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少年画面

jinjun777

一觉醒来，突然想起初中时的同桌，他的名字叫风雨，姓啥我就不说了。初中毕业后，就再没见过他了，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的生活过得风雨有阻，还是风雨无阻？他的眼睛特眯，眼睁着也像闭着，同学们都叫他“小眯眼”。那时，港台武侠小说刚流行，谁手上有本武侠小说，谁就被追得不得安宁。“小眯眼”能搞到很多武侠小说，但是他装在书包里，从来不跟别人说，更别说给别人看了。但是，嘿嘿！他一直偷偷给我武侠小说看，不好意思，不是自愿给我看得，而是我威胁他，如果不给我看就通告同学和报告老师，因为他基本都是在上课时间偷看小说，经常需要我的提醒和掩护，比如他低头时间久了忘抬头了，老师把眼光扫向他，我就踢他脚，他就立即直身抬头看黑板，做出认真听课的样子。

我看书很快，每次看完一本书，就急急地问他要新书，他也神通，总能很快为我搞来新书，他那时的书包啊！就成了最让我眼睛发亮心儿跳跃的神秘宝库。 我不知道“小眯眼”给我看了多少本武侠小说，反正在整个初二年级，我和他上课都是经常互相掩护看小说，家长老师都把此类书列为禁书，只有背着两方偷看。也不知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那段时间，作文水平一下子突长，小说里那些让我动心的词我都能记住，并很好地用在我的作文里，几乎每篇作文都被老师当班级或年级的范文朗读，还代表学校去参加作文竞赛，那能煽能编的撰文本事在整个年级无人匹敌。 可是“小眯眼”的作文一直很一般，想来他更关注大侠们的武功，而不是作者引人入胜的文字，个人兴趣取向不同？

那时，电视在热播“射雕英雄传”，同学们把我七分像黄蓉的举止、三分像黄蓉的长相结合起来，我就被叫成“黄蓉”了，于是乎，我梳头就学电视里黄蓉的发型，若干小辫子在面颊左右甩来甩去，搞恶作剧就学电视里黄蓉的技巧，成了让男生女生棘手的刺猬，虽然我妈姓黄，我爹不叫黄药师。 老师家长那里，嘿嘿，不好意思，一直被表扬，是他们眼拙？还是我技高？我至今不能判断。“小眯眼”没有靖哥哥的大眼，尽管他能搞来很多别人搞不到的武侠小说，我还是没喜欢上他，但是为了书源，我也从不惹他，让他安心看书学武功，而是喜欢惹坐在我前排的那个男同学，他眼大人帅老实，常被我欺负也从不跟我红脸，同学们看他符合当郭靖的条件，就把他和我配成对了。哈哈！小小少年情窦未开，有了“靖哥哥”也没拴住我到处撒野的心， 依然一派天真学着“黄蓉”在学校快乐闯江湖，后面跟着“靖哥哥”听我指挥……

初中毕业后，我就不看武侠小说了，改看琼瑶小说了，她的言情小说比武侠小说更催人早熟、迷人心智、废人武功，尤其毒害青少年，我就过早中毒了。十七岁那年，我开始了月朦胧、鸟朦胧的初恋，背着老师、背着家长，过早体验了作一名地下工作者的艰难，初恋对象就是初中同学“靖哥哥”。 初恋基本都夭折，基础太嫩太天真。我和“靖哥哥”虽有青梅竹马的较牢靠基础，也是后来分道扬镳，情缘有它自己操作聚散的理由，所以世间情爱，不想分的依然会分，不想守的依然相守，而那些被情而困的怨男怨女，只是心痴情迷自缚情网而已，不肯承认情缘聚散不由人。

今天早晨醒来，天未亮，我问自己：你是在清晨还是夜晚？你是在昨天还是在今天？你是否还是你？接着就想起了那个叫风雨的初中同桌，眯眯眼的样子，把我拉到时光镜前，看自己少年时的一幅幅画面，我就这样看着那些画面流动，看自己的心是否随画面起伏？还好，时时刻刻，我都一直知道自己在哪里，心平气和，所以，看那些画面，就像坐在岸上看河流悠悠流淌，这是此刻流淌的河流，我只能如实把它当下流淌的样子指给你看，而它与昨天、今天、明天无关。 你若计较它有时间的分割、空间的距离，那你的生命之河就不会完整无碍流淌。

[ 本帖最后由 jinjun777 于 5.3.2008 12:2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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