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照真假成国际新闻：华南虎令世界疑惑

lukas podolski

12月4日，在中国闹得沸沸扬扬的“华南虎事件”出现了一个新的高潮。对于陕西省镇坪县农民周正龙拍摄的野生华南虎照片是真是假，国家林业局官员并未给出最终答案，只是说虎照真假难以评估华南虎状况。该事件的继续发酵有了新的空间。一时间，“周老虎”、“挺虎派”、“打虎派”、 “用脑袋担保”成了热门词汇。 5 m% {! X- u3 M: F9 H& W6 T! R0 l, x : s! R9 n7 w- c' j! ] & Z) q2 [( q9 m& T% t6 ?甚至有媒体注意到，网络中出现了一个新成语叫“正龙拍虎”。是“打虎派”网民用来指某人或某集团为利益驱动做假，被揭穿后抵死不认；也指社会公信力缺失。更为严重的是，“华南虎事件”引发连锁反应，有网民甚至牵强地称“嫦娥一号”拍摄的月球照片与华南虎照片一样，可能是假的，这令主管嫦娥项目的航天科学家非常气愤。这件事也通过媒体传到了海外，引发不少海外华人的忧虑。有人开玩笑说，中国人似乎提前告别猪年，进入了虎年。 # A9 d* `6 b5 j( L+ t7 X, q2 o整件事发生于今年的10月12日，一名普通的陕西农民在西安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了自己在森林中拍到的华南虎照片。消息一经公开立即在国内外引起了关注。当天，英国广播公司报道说，罕见的华南虎在野外被发现。一名农民展示了部分照片以证实这个发现，它也足以让那些担忧华南虎已经灭绝的研究人员感到惊讶。 专家已经确认，照片上是一只年轻的野生华南虎。这种虎属于极度濒危物种，1964年以后就再没有人看见它。德国的环保周刊在10月21日的报道中说，世界上最大的独立自然保护组织世界野生动物保护基金会也对这个消息感到很高兴。该基金会德国分部的物种保护专家斯特凡•齐格勒说，“表面来看，这是一只年轻的虎，进而猜测，它可能来自一个在密林深处存活下来的小型老虎家庭。”一些外国生物保护组织甚至说，那些说华南虎已经灭绝的人，你们错了。 + ^/ l6 Q' P' ]! p2 j2 R * j5 X4 n, \$ f* H( O9 P+ h2 `! F德国环保周刊援引物种保护专家的话说，这个发现使老虎保护工作的未来显得更加光明。没多久，周正龙拍的照片就引起了质疑。先是中科院植物研究所研究员傅德志称这是一场闹剧，照片是假的。11月中旬，有网友称虎照源自一幅年画，相关照片在网上流传甚广。近日，又有媒体组织多家机构对虎照进行鉴定，甚至请出了闻名世界的美籍华裔刑事科学专家李昌钰。他们的结论均倾向于虎照是假的。 / c3 L. v* B) `* T5 _ 而“挺虎派”的代表人物、陕西省林业厅野生动物保护处处长王万云断言：愿以人头担保照片是真的！网上的质疑都是在瞎扯。就这样，围绕“华南虎事件”，官员、学者、发现者甚至都赌上了自己的人头。海外媒体也随之转向。 8 M. S8 G6 J8 K, z/ L% f" T ) @- R; s6 `3 \3 l8 o英国《泰晤士报》10月31日报道称，几十年来的第一张濒危老虎的照片拍的可能是一个“纸老虎”。林业局官员在农民看到老虎的山上设立了关卡并禁止打猎，专家已经奔赴陕西省准备去寻找野生华南虎。但是对于有的人来说，这张照片太完美以至于不够真实。英国路透社11月19日报道说，网上的帖子让中国“纸老虎”的争论白热化。 9 [; w( B. z9 S/ j 有网友称农民提供的照片上的老虎与2002年出版的一张年画非常相似，只不过年画上的老虎是趴在一块石头上。11月9日，权威的美国《科学》杂志在第 893页刊登了一篇题为“稀有老虎照片引起混乱”的短文，简单介绍了中国国内对于华南虎真假的争论。文中附有周正龙拍的华南虎照片，图片说明是“平面的猫科动物？”文章说，“10月12日，在西安的发布会上，曾经是一名猎人的周正龙将自己拍摄老虎的过程告诉了听众。他 ) c$ m" T% N8 k D0 Z% K说自己是慢慢爬到距离一只老虎不到20米的地方，然后抓拍了71张照片。当照相机闪光灯闪过，老虎吼了一声然后就消失了。持怀疑态度的人认为这更像是某人在树丛中放置了一个纸板的老虎，他们举了以下几个例子来说明：如老虎温顺的表情、不真实的毛皮颜色，以及这样一个事实———两张照片拍的是同一只老虎但是却身处不同的植被之间。” 11月27日，《环球时报》驻瑞典特约记者在百度华南虎帖吧发现有消息称：华南虎年画照片出自德国摄影师之手，老虎原型来自德国杜伊斯堡动物园，后被北京某广告公司买来版权印成年画。这一消息激发了记者的极大兴趣，一只中国老虎不远万里到德国，被拍成照片后，风靡中国的大江南北，如果它现在还在德国，那一定要去拜访一下。于是记者连夜订好机票飞赴德国多特蒙德后转道杜伊斯堡。 记者一行到达德国杜伊斯堡动物园后，发现动物园里确实有两只老虎，但动物园管理中心秘书、售票部门的职员和饲养员对记者说，他们拥有的是西伯利亚虎。饲养员都对记者说，杜伊斯堡动物园以前共有三只老虎，一只在2002年左右死了，过了两三年又死了一只，6个月前从慕尼黑动物园调来了一只新老虎，现在是一新一旧。他们从来没有养过华南虎，只养过西伯利亚虎。 . R/ O* V; F/ u1 M/ [/ N; w3 F记者在给老虎拍照的过程中，发现老虎就算在休息的时候眼睛也是会动的，尾巴则不停地摆，另外不加闪光灯老虎的瞳孔一样会出现反射现象，但有的照片出现这种状况，有的没有。调查的结果似乎令人失望，但当看到细雨蒙蒙的虎园里无聊到发癫的老虎时，记者倒真的不希望这就是中国人一直寻找的国宝华南虎，因为老虎生来不是供人们观赏和作秀的。 & o& S. |6 j* j+ w: F3 w回到瑞典后，记者发现，从更大的华人群体来看，当地华人对“华南虎事件”有几种代表性观点：第一种就是不关心，当听说记者去调查时，不少人第一反应就是这几个人疯了，闲的。第二种是听说过，但是相比民生大计而言，这些都无足轻重，一只老虎而已，他们更关心的是国内的证券市场，医疗、教育、房价以及归国人员的待遇，很实际。第三种就是透过现象看本质，说实话，海外华人关注这一事件，凑热闹的很少，他们思考的主要方面就是管理层的公信力如何才能得到民众的认可，如何使消息透明化，并且允许一定程度的讨论、质疑和公开辩论。 1 b1 P- ~- _5 h& T$ d/ n* l2 L 对于“华南虎事件”，海外媒体的评论也是见仁见智。美国《侨报》称，作为一个开放与自由的平台，互联网一直被视为产生假新闻的“土壤”以及恶搞新闻的“放大器”，问题的关键是，以追求“准确、严肃”报道为己任的一些传统媒体也极尽跟风炒作之能事、纷纷加入“造假”的行列，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与本色，那就太不值了。 - k, R6 {6 |9 m# ]4 k 更何况，在信息自由传播时代，媒体信用危机一旦演化为社会诚信危机，那将是一场灾难，而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社会的管理者———政府。美国之音称，华南虎照片很快引起海内外的质疑，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近年来中国国内的一些新发现、新成果出现的造假事件大大地影响了公众对类似事件的信任度。《亚洲时报》分析说： “老虎带给陕西镇坪县的利益是显而易见的。如果建立了保护区，每年只有2000多万人民币财政收入的镇坪县将会产生多少老虎经济？省县两级林业部门会有多少利益收成？ 新加坡《联合早报》一篇题为“月球上的‘华南虎’”的文章也颇耐人寻味。文章称，一个头脑机灵的网民把华南虎“调”到月球上。利用电脑合成软件，他把老虎照和月亮成像照合成在一起，图片说明为：嫦娥一号发回首张照片，月球上发现华南虎一只，专家正在对照片真假做鉴定，预计结果将会在中国人登月后公布（大约 2020年）。文章的作者称，拿中国人深感骄傲的航天事业恶搞，这是民意对“假”的报复。俄新网记者的文章标题是“从华南虎事件看公众知情权”，他在文中称中国公众对知情权的追求最终会推动整个社会诚信的良性互动。 对此，北京大学文化资源研究中心副主任张颐武对《环球时报》说，“华南虎事件”恰恰显示出中国网络文化更加成熟，中国社会更加开放的积极方面。张颐武认为，事情的真相与华南虎的保护同等重要。现在，公众已经掌握了所有信息，基本可以对真相做出自己比较明确的判断。涉及华南虎生存与保护的事件是一个具有新闻价值的事件，它所传递的信息非常重要。而公众们意识到了这一点，说明中国人环境保护的意识确实是提高了。 $ W+ L! @, L: l8 Q 而中国人对公共事务的关心通过网络已经大大扩展了。互联网在这个公共事件中发挥了很大效能。对于网络这个探讨问题的新的公共空间来说，这件事情的影响是积极的。无论“打虎”的人，还是“挺虎”的人都为让真相更加清晰做出了贡献。没有“挺虎”者顽强的辩护，“打虎”者也不可能不断地找到更多地资料来进行驳斥。而真相也是在这个不断辩论和讨论的过程中越来越清晰。 张颐武说，在整个事情的发展过程中，中国网民和公众表现出了强烈的探索真相的愿望，他们代表的是这个社会不断追求真相，自我提升的精神。这个事情可以说是中国网络文化成熟的一个标志。中国网络文化以前经常在私德的问题上打转转，而这次在一个公共事务上做出了有效而有力的发言，是很有价值的。公道自在人心。 3 d& c4 a* G6 S- N* ~+ F! |! v0 l现在人们需要的是一点平常心，一点韧性和等待。全世界都有造假的情况，而中国人有自省和揭露真相的能力，说明我们拥有更高的价值观。这恰恰向世界展示了一个新的开放的中国所具有的活力。世界会通过这件事情了解中国媒体、社会和网络的开放程度，这对于整个中国形象来说应该是积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