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斯斯文文 于 1.12.2012 01:20 编辑
最近心情有点压抑,可能又到了冬天的关系。德国的冬天是可以用来杀人的。
做着手头上一些琐碎的事情,垮着脸,突然就从隔壁传来了汪峰的“北京北京”,突然想起了一个姑娘,突然心里涌起了一股甜甜的苦涩。我倒了一杯苏格兰的威士忌盘窝在沙发上,在醇醇而辛辣的酒味中开始了回忆。
那时候“北京爱情故事”刚刚开播,我对电视剧情不感兴趣,但那首歌却很快就学会了。
去西北某市拜访在当地工作的一个女同学。大学时候曾经暧昧过,未遂,后来都有点不甘心。在当地转玩了两天,又是爬山,又是泡吧。有一天,她说晚上带我去逛夜市,尝尝当地的小吃。
于是我们来到一个大排挡。那个地方十分嘈杂人多,但是东西真心比大饭馆的好吃。
大排挡靠里放了一部卡拉OK机和一个电视,也算一个小特色,3块钱就能点一首歌唱,时不时地会有人去唱个歌,大多咧着嗓子叫,音响效果也一般,真tmd不入耳。
我那天特别高兴,有美人陪伴,就多喝了两瓶啤酒,再加上玩得挺累,嗓子有点哑了。同学撺导着让给唱个歌,我完全没有退让,看了看歌本,居然有“北京北京”这首歌,就让小二给点了,回头看了同学一眼,说希望这首歌会让她想起点什么。
坐在一把又脏又破的圆凳上,拿着麦的时候却超有感觉。
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
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
当我用嘶哑的声音嚎出这句歌词的时候,心里有一种释放的感觉。我唱歌的时候喜欢闭着眼睛,过门的时候才睁开,就在那时,我看见了她。
她披着一肩的长发,清亮的眼睛,大方的五官不那么精致,搭配在一起却很动人。她就站在我前面不远处,倚着一张桌子。
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
就像霓虹灯到月亮的距离
我又闭上了眼睛。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还在那里,静静的望着我。瘦瘦的,个子挺高。夜风会拂过她的花裙和头发,她就轻轻的挑一挑颈子,把遮在眼前的那几缕甩到脑后。
当我用颤音唱出最后一个
北京 北京
的时候,周围居然响起了一阵颇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我却还闭着眼睛沉醉在最后的旋律中。
音乐彻底滑落之后,我听到面前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真好听”
我就看见了她,站在离我一尺远的地方:
“再唱一遍好吗?求你了”
我朝我的同学那里看了看,指指她,又比了比麦,同学朝我挤了个鬼脸,作了作鼓励的手势,于是我麻烦小二哥帮忙再放一遍,然后闭上了眼睛。她已经挪了一把椅子过来,抱着椅背,头枕在手臂上,就那么凝视着我,那么安静的听我唱这首歌。于是我唱得更加投入和用心。
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
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电气之音
我似乎听到了它烛骨般的心跳
我在这里欢笑 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 也在这儿死去
我在这里祈祷 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 在这里失去
北京 北京
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
就像霓虹灯到月亮的距离
人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
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
我们在这儿欢笑 我们在这儿哭泣
我们在这儿活着 也在这儿死去
我们在这儿祈祷 我们在这迷惘
我们在这儿寻找 也在这儿失去
北京 北京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去
我希望人们把我埋在这里
在这儿我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在这儿有太多让我眷恋的东西
我在这里欢笑 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 也在这儿死去
我在这里祈祷 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也在这儿失去
北京 北京
北京 北京
嗓子唱开以后,曲调也把握得更加到位。后来,我想我有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而她,却是真的哭了。手里拿着一个纸巾,捂着鼻子,纤细的肩头一颤一颤的,大大的眼睛里都是红色的泪。
“真好听”她说,“能再唱一遍嘛,求你了,最后一遍”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的心却泛起了一泓涟漪。
店小二这时候过来说:“好了吧,你们先歇歇,一会儿再唱吧,后面还有客人等着呢”,而且也有人开始跟着起哄让我让开。
正当我有些犹豫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姑娘突然抄起一个酒瓶瞪起眼睛指着后面起哄的男人大吼了一句:“滚!”然后用酒瓶指了指跑堂哥:“让你放你就放,叽歪个什么”。时间和空间瞬间凝固了,几秒钟以后听到有人咕叽了一句“神经病”,小二哥表情尴尬的点下了重播犍,而她则把酒瓶放在了凳子边。
其实当时我确实是有些诧异的,但是我却对她说:“过来,我们一起唱”
“可是,我不会唱”她整个人又软柔了起来。
“没事,我们一起唱,来”
。。。
我邀请她过来和我们一起吃东西喝酒,她的朋友,另一个女生也跟着移了过来。我对她的朋友并不十分感兴趣。
她是北京人,从来没离开过北京,毕业后被公司派到这里工作,已经一年多没回去了。所有在外漂泊的北京人对北京都有一种特殊的念想,而这思念在这一刻被那首歌全部唤了起来。
那天喝了多少瓶酒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我们聊得很畅快,具体聊了些什么我也记不住了,就是一些她在北京的琐事,什刹海啦,南锣鼓巷啦什么的。后来我们好像都有点醉了,但我们好像又没有醉。她的朋友先走了,我们却丝毫没有分别的意思。直到排挡老板宣布要关门打烊。
具体怎么回的旅馆我也实在记不住了,只记得我和同学发生了些争执,最后,她一个人打车回了家,而我们则一起相拥着回到了我住的旅馆。
(此处删去1245字)
第二天醒来,我抚摸着她细洁的皮肤,她也醒了过来,慵懒而有些陌生地望着我。我们都没有说话。我有些不知所措。然后她拥住了我。
“我。。。”
“嘘”她用手指挡住我的嘴,“什么都不要说,我不会要你为我做什么承诺负什么责任。有些事情我喜欢回味,吃得太多反而就腻了,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