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城镇化大战略散论

李毅博士

中国城镇化大战略散论

人大重阳研究员  李  毅


工业化与城镇化，是两百年来人类社会现代化的两大主要内容，最近三十年又加上了信息化。从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大势推算，2030年，中国城镇化比率大约70%，2040年大约80%，2050年大约90%。到2050年，如果中国人口20亿，大约18亿城市人口；如果中国人口18亿，大约16亿城市人口；如果中国人口16亿，大约14亿多城市人口。城市规划，必需要有五十年到二百年的提前量。2050年，这15亿到18亿中国城市人口，要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中国城市社会里面，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现在怎样制定中国城镇化大战略。本书其他章节，对中国城镇化的道路，对中国城镇化大战略，特别是对通过改革户口制度加速中国城镇化，多有讨论。这里，在上述讨论的基础上，综合一下，再向前推进一步。中国中央政府的《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 已经明确制订了2020年之前的中国城镇化政策，因此，本文讨论2020年之后的中国城镇化战略。

1．中国梦的社会学图景

2020年之后，中国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城镇社会？我认为，大体说来，要建立这样一个城镇社会：完成户口改革，中国城镇人口自由流动。中国人生来就享受国家免费义务小学教育、初中教育、高中教育。相对贫困家庭的孩子，可以在学校吃一顿免费午餐。发放全国统一的最低养老金。发放全国统一的最低失业救济金。发放全国统一的城市低保。统一全国的最低工资标准。建立全国统一的最低医疗保障。对全国城镇资方和全国城镇劳动者，在工资中强制扣除收取最低社会保险费用，包括最低的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医疗保险。住房公积金职工可自愿选择。在所有大中城市，都有数量足够的廉租房，买不起房的，可以租房。高考没有户口限制，找工作没有户口限制，买房没有户口限制，上车牌没有户口限制，车辆行驶没有车牌地域限制、没有车号限制。全国大城市，特别是16个500万人口以上大城市，努力接受双语教育的少数民族、特别是维族、藏族大专以上毕业生工作、落户。
取消分省市高考，恢复全国统一高考。高考取消外语，取消文理分科。国家每年对全国本科统考前60万名、全国硕士统考前10万名、全国博士统考前2万名，实行全额奖学金，不仅全免学费，还发一些生活费。三大奖学金按2014年人民币价格，本科10万元（每年2.5万元），硕士15万元（每年5万元），博士20万元（每年接近7万元）。这三大奖学金，不仅面向全体中国人，而且面向全世界学习汉语的人。外国人，拿到中国博士的，如果申请，立即发给中国绿卡；拿到中国硕士的，经过工作单位使用表现优秀的，可以择优发给中国绿卡。拿到中国绿卡五年以上，可以加入中国国籍。
简而言之，一个中国人，生来就享有免费读中小学的权利。如果学习好，从小学到博士毕业，国家都包了。工作之后，失业了，有失业救济。生活确实困难，有低保。老了，有最低养老金。生病了，有最低全民健保。买不起房子，可以租房子，有足够的廉租房。失业救济，低保，最低养老金，最低全民健保，标准都不高，钱都不多，廉租房的面积不大，不会因此养懒汉，人民不会因此就不努力找工作。用《国家规划》（第49页）的话来说，就是“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
上述这些战略目标，2030年都可以实现。为什么要制定这些目标？怎样实现上述目标？下面分别讨论。

2．中国城镇化的辉煌成就与改革户口制度的迫切性

《国家规划》第8页指出，2010年，中国大陆有6个1000万人口以上城市，10个500万到1000万人口城市，21个300万到500万人口城市，103个100万到300万人口城市，138个50万到100万人口城市，380个50万人口以下城市，19410个建制镇。《世行报告》 第一章的标题是“中国城镇化的成就”。我以为，对比今日印度、巴西等大多数发展中国家，中国城市很难看到贫民窟，这是巨大的成就。和美日欧在同样发展阶段相比，比如对比经典大片《雾都孤儿》、《悲惨世界》、《苔丝》、《阿！野麦岭！》、《愤怒的葡萄》，中国更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国家规划》第9页指出，2012年，城镇户籍人口占总人口35.3%，城镇常住人口占总人口52.6%。也就是说，现在近14亿中国人当中，还有9亿多人是农村户口，也就是说，有两亿四千万农民工及其家属住在城市，却因为没有城市户口，不能成为城里人。我认为，户口问题，是当今中国社会经济发展、当今中国城镇化发展的一个癌症，割除越迟，危害越大。
正如本书第  页指出：“中国农民阶级的迅速衰亡，是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中国社会经济发展最伟大的成就。所谓社会现代化，在最根本的意义上，就是农民工人化市民化、农村城镇化。2011年，从事农业的中国农民，已经不到一亿五千万了。美国三亿多人，只有260万农民（农业工人），生产够四亿五千万人吃的农产品。中国，如果2600万农民不够，5200万农民应该足够了。我认为，多则二十年，少则十年，中国农民，可以从现在的不到一亿五，下降到五千万左右。”简而言之，新中国农业劳动生产率的发展水平，在1985年之后，就已经能够支撑中国社会的快速城镇化。只要尽快改革现行户口制度，给愿意放弃耕地、放弃宅基地的农民家庭城市户口，中国城镇化必将加速度顺利进行。

3．2020年后可以放开16个500万人口以上大城市的户口限制

目前错误的户口制度，仍然是当今中国城镇化正常进行的主要障碍，仍然是当今中国城镇化远远落后于当今中国经济社会发挥水平的主要原因。怎样改革当今中国户口制度？《国家规划》第六章全文如下：

第六章 推进符合条件农业转移人口落户城镇
逐步使符合条件的农业转移人口落户城镇，不仅要放开小城镇落户限制，也要放宽大中小城市落户条件。
第一节 健全农业转移人口落户制度
各类城镇要健全农业转移人口落户案制度，根据综合承载能力和发展潜力，以就业年限、居住年限、城镇社会保险参保年限为基准条件，因地制宜制定具体的农业转移人口落户标准，并向全社会公布，引导农业转移人口在城镇落户的预期和选择。
第二节 实施差别化落户政策
以合法稳定就业和合法稳定住所（含租赁）等为前置条件，全面放开建制镇和小城市落户限制，有序放开城区人口50--100万人口的城市落户限制，合理放开城区人口100万--300万的大城市落户限制，合理确定城区人口300万--500万的落户条件，严格控制城区人口500万人以上的特大城市人口规模。大中城市可设置参加城镇社会保险年限的要求，但最高年限不得超过5年。特大城市可采取积分制的方式设置接地时落户通道控制落户规模和节奏”。（《国家规划》第21—22页）

上述政策，在2020年前，是正确的。但是，我以为，“严格控制城区人口500万人以上的特大城市人口规模”的政策，在2020年之后，是完全错误的。正如《世行报告》第七页的数据所述，中国城市，特别是特大城市的积聚程度，还远远不够，美国十大城市占全国GDP 38%，中国只有19%。可见，中国的大城市，就集聚程度而言，不是太大了，而是太小了。城市越大越好。城市的效用来自对人力、物力、财力的集聚，城市越大，集聚效用就越大。目前，在全世界，还没有数据表明，一个城市，大到什么程度，就不好了。而且，现在，城市的集聚效应，已经不是来自工业的集聚，而是来自服务业和商业的集聚。用中国的说法，就是退二进三。《世行报告》第二章的标题是“高效”，第10页的数据论及，因为中国没有放开户口，中国今天GDP减少了25%，也就是四分之一。这与我多年来在著作和文章中估算的三分之一略有出入。我的计算，是说如果从1985年就开放户口，只此一项，今天中国GDP会比现在高出三分之一。
《世行报告》第3章的标题是“包容”。第16页认为，由于没有放开户口，1978年之后三十多年来，中国城乡差别没有缩小，2012年，中国10%的家庭拥有全国85%的财产和57%的收入，而现行户口制度是造成诸多巨大不公平的首要原因。《世行报告》第16页到第17页认为，美国全国自由流动、实现城镇化、消灭城乡差别，在全国范围内极大缩小了社会不公平。而中国从1990年到2010年这二十年城乡矛盾在加剧，主要因为没有改革户口制度。谢宇主持的研究发现：中国顶端1%以上的家庭占有全国三分之一以上的财产，低端25%的家庭拥有财产总量只有1%左右，财富不平等及其相关的经济不平等，是许多社会矛盾的根源，而且财富不平等具有自我强化的作用，即可能出现“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的恶性循环 。 我以为，对已经形成的贫富差距，为了经济、社会的稳定、发展，现在不能劫富济贫，只能继续尊重中国《物权法》，保护私有财产，鼓励中国资产阶级努力创建中国品牌，产品升级换代。当然，如果巨富要夺权，那就另当别论了，就像普京对付要夺权的寡头那样。下面要讨论，对应已经形成的贫富悬殊，只能通过开放城镇户口、最低失业救济、最低养老金、低保、最低医疗保障、中小学免费教育、高校三大奖学金，对穷人兜底，并给穷人的后代有一定的向上流动的机会。普及高中教育、实施三大奖学金，不仅是教育公平的问题，更是保证穷人后代向上社会流动的机会、防止仇富、防止社会大动乱、保障社会长治久安的救命措施。
《世行报告》第18页认为，中国迟迟不敢改革户口制度，是担心两件事情。一是担心农民进城，降低城里人享有的福利，城里人不满引发社会动荡。二是担心农民进城不是为了工作而是为了进程享受城里人的高福利。我以为，对户口制度的改革，恰恰要对这两点着力，要坚决把目前城市不合理的高福利降下来，特别是要坚决把16个500万人以上大城市的不合理的高福利尽快降下来，以便大大降低大城市高福利的不合理的吸引力，大大提高大城市对想进城拼命工作的人的吸引力。主要是，要把大城市，特别是16个500万人以上大城市，不合理的极大的教育福利、不合理的过高的养老福利、不合理的过高的低保福利、不合理的过高的最低工资、不合理的过高的失业救济金，全部降下来，尽快降下来。只要把这些不合理的高福利全部降下来了，就不再需要人为限制16个500万以上人口城市的户口了，就可以开放这16个城市的户口了。这些问题，下面陆续讨论。

4．大城市规划设计要从大外环线由外向里规划

《国家规划》第十七章的标题是“提高城市规划建设水平”。不敢开放16个500万以上人口城市的户口，除了因为这些大城市的不合理的高福利，还因为目前这些大城市在规划管理上存在严重的问题。中国城市问题很多，但有一个共同的严重大问题，就是城市规划设计做得不好，没有足够的提前量。城市规划，要有50年到200年的提前量。中国城市的规划和建设，经常严重短视，因为没有远虑，近忧十分严重，整天建了拆、拆了建。比如，北京在八十年代曾经修建了几十个立交桥，最大的是建国门立交桥，还曾经组织各地领导干部来参观。这些立交桥，包括最大的建国门立交桥，现在都已经全部炸掉重修了。为什么要全部炸掉重修？因为全都规划设计错了，是按照2000年北京1200万人口设计的。再比如，上海1997年花费13亿多人民币修建的亚洲第一弯延安路高架桥，2008年炸掉了。北京和上海是中国规划设计做得比较好的城市，尚且如此。全国范围内，因为规划设计错误所造成的巨大浪费、重复建设、反复建设，骇人听闻。浪费还是小事情，城市规划一旦做坏了，很多情况下，无法弥补。2050年前后，中国将有15到18亿城市人口，中国在城市规划方面，不可以再犯大的错误了。

北京大外环高速有望2016年全线贯通 全长940公里
2014年05月02日13:49 新华社

网络图片

【全长940公里的“北京大外环”有望2016年全线贯通】可有效缓解北京市过境交通压力的“北京大外环”高速公路，又称首都地区环线高速公路，含张涿高速、张承高速、承平高速、密涿高速、廊涿高速等，其中河北省境内约850公里。

城市的长远规划，并不是一、二十年能建成的东西，而是要划定这个城市一、二百年之后的大体轮廓和摸样，是设计师本人活着看不见的东西。纽约曼哈顿，到现在，密集的中心城区，也才修建了南边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还可以再往北修建200年，北边的道路早就修好了，七通一平早就搞好了。斯大林的莫斯科更加深邃，建成的地铁外环线通过大片的无人区和大森林，几十个地铁车站都给后代人设计好了，以便后代人在需要的时候按图开工建设。在某种意义上，一个城市规划设计成什么样子，最后就建成为什么样子。美日欧的经验教训，特别是美国的经验教训，值得借鉴。中国16个500万人以上大城市的总设计师，心中要想着，汉长安，古罗马，唐长安，明清北京，纽约曼哈顿、长岛，新巴黎、老巴黎，斯大林的莫斯科，伦敦，东京，要想着香港的中环，古为今用，洋为中用，在高层建筑、高速公路、高铁、地铁、信息化的基础上，推陈出新，赶超前人。
城市规划设计的起点，是要画出城市的外环线。城市规划，最忌讳一环拥挤了才考虑二环，五环拥挤了才考虑六环，必须先有外环线，从外向里规划设计。以北京大外环为例。值得庆祝的是，北京终于就要有大外环了，如图所示。2050年，北京大外环以内，可能有1.5亿人口，大北京的各项城市规划，都要按照在这个大外环以内，1.5亿人口，来做长远规划。中国140个百万人口以上的大城市，都要像北京大外环线这样，尽快把外环钱规划、建设出来。从外环线出发，由外向内，做好城市发展的长期规划设计。很多问题，不能只规划设计到2050年，还要规划设计到2150年、2250年。城市规划的外环线，画得太小，是中国大城市规划的通病。比如，在美国，印第安纳波利斯，这样一个人口100万的中等城市，外环线465高速公路的长度就达到85公里，是50年代设计、60年代建造的。而北京这样一个几千万人口的世界大都市，1990年建成的二环路33公里，1994年建成的三环路48公里，2001年建成的四环路65公里，2003年建成的五环路98公里，2009年建成的六环路187公里。本文下面分多个方面讨论中国如何规划设计大城市建设。

5．解决大城市交通拥堵的基本手段

限制16个500万人以上大城市开放户口，一个重要原因，是难以解决这些城市的交通拥堵。大城市的交通拥堵是可以解决的。解决大城市的交通拥堵，首先，在确定高速大外环线之后，确定大外环线以内主干高速公路线路结构，是十字形、米字型、井字型，还是其他类型。在城市中心区，确定地铁的线路结构。这里以北京为例，来说明这个问题，请看图示。大北京城市带内部的高速公路主干道结构，如果把现有公路连接起来，自然就形成一个井字型加X型，自然以北京主城区为第一中心，以天津主城区为第二中心。在2016年大北京外环贯通之后，只需要把三条线连起来，只需要把北京主城区往西、北京主城区往北、蓟县往北，这三条线和大北京外环线连起来，就形成了大北京城市带内部井字型加X型高速公路的完整结构体系。作为一亿五千万人口的大北京主干高速公路体系，建议参照纽约到首都华盛顿高速公路的宽度，来去各九股道，加上四个路肩，共22股道。有了这个井字型加X型的大北京高速公路网络体系，加上宏伟的2020年就要全部贯通的北京主城区地铁系统，加上天津的地铁系统，大北京的巨大的车流和人流就有了基本的保障，就不会形成大规模的拥堵。
中国140个100万人以上大城市，都应该尽快把大外环高速线规划建设起来，然后尽快把市内高速公路体系建立起来。美日欧大城市的经验教训，值得借鉴。美国大城市的交通，一般比欧洲大城市要通畅。大体上，多数美国大城市，除了大外环高速以外，至少有一条高速公路穿城而过，有时还不止一条，使得大城市与市外的交通通畅许多。欧洲则不然，不少大城市，高速公路建在城市中心区以外，绕城而过，城市中心区一旦堵车，里面出不去，外面进不来。
第二，规划设计占地面积35%左右的道路体系。三十年前，中国城市道路占地面积普遍不到10%，有的不到5%，十分拥堵，而发达国家大城市道路占地面积在20%到30%。中国已经开始进入汽车时代，从现在起，现有140个100万以上大城市的道路体系规划，都应该按照占地35%左右规划设计道路建设。只要有30%左右的道路占地面积，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在一、二百年内，都不会有严重的拥堵。现在不规划设计好，等楼房都盖好了，想修路也没有地方了，就像广州一些城区，逼得活不下去了，就从空中，左边飞一条路，右边飞一条路。

大北京高速公路主干道结构设想



第三，没有停车位，红绿灯多，有车你也开不成。美国三亿人，有一亿多辆车，美国大城市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就是有车你也开不成，因为没有停车位。在纽约城市中心区，在芝加哥城市中心区，在美国多数大城市中心区，停车位非常稀缺，停车费非常昂贵，在繁忙地段，根本就没有停车位，你根本就没有地方停车。即使有停车位，因为红绿灯太多，乘坐公交需要一个小时，自己开车可能要两、三个小时，你也不敢开车。上下班时间，根本就不敢开车去城市中心区上下班，只能乘坐火车、地铁、公交车。所以，在城市中心区治堵是有办法的，那里堵车，只要在那里减少或取消停车位，就可以大大减缓堵车。比如，天安门前长安街上，就很少堵车，因为根本没有地方停车。对付行人拥堵就更容易，哪里行人拥堵，就在马路中线设置栏杆，禁止通行，同时修建人行天桥或地下行人通道。
第四，《国家规划》第十六章第一节“优先发展城市公共交通”指出：“优化公共交通站点和线路设置，推动形成公共交通优先通行网络，提高覆盖率、准点率和运行速度，基本实现100万人口以上城市中心城区公共交通站点500米全覆盖。” 美日欧公共交通24小时畅通，一些行业错开上下班时间，一些行业实行弹性工作时间。北京半夜12点之后，地铁、公交都停开，令人匪夷所思，大城市，国际大都市，那里有停摆的夜晚？美国各大城市，地铁都是24小时运行，只是，在夜里，车的班次减少，车厢的数量减少。在芝加哥，每天下午下班时间，几百万人离开城市中心区下班回家，但同时有几十万人进入城市中心区上班，主要是打扫几千栋高楼的清洁卫生工作人员，工作时间是从下午五、六点到半夜两、三点。芝加哥有两千多个酒吧，下班之后，晚饭之后，几十万人从郊区开车进城进酒吧。白天上下班时间因为拥堵无法开车进城，晚上开车进城就不怎么拥堵了。
    第五，大部分大城市，公共交通费用要低廉。为什么呢？为了在最大程度上吸引有车的人不开车、坐公交。因此，越是交通拥堵的大都市，公交费用可能越是低廉，以此强力引导有车的人不开车、坐公交。多数有车的人，不敢开车进出大城市中心区上下班，被迫挤地铁、挤公交进出大城市中心区上小班，就大大缓解了大城市中心区的交通。一般说来，公共交通费用越低越好，但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不能低于运行费用，至少要包住日常运行费用，以便减少政府财政的负担，减少纳税人的负担。政府化巨资修了地铁、道路，这是应该的，但运营费用，不应再花政府的钱。北京地铁，票价2元，低得离谱，2013年亏损34亿元，比奥运会主场馆鸟巢的造价31亿元还多，只要提价到6元左右，就可以消除亏损，建议尽快提价到5元。
    第六，无论怎样努力，大城市就是比中等城市拥堵，中等城市就是比小城市拥堵，城市就是比农村拥堵。不可能倒过来。中国16个500万人以上大城市，无论如何都要比中小城市拥堵。这本身也是对大城市盲目扩张的一个自然的制约。受不了大城市的拥堵，去中小城市就业、居住好了。

6．中国城镇化的基本战略是连续36年平均每年建设700万到1000万套廉租房

《国家规划》第七章第五节“拓宽住房保障渠道”全文如下：
采取廉租住房、公共租赁住房、租赁补贴等多种方式改善农民工居住条件。完善商品房配建保障性住房政策，鼓励社会资本参与建设。农民工集中的开发区和产业园区可以建设单元型或宿舍型公共租赁住房，农民工数量较多的企业可以在符合规定标准的用地范围内建设农民工集体宿舍。审慎探索由集体经济组织利用农村集体建设用地建设公共租赁住房。把进城落户农民完全纳入城镇住房保障体系。
《国家规划》第二十六章“健全城镇住房制度”指出：
建全住房供应体系。加快构建以政府为主提供基本保障、以市场为主满足多层次需求的住房供应体系。对城镇低收入和中等偏下收入住房困难家庭，实行租售并举、以租为主，提供保障性安居工程住房，满足基本住房需求。稳定增加商品住房供应，大力发展二手房和住房租赁市场，推进住房供应主体多元化，满足市场多样化住房需求。
健全保障性住房制度。建立各级财政保障性住房稳定投入机制，扩大保障性住房稳定投入机制，扩大保障性住房有效供给。完善租赁补贴制度，推荐廉租住房、公共租赁住房并轨运行。制定公平合理、公开透明的保障性住房配租政策和监管程序，严格准入和退出制度，提高保障性住房管理、服务水平和运营效率。
我认为，上述政策，在2020年之前，是切实可行的。但在2020年之后，在2050年之前，还需要一个更加长远、宏观、具体、详尽、明确、协调、可行的政策，一个在全中国可行的宏观政策，一个可以实行三十年的长远政策。大城市廉租房建设，在140个100万人以上的大城市大举进行廉租房建设，能够推动中国经济长期高速稳定协调发展，每年增长10%以上，至少还能增长20年。这不仅是两亿多农民工、一亿棚户区居民的问题，这不仅是每年500万以上大学毕业生的问题。中国14亿人口，现在只有35%有城市户口，还有65%是农村户口，9亿多人现在是农村户口，这九亿农村户口中，至少八亿，到2050年，要进城拿城市户口。还有可能达到13亿，如果2050年中国人口20亿、其中城市人口18亿，减去现有城市人口5亿，那就是13亿。这八亿到十三亿人口，要在2050年前，平均每年2000万--3000万，要拿到城市户口，要变成城里人，这是世界历史、中国历史不可抗拒的历史潮流。你让他们来，他们要来，你不让他们来，他们也要来。提前规划设计得好，这个过程就和谐一些。提前规划设计坏了，这个过程就会很难看、很动荡。《世行报告》第21到24页，用一节的篇幅，讨论廉租房问题，但不够具体，可行性不强。
如果规划得当，实施有力，从现在到2050年，连续36年，平均每年有2000万--3000万农民，交出耕地和宅基地，拿到城市户口，进城变为城里人，自己买不起住房的，就住廉租房，平均每年需要700万到1000万套廉租房，连续盖36年，8亿人到13亿人陆续进城，在城里，住房子、下饭馆、买日用品、买衣服、买食品、买电视、买手机、买电脑、恋爱结婚生育、送往迎来社交、节假日旅游、养老消费，一些人还要买汽车，一些人有钱了还要搬出廉租房去买大房子，同时催生巨量的城市公共工程建设，同时催生政府巨量的教育、社会保障、交通、卫生、环保、公共服务的支出。这是持续增长36年的强大的稳定的内需。带动这个长期、强大、稳定内需的，就是廉租房建设。廉租房建设，开始的时候，可能利润不大，房地产商不愿意干，政府可以自己干，作为公共工程政府自己干。

大北京十大廉租房卫星城布局设想


长期的廉租房建设，可以改变目前中国140个100万人以上大城市流不动的住房生态。三十年前，中国规划住房制度改革的时候，形成了两种战略思路。一个是增资提租，增加工资，提高房租，改变免费住房，最终市场调节租金。另一个是廉价售房，鼓励购房，把公家的房子廉价卖给当时的住户，鼓励城市居民买房。多数人主张第一个战略思路。现在看来，第一个思路是正确的，第二个是错误的。可惜当时错误地选择了第二条道路。《世行报告》第21页特别指出，中国城市家庭住房拥有率达到84%，远远超过国际惯例。大城市，特别是16个500万以上人口的城市，出现这么高的住房拥有率，使中国城市社会变成一潭死水一样的流不动的社会。通过长期大规模廉租房建设，可以改变这种一潭死水一样的流不动的形势。
这里以北京为例，来说明这个问题，如图所示。在交通枢纽，在北京、天津中心城区的远郊，可以修建十个廉租房卫星城。选址地点如图所示。务必建在交通枢纽，以便廉租房居民通过公共交通上下班。务必建在北京、天津中心城区的远郊，在土地比较便宜的地方，以便降低廉租房的造价。一期300万套，每处30万套。务必建30层到60层的高层建筑，以充分节约土地。《国家规划》第48-49页指出，“合理布局建设停车场和立体车库，新建大中型商业设施要配建货物装卸作业区和停车场，新建办公区和住宅小区要配建地下停车场。根据城镇常住人口增长趋势和空间分布，统筹布局建设学校、医疗卫生机构、文化设施、体育场所等公共服务设施。”由于廉租房是30--60层的高层建筑，这些项目，大都可以建在廉租房的最低几层。建设巨大容量的公共交通站点，以便廉租房居民到城市中心区工作、或到城市大外环钱附近工作。
廉租房可以大体上三种户型，按照使用面积，35平米小一室户，45平米大一室户，55平米小二室户。在北京的房租，按2004年人民币，月租金可以分别为1000元、2000元、3000元。都有炉灶和微型卫生间，都有电话线、网线、闭路电视线。茅于轼认为，穷人可以没有卫生间，我以为，穷人可以有卫生间，可以有飞机卫生间那样面积较小的卫生间。政府控股，市场化经营。大体上，小一室户占50%，大一室户30%，小二室户20%。户型绝不能超过60平米，这样有钱人就不来抢廉租房了。租金也不能太低，低了就会鼓励大中城市人口的不合理增长。在中小城市，如果每月1000元、2000元、3000元的租金太高，租不出去，也可以适当降低房租，但户型面积绝不能扩大。在19410个建制镇，如果没有需要，也可以不盖廉租房，由农民自行买房落户。
廉租房，是两亿农民工转为城市户口的过渡房。廉租房，同时也是城市低保住房。城市低保费用，可以定为大城市小一室户廉租房的租金，加上最低食物消费。廉租房，同时也是棚户区改造房。廉租房，也是刚毕业大学生蜗居的住房。廉租房，也是知识分子、专业技术人员在城市之间调动工作的过渡房，有钱之后可以买房，没钱就只能长期住廉租房。嫌房子太小，就不要赖在大城市了，就去房子便宜的中小城市就业买大房子住吧。
一期建完，不够住，就建二期。二期建完，不够住，就建三期。一直建到够住为止。廉租房仅限中国公民居住，不许外国人住。在保证廉租房充分供应的情况下，非廉租房房价越高越好，房价越高，非廉租房租金越高，越能够拉动GDP增长, 政府的税收越大，政府也越有钱建设充足的廉租房。就长远讲，比如在2050年，北京、上海城市中心区的房价，要和纽约、伦敦、巴黎、东京城市中心区持平，深圳、广州城市中心区的房价，要和香港中环持平。
有了廉租房的充分的建设和使用，政府对房价的高低，完全可以放手，交由市场调节。但政府对空房要制定严厉的政策。城市住房是比耕地更加宝贵的资源，目前中国城市的空房率已经达到五分之一，这是巨大的浪费，是当今中国不能承受的巨大浪费，绝不能允许。可以颁行法律，比如，买房后一年内必须开始装修，装修开始后一年内必须完成装修，完成装修后一年内必须入住，违反这三项规定中任何一项，政府有权没收房产，或强行拍卖，或强行出租。

7．提高中国大城市人口密度的基本手段

《国家规划》第10页指出，“土地城镇化快于人口城镇化，建设用地粗放低效。 … … 2000—2011年，城镇建成区面积增长76.4%，远高于城镇人口50.5%的增长速度；农村人口减少了1.33亿人，农村居民点用地却增加了3045万亩。” 《国家规划》第44页指出，“推动特大城市中心城区部分功能向卫星城疏散，强化大中城市中心城区高端服务、现代商贸、信息中介、创意创新等功能。”《世行报告》第11页、12页数据显示，中国的城市不是太拥挤了，而是拥挤的远远不够，按照汉城的密度标准，广州应该再增加420万人口。《世行报告》第29页图10，用图表数据特别指出，城市人口密度越小，越浪费能源，越增加污染；城市人口密度越大，在交通系统、供水系统、道路系统、下水系统，这四个方面，越是节省能源、减少污染。《世行报告》第45页插页6，专门列出了一组数据：


        都灵        巴塞罗那        巴黎        东京银座        上海浦东        北京城北
每平方公里交叉路口数（个）        152        103        133        211        17        14
交叉路口之间的距离（米）        80        130        150        43        280        400

《国家规划》第19页指出：“人均城市建设用地严格控制在100平方米以内，建成区人口密度逐步提高”。我以为，提高中国城市人口密度，是简易可行的。可以实施两个简单易行的政策。一是限低的政策。在140个100万人口以上的大城市，特别是16个500万人口以上大城市，在大外环以内，留出三分之一的道路用地，留出三份之一的绿化用地，就只有三分之一的建设用地了。只许盖高楼，不许盖低楼，2020年之后不许盖20层以下的楼房，2030年以后不许盖30层以下的楼房。二是限制密度的政策，不仅要盖高楼，而且要密集盖高楼，就像纽约曼哈顿南部、芝加哥滨湖主城区一样。凡是密度不够的城区，一律不许往外延伸。中国现在很多城市，十年以内，都不用再征地外延。比如北京中心城区和浦东，在城市中心区拆低楼、建高楼，就可以再建好多年。比如，中国人民大学东门外，燕山大酒店附近的几十个街区，有几百栋五、六层的老旧楼房，居然每平米五万起价；拆掉这些老旧房子，建成30到60层的高层建筑，就可以节约大量的土地。
这里要讨论一个难以理解的问题，就是为什么今日中国大陆没有一个像样的城市中心区。城市中心区，外表看起来很简单，棋盘式，纵横几十条街，高楼密布，就像纽约曼哈顿南部城市中心区，就像芝加哥湖滨城市中心区，小一点的，就像香港的中环。北京现在没有，北京的金融街，楼与楼之间，常常不止一个足球场的距离。上海现在没有，浦西没有，可以理解，浦东也没有，浦东比浦西的建筑还要稀疏。广州现在没有，小蛮腰附近，只集聚了几十栋高楼。深圳现在没有，深圳搞得是一条大道式的城市建设。这究竟是为什么？是不会设计？还是会设计，但不会建造？还是会设计、会建造，但是怕建起来了管理不了？本来，上海浦东陆家嘴，一张白纸，从零开始，最容易建成中国的曼哈顿。前几天，7月5日，我在金茂大厦上面，指着楼下几百栋三、五层的小房子，问一个上海的朋友：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不像曼哈顿南端那样建密集的高楼楼群，为什么要建几百栋三、五层的小房子？这位上海的朋友说：这些小楼，比金茂大厦盖得还要早，现在要拆人家的房子，很贵，很难。我以为，真是活见鬼了，共产党当年能打三大战役、渡江战役、上海战役，今天居然在陆家嘴拆不了小房子？真是政令不出中南海。邓小平先生1992年就说：中国要再建十个香港。小平先生这里说的香港，指的不是新界，而是中环。现在都2014年了，中国大陆连一个中环的影子都没有，这是目前中国大陆城市建设令人痛心疾首的一面。没有一个像样的城市中心区，不要说美日欧看不起你，就是香港人也看不起你。你要是有一个比中环还大两、三倍的城市中心区，管理得比香港还好，香港人能不服服帖帖吗？建设和有效管理像纽约曼哈顿南端城市中心区那样、芝加哥滨湖城市中心区那样、比香港中环还大的城市中心区，不仅是一个国家经济、科技实力的标志，更是一个国家社会管理水平的标志。中国需要像对待建造两弹一星一样，对待建造和管理比中环还大的城市中心区。过不了这一关，中国在世界上就站不起来。

8．中国教育体制改革的基本战略

目前不敢开放16个500万人口以上大城市户口的一个重要原因，甚至首要原因，是这些大城市极不合理地占有极大的教育资源优势。相当一些人，赖在大城市，想挤进大城市，并不是为了干事业，而是为了给下一代抢一个好的教育资源优势。必须坚决尽快消灭大城市的教育资源优势。为了建立一个尽可能公平公正的社会，为了教育公平，为了给国家延揽人才，建议国家按时在2020年普及高中教育，尽快取消各省市高考，尽快恢复全国统一高考，在此基础上尽快建立学士、硕士、博士三大国家奖学金。  
建议尽快规划实施普及高中免费义务教育。中国2010年公布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向全世界宣布，中国要在2020年普及高中教育。现在只剩六年时间了。具体规划是什么，现在还看不到。如果政府不搞高中免费义务教育，中国如何在2020年普及高中教育，教育部没有说明。我以为，中国有足够的资金普及免费义务高中教育。从表3可见，2011年中国政府对全国初中的财政性教育经费支出是3900亿元，对全国高中的财政性教育经费支出是1800亿元。如果按照培养一个高中学生的教育经费是一个初中学生的一倍半计算，普及中国高中教育大约需要每年不到6000亿元，即在现在1800亿元之上，再加上4200亿元。中国各级政府2012年财政支出12.6万亿元（《中国统计年鉴2013》表9-3），从中调整出4200亿元普及免费义务高中教育，没有大的困难。学术界一般认为中国政府每年支出大约20万亿元，因为在财政性支出外，各级政府特别是各级地方政府还有大量非财政性支出。更不用说，中国现在仅在美国购买的债卷就已经达到四万亿美元（25万亿人民币）。总之，各级政府有钱普及高中教育，中央政府可以下决心按时在2020年在全中国普及免费义务高中教育。
就城市规划而言，大学，一般情况下，要远离中心城区。中国大学现在普遍在远郊建立大学城，完全符合规律。大学城，可以建的尽可能远一些，因为高速公路和地铁更为普及了。 中小学更不能建在中心城区。目前北京在这方面就是一个畸形城市。人民大学门口的学区房五万一平米起价，清华大学门口的学区房八万一平米起价。要坚决、尽快改变这种畸形的布局。比如，可以坚决、尽快把北京、天津城市中心区最好的十个中学、二十个小学，比如北大、清华、人大、北师大的附中、附小，搬迁到北京大外环附近，大体均匀散开，一个中学、两个小学一组，建立十个教育卫星城，如图所示。一个中学1000亩地、一个小学500亩地。一个中学一万学生，一个小学五千学生。国家控股，按照国有或合资企业方式运行，面向全中国、全世界的富人子弟，只要家长交的起，学费越高越好，国家这笔收入，可以用来补贴国有免费义务中小学平民教育。
就长远来讲，不鼓励农民工的孩子进城读书，不鼓励办农民工子弟学校。鼓励农民家庭放弃耕地、放弃宅基地，换取城市户口进城，一个公开的好处，就是孩子立即进入城市学校读书。如果不愿意要城市户口，不愿意全家进城当城里人，那就不要带孩子进城，把孩子放到老家读书好了。必须明确，目前办农民工子弟学校的办法，是一个不正常的、临时的过度办法。
要尽快恢复全国统一高考，坚决取消分省市高考。再不能继续分省市高考了，这是导致中国社会不公平、撕裂中华民族团结的毒药和癌症。北京、上海高中毕业生上大学的比例是97%和98%，而一些边远省份只有40%，北大、清华北京考生的成绩一直低于外省考生，这是在政治上分裂中国，这是倒行逆施，这是胡作非为。自从隋唐开创科举，中国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荒谬的情形。高考，本来应该照顾新疆、西藏、青海、内蒙、云南、贵州，结果现在照顾北京、上海等最不应该照顾的大城市。你还想不想建立一个公平正义的社会？你还要不要全国人民的人心？你还想不想执政？恢复全国统考，坚决取消6个1000万人以上特大城市的高考优惠，仅此一项，就可以大大缓解大城市户口的紧张程度。我亲眼看到，现在相当一些人，挤进特大城市，赖在特大城市，根本就不是想干事业，而是要占有特大城市的高考优惠。恢复全国统考，消灭特大城市的高考优惠，中国社会的面貌就会焕然一新。

大北京十大中小学教育卫星城布局设想


  
在恢复全国统一高考的同时，可以同时建立三大奖学金。我是78级学生。七十年代末，77、78、79级，新三届学生的时代，国家很不富裕，但国家每年全奖资助20万名大学生。现在，中国总值世界第二，必须在21世纪在全世界为中国网罗人才，完全有财力，每年全奖资助60万本科生、10万硕士生、2万博士生。以每个本科生10万元、每个硕士生15万元、每个博士生30万元计算，每年只需要810亿人民币。一部分交学费，一部分发给本人做生活费。这点钱，只占现在全国高教经费不到四分之一。2011年中国政府支出财政性高教经费4000多亿元（《中国统计年鉴2013》第708页）。建立这三大奖学金，国家不需要多花一分钱，只需要把这4000多亿元中的810亿，从直接财政拨款改做发放三大奖学金即可。
建立这三大国家奖学金，会使中国社会、中国高等教育的面貌焕然一新。首先，在普及高中的基础上，三大国家奖学金的建立，实现了国家和民族对中国优秀学子从小学一年级到博士毕业的全奖全额资助。这就在全中国，培养了一批忠于国家、忠于民族的骨干中坚力量。我个人，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国家出钱。上大学，是三等助学金，家里在大学一、二、三年级每月给我10元钱，四年级每月给我15元钱，主要也是国家出钱送我上大学。近年来，在中国大陆，我接触了一些小学、中学、大学主要由家里出钱供养的学生。我发现，我们这些国家出钱培养出来的人，和那些家里出钱供养出来的人，对国家、对民族，在感情上差别是巨大的。这种差别也是正常的，一个从小学到博士，都是家里出钱的人，你国家有什么脸叫他忠于祖国、忠于中华民族？一个优秀的中国学子，国家居然不供养，这样的中国，是无法凝聚人心的中国，是丧尽人心的中国，是没有希望的中国。
第二，这三大国家奖学金，有助于打破二十年来中国社会分层固化愈演愈烈的危险趋势。二十年来，中国社会分层固化的情况，愈益严重，学术界对此多有讨论。北京排名前几名的高校，大体上，农村户口的新生，从20年前大约40%，下降到现在大约20%，平均每年下降大约一个百分点。总要给穷人的孩子一个向上社会流动的机会啊。一个优秀的中国学子，很有可能出身于一个贫困家庭。即使是中等收入家庭，也可能因为经济原因，不支持孩子读硕士、博士。因为没有钱，一个中国优秀学子不能从小学读到博士毕业，是国家民族的巨大损失。在普及高中的基础上，有了这三大国家奖学金，无论家里多么贫困，一个优秀学子，都能在中国脱颖而出，出类拔萃。天下英雄，尽入彀中，才能避免别人另起炉灶，才能保证长治久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第三，这三大国家奖学金，有助于造就中国高等教育市场。这三大国家奖学金的获得者，可以选择高校、选择专业。获奖者去哪个大学、去哪个专业，国家的全奖就跟到那个大学、那个专业。那个学校、那个专业办得好，能够吸引学生，自然就能得到国家这部分高教经费。这就促进学校之间、专业之间，努力竞争，有助于形成高等教育市场。中国现在有些大学，实在是办得不好，这三大国家奖学金，有助于中国大学在高教市场中优胜劣汰。
第四，这三大国家奖学金，不仅要面向全体中国公民，而且要面向全世界、全人类。欢迎外国人参加中国本科高考、硕士统考、博士统考。如果考得好，一视同仁，可以获得中国三大国家奖学金。外国人，拿到中国博士的，如果申请，立即发给中国绿卡；拿到中国硕士，经过工作单位使用表现良好，可以择优发给中国绿卡。拿到中国绿卡五年以上，可以加入中国国籍。美国高校雄霸全球，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美国高校用奖学金从全世界网罗优秀研究生，特别是博士生。中国现在开始在全世界办孔子学校，鼓励学习中文，这是好事情，但还远远不够。学英语，可以考托福和GRE，可以在美国大学拿全奖。现在学中文有什么用？没有多大用处。中国有了这三大国家奖学金，面向全世界、全人类，经过一、二十年时间的努力，在美日欧之外，中国也会成为全世界人才的归宿地之一。

9．应该给用土地换户口的进城农民家庭多少钱？

土地是国家的，属于全体中国人，没有理由从个别人手中高价购买土地，一分钱都不给也合理合法。全中国农民都是中国人，要一视同仁，要照顾好所有交出耕地和宅基地的中国农民在城里的工作和生活。《国家规划》第二十四章是“深化土地管理制度改革”。《世行报告》第6章“改革中国土地管理”，用很长的篇幅，认真讨论了政府如何从农民手中买地的问题，基本倾向是土地私有化。我认为，对于放弃耕地、放弃宅基地、换取城市户口的农民，理应给予适当的金钱补助。但是，中国的宪法和法律明文规定中国的土地属于国家、属于全体中国人民。现在修改宪法和法律，把国家的土地变为农民私有土地，要国家从农民手上高价购买土地实现中国的城市化，在理论和实践上，都不现实，也不合理。大城市郊区农民用天价卖地，是违法行为，此风不可长。
我认为，对愿意拿土地换户口进城当城里人的农民，可以考虑制定一个全国大体一致的补贴方法。比如，分配廉租房；适龄入学少年儿童立即就近上学；老人立即发给城市最低养老金；每个处于劳动年龄的劳动人口，每人按照当年全国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发放十年安家费，不是一次性发给，而是每年发一次，发十年。2012年，中国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为24565元人民币，发十年，就是25万元。中国还不富裕，还是第三世界发展中国家。这样的代价，政府努力一下，还出得起。就农民而言，就要仔细掂量，看看划算不划算，能不能适应城市的紧张工作和拮据生活。为了下一代能够进城上学、能够做城里人，愿意放弃耕地、宅基地，到城里来住小房子、在劳务市场上拼搏，就拿土地换户口，举家进城来做城里人。吃不了这个苦，就继续保留农村户口，但不得享用城市社会福利。要逐步取消对不愿意拿土地换户口举家进城当城里人的农民工的各种优惠待遇。城里人有城里人的义务和权利，农民有农民的义务和权利。要当城里人，就要下决心放弃耕地和宅基地，全家进城拼搏。不愿意放弃耕地和宅基地，不愿拿土地换户口，就不能享受城里人的福利。

10．实现基础养老金全国统筹、基础失业救济金全国统筹、基础低保金全国统筹、基本医疗保险全国统筹、统一全国最低工资

限制16个500万人以上城市开放户口，一个重要原因，是害怕人们因为大城市有高福利到这些大城市抢户口。这本身就说明，这些大城市的高福利毫无道理，应该尽快消灭。《国家规划》第七章“推进农业转移人口享有城镇基本公共服务”，第三节、第四节全文如下：

第三节 扩大社会保障覆盖面
扩大参保费覆盖面，适时适当降低社会保险费率。完善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实现基础养老金全国统筹，鼓励农民工积极参保、连续参保。依法将农民工纳入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允许灵活就业农民工参加当地城镇居民基本医疗保险。完善社会保险关系、转移接续政策，在农村参加的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规范接入城镇社会保体系，建立全国统一的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制度，整合城乡居民基本医疗保险制度。强化企业缴费责任，扩大农民工参加城镇职工工伤保险、失业保险、生育保险比例。推荐商业保险与社会保险衔接合作，开办各类补充性养老、医疗、健康保险。

第四节 改善基本医疗卫生制度
根据常住人口配置基本医疗卫生服务资源，将农民工及其随迁家属纳入社区卫生服务体系，免费提供健康教育、妇幼保健、预防接种、传染病防控、计划生育等公共卫生服务。加强农民工聚居地疾病监测、疫情处理和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对。鼓励有条件的地方将符合条件的农民工及其随迁家属纳入当地医疗救助范围。

上述政策，在2020年之前，是完全正确的，但我认为，在2020年之后，就远远不够了。 这里“基础”的意思，就是“最低”的意思。我认为，从2020年开始，不仅要基础（最低）养老金要全国统筹。基础（最低）失业救济金、基础（最低）低保金、基本（最低）医疗保险，都应该全国统筹。要建立全国一致的最低工资标准、废除各地不同的最低工资标准。要对全国企业、包括农民工在内的全国职工强制收取养老、失业、低保、医疗基础（最低）保险金。五条最低线全国统筹、全国一致、全国统一。这个观点，本书其它章节也有论述，这里尽量简短。
这五条最低线一定要全国统一。在毛泽东时代，这五条线基本上是全国统一的，在11类地区之间略有差别，那时候，干同样的工作，工资在新疆、西藏比在北京、上海还要高。在今日美国，这五条线也是基本上全国统一的。在美国大公司的美国国内不同分支之间调动工作，工资涨落不大，无论如何不会超过50%，不像今日中国，做同样的工作，在上海和青海，工资可以相差好几倍。在美国，最低工资提高一、两块钱从来都是国家大事，都是头条新闻，都是民主党总统和共和党参议员的重大政治斗争，这是正常的，因为最低工资是巨大的社会经济杠杆，是决定美国经济在全球竞争力的重要杠杆。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中国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但也有一些重大失误。这五条线在全国范围内的差距越拉越大，是三十年来的一个重大失误。务必要尽快统一，大城市的五条最低线一定要尽快降下来，决不允许任何大城市提高这五条线。绝不能允许，大中城市，特别是16个500万人口以上大城市，特别是6个1000万人口以上大城市，擅自提高这五条线，这是在经济上政治上分裂国家。统一全国五条线，就在很大程度上限制和阻碍了一些人为了占有大城市的高福利而挤进和赖在大城市，相当一些人，就不会到大城市来，来了也要走，因为无利可图，或弊大于利。
以前没有电脑，没有复印机，用手工抄写，管理这样一个全国体系，比较麻烦。现在，信息技术非常发达，管理这样一个全国性体系，简单得不得了。去年在新家坡，看到了新加坡的最新一代身份证，既是身份证，又是投票证，又是医疗证，又是失业救济证，又是养老金证，又是兵役证，又是某种信用卡，等等，等等，好多功能，还说有某种防盗功能。中国的计算机科学、计算机技术，无论怎么说，都要比新加坡强多了。
2020年之后一定要对全国企业、包括农民工在内的全国职工强制收取养老、失业、低保、医疗基础（最低）保险金。这个最低保险金务必不要太高，务必不要因为保险金太高而伤害企业的发展能力、伤害国家经济的发展速度。中国刚性的社会保障支出，宁低勿高，绝不能超过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形成欧洲社会保障目前这种尾大不掉的困境。住房公积金职工可以自愿选择。《世行报告》第21页数据显示，2012年，2.3亿城市职工参加城市养老保险，4.6亿农民参加农村养老保险，多数农民工在城里没有参加城市养老保险。在2012年，2344万人拿到城市低保，占城市人口3%；5325万人拿到农村低保，占农村人口8%。2009年的《劳动合同法》和《2011年的社会保险法》，都要求企业给农民工按照城里人交保险，但多数企业不执行法律。国务院2009年要求各地把农民工社会保险连接起来，各地也没有执行，这显然是政令不出中南海的又一个显著事项。2020年之后理应强制贯彻执行国家有关社会保障、社会保险一切法律法令法规。
城市养老金，城市低保，城市失业救济金，一定要低，特别是16个500万人以上大城市的养老金和低保，一定不能高于中小城市，一定要低到中小城市的人不会轻易迁居大城市，一定要低到农民轻易不会彻底放弃耕地和宅基地来当城里人，一定要低到大城市中心区的低保人员愿意听从政府安排到中小城镇去。
中国宣布要在2020年实现全民健保，现在还有六年时间，具体方案是什么样子，还没有看到。我以为，中国全民健保，和中国中小学教育一样，也应该两条腿走路。主体是各级公立医院，简单实用的建筑，低成本设备，低价药品，医务人员的收入靠财政拨款，彻底杜绝以药养医，主要应对从生到死的基本医疗保障，主要应对常见病、多发病、流行病。三十五年前，依靠群防群治，依靠赤脚医生，中国实现了低层次的全民健保，中国期望寿命大幅度提高，成就辉煌。中国现在还是一个发展中国家，到2020年，也不会变成发达国家，拿出2%到3%的GDP，建立一个服务全国人民的、价格低廉的全民医疗保障体系，是可行的。
在这个基本医疗保障体系之外，可以有一个医疗市场，可以有私立的豪华医院、豪华设备、高价药品、高工资的医务人员，自定价格、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走市场化道路，这个医疗市场，是给有钱人服务的。钱多不见得身体就好，二十年来，中国人越来越有钱，可是，高中新生入学体检、大学新生入学体检、部队新兵入伍体检，三项全国体检，身体状况连续二十年下降。提高全中国人民的期望寿命和健康状况，并不需要豪华的医院和高工资的医务人员，而是需要一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全国性的简单的医疗体系、一个不追求高工资的医务人员队伍。国有医院系统属于国家事业单位，不可能、不应该有高工资。国有医院医务人员如果赚钱多，就会有病人来杀医生。医务人员想要高工资，可以去干私立医院，去赚富人的钱。
总之，只要在全国范围内基本统一这五条线，中国就会和美国一样，多数人不愿意去大城市生活工作，特别是不愿意去大城市中心区生活工作。《世行报告》第5章“改革战略”的第一节，也建议由中央来统一这五条线（第33页）。《世行报告》第7章的标题是“改革户口、社会服务、劳动力市场机构”，明确提出，在改革户口过程中，医疗、教育、养老、低保，等等社会服务，最终都要做到全国统筹。我以为，最终全国统筹，操作性不强。我以为，在2020年之后，只需要5到10年的时间，在最初阶段，就可以完成五条线全国统筹，这样大有利于中国2020到2050的城镇化过程。

11．现在有多少农民愿意拿土地、宅基地换户口进城做城里人？

可以假设，如果要农民放弃耕地，现在70%的农民不愿意要城市户口；如果要农民放弃宅基地，现在80的农民不愿意要城市户口；如果要农民同时放弃耕地和宅基地，现在90%的农民不愿意要城市户口。目前，反对放开16个500万人以上大城里的主要理由，是认定如果放开城市户口，农民就会涌进城市做城里人，城市将不堪重负，中国社会要走向动乱。我以为，如果中国城市社会坚持不改革，坚持大中城市户口在教育、社会保障等方面的特权，这是有可能的。如果坚持改革、坚决改革、尽快改革，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即使在现在没有改革的情况下，在珠三角，在全国，都持续多年出现了民工荒。由于城市工资不高、农民工在城市的工作生活条件不是很好、农民工在城市的前途不是很光明、农村家乡工作生活条件的改善，东部地区、沿海地区民工荒、招工难的情况已经持续多年了。大量中国农民，连打工都不原意来，他们愿意彻底放弃耕地和宅基地、拿土地换户口、举家迁移到城镇来吗？各种各样的调查和研究结果，都没有显示，当今中国有大量农民愿意立即彻底放弃耕地和宅基地，拿土地换户口举家来做城里人。
特别是，在城市改革之后，在16个500万以上城市的那些不应有的特权与城市户口剥离之后，更不会有大量的农民涌进这些大城市。设想一下，推测一下，计算一下，调查一下，当今中国农村，九亿多农村户口的人口中间，有多少人，有哪种人，有哪些地方的人，现在愿意利益放弃耕地、放弃宅基地，彻底离开农村，用土地换城市户口，举家迁移到城市，住廉租房，当城里人？我认为，目前，主要有两类人。第一类，已经不是打工仔、打工妹了，赚了钱了，在城里买房买车了，或者虽然没有买房但在公寓楼租了几年房了，孩子在农民工子弟学校上了好几年学了。这些人，已经是城里人了，只是没有上城市户口。甚至还有人，自己上了城市户口了，在城里买房买车了，多年没有种地了，但把老人户口留在农村，占着耕地和宅基地。对这类人，特别是已经买房的人，要动员他们立即在城里举家就地上户口，交出老家的耕地和宅基地，彻底离土离乡。可惜的是，这类人，目前在九亿多农村户口人口中，比例不大。
第二类，就是老少边穷地区的农民和农村家庭。中国有些老少边穷地区的有些村庄，已经不适合人居。一些年来，地方政府已经做了一些迁移的工作，我去年在青海看到了若干废弃的村庄。但是，显然，全国还有相当一些不适合人居的村庄，等候迁徙和重新安置。这些村庄的农民，只要在城市连续工作五年以上，在廉租房连续居住五年以上，工作和生活都有准确的记录连续五年以上，就可以允许交出土地、宅基地，用土地换户口，举家迁入城市。中国人现在还有一个极其错误的思想，就是认为富人应该住在城里，特别是大城市中心区，穷人才住在远离城市的老少边穷地区。其实不然，就是应该把全国最穷的人，迁移到140个100万以上的大城市中来，特别是16个500万人以上的大城市中来，这才是中国城镇化的精髓所在。为什么呢？本文后面第17小节要讨论这个问题。

12．中国治理环境污染的阶段性措施

《国家规划》第十八章第一节是“加快绿色城市建设”。《国家规划》第二十七章是“强化生态环境保护制度”。《世行报告》第4章“可持续性”的第一节就讨论中国的污染问题，中国的空气污染，中国的水污染。《世行报告》第25页也论及，中国有环境保护的法律规章，但是有法不依，执法不严，违法不究。《世行报告》第9章的标题是“推动绿色城镇化”，认为中国环保部门权力不足，应予扩权；环保部门不得使用环保罚款；建议中国城市尽快用气代替煤，用集中供暖代替各家各户自己取暖；建议在城市外环线以内的大面积上，规划城市用水；建议大规模、大面积集中处理垃圾。
限制16个500万以上大城市人口开放户口，一个重要原因，是难以解决这些城市的环境污染。北京的雾霾问题，已经吵得沸沸扬扬。怎样看待中国的污染？怎样治理中国的污染？美日欧的历史经验教训，值得关注。目前，人们的注意力大多在雾霾上面，实际上，耕地和水的污染，更为致命。
有研究发现，中国五分之一以上的耕地污染，污染主要来自重金属等无机来源，而后会进入食品，最终影响到人们的健康。中国土壤中的主要无机污染物为镉、镍、砷这三种重金属。镉和砷是采矿业的副产品，可导致慢性病。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和东北老工业基地的土壤污染问题较为突出。2013年4月，几批来自湖南的大米中被发现含有大量镉，一度使得湖南大米价格下跌达14%。湖南同时也是中国前五大铜、铅等有色金属的生产地区。土壤修复是使遭受污染的土壤恢复正常功能的技术措施，这一过程对技术要求很高，而且需要几十年的时间。在不同的条件下，重金属的反应也不同，这就令确定污染源变得困难，要把重金属从土壤中除去，可能需要把土地休耕数年。中国在最新的五年规划中提出，将投入人民币300亿元用于土壤修复和污染预防，不过有专家表示，相关成本要比这个数目多得多。  
有研究发现，在全中国七大流域中，面临的严重问题是水体污染和水资源短缺，主要河流有机污染普遍，主要湖泊富营养化严重。七大水系污染程度由重到轻顺序为：辽河、海河、淮河、黄河、松花江、珠江、长江。其中辽河、淮河、黄河、海河等流域都有70%以上的河段受到污染。全国700余条河流，46.5%受到污染，水质只达到四、五类；10.6%严重污染，水质为超五类，水体已丧失使用价值；90%以上的城市水域污染严重。水污染正从东部向西部发展，从支流向干流延伸，从城市向农村蔓延，从地表向地下渗透，从区域向流域扩散。长江，在重庆、宜昌、武汉、上海的郊区绕行，无数的排污口整日哗哗不停地向长江喷吐着毒液，无数垃圾堆沿江边堆放，堆多了，会自然滑进长江，江水涨高了，也会自然将垃圾带入江中，有特大企业把排污口延伸到长江江心，说这叫充分利用江水的自我净化能力，对于沿江生活的人们来说，长江既是沿江各城镇主要的纳污水体，又是人们主要的生活饮用水源。黄河，泥沙含量大带来的一大好处是净化能力极强，在青海被严重污染的黄河在流进中自我净化，尤其在到达刘家峡水电站库区后，经过沉淀，以一类水质流出刘家峡，但仅仅经过上百公里之后，在进入兰州市时就成了三类水，流出兰州市时成为四类水，流经白银市后又下降为五类水，大量工业和生活废水源源不断地被排入黄河。   
该研究指出：中国水污染严重的原因，一是工业污染。将来即使所有工业合理布局，污水全部达标排放，处理过的污水也是超五类的。二是城市生活污水，中国完全达到处理后排放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三是农业污染，即农田施用化肥、农药及水土流失造成的氮、磷等污染，这个问题比较麻烦，中国是世界上使用化肥强度最高的国家。多种因素造成的复合污染，将使得中国水污染恶化的状况会越来越严重。另一个层面的原因有这么几点：一是整体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低下，社会管理水平低下。二是一些所谓的企业家道德水平低下。在发达国家，工业用水的重复利用率达到80%以上。而且污水一定要处理后达标排放。而中国水的重复利用率远远低于此。多数企业做不到污水完全处理后达标排放。发达国家平均每1万人就有一个污水处理厂，用以处理人们每日所产生的生活污水。而在中国，直到上世纪90年代中期，全中国的生活污水处理厂不到5家。武汉、重庆等绝大多数大城市生活污水处理率为零。都是直接排放。直到今天，中国还没有一座城市做到污水100%全部处理。要想尽早好转，必须实行全世界最严厉的污水排放、净水饮用标准，使中国成为全世界环保标准最严格、执行最严厉的国家。
单就雾霾来说，也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比如，就北京的雾霾而言，有研究表明，京津冀鲁占全球陆地面积不到0.3%，却燃烧了全球11%的煤，生产了全球15%的钢。煤炭燃烧是京津冀地区雾霾的最大根源，对二氧化硫和氮氧化物的贡献分别达到82%和47%。人类历史上的两次能源替代，煤炭替代薪柴、石油替代煤炭，替代能源价格都相对低廉。中国面临着两难的选择：一是，环境压力要求加快“煤改气”，但天然气与煤炭等能源的比价关系，决定了天然气市场拓展并无明显优势；二是，国内气源不足，国际资源价格高企，价格管制使得国内气价较低，影响了企业积极性，导致“气荒”问题多次出现。如果推进天然气价格市场化改革，短期趋势必然是气价上升，这又将进一步抑制天然气对煤炭的替代速度。与发达国家对煤炭清洁化利用有严格要求相比，中国的一大弊病是用煤不当。中国仅50%的煤炭用于电力，剩余50%消耗于钢铁、冶金、水泥等行业以及小锅炉和居民家中取暖等，由于环保技术缺失，后者对环境的影响更为致命。反观美国，绝大部分的煤炭用于发电，在煤炭清洁化上投入了上千亿美元。结果是，美国过去几十年GDP翻了一番，发电燃煤使用量增长了173%，但每度电的主要污染物排放率却下降了89%。因此，中国的当务之急，是加快推进天然气对后50%燃煤消费的替代，不断减少中小企业和居民直接使用煤炭的数量。其次，与其用气电替代煤电，不如加快推进清洁煤发电，例如建设先进的超临界和超超临界火电机组、淘汰老旧落后小电厂、推广煤炭粉碎、气体排放净化以及碳捕获等先进技术等。调整用煤结构，推行清洁煤的全产业链，实现煤炭的集中处理、集中净化和集中清洁排放，将是中国煤炭行业“自我救赎”的关键，其重要性不亚于“煤改气”。
我认为，中国发展城镇化，中国特大城市和大城市带的建设和有效管理，有利于中国耕地、水、空气的环境治理和环境保护。中国发展特大城市和大城市带，不但不会加剧中国的环境污染，反而更有利于治理环境污染、加强环境保护。中国特大城市和大城市带的建设和有效管理，有利于在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和东北老工业基地减轻土壤污染，治理和防止镉、镍、砷对耕地的污染，有利于防治有毒食品。中国特大城市和大城市带的建设和有效管理，有利于治理和防止城市对江河湖海用排污口喷倒污水，有利于监管和迁移排污企业，（比如北京迁出了首钢），有利于100%大规模集中处理城市污水，有利于制止农业过度使用化肥，有利于从重从快严厉打击排泄污水的不法企业家，有利于重复利用工业用水，有利于在中国实行全世界最严厉的污水排放、净水饮用标准。中国特大城市和大城市带的建设和有效管理，有利于大规模实行煤改气，有利于监管和从城市迁出钢铁、冶金、水泥企业，有利于彻底消灭小锅炉，有利于彻底消灭各种家庭用煤炉灶，有利于全中国高效节能使用煤炭。总之，对于耕地、水、空气，城市越大越好管，越小越难管。城市越大，越有权威，越有钱，越好管，越容易消灭地方保护主义，使中国成为全世界环保标准最严格、执行最严厉的国家。
这里，美日欧的经验教训，值得关注。美日欧，走得都是先污染、后治理的道路。一百年前，芝加哥有几百个巨型的大烟囱，日夜不停冒黑烟，白衬衣穿出去，几个小时领子就黑了，一年到头，芝加哥的天空都是黑的，特别是不刮风的时候。所有工业污水和生活用水，不经任何处理，排入芝加哥河与密西根湖，今日清澈的芝加哥河与密西根湖，当年污水翻滚。全美国有毒食物到处泛滥。欧洲和日本的污染，曾经更为严重。现在，美日欧，蓝天白云，阳光灿烂，自来水就是饮用水，食物高度卫生安全。美日欧，是怎样从高度污染的地狱变为环境美好的地方呢？大体说来，通过两个途径。第一是把污染企业外移，八十年前从人口稠密区迁出，六十年前迁到日本和亚洲四小龙等地，三十年前迁到中国大陆等地。大部分污染源迁出去了，环境就好多了。第二是严打重罚，保护环境。对不能迁出的战略企业，实行非常严格的环保标准，迫使企业使用高科技的环保设备，使废水、废气、毒品的毒性大为降低、排放量大为减少。
对中国来讲，第一条路不容易走。如上所述，中国还要长期大量燃烧煤炭。首钢可以从北京迁到山东，但很难迁到国外。中国自己现在大量用钢铁，中国还要向世界出口钢铁赚外汇，现在不可能把钢铁、冶金企业转移到国外。今后几十年，中国都要大量盖楼，中国要用大量水泥，中国不可能把水泥工业迁到国外。为了保护环境，可以考虑逐步禁止中国出口钢铁、水泥，但中国在相当长时间里不可能依靠进口钢铁和进口水泥。第二条路，可以学习，可以超越，可以一部到位。把环保标准定高一点，监管严一点，多杀人，多杀敢于排污的企业老板，消灭地方保护主义，多杀敢于保护本地排污企业的贪官污吏。但是，这个标准，也要订到，让这个行业的中国企业能够生存和发展。标准不能订到，把中国的这个行业消灭了。总之，中国作为后发国家，环境保护比发达国家有更为困难的一面，既要保持经济增长速度，又要全力保护环境。有些能够一蹴而就，有些只能循序渐进。
就城市规划而言，要划出大体三分之一的绿地。大城市规划，特大城市规划，大城市带规划，先确定建设大外环线，然后确定建设市内高速公路体系，同时规划设计大体三分之一的道路用地，同时，要规划设计大体三分之一的绿化用地。然后留出三分之一盖高楼，而且这三分之一地区的高楼，要挤着盖，绝不许拉开距离盖。这就是中国大城市规划设计的大体战略思路。中国大城市的大部分绿地，可以不种花草，可以主要种树，可以主要不种用来砍伐赚钱的树，可以主要种植高耸入云的大树，比如巨杉、巨松、巨柏、巨榕。百年树木，千年树木。可以参照黄陵，参照莫斯科郊区的大森林，参照美国旧金山附近的优胜美地。
种巨树，有可能根本改变生态环境。远古的时候，河南有猛犸。唐朝的时候，八水绕长安，西安有水军，水军舰船可以从西安行驶到广州。宋朝的时候，从西安到延安陕北高原都是大森林，可是，后来，除了黄陵，陕北高原多数地方成了寸草不生的黄土高原，因为人把树砍光了。四十年前，西安南郊还在耕种相传唐朝传下来的稻米桂花球，有个小品叫《换大米》，当时用来换面的大米中，最贵的大米，就是桂华球。看看黄陵的大树、大树林就知道，北方缺水少树是人为破坏造成的，只要坚持种树，坚持种巨树，持之以恒，假以时日，缺水少树的中国北方，一定可以重回汉唐水草丰茂的景象，太阳出，黄河清。

13．安置维藏双语大专以上毕业生到内地大城市就业落户

中央军委习近平主席，2014年5月28日，在第二次新疆工作座谈会上指出：“要加强民族交往交流交融，部署和开展多种形式的共建工作，推进‘双语’教育，推动建立各民族相互嵌入式的社会结构和社区环境，有序扩大新疆少数民族群众到内地接受教育、就业、居住的规模，促进各族群众在共同生产生活和工作学习中加深了解、增进感情。”这是一个英明的重大基本决策。会议决定在南疆普及义务免费高中教育。西藏此前已近决定普及免费义务高中教育。
中国140个100万人口以上大城市，特别其中6个1000万人口以上特大城市，要大举接受少数民族双语大专以上毕业生就业、落户，特别是维族、藏族双语教育培养出来的大专以上毕业生。维族、藏族等少数民族同胞，在小学、初中、高中接受双语教育之后，好不容易学会了汉语，干什么？一定要学有所用才行。少数民族双语高中毕业生，要全部安排就业，本地企业至少70%的位置用来雇用少数民族双语高中生毕业生，如果位置不够，就坚决安排到沿海打工，交往交流交融。特别要安置好双语的少数民族大专以上毕业生。要尽量动员南疆和西藏的双语大专以上毕业生，离开新疆、西藏，到内地求职，在内地找不到工作的，一律由16个500万以上人口大城市，特别是6个1000万人口以上大城市，安排就业。可以安排在区政府或街道办及其所属机构工作，立即落户。只要有前述的廉租房建设，顺利落户不成问题。干了一段时间，实在不愿意干的，可以回乡自谋出路。要鼓励引导他（她）们在内地大城市就业落户、成家立业，交往交流交融。要鼓励引导他（她）们的子女，二十年后，在内地大专以上毕业后，自愿回新疆、西藏工作，这些在内地大城市长大的双语少数民族干部，在相互嵌入式的社会结构和社区环境中长大，回到父母的家乡之后，必将加速新疆、西藏等少数民族地区的社会经济发展，加速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今后一、二十年，在上述人才培养起来之前，鼓励、动员内地大专以上毕业生，到老少边穷地区，工作一段时间，三年、五年、八年、十年均可，尽快交往交流交融，尽快在少数民族地区形成相互嵌入式的社会结构和社区环境，如果没有人去，可以规定中央机关、省级机关、计划单列市机关新干部上岗前先到老少边穷地区工作至少三年。
总之，主要依托140个100万人口以上大城市，特别是6个1000万人口以上大城市，在内地大城市和少数民族聚集区，尽快实现交往交流交融，尽快形成相互嵌入式的社会结构和社区环境，尽快实现各族群众在共同生产生活和工作学习中加深了解、增进感情。内地大城市不须要有任何畏难情绪，西藏只有二百多万人，南疆维族同胞只有六百多万人，每年毕业不了几个大专以上毕业生，放进6个1000万以上人口的大城市的大量街道办当中，就看不见了。广东一个省就有大约一亿外来打工者，近年来一直有民工荒，东部、沿海地区接纳西藏、南疆的双语高中毕业生出来打工，没有大的困难。中华民族各兄弟民族之间，一定要交往交流交融，一定要相互嵌入，共同生产，共同生活，共同学习，加深了解，增进感情。中华民族各兄弟民族之间，绝不能，再不能，在社会结构、社区环境、生产、生活、学习、工作、感情等各方面，隔离开来，要加速交往交流交融。
美日欧俄的经验教训值得借鉴。前苏联解体的一个重要原因，本书其它章节有所论述，就是民族政策、民族关系搞坏了，结果土崩瓦解，其中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有提倡各民族之间交往交流交融，形成相互嵌入式的社会结构和社区环境。日本少数民族很少，日本不承认自己有少数民族、不承认日本有民族问题。欧洲民族问题十分严重，越来越严重。法国的中东移民，第一代不能融入法国社会，生长在法国的第二代还不能融入法国社会，几年前，在巴黎骚乱中，几千个生长在法国的第二代移民，一晚上就砸了两千多辆车。英国前几年的伦敦大爆炸，恐怖分子就是生长在英国、无法融入的第二代移民。
目前，美国是全世界民族政策的典范，有“民族大熔炉”的美誉。美国本来有十分严重的民族、种族、宗教问题，2002年的美国大片《纽约黑帮》，就反映了早年美国种族融合的艰难困苦。值得庆幸的是，林肯高瞻远瞩，在内战结束时不惜大搞阴谋诡计解放了黑奴，2012年的美国大片《林肯》集中展现了这段历史，可是林肯很快被刺，美国南方依然保留严重的种族隔离。继承林肯的传统，马丁路德金在六十年代继续奋斗要消灭种族隔离。马丁路德金被刺后，一些黑人拿起武器搞城市爆动，打砸抢烧，美国大城市损失惨重。所有这些，逼迫美国统治阶级认识到种族隔离可能带来社会爆炸，下决心消灭种族隔离，下决心允许各民族各种族之间交往交流交融，形成相互嵌入式的社会结构和社区环境，下决心促进各族群众在共同生产生活和工作学习中加深了解、增进感情。经过几十年的努力，现在，在美国，作为第一代移民，那怕你一辈子讲不好英语，第二代移民都能彻底实现美国化。不管你来自世界任何地方，你在家可以一辈子说你的母语，可以办少数民族语言报纸，可以搞少数民族语言活动，但第二代从幼儿园开始，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一切正式场合，一律说美国英语。不许办非英语学校。富人的孩子上好学校，中等收入家庭的孩子上中等学校，穷人的孩子上烂学校。各个民族、种族、宗教，都有可能，有部分人，赚钱达到中等收入，送孩子上中等学校。这样，奥巴马这一类中等家庭子弟，只要自己努力拼搏，就有可能在哈佛大学取得法学博士。教育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就业。欧洲教育的问题不大，但欧洲就业的问题极大，少数民族子弟就业难，提拔更难。直到今天，美国的种族歧视依然很明显，有的地方还很严重，越是小市镇，越是小地方，种族歧视越严重。好在，美国有十几个大城市，有几个特大的世界都市。在大城市，特别是特大的世界都市，种族歧视要小得多，给少数民族提供了巨量的就业机会，少数民族子弟，只要努力拼搏，就有可能出人头地。美国大城市的少数民族人口比率，都出奇的高。比如芝加哥，黑人占三分之一，而美国黑人在全国的只占百分之十二。这就使得，奥巴马，在哈佛毕业后，来到芝加哥，在芝加哥大学兼职客串教了几门课，然后去做社会工作，在芝加哥、伊利诺伊一举当选参议员，从参议员一举当选美国总统。公务员、教育界、军界，也是种族歧视较少、少数民族子弟努力拼搏可以出人头地的行业。必须讲美国英语，提供受教育的机会，依托大城市提供就业的机会、提供提拔的机会，使得美国成为当今世界民族政策执行得最好的民族大熔炉。
我2013年11月考察了青海，2014年3月考察了新疆、西藏。江山如此多娇，秦时明月汉时关，秦皇、汉武、唐宗、康熙、左宗棠、毛泽东永垂不朽。现在新疆、西藏社会稳定、经济发展、边防巩固，没有近忧。但民族关系、民族团结远不及毛泽东时代，主要因为丢掉了毛泽东时代的一些好传统，因为没有实行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一些政策，特别是因为没有实行军委习近平主席5月28日宣示的这些重大基本政策。可以预见，只要坚决贯彻执行军委习近平主席5月28日宣示的这些重大基本政策，新疆、西藏的前途一片光明。衷心祝愿几十年之后维族同胞、藏族同胞能够出任中国中央军委主席。

14．坚决尽快在缺水城市提高水价

制约中国一些城市发展的唯一因素，是没有水。这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世行报告》第26页也论及，中国有420个城市缺水，其中110个严重缺水。我认为，能够引水解困的城市，可以慢慢筹资引水解困。不能引水解困的城市，就不能再等待了，要坚决尽快提高水价，起码要在缺水季节坚决提高水价。这不仅是要强迫市民节约用水，更重要的，是要通过远远超过成本的水价，把用水多的行业和产业，用市场经济的方式，挤出缺水的城市。《世行报告》第30页也建议水电涨价。我以为，电价，涨到成本加利润就可以了；水价，在缺水城市，一定要涨到远远高于成本，特别是在缺水季节，以便尽快把用水量大的行业和企业挤出缺水城市。在美国，水价差别很大，水用不完的城市，水价接近免费，缺水的城市，水价就高。




15．建立实施全国统一公务员考试、实行回避制度

建立基于回避制度的全国公务员统考，有利于社会公平，有利于选拔人才，有利于打击腐败。现在地方省市县的公务员考试，弊端甚多，营私舞弊甚多。要克服这些弊端，就要取消地方公务员考试，建立全国公务员统考，按照分数高低，进入中央、省市、地市、区县、乡镇机关。经济上、政治上、法律上的地方保护主义，是中国当今政令不出中南海的重要原因。顺利实现中国城镇化，需要全国一盘棋，需要消灭地方保护主义。中国自古就有一个好制度，叫做回避制度，可以借鉴恢复。本省市的不能进省市政府，本地市的不能进地市政府，本区县的不能进区县政府，本乡镇的不能进乡镇政府。要鼓励青少年，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好男儿志在四方，到边疆去，到乡镇去，当村官去，到车间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到新疆、西藏、青海、内蒙、贵州、云南去，要像毛泽东时代那样，大力打造这样一种社会风气，就是鄙视那些在一个地方出生、受教育、就业、居住、养老的大专以上毕业生。全国统一的公务员考试制度，公务员回避制度，大有利于解决政令不出中南海的问题，大有利于建立廉洁的吏治。

16．三农工作的当务之急是加快土地集约经营

《国家规划》第4-5页指出，“城镇化是解决农业农村农民问题的重要途径。我国农村人口过多、农村水土资源紧缺，在城乡二元体制下，土地规模经营难以推行，这是‘三农”问题的根源。我国人均耕地近0.1公顷，农户户均土地经营规模约0.6公顷，远远达不到农业规模化经营的门槛。城镇化总体上有利于集约节约利用土地，为发展现代农业腾出宝贵空间。”《国家规划》第二十一章是“加快农业现代化进程”，第二十二章是“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世行报告》第10页认为，当今中国38%的劳动力还在从事农业，我认为，这个计算是错误的。如前所述，根据我的计算，当今中国只有一亿五千万劳动力从事农业生产。也就是说，如果今日中国有9亿劳动力，只有17%的劳动力从事农业生产。
《世行报告》第10章的标题是“保证粮食安全”，这一章只有一页半，认为，就长远讲，中国粮食安全的问题不是土地太少，而是因为农村人口减少，农村缺乏劳动力，（世行这个说法，不知从何而来）。建议中国多种节约水的农作物。建议集中土地、集约经营。建议控制农业用水。建议大力提倡农业合作化。认为中国粮食收购价格高于国际粮食价格不是好政策，不利于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
中国住房和城乡建设部村镇建设司司长赵晖，2014年6月5日，在中国政府网介绍说，中国农村，“现在还有40%的村庄没有集中供水。多数村庄村内道路没有硬化，农村垃圾收集处理率只有35%，农村村庄污水处理率更低，只有9%。”  “2004年城镇高中、中专、大专、本科、研究生学历人口的比例分别是乡村的3.4倍、6.1倍、13.3倍、43.8倍、68.1倍。”   2004年以来，城乡教育不平等的情况继续加剧，今天中国人生来极大不平等。中国农民现在人多地少，劳动生产率难以提高，中国粮食价格、排骨价格已经不低于美国，如果不允许多数农民家庭彻底离开农村进城当城里人，上述问题永远无法根本解决。绝大多数农民，不想当农民，想当城里人，是合情合理的，是天经地义的。用1985年就过时的户口制度，制造城乡二元社会，制造巨大的社会不公平，极大地阻碍了中国的城镇化进程，极大地抑制了中国的内需，是当今中国很多经济社会不和谐、经济社会罪恶的根源。本书其它章节对此多有论述。
我认为，就长远讲，从2020年到2050年，中国农村，很多村庄，要进镇平村，平村还耕。随着户口制度的改革，随着农民工人化、市民化的加速，随着中国城镇化的发展，农村户口的人口要从现在接近九亿下降到2050年只有一亿左右。这一亿人，住在哪里呢？如果设想一下，多数应该住在20000个左右的建制镇里，平均每镇5000人左右。现在的多数村庄，到2050年，要推平，要还耕。
近年来，我看到了新疆、西藏、青海、山东、河北、海南、湖南、广东等地的农村。如果在农村做社会调查，就会看到上述这种趋势非常明显。今日中国农村，一半以上经济比较好的村庄，都盖了不少楼房，两层、三层、四层，甚至还有五层的，就每一栋房子而言，争奇斗艳。但就全村的整体布局而言，多数村庄，都是乱七八糟、一塌糊涂。绝大多数房子，不但没有冲水马桶，连冲水蹲坑都没有，既不能做城镇化的基础，也不能搞社会主义新农村。青壮年大多在城里打工，留在村里的大多是老弱妇孺。找个老头请教一下，“大爷，你家的楼盖的真不错啊，这么多间房子。”老头就很高兴：是啊，我家这个楼房有多少层，一共有多少间房，才花了多少钱，都是在外面打工赚得钱，等等。然后你问，“你家下两代都有哪些人啊？”老头就说：第二代，某某某，第三代，某某某，都在外面城里某地打工、上学呢。然后你问，“这么多房子，就是晚辈都回来，也住不完啊？”老头就说：“是啊，平时都空着，过年的时候，全都回来，房子都住不完。”然后你问，“大爷，你看，将来他们会不会从城里回来住这些房子？”老头就说：那就难说了。然后你再问，“大爷，你估摸一下，就农村现在这个情况，就城里现在这个情况，你看他们将来还会不会从城里回到农村来住这些房子？”老头想一会儿，说：八成是不会了。如果你请教中青年农民工，多数都明确表示这辈子没有再回农村当农民的意向。我在农村看着这些楼房，第一感觉就是，全都糟蹋了，真是可惜，多数楼房从刚盖好就注定将来没有人住，人力、物力、财力、感情都浪费了。如果1985年就适时改革户口制度，允许农民全家进城落户，这些巨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早就被进城农民带进城里，投入了中国城镇化建设。2050年，这些房子多数都要推倒，因为没有人住了，推平还耕。
目前，三农问题的当务之急，是加快鼓励土地集约经营。在有些地方，比如说湘南农村，土地集约经营，有困难。种田能手，耕种100亩、200亩地，没有问题。但是，土地集中不起来。转租承包地，有困难，有些农民，自己不种地，宁愿土地撂荒，也不愿意转租。一亩地，一年几百块钱的转租费，对于租用土地的种田能手一方，已经支付不少了，现在，种粮食赚不了多少钱。出租土地的一方，也知道，自己不吃亏，但就是宁愿撂荒，也不出租。为什么呢？ 因为怕租出去容易，拿回来困难，反正也不缺这几百块钱。湘南有的县农业局长，希望国家能够允许基层政府强迫撂荒土地两年以上的农民转租土地。这是我2014年4月在湖南看到的。

17．大中小城市之间人口迁移流动的合理正常模式

大城市，特别是国际大都市的中心区，是国家和民族的大脑和心脏，是世界的中心，是服务中心，是创新中心，是管理中心，是总部经济中心，是金融中心，是研发中心，是出版中心，是培训中心，是发展生产力的中心，是变革生产关系的中心，是承载经济基础的中心，是运作上层建筑的中心，是创新意识形态的中心。城市中心区是上班的地方，不是教育中小学生的地方，不是享受社会保障的地方，不是养老的地方，不是适于人居的地方。美国富人80年前大多从城市中心区迁移出去了，中产阶级60年前大多从城市中心区迁移出去了。现在住在美国城市中心区的，大多是收入低的、在郊区买不起房子的穷人。多数富人开会的时候才到城市中心区来。多数中产阶级上班的时候才到城市中心区来。
世界大公司，多数需要把总部放在一个世界大都市。比如，波音公司，总部和生产车间一直都在西雅图。为了和空客竞争，美国解散了麦道，把民用部分并入波音，把军用部分并入洛克希德。西雅图本身就是一个世界都市，但和波音的新的世界地位相比，还不够大，波音考虑把总部搬迁一下，纽约、洛杉矶、芝加哥都抢，最后芝加哥市长戴利因为大权在握，开出了最优惠的条件，波音总部就从西雅图迁到了芝加哥，虽然生产车间全部都还在西雅图。波音总部大楼，只是芝加哥滨湖中心区几千座大楼中的一座。世界上有好多事情，不见面是不行的，需要见面谈，需要当面办。离得太远，事情就不好办，就不能办。离得近，事情就好办，就能办。事情越大，方方面面越多，需要当面办的事情越多，越要到大城市办。企业大事，国家大事，世界大事，大多要到大城市来办。城市中心区的人才，从全国、全世界吸引集聚而来，又从城市中心区发散流动出去，到其它大城市去，到中小城市去，循环往复，永不停息。
大城市中心区，寸土寸金，是上班的地方，高楼林立，绝大部分是写字楼，少部分是住宅楼，住宅楼房价比郊区房价要贵得多，多数人下班后要回到远郊的家中。也有些没有家的单身汉，或者收入低的穷人，在中心区租房住。由于寸土寸金，高楼林立，城市中心区超市都很少见，生活远不如郊区方便，不适于结婚、买房、生育、抚养小孩，好的中小学一般也不在城市中心区，更不适于养老。城市中心区不适合人居，所以一般人不喜欢到城市中心区工作。但由于事业的需要，为了事业的发展，不得不到城市中心区上班。换言之，对多数人来说，一辈子，只有一段时间，为了事业的发展，不得不到城市中心区工作一段时间。城市中心区，除了高竞争、高收入的工作外，还有一些低竞争、低收入的生活服务性的工作，所以，城市中心区，也是全国最穷的人就业、居住的地方，廉租房，主要就是给这些穷人盖的。大部分人，人生的大部分时间，并不在城市中心区工作、生活，而是在中小城市工作、生活。
以上就是大中小城市人口流动迁移的合理正常模式。中国现行户口制度，完全违反人类社会发展运行的基本规律，把140个100万人以上的大城市，特别是6个1000万人口以上的大城市，都搞成死水一潭，大量不该留在大城市的人永远留在的大城市，大量应该进入大城市的人进不来，不仅农村和中小城市的人进不了大城市，就是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天津、重庆之间，人口也完全无法流动，遏制和抑制了全中华民族的流动性、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
所以，解决户口问题，改革现行户口制度，不仅是要促进农民工人化市民化、促进农村城镇化，更重要的，是要实现，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天津、重庆之间的人才能够自由流动，中国140个100万人以上城市的人才能够自由流动，从而调动全中华民族的流动性、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把中华民族的生产力从不能流动的桎梏中解放出来。悠悠万事，唯此为大。
正是从解放中华民族这个大局出发，要尽快建设巨量的廉租房，要尽快提高大城市人口密度，要尽快普及高中教育，要尽快废除分省高考，要尽快恢复全国统一高考，要尽快建立三大奖学金，要用户口换土地、引导农民举家进城，要尽快在全国统一社会保障五条线，要安排南疆、西藏双语大专以上毕业生到内地大城市就业落户，要实行全国公务员统考和回避制度，在此基础上2020年后全面开放6个1000万以上特大城市的户口。

18．顶层设计 强力实施 实现中国梦

改革开放搞了三十多年，容易改的事情都改完了。剩下的都是硬骨头。对所有人都有利的改革，对多数人当下就有利的改革，都改完了。在三十多年来的改革开放过程中，形成了一些极不合理的既得利益，这些既得利益，与不合理的生产力、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上层建筑、意识形态有或多或少的联系。比如，要顺利实现中国城镇化，就要改革现行不合理的户口制度。要改革现行不合理的户口制度，就必须从大城市户口上面剥离那些不合理的特权和优惠。这就要剥夺一大批人的不合理的既得利益。不剥夺这些不合理的既得利益，中国就不能前进，就不能实现中国梦，就可能倒退。剥夺这些不合理的既得利益，就可能有反弹，就可能有强烈反弹，甚至可能出现局部的暂时的不稳定。为了中华民族长远和根本的长治久安，为了实现中国梦，只能逆水行舟，攻坚克难，不惜牺牲，不惜壮士断腕，顶层设计，强力实施，以局部的暂时的不稳定，换取长远和根本的长治久安。衷心祝愿，中国最高领导人，有远见卓识，有坚强决心，有霹雳手段，坚决完成各项改革，坚决改革现行户口制度，顺利实现中国城镇化，富国强兵，实现中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