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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br><br> 看着房间里依然吵闹的两个人，女孩微笑着，“你们，还是离婚吧。这样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是不是？”愤怒中的男人，火一样的卷着怒气，飞奔过来，在女孩面前高举起手中的瓶子，颤抖着，却迟迟不肯落下。女人也扑上来，用自己的身体遮挡起那张满不在乎的笑脸，尖声的叫着，“你打我啊，你打死我们两个你就清静了，你打啊，打啊！”轻轻推开那濒临疯狂的身躯，女孩走到门边，回头时，不忘嘱咐“哎，慢慢吵啊，我出去一会，希望回来时可以安静的睡觉！”然后，用力把门关上。<br> 逐步走下楼梯，禁闭的房门，黑暗的楼道，隔绝了所有的声音，这样的戏码，如同八点十五的黄金剧场，按时上映。记得以前的自己，总是乞求着，尖叫着，流着眼泪寻求帮助，而现在，竟然可以满不在乎的带着微笑离开。“我想，我真的是长大了。”女孩在看到街道上的灯火辉煌时轻声的叹息。<br> 夏日夜晚里的城市总是灯火辉煌的，人们熙熙攘攘为自己的生活忙碌着，路边摊，大排挡，不断碰撞的啤酒杯，吆五喝六的划拳声，和着无数火炉里冒出的烟火气息，浑浊了空气。一个小小的铁皮棚子，残疾的老人守候着的，是自己的生存。女孩伸出苍白的手指，指点着，“老爷爷，给我一包烟好吗？恩，三根一合的那种，哦，还有一个打火机。”<br> 轻轻坐在河边的草地上，赤裸的小腿感觉到草地的柔软和清凉，借着微弱的火光，叼着烟的嘴唇缓缓凑过去，深吸气，却为接踵而来嗓子里的灼痛皱了眉。平复了咳嗽，身体却感觉到一种懒散，脑子里的记忆，也模糊了起来。“这水已经这么浑浊了吗？记得小时候经常在这里抓鱼呢。”童年伙伴的身影一个一个的跳出来，却笑闹着奔跑而去。“你们，都忘记了我呢。”再吸一口，呼出一片烟雾。“爸爸妈妈这样过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觉得累？爷爷奶奶，竟然可以这样冷漠。”记忆里某个情景突然鲜明起来，爷爷干枯的手臂呵护着小小颤抖的身躯，缺隔绝不了隔壁房间里东西摔碎时候的刺耳声音。“爷爷奶奶，求求你们，劝劝他们好不好，我求你们了！！！”那哭泣着的脸，是几岁时候的自己？“打，让他们打，都打死就安静了。”奶奶充满恨意的声音，让眼泪几乎瞬间结冰。女孩睁大了双眼，却听到爷爷无力的叹息。“以后，好像再也没有让奶奶抱过吧。”笑，自那以后，似乎很少出入那个房间，因为惧怕慈祥笑容背后曾经瞬间的狰狞。<br> “这个世界，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每天上学，放学，耳朵里都是同学间的蜚短流长。而回到家里，迎接的不是吵骂就是关于某位同事的私情艳史。“真的是有够无聊。”狠狠的踩灭脚下的烟蒂，看着那微弱的火光熄灭，心里竟然有一种难以说明的快意。<br> 再点上一支，拔下一跟头发，看它在火光里卷曲，燃烧，然后熄灭。“人的生命，真的脆弱啊......”前几天放学时看到桥上有好大一滩血迹,隐约的腥气触目惊心的红,让当时的自己差一点就呕吐出来。不过是因为猪肉的斤两，争吵却换来一刀。“人类，真的是愚蠢的存在呢。”看身边的喧闹，烟雾外流动的空气，似乎碰到了无形的墙，在身边止步，然后慢慢滑过。本来，是有那么一个人，那个给了自己希望和快乐的人，可是他却为了将来，远渡重洋到了海的彼岸。曾经相守的誓言，换来的只有无尽的等待中慢慢熄灭的希望。摸摸胸口，已经不在有那种隐约的刺痛“大家，都是一样的，都忘记了我，都忘记了。”<br> 随手把烟头扔进水里，滋的一生，就是生命结束前的最后的哀号。女孩摸摸自己冰冷的脸颊，随即象要把身体里的全部力量一次用完的一样，挥出手臂把烟盒和打火机扔进水里。<br> 缓缓的行进在街道上，看路边的药店，一家一家，什么时候开起来的，自己好像从没发现过。可是，也很方便呢，不管人需要什么，都是很方便的。擦身而过，是浓妆艳抹的女郎，恶俗的香气，让人反胃。牵着女郎手臂的，却是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笑着解释着几日不见那个女郎的理由。“我家那个母老虎啊，管的严的很，几天都没让我出门啊，你看，她今天不在家，我不就来看你了么。。。。。。”回过头，女孩，沉默的呆立了一会，转身走上回家的路。<br><br> 敲开门，迎接的是一双因为哭泣红肿了的眼睛“你个死丫头，你跑哪里去了，你让你和我爸爸多担心啊，你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我这么多年，白教育你了，你身上怎么这么大烟味？”“你们吵完了？”女孩子没有抬头，只是紧紧捂着口袋，“我回房间睡觉了，明天还要上课。”开门，关门，隔壁又传来声音，“哎，你看看你女儿，怎么这么不听话啊，就让家里人担心。你怎么也不管管啊。。。。。。”“我管，你不知道我工作多忙，你干什么的，女儿我一个人的？”“你忙，还不是和狐狸精鬼混去了你，我问你，你们公司那个小王怎么总打电话来找你，你说啊？？？？”女孩，静静的听了会，然后小心翼翼的拿出几个包里的东西，在台灯光下小心的排成一派，有纸包，有小小的瓶子，还有精巧的纸合，上面凌乱的印着或写着 安定，安睡宝，安眠灵之类的字样。随便的拆开一个纸包，将白色的药片倒在桌子上，“这么多，怎么吃得完呢，不是跟吃饭一样了？”拿起一颗，小心的端详着，然后放到嘴里，喝水，咽下。碰！门却被打开了，抬头，看到的是惊讶疑惑的脸。“你。。。。。。你这是干什么？你，你买的什么？”声音的主人颤抖着，似乎无法把眼前的事实和女孩划上等号。“我失眠。你们吵的我睡不着觉。”女孩低下头，无法面对的是那已经再度蓄满泪水的红眼眶。接着，乒乒乓乓，是药瓶药包被扫进垃圾桶的声音。“你，你，你好好睡吧。明天，明天，明天我和你爸爸好好和你谈谈。”关上的房门后，几声私语，和着刻意压低的呜咽和叹息，让房间里突然低了温度。女孩拾起掉落在书桌后被遗漏的小纸包，微微翘起的嘴角，战抖着，突然被大滴落下的泪水打湿。<br> 接着的几天，家里突然安静了许多，爸爸妈妈的眼神里除了关爱，还有着恐惧和担忧，说话和行动，都透着小心翼翼，和着偶尔从女孩身上散发的香烟味道形成压抑的平衡。<br> 又过了几天，女孩把收藏的纸包，交给了一个失眠的男生，那香烟的味道，也消失了。<br> 某日清晨，女孩上学前，轻声的对送到门口的女人的影子说，“对不起，妈妈，我以后不会这样了。”那天的阳光，突然灿烂。<br><br> 女孩的名字叫萤，那一年她18岁。 |
匿名
发表于 26.4.2004 14:18:41
狗仔卡
发表于 7.4.2004 14:19:49
显身卡
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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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