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如何对待自己的犹太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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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结束后两三年，苏联掀起了一场全国性反犹太人运动，大批犹太人遭到迫害。这场运动的发生与苏联领导人斯大林本人的排犹情绪不无关系。由于各种原因，斯大林比较嫌恶犹太人。据赫鲁晓夫回忆，斯大林“对犹太民族的态度很不友善”;斯大林的女儿斯韦特兰娜也回忆说，“父亲觉得到处都是‘犹太复国主义’，到处都有阴谋。”可斯大林的亲戚中偏偏就有不少犹太人，这让他无奈又头痛。

　　儿子的犹太妻子

　　斯大林的第一任妻子斯瓦尼泽死于1908年，给丈夫留下一个1岁的儿子雅科夫，由斯瓦尼泽的姐妹们抚养。1921年，雅科夫抵达莫斯科开始同斯大林的新家庭一起生活。中学毕业后，雅科夫去了列宁格勒并在那里结婚，不过这桩婚姻很快解体。1935年，雅科夫在莫斯科结识了年轻漂亮的犹太人尤莉娅。

　　尤莉娅从乌克兰来到莫斯科本是寻求帮助的，因为她的丈夫———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一名基层官员被捕了。她找到斯大林第二任妻子的姐姐安娜·阿利卢耶娃，因为她的丈夫是安娜的丈夫列坚斯的朋友。尤莉娅丈夫的命运最终不是很清楚，不排除在列坚斯的帮助下获释并被打发到外省去了。而尤莉娅本人在结识了权贵们之后，认为留在莫斯科比较好。正是安娜介绍了雅科夫同尤莉娅相识，并促成了他们的结合。

　　斯大林的一位亲戚玛丽娅·斯瓦尼泽在1935年11月17日的日记中这样记述这桩婚姻：“……雅沙(雅科夫的小名)第二次步入的是同尤莉娅……的婚姻。她是一位可人的30—32岁的女士，很娇媚……雅沙是她的第三任或者第四任丈夫。她比他大。我不知道И.将会怎样对待此事。”此处的“И.”，指的是约瑟夫·斯大林。出版于1967年的斯大林女儿斯韦特兰娜的回忆录则记述道：“尤莉娅是一个犹太人”，“这引起了父亲的不满”。但斯大林没有干预。

　　1938年，雅科夫的女儿———斯大林的孙女加莉娅诞生。1941年7月，雅科夫在战场上被德军俘虏时，他的妻子尤莉娅在苏联遭到逮捕，女儿加莉娅则被送进保育院。正是在这个前线溃败的时期，斯大林签署了一道命令：“……被俘的指挥官应当被看做是恶毒的逃兵，其家人就是违背誓言、出卖祖国的逃兵家属，应予以逮捕。”对于自己儿子的家属，斯大林也没有例外。直到1943年雅科夫在德国战俘营里死去之后，他的妻子尤莉娅才获释。

　　女儿的犹太情人和丈夫

　　斯大林最疼爱的女儿斯韦特兰娜也没让父亲省心。斯韦特兰娜年仅16岁时，结识了电影导演卡普列尔，两人很快擦出爱情的火花，而此时卡普列尔已经38岁。卡普列尔的资料很快被报给斯大林：犹太人，有妇之夫，每天混迹在一帮女演员中间，有很多情人和崇拜者。此外，卡普列尔很招摇，并不止一次到过国外。苏联内务人民委员部认为卡普列尔与斯韦特兰娜之间过于密切的友谊是不可容许的，卡普列尔被正式警告：不要打搅斯韦特兰娜平静的生活!但卡普列尔把警告当成耳旁风。最终，他遭到逮捕，流放5年。斯韦特兰娜本人也遭到父亲训斥：“……你瞧瞧你自己———你需要谁?!他身边有一圈的娘们!”

　　1944年春天,斯韦特兰娜结婚了。“我出嫁了。我的第一任丈夫……是一个犹太人，并且这一点不能令我的父亲感到满意”，斯韦特兰娜在回忆录中写道，“父亲只坚持一点———让我的丈夫不要在他的家里出现……”1945年6月，斯韦特兰娜生了一个儿子，一直到若干年后，斯大林才跟外孙见面，但从没同自己的女婿莫罗佐夫碰过面。

　　斯韦特兰娜的婚姻仅持续3年就破裂了，表面上是“由于个性的原因”，实际上问题出在斯大林的亲家公身上。这位亲家公出生于一个犹太家庭，没有什么革命功勋，最初基本是经商，后来在国家机关谋得一个会计员职位，生活很俭朴。自从儿子同斯大林的女儿结了婚，他就假扮成一个老布尔什维克和老教授，跻身上流社会圈子，同苏联党和国务活动家以及老布尔什维克们频频会面。他总会不经意地提到自己似乎经常同斯大林会面，斯大林总是定期邀请他去克里姆林宫，但事实上斯大林从未见过他。斯大林获悉这些情况之后极其恼怒。1948年2月，这位亲家公因“诽谤苏维埃国家领导人”而被捕并被判处15年监禁。

　　斯大林犹太亲属的命运

　　斯大林第二任妻子娜·阿利卢耶娃的哥哥帕维尔，1938年曾在莫斯科装甲坦克军指挥部服役，从索契休假归来之后出人意料地死在莫斯科，留下妻子Е.А.阿利卢耶娃和3个孩子。若干个月之后，Е.А.阿利卢耶娃重新嫁人，新丈夫叫莫洛奇尼科夫。斯大林对这桩婚姻不满，首先是因为婚姻进展太急速。按照格鲁吉亚习俗，失去丈夫的妻子应当服丧若干年并得到亲戚们的许可之后才可以进行新的婚姻。此外，莫洛奇尼科夫是一个犹太人，并且多次到过国外。

　　1947年底，西方报刊披露了有关斯大林家庭生活的一些情况，特别是刊登了有关他的第二任妻子1932年死于自杀的一些情况，这让斯大林非常震怒，因为苏联官方一直声称娜·阿利卢耶娃死于阑尾炎急性发作并发腹膜炎。苏联国家安全部受命调查，斯大林的很多亲属的住宅和电话受到监视和窃听。最初的怀疑落到娜·阿利卢耶娃的姐姐安娜以及哥哥帕维尔的妻子两个家庭头上。安娜于1946年出版的回忆录难免会提及妹夫斯大林的一些情况，此外她在讲授革命史课程的过程中不得不对听众们提出的问题作出回应和解答。1947年5月，她的回忆录遭到《真理报》尖锐批评，并且被禁止发行、传播，她本人则被停止授课。

　　1947年12月初，Е.А.阿利卢耶娃遭到逮捕，她被指控从事反苏勾当并且传播了关于苏联政府首脑的流言蜚语。若干天后，她的丈夫也被逮捕。此后，他们朋友圈子中的很多犹太人陆续被捕，在严刑拷打之下他们供认是根据苏联犹太人反法西斯委员会主席米霍埃尔斯的请求，收集斯大林的家庭生活情况的。

　　根据这些供词，苏联国家安全部认定，是娜·阿利卢耶娃的亲属们将斯大林家庭生活的秘密泄露出去的。最终，Е.А.阿利卢耶娃夫妻被判10年监禁。1948年1月，安娜·阿利卢耶娃也被逮捕、判处10年监禁。他们本人并不知晓，他们的被捕居然会成为随后不久苏联领导人发动的一场波及苏联全国的反犹太人运动的导火索。

陆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