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女人昏了头才结婚”引起的
岩子
男人难道不头昏?
汉堡有我两个大学时代的男同学,一个很少来往,只有“大事大非”时才电话,譬如发现德国《明镜》周刊对红党(SPD)党代会报道严重失实,抑或赵本山的幽默能否代表得了中国幽默等等。另一个往来频繁,也许因他是女儿干爹的缘故,隔三差五、逢年过节必然来关心关心我们母女。这个老同学有个宝贝儿子,小时候聪明漂亮,长大后气质英俊,品学兼优。转眼之间孩子们到了谈情说爱的年龄。老同学一有机会就在儿子面前一厢情愿地心理暗示:“帆帆呵,找老婆要找岩子阿姨家欧罗巴那样的,就看你有没有这福份了。”而女儿这边呢,他时不时也转弯抹角地旁敲侧击一下,譬如复活节那天,电话中问我:“岩子,欧罗巴呢?”每次他都要跟干女儿热乎两句。我说,“呵呵,欧罗巴可惜不在家,跟朋友一道出去玩了。”“那你帮我教她一个字好吗?”“当然啦!”“‘婚'字,你让她瞧瞧那婚字的组合,左边旁‘女’右边旁‘昏’,知道么?女人昏了头才结婚呢!”“哈哈,笑死!”头一次听说,中国人简直太智慧了!“难道男人结婚的时候头不昏?”我问。“男人不,男人昏的只是那个,但在婚姻问题上是十分清醒的。”“哦?”也许是?想起老公求婚时这样对我说“我不想失去你。”一时半会的我都不晓得该不该答应他,因为我期望听到的是“我爱你。”“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他只害怕你成了别人的才,哈哈!”老同学得意极了。“可我也听他说过‘跟你结婚,我真的是昏了头了’,呵呵。”
朱德庸和《双响炮》 不知怎的,我联想起台湾漫画家朱德庸。“认识”朱德庸是在某一年回家探亲的飞机上,深深地为他孩子般淘气、诙谐、不同凡响的自述所打动,决意逛书店时,一定带回几本朱德庸长长见识。没想到回到母亲家中,已经有一本朱德庸等在那里,一本4岁的小外甥女阿咪娜走到哪抱到哪儿的《绝对小孩》。就这样我跟着她一起认识了披头、五毛、贵族妞、宝儿、讨厌、比赛小子。。。阿咪娜对《绝对小孩》早已是滚瓜烂熟,哪一个字如果不小心被我读错,她马上听得出来,对我加以纠正。我深深地爱上了朱德庸和他的一帮小鬼,返回德国时,将《绝对小孩》连同一盒《双响炮》一块儿背回了德国。而《双响炮》则是阿咪娜读不懂的纯大人读物,是对婚姻和家庭的讽刺与幽默。朱德庸在书中有这样的论语:“世界每天旋转一次,爱情必须每天重新幻灭一次,婚姻每天重新检讨一次,男人和女人,每天重新忏悔一次。”我对婚姻家庭的看法,虽不及朱德庸这般灰色低调。然而,但凡看过朱德庸漫画的人,我想,无不喜爱加叹服他独特的视角、犀利的洞察,毒辣的幽默,简约的笔锋,以及来自于生活的经典发现。从书架上搬来久违的《双响炮》,随便翻到哪一页,你都会心领神会地痴笑上一通。譬如 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1: A:(手里捧着镜框)站在后面的这个人是谁? B: 是我老婆。 A:(把镜框放回茶几) A: 她闭上嘴巴,我都认不出来了。 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2: A:你家谁做主? B:大事由我做主,小事由我老婆做主。 A:真羡慕你。 B:不过咱们家从未发生过大事。 (这一段,与我们校长邻居的“自谑”如出一辄,别忘了,他可是个德国人呐!) 夫妻之间的对话1: 夫:女人根本就没有判断能力。 妻:这一点我承认。 夫:(起身离座) 妻:(自语)如果我有判断能力,就不会嫁给他了。 夫妻之间的对话2: 妻:我摔了一跤,不记得昨天加你零用钱的事。 妻:上星期我交代你的事做好了没有? 夫:你不是丧失记忆了吗? 妻:我只丧失掉昨天的记忆。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一本子一本子大腹小胸的悍妻,常常叫丈夫与花瓶、棍棒一起飞出窗外的《双响炮》不是像许多读者想象的那样,出自一个结婚几十年被老婆欺负得不成样子的可怜老头,抑或一个有严重心理创伤,倍受女人欺骗折磨的小伙子之手,而是一个根本没有婚姻经验, “没有社会历练,只有对家庭最熟悉,对父母、亲戚、邻居和朋友,还有马路上无数的夫妻”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刚刚走出校门不久的小青年之手!
让老公发昏的两三事
一日晚饭后: 岩子:“Hi,帮帮忙,俺怎都叫你发昏了?” 老公:“太多啦,脑袋根本不够装的。” 岩子:“好好想想嘛!” 老公:“谢天谢地,全部忘记掉了。”
一
我们决定搬家,搬家之前要把房子处理掉。广告见报之后,不断有兴趣买主来看房。 一日,来了一对容貌姣好,谈吐舒服的男女。卧室,书房,浴室,厨房一圈之后,饶有兴致地回到了客厅。我端上两杯饮料,热情地对女的说:“您这个当妈妈的想得可真周到呵……”话才出口半句,感觉左脚被踩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老公,发现他眼神不对,脸上有一种难言之苦,我恍恍惚惚地把目光又转回那对儿男女,定睛一看:“天呐,这哪里是妈妈,他们分明是一对情侣嘛!”我尴尬极了,连忙赔礼道歉。那女的倒是很宽宏大量,莞尔一笑说:“没关系的,您不是第一个错误者。” 送走访客,关上房门,老公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得,一个可能的买主被你葬送掉了。”
二
又一日,进来一个电话,一位男性兴趣买主。听我详细描述住所室内室外环境之后,高高兴兴地跟我约好看房的时间。接着,又打听到我们这里怎样的路线走最近便。我问:“您住在哪里啊?”他说了个地名,一个离我们住所相当不近的地名。也没多作想,我说:“哦,是这样的,XX先生,不知您喜欢不喜欢住高楼。我们的房子是5层,倘若您压根儿就不喜欢楼房的话,就别来了,大老远的,省得白跑一趟。。。”突然间,老公冲了进来,一脸气急败坏,让人莫名其妙的模样。“你!!!”我:“我咋啦?!”“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我:“?!”“我看你是成心不想把房子卖出去!!”“???”“因为你舍不下学校的那份差事!”“。。。。。。”“以后,再来电话,由我来接!!”
三
老公的外套找不到了。 他:“我的外套呢?” 我:“什么外套?” 他:“我经常穿的那件。” 我:“你放在哪儿啦?” 他:“更衣室。” 我:“那你去那里找啊。” 他:“找过,但没有。” 我:“怎么可能呢?”
(我去更衣室看了看,果真没有。)
我:“不会是被你挂进衣柜了吧?” 他:“找过,也没有。”
(我去衣柜看了看,果真也没有。)
我:“那会哪儿去了呢?” 他:“是啊,我也在问。一定是被你给扔掉了。” 我:“我干吗要扔掉它?” 他:“是啊,我也在问,你干吗要扔掉它?你就爱扔东西,我的好多东西都被你给扔掉了。” 我:“我只扔没有用的东西。” 他:“我的东西都有用。” 。。。。。。 我:“OK,可你的这件外套与我无关。” 他:“不跟你有关跟谁有关?它总不会不翼而飞吧,呵呵。告诉你句真话,我很愤怒。你赔我!” 我:“也告诉你句真话,我也很愤怒。我不赔!” 两天后,老公的外套在汽车的后行李箱里失而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