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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13.10.2003 20:2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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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税卡用完了,试也考过了,女友回国了,朋友不过来串门时在家里倒也悠闲清静,闲得都有点无聊了,一无聊就会乱想,想以前的很多事,特别是青灯堡路66号的那个房子~~~片片的思绪弥漫着我...<br>都来德国三年整了,我来写点东西吧!<br><br>一些很普通很真实也很有趣的回忆,但也许你能看到很多你的影子,只是也许......<br><br>Hindenburg Strasse:<br><br>青灯堡路66号是我乱起的名字,青灯堡路在什么地方呢,呵呵,你不知道?你是爱尔兰根的?Hindenburg,德国的宰相,知道的举个手,哦,不过我看不见。<br>Hindenburg Strasse就在语言中心大楼(SpracheZentrum-哲学神学系)旁边的一条街,据说是富人区(但我怎么看都看不出是富人区 J,那位看出来了和我说说理由).<br>当年那边有两个国人大集中营,22号和24号是一个,66号也是一个,分别是两个老头管的,一个是Herr 贝克,一个是Herr 巴特,贝克那里应该还是很多咱们的力量所在,而66号可能不怎么住中国人了. 两个老头都蛮好说话。可两个人截然不同,贝克是个大富翁,几处房产,两个手工厂,他现在身边的Frau是他的Freundin,(哈,你们认为呢?)<br><br>房子:<br><br>66号的房子是典型的德国Haus,最高是二楼,加个Keller,用我们的思维来想是三层的,底楼是一个大Wohnung,外加后面一个很大的Garten, 租给了一个很不友好的德国人住,(有谁能补充一下,现在是什么人住了?) 老巴特说他是个教师,欠了他两年多的房租了,可就赶不走他,连警察都叫过了,我但是是很奇怪,有这种人?不过他老婆倒是很和气~对了,他们还养了一条短脚狗,晚上碰到了叫得可凶了,但还不是最凶的,最凶的狗是前面房子的那条绵羊狗。这些小狗们都叫得满响的,相比之下德国那些大狗怎么就温顺得不得了。<br>一楼二楼(中国的二楼,三楼)是租给了一些我们这些类似的穷人住, 有德国学生,外国学生,流浪汗,失业者,妈的!还有个读博士,物理学的. 看来应了那句话了,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但是不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就不大清楚了.....<br><br>Keller:<br><br>这个我还是要单独放出来介绍的,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地方真是阴深深,如果下一段我介绍老巴特的身世和状况,(先透露一点,他有精神病的)你们更是觉得恐怖(特别是MM们)! 因为巴特就住Keller里,为什么呢?呆会再说。Keller里有3台洗衣机,还有2台烘干机,有各种各样的工具和原料(比如说各类日用品,漆,补车用的各种东西),好几辆自行车。洗衣房侧面有个小门,是还要往下的一层Keller,就一个小房间,门总关着,我们实在也没什么兴趣去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可后来还是看到了,有一次,门开了,我还觉得奇怪,没去理,想不到巴特从里面冒出来,那昏暗的灯光下,简直象个幽灵,而且在我身后。我是吓得一身冷汗~~想起来还毛孔悚然,但还是没忘瞄了一眼,我的天!!!!!!!!!!!!!!!里面堆满了罐头,DOSE,各种各样的DOSE,成千上万的!!!敢情那是老巴特为三战准备的食物。还有啊,有很多酒...不管怎么说,每次夜里洗衣服总是心惊,都尽量避免晚去洗衣服。可人懒,做什么都喜欢随意,偏偏晚上洗衣服和烘衣服的次数多。<br>再说那个地方早上去和晚上去暗度都差不了多少,还有可恶的是,和楼梯连的那个灯是自动灭的,估计就一分种,出来时肯定已经灭掉了!进去和出来一定要经过巴特的ZIMMER面前,我们总是心惊肉跳。记得有一次张馨还告诉我,以前有个女孩子住她那个屋的,晚上洗衣服,巴特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她身后了,,,,,,,(没发生什么事,巴特倒是安分守己的人)<br>巴特很森森地对她说,他以前也有过女人.......<br><br>房东(Hausmeister?):<br><br>巴特可能是有过女人,这句话说得是满凄惨和辛酸的,沦落到孤独一人住Keller, 其实他挺能代表德国人的一部分, 孤僻自闭症,认真而固执,拒绝一切... 圣诞节大家商量请他来吃饭,或是向他问侯节日,他总是眼光直直木然说,我没圣诞节。我曾送过他一包茶叶,说是做为房客对房东的一点小小心意。第二天他给了我10马克,说这是他的工作,他是Hausmeister。他还说他没朋友,不管怎么说,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是流露着一丝渴望...<br>他经常喝醉,喝醉了就乱送东西,其实送东西我觉得他100%是为了找我们说话,平时是一个高傲的心,不会和我们说什么,喝多了就不一样了,什么都说,但晚上女孩子们都怕他,他来敲门一般都不开,他就把礼物放在门口,第二天门口会多出几瓶不错的酒或是高级的食物,日用品,也不知他第二天会不会为了送出的东西而后悔,但他那颗高傲的心是决不可能让他做出收回东西的决定。<br>他住地下室的一个大房间里,终年昏暗,里面是腐朽的一股气味,(这可不是什么小说情节,住过的人可以做证),可是我们每个月都不得不去那里,因为要交房租,女孩子怕的话,就叫上几个人一起去,其实大家多数时候还是一起去。张说他有精神病,那时肯定的,可是大家都不清楚为什么,直到有一天...<br>那天晚上7点左右大家商量着一起交房租,也商量着和老巴特说说话,老巴特是张对他的敬称,其实他不老,他也就40多岁,我们在他面前说中国话的时候当然不会说什么巴特罗,称房东。于是我和凤凤,昭昭,还有罗一起去了。老巴特那会心情不错,他也想说说话,他每次都尽量把quittung写的很慢,就是为了多说两句。<br>事情就这么真相大白了--我靠,巴特居然是个大学生,曾经的Elangen大学生,学的是地理人文学。我们七嘴八舌的问啊问的,问房子的历史,他也兴致勃勃的和我们谈到房子的年代,维修。有两处房产,但是属他继母的,他只是管理。一开始,我们一下子不明白继母这个词,(罗倒是Ja,Ja个不停的,后来到了上面罗问巴特说什么啊?)巴特就和我们解释,罗继续追问,你母亲和父亲住哪?你们不住一起吗?巴特说是继母,她母亲已经死了。罗又继续Ja,Ja,Ja的,又问,你Mutter在那?巴特又强调一编,死了.这会她总算明白了。大家其实都在沉默,罗不知脑筋那里错了个位,又问她怎么死的。老巴特低声的说她是在打乒乓球的时候忽然。。。。。。(如果我听力没问题的话,就是这个说法)说着忽然神情大变~~~忽然眼泪不断从眼角冒出来,他眼睁得可怕,凶狠狠的瞪着罗,(我想“虎眼含泪“说的就是这个了)大声说到,这是我私人的事,请不要过问。接着又吼了一遍,嚎嚎大哭~~~~~。我们都楞在那里了,我赶紧说,es tut mir sehr leid...巴特简直就是哭着说,Ja, Herr XXX, es tut mir leid,然后他又说,请你们出去。 我们几个巴不得长多几条腿,溜得比什么都快,连 Schoen Abend noch 都没说.<br>很简单,巴特是受了母亲的死刺激,导致精神病,并且辍学了。<br>我那天讲起这件事来,顺便和他们说了巴特床上好象被子鼓囊囊的,并且说了我看过希西可柯的一部叫精神病人的悬念片,讲的是有个人母亲死了,他精神分裂了,把母亲的尸体从公墓里挖出来,放在床上,每天扮演两个角色,他和他母亲!!!结果我差点挨揍,因为他们吓都吓死了~~~~~~~<br><br>巴特后来病了,可能喝太多酒了,当时我看到他是有点胖(虚的那种),而且大肚子,肯定肝不行了。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去年年底,据说是出院了,瘦得是不象话,估计腹水已经拿出来了,他也象是剩了半个人...<br>最后和巴特一次通话也是在去年,他打电话问我一个中国人的消息,因为他住院期间没人管理房子,导致房租混乱,有人已经欠了快一年的钱没交,但是也搬走了。我问他,Wie geht es Ihnen? 他说了谢谢,并说到,他那里不租给亚洲人住了,他没说中国人,只是说亚洲人,他说亚洲人消耗的Nebenkosten太厉害了。他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苍老而疲倦,可能是病给拖的~<br>我记得巴特和我曾经说过,他没有对任何的中国人有歧视,很认真的和我说的,我又一次奇怪,当时为什么和我说这个呢?<br>我住了半年后搬走了,不过那里发生了无数的事我都一清二楚!<br>亚洲人,嘿嘿~,不错,我们也是亚洲人。“Nebenkosten消耗太厉害了“,(巴特的房子提供几乎所有的日用品,并且房租包水包电,房租是260马克左右)的确,在我搬走后的一年之内,几乎全是中国人住进来,七个屋子,每个屋子两到三个人,一共有“rund um die Uhr三个不停“!!六个炉子烧饭不停,(炒,炖,蒸), 洗澡间不停,(当然是热水不挺),最后一个是下面Keller洗衣机和烘干机不停(因为负担着不只是66号的衣服).......哦,哦,也许还有一个是开着窗冬天中央暖气不停...<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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