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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零下68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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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拿破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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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3.2010 20:19:2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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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埃斯林,军医尽一切努力在露天为伤员做外科手术。为了保护伤员免受日晒雨淋,他们在河边用芦苇秆搭起披屋,屋顶上盖着从死人身上剥下的大衣。“伤兵忍受着饥渴的煎熬”,由于缺乏食物,骑兵的战马被屠宰,并用死去士兵的盔甲打造成锅盆进行烹煮,因为野战医院里连食具也十分缺乏。至于水,只能喝多瑙河水。“军医眼看大量做过手术的伤员死于破伤风,因为他们的绷带是用肮脏的擦拭大炮的棉布做的。”大量的伤员都没有病床,只能躺在泥泞潮湿的地上。

    “对于这样一支庞大的、组织复杂的军队,”图里奥继续说道,“不仅缺乏医疗条件,而且连最基本的生存条件都不具备。我斗胆地告知陛下如果佩尔什的成立军医团的建议能够得到实施,将会挽救多少人的性命啊!”“(在瓦格拉姆战役中)我们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但是,随着炮火的持续轰炸,伤员的人数急剧增加,(野战医院)很快就人满为患了……结果,医院的次序大乱。我曾看到一位切断手臂的中校躺在一堆粪肥和乱草里——而普通士兵的遭遇更是惨不忍睹!”

    没能送进医院的伤兵只能无望地躺在他们倒下的麦田里。7月的炎炎烈日使很多这样的伤员死于饥渴,几天之后,田野里仍然有成千上万这样的死尸,“他们的伤口里涌动着蛆……遍地是残肢断腿,空气中弥漫着腐尸的恶臭”。活着的伤员被人遗忘,眼睁睁地看着蛆将死难战友的尸体一点一点地吞噬,不少人因此而发狂。有些伤员的躯体被弹坑半埋着。“许多这样不幸的人在五六天后才被人在麦田里发现,还剩下力气大声呼救,或把军服挑在刺刀上摇晃……有些虽然活着,早已奄奄一息。但他们能活下来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他们是靠)喝自己的尿液活命的……瓦格拉姆战场上收集的大部分伤员都没有能够逃脱死亡的魔爪,他们的舌头肿胀得伸出嘴外,有的到医院不久就死了。”输血在那时当然还是不为人知的。

  由于人员缺乏,许多仅经过3周培训的医疗护理员也参与做大量的截肢手术,军医只负责“用粉笔给这些伤员的切口画上标记”。这类“手术”的存活者几乎没有,而切下来的残肢断腿和器官则堆积成山。伤员和大量的感染病人混住在一起。许多伤员还是未成年的新兵。

  尽管如此,法国军队里仍然没有有效的医疗卫生组织存在。图里奥最后说道:“随着战争的升级和武器的更新,军队的医疗护理必须跟上作战的要求。”幸运的是,图里奥又添了一句:“皇帝陛下的伟大功勋绝不会因为法国军人的流血、流泪和极大痛苦而有丝毫影响。”

  法国的香巴尼和奥地利的梅特涅于8月18日在阿尔腾堡开始和平条约的谈判,但是奥地利讨价还价,谈判毫无结果。9月9日,拿破仑再也不能忍受“阿尔腾堡的闹剧”了。当弗朗西斯一世派他的使者前来见拿破仑时,拿破仑给奥地利国王带去了令他发抖的强硬口信:如果奥地利接受拿破仑的条件,还可以保有自己的领土,否则他将从哈布斯堡手中剥夺走更多的领土。拿破仑可以惩罚有千年历史的神圣的罗马教皇,也可以将奥地利王国从版图上抹去。目前,弗朗西斯一世是拿破仑在欧洲大陆上最顽固的对手,拿破仑要让他俯首帖耳。

  但是,弗朗西斯一世不甘心付出拿破仑在条约中提出的如此巨大的代价,他拒绝考虑逊位的问题,为此他继续与拿破仑讨价还价,反复恳求放宽一些条件;但胜利者毫不让步,谈判一直拖延下去。与此同时,奥地利私下派出使者和沙皇谈判,但是使者从圣彼得堡空手而回——法国皇帝的胜利吓退了所有的人——普鲁士和俄国口头上都声称支持奥地利国王, 但目前他们都无能为力。

  由于领土被占,普鲁士人的反法情绪日益高涨,据富歇报告拿破仑说:普鲁士国王派往巴黎的外交使节对法国的态度十分强硬。“那么就将他驱逐出境!”法国皇帝这样指示他的警务大臣。

  普鲁士的首相警告皇后路易莎:“如果国王不顺乎民意马上下决心和法国对抗,一场革命将在所难免。”

  事实上,不仅普鲁士和德意志,整个欧洲都处在一触即发的危机之中,因为几乎整个欧洲都受到了法国刺刀的威胁。由于国王热罗姆的昏庸,特别是宣布了拿破仑强加给他们的新税法和征兵法之后,威斯特伐利亚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动荡不安。拿破仑不得不在威斯特伐利亚保留数千驻军,而不敢将他们抽调到奥地利战场;后来又成立了20,000人的第十军团,先由朱诺指挥,后来由克勒曼指挥。

  由于欧洲的局势动荡以及和奥地利人的开仗,拿破仑曾命令他的弟弟热罗姆的军团立即向德累斯顿挺进。瓦格拉姆战役之后在那里相继发生的战役中,朱诺被打败,热罗姆也被打得落荒而逃。当拿破仑得知德累斯顿失守、热罗姆和他的整个“皇家随从”逃回到卡塞尔舒适的城堡的消息后,他对热罗姆狠狠地进行了一番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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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3.2010 20:19:42 | 只看该作者
我刚刚看到你签发的一道命令,它将使你成为德意志人、奥地利人和法国人的笑柄!难道你身边就没有能够劝告你、告诉你一点真情的朋友吗?你是国王,是法国皇帝的弟弟,在战争中这些都没有多大作用!你首先应该是一名士兵,然后是一名士兵,最后,你还是一名士兵。不要让大臣、外交使团对你前呼后拥,不需要夸耀。你应该和冲锋陷阵的士兵在一起,日日夜夜骑在战马上;你应该身先士卒,随时把握变化多端的战局。可是你却把作战当成了做总督!老天爷,你没有从我身上学到什么!我率领的是一支20万人马的大军,可我依然是一马当先……别把你自己弄成了一个天下最大的大傻瓜吧!将你的外交使团打发回卡塞尔去吧,出征不要带上你的行李车,只带上你随身需要的东西即可。你在战斗中应该像一名年轻的士兵,是一名追求光荣和荣誉的士兵,要为自己的身份增光,要为法国和欧洲的名誉而战,人们在注视着你的一言一行。

    此时祸不单行,西班牙发来紧急报告,法国人和英国人又在西班牙发生冲突;德意志发生大规模的叛乱,柏林、俄国和奥地利发生反法运动;富歇警告说,英国远征军计划在北海的岛屿沃尔切伦登陆,矛头显然是针对富拉辛和安特卫普。接着教皇也被解往法国南部的萨沃内监禁起来。事态变得异常复杂,一切都乱套了。

  法国的谈判大臣香巴尼继续在阿尔腾堡与奥地利的梅特涅进行谈判,拿破仑不断给奥地利施加压力,正如奥地利亲王警告的那样:“拿破仑只谈一件事,那就是分割奥地利,建立几个分散的独立国,逼迫弗朗西斯退位。”这样的条件自然遭到哈布斯堡统治者的拒绝。“哈布斯堡王朝的毁灭将是整个欧洲的灾难。”沙皇也直接这样向拿破仑请求。

  新近成为奥地利驻法国大使的梅特涅恳求法国外交部长香巴尼:“让我们参加你们的大陆体系吧,这样你们就可以对我们深信不疑了”——但是,千万不要让弗朗西斯退位,也不要分割伟大的哈布斯堡王朝——“这是谈判的基础,我们保持了荣誉,你们获得了实惠,这样就可以建立和平关系了”。

  拿破仑和香巴尼对法国的盟友俄国和波兰十分不满。“俄国对奥地利没有打一枪一炮;事实上,只有波兰人参加战斗,流血牺牲。” 法国外交大臣对拿破仑抱怨道。俄国私下同意站在奥地利一边。因此,颇有远见的梅特涅力劝弗朗西斯暂忍胯下之辱,与法国签订和平条约,争取时间,等待时机到来。他的这个劝告和亚历山大私下对他母亲说过的那番话不谋而合。“我们的原则并没有改变,”梅特涅对弗朗西斯说,“但我们必须面对事实,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有保留力量,等待时机到来,同时逐步地做好一切准备。” 和法国人签订和平条约是权宜之计,目的是有朝一日彻底推翻法国入侵者。

  法国的可靠同盟波兰,已经向法国大军输出了成千上万的自愿军,目的是今后在自己国家独立的问题上能够得到拿破仑的恩准,可拿破仑却私下通知香巴尼,他对波兰问题另有打算,香巴尼后来将此事透露给了科兰古②:

    皇帝陛下不仅不愿意看到波兰的再生——这和他的意愿相去甚远,而且他有意和亚历山大一起尽一切可能消除波兰人心灵中对这一愿望的记忆。皇帝陛下所要做的是使“波兰”和“波兰人”这些词汇不仅从谈判桌上消除,而且从欧洲的历史上消除。

    这些想法在拿破仑后来的行动中表现了出来。

  在谈判结束之前,普鲁士国王就暗中寻求能重整旗鼓对付法国人的同盟,特别是与俄国同盟。他在给亚历山大的信中写道:“如果您能从自己国家的利益出发,调整您现行的外交政策,宣布俄国反对法国的话, 陛下,形势将会如何不同啊!”虽然小心谨慎的亚历山大现在拒绝和任何国王联系,形势依然非常明朗:眼下,普鲁士、俄国和奥地利都不准备和法国在战场上一争高下,而是为将来做好准备;为此,在梅特涅的劝说下,奥地利国王弗朗西斯只能忍辱批准“临时”的和平条约——第二次多瑙河战役就此告终。

  经过几周的谈判和讨价还价,1809年14日,双方在肖恩布鲁恩宫签订了和平条约;奥地利割地42,000平方英里,战争赔款8,500万法郎;而且奥地利必须将军队人数限制在15万人以下。

  尽管法国万般威逼, 弗朗西斯总算保住了王位,只是权力大大削弱了,奥王为此十分气恼。俄国沙皇由于没有分到波兰的加利西亚而觉得受到了背叛和欺骗,而普鲁士国王更加坚定了打垮法国和拿破仑的决心。拿破仑在瓦格拉姆平原上“胜利”结束了第二次多瑙河战役,但同时也为他自己最终的灭亡埋下了种子。

  拿破仑之所以在谈判中对奥地利拼命施加压力,是因为英国国王乔治三世准备派兵在比利时和荷兰海岸登陆。英国的军事行动一旦成功,将使拿破仑腹背受敌,难以招架。因此,他要预先给大不列颠的盟友一个精神上的下马威——这样,英国军队即使登陆,也将得不到来自柏林或维也纳的援助。

  英国箭在弦上的架势使拿破仑的帝国深感不安,这种恐惧是来自奥地利的威胁无法比拟的,同时也使法国政府发生了从未有过的分裂。

  这一切发生在上一年(1808年)的冬天,富歇向政府报告英国有军事准备的动向,这个报告被海军上将德克里斯和陆军大臣克拉克否决了。对拿破仑无限忠诚,却胆小怕事、谨小慎微、优柔寡断的首相康巴塞雷斯受到众大臣的全力支持,也否决了富歇的报告。是富歇又在捕风捉影,还是他另一个阴谋的前奏?在巴黎,甚至没有人信任富歇的邻居或同事。

  可是,几个月之后,越来越多的报告证实了富歇的判断正确,克拉克也同意在斯凯尔特河沿线展开一系列的战役,德克里斯则派出了海岸巡逻舰——但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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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3.2010 20:19:56 | 只看该作者
1809年5月16日,拿破仑在维也纳发布敕令,废除教皇世俗权力,宣布将教皇领地并入法国;接着在7月6日,拿破仑绑架了曾将拿破仑逐出教会的教皇庇护七世。这样一来,本来就对拿破仑不满的欧洲,彼此的矛盾更加激化。

  1809年4月,随着第二次多瑙河战役的展开,路易·波拿巴写信请求拿破仑出兵保卫他的荷兰王国,该请求遭到拿破仑的拒绝。因为拿破仑自己已经到了招募青年学生和退役老兵并将法国在各地的驻军抽调一空的境地,荷兰全境竟然就只剩下9,000法军驻守。

  就在此时,富歇的警告得到了完全证实。1809年7月29日,急件传到法国首都,称英国舰队已经到达荷兰海岸,准备登陆。是一支舰队,而不是几艘军舰几百人(同年威尔斯利爵士曾率领13,000人在葡萄牙登陆,在伊比利亚半岛两次击败法军)。这次,英国264艘军舰运送着40,000人在沃尔切伦岛登陆了。

  在富歇的敦促下,当天,康巴塞雷斯在杜伊勒里宫举行了军事会议。会议决定调集当地国民警卫队并在几天内武装30,000名平民,由被拿破仑从奥地利战场上驱逐回来的贝纳多特任总指挥前去抗御英军。为什么要找贝纳多特?富歇解释说:除了他找不到第二个指挥过军团作战的人。

  8月12日,拿破仑在维也纳得知此事时,对大臣们不顾富歇的早期警告玩忽职守非常不满。他指责康巴塞雷斯:“的确太不负责任了。”并要他马上武装80,000人,“让英国人看到法国人是随时准备拿起武器反抗他们的”,从而挫败英国人的远征计划。他命令康巴塞雷斯:“别让英国人乘虚而入!”他申斥陆军大臣克拉克——至于富歇,“他做了你们自己应该做的事”。

  法国军队和国民警卫队很快就出动前去应敌。英国人在其无能的指挥官查塔曼的错误指挥下,没有能够达到占领安特卫普的目的、被迫退到沃尔切伦之后,4,000人在沼泽地死于疾病,106人在战斗中牺牲。大部分英国军队于9月30日在舰队的掩护下,安全撤离。英国人的登陆没有像葡萄牙那次一样取胜,主要由于其指挥官的失误,而不是法国人的早有防备。

  英军入侵沃尔切伦和南贝弗兰德,使路易和拿破仑的关系破裂到了出乎预料的地步。拿破仑责骂路易直接插手指挥在荷兰的法军对英军的作战。 “我是否可以认为我受到了极大的羞辱?”路易反驳道。“你这完全是在伤害你自己和你的王国,这对你陛下的伤害远超过你自己的想像。” 而拿破仑闪避地回答,“你倒霉的荷兰王国肯定有权对你怨声载道,它至今为止所遭到的苦难,完全怪罪于你个性的不稳定以及你对自己采取的措施缺乏正确判断。”

  拿破仑为了要使由于他连年征战而四分五裂的欧洲求得稳定而决定不惜一切手段。他将历经数个世纪、经受了时间考验的地理区域结构彻底夷为平地之后,要用他自己一手制造的新的区域结构来取而代之,而这些新的结构都是草草构筑而且设计低劣的。现在,拿破仑通知路易将要让他下台,并将荷兰并入法国的版图。起先路易拒绝退位,但从此不理朝政,只是专心写作他的史诗《玛丽之死》。最后路易同意让出王位,但提出了条件:“如果陛下一定要我退位,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让我的儿子继承我的王位。”拿破仑断然拒绝了路易的这个要求,他要将荷兰成为他自己的附属王国。“如果国王退位,我绝不会让他的长子接替他的王位……英国远征军入侵时,这位国王表现出完全没有能力进行自卫,他的王位是毁于英国人之手,因此荷兰王国将不复存在了。”拿破仑这样宣布。一年以后,也就是1810年7月19日,拿破化正式兼并了这个国家。英国人的入侵和路易的精神不稳定成了拿破仑兼并一个国家的最好理由。拿破仑曾经将路易和他的妻子分开并让他的妻子在法国避难,以此来藐视路易;他收养了路易的儿子,甚至禁止路易见自己的亲生儿子;现在,他又剥夺了路易的王冠!

  来自英国的威胁尽管告一段落,可是由于拿破仑长期不在法国,又出现了另外的危机。法国的局势动荡起来。7月6日,在瓦格拉姆的消息传到巴黎之前,巴黎行政官员乌特鲁警告富歇道:如果拿破仑不能打败奥地利人,“将会立即发生反对拿破仑的暴动”。法国外交大臣、内务大臣、警务大臣以及陆军大臣全都得到了相同的报告。

  即使在瓦格拉姆战役胜利之后,由于拿破仑没有能够及时与奥地利人签订和平条约,这也意味着奥地利人没有立即承认失败,法国首都谣言四起。康巴塞雷斯在法国各地调集国民警卫队的举动也使拿破仑处于十分不安的状态。因为所有这些武装起来的平民都有可能掉转枪口来反对他。在陆军大臣的言辞中反映了这种惧怕。“这是另一场1793年的武装起义。” 他警告道。这种惧怕的焦点看来集中到了贝纳多特的身上,他曾经参与阴谋推翻拿破仑的布里塔尼计划,现在他合法地成为各地国民警卫队的总兵。“(贝纳多特)正在准备大干一场……后果将不堪设想……”克拉克将军这样警告说。一到安特卫普,贝纳多特就表现得俨然是个君主,而不是军队的指挥官,他将所有的军事和民事大权一手包揽。拿破仑告诉克拉克,自己对贝纳多特的野心早有防备。“法国举国上下现在人人都感到一片迷惘。”拿破仑对富歇解释道,“所有给我的报告都告诉我,国民警卫队手上有了武器,甚至连皮埃蒙特、郎格多克、普罗旺斯也发了枪!这是谁授权这样干的?在目前的形势下一粒火星就会引发大的危机,可能引发整个法国的燎原大火……”事实上,当时只有富歇有权下达发枪武装平民的命令。在后来的几个星期内,国民警卫队被逐渐解除了武装,拿破仑的妹夫贝纳多特因涉嫌推翻拿破仑皇帝、与拿破仑的敌人通信并被截获,被立即解除了在荷兰的指挥权。尽管证据在握,拿破仑这次仍然没有采取惩罚性的行动,反而给了贝纳多特到意大利偏远小镇朋特柯弗和西班牙任职的机会,但全都遭到贝纳多特的拒绝。虽然后来贝纳多特同意当罗马总督,但也没有真正前去上任。1810年9月14日,贝纳多特被指定为瑞典王位的继承人。

    10月中旬,危机终于过去,但是拿破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地看到了他的帝国是多么的脆弱。问题不在于外省或是莱茵同盟国、普鲁士的暴动,奥地利的公开叛乱,俄国蠢蠢欲动的种种迹象以及伊比利亚半岛的新的危机;问题就在巴黎,问题就在法国。看来,拿破仑再也不能放心大胆地长期离开法国首都了。曾经在维也纳声称自己要到西班牙亲自将威尔斯利爵士和英国军队赶进大海的拿破仑,不仅此生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西班牙,而且自己首都也难保了;同样成为泡影的,还有他进军直布罗陀和北非的辉煌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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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3.2010 00:37:13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一章:夏日最后的玫瑰

亲王本来是受到尊重的……仁慈的人当国王,注定要灭亡。

    9世纪时,鲍德家族的“秃头的夏尔”在此修筑了第一座城堡;到了1358年,另一位来自怀斯家族的“聪明的夏尔”在这座城堡内召集过贵族的议会;到了1430年,珍尼·德·阿克曾被勃艮第人囚禁于此。路易十五当政期间又重修并扩建了这座小型、潮湿、难攻易守的中世纪城堡,使之成为以巨大鹅卵石为主要建筑材料的格调高雅的宫殿。宫殿四周环绕着近30,000英亩的森林和田野,风光迷人,因此,贡比涅宫受到波旁王室成员的特别喜爱,路易十五更将他众多出名的情妇中的梅斯坦姆斯·德·旁普多尔和杜·柏瑞带到了这里。

    和拿破仑一样,路易十五对波兰的形势异常关注、兴趣浓厚;但与拿破仑不同的是,路易十五曾力阻波兰的分裂。另一方面,与拿破仑相同的是,路易十五也是由于一系列的战争而被人们所熟知的,包括令法国痛失在印度和加拿大的大片殖民地的“七年战争(Seven Years’War)”。然而,就是在他在位期间,洛林和科西嘉被并入了法国版图,正因为如此才使得拿破仑·波拿巴能够成为一个法国公民而闻名于世。路易十五还有一点和拿破仑相同——如果不是与对方有相同的图谋的话——他也对同奥地利的联合颇感兴趣。

  现在已是1810年3月底了,在经过一周的精心准备之后,一个身穿灰色外套的身材矮小的人,由侍从撑伞,并在另一个身材魁梧的绅士的护送下,于一个春雨滂沱的夜晚来到了卡莱希(Calecle)。不顾外面大雨倾盆,他叫来他的秘书,命令这个全身湿透的年轻人查阅一些急件。接着,又将车窗紧闭,命令马车夫全速驶往21英里之外的苏瓦松。这个小个子的男人当然就是拿破仑皇帝,如果不是下雨,即使他身着这件出门前匆匆披上的灰大衣,也不难认出他来。天很冷,他最怕冷,即使是在7月间他也一样要使用壁炉取暖。坐在他身边身着与他相同制服也披着一件外套的人,就是他的妹夫、那不勒斯国王缪拉。

  在通往苏瓦松的道路上,马车不停地在鹅卵石和泥泞中颠簸,马鞭发出“啪啪”的响声。所有精心策划好了的安排都由于拿破仑突发的念头而被抛在了一边。20分钟前,一名信使禀报拿破仑:他的新娘——也就是新皇后——18岁的奥地利公主玛丽·路易丝已快到苏瓦松。在贡比涅和苏瓦松两地已经分别搭建了一个精心制作的大帐篷,双方将在各自的帐篷处下车做最后的准备,以便到两地中间搭建的另一个同样大的帐篷中会见。但是,同往常一样毫无耐心的拿破仑,在那样的路况下简直是以一种危险的速度驱车疾驶。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拿破仑及他的同行者不知有多少次被过于疾速而倾翻的马车抛出车外。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关系,命运是站在拿破仑这边的。如果他身经百战、毫发无伤(除了在阿斯佩恩-埃斯林战役中脚踝中弹跟挫伤之外),这点小雨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到达科塞尔斯的村庄时,拿破仑遇到了他的新娘不久前派出的最后一名信使——她马上就要经过这里了。拿破仑命令马车夫将车停下,他同缪拉就在一座中世纪教堂的门廊下避雨。几分钟以后,由近30多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在数百名骑兵的护送下出现在大路上。一个小个子男人冒雨跑到路上,示意车队停下。皇后的卫队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双方接近时,才认出此人正是浑身湿透的皇帝陛下。不顾滂沱大雨,拿破仑打开了新后所乘坐的马车门,张开双臂拥抱这位惊讶的少女,完全没有理会在一旁的、由他派到斯特拉斯堡去迎接新皇后的妹妹卡罗琳。关上车门后,拿破仑命令马车直接驶向贡比涅宫。至于有众多仆役和官员仍在途中那座大帐篷里守候他们一事,就无关紧要了。

  晚上10点,雨中的贡比涅宫庭院里,倒映着院中火炬的点点闪烁光辉。马车一辆接一辆地到达,侍从们鱼贯而出,拿破仑和玛丽·路易丝被迎进了宫殿,拿破仑破天荒头一次没有立刻冲向离他最近的壁炉取暖祛寒。

  据第一次见到玛丽·路易丝的梅内瓦尔回忆:

    玛丽·路易丝当时正焕发着青春的光彩,她是完美的。她的长裙的剪裁较当时法国妇女的穿着略长,而这只会增添她天生的高贵气质,法国妇女和她相比则顿失光彩。她的脸因旅行劳顿和胆怯的个性而略显苍白;她那头柔美浓密的浅棕色长发形成了优美的弧形,而她那种盛满柔情蜜意的双眸配合着那青春的脸颊则更加使她魅力十足。她那略显厚了一点的嘴唇则正是她拥有奥地利高贵血统的象征,正如她那小巧的鼻子显示着她那尊贵的波旁王室的纯正血统一般。她周身环绕着一种纯真的气息,她是健康而美丽的化身。

    在途中的大帐篷内,一场丰盛的宴会还正在空等着他们,而另一场盛大宴会却在贡比涅宫中举行了。做了例行的介绍之后,拿破仑使眼色给坐立不定的皇后,示意她回到卧室,并通知她自己随后就到。尽管没有举行法国的民事和宗教仪式,这对新人仍在奥地利证婚人的主持下举行了婚礼。参加拿破仑婚礼的有纳夏泰尔和瓦格拉姆大公贝尔蒂埃元帅以及新娘的舅舅,也就是曾经在瓦格拉姆和拿破仑兵戎相见的查理大公。被拿破仑匆匆召来的费舍舅舅现在正式宣告他急不可耐的外甥同玛丽·路易丝已经合法成婚。

    根据精心准备的日程安排,拿破仑应在香榭丽舍(Chancellery)过夜。“但他却完全不顾原来的安排。”他的贴身男侍从康斯坦回忆道。迫不及待的拿破仑对各国来宾和家族成员——包括他最新的情人、就在前夜还与他同床共枕的可爱的马蒂斯夫人——匆匆道过晚安之后就消失了影踪。在波旁王朝那漫长、变化莫测的、有时甚至不那么体面的历史中,还没有哪个人像新贵拿破仑那样轻视传统的礼节、习俗以及宫廷和国家的礼仪了。官员们哈哈大笑着,女士们轻声交谈着,而拿破仑则进到了皇后的房间。“在同皇后进行了一次长谈后,”康斯坦回忆道,“他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衣服、喷上香水;然后,只穿了一件睡袍,又悄悄回到皇后的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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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3.2010 00:37:26 | 只看该作者
次日早上,拿破仑很晚才出来。拿破仑一反常态地咧嘴笑着,并揪着梅内瓦尔的耳朵对他说:“我亲爱的,娶个德意志的女人吧!她们是世上最棒的女人——温柔甜美、天真纯洁,犹如玫瑰般新鲜可人。” 他的评论不久就传得沸沸扬扬,特别是缪拉和卡罗琳对拿破仑迫不及待的“初夜”大加取笑。

  在选出乌迪诺、马尔蒙和麦克唐纳3位元帅以及3个新公国的君主(瓦格拉姆给了贝尔蒂埃、埃斯林公国给了马塞纳、艾克缪尔则给了达武),以及新封了几名新公爵——戈丹、香巴尼、富歇、雷尼埃和克拉克后,拿破仑还宣布设立“三色金羊毛勋章”的荣誉制度。这一殊荣只颁发给那些至少参加过6次以上大型战役并在战争中负伤的军官,它不计军衔高低,因此中校马博特成为拿破仑亲自颁此殊荣的第一人。这一制度的颁布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拥有过大权力和独立性的“荣誉军团”已经被取代。

  在同奥地利于1809年10月14日签署了肖恩布鲁恩和约之后,拿破仑一行经由慕尼黑回到法国,于10月26日晨到达枫丹白露。

  拿破仑在此停留了数周。 为了同约瑟芬解除婚姻关系,拿破仑将她召进了那座有着1,800间房间的大城堡里。但是,正如梅内瓦尔提到的那样:“起先,他还不能面对这样的事实,直到某天晚上,在用过他此生最消沉和沉寂的晚餐之后,他最终决定面对并着手处理此事了。”拿破仑正式向约瑟芬提出离婚的请求,“几乎每个人都可以感受到约瑟芬皇后最后一线希望永远破灭时的那种痛苦和绝望”。“我需要一个能给我生儿育女的女人。”拿破仑以他特有的拿破仑式的直率提出了此事。约瑟芬多年来一直知道拿破仑的这个想法,只不过装着不知道罢了。但现在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她仍不禁泪如雨下。

  拿破仑从这个无法忍受的重负之下解脱之后,对他给约瑟芬造成的巨大痛苦深感内疚,因而从此刻起,他对处于这种极端绝望之中的约瑟芬不断给予最温柔的关心和安慰,而约瑟芬第一次在这种关心和安慰中体味到了令人痛心的冷漠。

  约瑟芬是拿破仑至今为止惟一真爱过的女人——当然,这种爱远不及他对自己野心的挚爱。而且,约瑟芬也是拿破仑以完全的责任感加以对待的惟一女性——超过了拿破仑自己的母亲、妹妹,更超过了他的无数情妇。无可否认,拿破仑在众多的情人,特别是玛丽·瓦莱夫斯卡①的身上也发现了热情、真挚和诱人之处。不过,同那些女人相比,约瑟芬在拿破仑的心中的地位从前是占第一位的,现在是,今后仍然是。

  每个人都在谈论着约瑟芬,而对于众所周知的约瑟芬身上的那种迷人的气质与个性的众多评论中,最为贴切的要数年轻的梅内瓦尔了:

    约瑟芬拥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她不是特别漂亮,却特别的完美。“她优雅的气质是其他名媛淑女所无法比拟的”,她简直是上帝的杰作。她是那么甜美,无比的美好,她的美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她并不聪明过人、学富五车,但她完美的礼仪和毫不矫揉造作的举止使她浓妆淡抹总相宜。皇帝陛下曾经深爱过她,而且仍然喜欢她,而这一切都源于她秀外慧中的气质。甚至可以这样说:约瑟芬是在神的眷顾下诞生的,她是玫瑰的化身……她嫁给了拿破仑的荣誉,同时也嫁给了一个名叫拿破仑的男人。

    拿破仑在他的新婚之初曾被约瑟芬搞得神魂颠倒,甚至痴迷到坚信除了约瑟芬他今生不会再娶任何别的女人为妻。然而,在惊闻约瑟芬和夏尔中尉之间的丑闻之后,拿破仑对约瑟芬和对其他女人的所有希望和信念都烟消云散了。拿破仑彻底结束了这一羞耻,与此同时,也迫使约瑟芬和以前放荡生活圈子中的人断绝了来往。就在约瑟芬开始对丈夫专一的时候,却苦于无法再生儿育女了,这又使拿破仑感到极其失望。他经年累月数不胜数的风流韵事(多半是由克里斯多夫·迪洛克在法国征服的国家安排的,偶尔缪拉也为他安排情妇,因为缪拉排挤约瑟芬)演绎了一幕又一幕眼泪和歇斯底里的结局,而这一切令约瑟芬变得十分神经质,很容易情绪消沉。拿破仑始终是爱她的。只是自拿破仑在意大利和埃及作战期间,约瑟芬的丑闻使得他在全军面前丢脸之后,身为全军统帅的拿破仑才彻底抛弃了作为一个丈夫应有的忠诚。自此以后,他在开罗和波利娜·富雷丝之间的绯闻不断,此后的桃色新闻更是层出不穷。现在,近12年之后的今天,拿破仑和约瑟芬的婚姻终于也走到了尽头。一旦被某人背弃,拿破仑就不再相信这个人了。不过,假如约瑟芬怀上了拿破仑王朝的继承人,拿破仑也许不至于和她离婚;但考虑到拿破仑野心勃勃的宏伟的计划,即使这个假设也很难说就一定成立。

    在从米兰到枫丹白露的途中,拿破仑就将他打算和约瑟芬离婚的决定告诉了约瑟芬的儿子欧仁。拿破仑不但对他讲了自己再婚的打算,而且剥夺了欧仁作为意大利总督的头衔,拿破仑要把意大利的王位留给自己的继承人——他的长子,拿破仑深信他会有一个儿子,在接替自己成为法兰西皇帝之前皇太子将做罗马王。然而,拿破仑仍真心地喜欢欧仁,因此作为补偿,他许诺将赐予欧仁瑞典王冠或是意大利北部某个新建小国的王位。欧仁骄傲地拒绝了一切封赏,只保留威尼斯亲王的封号,不过,他后来还是接受了法兰克福大公爵的封号以及每年大约200万法郎的封赏。对于不幸的奥坦斯而言,她将不得不代替她的母亲在宫廷中作为“Princesse Protectrice des Maisons des Filles de la Legion d'Honneur(佩戴荣誉勋章的皇宫长女公主)”供职。对于她来说,这是十分痛苦和蒙羞的事情;但同以往一样,拿破仑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来吧,ma fille(我的女儿),拿出点勇气来!”他面带微笑说。“噢,陛下,我是有勇气的。”她说着就扑进他的怀抱里哭泣起来。她的整个世界已经被拿破仑摧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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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3.2010 00:37:42 | 只看该作者
 总之,离婚是势在必行的。在拿破仑的安排下, 一项官方的法令废止了拿破仑的世俗婚约,由他筛选的人员组成的特别宗教会议颁布了决议,废除了拿破仑的宗教誓言,费舍舅舅指出他于1804年12月1日在杜伊勒里宫主持的拿破仑的结婚典礼是不合法的,并特别指出当时没有巴黎的牧师在场;他坚持认为,仪式是在胁迫下举行的——教皇曾经威胁说,如果不举行这样的宗教仪式,他将不出席日后举行的加冕典礼。因此,康巴塞雷斯通知教皇庇护七世,拿破仑原来举行的宗教和民事婚典由于不合规定而被解除了。拿破仑已经被这个庇护七世逐出罗马教廷一事在法国官方看来无关紧要,所有一切要按照拿破仑的意愿来办。

  1809年12月15日星期五,上午10点,整个波拿巴家族成员,包括路易、热罗姆、凯瑟琳、波利娜、缪拉和卡罗琳,当然还有拿破仑的母亲“梅耶夫人”(太夫人),都聚集在拿破仑的办公室里,这些人毫不掩饰对那个“博阿尔内的女人”最终失败的幸灾乐祸。在这间办公室里,他们看到了拿破仑和约瑟芬、奥坦斯、欧仁、迪洛克和梅内瓦尔。拿破仑以洪亮而镇定的口吻读着文件,当他读到“15年来,她让我的生命充满光彩”时,显然,他十分难过。接着,约瑟芬诵读了一份为她准备的文件:“我俩都因我们为国家所做的这一牺牲而感到无上的光荣……”读到这里,她的眼泪禁不住淌了下来。双方在众多证人面前签署了废除婚约的文件。拿破仑轻轻拥着约瑟芬,并将她送回她的房间。拿破仑的兄弟姐妹们全都以一种幸灾乐祸的目光目送两人离去。稍后,拿破仑将奥坦斯带去约瑟芬的房间。奥坦斯回来后说:“她完全崩溃了……”

  拿破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沙发上,显得十分沮丧”。梅内瓦尔回忆道:“他的身体向前倾着,头埋在手里,呆坐了好长时间;最后,他站了起来,痛苦满面。”随后,在梅内瓦尔的陪同下,拿破仑经私人楼道来到约瑟芬的房间。

    听到我们进来, 她就一头扎进他的怀抱中,失声痛哭起来,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不停地吻着她。她由于过度伤心而昏厥了过去……皇帝仍然搂着她,在她苏醒之后,将她交给我,并交代说绝不能离开她,然后,他急速地穿过大厅走到门口——在那儿,他的马车正在等着他。

    对于约瑟芬而言,在成为法国历史上第一位前皇后之后,自然必须为今后的生活做好打算,而拿破仑对她也是比较大方的。除了马迈松之外,拿破仑还将位于诺曼底的历史悠久的纳瓦尔城堡赐给了约瑟芬——那是个远离宫廷的地方——随后,拿破仑和约瑟芬之间一直保持着书信来往;尽管数周后书信逐渐减少了,但拿破仑一如既往地表示对约瑟芬的关爱,尤其是保证每年供给约瑟芬500万法郎的生活费。这多少给了备受打击的约瑟芬一些安慰。

  早些时候 ,拿破仑在议会正式宣布解除婚约之前,拿破仑叫来了约瑟芬的儿子欧仁。尽管仍然十分悲伤,但欧仁仍同以往一样前来见拿破仑。现在,拿破仑坐在马车的后座里,带着欧仁去特里农宫(Trinon Palace)。“第二天早晨,”奥坦斯继续回忆道,“我将母亲扶进马车……我们这趟去马尔梅松的旅行是寂寞的苦旅。”从此以后,约瑟芬再也没有回过枫丹白露。

  1810年1月10日,拿破仑签署了一部新法令,剥夺了他兄弟姐妹的继承权,将继承权转到了他未来的儿子罗马王身上。1月28日,拿破仑召开了一个吵吵嚷嚷的私人会议,与会者包括他的大臣、高级官员和拿破仑家族的一些男性成员,还包括路易、缪拉以及费舍舅舅。会议的宗旨,用费舍的话来说是“讨论、决定、宣布”约瑟芬(皇后)的继承人是谁。这次不能凭带感情色彩的个人兴趣进行选择。拿破仑的那类事情已经够多的了。这回必须是门当户对、周密考虑的抉择。拿破仑和坐在他面前的身着蓝色天鹅绒制服的官员们对拿破仑的3个候补新娘——萨克森国王的女儿、沙皇亚历山大的妹妹以及奥地利国王弗朗西斯一世的女儿详细地评头论足了一番。令拿破仑吃惊的是,路易对萨克森公主十分中意,而忠于大革命传统的缪拉对拿破仑和奥地利联姻表示了明显的反感,并说:“这个国家总是那么令人讨厌。”他们之间的意见分歧在1810年2月2日得到了解决,他们最后选择的新娘是奥地利的女公爵同时也是匈牙利和波希米亚的公主,18岁的玛丽·路易丝。

    正如拿破仑曾经命令欧仁亲王在参议院宣布他离婚的决定一样,他现在将被富歇称为“揭开与冯·施瓦岑贝格亲王之间外交序幕”的痛苦任务交给了玛丽·路易丝,玛丽接受了这个任务。拿破仑与奥地利联姻的决定首先要告知的人物之一是沙皇亚历山大,他对于拿破仑提出的同他妹妹结婚的提议一直迟迟不予答复;而现在已经太晚了,亚历山大和俄国已经不在考虑之列了——从此以后,俄国至多只能充当一个配角,奥地利是主角了。女公爵玛丽·路易丝通过他父亲弗朗西斯国王以及母亲——西西里岛国王斐迪南四世的女儿、前任公主玛丽·特里莎的关系在贵族阶层里拥有广泛的社会联系。

  玛丽·路易丝从小就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中长大,在这样的环境中接受贵族教育,学习多国语言,包括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英语甚至拉丁语。而这一切只是为了使她更具有结婚的价值而已。按梅内瓦尔的话说:“她将自己视为米诺牛(人身牛头怪物,指拿破仑)②的牺牲品。”拿破仑是她在过去数年中被教育要加以憎恨的恶魔,但“严酷的家规使她形成了逆来顺受的个性,玛丽·路易丝不得不强迫自己面对因顺从而导致的厄运,听天由命”。

  征服者拿破仑同被他战败的未来岳父——奥地利国王弗朗西斯一世之间只有过一封私人书信。然而,这惟一一封颇为重要的信件对于拿破仑而言是最令他尴尬的,比他先前和奥地利数次战争费的力气更大。他将这份文件反复修改多次之后,就连忠诚的梅内瓦尔也不得不承认:“改得已经完全无法辨认了……(直到)他让我修改了其中一些内容之后,才使得改动不至于过于明显……我尽全力替他做文字修饰,然后将这封信连同婚约文件一起寄给了‘奥地利国王陛下’。”

  孟德斯鸠携带着法国皇帝的肖像来到维也纳,随后,在保罗·埃斯特哈兹亲王的陪同下,贝尔蒂埃以大使的身份踏过已经被拿破仑夷为平地的古老城池,走进了肖恩布鲁恩宫。3月8日,弗朗西斯国王的弟弟、拿破仑在瓦格拉姆战役中的劲敌查理大公代表他的侄女签署了一些重要的文件,次日,玛丽·路易丝沮丧地宣布自动放弃奥地利王位继承权并宣誓效忠法兰西。同日夜晚,在肖恩布鲁恩宫签署了正式的婚约文件。贝尔蒂埃接受了一只装着新娘嫁妆的大箱子——一箱相当于50万法郎的金币。拿破仑的全权代表贝尔蒂埃向其报告道:“这笔嫁妆完全配得上当世最伟大的男人。”两天之后,在奥古斯都的新教堂举行了宗教仪式,随后举行了盛大婚宴。宴会时,这座古城的大街小巷挤满了好像是在抗议的民众,抗议这场婚姻,抗议蹂躏他们国家的入侵者以及那个已经被逐出教会的拿破仑。因为,如同梅内瓦尔所说的那样:“维也纳的和平,乃至这场婚姻,都没有能够建立起巴黎和维也纳之间的良好关系。奥地利受到了屈辱,但没有被打败;她只是暂时低下了头,卧薪尝胆,以图报仇雪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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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楼主| 发表于 18.3.2010 00:37:56 | 只看该作者
与在法国不可动摇的拿破仑独裁制度不同,奥地利王国300多个世袭贵族世家对于奥地利的国政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这是一场政治联姻,”先知先觉的施瓦岑贝格警告说,“它也将被政治所摧毁。”而他本人却不得不接受一项任务,即代替梅特涅出任驻巴黎大使,密切监视从奥地利来的新娘。拿破仑对这些报告并不在意,犹如他在动身离开往维也纳以前轻松地以“刺杀”的罪名处决了一位企图用匕首刺杀他的图林根大学生时毫不在意一样。时间能够医治所有的创伤,拿破仑坚持这样乐观地认为——即使不能医治他们的创伤,奥地利人又能怎么样呢?

  尽管维也纳民众抗议法国的运动愈演愈烈,尽管奥地利300多家贵族世家的怨恨越积越深,可怜的公主在庞大军队的护卫下,在近36辆马车的伴随下,前往斯特拉斯堡,在那里她受到了那不勒斯王后卡罗琳的迎接。然而,被塔列朗称为“具有马基雅维利③的脑袋和美女的身材”的卡罗琳并没有使这位年轻的公主得到安慰和放松,相反,卡罗琳郑重其事地向新娘宣告:她的全部随行人员,包括她的贴身使女和最知己的女友将经莱茵河送返维也纳。接着,残酷的卡罗琳宣布玛丽·路易丝必须也将她的小狗送回去。(正如拿破仑自己说过的那样,“在我们的整个家族中,卡罗琳最像我了。”)很明显,玛丽·路易丝现在身处异国他乡,身处无情的“科西嘉恶魔”的掌心之中。玛丽·路易丝所受到的这种由于精神折磨而导致的悲痛,只有在她从斯特拉斯堡到苏瓦松的途中收到拿破仑给她的信件和鲜花时才得到了稍稍的慰藉。她父亲对她的指示是十分明了:服从丈夫的一切决定。现在的她实际上是奥地利为了生存而出卖给拿破仑的一枚小小的棋子而已。

    每个人都认为拿破仑在接下来的数周内的行为让人感到迷惑。他不像个40多岁的、刚把至少两个私生子从自己身旁弄走的人,却更像个刚开始新生活的年轻的新郎,为阿雅克肖的波拿巴家族和维也纳的哈布斯堡王朝的联姻里里外外地忙得不亦乐乎。由于约瑟芬已经离开,拿破仑下令清除所有有关约瑟芬的物品,约瑟芬的居所被粉刷成“如处女般洁白无瑕的新房”。与此同时,另外一套特别的房间也准备好了,那是拿破仑为他未来的儿子准备的。拿破仑命令房间里应该摆上各种玩具和小东西,包括微型而逼真的手枪、刀剑和火炮等男孩子都喜欢的玩具。拿破仑开始哼起歌来,他多年没有这样了,当然是完全走了调的。他来回奔忙,并告诫每个人:每样东西务必尽善尽美:派人为新娘量身材尺寸、为她画了一幅双颊红润、微微含羞的肖像,为新娘定做了全新的衣橱,原来专门为约瑟芬做衣服的裁缝现在忙着给新娘做嫁衣;接下来,是预订珠宝,各种珠宝数不胜数,似乎毫无预算限制。拿破仑亲自检验每样东西,来一件检查一件。一切务必尽善尽美,毫无瑕疵。梅内瓦尔和迪洛克被拿破仑专注操办婚事而不顾其他一切的紧张工作搞得十分狼狈。当杜伊勒里宫内一切准备就绪后,拿破仑带着许多官员亲自赶到贡比涅宫,再一次仔细检查各项准备工作,更别说检查自己的新郎装了。

  现在,外交关系、国家财政、国内问题——包括大面积的农业歉收和经济萎缩——甚至连军事问题和西班牙的局势问题拿破仑也最多只是草草处理了事。而在此之前,拿破仑从来没有忽视过军事问题,特别当法国处于“战争状态中”的时候——如同现在的伊比利亚半岛,有20万法军还在那里日夜浴血奋战,局势越来越糟糕,可拿破仑却对此已经毫无兴趣了。

  虽然他偶尔露出微笑并哼哼五音不全的小调,但他焦虑、烦躁而且吹毛求疵,因为他仍然处于他一生中最危机的时刻。拿破仑发动的第二次多瑙河战役中的种种失败使他深受挫折,最后导致勒根斯堡和阿斯佩恩-埃斯林的大溃败。虽然后来在瓦格拉姆转败为胜,但付出的代价是何等的惨烈啊!拿破仑从来没有像在这次战争中那样专注地处理每一个作战的细节。拿破仑已经40岁了,有时在战场上,他已经开始感到精力不支了。他已经是个有24年戎马生涯的老兵了,他甚至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参加了多少战事了。他完了吗?感情上,他已经无法再经历一场瓦格拉姆战役了;现在的他和其他人一样,对于战争已经厌倦了——难道他也和其他人一样,正在逐渐丧失拿破仑所特有的对战争的敏锐直觉和天分吗?然而,迷信的拿破仑是相信命运的。他相信在他前进途中的一切障碍都将被扫除,他有福星高照。他历经几十场浴血奋战,成千上万的人倒下了,而他却福星高照,毫发无伤——他能永远如此吗?

  拿破仑在最近的这场战役中发现了问题: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盟友了;就连沙皇亚历山大也开始对他敬而远之了。常胜将军拉纳——拿破仑爱他胜过自己的亲兄弟——已经战死沙场,这是一个无法弥补的损失,多少年来患难与共,然而现在……感谢上帝,马塞纳还在,他同忠实的达武、乌迪诺以及麦克唐纳一起,在瓦格拉姆战役之前的那个7月的一天拯救了拿破仑。可是,在勒根斯堡发生的那场意外,拿破仑的脚后跟差一点被炸掉。这样的事情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呀!这是一种不祥之兆。现在不但忠实的拉纳永远走了,就连约瑟芬这个世上他惟一真爱过的女人也离开了他……她曾经为他带来好运;曾帮助他,给他提供重要的建议;曾分享他还是将军时在战场上获胜的巨大喜悦;她曾是他生活的一部分;她也是他登上皇帝宝座时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而如今,她也退出了他的舞台,永远不再进入他的生活或事业了。接下来,他又免去了他忠实的继子欧仁的职务,那个曾经在瓦格拉姆战场上与他并肩浴血奋战的欧仁!尽管拿破仑在外表上仍然保持原来的傲慢和威严,但他感到自己已经老了,疲倦了,对自己和未来失去了信心。此前,他曾经说过要在一个月内回到西班牙战场,但现在拿破仑仍然在为新娘清点礼服和鞋子,在指导油漆工人粉刷新房,在催促手下的人尽快将婚姻大事所需的一切办理停当——而此时,他的战士正在伊比利亚战场上成千上万地倒下。

  西班牙问题已经成为拿破仑最头痛的问题,这场大规模的战争加重了法国的负担,使政府的开支剧增,国内经济大幅萎缩。西班牙是否能被征服呢?如果不能,他是否能向世人承认拿破仑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而这个错误可能导致他失去手上的一切权力呢?极少数有勇气敢于对西班牙问题仗义直言、要求拿破仑从伊比利亚半岛撤军的人都遭到了拿破仑的打击。拿破仑一贯听不进善意的劝告,现在更加刚愎自用。在婚礼之后,他命令一心要解甲归田过几年安乐晚年生活的马塞纳回到西班牙去,可是马塞纳已经厌倦了这场伊比利亚半岛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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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楼主| 发表于 18.3.2010 00:38:14 | 只看该作者
伊比利亚半岛对于拿破仑来说是一场真正的考验。拿破仑看到了他生活中和他表面辉煌的事业中的严重错误。手上拥有比英国和奥地利强大得多的兵力的拿破仑,现在却开始滑向下坡路了。在拿破仑的军事生涯中,这还是他头一次躲避参加一场重大的军事战役。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拿破仑已经意识到他不可能赢得这场战争。在短短几年里,西班牙的6个不同地区展开了6场重大的战役、与誓死抗争哪怕到一兵一卒的西班牙和葡萄牙人斗争的残酷场面,连拿破仑想起来也不寒而栗:被俘的富瓦将军被赤身裸体地拖着在大街小巷游街示众。有报道称,被俘的法国军官被挖眼割舌,有的被阉割得奄奄一息,有的被砍去手指、胳膊或双腿。法国士兵和妇女在受尽折磨和凌辱之后被刺刀挑死。据目击者说,法国女子被西班牙人用刺刀开膛破肚,从肚脐一直划到阴部,乳房也被砍下。男人受的罪更多,西班牙人甚至将法国军官用两块木板夹着再用锯子活活锯断;有些人被活埋到齐肩深处,让他们慢慢死去;有的被倒吊在火堆上,使头部被火焰烧烤而死;还有一名将军被西班牙人丢进大锅里活活煮成了如同虾一般的形状。那真是一场可怕的噩梦。拿破仑都做了些什么?他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呢?为了逃避现实,拿破仑放纵自己,让自己暂时躲避到婚礼的各项准备工作中去,以忘掉那场噩梦。人人都说他是个天才,如果他比以往更加努力地工作,娶一位新娘,生一群孩子,他可以拯救他那庞大的帝国,一个自罗马帝国覆灭以来没有见过的庞大帝国,甚至超过查理曼④。可以肯定地说,路易、热罗姆和约瑟夫都令他感到失望;但他不需要别人的帮助,所有的事都可以靠他独立承担,他甚至可以扩大帝国的版图。同玛丽·路易丝的联姻标志着拿破仑的再生——让一个早衰的男人返老还童,同时也造成了现在和今后貌似安定的五彩缤纷的假象。

  他们从贡比涅到圣克鲁宫已经3天了。4月1日,尽管天下着大雨,法国全国的庆典还是照样举行。次日,“皇帝与皇后进入巴黎的仪式极其盛大而庄严”。36辆金碧辉煌的马车通过凯旋门正门。雨过天晴,大雨的洗涤使浩浩荡荡的婚礼卫队更加艳丽,队伍通过香榭丽舍大街,穿过路易十五过去的宫殿,前往杜伊勒里。“没有比这更激动人心和完美无缺的了,”富歇评论道,“多么美好的一天啊,心情是多么雀跃啊!”这一天皇帝下令大赦天下,6,000名士兵得到了特别的军饷,有待嫁女儿的士兵还得到了一份嫁妆;成千上万枚印有拿破仑和路易丝头像的金银纪念章在人群中散发;政府安排了鸡、鹅、羊腿以及数不胜数的巨大酒桶在城里大宴天下。婚礼的当天,巴黎教堂的钟楼敲响钟声,礼炮齐鸣。拿破仑要让天下人知道:欧洲的优势在他这一边,他将继续按照他的想像铸造所有法国人和欧洲人的生活。

  休息片刻之后,盛大婚礼继续进行,婚礼队伍缓缓行进在卢浮宫的狄安娜长廊,向宽敞的阿波罗沙龙而去,新娘长长的婚纱由西班牙王后的朱莉·波拿巴⑤、荷兰王后奥坦斯、威斯特伐利亚王后凯瑟琳以及埃莉萨和波利娜公主托着(卡罗琳拒绝出席),周围是400多名精挑细选的贵宾。拿破仑的舅舅费舍也出席了婚礼,如同多年前出席约瑟芬的婚礼一样。32位红衣主教中只有11位参加了婚礼,拿破仑为此震怒了,婚礼后下令逮捕红衣主教,并将他们的房产冻结,并且不允许他们以后穿红色教袍,因此这些人就成了众所周知的“黑衣主教(Black Cardinals)”。

  拿破仑很快就被繁琐的宗教仪式和其后的庆典活动搞得心烦意乱,他和他的新娘接着出现在日晷亭,上千名强壮的帝国近卫军身着闪亮的铠甲在庭院列队而过。

  宫内贵客如云,多半是拿破仑王朝的新贵——他们于下午6点在杜伊勒里宫大剧院参加婚礼的盛宴。婚宴后又在马夏奥克斯大厅举行了音乐会,缤纷的焰火将巴黎的建筑和塞纳河水照亮。

  尽管拿破仑希望他的前妻能见一面新娘,但玛丽·路易丝对此表示出嫉妒和敏感,她要求将约瑟芬放逐,并收回拿破仑送给约瑟芬的马迈松城堡。约瑟芬给拿破仑写了一封充满恐惧心情的信:“拿破仑,您曾发誓永不抛弃我,我需要您为我指点迷津!您是我所剩的惟一的朋友……我已经彻底从陛下您的记忆中被放逐了?”而拿破仑只是平淡地回复道:

    你需要保重自己并寻找快乐的勇气,尤其是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因为这对我而言也是弥足珍贵的。如果你还关心我、爱我的话,你必须好好把握自己。你永远都不要怀疑我和你之间的友情,如果你认为你不爱我会使我高兴的话,想必你对我对你的一片真情还知之甚少。Adieu, mon amie(再见,我的爱),晚安。

    尽管婚前拿破仑曾经数度前去看望约瑟芬,但婚后,他那好嫉妒的年轻新娘牢牢地控制了他,禁止他们之间的一切来往。在搬到马迈松和纳瓦尔城堡之后,约瑟芬决定离开巴黎,到外地旅行一年,以度过这段最难受的时期,她于是去了埃克斯萨瓦和瑞士。从此之后,约瑟芬再也没有出现在宫廷中。

  婚礼结束后没几天,拿破仑夫妇回到了贡比涅宫。一天晚上,玛丽·路易丝皇后在游戏厅里玩牌,陪伴她的还有来自各地的达官贵人和王室成员,包括德意志和沙皇俄国的将军、法国的元帅以及欧洲的高级军事官员和外交官员。他们每个人都翘首以待希望能和拿破仑交谈几句,拿破仑在客厅里慢慢地踱来踱去,偶尔停下来,和某人交谈几句或是对某人点点头,或是在女士面前露出优雅的风度、献点殷勤——他的新娘对他文雅方面的影响力已可见一斑。多年前,当他还是个忍饥挨饿的低级军官时,拿破仑靠同学布列纳的妻子施舍他一顿热气腾腾的晚餐充饥已经是十分遥远的往事了。

  “他走到娱乐室的门口,打开门,进入另一间房间,几乎所有的人都立刻站了起来,并尾随他而去。”蒂博将军回忆道,“拿破仑缓缓来到大厅的中央,停了下来,两手交叉抱胸而立,盯着眼前6英尺以内的地板一动不也不动。”国王、王后、亲王、公主、公爵、女眷以及其他的宾客也立刻停下了脚步。拿破仑的贴身侍从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以皇帝为圆心围成了一个大圆;沐浴在大厅中数百盏明灯和水晶制品的光辉中的拿破仑,站立在圈中,呆若木鸡。蒂博将军继续回忆道:

    刚开始周围鸦雀无声,气氛有点儿尴尬,每个人都避免和其他人的目光相接。随后,忐忑不安地,人们小心翼翼、慢慢地抬眼相互看看。数分钟之后,他们的表情就由小心害怕变成了迷惑,那神情似乎是在询问拿破仑这回到底是要玩什么新游戏?但始终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这个法国人(拿破仑)在众多地位显赫的贵宾面前显然是相当局促不安的。事实上,拿破仑这一突然的莫名其妙的举动古怪而不合时宜,我首先想到的是,他可能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在静心思考;但自始至终,他连眼睛也不眨,大约过了七八分钟之后,仍然没有任何人明白他这种古怪举止的含义。

    就这样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身为里沃利公爵的52岁的马塞纳元帅实在忍无可忍了,他走出了人群,慢慢走向拿破仑。“大家都在出神,没有人敢动,连想都不敢这样想”,两旁站立着头戴扑有香粉的假发、身穿号衣的男仆,宽敞客厅里鸦雀无声,马塞纳轻轻对拿破仑说了几句话。“既没有抬眼也没有动一下,皇帝突然厉声斥责马塞纳道:‘为什么要烦扰我!’……”拿破仑完全没有想到这种残酷的“游戏”会使这个曾经伟大的军事领袖马塞纳有多么难堪。身着华丽制服而受到训斥的马塞纳脸涨得通红,悄悄退回到先前的位置,犹如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我感到十分难为情。”蒂博承认道,“拿破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当众对一位年纪最长、战功最显赫的将军如此不可理喻地发脾气。他的这种行为是无缘无故的,也是残酷的,使法国在众多外宾面前荣誉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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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楼主| 发表于 18.3.2010 00:38:30 | 只看该作者
拿破仑“像一尊雕像一样”又呆立了两三分钟,最后,他慢慢抬起头,“犹如刚从睡梦中醒来一般”,放下交叉在胸前的双手,向四周困惑的人们看看,一言不发,毫无表情地离开了人群回到游戏厅。当拿破仑再次回到客厅时,他向玛丽·路易丝打了个手势;玛丽撂下手中的牌,站了起来。拿破仑路过她身边时声音干涩地对她说:“我们走吧,夫人。”说完继续朝前走,玛丽·路易丝紧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客厅,关上了门。

  “还不到晚上9点半,拿破仑就已经连续咳嗽了很久了,而且看上去十分疲倦。这个情景深植我的脑海无法抹去。”蒂博补充道,“我仍然努力试图找出他那种古怪行为的原因。”但第二天,蒂博受命回到布尔戈斯,回到残酷的西班牙战场,这是他极不情愿的事情。

  尽管没有人能够理解被蒂博称之为“异常情况”的那个发生在贡比涅宫中的怪事,他们仍然本能地想要将这件事从记忆中抹去。这也许是拿破仑首次在公众场合失态,当时他所表现出的癫痫病的征兆,事后他自己也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拿破仑癫痫病发作的次数与日俱增,而且通常是在傍晚和深夜发作;特别是在数周高度紧张和劳累之后,病情更加重了。自从拿破仑去年秋天从维也纳回来之后,长时间繁琐的婚姻谈判以及其后的婚典筹备工作以及夹杂其中的其他问题,包括家庭问题,造成了今天这个不可避免的尴尬局面。

  而加重拿破仑病情的原因之一,是一封来自目前仍然被拿破仑软禁在意大利卡尼诺的弟弟吕西安给他的婚礼发来的贺信。在信中,吕西安再次郑重告诉拿破仑:他绝不会同自己深爱的第二任妻子亚历山德鲁离婚。

    开始是路易,接着是热罗姆,然后是约瑟夫在西班牙马德里闹出的乱子。拿破仑的兄弟们给他带来了太多的麻烦。拿破仑不得不给他倔强的弟弟回信。事实上,自1804年春天吕西安离开法国、自我放逐之后,事情已经有了不少改变。当吕西安公开表示拒绝服从拿破仑,绝不抛弃他的妻子时,拿破仑家族的几乎所有成员都站在他一边;“梅耶夫人”莱蒂齐亚宁愿留在意大利和吕西安一起过日子,而不愿回法国参加拿破仑的加冕典礼。然而到了1810年的春天,由于拿破仑和哈布斯堡联姻,波拿巴家族的态度有了180度的大转变,就连母亲和哥哥约瑟夫也劝吕西安遵从拿破仑的旨意了。拿破仑从一开始就反对吕西安的这段婚姻,尽管如此,他还是大度地承认吕西安的孩子是合法的,并享有继承权。“你的、你的家庭、我的、甚至于我们大家,所有人的处境的好坏,全看你的态度了。”母亲莱蒂齐亚·波拿巴在拿破仑的授意下,向吕西安恳求道,“我的儿子,那不再是个简单的逻辑问题了。你说什么也不能改变我的主意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了。能让我完全欣慰的事只有一件,就是看到你能够和皇帝之间的误会完全消除——彻底地和解。”

  吕西安在听了母亲的这番话后思考良久:连一直站在他这边的母亲也要他同妻子离婚并将孩子留在自己身边;拿破仑自1804年起给他施加的压力是沉重的。虽然吕西安现在已经拥有了巨大的独立财产,还拥有了罗马亲王的头衔,但他的财富和头衔都不值得羡慕,因为随着法国占领罗马教皇领地将其并入了法国版图,吕西安成了在自己国土上的囚犯,没有法国在该地区的军事总督的许可,他不得擅自离开——就连到最近的城镇或是到他位于其他地方的庄园别墅去,也必须经过批准。

  因此,在4月初,吕西安最后给他的哥哥拿破仑写了一封信,就连受尽惊吓的亚历山德鲁也恳求拿破仑道:“陛下,我给您跪下了。要我离开吕西安是不可能的,我们已经公开地离婚了,但私下里能不能让我们继续待在一起呢?我们是彼此相属于的,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陛下,求您发发慈悲允许我们在帝国某个僻静的角落平静地生活在一起吧!”但拿破仑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我不想为难她,”拿破仑解释道,“我之所以这样决定完全是出于政治上的原因。”随后,拿破仑派人去找吕西安,告诉他最后的期限,但吕西安仍在犹豫。“我不能……不能背叛我自己,不能同一个为我生下4个孩子的女人离婚……如果一定要强迫我这么做的话,我只好去美洲了。”但他补充道,如果可能的话他愿意和拿破仑一起留在欧洲。“身在帝国,我也许会对我的哥哥有所帮助。为什么不允许我放弃继承权,成为一介平民呢?这样我的妻子可以高枕无忧,而我也可以效忠陛下了呀!”他最后说,“如果这些都不可能的话,那么远走美洲也许是惟一的解决办法了。”

  “我了解法国,”拿破仑对此的反应是,“我比其他任何人都了解她需要什么。所有的人都会因为我——他们的皇帝陛下——有一个其前夫因债务而破产的丢人的弟媳妇而蒙受羞辱。”他指的是亚历山德鲁因债务而逃亡的第一个丈夫,只是此时拿破仑完全忘记了波拿巴家族也是早年从科西嘉逃亡到法国的。

    随他去吧!生死由他吧!我知道我必须干什么,我知道政治要求我做什么?吕西安恳求我的仁慈。而我的仁慈则是,只要他放弃那个破产者的女人,我就会不计前嫌并眷顾到他的孩子……然而,他的所作所为令人齿寒。吕西安只能以一个尊贵的亲王身份留在帝国为我服务,而他的孩子也只能以我皇室王储的身份留在帝国,否则一切都行不通。但吕西安并不接受我给他安排的一切——那好,一切都结束了!告诉我的家族,由他去吧!永远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此事。

    6月,当吕西安接到皇室不承认他和妻子婚姻的最后通牒后,他私下变卖了全部房产、上百幅名画、雕塑作品和珍珠财宝,连夜赶到罗马附近的契维塔韦基亚港——在那儿,他雇了一艘前往马萨诸塞州的小船。吕西安确实打算去美国,但要离开意大利,他还需要控制着意大利水域、西西里、马耳他和直布罗陀海峡的法国人、萨丁王和英国人的所有护照才行。8月7日,吕西安和亚历山德鲁取得了法国护照;当天下午4点,这对夫妇以及他们的孩子出航,在到达沙第那的科格莱里港后希望得到英国的官方许可令。8月22日,由于英国官方的许可迟迟未下,他们一家人挤在小船的船舱里,不得已决定偷渡离去;但很快就被英国皇家海军拦截并被押解到马耳他,成了英国驻马耳他总督亨利·奥克斯勋爵的囚犯。由于前往君士坦丁堡上任的英国大使当时正好路过意大利水域,通过他的帮助,吕西安直接向英国外交秘书韦尔斯利侯爵(即阿瑟·韦尔斯利爵士的哥哥)请求允许出海。

    最后,一封署名为理查德·韦尔斯利的来信到达马耳他。“国王陛下授意我转告你,在此种情况下,他不允许你去北美洲或是滞留在马耳他岛。然而,陛下却允许你们一家人留在英格兰。”在乘上了一艘英国三桅帆船后,吕西安一家于11月20日从瓦莱塔出发,12月12日抵达普利茅斯。

  令吕西安吃惊的是,他们受到了“好客的英国人”的接待,不但没有被逮捕或是遭人群打杀,相反,迎接他们一家的是“掌声和欢呼声”。几个月之后,吕西安得到了位于桑格鲁夫的一座城堡,在那里他举行了著名的家庭聚会,会上展出的他收藏的艺术珍品成为当地谈论的话题。另外,虽然他被“软禁”在家,未经政府许可不得擅自离开城堡,但他的那些装满钱财的箱子却没有一件被扣留,英国政府也没有充公他一颗西班牙钻石或一枚奥地利金币。在经年累月受到拿破仑及法国政府的骚扰之后,吕西安和亚历山德鲁一家终于得到了他们一直期盼的平静生活。

  “反叛!反叛!简直是反叛!”当拿破仑得知吕西安潜逃之后,大声咆哮。现在,拿破仑将吕西安从法国参议院和荣誉军团的名单中除掉了(与此同时,终止了这两个头衔的丰厚薪金)。在拿破仑看来,吕西安为了寻找自由和保护而背叛了他,投靠了他最大的宿敌英国,这使得拿破仑成了全欧洲的笑柄……然而,他对发生的一切已经无能为力了。

  “我的家庭,”拿破仑数年后写道,“对我的伤害远远大于我带给他们的好处。”但正如他曾经说过的那样——“亲王是受到尊重的……仁慈的人当国王是注定要灭亡的”——拿破仑再也不用为吕西安的事情而烦心了。但1810年使他烦心的坏消息并不少,拿破仑的强大帝国尽管表面上由于同哈布斯堡的联姻而如日中天,实际上却已经处于江河日下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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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3.2010 00:38:54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二章:警钟长鸣

现在我的统治达到了鼎盛时期。

    拿破仑已下定决心击垮英国,如果这一想法不能通过战争实现(英国从不在欧洲大陆上驻扎大批军队,其国家的防卫大半依赖于其强大的海军力量),那么,他只能沿袭自英法百年战争以来就存在的贸易战了。

  1798年,法国督政府曾下令将所有与英国有贸易来往的中立国的货船全部扣留。为了报复,英国攻打法国的殖民地并通过这些殖民地进行贸易。作为一个传统的出口国,大不列颠的经济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殖民地的产物、棉纺织品以及对欧洲出口钢铁,而英国的粮食和木材完全依靠进口。到1800年为止,英国的出口量成倍增长,进口也增加了64%。1803年,拿破仑下令禁止进口英国货物。1805年10月,特拉法加海战后,法国海军及商船船队从此一蹶不振,拿破仑决定对英国发动另一场攻势,于1806年11月签署了柏林敕令,对英国实行全面封锁。然而,这一封锁只在陆上而非海上。从此以后,来自英国及其殖民地的船只都被禁止进入法国以及其所辖地的港口。英国对于法国的这一系列禁令也有自己的对策,那就是利用中立国家的船只偷运英国的货物;到1807年为止,英国44%的货物就是这样销往法国的。伦敦通过销售进口许可证来严密控制贸易。拿破仑于1807年11月又颁布了米兰敕令并借此加强对英国贸易的束缚,敕令宣布凡来往于英国港口、殖民地或英占领区的船只,一律缉捕。美国作为中立国,和英、法都有贸易往来;为了解决这个难题,于1807年宣布对英法两国同时贸易禁运。

  英国采取了规避政策,拿破仑对英禁运日益强硬,最行之有效的方法是先征服欧洲大陆,控制其港口及市场。他加紧了对法国、意大利及整个中欧国家的控制。这样一来,到了1808年,英国的出口额就从两年前的4,000万英镑锐减至3,500万英镑,激烈的工人罢工运动及产品量的锐减给英国造成重创。例如,利物浦港进口的原棉就从1807年的143,000包锐减到1808年的23,000包。玉米的进口量也狂减,尽管1805年至1808年期间,英国对南美洲出口额从800万英镑激升至2,000万英镑,但这常常包括了以前的销售额以及不正当交易额。另一方面,英国对地中海地区的出口量在1805年至1811年间上升了4成,尤其是在土耳其和波斯两地。1808年是情况最糟糕的一年,此后才逐步得以好转。然而英国仍不失时机继续利用中立国的船只对荷兰、法兰克福和莱比锡等地输送白糖、咖啡、棉花和苏打。法国则向这些地区推销葡萄糖和亚麻制品,另外还种植了百万公顷甜菜,想借此弥补其外贸损失。但巴黎却没能对英国货物关闭法兰克福港和莱比锡港。

  不用说,英法两国在1808年都受到一定程度的惊吓,主要的商业及银行几乎都面临倒闭的危机。贸易战是把双刃剑,两国几乎都受到相同程度的打击。如果说沙皇俄国是拿破仑大陆体系的一个重要盟友的话,那它也是这一体系的一大漏洞,因为沙皇俄国的里加港和波罗的海的港口仍继续接受英国货物。尽管如此,法国对英国持续的贸易战对俄国仍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

  1811年,英国对欧洲的出口贸易下降到了历史最低点。从1810年起,短短一年时间内,英国对整个欧洲大陆的出口贸易额降了80%,对美国及南美洲的出口额也类似。英国的对外贸易好不容易于1810年达到6,000万英镑, 现又大幅萎缩。另一方面,英国国内民怨沸腾,通货膨胀难以控制,1809年至1810年,农业歉收以及不得不动用大量国库黄金支付其在欧洲大陆的同盟者,使问题更加复杂——英国联合其他国家对抗法国全靠那些黄金了。1810年和1811年,连续两年的萧条令英国国内失业率激增,众多破产的工厂主和商人不仅诅咒拿破仑也诅咒英国政府,1812年5月11日,一个名叫伯林汉姆的破产商走进议会大厅,枪杀了首相斯宾塞·西威尔。拿破仑得知此事后感到万分高兴。

  然而,幕后操纵者拿破仑并未因此罢手,反而更加激烈推行他的计划,通过各种手段无时无地不在继续钳制着英国的贸易,甚至为达目的而不顾自己的死活。1810年,拿破仑公开吞并了荷兰、瑞典和汉堡的汉塞阿提(Hanseatic),1811年1月,进一步并吞了奥登堡公国;从而使拿破仑同德意志各国的关系,尤其是与莱茵同盟国和俄国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恶化。看起来似乎拿破仑还是没有吸取以前的教训,反正一旦他的“盟友”有任何异常举动,他可以派达武的军队去镇压——事实上,在处理汉堡的问题上,他已经这么干了。没有人会愿意遭受同汉堡相同的命运,没有人愿意付出“战争献金”。

  到了1812年,英国的对外贸易终于有所回升,出口额达到5,000万英镑,然而法国自吹自擂的大陆体系的贸易额却没能达到这个数字。法国经济开始大面积萎缩。但是,拿破仑却不惜一切代价,不顾可能会对法国经济带来多大危害,不惜伤害同盟国的关系,甚至不惜危及自己的地位,继续打击并试图摧毁其宿敌英国。

    自从1799年雾月政变以来(1802年和1803年除外),拿破仑一直处于战争状态,他几乎同所有国家交战,主要是同西欧和中欧等国交战。用于战争的花费是高昂的,需要许许多多的资金。拿破仑执政期间同奥国和意大利作战的战利品弥补了财政赤字,但是,1804年2月25日为了给入侵英国做好准备,拿破仑颁布了所谓的“联合赋税法”,增加了酒类、盐(盐税在大革命时期被废止)和烟草的税收,以资助政府部门的运作。另外还增加了地方河道的税收以及在大革命时期已废止的道路通行税。拿破仑对那些付税较少的人和穷困的省份没有兴趣。1807年,法国财政总开支预算中仅有3,700万法郎是用于修教堂、学校和公路等公共设施的。那么多剩余的钱去了哪里?当然是战争开支。法国政府的年收入有一半以上是用于扩充战备物资,而这些还不包括拿破仑从被征服的“盟国”加收的“战争献金”。总之,几乎每个法国人都卷入了战争——或是出钱或是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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