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听觉是正常儿童与生俱来的能力。在孩子刚刚出世之后,我们 都会很自然地帮助他们开始语言体验。新任的爸爸妈妈们带着微笑、满怀柔情地对着孩子絮絮叨叨,婴儿对不同语音、语调、语气的话语很自然地会表现出不同的反应,渐渐地,还会与一些特定的内容相呼应。此时,只要你愿意,就可以让孩子开始阅读的体验。
日本图画书出版家松居直先生在一次演讲时,有听众问他:怎样使儿童喜欢书——是靠文字呢?还是靠画?他的回答很简单:靠耳朵。
听觉是正常儿童与生俱来的能力。在孩子刚刚出世之后,我们都会很自然地帮助他们开始语言体验。新任的爸爸妈妈们带着微笑、满怀柔情地对着孩子 絮絮叨叨。此时如果有人跳出来说“刚出生的婴儿怎么能听懂呀”,他一定会惹得众人哂笑。婴儿对不同语音、语调、语气的话语很自然地会表现出不同的反应,渐渐地,还会与一些特定的内容相呼应。此时,只要你愿意,就可以让孩子开始阅读的体验。
对4个月以前的婴儿,读任何内容的东西都没有关系,只要大人自己真心喜爱。比如说《红楼梦》,当然也是可以的。对于初生的婴儿,他所敏感的是语音、语调、语气、韵律和节奏,这些可以被看作是语言的“秩序”。从混沌、无序状态中走出来的婴儿,似乎对秩序有一种天然的热爱,不和谐的音乐、不和谐的线条和画面、不和谐的语言表现,都很容易让他们产生烦躁和不安。
在我女儿刚刚出世时,我和夫人给她念得最多的是唐诗。倒并不是说我们认为唐诗是最好的素材,而是恰好我们只会背唐诗。我想,那些韵律同样优美的童谣、儿歌,肯定也很好吧,但可惜我自己会背的并不多。不过,那些经典唐诗的韵律确实有浑然天成之美,握着孩子的小手,轻轻地吟咏,实在是一种惬意的享 受。每当我们这样快乐地吟咏时,女儿必会安静下来,眼睛好像在努力地寻找着什么。显然,那种音韵节奏也给孩子带来了很大的快乐。那时,若有朋友要来看她,我们都特意交待朋友“准备两首唐诗”。女儿初见陌生人,常常会握紧小拳头,眼睛紧张地注视对方,这时只要来客念几句 “床前明月光”、“黄河远上白云间” 什么的,她就会放松下来,甚至会冲着对方微笑。
听觉是与生俱来的,但倾听的能力却是需要后天培养的。倾听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语言能力,与单纯的“听到”不同,倾听是客观地接受对象完整的、本 来的样子,有意识地进行有意义的反应。我把倾听也理解为一种平和的注意力集中。古人说:读书养气。这个“气”便是气质、气量的“气”,养有读书之“气”的 人,必是擅长倾听的。
在女儿大约6个月左右的时候,有一天,我实在想不出特别合适的唐诗,就背了一首长诗《琵琶行》。女儿的反应让我很惊讶,在大约10分钟的时间里,她聚精会神地听着,而且每到韵脚处,就跟着咿咿呀呀地应和。
诗意的栖居
关于“为孩子大声读书”,我接触到的最多的疑惑大体上是这样的:孩子自己才是真正的阅读者,如果总是依赖大人为他读,他自己怎么会去识字读书,何时才能独立阅读呢?
在这里我先摘录一段苏霍姆林斯基写给教师的建议:
“我努力做到,使一个词对儿童来说,不仅仅是一样东西、对象或现象的标志,而是使它带有情感的色彩——带有它芬芳的香气和丰富多彩的色调。重 要的是,要使儿童像倾听美妙的旋律一样倾听词,使词的美和这个词所反映的那一部分世界的美,能够激起儿童对于表达人类语言的乐声的那些小图画——即文字的 兴趣。当儿童还没有感到词的芳香,没有看见词的绚丽多彩的色调的时候,是不应当开始识字教学的;如果教师一定要这样做,那他就注定要使儿童走上一条艰难的道路。(儿童最终将能克服这些困难,但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啊!)”
这一段精辟的论述可以看作“为孩子大声读书”的宣言。
在培养孩子的语言文字的能力时,我们需要特别关注的,不是语言表层上的意指,而是它内在的意义。思想,通过某种诗意化的语言形式表现出来,我 们能感觉到,但无法触摸,这就是“语感”。教育大师叶圣陶先生说:“文字语言的训练,我以为最要紧的是训练语感,就是对于语文的敏锐的感觉。”另一位语文 界的前辈商友敬先生用更为通俗的语言来表达,他说:“书是读进去的,文章是写出来的。”
为孩子大声读书,正是帮助培养幼儿语感的最佳方法。
女儿3岁的时候,一个周末的早晨,我们都没有起床。从她的房间里传来一阵朗朗的读书声: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非常聪明能干的小精灵,他每天干的活就是收购废旧物品,什么旧书画啦,锅碗瓢盆、瓶瓶罐罐啦,箱子柜子、旧家具啦……总而言之,凡是用不着的东西,他都收集。……”
我当时感到特别意外,那分明是女儿的声音,幼嫩清脆,却也抑扬顿挫,煞是好听。我悄悄走到她的房门口,看见她捧着一本《小精灵与蒸汽马车》,正在煞有介事地“读”着。我知道,那上面的字,她几乎全不认识。
这是女儿几乎能一字不差“读”完的第一本书。我很难形容我最初的惊诧。不过后来我们渐渐习以为常了,到她4岁半时,她迷上了一套繁体字的连环画《白蛇传》,正常读一遍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她也几乎能一字不差地“读”下来。
松居直先生在《我的图画书论》中谈到,绝大多数孩子在2~5岁时都具有把语言完全变成自己的东西的能力,这不是普普通通的记忆,而是一种惊人的能力,他把这种能力称为“吃语言”的能力。
孩子常常会要求大人为自己反反复复读同一本书,讲同一个故事,有些大人感到很厌烦,殊不知孩子是在“吃语言”。同样是一个故事,可以充满激情 地讲,饶有趣味地讲,可以充分展现语言的韵律和魅力,也可以平淡枯燥地叙述,将活生生的语言变得干巴无味。但要知道,大人是怎么讲的,孩子便是怎么“吃” 的。
孩子是模仿的天才,他们能在不知不觉之中模仿得形神兼具。不但措辞、语气、语调或是节奏,模仿得很逼真,甚至大人的热情也会模仿得入木三分。总是听录音机里讲的故事,孩子讲故事可以变得相当专业,但往往缺乏热情,带着冷冰冰的机器味。
通过阅读学习语言文字,本质上是情感的体验、思想的锻炼。当读完《农夫与蛇和狐狸》的童话后,一个2岁的小男孩感慨地说:“原来,最狡猾的是 人哪!”当读到图画书《你看起来好像很好吃》时,一个5岁的女孩会问:“为什么说‘霸王龙心里一阵阵地疼,比背上的伤口还要疼’呢?”
如果你赞同“孩子天生就是思想者”,就能理解为什么语言与孩子是那么的接近。阅读带给孩子的首先是秩序,在纷杂无序的混沌中,优美的语言代表着秩序,最富有美感的似乎最接近真理。
阅读带来的更深层次的东西是体验,文学故事是体验的形式。每个人的真实生活都很局限,在生活中所能接触的语言体验同样也很局限。文学故事可以把我们带到任何一个可以想像的世界去,无数倍地超越日常的体验,我们的生命被无限地扩张,我们的思想也因此不存在任何的疆域。
在阅读中,我们和我们的孩子,在诗意地栖居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