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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3.2006 06:5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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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物以类聚<br />这天,十来个同学相约去北海公园玩,我和房志都在其中。中午,大家玩累了,女生们就坐在树阴下乘凉,男生们则负责去买汽水。 <br /><br />男生们买来汽水,就分发给女生们,之后大家围成一圈,吃自带的食品。 <br /><br />房志无意中坐在了我的身边,就把他妈妈自制的小糖包分给我一只。我刚接过糖包,我妈就远远地出现了! <br /><br />她匆匆走来,生气地说:"房志,我命令你今后离爱爱远点儿!别分了她的心!你妈是北大教授,你爸是北大系主任,爱爱的爸妈什么也不是!你不好好学习也能上北大,爱爱可不行!反正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再被我发现跟爱爱在一块儿,别怪我找你爸妈理论!" <br /><br />被我妈从北海公园拉回家,我感到很没面子,也觉得对不起房志。我妈冤枉了他,也冤枉了我。我不是个叛逆的女孩子,但这回我生气了,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练琴。晚上,我妈做好了饭,叫我两遍我都没搭理。我爸来敲门,好言好语劝我吃饭,我也不理睬。 <br /><br />果然,我妈拿钥匙把我的门打开了。--她的脾气很急,心里有事绝对过不了夜的。 <br /><br />她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坐在我的床边,紧紧拉住我的手。"爱爱,乖孩子,告诉妈妈,你喜欢房志?房志也喜欢你?你说真话,妈妈不会怪你的!" <br /><br />很多年没听她叫我"乖孩子"了,我的眼泪很快就滚了出来,连连摇头。 <br /><br />她见我哭了,放心不少,抚摸着我的头发说:"爱爱,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你也不能算成熟的大人。你这种年龄,懵懵懂懂的,很容易干出傻事。房志他爸是北大系主任,可现在的大学系主任算什么?他爸每月拿的钱不一定有你爸拿得多!你爸是个老实头儿,要是心眼儿再活络点儿,做手术收病人的红包再贪心点儿,收入指不定是他爸的几倍!他妈是教授怎么样?还不得跟我一样,天天提着菜篮子跟菜贩子砍价?一般女孩可能觉得找个父母是大学教授的男朋友已经很不错了,但你不是一般女孩。你就是想做一般女孩,妈也坚决不同意!" <br /><br />我一直流眼泪,不发一言。 <br /><br />"哼,吉他,房志他爸妈品位也够差的,竟然要自己的儿子碰吉他。吉他是什么?是下流乐器!,上不了台面的!你看那外国电影里,弹吉他的都是乡下人、街头混混和流浪汉!房志的吉他会玷污你的钢琴!"说着,她的眼睛竟微微红了,动情地说:"爱爱,妈这么严厉,可能你会恨妈。可妈都是为你好啊!妈不是最好的反面教材吗?嫁给你爸这种穷光蛋,一辈子混迹于俗人堆里,为生活奔命,一天到晚柴米油盐,做粗了胳膊,跟菜贩子砍价喊破了嗓子!要不是妈有个漂亮底子,早就变成黄脸婆啦!妈虽然没接触过真正的豪门阔太,但一块儿打麻将的也有几个'豪门阔太外围'。别说真正的豪门阔太了,单是那些'外围们'的穿着打扮、私人生活,叫我们想像都想像不了啊……" <br /><br />我妈不仅干预我与非豪门出身的男生的交往,还干预我与底层女生交往。 <br /><br />我有个女同学,名叫陈小云,住在前门大栅栏。长得个子高挑,明眉大眼,挺漂亮的。她待人也热情,跟我的关系一直不错。 <br /><br />一次她去我家问作业,天晚了,我妈就假意留她吃饭。 <br /><br />陈小云是个没有心计的女孩子,看不出我妈的眉眼高低,就坐下来吃。女孩子的家庭经济情况不好,平日的伙食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加上我妈是个做菜高手,又有上海本帮特色,一盘可口的板栗烧鸭几乎叫她吃了一半,吃得好香! <br /><br />结果陈小云前脚离开我家,我妈就开始数落我和我爸:"饭桌上多了个打'莲花落子'的,你们两个也吃得下,真是物以类聚!" <br /><br />听了我妈的话,当时我就惊呆了,替陈小云羞得满面发烧。 <br /><br />我爸不高兴地说:"上海女人,你对人能不能不那么刻薄?人家是个小女孩,觉得咱家的饭菜香,嚼得响了点儿,就受你这么奚落!真是的……" <br /><br />我妈一听,就扯着尖利的嗓门叫了起来:"啊呀,北京大男人、里外一把手、白衣天使!本事大着呢,一个'不'字都讲不得的!哼,乡下人就是乡下人,反正我是被那'莲花落子'弄得没吃完一碗饭!" <br /><br />我爸是个好脾气的人,每次我妈挑起战争,他总是走进房间关起门来看书,或者去外面散步,躲一两个小时,等我妈的气消了再回来。要是换个男人,我家肯定不会这么太平。 <br /><br /><br /><br /><br />3 <br /><br /><br />闲暇时候,我妈也会带我上街逛逛。 <br /><br />到了王府井,她专挑豪华商场进,专问标价惊人的东西,尽管最后她往往一分钱的东西也不会买。记忆中我的换洗衣服总是只有两三套,但无论样子和质地却都是上乘的,有的还是我妈接触的"豪门外围"太太们去香港、日本、美国等地淘回来的。我妈从不要我穿款式夸张、特别入时、流行得满大街都是的便宜货,她的穿衣哲学历来都是宁缺勿滥。 <br /><br />一次陈小云买了一套裙装,地摊货,才十几块钱,样式漂亮,颜色灰粉红,很好看。我就闹着我妈也给我买一套。 <br /><br />我妈看上去很失望:"爱爱,这么长时间了,我对你潜移默化教育简直泡汤了!陈小云充其量是朵'胡同之花',将来也只能在胡同里枯萎!北京的胡同就是上海的里弄,能出什么名媛闺秀?将来都是奶孩子、绕锅台的穷酸命!" <br /><br />我妈责令我从此不得跟陈小云玩,以免染上"胡同"习气,将来甩都甩不掉。 <br /><br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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