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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有容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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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将难求--四野名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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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11.2013 12:09:1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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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日下午赶到严家庙时,前面一道山梁上,约一个营的敌人挥锹抡镐正在构筑工事。新翻的湿漉漉的红土,在满眼绿色中格外醒目。
    前卫团请示打不打,丁盛上去看了看,吐出两个字:不打。
    前卫变后队,绕过山梁上的敌人,由严家庙向西南翻一座大山,经由界岭至鹿门前的峡谷进至鹿门前,发现村前东北侧高地上,又有约1个营敌人在抢筑工事。
    丁盛决定天黑后发起攻击,由405团消灭这股敌人。
    405团已经展开了,丁盛突然下令撤回,指挥部队紧贴西山脚行进,摆脱敌人和身后峡谷,进至官家嘴一带相机行动。
    前一个“不打”,是因为白天一时难以结束战斗,影响穿插行动。
    后一个“打”,又“不打”,是因为405团投入战斗,师直和404团就要窝在身后峡谷里。丁盛判断,此时南撤的7军主力,可能正从界岭方向压下来,两相夹击,135师将立刻陷入进退维谷境地。
    又一次被他料中了。
    本书最后将会写到,林彪可以破译敌台密码获取情报,并随时指示、调动部队。只是,谁也不可能要什么来什么,况且敌情也在不断变化。事实上,在135师陷入敌后的5天5夜里,对周围敌情始终都不是清晰、明了的。一切只能靠随机判断、处置。
    从一开始就进入了一个凶险的死地,同时也把身后之敌置于死地。
    置之死地而后生--谁死谁生?
    兵法云:“将失一令而军破身死。”
    丁盛无一失招。
    8、
    9日拂晓,135师进至鹿门前西北官家嘴一带,接到林彪电令,说敌人正向鹿门前一带撤退,135师就地选择地势,占领阵地,堵击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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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楼主| 发表于 8.11.2013 12:12:04 | 只看该作者
左路403团失去联系,这时丁盛手里只有两个团,404团在界岭、鹿门前阻击敌人,405团到黄土铺构筑第二道防线。
    下午3时,405团团长韦统泰①和政委荆健,带营以上干部到沙木冲牛形山上看地形。刚上到半山腰,就见从鹿门前到双合亭10多里山路上,全是敌人,正在行进中。20倍望远镜里,清一色大裤子,全是美式武器。
    当时就想到是7军,却没想到是军部。
    参加北伐的8个军,最能打的是广东的4军和广西的7军,人称“铁4军”、“钢7军”。广东钱多,装备好,广西最穷,这就愈发突出了7军的特色,勇猛、强悍,敢拼刺刀,能打硬仗,是新桂系的起家部队,白崇禧的眼珠子、心尖子、命根子。
    当即决定突袭、急袭,3个营9个连全放出去,不留预备队。
    3营吃了块“豆腐”,冲进了7军卫生营。2营攻击的是172师后尾一个团,有得一打。1营碰上了钉子,是军直警卫营、工兵营、炮兵营和通信营,除通信营外都很强,炮兵营没炮了,全是轻武器。最难啃的是警卫营,大都是七八年的老兵,清一色冲锋枪,每人还有支驳壳枪,狂傲得很,连续7次反冲锋。有的负伤倒地被按那儿了,也不投降,叫骂着跟你厮打。
    战至第二天拂晓,将敌全歼,又赶到鹿门前助战。
    404团在鹿门前撞上了7军172师(欠一个团)。404团控制了鹿门前西侧高地,当晚又攻占东侧高地,将敌压憋在北边峡谷中。敌人深知情势不利,纷纷奔向井冲山,刚爬上半腰就被打了下来。
    井冲山是那一带最高的山,若被敌人占了,一时半会还真不大好办,伤亡也小不了。问题是那上面并未部署部队呀?原来左路403团电台坏了,与师主力失去联络,两天两夜没合眼,一路打到井头冲。听鹿门前、黄土铺一带枪炮声响成一锅粥,判断是师主力与敌激战,就奔了过来,并首先抢占了井冲山,关键时刻出了奇兵。
    7军军部、172师被歼,7军171师和48军138师、176师,被迫向东南方向逃窜,又被40军119师在杨家桥堵了个正着。
    衡宝战役的意义,不在于消灭了多少敌人,而在于解放战争中从未遭受重创的桂系,被打掉4个精锐师,被彻底打垮了士气。
    正如7军副军长凌云上所云:“这两个军被消灭后,白崇禧逃桂的残部虽号称30万,均闻风丧胆,一与解放军接触,即土崩瓦解。所以解放军入桂后,如秋风扫落叶般,在很短时间内即将白的部队全数消灭,新桂系随之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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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楼主| 发表于 8.11.2013 12:12:25 | 只看该作者
1930年8月,胡奇才参加红军。
    第一次战斗,是同年9月跑去河南打信阳,攻城没成功,敌人援军从郑州、武汉赶来了,又往回跑。正是李立三“左”倾冒险主义时期,主张一省数省的首先胜利,攻取大中城市。胡奇才当时不知道这些,这次战斗感觉就是跑路了。
    第一次负伤,是3个月后挺进豫南的叶家墩战斗,对手是吉鸿昌①的1个旅。这个敌人挺顽强,双方嘁哩喀喳拼刺刀。胡奇才左手掌被流弹穿透,也没觉得怎么的,照样瞪圆眼睛拼杀。
    第二次负伤,是两个月后攻打光山县大山寨。连长、政委(即指导员,之前叫党代表)带突击队爬城,让他和几个枪法好的士兵火力掩护。他顶张桌子当盾牌,运动到离寨墙30来米的一个沟坑里,举枪瞄准,敌人一露头就是一枪。敌人火力很猛,土炮把那张桌子轰碎了,铁砂、铁钉泼雨似的,突击队几乎都伤亡了,连长、政委也牺牲了。营里吹号,命令撤退。他不退,一支枪在后面掩护,敌人火力都转向他。一发土炮弹飞来,像股飓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担架上。医生说一块铁片从胸前钻进肺里。其余还有几处,那就不叫伤了。
    第三次负伤,是半年后的红四方面军战史上著名的商(城)潢(川)战役,许世友①率34团据守豆腐店,对手是汤恩伯的2师。蒋介石的嫡系,装备好,也真凶,机枪、步枪火力阻不住,手榴弹在阵中爆炸也往上冲。官兵跃出工事,抡大刀,拼刺刀,把敌人杀回去。如是反复。最后一次刚冲出去不远,胡奇才就觉得像被抡了一棒子,手里的奉天造步枪一下子飞了出去,人向后踉跄几步仰倒了。一颗子弹穿过右前胸肌肉,穿透右上臂,是颗炸子儿,炸飞右臂上部一块肉,炸碎靠近肱骨头部位的一块骨头。医生说再向里1厘米,右臂就废了。
    第四次负伤,是红四方面军撤离鄂豫皖西征途中,在陕南庞光镇撤出战斗时,旗官中弹牺牲。冷兵器时代讲“旗倒人散”,这工夫没有红旗引导,部队也跑散了。这时胡奇才是营政委(营长陈再道②),不顾一切冲上去,一颗子弹从左膝关节中间穿过,腿一软,当即倒地。他咬牙爬起,上前擎起红旗,也不知哪来的神力,一口气跑出几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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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楼主| 发表于 8.11.2013 12:15:15 | 只看该作者
之后一年多,头、手又先后负伤。还有一次,背在身上的手榴弹,被子弹打掉一半,居然没有爆炸。而无论多险多重,与死神怎样差之毫厘,最可怕、也最要命的,就是第四次负伤了。这次是腿伤,那时最伤不得的就是腿脚了。不能行军,就不能打仗,也就不能继续革命了。
    团政委张成台①跟他谈话,给他几块大洋,让他留在当地老百姓家养伤,伤好后再去撵部队。
    西征一路,伤员都是这么处理的,后来几乎都被敌人搜捕杀害了。当时胡奇才不知道,只是想部队让敌人撵得到处跑,伤好了上哪儿撵部队呀?这不就是脱离红军了吗?
    胡奇才说:我不会拖累部队,我不离开部队。
    团政委说:这是组织决定,照顾你养伤。
    胡奇才说:要让我离队,那就给我补一枪!
    老将军说:这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没有服从组织安排,也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
    红四方面军素以打硬仗、恶仗著称,西征路上更是恶战连连。而在胡奇才经历的负伤、未负伤的战斗中,显见的都是虎将本色。
    徐向前将红四方面军的战斗作风,概括为“狠硬猛快活”5个字。狠是有我无敌,有敌无我,不消灭敌人,决不甘心。硬是不怕死,不要命,无论战斗多么惨烈,“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种硬劲能转危为安,化险为夷,扭转战局。猛是两军相遇勇者胜,进若锋矢,战若雷霆,这是震慑与压倒敌人的突击性、摧毁性。快是兵贵神速,以运动战为主,练好“走”与“打”的本领。活是灵活,根据敌情我情地形等等,运用各种战术。
    老将军说,红军人少,装备也差,靠什么打胜仗?就是一种精神。抗战打鬼子,抗美援朝跟美国人干,靠的都是一种精神。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我是光着脚板、提着脑壳参加红军的,共产党的队伍,是为像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一样的穷人打天下,情愿为理想、信念去死。关键时刻,师长、团长都上去抡大刀、拼刺刀。不怕死,不要命,再硬的敌人,顶一阵子也完蛋了。
    参军就被这样一种战斗作风熏陶着,许世友当过他的团长,另一员虎将陈再道两次与他搭档(营师两级)。尽管每位名将都是不同的,也无论性格如何各异,胡奇才成为虎将也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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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楼主| 发表于 8.11.2013 12:17:38 | 只看该作者
像中央红军一样,红四方面军的长征也不是事先周密计划好的,而是情势变化中的必然选择。
    1935年6月,红一、红四方面军在夹金山下会师后,红4军11师33团奉命从茂州附近出发,半夜时分从雁门关过铁索桥。
    命令是军长王宏坤①下达的,从茂州城打来的电话,团政委胡奇才接的。命令是清楚的,却忽视了音同字不同的两个地名:沿江北上是雁门关,顺河南下就是燕门关了。
    正待问个明白,电话断了,电话兵撤线了。
    当地都是藏族人,不了解红军,青壮年都跑了,老人、妇女、小孩没有懂汉话的。对当地地理不熟悉,又没有地图,更重要的是不清楚上级意图。别说团长、政委,就是军师领导,攻守进退,东南西北,一切都听命于方面军的。刚才还奔东呢,一道命令又向西了。
    和团长张昌厚商量,决定到茂州问个明白。
    黄昏出发,团长在前,政委殿后,马不停蹄,到茂州打个盹,忘了问路。那人也是太乏了。刚在千佛山打了两个月阻击,下来就是急行军,那人走着走着就睡着了,只是机械地挪动着脚步。那时也没手表,天快亮了,猛然觉得不对,铁索桥呢?赶紧找老乡一问,快到汶川的燕门关了。
    恰巧路边有别的部队的临时电话,正好方面军副总指挥王树声①打电话找张团长。听说33团走错路了,王树声大骂张团长,要杀他的头。胡奇才接过电话,不容分说,又被大骂一通。胡奇才说:要杀头就杀我的头,与张团长无关。
    王树声命令立即把部队带回茂州:路上要注意防空,如果让飞机炸死了人,我让你胡奇才赔命!
    那时行军,通常都是晚上,白天有飞机。这回顾不得了,飞机也真来了。3营1个伙夫暴露目标,这一通炸呀,山摇地动。
    飞机投完炸弹走了,各营清点人数,竟然无一伤亡。
    傍晚赶到茂州,胡奇才和团长立即赶去总指挥部。进屋,敬礼,报告,胡奇才一句话没说完,王树声就对旁边的警卫员吼道:卸下他的枪,送交通队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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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楼主| 发表于 8.11.2013 12:19:18 | 只看该作者
20多年后,一次两人在武汉见面,唠起这事,王树声大将不无歉意地说:咳,那时有点野蛮喽。
    被关在禁闭室里的胡奇才,真想一头撞死,再一想这不是便宜了国民党吗?打完棍子还能打敌人,抬担架不也是为革命出力吗?
    军长王宏坤、师长陈再道,都给总指挥部打电话,说胡奇才走错路有责任,也有客观原因。这个人打仗勇敢,是员虎将,很有前途,让他回来,我们好好帮助教育他,保证让他深刻认识错误。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战争不等人。胡奇才被撤职不到一个月,即官复原职,调去12师35团任政委。
    红四方面军曾三过草地,一过草地是8月中旬。然后过大渡河,翻夹金山,11月下旬红4军攻下川中的荥经县城,敌人就上来了。
    对手是中央军薛岳①的装备精良的7个师,军长许世友决定用5个团在峡口一带阻击。方面军政委陈昌浩②,认为薛岳是堡垒政策,稳扎稳打,不会一下子把主力拿上来,1个团就够了。许世友再三陈述利害,降至3个团,还是不行,就是1个。那时同级军政主官意见分歧,政委有最后决定权,因为政委是党的代表。而陈昌浩是方面军政委,那就是命令了。
    就苦了35团了。
    团长张德发,小个,黄安人,人称“土地老汉”,忠厚勇敢,当司务长时用根扁担缴获1挺机枪,并打退敌人。他和胡奇才商量,首先抢占当地最高峰羊子岭,凭险据守,打退敌人一波又一波地进攻。怎奈敌人太多,左前左后的山头全是敌人,炮火也猛,夜里抢修的工事,白天很快被炸得稀烂,部队伤亡很大。
    胡奇才或者在团指挥所指挥战斗,或者下到营连去督战,检查工事构筑情况。迫击炮连就剩连长和几个兵了,胡奇才上前抱起1发炮弹,被连长抢了过去,装填进去,一声巨响,炸膛了,连长当场牺牲。
    35团伤亡近半,预备队也没了,退到非阳关附近,构筑第二道防线,苦苦支撑。
    这天,胡奇才在军部开会,防线被突破了。许世友听完电话报告,命令胡奇才:你去收容部队,坚决守住铁索桥,掩护军部撤退。
    从军部到铁索桥不到5公里,胡奇才单枪匹马赶到那儿,老远就见部队迎头跑来--那也是兵败如山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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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楼主| 发表于 8.11.2013 12:21:07 | 只看该作者
胡奇才打马飞奔,拔枪冲天叭叭鸣枪,大吼:站住!都给我站住!谁跑毙了谁!
    算上伤员,约莫百人,都站住了,跟着胡奇才往回跑。
    在铁索桥头硬顶了半天后,胡奇才指挥几个团的零散人员,边打边退。最终算上被扶架着的伤员,只带回去几个人--他记不得具体数字了。
    胡奇才被调回11师,升任师政委。
    撤职复职提职,不到两个月。
    老将军说,我这还不算快的,有时只是几天的事。一仗没打好,撤了。马上又打仗,没人指挥,让你暂时代理。一场恶仗,打得漂亮,上级干部伤了亡了,就提上去了。
    和平年代,机关干部3年调职一次(像笔者这样的文职干部是4年)。部队军官则有任职和年龄限制,或者到期提职,或者“到站下车”。
    和平时期也出优秀的将军,还有著名的军事理论家--古今中外,都不乏这种先例。
    但是,名将只能在硝烟战火中打出来。
    11、
    前面说过,1946年5月四平失守后,国民党军猖狂到了极点。结果北满在拉法、新站挨了一闷棍,南满先是鞍(山)海(城)战役,184师师长率部起义,接着又在新开岭被吃掉了号称“千里驹”的52军25师。
    国民党军的战略是“南攻北守,先南后北”,即在南满采取攻势,在北满暂取守势,先消灭南满民主联军的两个纵队,占领南满,再转兵北上,夺取北满,占领全东北。
    10月初,国民党军队打通沈(阳)吉(林)线后,兵分三路向南满大举进犯。左路新1军30师、52军195师、71军91师,由兴京(今新宾)、柳河、营盘向辑安(今集安)、临江方向进攻,企图切断民主联军南北满之间联系。右路新6军14师、新22师,由海城、大石桥向庄河、大孤山攻击,迂回安东(今丹东)。中路52军2师、25师,又分成左右两翼,从本溪向辽东军区所在地安东进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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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楼主| 发表于 8.11.2013 12:22:05 | 只看该作者
这时,4纵的3个师,10师和11师32团奉辽东军区命令,由副司令韩先楚率领,东去兴京地区配合3纵作战,11师两个团在凤城县赛马集一线布防,12师在本溪南面的南芬、连山关地区设防,兵力分散在100多公里长的战线上。
    司令员胡奇才觉得不妥。
    10月15日,25师74团占领本溪县小市镇,辽东军区首长命令胡奇才将其夺回,以保障10师后侧安全。胡奇才率11师两个团和军区警卫团、纵队炮兵团,从赛马集星夜赶去夺回,第二天25师即猛烈反扑。他认为这一路敌人是向赛马集、宽甸进攻,迂回安东,军区首长同意他的判断,让他立即赶回赛马集。
    抄小路,急行军,星夜赶回赛马集,军区一位首长又电令11师31团速去草河口设第二道防线,阻击连山关方向的敌人。
    胡奇才决定不执行这个命令。
    四平保卫战期间,南北满的大中城市几乎被冠以“保”字,结果是保什么丢什么,因为实力摆在那儿。现在,掘壕据守,抢夺空间,争取时间,掩护军区机关转移是必须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就应该被动挨打。敌强我弱,100多公里的战线,迟早会被分割、围歼。沿安(东)沈(阳)线步步设防,在强敌压迫下也只能节节后退,在凤城地区被多路敌人围攻。现在的局面,是走与打都被敌人运动着。摆脱被动,应该是该顶住的坚决顶住,同时适当集中兵力在运动战中伺机消灭敌人,打击敌人的气焰。
    在纵队司令部紧急会议上,有两种方案。一是遵照军区首长命令,屁股朝南,面向北来之敌节节抗击。二是屁股朝东,边打边撤,在掩护军区机关转移的同时,诱敌深入,选择有利时机、地势,集中主力歼灭突出冒进之敌。
    反复比较,权衡利弊,胡奇才当机立断,选定第二种方案。
    纵队政委彭嘉庆在安东开会,胡奇才与他通电话,说明决心、方案。彭嘉庆表示完全同意,并向军区报告。
    立即调整部署。命令12师主力立即撤出连山关、摩天岭防区,向11师驻地赛马集迅速开进。命令12师副师长率35团,在安沈线正面边打边走,迟滞敌人,掩护安东后方机关转移。命令11师31团,在赛马集以北的分水岭构筑阵地,必须坚守两昼夜,掩护12师主力和纵队直属机关转移到新开岭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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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楼主| 发表于 8.11.2013 12:22:45 | 只看该作者
老将军在回忆录中说,新开岭战役,并不是一开始就要那样打的,而是随着战场的发展,敌我斗智斗勇的结果。战争瞬息万变,尤其在敌进我退之时,只能根据敌我斗争实际情况适时做出决断。
    23日,11师主动撤离赛马集,进至东北部的新开岭,与12师主力会合。31团亦完成阻击任务,从容撤离分水岭。两天未得寸进的25师,声称“突破”分水岭防线,当日黄昏进占赛马集。
    25日,胡奇才调集5个团,一个回马枪,在纵队炮兵团炮火掩护下,激战一夜,又将赛马集拿下。这下25师被打疼了,师长李正谊①亲率主力赶来。27日进至赛马集西南15公里的双岭子,又被4纵一阵掩杀,这个“千里驹”就一路跟着进了新开岭。
    新开岭位于凤城县境内,一条东西走向的袋形谷地,两边高山,一条阳河和宽(甸)赛(马集)公路,从谷底并行穿过。只要控制住周围制高点,任你“千里驹”、“万里驹”,都有来无去。
    在地图上,李正谊应该看出这是个死地,但他被4纵的打斗激怒了,而且也没把对手放在眼里。25师为什么被称为“千里驹”,笔者没有查到具体出处。
    这个“千里驹”也真不同寻常,31日上午几个冲锋,突破11师部分阵地,攻占了老爷岭和404高地。
    老爷岭为最有价值的制高点,可以俯视、控制整个战区。李正谊集中炮火,拼力把它夺了下来。先以1个连守卫,后来增到1个营,11月1日又增到1个团。山顶有当年日军修筑的堑壕、工事、碉堡,碉堡内可容纳几十人。山很陡,70多度坡,林又密,大都是刺槐和山里红,扎人刮衣服。先是雪纷纷,后来雨夹雪,松软的腐叶上一层雪,腐叶下的泥土泡得水唧唧的,一跐一滑。这种天候地理,能够爬上去已属不易,更不用说还有美械守军的炮火弹雨了。
    当天上午,10师也从兴京赶来了,赶到就打。28团连攻9次,都未奏效,伤亡500多人。
    最紧要的是几路援敌正在逼近,那个“虎师”新22师距这里已经不到一天行程了。
    这仗还能不能打了?
    11月1日晚上,在小边沟一间独立小屋的纵队指挥所,召开紧急党委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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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楼主| 发表于 8.11.2013 12:24:01 | 只看该作者
有人认为不能打了。咱们3个师两万来人,敌人1个师8000多,兵力不占绝对优势,装备差得更远。援军将到,敌人肯定拼命抵抗,再僵持下去,想走都走不了了。
    有人认为不打,撤,前功尽弃,快瘫的“千里驹”立刻会蹦起来,气焰更加嚣张。眼下我们困难,敌人更困难,主动权还在我们手里。只要组织好炮火,老爷岭一定能打下来。
    有人说这次会议没有争论,有人说有争论,还有人说争论得挺激烈。无论有没有争论,也无论争论得怎样,这一刻主要的还是要靠军事主官做出决断。
    胡奇才一锤定音:打!
    他说:现在就是我们常说的那个“坚持最后5分钟”的时候,我们要不惜代价打下去。成败系于老爷岭。我们要集中兵力,争取时间迅速拿下老爷岭,这盘棋就能活起来。
    当即决定,明天拂晓发起总攻,不留预备队,全纵人员都投入战斗。司令员、政委指挥10师强攻,副司令员负责组织炮火,11师、12师从侧后攻击,12点前结束战斗。
    这最后一锤子砸响了。
    坚持最后5分钟--新开岭战役开创了在东北一次作战歼敌1个精锐师的先例,连师长李正谊都被活捉了。
    12、
    黑山阻击战、塔山阻击战,辽沈战役把默默无闻的黑山、塔山,打成战争史上的名山。
    塔山东临渤海,西靠虹螺山,山海间一条宽约10公里的狭长地带,北(平)(辽)宁铁路、锦(州)榆(山海关)公路纵贯其间,东北距锦州约30公里。如果侯镜如的东进兵团突破塔山,半天工夫即能拥到锦州,攻锦部队就被夹在守军和援军中间了。
    锦州是东北的门户,塔山是锦州的门户。毛泽东说“关键是争取在一星期内外攻克锦州”,而一星期内外能否攻克锦州,关键在于一星期内外能否守住塔山。
    林彪曾经说过,守住塔山,胜利就抓住一半,塔山必须守住。攻不下锦州,军委要我的脑袋。守不住塔山,我要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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