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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图”一词源于拉丁语,其本来意思为结构、组成或联结,而在摄影中则是指画面的安排,确定画面内各个组成部分的相互关系,以便最终构成一个统一的画面整体。这也就是摄影者为了表达思想内容而创造的整个造型结构,其中包括光与影,线条与色调等造型要素的组合。 迄今最负盛名的摄影构图大师,也许是法国著名摄影家亨利·卡蒂埃—布勒松。在长期的摄影实践中锻炼出了一双极其敏锐的眼睛,以至于他拍出的照片常常带有信手拈来的风格,但却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构协调的作品。有趣的是,他的大部分作品都是用50mm标准镜头拍摄的,而极少用35mm或90mm等镜头拍摄。在摄影构图方面,布勒松有许多精辟的见解。
1952年,他在《决定性的瞬间》—文中指出:“一幅照片,要把题材尽量强烈地表达出来的话,必须严格地建立起形式之问的联系。摄影隐含有辨识功能,就是把真实事物世界的节奏辨识出来。眼晴的工作,就是在大堆现实事物中,找出特定的主体,聚焦其上。照相机的任务,只不过是把眼睛所作的决定记录在胶卷上而己。正如对绘画作品一样,对待摄影作品,我们也是将它当作整体来观看和感受的,而这个整体,我们只须一瞥便可把握。在摄影作品中,构图实际上就是眼睛所见到的不同元素的同时组合和有机组织的结果。由于内容和形式是不可能分割的,因此,构图是不可能事后补上的,不可能作为一种补贴在基本素材之上的事后设想。换句话说,构图必须具有必然性。
“摄影具有新的可塑性,就是主体运动时瞬间出现的线条所形成的。我们配合着运动而进行拍摄,仿佛运动本身就是按照着自己的预定方式展露着的生命似的。但是,在运动的过程中,会有特别的时刻,当这一瞬间出现时,动态进行中的各项因素都处于平衡状态。摄影的任务,就是要抓住这一瞬间,将其中的平衡状态把稳,并凝结动态的进行。”
布勒松认为:“摄影家的眼睛,永远都在评估出现在他眼前的事物。他只须移动1毫米的几分之一,便可以把线条吻合起来。他只须稍微屈膝,便可以将透视改变。把照相机放置在离主体近一些或远一些,他便可以刻画出某一细节——这细节,既可能相得益彰,也可能喧宾夺主。然而,对照片进行构图所需的时间,几乎是跟按动快门的时间一样的短,因为两者同是条件反射而已。
“有时,你得拖延一会儿,以等待适当的时机出现。有时,你会感到眼前的景物万事俱备,几乎可以拍成好照片了,只是还缺一点什么。缺的究竟是什么呢?也许,有人突然走进你的视线范围。你透过取景器,追踪他的行动。你耐心等待着,最后终于按下了快门。你抱着大功告成的感觉(虽然你不知道为什么),满意地离去了。以后,为了落实这种感觉,你可以把影像印成照片,细心分析照片中的几何图形。如果快门是在决定性的瞬间按下的话,你会观察到,原来你已本能地将某一几何模式捕捉下来了。要是没有了这几何模式,照片就会令人感到乏味,缺乏生气。” 布勒松指出:“构图是我们永远必须全力以赴的首要任务。然而,在拍摄的那一瞬间,它却只能从直觉中产生,因为我们当时是在捕捉稍纵即逝的时刻,而且,它所牵涉到的种种相互关系,都处在运动之中。应用黄金分割时,摄影者除了自己的眼睛之外,便没有什么规矩准绳可以遵循。任何几何分析,任何将照片之繁化为线条形式之简的工作,都只能在照片拍摄冲印之后进行。但是此时所能做的只是于事 无补的事后检查而已。我希望永远都见不到摄影机的取景器装上构图格出售,磨砂玻璃上也不会画上黄金分割的线条。”布勒松是十分反对对拍摄好的照片进行任何剪裁的。
他认为:“对一幅好照片进行剪裁,那就无疑等于将正确的比例关系抹杀掉。况且,构图差的照片,能够通过暗室放大机将其剪裁而改为成功的例子,是绝无仅有的。因为,这样一来,当时视觉上的完整结合已不复存在了。关于照相机的角度,已有很多人讨论过了,然而,唯一有效的角度,只是几何构图上的角度,而不是由摄影师为了取得什么效果而俯伏在地上,或做些滑稽可笑的动作所得到的无中生有的角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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