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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种得四季豆结了很多,吃不掉,送了些给人。土豆也开花了,以前不知道土头土脑的土豆也会开花,而且花开的还格外高雅脱俗,像茉莉花一样,但是朵更大,颜色有白有紫。是第一次自己种土豆,从附近农庄买的土豆很好吃,我就留了十几个做种,埋到地里。夫说种土豆要买专门留做种的土豆,说我用买来吃的土豆做种不合适,我说试试吧。
一个多月过去了,我种的土豆都长成了蓬松的绿色植物,我才知道,土豆发芽后,能从土里伸出这么清秀的身姿,当看到有花朵在绿叶中绽放时,我才真正认识了土豆:它的果实是土头土脑的,如果把它埋进土里,只需时常给它一点点水喝,它就会长成美丽的观赏性植物。看到土豆有这样美丽的时候,我实在为它惊艳,找到关于它的详细资料,才知道土豆最初是被人们当观赏花卉养的,有过水仙一样的高雅命运。如今,水仙洋葱一样的种子,还是在被当作诞生美丽的摇篮,而土豆却在人们的认知记忆中,只留下土豆土脑的样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土豆不再被当作花卉养? 从什么时候开始,土豆被与自己的花儿叶儿分离?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渐渐忘记土豆也有花季? 我不知道,土豆自己最知道,却不说,我也不想问它,只对它说:敬佩你安于美丽,也安于平凡;感谢你奉献美丽,也奉献果实。
开花的土豆告诉我,看世界要像看土豆一样,去细细观察每个生命完整的存在,虽然存在会随时间和空间不断变化,但属于它的那条完整的生命链条却从没有被生命本身分割过,所以,土豆经历了土头土脑,也经历了美丽脱俗,它完整地经验了自己的存在,没有丢弃平凡而固守美丽,而是按自己生命应该呈现的样子呈现自己,诚实本然,该开花的时候开花,该结果的时候结果,没有错过开花,也没有错过结果,全然地承担自己的生命,全然地经验自己的生命,全然地展示自己的生命,在每个当下都没有迷乱和不安。
是谁这样认定土豆天生就是土头土脑的样子? 用残缺的目光,将它的美丽和平凡切割为不相干的两半,而只把其中的一半当成了完整的它,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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