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镜头1<br> 深夜十二点,楼下的人差不多散光了,我坐在吧台跟前的小桌子边出神。<br> 身上披着巴拔的丽江披肩,它很暖和,从头顶泻下来的灯光也很暖和,挺晃忽地把方桌的桌面照亮,我看见上面放着一包香格里拉,两只茶杯,一个数码相机和一个扔满黄白两色烟头的大土碗,而不远处是我们一伙人刚刚围坐的矮圆桌,刚刚,就是十来分钟前,我们在那张铺着丽江布的小圆桌前玩猜电影的游戏。<br> 这时候游牧和巴拔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那个长头发的酒保拿出笤帚扫地。我仍然支在桌子前象个呆比,一脸愚钝地盯着桌子或者看他扫地。大概就这么过了十来分钟,两点半还在扫,地上已经很干净了,他还是在扫,笤帚在深黑的地面上磨过来又磨过去,声音被音乐抹了过去。我很能理解这种举动,上学那会儿每逢听课无聊我也喜欢翻到书本最后两页瞎写乱画,以至我的每个课本都有两页千笔万划什么也辩不出,当一个人以不正常的方式重复某个动作时,也就是说,可能中的思考正在进行,笤帚和笔还在捏手里,可鬼知道心思已经跑哪儿去了。<br> 我抬头看看两点半,一副死青的打头,他还在扫,不过从一个角落换到了另一个角落。<br> <br>》》镜头2<br> 游牧出现了。目光迷离。我在观察两点半以至对游牧的到来惊为天人。<br> 游牧没来得及送走他仰仗的编辑里拜天同志而从怀里掏出两本新出的《星星诗刊》,递了一本红皮的下半月给我,自己翻开那本蓝皮的上半月看起来。<br> 我打开《星星诗刊》看了一首诗就把它扔在桌子上,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我想对在旷野的月光下象狼一样嚎叫的孩子说,我把你丢了,你不需要我,我也不再需要你。<br> 巴拔踱到我的右边,也就是游牧的对面,弓下身把《星星诗刊》拿起来,看了一眼,就又把它扔回了原来的地方。接着她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游牧,又看了一眼我,我在她看我这一眼过后又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游牧,他还在看,目光依然迷离。<br> 抽完最后一根烟,我说我走了。<br> 二楼传来钉里哐啷的声音,抹去了音乐,我把墨镜忘在了DVD机上面。<br> <br>》》镜头3<br> 到处都是雾和灰尘,这样的天气很适合苍蝇跳舞,天使说她要找杀虫水。<br> 翻出了 lost in TV 来看,颓到目前还没什么实在的生意,所以小小的电视机暂时也还可以满足我们的任性。看到那个妖一样的男人在电视里扭动屁股我感觉皮肤上有种粘液一般的东西,空荡荡的一楼整个变潮湿了。<br> 我就那么伫在蒲团上象跟钉子一样把lost in TV从头看到了尾,直到everything will flow中漂亮的色彩让我想起岩井俊二,俗,真俗,我喜欢当年粗滥的年轻的脏不拉叽的伦敦颓废小青年,而不是这么精致干净的中产明星。<br> 中途来了零,这是她很多年前的名字,现在人们都管她叫影子或者巫师,看来我得调整调整,好在并不需要她在石家庄的一年。突然想到那天巴拔说恶毒也来了,恶毒,零,只余下时间中想不清楚的故事。后来天使和流氓都不见了,我把Radiohead塞进VCD机,起身练一会儿飞镖,间或看到Thom Yorke象是掉了牙一样的嘴,就开始贴墙。<br> 现在来讲那堵墙是我的心血,尽管看上去不怎么样,但就是亲切。最后,我想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明天,不管是一路狂奔,还是殊途同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