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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乡来了,刘震和那个老乡坐在深秋的高粱地里,周围还不时有枪声,两个人就唠起来。村子多大,南北、东西有多长,街道走向、长宽,有多少人家,有无油坊、烧锅(即酿酒作坊)。老乡不懂什么叫“营部”,就问哪家门口有站岗的,进出人员挎手枪、戴大盖帽的多,电话线是不是都拉到那里去了。村子是否有围墙,是土墙,还是砖墙,多厚,多高,营部大院围墙什么样儿,四角是否有炮楼。国民党军那炮都是什么样子,马拉的,还是汽车拉的,有多少门。他们在这儿多长时间了,村里人都听他们说什么了,什么地方口音,对老百姓怎么样,老百姓又怎么说他们的,等等,等等。
天亮了,刘震又带着几位师长、团长,把竭家窑能看到的都看了一遍,然后下达命令,分派战斗任务。
怀德攻坚,战前刘震带4师师长陈金钰①、6师副师长张竭诚②,一、二梯队的团营干部,到前沿勘察地形。坐落在半山坡上的怀德城,周围平坦开阔,只在西南角有道雨裂沟伸到城下,距墙根还有百余米的平地。他和大家隐蔽接近,爬行到敌人手榴弹投不到的距离,趴在草丛中仔细观察,确定这里为主要突击方向。
条件允许,或者内线,或者派进去侦察员,把攻击地域的街道、胡同,沿途工事及高大、坚固建筑物,都要搞清楚,并绘制成图。各营连从攻击出发地到目的地,沿途情况,各级干部都要心中有数,并反复演练。炮兵要把突破口及两翼大小火力点编成序号,根据炮种、口径具体包干,以便有效摧毁城防工事,也便于准确计算炮火准备时间和所需弹药数量,为步炮协同提供可靠依据。
如此,那“牙口”能不好吗?
提起他们的司令员,笔者采访到的老人都说:跟他打仗,心里有底。
老人都说:战争年代摊上个能打仗的将军,那是福气。东南西北,跟着甩开膀子打就是了,打胜仗,少流血,还能学到许多本事。否则,你就跟着窝囊去吧,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更不用说今天跟你谈这些了。
15、
1950年10月,刘震被任命为中南军区空军司令员,11月调任东北军区空军司令员,组建志愿军后又兼任志愿军空军司令员。
参军近20年了,身经百战,指挥过步兵、炮兵、坦克兵,可这空军是怎么回事儿呀?第一次见到飞机,是在红25军手枪团时,那么大个铁家伙,竟能飞上天去杀人。而从士兵到兵团副司令员,他率领的部队也打下几架飞机,但基本手段就是隐蔽防空,几近任其为所欲为。那时是用不着说“敌机”的,因为只要发现飞机,肯定是敌人的。而今就有敌我了,因为我们也有空军了,而且当上空军司令员了,马上就要参战。
放下锄头拿起枪,一切不也都是陌生的吗?可1支步枪与1架飞机,指挥陆军作战与指挥空军作战,是可同日而语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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