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纽伦堡 达赖演讲及抗议活动图文纪实

莲蓬头

-----Kein Frieden ohne Menschrechte。

7 {5 Z/ r8 o; f! {. p没有没有人权的和平，这是达赖喇嘛5月18日在纽伦堡的演讲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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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7 a3 P9 X# g6 L0 c  `" q在一个星期前，我通过群发邮件号召纽伦堡的同学们去参加抗议活动的时候，就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要搞到一张达赖喇嘛演讲的票，听听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又何以让德国人如此尊重他。“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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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H- Z0 K! J) _+ G4 E1 S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和我一样，总是在亲身经历之后才肯得出结论。但是让我意外的是，这一次，即使是亲身经历，我也无法得出任何结论。

, C" {3 V7 y. n3 S现在，此刻，1天内听到的看到的让我无法保持固定的心态去写作，因为对于达赖，对于藏独以及与之有关的一切，我实在是有太多的“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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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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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说票早已售罄，但是莲蓬头的风格是从不信邪，很简单打个电话说订票，就弄到两张25欧元的二楼票，约了朋友一起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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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上7点半就过去了，已经有很多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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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必须要通过安检。安检不能算严格，但对于我们这两个中国人，却是效果显著：我们的照相机摄影机全被拦住，理由是太大太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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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n1 U& [# C2 b; G) u相反小相机却可以带进去。本来也可以有机会混进去，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赶紧给那边游行抗议的组织者打电话，送个小相机来，可是超哥也刚开始布阵，忙的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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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8 b+ y" S1 D于是作罢---但是刚坐下却发现旁边一个德国胖子就带着和我一样的相机，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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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里面的状况只有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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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的时候还有人叫我们签名，我仔细看了一下条款，是支持自由西藏，支持西藏自治，支持保护西藏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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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2 o6 {  o; ?8 V/ \1 `/ `; m% X我拒绝签名，他很礼貌的说谢谢。

里面，全场大部分都是德国人，少量藏族模样的人，我们四处张望，没有找到其他中国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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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d6 C: _0 S* j很快出来一个主持人，一看吓我一跳----竟然是纽伦堡的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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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几句话就消失了，上来两个藏族同胞唱山歌，然后就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TID的主席（http://www.tibet-initiative.de/）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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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g4 L7 p! U4 L他讲话的大意就是“西藏尘氛犹未已，诸君莫坐等闲看”。

听众气氛开始热烈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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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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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l. o% B) q( I! K9 B9 \接下来。

! k  j3 F' B( ~1 p3 K8 Y' q7 W8 A( T达赖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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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8 V3 U% A  }0 o$ S, _6 }于是，市长又晃出来，找到一个SaveTibet协会的主席，一个嫁给奥地利人的藏族妇女，出来做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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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G8 o. a9 |这个女人用很平静，很沉着的德语，重点说了一下几个让观众鼓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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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r. k/ O" I6 X% S--- 有99%的西藏人都希望西藏独立！
4 B/ R  W. H3 Z----你们对西藏的帮助，不会因为距离而减弱！
: r( k: a5 v" d8 w1 b1 s: D5 f9 v----纽伦堡的重建奇迹告诉我，只要你相信自己能办到，那么就一定能成功！

最后一句话是结束语，全场起立鼓掌。该女子向市长敬献哈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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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赖还在迟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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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S. u, L  M- _6 ^等了一会。开始大屏幕播放达赖生平介绍，里面有很多珍贵的照片和录影，包括他和毛泽东的会面，骑着毛驴逃出西藏，中年达赖的风采以及获得诺贝尔奖的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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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r+ [9 n) C3 g* a6 m1 A影片结束，是布什和达赖相互的深情凝望，及梅克尔和达赖握手两张照片。

3 p' m! W8 D6 A: U4 n/ I+ M看到布什这张，有些许笑声；待到梅克尔这张，全场起立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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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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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 I  [1 S& ?全场起立，长达5分钟的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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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7 ]( ~3 u( A4 L1 S1 P7 ~但是，除了自始至终没有鼓掌的我们，我们也看见有一些德国人也没有鼓掌。


达赖探出一个小头，从黄色布景中穿出。
http://www.iht.com/articles/ap/2008/05/18/europe/EU-GEN-Germany-Dalai-Lama.p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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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u# d1 J: Y从这一刻开始，我非常的困惑，因为全场的热烈带给我的感觉是：他们对达赖崇敬且好奇，兴奋且充满幸福的模样。但我却缺乏丝毫同感，第一次见达赖，给我的感觉是，随意却缺乏魅力，和蔼却缺乏魄力。

9 H0 m# o$ `' U, H. w4 S不知道是因为我的他的思想或宗教一无所知，还是因为我一贯对大众的热情都不太感冒，总之从这一秒钟开始，我便不能再阻止自己带着个人的观点来描述整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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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很多人说，达赖是个政治明星，喜欢作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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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是，他长得并不帅，更要命的是，他还经常喜欢露个大象臂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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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依然不妨碍他培养自己的做秀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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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2 c9 l% @- g" M他一出来，就直奔舞台中央，下面是挤作一团的无数记者，荧光乱闪，达赖一共换了三个不同的P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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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一刻，很多人在做着祈祷，一脸虔诚。


看着他们，我忽然想起了这样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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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傲，但是宅心仁厚；他谦虚，但是受万人敬仰；他可以把神赐给人类的微笑，运用得出神入化，可以迷倒众生。他究竟是神仙的化身，还是地狱的使者，没人知道。但是可以肯定，每一个人都给他一个称号，那是什么？

6 Y9 ~3 L5 e) n达赖喇嘛，你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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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讲正式开始前，先是德国人权保障局的一个领导出来讲话，除了表达一些敬仰之外，有这样几句话非常重要：
3 P4 z$ T4 @  B5 ]! }7 j- d1 Z---我们要帮助西藏和中国解决他们的问题，当然，im Rahmen des Chinas，在中国这个大框架下。
---不能使用暴力。我们反对一切使用暴力的行为！
---我们相信，透过运用外交技巧和公共压力，可以找到一个成功的Solution！

届时纷纷掌声雷动，呈现群情激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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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C* O: T6 G5 v如果说这也就是政治鼓动，那么我相信中国随便一个处长或者村长的水平都要比他高。坦白说，即使我不怀疑他们普渡众生的感情，但我的确怀疑他们为此而实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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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赖开始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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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1 A* C" P$ L平心而论，达赖并不是一个好的演讲者，虽然他的确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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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开始，就开玩笑的说，哎呀，我来晚了，没办法，我和你们一样，星期六晚上喜欢跳跳舞，听听歌，享受happy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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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q9 y  _+ @6 H- }: x9 g6 h' U( T大家都笑，我却很困惑。搞笑，但是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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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开始演讲。他的题目是：没有没有人权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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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 A" w7 I! ?1 y$ w9 Y1 x我觉得，他似乎并不care这个题目，也不试图展现什么精彩的说辞和逻辑来证明这句话的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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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U0 W, V8 _) L2 f( Y9 z, ]) ?他总是噼里啪啦讲一大段，然后无辜的回头看着翻译，说，do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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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英语不算精湛，偶尔还有词不知道怎么表达，但总算可以让大家明白其意思。

5 W* L0 x& ~" g8 d  W他的演讲风格算是温和路线，其间还非常自如的把鞋子脱去，双腿盘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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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在翻译翻译的时候左顾右盼，摇头晃脑，弄弄袈裟，玩玩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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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我1个半小时的观察，我得出以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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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u7 t4 R2 q! l7 e8 H1 j2 b----作为政治家，他有一个很让人不好预测前景的特点：轻佻。如果将其算作宗教领袖来理解，这个毛病可以理解成亲和。但，在政治上，他的摇摆不定和随意则可视作必然。
/ a$ a0 n6 R+ i9 D----作为观众，人们更多的也许不是像我这样，指望听到些什么觉得有点想法，而更多的是来验证，来领略，来观摩这样一个活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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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是以为，这位传说中的牛人，可以讲点什么惊世骇俗的道理，或者让人肝肠寸断的教诲，又或者清风扑面的格言，所以才使得fans无数，锦旗招展。

但是他讲的，都是这样一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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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不同的宗教来服务大众，因为我们是不同的人，且取向不同。
----人类的思想和权利是无法买卖的，只有靠争取才能获得。
/ M( o7 h: A# A4 i( Q) k----模范的作用对小孩很重要。
----街头的玩耍的小孩，感到幸福。

对于类似的话，我很难理解为什么这么多德国人能由此而产生对达赖的敬仰，但同时，倒也不至于让我无端蔑视达赖，毕竟他说的这种大实话，本身没有错处。

达赖，你的微笑不迷人，演讲也不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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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_' r8 l. N8 @. `' }* z: A8 w我挣扎着让自己不要睡去，却总是被他零乱的用词催眠，又被奇怪的掌声打搅。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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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w: w- s- H. C; f5 ~0 ]$ d% b1 o组织方之前预告了，会有问题提给达赖。所以临近结束的时候，我和朋友迅速转移，准备冲到楼下的贵宾室去，找个好位置提问。

这个问题，我已经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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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问他， “你说没有没有人权的和平，我却觉得实际上是，没有和平的方式去争取，将无法获得真正的人权。刚才你们那位SaveTibet的女主席说，Gewalt ist die Letzte Loesung，暴力反抗是最后的办法，你对此怎么看？

- T/ v: y( O) y对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但是后来发现，根本没机会发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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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_5 A; R. C' D8 s0 s1 O7 ]组织方并没有给公众机会提问，而只是说，我们内部有问题要问。

% e0 h" h6 d, Z; f6 i  t! m( Q纽伦堡的市长问，达赖先生，您会做点什么，让中国人不再那么恨您？

+ r1 W, q8 D# E6 {' ~. o结果达赖一圈乌龙拳打下来，从个人的修为讲到内部文化因子对行为的影响，任没让我听明白他到底会做什么。

. j% \$ ~5 @6 ^  K0 _8 }/ z* ]如果我不慎堕入佛门，一定会是极无慧根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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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说，我们要观其行，听其言。坦白说，如果我在国安部，情愿被分在“观其行”小组，因为他的语言实在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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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i) @7 P+ A" S但是，为什么德国人会对他如此认可？我觉得这恰恰可以反映中西方在价值观上面的巨大差异。

# Y* N- m% ~) _! E2 L4 g对于我，及很多中国人来说，一个领导首先必须具备的是要让我服他，他必须以非常牛B又非常崇高的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要上青天；
但是对于比如我旁边的德国大妈而言，却不必是这样，一个领导最好是非常随便且有共同语言，最好是能下地狱干活去。

# z! ^  F1 l/ j, ~从这一点出发，达赖很聪明，面对西方观众，他不必具有雄辩的口才，卓越的韬略，丰富的知识，美妙的外形。他需要的只是：努力的微笑，重复的表述，神秘的举止，和平的理想。至于他想要什么，说的又是什么，who ca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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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很care，我花了25欧元，一大早前来聆听，却只带走两个字，困惑：人们给达赖喇嘛的掌声，究竟是出于尊敬，还是出于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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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之后，我们迅速取回照相机，远远就看到我们的国旗迎风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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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n5 L" N& h4 Z! w1 `! R从会场出来，首先看到的却是西藏另一个雄天教派的队伍，他们奋力的在喊，达赖撒谎，达赖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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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目测，他们多数是很坚硬的德国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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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n' N3 Y  |7 C  w/ H, q他们属于西藏教派中被达赖压迫的一支，所以他们要争取的是：不要把我们分为纯西藏人和不纯西藏人，不要歧视我们，不要把我们分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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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X* V2 e7 }2 h我在认真观看的时候，听到一个拿着相机同胞说，“原来他们不是藏独啊，是我们这边的，他们也反对达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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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u8 ^$ [" Z( a  X其实，他们也是藏独，虽然他们反对达赖，但并非算的上“我们这边的”。

1 C2 ^/ c9 M; Y2 Y) D/ H) O( [* J路过的德国人着实吃惊不小。我问一位大妈，你理解他们在干什么么？她说，不理解。我又问，你理解刚刚达赖说了些什么吗？她说，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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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r! R& b+ I- [; P9 r' K3 s% W我都不理解，我实在是困惑：敌人的敌人，是不是真的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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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3 }5 _' A0 }( L: [, I继续往前走，就看到我们的大部队了。

$ ~4 B4 _/ x* b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卡鲁的，纽伦堡的，慕尼黑的。很多人看见我们从里面出来，觉得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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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R. {' E$ ^0 S" S" s- X  R0 f还有人说，怎么样，有没有被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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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7 O4 e7 l5 n我说，从个人角度，我还是蛮欣赏达赖的轻佻，或者说随和；但是从25欧元的角度来讲，我更宁愿去看德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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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O. \, m# X$ R  Q" e我们的队伍大约在100人左右，前面的海报做的非常精美，有序。很多工作人员披着国旗发放传单。

9 w- W5 ~! ^% K9 v1 x$ E3 b( z但是，散场的人们只是非常好奇的看着大家，却没有人敢走上前去认真观看展板。

* T  g2 t' {6 O/ D0 g8 M著名的维权活动人士周坚先生，非常用力的率领大家呼喊着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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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跟超哥打个招呼，建议暂停口号，让德国人上来看看我们到底是什么观点，让同学们都讲解一下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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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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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从远处过来一对西藏协会的人马，大喊着free tibet口号游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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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和阿空就站在最前列，手拿照相机，摆好了等着拍摄。

/ E+ m# C/ K4 b( N4 x# f我相信他们都是藏族人。



# r  u2 C; r' R/ N* y( s/ k我和阿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拍摄的同时注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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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Q, i0 ^4 w* ^% Y他们的表情和动作都很夸张，有挑衅和表演的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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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 g! U5 H( O! q) c) M我再次困惑，如果他们想挑衅的话，每当有人从我面前经过的时候，最终还是避开，没有肢体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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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他们只是表演的话，又的确有人对着我们的人群做出挑衅。看这个人，屡次挥舞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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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次我和他们四目相对时，都希望读出一点什么，随便你是愤怒还是仇恨。可是，我看到的只有这样一种表情，我很难描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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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H2 V% m) F3 f, L随后，走到队伍后面的时候，他们有一部分人对着我们的人群咆哮不已。没有发生肢体碰撞，但言语的不敬已成事实，虽然可能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在喊什么，只听见我们Liar Liar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保卫小组的同学迅速手拉手，用胸膛组成保卫线！



警察还算及时，马上面无表情的站成一队，将两群人马彻底隔开。

这时我拍了拍这个西藏协会的组织者模样的人，说我们能不能平心静气的互相对话一下，搞清楚对方的立场在哪，不要在这里喊些无谓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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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英语说ok，并马上劝服了他那些情绪激动的同志回去。

我接着说，如果你愿意，可以到我们的队伍里面来，看看我们的观点是什么，大家互相沟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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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说当时我不怕，那是扯淡。

我第一怕藏独分子真的有人穷凶极恶，想肇事，一把西瓜刀向我切来；
) r% T2 Z0 ?) B' L" s  l% [我第二怕背后的革命群众说我叛变革命，竟然和反动分子谈话；
我第三怕抗议活动的组织人员说我天真，会被坏分子利用，影响抗议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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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R7 g, k* Z  p0 \+ l( z& B但是，我崇尚沟通。为此，我不惜一切。

1 ]4 a. ~9 N9 t看看我们的四周，因为欠缺沟通，平添了多少误解，丧失了多少机遇？

我本希望我们中国人能给这些西藏人一个机会，给德国人一个机会，看看我们怎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一次沟通，至少知道对方的立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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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l7 L/ u- Q这时，一个会说汉语的大叔冲上来，用北方口音反复说着这么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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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有反对中华民族，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没有反对学生，我们和你们没有矛盾，我们只是反对共产党。。

如果这句话不是发自肺腑的权衡，那这就是最高明的欺骗和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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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队伍中还有两位大姐，一直喋喋不休，但其观点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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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V# r* [) ^0 v& o, m9 J这位大姐推着婴儿车，一直嘀咕着还我河山还我河山，说着说着，真的留下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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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 N3 H' E9 d0 G看，是真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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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5 C: i; {, X4 N: y/ r+ l/ r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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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4 w: L' W: l我不知道，上面的泪珠代表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说这是演戏，那么这份功力着实罕见；如果说这是真情，那么这份执着又着实让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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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q- {* V8 s, l游行到12点就迅速结束了，因为还要转战到班贝格去。还是有人留下来，坚持和后面的德国人互相交流，沟通观点。

! z. D' y& ~0 K- R5 f$ G  C2 r; b可是我依然充满困惑，直到12小时后，我终于能写下这些文字，也依然无法明白：

9 A% M& m  F1 w& x- o会场里热情洋溢的德国观众，会场外争取自由信教的“异教徒”们，还有我们维护统一抗议达赖的中国人，以及张牙舞爪的藏族人士，所有人今天展现出来的，竟然是同样坚强朴素的执着，同样的被理想感动而真情流露，同样的为付出而感觉到正义，可又是对所关心的事物同样的缺乏全面的了解，同样的对彼此沟通缺乏勇气和兴趣！

如果说我是第一个对此充满困惑的人，那么这是人类的悲哀。但其实，早已有千百人发觉了这一点，很久很久以来，这样的事情一直以惊人的频率在不断重复上演！

, V+ a1 W8 Z! n, g于是我们应该承认，这已经不是悲哀，而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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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对于一个希望通过沟通来消除类似之矛盾的理想主义者来说，这已不是困惑，而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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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5 N% E0 w/ W( W这是一个暴力的世界，所有的和平都只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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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1 D7 T- G1 `2 }普通民众所能选择的，只能是：被欺骗，或者，被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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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B  _2 i! g# W+ |#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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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莲蓬头 于 19.5.2008 11:03 编辑 ]

jimmy_wendy

竟然 和我的感觉出奇的相似~~  有人愿意的话 请看看我的帖子~~~http://www.kaiyuan.de/forum.php?mod=viewthread&tid=244058

[ 本帖最后由 jimmy_wendy 于 19.5.2008 23:06 编辑 ]

Liqun08

谢谢你用心的 长篇，和直接地表述自己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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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F9 l" r6 ^0 C: c0 I6 w0 m那些支持西藏独立的人群，也是在执着地追求自己的理想。如果你换位思考一下，我们的民族政策是否真的完美无缺呢？

gao_liang

鼎鼎鼎鼎

brotheryu

向楼主致敬！

慕尼黑小猪

"可又是对所关心的事物同样的缺乏全面的了解，同样的对彼此沟通缺乏勇气和兴趣！"
顶这句！我们从来没有和ZD们对过话，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想要个什么？他们想要独立，独立后的经济发展、教育发展该如何弄？光喊口号，对峙，为个什么？？
希望在德国的同学们也能有和LZ一样的想法，先放下对峙的态度，心平气静地和对方谈一谈。

yflylm1111

觉得很累

xcc

今天就好好悼念吧，其他什么都不要多想了。

慕晨小百合

如果要评论一个人不能客观的看他，而是从一开始就带着有色的放大镜，写出来的东实没有什么卖相。

sofine

因为你困惑，　所以你不支持抗议ＤＬ？　太有想法了！　我要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