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沟桥是寂寞的,即便是7月7日这个特殊的日子。卢沟桥是单调的,如果除却桥身那501个形态各异的石狮。<br><br> 记者在2002年7月7日又去了卢沟桥。在卢沟桥花掉的近4小时时间里,能够让记者与悲壮历史产生联想的,不是桥体本身,而是飘荡在拱桥上空的歌声。<br><br> 歌者的名字叫王锦思,来自东北的一位热血青年。据说为了呼吁全国纪念抗战,王锦思辞去了吉林电视台记者职务,只身来到北京,在各大高校进行巡回演讲演唱。唱的歌曲基本上是流行于抗战时期的。这支“乐队”也并不庞大。除了王锦思作为主唱外,还有两个学生模样的青年在为他打着横幅。横幅的上面写着“抗战爱国歌曲现场演唱”之类的字。旁边还有一个自称是北京大学的学生,在向稀散的游客发放传单。<br><br> 这种情景之下,对歌者而言,鲜花是绝对没有。即便是掌声,也只是稀稀拉拉的几点。那到底是什么力量让这位青年抛开一切,在烈日下当街演唱爱国歌曲呢?<br><br> “继台湾歌星周华健演唱《花心》之后,2002年,香港歌星张学友又接连在杭州、沈阳、北京等地演唱《李香兰》。这两首歌曲极大地歪曲了抗日战争的伟大意义,自觉不自觉地美化日本侵华历史。”这段记录在传单上的文字,似乎成了王锦思当街义演的动力——<br><br> 李香兰其人其事<br><br> 或许我们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李香兰。<br><br> 李香兰的名字一直广为人知。提到她,年长者脑海中大概就会浮现出电影《支那之夜》中女性的美艳形象。当然,人们喜欢她的另一个原因,则主要是李香兰拥有甜美的歌声。<br><br> 网上流传较多的声音是:“苦恋日本青年的李香兰,曾作为宣传日本政策电影红人的形象,不断地出现在当时影片中。而在半个世纪后的今天,通过刻画其波澜半生的音乐剧《李香兰》,年轻一代也知晓了这个名字。据说这部根据李香兰自传改编而成的音乐剧,在中国也受到好评。”<br><br> 但另一种反调却这样说,“一个十分矛盾的问题出现了,曾经在银幕上颂扬日本侵华行为的李香兰,却在现代舞台上高呼反战,并深受这个时代的人们的欢迎。”<br><br> 这到底是为什么?<br><br> 原来中间还藏了一个历史秘密。据悉,李香兰原名叫山口淑子,中文名字是由她的干爹李际春所取。除了这两个名字,李香兰还拥有一个为了掩饰日本人身份的名字,即在北京念书时使用的“潘淑华”。<br><br> 据记者检索到的资料,作为歌影双栖艺人,李香兰在《万世流芳》中因扮演林则徐女儿名噪一时。但真正的“红火”,却是在日本东京日剧场演出之后。以至于此后还参演了好莱坞的众多电影,以及百老汇歌剧,很快,香港电影公司也发出邀请。在合作期间,李香兰拍了好几部电影,如《金瓶梅》、《一夜风流》和《神秘美人》等,这些影片的插曲全由她亲自演唱并灌录成唱片。<br><br> 美国斯坦福大学比较文学博士、现任印第安纳大学东亚及比较文学系副教授的张英进,在其著作《民国时期的上海电影与城市文化》中这样叙述:“在(20世纪)40年代初,上海的电影文化是很政治化的,谁在什么电影中出现受到很密切的关注。在这种不稳定的城市气氛中,李香兰仗着她美丽的歌声而突然走红。她是传奇性的神秘人物,无论是对日本统治者还是中国观众来说,她的国籍都是很敏感的政治秘密。”<br><br> “斯蒂芬森(Shelley Stephenson)的《她无处不在:上海、李香兰和大东亚电影圈》一文,分析了关于这位在“伪满洲国”出生,在中国受教育的日本影星怎么隐藏她的日籍身份,以中国人面目出现的惊世内幕。斯蒂芬森指出,在上海电影杂志中捧红李香兰的策略与从无到有的‘大东亚共荣圈’意识形态的推捧过程是很相似的……所以李香兰现象本身,体现了日本帝国主义的一种文化侵略模式。”<br><br> 当然,这些内幕在李香兰自传中是绝对没有提到的。<br><br> 歌曲《李香兰》的毒素效应<br><br> 某些回忆类的文章这样记述:李香兰歌声婉转动人,歌唱造诣高深,从早期在上海至后期于香港灌录过的歌曲,均让歌迷眷恋不已。比如《夜来香》、《卖糖歌》、《戒烟歌》、《何日君再来》和《海燕》等,均被华语流行歌曲史奉为经典名作。也许正是这种根深蒂固的缘由,使得相关的文化一直在香港、上海等“特区”流传。<br><br> 再看一下张学友演唱的《李香兰》的歌词:“恼春风/我心因何恼春风说不出/惜酒相送夜雨冻/雨点透射到/照片中/回头似是梦无法弹动/迷住凝望你/褪色照片中/啊,像花虽未红……”<br><br> 这首玉置浩二谱曲、周礼茂作词的《李香兰》,单从字面上看,自然看不出什么名堂。表达了歌者对她的思念、爱慕与神往。但与历史联系在一起,其中的腐蚀性就不言而喻了。<br><br> 作为歌曲灵魂的诠释者,玉置浩二自然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而玉置浩二的身份,却是日本最杰出的乐队──安全地带的灵魂人物。据悉,张学友的《月半弯》、《李香兰》、《沉默的眼睛》,陈百强的《细想》、《冷风中》等歌曲均出自玉置浩二的笔下。这似乎是目前香港歌坛还流行的一种做法,即借用日本的歌谱,自己人填词。只要旋律好,全然不顾其真实内涵。<br><br> 记者查阅的资料显示,1991年,玉置浩二为中日合拍的电视连续剧《别了,李香兰!》创作了主题歌《不要走》,粤语版即张学友的《李香兰》。国语版却有两个,分别是张学友的《秋意浓》和张立基的《一生梦已远》。<br><br> “毒癌”的疯长,借助于质变的流行文化。今年5月1日,“张学友2002年音乐之旅”演唱会在杭州举行。张学友顶着一头金发,给歌迷带来一组劲爆的金曲。唱到情歌《李香兰》时,这位“天王级”的人物竟然三次掉泪。而此后的6月28日,“张天王”又在北京“2008北京期待你”大型公益演唱会上,再次唱了这首歌。<br><br> 无独有偶,周华健演唱的《花心》有着同样的历史背景。据“九一八战争研究会”提供的资料显示,日本的电影《山丹之塔》记载并美化了日本法西斯分子在1945年反抗美军的历史。日本作曲家喜纳昌吉根据冲绳民谣为该电影谱写主题曲。而我国台湾的词人厉曼婷为其填词,即《花心》。歌曲表达了对“花”的留恋、珍惜与爱慕,希望能与“花”牵手、同行。周华健将此唱得大红大紫,并成为其歌唱生涯的始终保持曲目。<br><br> 变相的文化腐蚀?<br><br> 记者无心将这样的现象故意放大化。但当这些“毒瘤”在中国的文化流中潜移默化时,谁都不能不警惕。<br><br> 这一现象,很自然地使人们联想到曾经发生过的两件事。一是“赵薇“军旗装”事件,一是“南京大屠杀游戏”事件。前者因为公众人物在广告中公然穿上了有着军国主义图案的衣服,后者却是将“南京大屠杀”这样的历史惨案当成电脑游戏,供人玩弄。<br><br> 几大事件的共同之处,都是有意无意地将历史的伤口,贴在现代人的焦点视线之下。这似乎又一次证明一点:我们不仅对历史一无所知,并且在淡忘本应该铭记的历史。<br><br> 就在7月7日那天,新华社播发了标题为《铭记历史与时俱进:写在卢沟桥事变65周年之际》的文章。文章提到,“历史,警醒世人;历史,催人奋进。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的发展阶段,我们不能忘记中华民族的耻辱日——1937年7月7日。65年前,日本帝国主义悍然制造卢沟桥事变,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中华民族面临亡国灭种的危险;65年后,亿万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谱写振兴中华的崭新篇章。穿越历史的风雨沧桑,65年,让我们深思,促我们自励……”<br><br> 将“与时俱进”与“铭记历史”联系起来,我们还有太多的事要做。中国人历来接受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教育,人们喜欢从天下兴亡的角度来思考问题。于细微处见爱国,或许我们可以学学“大韩精神”——<br><br> 前段时间,一位当红的韩国女星来中国演出,在一家电视台做节目结束时,那位中国主持人煽情地说:“现在让我们向观众说声再见:莎扬娜拉(日本语再见)!”<br><br> 韩国女星立即夺过话筒:“我是韩国人,我只用韩国语说再见!”然后认真严肃地用韩语向观众道别。<br><br> 在爱国的素质上,这件小事分出了中国主持人和韩国女星的高下。<br><br> 事实上,我们有责任将历史的真相告诉人们。毕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香兰》一类的流行歌曲已在共和国的疆土广为传唱。更为要命的是,广大的青少年浑然不知,还把它们当成爱情的咏叹,乐此不疲地效仿所谓的明星腔调。<br><br> 不管怎样,至少那个出身在充斥日本侵略野心的“伪满洲国”、以中国女演员之姿向日本表示恭顺的李香兰形象,绝对不可能成为爱情的咏叹。在中华民族五千年历史长河中,随便点一名女将,都是可以数落出一段近乎“千古绝唱”的经典爱情。<br><br> 我们应当反思,并应去做些什么。套用一位学者的话说:“真面目的模糊不清掩盖了制作人员的原意,与大众心理产生共鸣,造就了一个神话。原有神话核心不能轻易展现,则恰恰反映了李香兰课题的博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