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侯,叶盼问自己,到底是喜欢赌博本身,还是迷恋赌博时的气氛。他难以清楚得出结论。他的赌博理论挺多,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大凡一个成功的人,尤其是现代社会的企业家必须能够通宵达旦的赌博,支持理论有二,一是必须有此身体条件,二是必须至始至终保持高强度的清晰的思维能力;而这两点必须正是适应社会、超越社会和主宰社会所必不可少的前提条件。他爱这套理论,也信奉这套理论。有此理论,有时就会适当的减弱心中的负罪感,特别是在想起飘摇的家庭时。 <br> 打牌过程中消费最多的就是香烟,其次是饮料,再次就是扑克了。有时没了香烟,大家会忍不住寻找烟灰缸里的烟屁股,找到一根很有再利用价值的烟头时,还会出现大伙哄抢的局面。没有饮料时,又没人出去买,实在忍不住,连自来水也要喝上几口;饮料除了解渴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作用——压惊,能掩饰心中的不安,让自己平静下来。至于扑克,每玩一次必用新的,这是打牌时不成文的规矩和习惯,也为了防止旧牌有人作弊,此外,新牌的手感好。 <br> 但有时问题还会出现在扑克上,尤其是新牌。赌友中有一位打牌从未输过,他也从不做手脚,而是判断特别准确,只会出现他的大牌面痛杀别人大牌面的情况,而不会上演别人的大牌面大宰他的大牌面的局面。日子久了,叶盼他们就不与他打牌。叶盼以前在老家时曾听一位以打牌为生的人说起过,借助什么光学原理可以通过牌的反面,得知牌面情况,但叶盼没有亲见,将信将疑。莫非这家伙真有此本事?后来,叶盼与他聊起过此事,他说出了其中的一些道理,但具体如何操作没有说明,只是谈及通过光线尤其是灯光的反射,在牌的反面的边角上看出的。叶盼清楚他不会抖出其中窍门,笑着说有机会做他的经纪人,专门负责他打牌事宜;他回绝了,他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况且自己只有与一帮学生玩弄技巧的心态,学生单纯,没什么背景,没证据不会惹事,可外面的人就难说了,这也是事实。从此以后,他清闲得只能天天泡图书馆。 <br> 在这间屋子里打牌所获得的除了混日子和短暂的快乐之外,就是无尽的苦恼。赢了钱之后,这钱就不被当钱看,而是当纸用,花销起来大方而又痛快,得心应手,转眼就剩不下什么了;而输钱尤其是惨输之后,就会坠进痛苦的深渊,终日恋恋不忘,毕竟自己还是无产阶级,还是只会消费、不会赚钱的准人。在赌桌上纵有几番豪情,一旦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那豪情换作的就是大痛大苦。 <br> 忽一日,一位牌友惊醒,说:“要是在学习上,我们也这么投入,将会怎样?” <br> “怎样?肯定棒极了。” <br> “年年拿奖学金,次次评先进。” <br> “哎,说不定,你我认识不了,学校的历史就少些精彩之处。” <br> “毕业时,你回头一看,原来走过的脚印都那么整齐,真他妈没意思,枉活了四年。” <br> “还是不投入的好,否则那些积极份子就睡不着觉了。” <br> 大家相视而笑,继续玩牌。一人突然拿了三条“七”,大伙交着“喜钱”,骂他阴险,他不还嘴,忙着清点“喜钱”。 <br> 叶盼望着这群人,再通过他们面孔的折射看着自己,心里跳出一个问题,要是没这五十四张,真不知大学生活该怎么过? <br> 叶盼没有去找答案,只是在心里说了一句:感谢扑克。 <br> <br> 六爱无结束叶盼乃性情中人,如果单从长相来判断他的内心曲线,差之十万八千里。他沧桑而又少活力的脸会告诉你,他沉稳严肃,与情趣浪漫和幽默互不认识,而他的心鲜活得跳动。他细腻,他狂野,他多情,他见着稍有些份量的女孩就来精神,目光随之而去,时时流露出真实,专注处还会撞上电线杆。他关心天下所有的异性,他似乎就为异性而生而活。用怜香惜玉来说他,大方向没错,但程度远远不够。他还早熟,小学六年级就懂得小男孩与小女孩之间能够有同性之间所无法体验的交流,那时他就开始朦朦胧胧的向同班的邻家女孩表白他的心理,而那女孩比他高出半个头,女孩答应了两小无猜的初次幽会。未想见面时,她带来了一大群清一色的小女孩,搞得小叶盼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中接受别人的怂恿,只顾拉上她风一样的逃跑。 <br> 如果世上真有那么一根线叫情感线的话,那么叶盼心中的这根线就从来没固定过,一直飘动晃悠,绕着“真实”二字上下波动,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波动的频率渐大渐小。所以从小学六年级到大学,叶盼就从没停止对异性的本能窥视,也从未中断对异性的追求,夸张一点的说他似乎特别钟情于对情感的寻觅和跋涉。他为之而醉,为之而醒;但有一点必须澄清的是叶盼并非滥情或采花大盗之流,他无此心态,只是他的情感细胞较之一般同龄人要胜出许多而已,单从表面是没法正确知道里层的东西的,这一点只能从人性角度来探究。叶盼十分清楚自己这一点,他邂逅风景就有了解认识进而融入其间的冲动;有时他也拿出些理由来解释自己的心理言行,如自己的感情尚未定型,但都是真实的付出,用自己的心去碰撞另一颗心,而心从来没有着衣戴帽,纯自然;还有更为经典的理由,大凡卓越之人,感情往往比一般人要丰富和强烈,叶盼坚信自己必是卓越之人。 <br> 叶盼停止与文超的进一步发展,就基本上终止了二人的感情。因此叶盼清闲了好大一阵子,那时他刚刚从蓝天退出来。 <br> 有一天寝室夜话,老五提到一个女孩,一个在学校附近邮局坐柜台的女孩,他说那女孩让人为之精神,笑起来嘴角有小小的酒窝,甜甜的,还会脸红。老五每次去邮局同她套近乎拉关系,叶盼相信老五的眼光,在感情的品位上,两人有较大程度的共识。 <br> 当晚碰巧阿牟也在悬缘居夜话女人,他起哄与叶盼打赌。 <br> “老大,如果你明天能将那女孩拉回学校同我们一起吃晚饭,我就输给你一百块和两包三五香烟。” <br> “你以为我不敢?等着瞧。老五,明天带我去认认人。” <br> 叶盼是个好赌之人,一口答应了下来。 <br> 兄弟们知道叶盼言出必行,等着看他们的老大是如何去说动一个根本不认识也未曾谋面的女孩进入这场赌局。 <br> 叶盼有事必做,能想出办法就想办法,没办法硬着头皮上,他总是坚持跨出去那一步最重要,其余都是次要的。 <br> 第二天上午,叶盼拉上老五去了趟邮局,在老五的指引下偷窥了目标,片刻地感受了她的清纯和酒窝。叶盼心里想,不错,如果换掉制服,那味道会更盛。老五与她聊了三两句,她的声音香醇悦耳。 <br> 走出邮局,叶盼大吸了口新鲜空气,对老五说:“还好,要是丑了哪有心情?” <br> 回到学校后,叶盼洗了个澡,换了身休闲装,上着长袖T恤,下穿牛仔裤,还煞有介事地梳理了头发,打上些水摩丝,油光锃亮,挺精神的。他就这样去了,什么办法都没想好,当时是十三点多一点。 <br> 一路上脑子转得飞快,无奈路程太短,到邮局时,头脑还是一片混沌。 <br> 这女孩叫王吉,是老五告诉叶盼的,老五去取寄包裹看见过她盖在单据上的私章。王吉工作很忙,许多人排着队,正好让叶盼多些时间想想办法,平息一下开始激动的心情。 <br> 叶盼来回的观察工作中的王吉,她友好而又热情,还有那微笑的嘴和双眸。 <br> 窗口等待的人渐渐少了,叶盼仍没想出策略,但他并不着急,他清楚自己是灵性之人,届时灵感会来拜访自己,以前也曾碰到过许多次类似情况。 <br> 叶盼在王吉的窗口来回地走动,以期引起她的注意,他老待在那里,不办理任何事情,王吉心里肯定会犯嘀咕。 <br> 窗口已经没有人了,叶盼一想到那赌约,想到要上前去认识并完成邀请,就开始紧张起来,随着距离的临近,紧张就重了。 <br> 他几次走上去,又退了回来,他需要一点时间来鼓吹自己的勇气。 <br> 他平静-紧张-平静-紧张。 <br> 此时,他突然想到了一种方式。他走到王吉的窗口买了一个信封,到一旁专心在背面写了起来。 <br> 在信封上他这样写着:小姐:你好! <br> 我是某某学校的叶盼,因取寄过几次包裹,不自主地喜欢上了你。 <br> 你那开口的笑,那甜甜的酒窝,还有那天然的清纯可爱如烙印一般铭刻在我的心中,思索再三,我决定要让你认识我,请原谅我的坦白。 <br> 昨天与同学打赌,今晚我要是不能邀请你回学校吃饭,我会输得很惨,我们是一帮爱玩友好的人,你去了一定会感到快乐的。 <br> 叶盼X月X日写完后,叶盼拿着信封径直去了王吉的窗口,王吉似乎注意到叶盼,觉得这人在这里长时间什么都不做,有些异样,不敢确认,也没跟同事交流。 <br> 王吉友好地抬起了头,叶盼将信封地了过去:“小姐麻烦你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我不识字。” <br> “这是什么?”王吉问,她没有伸手来接。 <br> 叶盼也害怕太多人瞧见,说:“这是写给你的。” <br> 王吉感觉到了一点什么,脸开始泛红,但禁不住接过去看了起来。 <br> “不会吧?” <br> 王吉发出一声惊讶。 <br> “真的,我真的喜欢你。” <br> 此刻的叶盼还说不上完完全全喜欢对方,但也并非打赌时除了好胜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所以他的这句话亦真亦假,但并不违心。 <br> 王吉的脸更红了,看来她还挺小,还不很懂人情世故。 <br> 王吉看完后,把信封还给了叶盼,低头不语。 <br> 叶盼隐约感到她并没有生气,也没对自己产生坏感,甚至他的这种大胆直接得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让她觉得新鲜又心跳。 <br> “我很想与你认识,但又找不到什么好方法。” <br> “我不认识你。” <br> “没关系,我们现在不就认识了吗?你叫我叶盼好了,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叶盼故意这么问,他想她亲口告诉自己。 <br> “我叫王吉。” <br> “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心动了,只是没有勇气向你开口。今天与同学打赌激起我的胆量,这赌是真的,我的心情也是真的。” <br> “真的假的只有你自己清楚。” <br> “你不会因为我这样做就认定我坏吧?” <br> “坏不坏我不清楚,以后才知道。” <br> “我这个人不错,有兴趣不妨来了解了解。” <br> …… <br> 叶盼就这样站在窗口边与王吉说着话,王吉一直坐在里面大部分时间低着头,她有一些紧张,有与陌生男孩长时间的交流的原因,也有在上班时间在公众场合被人抓住想走腿脚迈不动的原因。 <br> 从谈话中,叶盼知道她在此实习,实习完以后还要回到学校读上半年,毕业以后,仍旧会分配到邮局做此类工作,具体地点可能会有变化,但都会在叶盼所读学校的附近(有三个邮局)。叶盼早就感觉到她还小,还很单纯,叶盼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他怕自己浮躁直率不谙人世的性格无法与成熟的异性找到和谐点,而且他清楚自己对于情感的表达比较能打动单纯的女孩,而成熟的女孩可能对之不屑一顾,清描淡写,视之为“可爱”。 <br> “你别老站在这里,我在工作。” <br> 王吉的脸很红。 <br> “不会影响你的,有人来我会让开。” <br> 也不知是正常客流的缘故,还是叶盼顿在那里不动的原因,那天下午来邮局办理业务的人很少,只零零碎碎来了五六人。有一位中年男子在办理信件时与王吉套近乎,问她有没有男朋友,要不要帮忙介绍一个。叶盼站在一旁并不生气,他很想亲见王吉的反应,王吉笑了笑,脸泛过一丝红晕,没有回答。 <br> 叶盼觉得那笑灿烂,如雨洗的世界。 <br> “今晚的事怎么样?” <br> “不去,我跟你不熟。” <br> “去吧,求你了,不去我真的输惨了。” <br> 王吉摇摇头,她的同事似乎注意到这边窗口的一样,互相交头议论了一番。王吉紧张的催赶叶盼,叶盼嘻嘻哈哈,就是赖着不走。王吉没有起身离开,不知是她的工作使然还是她已被一种莫名的东西抓住情愿不动。她的同事也没有走过来询问缘由,也许她们见两人聊得投机,以为二人是老同学了。 <br> “我想你不穿这制服会更漂亮。” <br> “是吗?” <br> “恩。” <br> “你不用上课?” <br> “逃课。” <br> “你很远吧?” <br> “不远,也就两三千公里外的四川。” <br> “你是四川人?”王吉很兴奋,“听说四川的小吃特便宜,可惜没有机会去。” <br> “现在不是有了吗。” <br> “怎么有了?” <br> “如果你愿意,我乐意做护花使者。” <br> “川菜红红的、辣辣的,受不了。” <br> “地道的川菜必须要在四川品尝,这跟四川的潮湿气候有关,离开潮湿气候,就只感到它辣,而我们觉得它爽得通体。许多人以为炒菜加点干辣椒就成了川菜,其实他们根本不了解川菜,充其量只是知道些表层东西。川菜成为八大菜系之首有它特有的内涵,主要表现在它的家常系列的色香味俱全方面。” <br> “你会做吗?” <br> “会做一些,但不敢妄称川菜,我怕砸了川菜的牌子,川菜太博大精深了,有机会做给你尝尝,我的刀法可是厨师级的。” <br> “看不出来。” <br> “你看不出来的东西多了,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br> “什么?” <br> “如何追你,更准确的说是如何将你拖到我们学校去,好让我赢这次赌。” <br> “我是不会去的,我父亲反对我与陌生男孩交往,要是他知道了,会骂死我的。” <br> “你父亲那么凶,你家只有一个小孩吗?” <br> “我还有个弟弟。” <br> “他叫王祥?” <br> “你怎么知道?” <br> 王吉有些惊讶,瞪大了眼睛。 <br> “你叫王吉,他肯定叫王祥,你父亲取名时就这样想的。” <br> “你真厉害,懂这么多。” <br> “今晚去吧,你不答应,我就站在这里不走,等你下班。” <br> “今天我不会去的,下次吧,等我们俩熟了以后再说。” <br> “我会等你的。” <br> …… <br> 无论叶盼如何耍赖,王吉就是不答应,她无法丢掉她的那份矜持。 <br> 叶盼就这样站在窗口与王吉说了一下午话,两人很快知道了对方的许多事情,都有些高兴,尤其是叶盼,他隐约察觉到体内有一股液体状的东西在流动,紧紧地抓住了他。 <br> 时间已经推近十八点,整个邮局除了叶盼,只有工作人员了,叶盼才猛地发现原来自己这么显山露水,每个窗口后面都有一双怪怪的眼睛齐刷刷的射向叶盼,他们好象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叶盼忽地有了一丝凉意,仍站在那里。 <br> “你走吧。我们下班了,快关大门了。” <br> “好吧,我在门口等你。” <br> “我不会去的。我爸妈等我回家吃饭。” <br> “我等你。” <br> 叶盼出了邮局,站在外面,他固执的等。 <br> 他以为王吉会从旁边的门出来,就守在那里,仿佛守着一个希望,邮局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走了,就是不见王吉出来。 <br> 这门也快关了,叶盼一打听才知道还有一扇后门,莫非王吉已经走了? <br> 他正准备找寻后门的方位时,一个女孩跑了过来,问:“你是叶盼吗?” <br> “是的。” <br> “王吉叫我告诉你,不用等了。” <br> “她走了吗?” <br> “早走了,她从后门走的,她下班回家迟一会儿,她老爸就会盘问不停。” <br> “谢谢你。” <br> 叶盼仍不死心,跑到后门的围墙围着的小院子,除了凌乱的停着几辆自行车外,就是无声的沉静。 <br> 此时,天色已黑,路灯已登台亮相。 <br> 叶盼摸出根香烟,缓缓的抽了起来。他似乎忘记了此行的目的,或者说是他此时的心里已没有了昨夜那赌约,占据整个心灵的只是一种浓浓的失落,一种无法言明的失落。 <br> 香烟之烟飘忽,瞬间被夜色吞噬。 <br> 叶盼无奈无力无助的走上了回校的路。 <br> 来时只是为了好玩,当作一场游戏,回去时却没有游戏后的轻松,有的是满身的沉重。莫非这个下午,内心已悄悄地发生了变化,他似乎感到了失恋的痛苦。 <br> 路灯凄迷,回校的路上,叶盼的影子被拉得悠长悠长。 <br> 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告诉了大家事情的结果,但大家仍然想从叶盼口中打探到事情的过程,他们很了解叶盼,知道他并非受了挫折不言语的人。 <br> 几个狗头军师一分析,结论出来了,有戏,已经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今夜她肯定如叶盼一样无法入睡。 <br> 阿牟没有督促叶盼遵守诺言。老五和阿牟拉上叶盼去了以前常去的夜排档,叫上几个小菜和一瓶白酒,外加一两包香烟,又要喝个尽兴聊个痛快。 <br> 酒入愁肠,话就多了。叶盼想着自己从进入大学的第一天起到现在活得随意张扬,却多是不如意,加之莫名的惆怅袭击,还有今日的小挫,借着酒劲烟劲,不知咋的,眼角挂了几滴潸然欲坠的泪珠。 <br> 老五和阿牟此刻才意识到,他们的老大动了真情,接下来又将发生一段轰轰烈烈缠缠绵绵的故事。 <br> 归去时,学校早已静悄悄,没有了灯光,大家都已入梦。 <br> 人一旦被某种情绪抓住,就会完全失去抵抗能力,只能任其流露得淋漓尽致。 <br> 叶盼无法入睡,点上蜡烛,提笔写起信来,他要写给王吉。阿牟和老五(他们是一群极易相互传染情绪的人,一会儿欢快,一会儿忧伤,好象天下最多情之人)也没有睡意,抽着烟小声闲聊陪着叶盼。 <br> 叶盼喜欢用情书表达心情,尽管情书越来越没了市场,他讨厌无病呻吟。所以往往读他的情书,除了欣赏优美的文字功底之外,也能感受他的心跳。 <br> 燃烧的情绪很快化成七八页,叶盼搁了笔,点燃一根烟,说:“我们出去聊吧?” <br> “写完了?”老五问。 <br> “恩” <br> “走吧。” <br> 叶盼吹熄蜡烛,三人出去了,此时已是凌晨一点。 <br> “你打算怎么办?”老五问。 <br> “我还没想好,不过肯定会向她发起攻击的,她很快就会招架不住束手就降的。” <br> “你确信喜欢她?”阿牟说。 <br> “我好象已经被她的眼睛她的嘴巴她的可爱抓住了,我不会逃跑的。” <br> “要不,明天我俩帮你把这封信送过去?”老五说。 <br> “好哇!里面需不需要夹点东西?” <br> “玫瑰花,我们到学校的玫瑰园去偷几朵?” <br> 三人去玫瑰园偷回四朵鲜艳的玫瑰花,叶盼一片一片的扯上放在信封里,粘好信口。 <br> 第二天,老五和阿牟带着叶盼的信去了邮局。回来时已是中午,叶盼正在洗衣服,等二人回来一起吃午饭。 <br> 叶盼洗完衣服端着面盆回到寝室,看见了老五和阿牟,正欲问情况,猛地发现寝室里还坐着一个人。哇!天啦!原来是王吉!她正朝自己笑! <br> 她着生活装,真的如叶盼所言,更漂亮了。 <br> “你怎么来了?”叶盼顾不上擦手,径直走到王吉身边。 <br> “她是来向你道歉的。”阿牟说,“你们聊,我们去买些饭菜回来,她还没吃午饭。” <br> 阿毛二人去了。宿舍里只剩下叶盼和王吉二人。太突然,太戏剧化了。叶盼不敢相信坐在面前的就是昨日自己纠缠的那个酒窝都盛着笑的女孩,一个劲的揉着眼眶,几乎忘记了说话。 <br> “他们说你昨晚哭了,我没想到我会伤害你。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br> 王吉恬静又略带羞涩的看着叶盼。 <br> 此时叶盼的脑海飞速闪过许多念头,她太纯真太善良太可爱了。叶盼差点忍不住抱起她旋转几圈再狠狠地亲她一口,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女孩,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就是造物主对自己的恩赐。 <br> “你这样说,我很难过,是我影响了你;不过,昨晚被你拒绝后心情是很难受。” <br> 王吉笑了,绽放花蕾般的笑了。 <br> “你来我太高兴了。” <br> “他们给我说了许多你的事情,看得出来,他们对你不错。” <br> 王吉大致说了说阿牟和老五去找她的情况,原来他们二人直接从窗口把信递了进去,两人的表情严肃吓人,着实把王吉吓了一跳。王吉怕同事再议论,昨天一个,今天来了两个;又临近午餐时间,她与二人出了邮局说话。王吉听说叶盼伤心的哭了就不自主的跟着他们到了学校。 <br> “你的信我看了,还有花瓣,什么花?” <br> 叶盼想经过一夜的封闭,玫瑰花瓣可能已暗淡失色,王吉才没有认出来。 <br> “玫瑰花。” <br> “不是,是月季,月季与玫瑰很相似,两者主要是气味上不同,还有玫瑰带刺,月季不带刺。” <br> 叶盼一下子想起昨晚偷花时,三个人没被刺刺着,还觉得挺奇怪的,原来不是玫瑰花。后来叶盼才知道学校花园种的是月季,因月季象玫瑰,所以大家都叫它玫瑰园,要真是玫瑰,那开长得那么长久那么鲜艳,早被同学们摘光送人了。 <br> “不好意思搞错了,昨晚我去学校玫瑰园偷的一朵。” <br> 说话间,阿牟二人端来了饭菜。 <br> 阿牟和老五端上饭夹了几筷菜,借故溜开了。 <br> 菜比较丰盛,但不夸张。王吉吃得很慢很少,平常吃饭象打仗的叶盼此刻节奏慢得惊人,吃一口,停下来,直视着王吉。 <br> 他的双眼片刻没离开王吉的脸庞,王吉如同工作一样,在叶盼火辣直逼的目光下老是低着头,静静的咀嚼着,只是夹菜时才小角度的抬一下头。 <br><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