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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次蒙古人民革命党大会颁布于关于限制资本主义在蒙古成长的法令,他们决定以按所得累进征税原则为基础的新的税务条例,代替旧的税务条例。为此,“人民政府”把财产在二十胡比(六百蒙元)以下的牧产宣布为贫牧,二十胡比到一百胡比的牧户为中牧和富裕中牧,一百胡比以上的是富牧。这项措施的种种规定,最终把大批中牧推到了反抗政府的阵营中。
另外,乔巴山政府还决定用高捐税的办法来反对私营贸易,私营手工业和私营运输业。由此带来的后果是:蒙古中央人民合作社成了“垄断者”,成了全国各地唯一的购买者和销售者。1929年11月创立的苏蒙合资企业——蒙古运输公司,则成为全国唯一的货物运送者。本来就非常稚嫩的手工业也被挤垮了,大批手工业劳动者无以为生。
这样的政策,其结果是导致了商品的严重缺乏,各种生活用品、日常用品以及生产原材料等都十分短缺,社会经济停滞不前。
蒙古人民革命党走上这条极“左”的路线以后,不但没有从实践的经验中发现错误从而及时纠正,反而在1930年召开的第八次党代会上给这条极“左”的路线作了理论上的证明,并旦认为:只有“左”的路线才是真正的革命。他们硬说蒙古的革命已经完成了反帝反封建的阶段,而进入了反对资本主义的阶段,即进入了直接的社会主义建设阶段。他们在会议中指出:
“集体牧场引导社会经济循着社会主义的发展道路前进,使劳动阿拉特牧民全体参加生产合作社建立高度商品性的合作社经济和国营经济,并向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成份坚决进攻。”
他们向合作社提出了协助居民走上“文化定居形式”和协助经济向畜牧业、农业发展的任务。在有关五年计划的各项指令中,代表大会提议,到五年计划完成时,使贫牧中的百分之七十五以上,中牧中的百分之五十以上实现集体化,一切计划都应从这个任务出发。这时,人民革命党把中牧排除了出去,认为,人民革命党的群众基础不再是贫牧和中牧,而是广大的雇牧和中牧。大会还把喇嘛憎侣不分上下阶层,都通通地当作寄生的剥削阶级,对他们进行限制和消灭。对富收、商人及国内其他资产阶级分子,则采取一律否定的政策。
在这些极端脱离实际的理论和思想的指导下,外蒙古的社会遭到了灾难性的破坏。
原来在丹巴多尔济统治时期,刚刚有所恢复的外蒙古经济,又被折腾得一干二净。在第八次党代会结束时,人民革命党发生了全盘集体化的号召,开始强制阿拉特编入各公社或各劳动组织中。这时,向资本主义的进攻变成了向富裕中牧的进攻,对富中牧要征收个别的捐税,学校也不收他们的子女。这样,从蒙古的上层王公贵族,喇嘛僧侣,到地主畜牧,富裕的中牧、商人、资本家,都变成了乔巴山的人民政府“专政”的对象。
为了追求“大规模的商品性生产经济”,“人民政府”成立了六个大规模的农业和畜牧的国营牧场。实际上,这些国营牧场既不是大商品性的,也不是大生产性的。但是,他们却需要政府的大量资金援助。银行的贷款就象洪水一样向它们流去。从1930年到1932年,蒙古银行发放给公社的贷款约有八百万美元,其中集体牧场得到的约二百万蒙元,国营牧场得到约416万票元,蒙古中央人民合作社购买农业机器和种籽的贷款是178万蒙元。“人民银行”拒绝贷款给私人,并且用人为的方法扩大贷款基金,把国家推上了通货膨胀的边缘。
所有这些政策,使蒙古的国民经济迅速走向崩溃的边缘。由于把私人资本从商业中“排挤’了出去,大部分省份在1932年春就出现了严重的商品短缺,实际上,并不是国内没有商品,而是由于成为蒙古经济绝对垄断者的蒙古中央人民合作社没有能够发挥其应有的效用。对私人货物运送者的排挤,使蒙古运输公司变成了货运方面的绝对垄断者。旧的手工业的消灭,使以前由手工业者制造的商品在市场上绝迹。
在畜牧经济中,集体化政策使阿拉特失去了增加畜牧的积极性。财产在一百胡比(约三千蒙元)以上的阿拉特也被课以各项捐税,并被看作是和封建主、资本家一样,再没有权力利用牧场,没有权力获得商品,子女也再不能受到教育了。这样,一部分受到委屈和剥削的阿拉特,一方面得不到商品,另一方面又受到了喇嘛和班禅活佛在精神上的鼓励,使他们坚决地站在了反政府的立场上,人人大杀牲畜,几年之内,就杀了七百多万头牲畜。
所有这些,就象一层层阴云遮藏了外蒙古那明朗的天空。山而欲来风满楼,那些被剥夺了权力和财产的封建主以及喇嘛、商人、资本家、阿拉特富牧、中牧们,那些受到压迫的牧民们,被人民政府的“专政”连结到了一起,终于走上了反对“人民政府”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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