展,忽略了陆军。”

“是啊!”我感叹道:“近几年中,美军凭借着强大的海空军征服了那么多的国家,他们尝到了其中的好处,自然就把大量的经费拨向了海空军。即使这样,他们还觉得不够,要不F-22隐型战斗机的采购数量也不会一减再减,而海狼计划这不,制造了3艘后就停产了。连海军和空军都不能完全得到满足,何况受人冷落的陆军呢!”

张学斌应道:“恩,美国这些年来柿子只找软的捏,用一边倒的优势轻松的打败了几个军力弱小的国家,这就给他们造成了,只依靠空军和海军的绝对优势就可以让一个国家屈服的错觉。他们也不想想,二战后,他们的两次大失败仗都是跟谁较量的结果,居然还敢再来惹我们。这次得让他们长个记性了。”

我不以为然道:“还是不能轻敌。美军经过这些年的战争,士兵战斗经验丰富,而且的电子战优势远强与我们,在后勤保障能力上和军队信息化水平上也要高出我们一筹。只是他们唯一不懂的就是人民战争的力量。”

“对!”张学斌叫道:“你这话说对了,不能轻敌,再强大的军队只要有骄傲情绪,就必然失败。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点:我国的兵书上从来就没有把武器的先进性放在可以决定胜负的主要因素里!”

我反驳道:“那是因为古代作战双方的武器制造水平都差不多,那时技术发展缓慢,一个突破需要数十年甚至数百年,而今天的科技进步是一日千里啊。我不是说古代的兵书已经过失了,没有用。而是需要补充,与现代武器结合发展多的作战理论和方式。”

“你的意思我明白,有些道理。”张学斌道:“不过不要把现在的高科技看的神秘无比,其实就是一个门槛的问题。美军有的我军现在都有,只是性能和小型化不如他们罢了。”

“哦?”他的话吸引了我,钩起了我的民族自豪感,“你是说,美军有的,我军现在都有?”

张学斌不屑的说:“当然有了,比如说美军制造‘科曼奇’的大部分技术我国都有,只是造出来可能达不到那么好的性能,费效比不好。美军的M1A2坦克上的反应装甲和贫铀装甲技术我们也都有,只是没有那么多核废料去制造。还有他们的微波束武器,我军也有,而且我们师就装备的有!”

“真的?”我越听越激动,原来国家一直没有放松对我军的现代化建设。而且我们还有这么多先进的武器,就连美国陆军还没有装备的微波束武器,我国的陆军都装备上了。

张学斌答道:“是的,我们师有,只是达不到美军那么高的水平。我们的微波发射器体积太庞大,据说要大型运输车才可以拉上,别说是装在直升飞机上,就是装在坦克上都不能,光电源就要有两辆卡车提供,而且聚焦性能不好,一旦使用,可能会影响到我们自己的部队。”

听了他的话,我不免有些失望,但是仍自我安慰道:“体积大,功率也就大嘛,科学家们一定有他们的考虑。”

江少波急促的命令声打断了我们的争论,“自超,你一有机会就用激光束攻击敌人后方直升机的电子设备。”

黄自超为难道:“敌人的直升机距我们至少有5公里,可激光束的有效射程只有3公里啊。”

“所以才让你找机会!”江少波语气颇有军官之风,他稍停了一下又问黄自超:“激光发射器不是可以加装一个扩大器,把有效射程增加到5公里吗?你怎么不装上,是不是装上了对作战有什么影响?”

黄自超不满的说:“说明书上是提到有放大器,可发给我装备的那个武警根本没提放大器的事。”

无线电里又恢复了平静,张学斌低头看着电脑嘴对着无线电小声的说:“敌人的上来了!”

市区外后方的炮兵阵地上不断的爆炸声使我根本无法去聆听敌人坦克的脚步声,我低头看电脑屏幕,屏幕上显示着战区的数字地图,一个个我不认识的符号各自闪动着,努力的向我们诉说着什么。

张学斌用无线电向江少波发出警告:“少波,有四辆坦克向你们那里扑去了。要不要我帮你呼叫炮兵,或者我直接为你开通与炮兵的联络的专用信道?”

江少波沉着的说:“不用了,只有军属炮兵师的大口径炮弹才对他们有威胁。再说,这次他们给坦克上安装有激光制盲压制系统,我连往他们的方向看都不能看上一眼,还提什么指引炮弹呀。”

我和张学斌睁大着眼睛对望了一眼。是激光压制抗瞄系统,美军居然也有这样的设备。

黄自超在一边挖苦我们道:“你们刚才都说了,美军有的我们都有,只是小型化和性能的问题。现在我们要反过来想想了,我们有的,美军未必就没有,而且性能不比我们的差!我们的激光压制系统目前只有装在舰艇上的水平,而美国人可以把这东东装到坦克上了。”

“那怎么办?”张学斌慌了,看都不能看对方,那就只有挨打的份了,这仗还怎么打呀。

想起昨天我们在滩头的登陆作战时的情景,我心里如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由于当时我军有激光压制掩护,所以我们轻而易举的就拿下了台军的滩头阵地。而现在形势重演了,只不过敌我换了角色而已。

江少波命令道:“敌人的步兵还没有下装甲车,他们不一定能发现我们,现在大家注意隐蔽,等坦克过去了,我们从他们后边开火,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到时候主要打他们的装甲运兵车,坦克放过去也不过是保卫圈里多了几个敌人罢了。学斌,你向连长他们报告我们的计划。还有,尽量通知其他的连队。”

张学斌一边用无线电向师志峰呼叫,一边把信息输入到电脑里。我立刻带上了护目镜,并催促张学斌也带上。虽然并不知道它抵挡住激光压制效果,但是万一不小心看到了敌人的激光,我也有不至永久性失明机会。

敌人的坦克拖着轰鸣的步伐从我们躲避的弹坑旁边缓缓驶过,坚硬的履带无情地碾碎了横在道路上,那些想阻碍它前进的残砖烂瓦。这些钢铁怪兽们摆动着他们高傲的头颅四处张望,不时狂吼着打出一枚破甲弹来,草原上的野兽正是用那令人生畏的吼声来吓唬侵扰他们的强敌,以达到自卫的目的。而这些铁兽却对近在咫尺的我们存在毫无察觉。

不知道是敌人对刚才那一轮炮击的效果充满了自信,还是对坦克上贫铀装甲和反应装甲的防护能力充满了自信,敌人居然没有一个步兵从装甲车上下来掩护坦克。我甚至开始怀疑敌人的装甲车是空的。他们也根本不去理会近在咫尺的等离子干扰机,他们的指挥官不愿意担派步兵去搜索干扰机的风险,而且在他屏幕上显示着的干扰源又何止数十。

“学斌,现在呼叫炮兵!”耳机里江少波的命令声显示出非凡的自信。

张学斌快速敲打键盘,代表发射发射诸元的火力请求信号刚发出去,就得到了炮兵的回复。一时间,一枚枚带激光信号接受器的炮弹准确的落在装甲车上那脆弱的盔甲上。声声巨大的爆炸形成了一个个小的蘑菇状的红黑色云团,在杀气密布的黑夜里冉冉升起。钢铁的碰撞声、气浪的翻滚声顿时响彻天地,满是废墟的街道火光四溅。也许是敌人来不及。也许是被剧烈的爆炸声掩盖,这里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哀嚎声、呼救声,一切仿佛都在默默的进行着,与身为大地主宰的人类毫无关系。而这一切又进行的如此轰轰烈烈,惊天动地。

美军冲在前边的坦克慌了阵脚,他们迅速掉转镶满了各种怪异装置的炮塔仓促开火。含贫铀的120滑膛炮弹在一片废墟中毫无准头的乱窜,也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要打什么目标,可能他们也没指望打中什么。

而美军走在队伍最后面的那几辆装甲车,看到前方这骇人的一幕,立时加大发动机的功率。他们趁着自己还没有中弹,开足马力推开前边的装甲车残骸,努力向前冲刺。车上的高平机枪和机关炮还不住的向天空开火,盲目扫射他们认为存在的无人驾驶飞机,同时也希望能侥幸打中正扑向他们的可怕炮弹。

美国人怕死?从抗美援朝回来的老前辈们都对我说,美国人怕死,不经打,这边枪响,那边就跑了。可眼的前景象让我彻底改变了自己对美国人的看法。美军士兵也是如此的勇敢,他们为营救自己被围困的战友居然肯冒着几乎百发百中的弹雨拼命冲杀。美国人和我们一样是有感情、有信念的,他们也是不怕死的。

前边美军坦克炮塔上的激光压制器随着炮塔的转动而来回扫射,这无形的“死光”却比猛烈的炮火更可怕、有效。我们被这些看不见的光束和星星点点的并列机枪子弹压的抬不起头来,江少波也不能再为炮弹指引目标了,从几公里外打来的炮弹立刻失去了准头。

江少波大声的响张学斌叫道:“呼叫炮兵,用热成像自导炮弹轰击,我现在根本无法为激光制导炮弹指引目标。”

“热成像自导炮弹?”张学斌觉得不妥,“那可是比金子还贵的东西!他们不会同意的。而且现在敌人的干扰这么强,以炮弹的速度,就是进入我们能屏蔽干扰的等离子有效范围内,也就来不及调整弹道了。”

江少波沉没了几秒后又说:“那就叫他们用毫米波热成像自导炮弹!毫米波抗干扰能力强,也许有效。”

张学斌略微迟疑了一下后就快速的敲击键盘,可是炮兵的回复是:“向上级申请中。”张学斌用力往地上一坐道:“我们就是这点不好,什么屁大点事都要向上级申请,要是领导正在‘出恭’,等申请批复下来,敌人早就跑了。”

我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这样发牢骚总不太好,于是就劝道:“你不是说那玩意儿比金子还贵吗。对于我们发展中国家来说,要与经济最发达的世界头号军事强国刀锋相见,就得把好钢用到刀刃上,这些让指挥官们去权�吧。”

我们等了不到一分钟就得到了答复:由于敌军电磁干扰过强,从而不能保证炮击的效率,且敌机械化部队已受到有力打击,因此炮击即将停止。

张学斌恨恨地道:“真他妈的该死,不但不打热成像自道炮弹,还把现有的炮击也给停了。”

张学斌的话音未落,悦耳的炮声就突然沉寂在了。整个战场上只有美军坦克和装甲车偶尔开火的声音和炮弹造成的火焰燃烧木头的“噼啪”声。被爆炸抛出的装甲车残骸均匀的散落在周围的废墟中。

我军在被敌人制盲激光压制的情况下没有能力做任何的阻击动作,任凭他们冲向市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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