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恩牧師紀念講座：福音信仰根植中國──中國教會的文化使命

令狐药师

／黃雅芳（中國福音會香港區會執行主任）


　　10月26日，中國福音會香港區會與中國宣道神學院、基督教中國宗教文化研究社聯合舉辦「福音信仰根植中國──中國教會的文化使命」講座，主要講員為中國人民大學哲學系學者曼德先生，以及中國福音會香港區會會長李錦綸博士，並邀請到中國宣道神學院教務長麥炳坤博士、基督教中國宗教文化研究社副社長葉菁華博士作回應。一百五十餘位來賓中，難得有從國內來港的肢體。會中還有「趙天恩牧師神學教育基金」的成立儀式，以紀念一生注重並貢獻於神學教育的趙天恩牧師。四位講員的分享摘要如下。
曼德先生：「企業文化基督化」是當代基督徒的重大使命
　　「文化基督化」是趙天恩牧師提出的中國宣教「三化異象」（中國福音化，文化基督化，教會國度化）之一，而企業文化又是社會文化的重要構成部份，因為企業文化的好壞也直接對社會造成正面或負面影響。因此，基督徒現今在市場經濟各個領域作見證，是重要的呼召和真實的異象。特別提醒在「三化」過程中，要注意中國本土文化與基督信仰之分別、差異，不能只講「合」，否則，基督信仰會逐漸被儒家化、道家化甚至佛家化，反而失去見證的能力。

　　對於「企業文化基督化」的進行有三個要點，一是天職觀的推廣：就是視工作為上帝安排的使命，因而看工作為寶貴，在其中勤勞、敬業、追求卓越，並在工作中學習效法上帝的公義、聖潔和慈愛。

　　二是僕人式的領導，以及在企業管理中體現法治、制衡的觀念：基督化的企業管理及文化，是奠基於對上帝主權之尊崇、對人的罪性之深刻洞察。耶穌說：「外邦人有君王為主治理他們，有大臣操權管束他們，只是在你們中間不可這樣；你們中間誰願為大，就必作你們的用人；誰願為首，就必作你們的僕人。正如人子來，不是要受人的服事，乃是要服事人，並且要捨命，作多人的贖價。」（馬太福音20:25-28）因此，願意在權力上被制衡、管束，能夠尊重法治及行事規則，能在企業體內外傳遞愛心，能有作僕人服事別人的精神，就是祂指教我們的領導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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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是「羊文化」的推廣：以善勝惡，抗衡中國企業界的「狼文化」──在市場秩序上不守規則、毫無誠信和殘酷的競爭手段。這必須從個人更新開始，再擴及企業體，然後才能形成一股更新社會文化的力量。
　　麥炳坤博士回應：曼德先生的進路屬於尼布爾的「基督改造文化」。引用趙天恩牧師寫的《普遍恩典概論》來說，人雖然犯罪墮落了，但因為有上帝的形像，以致人類的文化仍有可取之處，與基督不是對立的，故可較積極地看待中國文化。其次，「羊文化」不需跟著「狼文化」的比喻來應用，因其多有限制且易引發爭論，宜多按聖經的描述來解釋較妥。關於現代的西方企業文化，已經離開加爾文的理想甚遠，資本主義背後的壟斷手段，已經完全忽略了與窮乏者分享的觀念。聖經雖提及行公義、好憐憫和敬畏神，卻沒有認同任何社會制度。

李錦綸博士：文化基督化三個面向
　　自20世紀初開始，中國基督徒接棒承擔帶領中國教會的發展至今，中國教會正逐步邁向成熟，並進入將福音信仰紮根於文化裡的階段。「中國文化基督化」的意義就在以中國人熟悉的方式傳遞福音的內容，最重要的是在思維層次上之轉化、更新。他提出下列三項值得探討的文化基督化面向。

　　一，建立聖經信仰與中國歷史的共同敘述。中國人無論老少，多認為基督教是外來宗教，以為聖經信仰與中國文化無關。但從中國古籍考究來看，例如在《詩經》中可以發現周朝文化與古代近東希伯來文化有共通之處，若然兩者有親源關係，則中國歷史有待向創造我們又救贖我們的上帝開放。

　　二，建設以天道為思維框架的三一形上學。「道」常與「天」的觀念結合為「天道」，「天」原本是周文化所指的有位格之至高上帝；而「道」則是道家思想裡支配萬物那背後無法言說的動態形上原則。如果我們能把聖父與聖子對應「天」與「道」的討論，就有可能藉此發展以「道」為理念平台，且又基於三位一體內容的形上觀。

　　三，借用中庸觀念發展基督生命為體的倫理。「中庸之道」乃儒家理想，與保羅所說的「合乎中道」相近(參羅12：3；腓3：16)，但其中的分別就在於後者是向上帝開放而得力的生活結果。此外，「自力」與「他力」並不對立，因為恩典的力量是增進的(empowering)力量，讓人在向上帝全然開放時，自己也能積極參與。

　　葉菁華博士回應：認同李會長的看見，在阿摩司書九章七節提到：「耶和華說，以色列人哪，我豈不看你們如古實人嗎？我豈不是領以色列人出埃及地，領非利士人出迦斐託，領亞蘭人出吉珥嗎？」這已指出上帝的作為不一定限於以色列民族。上帝在中國歷史中有何作為？這是非常值得探討的題目。

　　「基督成全文化」是另一個基督教與中國文化會通的進路。使徒行傳十七章說到雅典人敬拜未識之神，保羅肯定其敬虔的宗教情操，這可以作為我們看待中國傳統宗教態度的借鏡。然而，現今中國文化已經歷了五四、文革和改革開放，要找信仰切入點是否還需從過去的傳統文化裏尋找？這仍是中國基督徒需要好好思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