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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大德专辑之叶曼居士篇(含资料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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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7.2010 09:23:5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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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sponge 于 14.7.2010 11:10 编辑

文贤书院  視聽坊
http://www.mandra.org/AVRoom.asp

葉曼居士學佛歷程: (共6集)
http://www.mandra.org/Audio/Yeh1.htm

93岁叶曼回首同南怀瑾陈键民上师学佛往事

叶曼居士本名刘世纶原籍湖南,1916年生,北京大学毕业,随夫婿田宝岱辗转于美、菲、沙乌地阿拉伯等外交官生涯数十年。曾于辅仁大学担任副教授,主编过妇女杂志,以叶曼信箱为读者所称颂。中年学佛后曾亲近南怀谨、陈健民等大德,屡有所得,近受黄念祖居士鼓励,致力弘法利生工作,1996年于洛杉矶创立文贤书院,以宏扬圣教,中国伦理思想及融合中西文化为目标。叶曼老师长期在文贤书院讲学,期能带动更多修心向学的风气,目前讲授的有《四书》、《道德经》、佛教的故事等等。其著作有《叶曼散文集》、《叶曼随笔》,《叶曼信箱》,《叶曼拈花》,《春到南天》、《世间情》、《叶曼讲心经》,《叶曼讲阿弥陀经》等。现任台湾佛教协会副会长。


前言:叶曼教授,本是学佛的。但她的打坐修行却先通任督二脉,后又斩赤,通三脉七轮;她的经历可以借鉴----大道无为,无为是大道。不要太在意色身上的事。

原文:《我学佛的心路历程》
叶曼讲述   古凤兰记南老师的话   

各位朋友,大家好!叶曼教授的本名是刘世纶,她的笔名反而掩盖了她的本名。刘教授是湖南人,父亲是世家子,跟王云五、韩德清是结拜兄弟。她在家里可以说是标准的大小姐。她,在北大是学经济的,从此学会了经济,懂得了经济的道理,也懂得了人生大经济的道理。


  她中学还未毕业,父亲病了三天就去世了。大家都以为她家很富有,但经她清理下来,不谨根本没有财产,而且,还欠下一笔债,她在年少丧父的悲痛外,又发现家庭的实际经济状况,所受的打击实在太大,真使她痛苦到了极点。 那时,她的哥哥还在南方读书,她的弟弟都还小,还有不到四十岁的母亲,另外,那麽多的债务,那麽多的未了事情,都需要处理。她自己还只是个中学生,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也只有挑起这付重担子。清理了父亲在各地留下来的困难问题後,接著培养弟弟们念书,以及侍候她的母亲。刘教授过去就是这样的一个青年,在那样一个痛苦的经验中奋斗成长。今天,青年们在台湾长大,由幼稚园一路读到大学,是很难想像那种环境的。後来,她结婚成家,做公务员,又成为一位很成功的外交官的夫人,她的先生就是我们大家所熟悉的,前驻沙乌地阿拉伯的大使—田宝岱先生。在外交圈里,这位大使夫人是很有名的。 她自己写作、教书,加上学佛、学禅、学密,几乎没有一样她不想学。现在年纪虽不小了,仍好学不倦,如同年轻人一样,现在还在学打太极拳。每天可怜巴巴的,两条腿都蹲得发酸,忘记了自己年龄,仍然艰苦的练习。我看她这十几年当中,真的做到了学而不倦,而且,所学的每一样都非常专精。她对人生是认真负责的,她把这个人生的一切都看成是人应该完尽的义务与责任。不管是出世法或入世法,她都用一种特别的专注精神去从事。


  所以,今天我不要她定什麽题目,就是讲她过去的学佛的经过。她讲两个钟头可以,连续讲下去更好。我相信会给大家一个很大的启发。
  我今天介绍叶曼教授,简单的介绍到这里。谢谢各位!

恨铁不成钢


  老师!诸位法师们!诸位先进的道友们!


  刚才,老师介绍我的一些话,使我感到非常的惭愧,但是,又非常的感动。说实在的,我跟老师学了二十三年的佛,也挨了二十三年的骂,刚才是第一次听见老师夸奖我。这真是大出我意外的,我已经感动得快要流眼泪了。因为,过去20多年,老师是恨我不成材,把我看得一无是处。这样也不对,那样也不对,我後来才知道,原来他是希望我能永远不停的进步。现在老师给我那麽多的夸奖和期许,也许,在世间法上,老师认为我这个老孺子还可教。至於出世法,今天,我就秉承老师的命令,跟诸位来谈一谈。说实在的,我的学佛的心路历程,非常的平凡。我学佛的时间、学佛的经验也非常的浅,同时,也非常短。要我到这里来和诸位谈这个问题,对於学佛的先进们,和老参菩萨们,真会使我贻笑大方。
  
见其生,不忍见其死


  谈起学佛,这一段心路历程,应该从我很小的时候说起。我吃长素,从八岁就吃素,但却不是为学佛而吃素。在北方,平常是不吃羊肉的,要到立秋以後,才能吃羊肉。因为,羊肉不能在热天的时候吃,立秋以後,北方天气就凉了,才可以吃补。我八岁那一年,我们全家去羊肉馆子贴秋月+鹿。进门时看到有人牵著一只羊拉进後院,那头羊跪在门口「咩!咩—.」的叫著,不肯进去。听起来羊的叫声跟哭声一样的悲惨,我当时心里就非常的难过。等到进了馆子,坐下来後,准备吃涮锅子,伙计将切得薄薄的羊肉,摆在桌子,鲜红耀眼,我一看,立刻想到刚才我看到的那头哭著的羊,心里的难过,真是无法形容。我怎样也吃不下去,从此以後,我就不再吃任何有生命的东西了。


  这一个决定使家里的人当时颇为欣赏,认为这孩子心地非常的仁慈。但是,我的父母与至亲好友认为这种事情,是经常会发生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的,当孩子们看到杀鸡、杀鱼就会常常几天不吃鸡鱼,可是过几天也就忘记了。他们想,我也会如此。然而,这一个素,一吃就是十四年,一直到抗战我结婚为止。别人以为我吃素是为了信佛,我总会说:「我才不信佛哩,我吃的是儒家素。」别人说:「儒家是不吃素的,那里有儒家素?]我说:「孟子不是说过吗?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这就是儒家素!」   

幼年的私塾教育


  我父亲对我的教育用的是非常独特的办法,六岁开蒙,念的不是三字经、千字文,而是左传。当我九岁把左传读完,然後,再开始续孟子、论语和古文。到了十岁,才开始进高小一年级。


  我不但否认吃素是因为信佛,而且,对於佛法、佛教有非常大的反感。这种反感一直到我遇见南老师,听楞严经的时候,才停止。


  为什麽有这种反感呢?


  刚才,南老师谈到王云五先生、韩德清先生和先父的关系,他们都是宋教仁先生的崇拜者,他们追随宋先生从事革命。当宋先生被刺杀後,他们便开始反袁,於是被袁世凯通缉,先父和韩先生两人化装跑到上海,住在王云五先生在租界的家里,躲在他的小阁楼上,连大街都不敢去,一直躲到袁世凯失败,他们才出来。所以,他们三个人结拜为把兄弟,三个人约定,绝不从事政治,所以王云五先生专门办商务印书馆,他从政,是以後的事。先父从事工业。韩德清先生则专研佛法,他就是那位被称为「南欧北韩」的清净居士。在结拜三兄弟当中,韩先生是最小的,因为在韩冢七兄弟中,他排行第五,我们称他为「五叔」。老式的人,兄弟辈对於兄长,是非常恭敬的。所以,每年初一,五叔和他的太太都到我们家里来拜年,而且是恭敬的下跪。


  後来,我父亲为他盖了一楝房子,组成「三时学会」,这位五叔,突然间成了我们全家大小的师父。每逢过年,韩五叔不再到我家来拜年,而是父亲领著全家去向韩五叔——我们改称「师父」的去拜年了,父亲率领我们全家,恭敬的向他行跪拜礼。


  父亲每次去三时学会听经,见了清净居士,总是先跪在地上向他顶礼。自小耳儒目染,使我深深觉得对於传法的老师,应该非常、非常的恭敬。所以,後来当我看到有人对老师不恭敬时,我就会很生气,觉得简直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高级消遣品


  清净居士研究的是唯识宗,父亲认为我从小读古书,对於文学方面,应该是了解的,所以,就带著我去听「成唯识论」。诸位可以想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去听「成唯识论」,那简值是对牛弹琴。记得有一天,我听得很不耐烦,实在坐不住了,心里起了很深、很深的反感,我突然感觉到「什么叫佛法?佛法只不过是有钱、有闲的士大夫们高级的消遣品而已」。这一个念头,到後来自己真心学佛了,回想起来,非常感到惭愧,很後悔自己当时的幼稚与无知另一方面,我母亲不认识字,父亲研究的「成唯识论」是她所不能理解的。她学佛,就只是烧香、拜佛。父亲给我一件工作,就是教母亲念一些最简单的经。第一部经就是阿弥陀经,然後是教她念往生咒、大悲咒。那时,我一面教母亲念经,心里就一面起反感。认为经文上所说的好像是在贿赂愚人去信佛,什么金沙布地、金银琉璃、赤珠玛脑、七重行树、七重罗网的,彷佛是说:我这里一切都奢侈华丽极了,你们若是念佛,你们就可以到我的国土来。


  母亲每天就只知道念、念、念,早晚念,除了念,就是烧香、拜佛。可是等到她的—些佛事做完了,其他的生活和平常人完全一样,她照常发脾气,她照常打麻将,一切生活跟普通人并没有两样,多的只不过早晚三柱香,拜佛,持咒、念经而已除此之外,生活与心性上与学佛毫不相关、毫不发生影响。所以,看到母亲这种学佛更加深我对佛法的反感。我认为佛教只是士大夫有闲阶级的高级消遣品,和无知妇女祈求福报的安慰品。


  所以,我从来不谈佛法、从来也不沾惹佛教,不过我仍然吃我自己的素。
  


亲情深似海


  吃素的过程,说起来是很艰苦的。首先,家里父母就反对,认为孩子们正值发育时期,成长的阶段,营养不够是不行的。当时,我不但不吃任何有生命的,连鸡蛋也不吃,我对於豆腐类的制成品又讨厌,我吃的就只有青菜了。所以,家人急得不得了。有时候想起来,父母的恩情,真是深呵!(这时,刘教授停顾了很久没讲话)


  当时,我父亲就买来「起士」(乳酪),最好的,瑞典蓝颜色的「起士」,那股臭味就好像好几天没有洗的脚一样臭。我怎样也不肯吃,因此,父亲就悬赏,他知道我的脾气,假使告诉我是为了我的营养,我一定不肯吃。因此,他就宣布:谁要是吃一片「起土]就给一块钱,那时候一块钱,价值大得很,可以买一百五十个鸡蛋。同时,还要我们吃鲜番茄,谁要能吃一个鲜番茄,也给一块钱。兄弟们装模做样的宁不要钱,也不肯吃,没有一个跟我抢我却要表示勇敢,皱着眉头硬吞下去。后来才知道,他们背后都是讲好了的就是为了给我一点营养。我为了钱,拼命的吃这两样东西。到后来,钱没了,我自己却已经爱吃生番茄和起士了。到了自己做父母后,才想到父母用心之深,对于儿女的爱,那是没有方法去衡量的。而我自己为了吃素也吃过不少苦头,从小学到大学,吃素使我变成大家嘲笑的对象,我的午餐经常就是一碗阳春面。各位知道,人性不是太善的,孩子们更是非常残酷,所以一般孩子和青年都不敢和同伴不同,无论穿衣、饮食,无论做什麽都得大家一样,才不会受歧视。像我这样的一个人跟大家在一起,他们大吃、大喝,而我顶多是吃馒头和咸菜,或者是阳春面。他们认为:年纪轻轻的吃素,简直像小老太婆一样,常常拿来作谈笑的资料,虽然他们并不欺负我,可是在那种情形之下,要是一般年青人,早就放弃了。


  我吃素,不是怕因果报应,因为我那时根本不信佛,更不相信轮回。我吃素,纯粹只是为了不忍心。所以,有时候被他们逼急了,我就说:我绝不吃尸体。他们说:「哎呀!你这人真讨厌,我们正在吃饭,你讲点好听的,可以吗?」我说:「本来就是实情,现在你们吃的全是尸体,而且是支解了的、腐烂了的尸体,我不但不忍心吃,我都不忍心看」   我告诉他们:「我看到碗里的鸡,就想到鸡飞,看到盘子里的鱼,就想到鱼游,看见猪肉、牛肉的时候,就想到猪和中活著的模样,这样怎能使人吃得下去。」
  


神秘的经验


  我虽然不信佛,但是有一次,我曾经亲见一桩神秘的景象,那就是先父的去世。先父是患脑充血只有三天就去世。那时,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也不能说话,右半身完全瘫痪,可是,他的神识非常清楚。说来不怕诸位笑话,我的母亲从一数到一百,就再也不能数下去了。如果把她一个人带到峨眉街让她在西门町逛,稍停再在峨媚街原地见,准保她再也找不到峨媚街了。但是她却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性,智慧很高,反应很快。在这种情形之下,可以想到我父亲是多麽著急,那麽多未了的事,妻儿以後的生活,都将如何安排,所以他闭起眼睛立遗嘱、安排後事,那些字虽然是闭著眼睛写的,仍然很美、很清楚。


  父亲去世的头一天晚上,我母亲嘱咐我们说:「不管你们信佛或是不信,大家都必须围在他的床前一起念「阿弥陀佛」。俗语说「平时不烧香,急时抱佛脚」,那时候,只要有人能救我父亲的命,你让我割下肉来,片片支解,我都愿意,更何况是虔诚的念佛?


  整整三天,我的母亲一直没有离开过父亲的床边。一直都斜欹在他的身旁。


  亲友大半部回去休息了,那是一个很宁静的寒夜,我母亲突然尖声大叫起来,那个声音真是凄厉无比,她连连的喊著:「不要—.不要!」然後,舌头便缩进喉咙里而去了。於是立刻请了医生来急救,把她抬到另一个房间,她有一个月都不能说话,因为舌头伸不出来。喂东西吃的时候,都是拿著汤匙一点点送进嘴里。


  彼来她能说话了,才告诉我们:「以前,曾跟你父亲有一个约誓,就是我们生同案、死同时。我那时正在看著你父亲,突然过道看见父亲跟一大堆人往外面走,你父亲停下来,向我招招手,并且向我说: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走的嘛?走啊!」低头一看,你父亲正睡在我的臂弯里叹气。立刻我知道你父亲没救了,我知道他是要我跟他一起走,但,一屋子的孩子都这麽小,我说:「不要!不要—.孩子还这麽小。就这麽一下,我就晕过去了,後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母亲晕去後,便由我代替她陪在父亲旁边。父亲的神识非常清楚,我向他说了很多话,他彷佛在听著,又彷佛无反应,我就说:「您叫我……」他就以极轻微含糊的声音叫我的绰号,这是父女间亲腻的称呼,我很高兴的向他保证:「您很快就会好的,没有关系,我愿意侍候您一辈子,只要您活下去!」


  这时,只见他脸上变了色,急急的把手伸出来,只有姆指和小指伸出,握拳成一个「六」字,我不了解「六」是什麽意义?在亲友中没有排行「六」的,我想不出任何有与「六」字有关联的人和物,所以一再的问「六」什么,我父亲便含糊的说:「笨!笨—.」依旧一再的伸手作「六」。


  从我母亲晕倒,闹到现在,差不多是清晨四、五点钟了,他不再说什麽,只是连连的叹气。


  那时,我们住在青岛,青岛有很多的教堂,那天,正是圣诞节——十二月廿五日,早上六点锺,全市的教堂敲钟,庆祝圣诞,正在百锺齐呜的时候,我父亲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就过去了。 那时才知道,他要预告我的是要我知道早上六点钟,他就要走了。
 

 所以,这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神秘经验。


  一个中风的人,眼睛已看不见了,话也说不出来了,他的神识却能那么清楚的告诉我们他的正确死期。这件事情,一直使我不能了解。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不可以常理解释的事情。
  


重担一肩挑


  等到父亲过世以後,突然间,我从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生活,开始要肩负起很多麻烦的事——照料母亲和弟妹、料理债务、扶榇回北平、安葬、定居。当时弟弟妹妹们都小,我自己也还没有中学毕业,突然间,我长大了。


  这时,我深深体会到友谊的可贵,朋友的帮忙太大了,我们每一个人都完成了大学学业,使母亲安享她的馀年,这全都是*了朋友的帮忙与协助。这些朋友,知道我父亲身後萧条情形後,他们凑足一笔基金,作为我们兄弟姊妹们的教育费,这一点,我是一生都感激的,譬如王云五先生在上海写信来吊唁并寄来五百元,在那时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卢沟桥事变发生一年後,北大通知我们、.如果在最後一年还不回到大後方的联大,就不发给我们北大的文凭。於是,我们准备到大後方去,但是家人不准孤男寡女结伴同行,必须结婚後才能走,所以,在仓促之间,我们就结了婚,婚後七天就离开了北平,扮成新婚夫妇到天津去蜜月旅行,然後从租界上船经过香港、安南,这样的到了大後方。


  外交官生涯


  毕业後,田先生进了外交部,我进了中国农民银行。


  珍珠港事变发生之後,我们被派往芝加哥做副领事,这是我第一次出国,从此我也再没有见过我的家人。後来政府迁都南京,一直到迁都到台北,我们都是在海外,国外一住就十三年。

  在这十三年中,我们走了很多国家,可以说那个生活就像转陀螺一样。我算计一下,大约每三年大搬一次家。所以,我每到一个地方,随时都作搬家的准备,每逢到了一个新地方,刚刚把人弄熟了,和当地的政府与侨团也熟识了,便又要开始调到另一个新的国家去。


  就足这样的搬家、安家、联络、交际、环境才摸熟,一级命令下来,又得收拾行李走路。

  这种调动,事先绝不通知,接到命令,一个月之内,必须起程,、永远是田先生先走,我则留在当地整理东西,等候孩子学业告一段落,然後,带著孩子们,追随前往。


  田先生到了新住所,多半寄居旅舍或暂时借住人家里,直到我去了以後,才找房子、买家俱、安家。所以这十几年二直过的是这种生活,没有时间让我从容地想一想:人生到 底是怎么一回事?生活就像陀螺一样地转著,这种情形,一直到了一九五六年,我们回到台湾。十三年来第一次回到祖国。


  那时,外交部给田先生的薪水是台币七百元,刚刚够他来回坐车和抽烟,所以,整个家庭的开销,他就一切拜托了我,由我全权处理了。


  对於一位既不会贪污,又不会想花样赚钱的先生,唯有自己去想办法了,写文章、教书,所以,今天除非不得已,我是绝不写文章的,我写文章的开始,不是为了出名,而是为了赚钱,我的文章,先在国外发表,然後在国内刊登,接著在杂志上转载,最後,又在中央广播电台由我亲自广播一遍,我叫它「一文四吃」,如此这般而维持了这个五口之家。


  虽然又忙又累,但是周围的环境和气氛,却开始激发了思想,开始想的第一个问题,便是什么是人生?自己已经到了中年,却感到一事无成,看看孩子都逐渐长大,不由得感慨的对他们说:「我此生就是这样了,唯有希望你们将来成大事、立大业:.…:.」说完这句话,猛然想起父亲当年也曾如此的告诉我,而我现在向我的儿女说,将来我的儿女再向他们的儿女说,就这样一代一代的说下去。人生到底真的为了什麽?我为什麽会出生?生的目的是什麽?我将来死了以後向那里去?我想起我小的时候,也和所有的孩子一样,很好奇,常常有一大堆的问题,为什麽?为什么?那时孩子们对父母很恭敬,也很疏远,不敢拿问题去烦他们,只是自己一个人闷烦傻想,想不通,便安慰自己:没有关系的啦!这些问题,我早晚会明白,突然的,会有一天,我明白了,那麽那些小问题,也就都会明白了。现在过了四十岁,对於那些问题,反而没有小时候的自信,也决不敢希望突然的了悟一切。我必须努力的去寻求解答。


  我开始读书,找朋友讨论,首先,从哲学方面的书籍入手,愈看愈不懂,哲学使我如一般人所描写的:「把一大堆我们都不太明了的名词,组合成美丽复离的辞句,读了它,把人绕得晕头转向,而不留任何概念。」
 

  书本上,不曾给我具体的答覆。


  於是,很自然走向宗教的领域。
  
向牧师质疑


  在那时候,基督教非常时髦,谁若能到士林作礼拜,那代表着某种特殊身份,一些年龄和我差不多的太太们,一听我对人生发生了研究的兴趣,她们大为高兴,就把我找了去谈。当他们没有办法解答我的问题时,就要我去作礼拜。牧师的讲道不曾说服我,於是她们便为我举行家庭礼拜。我向她们说:r我是要问牧师问题的!」她们说:「你尽管问好了,他们会答覆你一切的。」


  我可以告诉各位,我最高的记录,是曾经在一个星期当中,做了七次的家庭礼拜。在每一次的家庭礼拜中,她们都希望能够把我说服,如果我能信了教,她们认为我将是基督教的一个生力军。他们很看得起我,总是向牧师说:「你们尽你们的力量,无论她问了多直率、多坦白的问题,都要答覆她……,你们若能说服了她,我们就会得到一个很好的教友。」


  每一次,在牧师讲道後,我就问:「XX牧师!对不起,我有一些问题,可能是犯禁忌的,非常不礼貌的,假如你能答覆的了,我就立刻受洗。」
 

 我的问题是创世纪的记载。


  1、上帝为什麽造亚当?


  2、造了亚当又为什麽造夏娃?

  3、为什麽又在伊甸园里,种有智慧树和生命树,却告诉他们:「只有这两颗树上的莫子不可以吃?」


  4、为什麽又造了一条多嘴的蛇,让蛇去引诱了夏娃,再让夏娃去引诱亚当,违背上帝的意旨—偷吃禁莫?


  5、上帝知不知道,这些事情都会发生?上帝假使不知道,上帝便不是全知。


  6、亚当、夏娃是他创造的,蛇也是他创造的,他们犯的罪,比起今天的人类所犯的罪,真是不足微道了,上帝能不能防范他们犯下罪过,上帝连他创造的,都不能控制,那麽,上帝就不是全能的。


  7、上帝既不是全知,又不是全能,而且,上帝也不太仁慈,即使一般做父母的都会设法,使孩子远离危险物,并且尽量加以防范,使孩子不会受到伤害,上帝造了危险东西,却不设防的放在那儿,难道上帝的爱,连世俗的父母都不如?怎麽能说「上帝是最仁慈的呢?」


  8、亚当、夏娃也没有犯太大的错,他们只是违背上帝的命令,偷吃了智慧果,难道上帝这麽嫉妒,这样心胸偏狭,只准他自己聪明,别人就不准有智慧?一有了智慧,就得驱逐出伊甸园?这上帝未免心胸太狭窄了,这样的上帝,叫我怎能信服?

殊途也不同归


  非常惭愧!这样差不多问了一年,也没人能答覆我。
  非常的可笑的,在辅仁任教的时候,曾在一个公开的演讲上,我曾用佛法来解释创世纪,前头一排坐的全是神父。


  有一天,有位长辈,夫妇俩都是虔诚的基督徒。从早上九点和我谈到中午十二点,还是辜负了他们二位的苦心。当时,他们会急著想带我去士林受洗。我说:「对不起,我不愿欺骗您们二位老人家,更不能欺骗您们的上帝。因为我也从来不欺骗我自己。」接著我又说:「到士林受洗,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现在,假如我跟您们去了,不是为了上帝,而却是为了功利的目的,这样的话,也污辱了您们对我的一片爱心。」


  从此,我跟基督教使绝缘了。


  很久以後,碰到一位基督徒的教友,她问起我是不是还在学佛?我说:「是呀!你现在还信基督教?呵!没有关系,条条大路通罗马,殊途同归,将来咱们都会在天国相会的。」她说:「不要梦想,将来你是下地狱的,我是上天堂的,咱们两人殊途可不同归。」


  当然,她是开玩笑的,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几乎我和这些老朋友都断了关系。我也不再像小时候,那麽天真的认为:总有一天我会突然开悟了,於是一切问题也就都明白了,那时还不懂得「开悟」,这个名词的含义。只是不明白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连手上为什麽生五个指头,我都不明白。愈不明白,心里愈烦。

  问题有这麽多,教我如何打开这重重的疑团?   

明师难得


  正在旁徨苦闷的时候,北大的同学—张起钧教授,他认识了南老师。


  一天,他来看我,说:「我遇见了一位异人,这个人,什麽都懂,我去找找他,看你能不能去见他一面。」他去找南老师。南老师说:「是位太太?哎呀!算了,你不要给我找麻烦,这些太太们学佛,不是为了夫妻吵架,就是为了儿女不乖,要不然,就是这个、那个的一大堆的家长里短,要不就是迷信,求佛保佑,你干麽给我找这个麻烦,我那有闲功夫来跟他们罗嗦?」

  我这位老友大概在老师那儿,替我吹嘘了一番,费尽了唇舌,才欢天喜地的跑来说:「南老师答应了,好不容易他才肯见你,见了面,说话的时候,可不要随便乱发议论哟!j  

 当时,我心想:这样一位异人,我得好好准备一下,不可让他小看了我,把我当做一般的婆婆妈妈,只会唠叨罗嗦。


  我第一次见到了南老师。老师开口就问:「你来找我作什麽?我说:「我想请教生死的问题。」


  老师说:「什麽生死问题?」
  我说:「我想知道生从何处来?死向何处去?」
  老师说:「你从哪里学来这两句话?」
  我说:「这是人人都想要知道的。」


  老师说:「你知道了,还不是得活下去。你知道了,还不是照旧的会死?」


  我说:「南先生,这其间可有分别,知道了以後,至少活著不会活得乱七八糟,死也不会死的糊里糊涂。」


  老师许久没有说话,转过头来,对张起钧教授说:「这位太太倒是可以学学禅!」


  那时候,我不懂得什麽是禅。很惭愧!连「佛」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什麽是菩提?什麽是四苦?八苦?什麽是六波罗密?什麽是菩提萨捶?连名字都没有听过,更别说懂得其中含义了。

  老师给我一本「禅海蠡测」。我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生吞活剥的把这本书看完,再去见老师。老师问:「有什麽疑问没有?J我说:「没有。J


  於是,老师就告诉我:「我在一个地方讲经,是不对外公开的,在一个朋友的家里,你以後每个礼拜来听好了。」


  自从一见楞严後不读人间糟粕书
  讲经的地方是北投的杨管北先生的家中。


  我听的第一部经就是楞严经,幸好第一回接触的不是「成唯识论」,也不是「阿弥陀经」,而是楞严经。否则我又掉头而去了。真是自从一读楞严後,不看人间糟粕书。


  虽然是中途插进去听楞严,名词也不懂,佛理更不通,但是文字和说理,立刻使我著了迷,每次听经,内心中总是充满了欢愉的心情。


  老师讲,我写笔记,回来再整理,从头温习回想一遍,再把老师下次要讲的,事先再看一遍。半部楞严经听完以後,我请求老师从头再讲一遍。


  听讲的人中,有位程沧波先生,程先生的文章学问都是有名的。他说:「像我们这一班人,听了两遍楞严经还是不能全懂,年轻人,或是文学基础不好的人,又怎麽能看得懂?老师,若是能把楞严经翻成白话,就会普及众生了。」


  今天,举目四看,当年听经的人,眼前没几个了。
  出钱印书的是杨管老,供应纸笔的是杨太太,还要找一个能帮整理稿子的人,这件工作就派到我的头上来了。


  将近半年的时间,老师笔下很快,楞严经就翻成了白话。我则一边抄写,一边加上标点符号。


  不久,我先生外放,派任驻雪梨的总领事,我们又出国了。我跟老师学习的时间,算起来,不过一年半。


  出国时,携带的就是一部楞严经,因为它是我唯一读过的佛经。後来,老师将印好的楞严大义精解寄给我,在澳洲的三年,每一天,我都把这两本书对照著重新逐字的仔细看,并作眉批。

  现在再说说我的坐功。刚刚遇见老师时,便按著老师的教导,学习打坐,腿也盘不起束,那是一种近乎散坐的打坐。可是坐的第二天,刚一上座,突然间觉得有一个从尾闾那儿往上冲,就好像蒸汽机一样的强烈,仿佛有一个类似圆柱的帮浦,往上直冲,这一下可真把我吓坏了。我想:「糟了—这个大概就是所谓走火入魔了吧?」於是,赶紧下座,跑去告诉老师。


  老师说:「没想到你这麽一把岁数了,又结过婚,生过孩子的人,还能一打坐,就碰上这种事,真是可惜,我应该先告诉你的,你把这机会失掉了,下次若有这种情形发生,不要慌,再继续坐下去,看看还会发生什麽事情。」


  很可惜,从那次以後,就再也没有发生过那种现象了。


  在澳洲三年,调到菲律宾又住了一年。

  这时,我的女儿正准备生第二个孩子,於是,我就赶到美国去照料她。万里归来只为它  

 这一年,是一九六四年。南老师准备在阴历大年初二,举办「打七」。

  听到这个消息之後,我排除了很多的困难,预备离开美国赶回台北。当时,我的女儿哭丧若睑说:「妈妈—.要不是您是我的妈妈,我真要说您简直是疯了,那有在大年除夕,把儿女孙女扔下不管,自己走了?若是回到菲律宾跟爸爸去过年,还说得过去,可是,您这时回去,却是为了「打七」。这真是怎麽一回事呀?」   我说:「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总之,这个机会我是不愿意错过的。」   这一次,我是抱著求知、求证的心,在大年除夕万里飞回台湾。在国外几年,「楞严经」都给我翻烂了,理趣上虽然知道了不少,但在自己身心方面,却觉得毫无受用。


  因此,这一次「打七」,我抱定破釜沉舟的决心。对自己说:「假使在这七天之内,我若不能证实任何东西,从此以後,我不再学佛,不再谈佛了,无论佛的教理是多深,文字多美,依然只是谈禅说法,於事又有何帮助呢?五年来我把自己整个心都挂在上面,可是抓不著!摸不到!碰不见!丢又丢不下,放又放不开,到头仍旧什麽都不知道,长此下去,岂非浪费生命?所以,当时是抱著这种决心去「打七」的。

  我的脾气不太好,而且很执拗,老师经常说我,一个女人,怎麽有这麽大的霸气?应该放柔和些。

  我自己倒不认为这是什麽霸气,无论别人如何夸赞我,我觉得自己并不很聪明,因此,只有一个办法,「勤能补拙」,最好是下死功夫,所以,无论学什麽东西,本著笨鸟先飞的原则,我总会比别人早一步,下多一点功夫。那麽我就不会比人家落後得太远。而我学佛,起步已太迟,兼之自感老大,更深怕他生未。而又此生先休,所以才会如此的著急

  因此,我下定决心,在这七天之中,一定要把这挡子事弄个清楚明白,作个最後了断

  大年除夕,赶到了台北。第二天,补办了入境手续,向朋友借了铺盖,未通知任何亲友,只向老师拜了年,便澄心静虑的住在旅馆,准备第二天上山,到杨管北先生的别墅去「打七」。


  那年,仿佛都是男士,只有我一个女人。


  在禅七中,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我非常的虔诚、专精、老师说的法,我心领神会的细琢磨;老师教的法门,我都认真的去参修,他要我们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在那几天当中,我一句话也不说,一副要打官司的睑,不说也不笑。朋友们安慰我说:「这事情,不能急,要慢慢来。」我劈头的反驳他们说:「慢慢来,等到死了再来?还是等到像您这麽老了再来?」

  我就像是疯狗一样,只要谁劝我,我就不客气的反驳回去。甚至於连老师的话,我若听不顺耳,也板著脸反驳。我认为只是打打坐、数数呼吸、听听经,不管理论上有多好,但是对於自己毫无补益,并不能证实什麽,这岂不是依旧在拿佛法来消遣?

  那时我的心情,实在太坏了,把所有的朋友都顶撞了,我不是气冲斗牛的灯著两只眼睛发脾气,就是闭著两只眼睛生闷气,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满脸的杀气,真像卖牛肉的样子。这是後来同参们描述我的当时神情。

  到了第四天晚上,大概是有人对老师说:要是再不管她,她可能就真要发疯了。於是,老师把我叫了去。


  老师说:「你在闹什麽呀!」


  我说:「太多的问题,从头到尾,我都不能解答。」


  老师说:「你这样,就能解决得了吗?现在,你静下来,冷静下来,……一切问题都不要想,全都放下。」

  我瞪著两个眼睛看著老师。

  老师只是说:「静下来,什麽都不要想!」


  我静了下来,突然间,我有如醍醐灌顶,从头顶静到足心,我立即体会到,真正体会到:「狂性自歇,歇即菩提。」

  一切问题立刻溶化消失,心中豁然开朗,一种说不出的欢喜、舒畅、宁静,那是难以述说的。   我高兴的说:「老师,就这麽简单?」

  老师说:「根本就不复杂!」   我说:「就这麽平凡?」

  老师说:「从来就没有隐密。」

  於是老师叮嘱我:「好了,就是这个意境,一直保住下去,不要睡觉,不要动,好好保住。」


  老师离开後,我继续坐了许久。忽然想起,脚还没洗,牙也没刷,赶紧下座,到了浴室,清洗一番,然後,躺了下来,倒头就睡。这一觉真是睡得好香,好甜。

  第二天,一早老师问我:「怎麽样?昨天怎麽样?」

  只见老师把眼睛一瞪,大声的说:「告诉你不要睡,继续坐下去,你为什麽不听?」

  我说:「老师!我的脚没洗,牙也没刷……J   老师不等我说完,就向我吼著说:「这就是你的洁癖!这就是习气!这就是业力!」,骂了一大堆。

  我听了,一点不觉委屈,反而心平气和的说:老师—.您昨天讲密勒日巴尊者的故事,当他飘在半空中下不来的时候,把他老师给的锦囊打开一看,原来只是告诉他:「此时最需好饮食。」其实,此时也需好睡眠哩—.   老师笑了,没有再说什麽。


  那一整天,坐得非常好,不必用什麽法门,自然的万虑俱寂,而又充满欢喜。彷佛一切原本就是如此的。到了晚上,刚躺下来,突然感觉下腹部,脐以下,整个热气充满,就像山里氤氲的云,翻滚弥漫,越来越密越厚,又暖又充实,忽然有一股气从密集的云层里直往上冲,顺著喉咙、唇、舌、人中、鼻子到眉尖,然後分成三*,牢牢的,把顶门按住。我不知道这是什麽?既不害怕,更不心乱,反觉得很有意思,心里想:「你」可以上来,「你」是不是也可以下去呢?这麽一问,「他」就真的下去了。我又再跟「他」商量:「你」是不是可以再上来?於是,这股气又上来了。

  我开玩笑的问「他」:也能从後面上来吗?「他」就另分一股从後面尾闾,沿著脊椎、後脑,然後分为五支,冲了上来。这样一前一後两股气,上面各分出*,把我的头部密密抱持住。

  我摇一摇头,摇不掉他,但是心理,要「他」上来,「他」就上来。要「他」下去,「他」就下去。我就这样的和「他」戏耍了好半天,觉得有趣而又舒服,然後,我安然的睡去。

  第二天清早,几乎把「他」忘了。但是把头一摇,才发现「他」还在那儿。清清楚楚的在那儿,这一下,我知道「他」不太简单,立刻奔跑到老师的房里,报告昨天发生的事惰。   

老师立刻吩咐鸣钟集众,大伙儿都到了禅堂。老师向大众宣布:我们大家来庆祝叶曼—她,任脉、督脉一齐打通了。”  

 我好奇地问:“什么叫任脉?督脉?打通了又怎样?”  

 老师说:“前面的叫任脉,后面的叫督脉。其他问题,暂时先放下,现在,你一切不要管,只是好好地保住!”

  当时,我心想:老师既然如此郑重地当众宣布,当然不是走火入魔,反正我心里现在很喜悦满足,其他的由“他”去罢!

  我就那样的继续坐下去,腿不累,心不乱,肚子也不饿。


  一直坐到下午,发觉月经来了,而且,来很猛,算算日子,刚刚过去几天,这恐怕真的出了毛病了,於是,赶紧去请教老师。

  老师一听,高兴的说:「好哇!赶紧斩!」

  我问:“斩什麽?”

  老师说:「斩赤龙呀!就是斩那个东西。这正是最好的时候。」

  我追问:「怎麽斩?」   老师说:「我又不是女人,我怎麽知道如何斩?你自己「现在」应该自己知道了!」

  说实在,斩赤龙,正和任、督二脉一样,都是生平第一次听到,根本不知如何处置。但是,心里一横,想著:古人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死就死吧!不去管它!斩不斩的话,至多不过是血崩。所以我虽是茫然,却很安静的走开。老师突然在我身後,说:「空掉它。」

  回到座具,心想:空掉它?这个我做得到。对!空掉它。

  刚这麽一想刹那间,血就止住了,它的停住,正像它来时的突然与猛烈。

  原来身上前後的两道气,在血止的同时,突然间,转变成了一道急流。原来这两道气,我是可以任意使「他」升降的,这时,「他」却自己变成一道河流,周身上下前後轮转,转动的时候,可以觉得:有个轨道,并且上面有个东西,「突—突!突—」的在轨道上奔驰,就像是火车在一条有三根铁轨的轨道上飞奔前进。

   我又去报告老师:「现在血是止住了,但是身上又出了变化,任脉、督脉全没有了,它们连成一条河流,上面还有一个小火车的东西,「通!通!通!」的在旋转。」   老师说:「哎呀!你怎麽这样的好运气!真是瞎猫又碰上了死老鼠。这是转河车!不是转火车。」  

 我问:「什麽是河车?」

  老师说:「就像那古时耕田用的河车,农夫踩在上面转动著,把木格子的水随著从下面兜上来。从前,古时候,没有火车,所以,把这个现象称为转河车。」   这时,已是第六天了。   三十六小时暗室禁闭

  第七天,我们打七结束,大家下山。我内心充满了喜悦与满足,我并没有得到什麽,只是体会了「狂性自歇,歇即菩提」的确切含义,同时,使我了解并且确信「心物一元」

从前我必须用尽各种方法在静坐中求定,还是得不到。现在一坐下,我的心自然就安定,不必用持咒、念佛、观想等等去除妄念,妄念自然没有了。

  至此我深深体会到心真能影响物,反过来说,物也能影响心。而心物两个东西,实在同一的。在事实上,我并无所得,只是解了「狂性自歇,歇即菩提」的真义,就有这许多的身体的变动发生。

  打七结束时,我向老师叩首礼拜,很感激的说:「我流浪了二、三十年,现在,总算找到家了。从此以後,不会再去东奔西闯,同时从现在起,我再开始吃素。」小时候吃素,是吃的儒家素。今天,吃的是佛家素。我吃素既不是要增加福德,更不是为了怕因果。如果吃素有一点点功德,这个功德就回向给我那个老同学—张起钧先生。因为不是他,我不会认识老师,没有老师,我不会有今天。

  从一九六五年吃素到今天,又已经有十六年了。


2#
 楼主| 发表于 14.7.2010 09:25:47 | 只看该作者
心如墙壁

下山以後,我曾经准备在老师住的附近,租一间房子,藉此闭关一些时候。但是我不能决定,我有很多问题挤在心里,我必须静静的单独默想,於是我就去住在旅馆里,那时并没有亲友知道我回到了台北,更不知我住在那里。只是回国时,托一位老朋友替我办理入境证,只有他知道我回来了,并且住在那里。
  在整整两天中,我不接电话,不接见人,一位蒋太太,得到我的行踪後,站在我的屋门外,哭求见我一面,并为我送来食品,我却毫不动心的硬是不理。我只是专注的清理心中的所有问题。我没有走下床,也没有盥洗,就只是坐在床上,把窗帘全拉起来,不吃不喝不点灯,只是静静的想,想过去所读的书,老子、楞严、论孟以及其他不能了解的一切问题,这些问题像电影似的一幕、一幕的显现,而我不必凭理解,也不*思想,更不用分析,只是感觉的一一明白,这种意境很难解释,只是,我感觉到自己变得好聪明,仿佛那些问题不再是问题,几乎是本来就知道的。

  当时,心里充满了感激,感激释迦牟尼佛,感激南老师,我曾经写了一封信给我的女儿,告诉她,我的喜悦,我说:「粉身碎骨,难报师恩。」生我的是父母,给我第二生命的是南老师。在这几乎两整天的时间,那位替我办入境手续的朋友,对於我的自我禁闭,真是又急又气,最後他在门外下了最後通牒:「我给你办的居留只有十天的期限,你倒是延长?还是出院?必须说明白。假如以後发生任何後患,都必须由你自己去担当。」我只好把门打开。从门外射进的灯光里,他一见我,就说:「哎呀—.你怎麽变得像鬼一样?这是怎麽回事?」我说:「我两天来,没有吃饭,没有喝水、没有洗睑,没有移动过。」

  他想把帘子拉开,我连忙说:「请先不要拉开帘子,我最好慢慢的见光。」这位朋友,急迫的追问著:「你到底是在这里搞些什麽?」

  那时,我从心窝口到眉端,堵塞得满满的,就像是一堵墙,堵在那儿。整个人也像一堵墙,所以滴水不能入。

  我说:「我现在堵在心里有很多的东西,我自己也不知是留下来?还是走?目前,最不能解决的,是我心里头的这一堵墙,我自己都没办法思想。」他说:「你不会打电话,问问南老师,看怎麽办是好?」

  我说:「南老师刚刚打完七出来,每一次打七之後,老师常说他就像去掉了半条命。所以,这个时候,我实在不忍心再去打扰他。」

  他就试著问我这些时候想到了什麽问题,希望能说给他听。他并且要求开一盏灯,以便记下来。我把心里的一切问题,滔滔不绝的像倒水一样倾泄出来,等我把心里的话完全说出来,突然间,发现心理的这道墙,全消失了。现想一想,那是否是「心如墙壁」呢?真是非常可惜。

  从他进门,一直到说完,足足有两个半钟头,於是,我换洗一番,然後,我们就外出,吃我的第一餐素斋。然後和老师通了电话,报告他,我决定回菲律宾。   老师嘱咐我:多珍重,常来信。我便飞回了菲律宾。

  我慢全消 佛慢激增   从打七时候起,即使我在禁闭期间,河车一直都在身体内转动,日夜不停的转,路线很清楚,力道很强。我可以随心意的让它倒转或顺转,不去理它,它也在那里转个不停。

  回到菲律宾,我先生看著我说:「你的神色好像有点不同。」我说:「是的,我好像整个的换了一个人。」

  他告诉我别後,在使馆和家中所发生的琐碎、烦恼的事。我听了後,竟然微波不生,只是说:「这并不是什麽问题,算不了什麽,丢开好了。」那时候,内心平静得很,不会生气,也不会激动,也不大愿多说话,更不愿多见人。  

 这一次,我带回很多的经书,我贪婪的读书、沉思、默想、静坐。

  逐渐,从台北传来了我参加「打七」的经过。於是,佛教中人希望我能到庙里去讲经。我婉辞了,因为我不知道如何讲法。於是,他们要求我只是随便谈谈我的学佛所得。在瑞妙尼师的推动下,约集了一些居士到我的家里,大家谈谈佛法,越集人越多。瑞妙尼师终於邀集了几十个人联合写信给我,请我正式开讲心经。每月只讲一次,上午讲完之後,下午,他们便在电台用闽南语播放。一月一次,讲了一年才把这部心经讲完。因为人太多,家中容不下,所以只好把讲经的场所设在瑞妙法师的灵鸶寺大殿上。同时其他庙里的师父们也要我去讲经,我老实的对他们说:「我只读过两种经,一个是心经,一个是楞严经,我实在讲不出什麽法,更是不会讲经。J  

 

讲完心经,瑞妙尼师的主意办法很多,她又邀集几十位居士再联合要求讲楞严经。

  我向她开玩笑:「瑞妙师,你不要我讲楞严经我会把您的庙拆了的。」她说:「没有关系,你就是拆了我这座庙,我也不在乎,只要你讲。」不料这番对话,竟成忏语,她竟被人诬告,惹了很大的麻烦,不能在菲律宾永久居留。但是她後来到了檀香山,又赤手空拳的盖了另一座庙。她的毅力,她的见解,她的气魄,都非常人所及。   有一位有钱的华侨,有一天去庙里,正听到我讲经,他立刻提一笔钱送给我,算作对我的供养。

  我说:「我的演讲,在国外是卖钱的,但是宏扬佛法绝不接受任何酬劳。」

  於是,大家决定把这一笔钱拿来,做为奖学金,决定经讲完後,大家做报告,把这笔钱分赠给报告最好的前三名,然後,再用得奖人的名义捐给慧炬社,并把他们的报告,在慧炬发表。

  一九六五年的那次禅七,我虽然得到了一些副产品,但是对於我一点也不重要,因为那是些什麽?甚至连名词都不懂,所以我并没有认为它是多麽了不起,也没有把它当作一回事。而真正使我认为最大的收获,是我了解到心、物一元。

  这个心真是能影响物的,它给了我很大的震撼,这才使我能够真正的知道如何安身立命了。那时,在我的思想和行为上,都有了很大的转变,所以,那些任、督二脉的打通,或是转河车、斩赤龙,以及以後的穴道跳动,我都没有放在心上。

  我从小到大,不管是在家庭中或是学校里,水远受人夸奖、赞美。   俗语说:「一句谎言,或是一句口号,说了三遍以後,连自己都信以为真了。」更何况人家给予的夸赞呢!

  所以,我在这些赞美声中长大,加之自己的记忆力强,过目成诵,所以,心里非常自负,不免恃才傲物。我会大言不惭的说过:天底下的学问,除非我不发生兴趣,不想钻研,否则的话,一定不会比别人差。又有两种人我最佩服,音乐家和体育家,因为这种才能,是天赋的,我自认没有这份天赋,所以,我只有最钦佩他们。

  这种自傲、自负,一直到那次禅七以後,才完全从自己的心中去除。「我慢」完全消除。对著那浩无涯岸的佛法,正如德山禅师把金刚经注疏烧了之後,所说的话一样:   「穷诸玄辩,若一毫置於大虚,

  竭世枢机,似一滴投於巨壑。」

  这意思是说所有最奥妙的言论,比之佛法,就像一根毫毛放在太空里。把全世界的最机密、最重要的理论和方法放在一起,比之佛法,就像一滴水珠投在大山谷中。

  我只了解了这一点点佛法,身上只有这麽一点点的变化,这又算得了什麽,至多明白了心可以影响物,到达「心能转物」,还不知要隔上多少万万里。「我慢」是确确实实的消除了。因此我也了解了易经,地山谦。的卦,难怪谦卦爻爻皆吉,那极真诚的谦虚,是从心底里生起的。

  「我慢」消除了,「佛慢」却激长。学佛三天,佛在眼前,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

  那时,我对於佛法除了欢喜赞叹之外,就是想把自己所懂的佛法,尽量灌输给别人,共同享受。就凭这一般无上的「佛慢」,使我勇敢的到处演讲。

  大约是一九六六年,梵谛岗教皇宣布召开大公会议。要全世界的天主教会与世界上各宗派,交接融通,共同研究思想上、宗教上以及各方面有关的意见,以便沟通文化,促进人类社会的理想与福祉。

  菲律宾是个天主教国家,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是天主教徒。菲律宾的天主教会秉承教皇的旨意,在马尼拉也召开主教会议,并邀集了各方面的人物,共同来讨论。   他们来找我谈关於东方文化的佛教与中国儒家、道家的问题,我不知轻重的,毫不考虑的就答应了。

  进入了会场,我楞住了,台下满满的都是天主教神父。前排坐的都是主教文化界人上,以及各使馆主管文化的外交官。台上也坐了一排戴著红帽子的大主教们,场面很伟大,气氛很庄严。

  等我把讲演说完了,台上的主教们,就一个个的提出问题。说实在的,我的英文并不好,对於许多专门名词,我都不懂,还得请教他们这些专门名词的意义。然後再一个个的解答问题。  

 在这些个问题中,我还记得几个很好的问题。譬如在中国的古书经典上,经常提到天、天帝,而且把皇上都称为天子,虽然没有形式上的天主教,事实上那就是天主教,只是名称不同而已。

  我说:「中国是祭天和地的,那个天与你们的“天”不同,第一:自犹太教,基督教到回教都认为只有一个真神,那就是上帝,但是中国之天是指众神中最高的一位神。世界也不是它所造的,她只是辖管我们这个世界。在我们的正史上也从不记载世界是由谁造成的。第二:我们祭天、拜天与祭祖是一样的,中国的天,意谓著自然的表徵,所以我们认为天,只是人间祸福的反应,所以说“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而不是天是主,我们是仆,仆只能服从主、侍奉主。而是人间的老百姓,才是真正最重要的。中国是第一个具有民主意识的民族。虽然说顺天老昌,逆天老亡,但是这个天是代表仁义和百姓的幸福,所以,顺著这个天的意旨,便能昌盛,也就是顺从大多数人的意思,为大多数人谋福利的便能昌盛,逆之而行的便灭亡。法由人兴,人不是天造的,倒是天却是人造的。

  所以,皇帝之称天子,并不是如天主教一样,所说三位一体的那位圣子,他只是代天执法的人。天有很多的天子,唯有德者居之。这个和耶稣是上帝的唯一儿子,意义完全不同。」

  另外一个有趣的问题是:佛经中经常提到大梵天,可见佛亦承认有天主。

  我答说:「是的!大梵天是天上的某一层天的天主,而这位天主是经过无数劫的修行才成就的。比起你们所说的创造世界、日月星辰的天主,其能力地位是相差很远的。而且大梵天在佛教中的地位,并不崇高,他常来听佛说法,随众礼佛。他的境界,引用楞严经:「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

  佛的经典里,把古往今来的诸圣先贤们,和宗教有成就的教主们,依照他们的境界,都分列了等级,虽然都是好的境界,但是都不是究竟。」

  就这样,在那次会议中,我一个个的解答他们的问题。我自己一点不紧张、不害怕,但是我的先生告诉我,他简直替我紧张死了,在旁边真是为我捏了一把冷汗。他说:「你怎麽能这样冒失,答应在这种场合里来讲演,万一出了丑,看你如何?」 这都是激增的「佛慢」给我的勇气,虽千万人吾往矣!

  住在枯木寒崖古日中   我不断的讲演,勤奋的读书。身上的河车转了一段时候後,再也玩不出新鲜把戏。我常想:「这要转到什麽时候为止呢?这究竟是什麽东西呢?这对於我又有什麽好处呢?」

  後来,终於河车的转动停止了,身上有许多地方开始跳动起来,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彷佛水泡鼓起般的跳动,那时针灸还未被人注意,我後来听到穴道的分配後,回想那些跳动的地方,就是穴道的部位。河车虽然停止,但是脉络则依稀存在。而且每逢读书,有新的领悟,腹部也立刻暖气充满。

  身上的一切现象,我并不在意。我所注意的是我心里的一种超越言语的安逸。贪、嗔、痴等都减少到了最低的程度。很少有世事会让我动心。无形中,我虽未受戒,却已守了很多的戒律。

  反过来,对於一般人的要求也很高,特别是对於出家人的要求更严,认为他们一言、一行都代表著佛,正如我做了三十几年外交官的眷属一样,一步出国门,所代表的就是「中国」,我若行为不当,大家便会嘲笑我的国家。我不出使在外,做了丢人的事,只是我个人的事。我总为佛弟子不能因为自己言行的失检,而让人家说:学佛的人,也不过如此。这样会把别人向佛的心意冲失了。

  我的内心静如止水,对於世事、世人,更是看不入眼,只想到众生业力太大,我是无能为力的,我只有自保清净安详,闭起眼来,少看少管少烦恼。遇有不顺眼的事,别人若问起,我也就实话实说除非被请去讲演,我很少主动的去劝人,因为我很讨厌传福音似的弘法。

  我们一九六七年,调回台湾。马尼拉的佛教团体,举办了盛大的欢惜会,席开十几桌,素英真是丰盛极了!

  餮後,要我致告别词,我就趁机把法师们数说了一顿。我说:「我们吃素,是因为“不忍”,“不忍心”,用众生的生命来满足我们的口福,这才是吃素的原意。如今,出家人把青菜、豆腐作成素鸡、素鸭、素红烧肉、素火腿、素排骨……摆满了一桌,请问:这是吃的什麽素。

  我们批评红楼梦里的贾宝玉是“意淫”,我们这样的吃素,就是“意杀”。我们情愿把红烧鸡、红烧肉做成青菜、豆腐来吃,至少他们有不忍的心,还比这样更慈悲。」

  当然,我回去之後,我先生对我又是一顿责备。他认为我这个人怎麽能这样的不通人情世故。   我答覆他说:「直心是道场。」

  点火内外红   一九六八年新正,南老师又在台北,为大家打「禅七」。

  老师特地事先交待我:「这一次,不要太自私的只为自己修,我要你牺牲自己,帮助几个外国人,替我做翻译。」那一年,从美国来了一位海军少将。本地有一位留学生,大家叫他「老白」。还有一位海军驻在台北的罗威特少校,(他就是後来的恒观法师),他们都要来“打七”。

  这三个人,全不懂中文,所以,老师要我牺牲,替他们三人翻译。位子安排好了,我就坐在他们三人的中间。老师一边讲,我就立刻翻译。这简直像联合国的翻译官。我说:「老师,我没有那麽大的本事!」

  老师说:「不管有没有这本事,你非做不可!」

  就这样的,无论是坐著说法,或是行香说法,都得同时翻给他们听,真是很紧张,而且老师讲的时候,我要讲,老师不讲的时候,他们的问题,我还是要讲,要答覆。这样过了三天、四天,我的确是相当吃力,那还有心想佛法,尽是专心想英文文法了。

  特别在行香的时候,老师的香板「拍」的一响,大家一齐站立。老师就开讲,讲完之後,香板「拍」的一下,大家再继续的行香,中间没有一点空档给你慢慢翻译,那是最艰难的一段,必须一边听著,一边就要马上用英文说出来,那个过程是非常紧张的。

  有一天,香板一响,老师开讲了:

「寒山有一首诗—— 我心如明月,寒潭清皎洁,无物可比拟,教我如何说?」

  我一听,内心自喜,「对!这就是我三年来的心境,说也说不出来,原来,寒山早已经说过了。」不觉好得意,立刻译给他们听。

  突然听到老师震天价一声大吼:「错了!太冷!要不得,那是冰窖寒冻里!我们要:

  我心如灯笼,点火内外红,

  有物可比拟,明朝日出东。」   这一吼,这一偈,我整个人呆在那里,动弹不得,心不能想,口不能言,只听见他们三个人一直的催问:「老师说什麽?说什麽?」,我被逼得无奈,只能说:「等一下!等一下!」,我整个人就像一块冰,掉进了一锅滚开的热水中,我被化掉了,找不著自己了,又彷佛我在虚无缥缈中,找不到个立足处。

  我心口好闷,不觉慢慢移动著身体,走向花园。那时园子里,杜鹃花都开了,在蒙蒙细雨中,好华丽,好庄严。突然,牡丹亭游园惊梦的几句话涌上心头:

  却原来嫦紫嫣红开遍   

似这等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对!这世界是这麽华丽庄严,我却白白枉费了三年,住在枯木寒崖里,把良辰美景都付与断井颓垣。

  这是一个大翻身,我活过来了,那是另一种的喜悦,另一种的充实。

  头一次「打七」得的是心安,这一次得的是满足。我回到位子上,高兴的坐下来,坐得非常安稳。

  那时灯光已暗,大家都在打坐,我也不知坐了多久,突然觉得彷佛有一把刀插进了心房,痛极了,那种痛,大约就像是得了心脏病一样的心绞痛,真是有如一把刀在不停戳刺心脏。

  我平时即使出汗,脸上也不出汗的,但是,那时我却感觉头上的汗珠如同黄豆粒大,就像雨珠似的,从脸上往下滴。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心想:好了!这一下,总算翻身了!可是这一翻,命也没有了,好在我至少没有死在清冷的寒潭里。

  不久,禅堂里,灯亮了,对面坐的一位医生——黄天怜教授,他一眼先看到我,以医生的直觉和本能,立刻知道我满头黄豆大汗珠,流得那麽猛,一定出了事。於是,马上通知老师,一起奔向我,他们拿起我的手,为我把脉。

  同时,我听到有人建议立刻叫救护车。   大家正在慌乱之际,突然那把刀刺向右边,右边大痛起来,随著又刺向後面,我说:「右面後面都疼。」  

 老师说:「我的天啊!你的心是在左边、右边,後面那里有心?」

  突然间,痛止住了,围绕著胸部,一根带子由左向右的急转起来。我告诉了老师,老师把我的手一放,又听到他说了:“这家伙!也不知是什麽运气?瞎猫碰到了死老鼠,又让他给撞上了。”   随後,腰的部份,也有一根带子转起来,然後,密处一条小圈圈也在转,接著,喉间一个较大的圈也跟著转。这四个地方都转了起来,很像马戏班里,周身套上圈圈在转动的把戏一样。这与以前任、督脉打通的情形不同。这一次,就像孕妇有了十几小时的阵痛,力尽气竭以後,生下了孩子後的虚脱。又像动手术、麻药惭失、神机正在恢复时的情形。我周身虚软得连一根毫毛都提不起来。

  那时,傅代表的太太和其他一些人,把我连抬带捧的送到卧房里。我昏昏沉沉的睡了二十四小时,醒转後,依然起不了身,连眼睛也睁不开。

  醒後,身体的带子都不再转动了。从那以後,再也没有转动过,不过偶而依稀,还有旧路可以体会。

  事後,才知道人的身上除了中脉、左、右脉、奇经八脉之外,还有五轮、七轮。但是我自己知道,我身上转动的轮,并不是像大修行人,经过大修行之後,所转动的轮。

  我的只不过是极表面的现象,偶而瞎猫碰上了死老鼠,撞到了那个小小的机关。学佛的路我每逢在心路历程上,有一个转变的时候,我这个色壳子就会出花样,就会变化。这些变化只告诉我一件事,心与物是一元的,心与色是不二的。释迦牟尼佛说的「心能转物,即同如来。」我只不过在理上了解到一点点,这个色身就立刻受到影响,起了变化。反过来说,物,自然也应该能够影响心。於是我同时也了解拜佛、念佛、持咒、供养、打坐……等等,一切的修行或仪式的作用,和行住坐卧都不可苟简的道理和原由了。

  同时,我深切的感到,不仅是这个心是了不起的,是很重要的;就是这个色身也很重要,很了不起,我们要藉它来修行,因为人身难得呀!

  楞严经上的二十五圆通都是记述那二十五位得道者,依照十八界和七大,各自一门深入而证悟,他们都说的是个人修行方法和所得的证量。所谓「理无碍,事无碍,理事无碍,事事无碍。」这个「事」就包括我们这个色身的宇宙万物。所以楞严经上说:理则顿悟,乘悟并销,事非顿除,因次第尽。这个「因次第」便是渐除的「事」,也就是悟後起修,是需要很多的精进功夫,逐渐的一步一步修行。

  所以,不要小看了这个色身,只要了解到心物一元,在修行过程中,一定会有证量显现。但是佛不准人讲神通,因为世人若专注沉迷於神通就会远离佛法的契悟,而走入邪道了。

  像最近新闻界很热闹的登载林云的奇能异事,这位先生,真是一位大好人,他永远很谦虚,真诚的去帮助人解除困难。每天很多人都是去找他学结手印,学小神通,学小法术,解决困难。却没有几个人是去向他学佛法。

  所以,释迦佛不准人谈神通,恐怕众生迷於神通而忘了佛法,执著神通,而认为已得究竟,事实上,不用说任、督脉打通,五轮流转,甚至於中脉通了,全身内外都见到了光明,那又有什麽了不起,离成佛还差著百千万里呢?

  但是,各位也不要自认为是学大乘的人,所以只肯谈正法,凡是谈到身上起的变化,便认为是邪魔外道,那也是一种执著。学佛必须理事圆融,一法不舍,只要能分辨清楚是否是究竟,便不会自囿自误了。

  学佛乃大丈夫的事,大丈夫是什麽?正如盂子说的:「富贵不能淫,贫*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们要以这种精神去学佛。即使全世界都信仰基督教,信者获得一切,我还是坚定的说:「我要学佛。」即使是我贫*、穷困、颠沛流离,我也不会埋怨佛菩萨一点不加庇而起退转心。

  即使陷身在独裁专制的政治统治下,虽然排斥宗教,刀搁在脖子上,我还是要说:「我要学作佛。」

  学佛,不是盘起腿来,闭目打坐,便算是修行了。不是的!首先必须明白佛理,「未有仙佛不读书」。佛说法四十九年,法门如此多,法理如此深奥,我们怎能不读经,不钻研,不探讨,不思惟?

  禅的原意就是思惟修。假如理趣归理趣,你还是你,把佛法从耳朵眼睛听到看到,再从嘴里吐出来,这就是所谓的「口、耳之间,才四寸」这四寸是太短了,受用也太小了。必须把理趣吞进去,消化吸收,融合为自己的骨肉,才是真正的修行

佛的弟子以千、万计,佛说法四十九年,围绕在佛身边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成就。其中有机缘,有个人的精进程度,也有业力的障碍,即使是多闻强记的阿难,佛在世的时候,也并没有悟道,要摩诃迦叶点悟他。

  佛法是难?是易?请看庞居士一家人的说法;庞居士说佛法好难:“难!难!难!十担麻油树上摊。” 的太太认为很容易:“易!易!易!百草头上祖师意。”他的女儿却说:「也不难!也不易!饥来吃饭困来眠。」

  释迦牟尼佛说法四十九年,告诉我们如何去证得,指示我们成佛的万千法门。

  我经过这两次「禅七」之後,深深相信佛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妄语音。不过我若专门只数佛的财宝,我便是自欺欺人,到头来依旧一无所成。所以在我有生之年,凡是我认为适合我的法门,我都愿意去试试。

  对於生死,我并不再在意,不过只要一息尚存,我一定要好好的珍惜每一息。必须死时,我也随时可以死。我是时时可死,但是我却步步求生;因为这个身体,就像我们租赁的房屋。一个房子住了几十年,一定这儿漏雨,那儿透风。正如同这个百病丛生的身体一样。房子既然是租来的,反正迟早总是要搬家的,一旦我们必须搬家的时候,搬不去的是房地,可以带走的是房子里的家俱。这房子中的家俱,就是我们这辈子智慧所修得的资粮。所以生死如搬家,即使这辈子修不成,还有下辈子。再安家时,有些现成的家俱,可以省许多新添置。现在,我非常相信轮回。我又很乐观,即使下辈子,变牛,变马……,大概转来转去,总会有一辈子再变成人,资粮总是在那里的。所以,趁著还有清明神智的时候,还能思惟修习的时候,我要把这些资粮,尽量地好好地积聚处理保存。

  我很感激,感激我的机缘太好了。七、八岁的时候,便听过韩清净居士讲成唯识论,虽然我不懂,也种了善根。幼儿时,就教我母亲念阿弥陀经、念大悲咒,虽然我并没有信奉,并且跟佛法抗拒了三十几年,但是也在心中种下了种子。

  终於在四十几岁开始学佛了,虽然晚了几十年,总算这辈子没有空过去。这楝房子虽然日渐老旧,勉强还能够居住,所以我必须尽量的加以保护,让它能够避风雨,多维持几年。即使大梁柱子要倒了,也要想办法拿东西摸一摸。窗户关不拢了,就找块木板子挡一挡,总让它不致於受到风吹雨打的侵袭,以致影响生活起居,而损坏或减少我的资粮的积聚,这就是我目前对於这个人生所安排的道路。

  拿这有限的时间,用我们这微细的智力,去追求证实无涯的佛法,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眠不食,还都忙不过来,那还有闲功夫去感觉无聊?去应付无聊的人?做无聊的事?惹无聊的烦恼?

  人身难得,佛法难闻,善知识难遇。对於整个人生,整个世界,我们只有欢喜赞叹的份,我们不应该悲观,也不应该觉得无聊,更不应该认为这个世界亏欠了我们,薄待了我们,我们只有感激,努力,精进。

  同学们的问题:

  一、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是一切都空吗?

  答:金刚经上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这个凡所有相,指的是我们现在眼前的幻相。所以金刚经上有六如:如梦、如幻、如露、如电、如阳焰、如芭蕉,这是说,所有的相,都是因缘和合而成的。我们若是把每一样东西加以分析,实在找不到它不可再分的实体。比如;这一只茶杯,磁土拿开,彩釉去掉,制造它的业力也除去,请问杯子的实体是什麽呢?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所谓虚妄,并不是说它是不存在的,而是说一切因缘生,一切因缘灭,没有一事一物,不是缘起而其性是空的。

  一百年前,我们没有电视,电视是经由人力造出来的。电视从本空里,造出电视。这是最简单的解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但是修行的人,当证量现前时,了见诸相非相,於是才有「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的境界。再修行了十几年,然後「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又更上一层的境界。所以说:「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那是修行者的真实证量。必须到了「心能转物,则同如来」,这都是功夫,必须修行才能达到那些境界,不是说说,或明白了道理,就算数的。

  释迦所提到的三法印,只有「诸法无我」才是佛家的不共大印,是佛法的不共法。不管是这个我或是神我,只要有这个我,就不是佛法。

  因此,佛法是无我的,无论有这个小我,或是有个神我,紧抓著这些我去修行,都已经落入外道,不是佛法。   二、生从何处来?死向何处去?

  答:无所从来,无所从去。

  六祖开悟後,会以「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能生万法。」,前三句讲的是本体的实相,後一句讲的是「妙有」。这是六祖在重新体会了金刚经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後,所呈献五祖他的悟解。我们这个生命,原是真如本体的一部分显现,本无动摇,本无来去。   

三、(1)佛教的弘扬方法为什麽不够积极?

    (2)您学佛有成就之後,怎麽样在家庭中和家人相处?

  答:我以前也常常这麽想,佛门弟子为什麽不能像其他基督徒一样,以救世军的姿态,打著「神爱世人」、F主就是光」的旗帜,吹洋鼓、打洋号的去弘法呢?後来,我对於佛法有点了解以後,知道「佛性」原来人人本自具足,这一颗如意珠,就在自己身边,非从人得,别人更是帮不上忙,只有*自己。佛法中种种的方便法门,只因众生根器不同,而运用种种的诱导和善巧方便,去度化众生。

  因此,我们不像其他宗教的做法,要人向神去诚信,去侍奉,去求神的降福,方能得救。既然是自家珍宝,必须自己去找,谁也帮不上忙的。缚在自己,解脱也在自己。此外,关於我的私人生活方面,我有家庭也有职业,我不能因为我学了佛,就可以什麽都不要,或是去沿门托钩。佛法中八正道的「正命」,就是要我们学佛也要好好用正当的方法,去维持生活,做本份上应该做的事。

  「随缘了旧业,莫再造新殃」,一切都是缘,我必须把我的责任尽了,不是硬生生的把一切缘份割断。由於我很相信轮 ,账总是要还的,今生不了,下辈子还要加利息还。所以,这辈子,我能够还多少,就还多少,至少我还可以少负担一些利息,大家别忘了我是学经济的。

  四、有人学了一辈子佛法,打坐、参禅却一无成就,而有些人才得了一点点道门,就大吹大擂,於是,盲目的群众却奔向他们,对於他们这些人,不知有何办法来教化?

  答:前几年,见到报上登出大幅的广告,说什麽他们是龙华会上的人,是当年灵鸶山上的佛弟子……。这些事时时都有,这种人也常常出现,因为人心是喜好新奇的,都想找一个比我们自己强有力的人去依*,正如有人喜欢武侠小说,剑侠传的故事,这些书中人物行侠仗义,打抱不平,我们借著读这些故事去发泄我们心中的不平之气。同样的,信仰宗教也是人要有个依赖。想明白教理的很少,大家只是找一个神奇的,强有力的,超越的神去依*。今天,有很多人往旁门左道里钻,那都是出於寻求依赖和好奇的心理。有一天,当他们在那里,找不到他们所需求的或是识破了那些浮浅的装神弄鬼的技俩以後,自然会回转过来学佛。我们只要切实了解「诸法无我」,有机会便广为宣说,这也就是一种布施。

  「缘分」和「业力」是非常微妙的,丝毫不能勉强。在我的家庭里,我的先生和三个孩子虽不反对佛法,但也都没有兴趣去学习。我连我的家人都不勉强,只是尽我的力量去解说,无论是谁,凡有人一有问,我必尽我所知作答,本著「诸法无我」这颗大印,大约错不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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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7.2010 09:49:3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sponge 于 14.7.2010 12:06 编辑

叶曼说净土三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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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叶曼 著
                        出 版 社: 宗教文化出版社
                        
  • 出版时间: 2008-3-1
  • 字  数: 70000
  • 版  次: 1
  • 页  数: 143
  • 印刷时间: 2008-3-1
  • 开  本: 大32开
  • 印  次: 1
  • 纸  张: 胶版纸
  • I S B N    : 9787801239723
  • 包  装: 平装
                        所属分类: 图书 >> 哲学/宗教 >> 宗教 >> 佛教
内容简介      净土宗的基本三经,因为念佛法门成为净宗的主要修持方法,所以《阿弥陀经》为世所重。古来大德对于本经解说者很多,不过多数是文言文,引经据典,有些比原 |经还更难了解。作者叶曼大师用现代口语讲述,为的是使修净土者,知道念佛法门的出处,想要研究净土宗者不要把《阿弥陀经》看作是一部迷信的经典。

作者简介     叶曼,本名刘世纶,祖籍湖南,一九一四年生,现年九十四岁,是当今世界极少将儒、道、佛文化融会贯通的国学大师之一。其父是世家子,与王云五、韩德清是结拜兄弟。葉曼从小就聪慧过人,幼承庭训,六岁以左传开蒙。一九三五年时任北京大学大文学院院长胡适之(胡适)先生亲点探花,从北师大挖墙脚,把她留在北大,就读于北大法学院经济系。在北京大学就读期间,叶曼选修胡适之「中国哲学史」、陶希圣「中国古代社会史」、钱穆「通史」,闻一多「楚辞」和叶公超「英语正音」,这些大师级学者的授课,为她日后得以用深入浅出的方式,在世界各地介绍中国文化的精髓,打下深厚基础。大学毕业后,葉曼与同年考入北京大学的同学,当年的全科状元田宝岱结为伉俪。后随身为外交官的夫婿,作为大使夫人辗转于美国、日本、菲律宾、澳大利亚、沙特阿拉伯等地驻外总计二十五年,后旅居美国洛杉矶。葉曼接触过基督教、伊斯兰教等不同西方宗教,后并研学佛教、道家、儒家多年,对东方和西方文化、哲学与宗教有独到的见解。中年为明了生死而学佛,先后师侍南怀瑾先生、陈健民上师等大德,屡有所得。六十年代,葉曼为传播中国儒、道、佛三大文化在台湾成立“文贤学会”。七十年代,在美国洛杉矶位于哈冈的家中成立“文贤书院”,每周六免费开讲《四书》、《道德经》、佛教的故事等课程,身体力行,为海外侨胞讲说中国文化,期能带动更多修心向学的风气。八十年代中,葉曼曾代表中华佛教居士学会(台湾),当选世界佛教友谊会副会长,期间与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戏剧性的相识,让他们成为挚友。后经朴老邀请到北京拜访北京云居寺时,发现云居寺已在日本侵华时被毁损,当即发下宏愿,要重建云居寺。一九九○年,葉曼来往香港、美国、新家坡等地,共筹得三十二万美金善款。其中三十万美金捐赠用于重建云居寺,受到了时任北京市副市长何鲁丽以及十世班禅大师的接待,朴老也特意作一条幅赞其功德。其余二万美金捐作云南以及贵州兴办希望小学,迄今为止,已建成十三所文贤希望小学。一九九二年,葉曼获得世界佛教协会及二十七国代表参加的佛教大会赠予的金
目录
《佛说无王寿经》
《佛说观无二寿经》
《佛说阿弥陀经》
  译经大师鸠摩罗什
  道安大师与慧远大师
  如是我闻
  祗树给孤独园
  大比丘僧
  千二百五十人俱
  大阿罗汉
  众所知识
  诸大弟子
  诸大菩萨
  从是西方过十万亿佛土
  有世界名目极乐
  其土有佛号阿弥陀
  彼土何故名为极乐
  皆是四宝周匝围绕
  七宝池、八功德水
  池中莲花微妙香洁
  极乐国土成就如是功德庄严
  供养他方十万亿佛
  众鸟演唱妙法
  彼佛寿命无量
  众生生者皆是阿蜱跋致
  一生补处
  不可以少福德因缘
  七日念佛一心不乱
  诸佛护念
  当发愿往生彼国
  于五浊恶世说难信之法
  欢喜信受作礼而去
静思堂佛学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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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7.2010 09:55:19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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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7.2010 10:17:2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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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楼主| 发表于 14.7.2010 10:25:37 | 只看该作者
各位女菩萨们,请一定聆听一下叶居士的“葉曼居士學佛歷程: (共6集)”,于修行有大利益!
http://www.mandra.org/Audio/Yeh1.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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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1.7.2010 20:59:10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3# sponge


    这本书上个星期就看完了,的确是本好书,强烈推荐,学净土宗的师兄们就更不容错过了。

    禅,是净土的禅,净土,是禅的净土,此谓禅净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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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1.7.2010 21:06:41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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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8.2010 16:40:14 | 只看该作者
叶曼女士在接受凤凰卫视采访时,讲述随南师学佛往事。
http://www.shixiu.net/download/video/1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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