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相爱总是简单♀♂〓

骨质酥松 · 发表于 5.4.2004 17:29:37

相爱总是简单 如果心里有爱，就不会绝望。爱是纯粹的东西，不应该受到任何其他的干扰。 　　　　　　　　　　　　　　　　　　　　　　　　　　　　　　　　——王菲 『一』 凌晨，我还是呆坐在电脑前，看着bbs上，大家的争论。来德国三年了，就是这样的生活，每天去学校上课，看书，等着大伟的电话，告诉他我今天吃了什么，看了什么，无聊的时候，上上网，泡泡论坛。。最近这几个月里，大伟常常会说起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也许我的确该回家了吧。作为一个妻子，我毕竟还是有义务的。我们结婚四年，我却在第一年就发现，原来婚姻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于是我选择了逃跑。大伟是个好丈夫，这三年来，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不会在德国过得这么舒适，爸爸妈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一丝忧虑。尽管这样想着，生活依然和往常一样，继续向前走。我的心也开始渐渐安静了。。 又是一个开宝马撞人的事故。真好笑，似乎所有开宝马的人都不是好人。是的，有钱人永远会被人妒嫉，大家都会用鄙视的眼睛去看待他们，有钱和没素质的一夜暴富几乎画上了等号，也许只有这样才可以找到一丝心理平衡。好在，有钱也好，没钱也好，大家都有自己的难处，大伟算得是有钱人了，却经常要忙到三更半夜，羡慕着那些可以吃青菜，睡懒觉的人们。其实开宝马怎样，踩脚踏车又怎样，最终的结果都是被天主召唤，何必呢。只是，在这样一个枯燥的夜晚里，不去表示一下，更加没有平衡感了。于是我开始敲打着键盘，加入了战斗。我从来不骂人，也不偏激，只是悠悠的叙述我自己的观点，快30岁的女人了，还来参加这样的网论，自己都觉得暗地好笑。无聊嘛，我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托词。1，2个小时过去了，谁都知道，不会有结果的，而这个帖子也已经被顶的发烫，感觉好像是打群架，每个人都头破血流的，却没有看到，在我们的头顶，竟是同一片星空。 「你好，可以认识一下吗？觉得你很有自己的见解。嘿嘿~~」 我忽然收到这样一条悄悄话。发件人叫如果。他让我想起了我最爱吃的果冻，如果小果冻。哈哈~~自从行走在网络里，这样的短消息也收了无数了。我可过了那种幻想浪漫情节的年纪了，我当然也应该有自己的见解，我快30岁了，难道还像小女孩一样，天天在问为什么吗？懒得理他，我继续参加我的战斗，却发现，如果小果冻竟然也是我的战友。喂，你怎么不理我啊？他又给我发了悄悄话，哎，真无聊，好在通常没有人会连续给一个根本不理他的人发上3条悄悄话的，我决定还是不理他，继续我的网战！我的天哪，没想到一下子就快天亮了，不行了，赶紧睡觉吧，明天一定成国宝了，55555555~~~~~~~~~~ 『二』 叮~~~~~~~~~一阵电话铃，把我从睡梦中叫了起来。 「喂，嗯，老公。。」 「你还没起来啊？」 「啊？几点了？」 「国内都晚上10点了呀。」 「哦，呵呵，昨天看书看得晚了。」 不能让大伟知道我竟然上网可以一个通宵，他会不高兴，觉得我很幼稚，我才不会给他机会让他认为我很幼稚呢，事实上，大伟的骨子里是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人，从小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也是被宠坏了吧，生意场上也总是别人巴结着他，所以他的傲气根本就是从里到外的散发出来。而对我，他却总是耐心和温顺的。是的，在我面前，他几乎可以放下所有的尊严，为我安排一切，我甚至不需要思考，只要跟着他给我铺的路走下去就可以了。而我，却像一只骄傲的麻雀，面对一个有钱的男人，穷女人最惯用的把戏也只有摆出高傲和自尊了吧。我曾经问过大伟，为什么会娶我？我既不小家碧玉也不温柔可人，出身清苦的知识分子家庭，有时还尖酸刻薄。他只是笑着摇头，说他也不知道。也许爱情就是这么盲目，你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爱他什么，就已经决定要和他一生一世了。 和往常一样，我们例行公事的汇报了今天的情况，我当然没什么好说的，睡了一天。他也就是说了说又和什么人吃了什么饭，他的生意我根本没兴趣，我的书念得怎么样，和他也没关系，反正想读就读，不想读就回来，我能养得起你。这就是他的理论。 我经常告诉自己，所有的男女关系走到后来都是这样的，爱情毕竟是短暂的，我们赖以生存的，最终还是感情和习惯。大伟是爱我的，这个毋庸置疑，他在别人的眼里是那么成功，年纪轻轻就得到了很多人梦想的一切，就连我这个不是很正常的太太，放着人人羡慕的日子不过，非要一个人跑到国外去读书，也被别人称作是上进。而他，对我的一切决定都给与满足，他从来不会对我说不。他好像武打书里的剑客，赢人无数，只求一次失败一样，我是他唯一珍爱的女人，我真的应该知足。 只是结婚不久，我就发现，大伟并不像他看上去那么完美，他很多奇怪的习惯都让我无法忍受。他经常会一声不吭，然后忽然大哭起来。做爱的时候，又会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让我索然无味。我走的时候，只好对他说，「我想多学点东西，见见世面。」就是这样冠冕堂皇，让自己没有一丝愧疚。 也许我离开他，只是想逃避一个妻子的义务。 『三』 德国的生活就是这么无聊，周末的商店差不多都在4点就关门了。接完大伟的电话，看看表，已经差不多4点半了，唉，不用出门了，今天又是方便面。肚子快饿傻了，我匆匆忙忙的走进厨房，看到一堆方便面的袋子扔在桌上，暗自摇头，如果没有大伟，也许我不需要过这样的日子。我每次和朋友这么说，他们都会臭骂我，你自己要跑出去的，怪谁啊？这么好的老公到哪里去找啊？想想清楚，你这个女人太作了。呵呵，我就是这么作吧。胡乱的吞下了一碗面后，我的胃好像得到了充分的满足，连动都不愿意动一下了，弄得我在那里坐立不安的团团转。要死了要死了，赶紧上网，那才是我的精神支柱。 我又打开了经常去的那个bbs，去看看昨晚的那个热顶帖子怎么样了，哈哈，竟然还在吵，一件小小的交通事故，已经演化成了一场人格国格的争论，我笑了笑，没有再去参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为什么还要拼命争取呢？ 「你来啦，我正在等你呢。嘿嘿，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没什么恶意啊。」 刚刚上来2分钟，我竟然又收到了如果小果冻的悄悄话。真是个执著的人，看他的口气，就知道还是个孩子。成熟的男人怎么会用这么不堪的手段去搭讪女孩子呢。不过，我也决定教育他一下，让他知道搭讪我，并不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如果小果冻，你好。谢谢你对我的夸奖。不过我觉得我们没必要认识。请你不要一次又一次的写悄悄话，浪费你的时间。有这个时间，不如去多背几个单词，你爸爸妈妈花了那么多钱，让你来德国，不是让你来发悄悄话的。」 我尽量写得自己好像一个食古不化的古董老女人，无论是网络还是现实，我都会把别人拒之千里之外，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苗头。其实给他写的这些话，是我可爱的爸爸上次来德国时，对一位企图在火车上向我们宣传法轮的女孩子说的，他当时说的语重心长，我却笑得翻在了地上。我一直都很遗憾，为什么我不能遗传爸爸的幽默和妈妈的开朗呢。我轻轻的输了一口气，继续浏览bbs上发生的一切。 『四』 「您有新短消息，请注意查收。」我的天，他真是个顽固派，我都说出这样的话，他还来。 「哈哈，你太可爱了，我觉得我喜欢上你了。你知道吗？我特别爱吃如果小果冻，你可别笑话我。嘿嘿，告诉你个小秘密，我的小名就叫果果。」 他在这个悄悄话上，用了很多个表情，脸红，流口水，眨眼睛。真让我哭笑不得，我在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看到如果小果冻后面的那些话，同时我对他的年龄和智力也表示怀疑，一定又是中介公司骗来的小朋友吧，16，7岁，缺少母爱。我没法明白，为什么网络可以让人变得这么神经兮兮的。好吧，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bbs多的是，我大不了以后都不来了。 真讨厌，我暗暗的骂着，怎么连上网都不让我好好的上呢。看来真该回国了，这个地方已经不愿意再收留我了吧。想到要回国，我不禁觉得一丝凉意，来德国三年，我几乎每半年就要回去一次，因为大伟让我回去，他说他想我，可是他太忙，走不开。我并不想他，可我想爸爸妈妈，我出国就是为了躲开大伟，我以为距离也许会让我爱上他。然而，三年来，没有丝毫改善，他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等着我回家。我不是完全无法和大伟相处，他去上班的时候，我也会打个电话给他，问问怎么样了，有没有按时吃饭。他很少回家吃晚饭，我知道他很忙，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家，还有爷爷奶奶。他很愿意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和客户，只是我天生就讨厌这种应酬的场面，所以我们能一起吃上一顿饭的机会就更少了。说老实话，我在家的时候，见到他的机会并不是很多，他很爱干净，他知道我烦那些烟酒味，就会在外面吹风吹到差不多没味儿了才回来，但是我最怕的就是当我感觉他想要我的时候。 我毕竟是他的妻子，不愿意归不愿意，我还是知道自己的义务。他似乎从来没有抱怨过，我知道他很想要我，也许每天都会想吧，每次他都会想尽办法让我满意，我也会尝试去回应他，我也会和比较要好的朋友谈论一下这样的话题，或跑去网上找找看怎样才能满足自己的丈夫。但是，无论我怎么表演，我骗不了自己，那只是我的义务。 当然我决不会背叛他，从结婚的那天开始，我就做好了要和他一生一世的准备，我还有什么可以不满意的呢？一个女人想要的一切，我都拥有了。如果我一直不和他上床，也许他会去找别的女人，这样我就可以主动地离开他，我总是在想，大伟可能会先爱上别的女人，这样我离开，也就理所当然了。 几天后，我还是忍不住打开了那个熟悉的bbs，真是老了，想适应一个新的环境还真难。我想，他应该不会再来烦我了吧。bbs上那么多mm的照片，足够他发上几年的悄悄话了，也许他只是在撒网而已，自然会有小鱼被他捕到。哎呀哎呀，乌鸦嘴，我的网名就叫小鱼啊。胡说八道什么呢。没关系，我可以隐身登陆阿，大不了不说话嘛，这样他就不会发现我在线了。真麻烦，怎么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对了，bbs上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忽略，哈哈，忽略了他，无论他再怎么骚扰我，我都不会看到啦。想到这个，我自己竟然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唉，可见日子是多么的无聊了，被人算计了，竟然还可以找到笑料。 『五』 叮咚，忽然有人按我的门铃，真是吓我一跳，我慌慌张张的打开门，原来是楼下的北京小男孩包子。其实他长得不像包子，像个黑社会，哈哈，不过他真是个好孩子，不知道怎么会长成这样的。只能说上帝是公平的，他给了你一个儒雅的性格，就绝不会再给你一个帅气的外形，如果很幸运你同时拥有这两样，那么，也许你的爱情或事业就会一败涂地。 「顾姐，我家没油了，能把你的油借我用一下吗？」包子不好意思地说。 「嗯，没问题。」我跑去厨房，拿了油给他，问，「还要别的吗？我这什么都有。」 「哦，行了，谢谢。我同学过来了，大家一起做饭呢。要不你也下来吧。」 「啊？不用了，我吃方便面就行了。」 「哎呀，顾姐，你别老吃方便面了，赶紧走，我同学特别会做饭，你也好好吃一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太瘦了，学生宿舍里好多同学都会时不时地叫我去吃饭。真是惭愧，都为人妻了，竟然还不会做饭，看看那些比我小好多的小两口们，一起做饭，一起学习的甜蜜样子，有时候，还真让我很羡慕呢。包子也是一样，来德国快2年了，交了一个小巧玲珑的四川女朋友玲玲，每天恩恩爱爱的，见了我，也是顾姐顾姐的叫个不停，如果我有弟弟妹妹能像他们这么可爱的话，那到也是件好事。 「那我换件衣服就下来吧。」 「好，那你快点啊。」 我胡乱的收拾了一下厨房，拿了两瓶饮料，跑了下去。 敲开他们的房门，天哪，真香。我虽然不会做饭，可是天吃星却是我的外号阿。玲玲看到我，特别亲热得招呼我进门。我一转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孩子带着围裙，拿着锅铲正在那里大刀阔斧的挥舞着，原来香味就是他制造出来的呀。 「他叫崔海，是我中学同学。顾晓宇，我们都叫她顾姐。」 包子介绍说。男孩转过头，打了个招呼。天哪，他真像个小流氓，和包子站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黑社会为了个小姑娘，要火拼了呢。好在崔海的身上寄着围裙，多少也遮盖了一些他的杀气！ 崔海做得饭真得很好吃，我不知道这个在我眼里的小朋友，怎么可以做出这么美味的一桌子菜，我真是没白来。口水鸡，水煮肉片，番茄鱼肉堡，香菇菜心，，，我的天，我来德国三年了，第一次在宿舍里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我必须承认，我已经完全忘记了我一直在别人面前树立的光辉的榜样的姐姐的形象，一声不响的闷头大吃，，，，，直到，我忽然发现玲玲捂着嘴偷偷的笑个不停，而两个小男孩似乎也被我的这种有失风范的行为吓倒了，端着饭碗，张着嘴，等着4只眼睛看着我。。我的天，我简直无地自容，竟然在陌生人面前，这么失态！！！！！！！！ 「顾姐，你好几天没吃饭了吧。」 「啊。。我。。哦。。嗯。。。不好意思啊。。。」我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没关系啊，我特别高兴看人家吃我做的菜吃得特别欢，说明我做得好啊。吃吧。没事儿。」还好，崔海出来打了圆场。 「你怎么这么会做饭阿？」我问。 「哦，我爸爸妈妈都是医生，一直都很忙，我从小就自己做饭吃了。」 「呵呵，还挺能干啊。」 几句对话总算是解除了我刚才的尴尬。但是无论如何，我今天的脸是丢尽了。吃过晚饭，我主动提出我来洗碗，玲玲则站在一边帮我擦干。 从厨房的窗子看出去，是一条长长的铁轨，铁轨的下面是条静静的小河，晚上的时候，月光会照在河里，火车开过，你会清楚地看到车窗中透出的灯光，和他在水中的倒影。德国的夜晚，总是这样的安静，即使是在慕尼黑这样一个大城市，你也很难在夜晚感觉到一丝喧嚣。只有火车开过的时候，你才会忽然清醒，原来这里不止你一个人。 『六』 「听说海德堡特别漂亮，不如我们周末一起去玩吧。5个人，凑一张周末票。晚上可以住青年旅社。」我听见崔海和包子在一边说着。 「青年旅社？！妈的，我这把年纪住青年旅社都没有优惠了。真讨厌，我才不去呢。」我心里暗暗的想着。 「嘿嘿，据说所有第一个字母是H的地方都会有很刺激的事情发生，比如HOTEL，一般比较艳情的事情会发生在那里。但是HOSPITAL，就是会发生那些灵异事件了。。我想海德堡一定也是很不错的吧。」 简直莫名其妙，这个崔海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想我是真的和这些孩子有代沟的，在他们的眼里，我可能已经快成出土文物了吧。 既然没什么太多共同语言，我就独自回到了我的小屋，继续我的论坛生涯。果然，他没有再出现，有了这个屏蔽的功能，他就再也不会看到我在线了，即使他再跟我说什么话，我也是看不到的。当然，这也影响了我说话的权利。没关系，不发表观点，总好过被一只苍蝇烦死强。 我最终没有经得住玲玲的软磨硬泡，答应和他们一起去海德堡玩。星期五的中午，我和玲玲一起去超市买菜，我不能白吃人家一顿，怎么说也是大姐姐嘛。 「顾姐，你那天吃饭的时候可真有意思。我从来没见你那样过。」 「阿？我。。」哎，真尴尬，玲玲怎么又提起那天晚上的事了。 「真的，我们都一直觉得你是那种特别冷，特别心高气傲的女人，当然啦，你条件那么好，老公又那么有钱。其实我告诉你，好多男生都想追你，可他们根本就不敢。」 「阿？什么呀。」我有些不好意思。 「真的，那天崔海还跟包子好一阵打听呢。不过我们包子告诉他了，就他，没戏。你根本就百毒不侵。」 「我。。唉，你们这些小孩儿阿。怎么拿我开心啊。」 「顾姐，你觉得崔海这人怎么样？」 「挺好的。做饭好吃。人也还行。」 「才不是呢。」玲玲瞪大了一双眼睛，好像看见妖怪一样。 「怎么了呀？吓成这样了？」 「我听我们家包子说，他特别花心，见到漂亮女孩儿就去勾搭，以前在北京的时候，他经常开着摩托车带不同的女孩儿去酒吧什么的。我也没看出来，他这个人，烟酒女人什么都沾，真可怕。他呀，是典型的双子座。」 「是吗？挺厉害啊。年轻嘛。」 「顾姐，你可千万别和他走得太近了。」 「我昏倒啊，我都这么老了，不至于吧。」 「谁说的呀，你看着和我们都差不多，最多也就大个一两岁吧。」 哈哈哈。。笑死我了，玲玲真是个乖巧的女孩儿，小小的年纪就已经知道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了。当然，我来德国后，听到的最让我臭美不已的赞赏也不过如此了。女人嘛，最怕的就是别人说自己老了。天天和这些年轻的孩子们在一起，让我也沾染了不少青春的感觉。唉，真是无可奈何，也许该回家了吧。 「顾姐，我这两天特别害怕。」刚才还兴高采烈的玲玲忽然就晴转多云了。 「嗯？怎么了？」 「我那个还没来呢。都晚了一个星期了。」 「啊？你别瞎想，晚几天也是正常的。可能前段时间考试，复习得太累了，一下子轻松下来，就有可能会不正常。你要实在不放心，等会儿买个测试条看看就知道了。」 「嗯。唉，真是挺害怕的。要是真有了，可怎么办啊。」 「别瞎说了，先测试一下再说吧。」 虽然嘴上安慰着玲玲，心里却也替她着急。希望老天不要跟这些21，2岁的孩子们开玩笑吧。这些孩子，怎么说好呢。年纪小小都同居在一起，的确德国这样的环境，对于他们这些根本都还没有成熟就离开父母的孩子来说，是要有个伴才行的，可是不能只为了一时的快乐，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吧。更何况，这种事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无论如何都是有伤害的。哎呀，瞎想什么呀，可能只是有些内分泌失调呢。 『七』 「大伟，我明天要和几个小朋友一起出去玩。大概星期天晚上回来。」 「好啊，多拍点照片，发过来给我。你也不要老是一个人闷在家里，经常出去看看，走走，挺好的。」 「嗯。」 「那今天干什么了？」 上帝，又要汇报了。看来我今天还是要给他念一下我的账单，没话说的时候，我就会拿起超市的账单念给他听。让他也知道知道德国这边的市场行情，不过他是不是有兴趣听，我就不知道了。 「我今天邀请小朋友们吃饭，所以买得比较多。黄瓜，79cent,西兰花，99CENT，鸡蛋，85CENT，这些都没什么特别的，我今天买了海红，一公斤3，99元，大家都比较喜欢吃海鲜，我也觉得价格还不错，就买了。还买了洗头水，护发素什么的。今天就干了这个，等一下一起去烧饭。」 「哟，有进步啊，开始学习烧饭啦？什么时候让我也尝尝你做的饭啊。」 「哎呀，我只是帮帮忙而已，我烧出来的东西，谁敢吃啊。」 我忽然想起了家里的厨房，装修得特别漂亮，漂亮得简直让人不忍心去弄脏它。我从来没有给大伟做过一顿饭，因为他说油烟会熏倒我，洗碗也会伤手。所以我经常一个人要不在爸爸妈妈家吃，要不就在爷爷奶奶家吃，偶尔会和朋友一起。就是这样，他还是请了钟点工，每天来打扫房间，我真的是一个什么都不会干的废人。来德国这三年，我至少学会了照顾自己，还会给自己炒个小菜什么的，让我还算有成就感。其实，第一次回国的时候，我去爸爸妈妈那里，给他们做过一次皮蛋瘦肉粥，因为我觉得那是我在德国最拿手的一道菜，简直是人间美味。可是每个人吃了之后，都说不好。尤其是大伟，一边笑一边说，你做成这样，还要逞强。他就是这样，我什么都不行，什么都不会。也不可能学得会。算了，我放弃了，从此没有任何人再吃过我做的饭菜，连我自己都懒得经常动了。 玲玲切着切着菜，忽然说胃不舒服，我赶紧让她去房间里躺一下，剩下的工作由我来完成。我的天，看着这一滩的鱼可让我怎么办啊，脑子里却忽然想起玲玲下午和我说的那番话，心里不禁紧张了起来。正在这时，忽然听见有人说，「我来吧。」我回头看见他，穿了件白色的TSHIRT，下面穿了条宽宽松松的牛仔裤，原来是崔海，他今天的行头和那天的流氓妇男看上去好像两个人了，至少今天的他，不再像个小流氓，还算是健康吧。可是他那个不屑一顾的表情，却让我觉得他怎么都是在看不起我。 「没关系，我行的。」我还在那里死撑。 「得了吧。」他把我往旁边一推，自说自话的开始切鱼。 「你。。。。」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指责他，因为我的确不会。好吧，只能给他当个助手了。下油锅是我最怕的一个动作了，我一看苗头不对，就赶紧躲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赶紧出去吧。一会儿，一身都是油味儿了。」崔海背对着我，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那，多不好意思啊。让你一个人在这儿。」 「行了行了，赶紧出去吧，一会儿吃饭叫你们。」 「这可是你让我走的啊，我是准备帮你的。」我还在那里耍着无赖。 「呵，」他好像很无奈的笑了一下，「是，是我让你走的。嘿嘿~~~行了吗？」 我忽然发现这个男孩子有一张迷人的笑脸，至少可以迷惑我，他的牙齿很白，他笑的时候，很单纯，很满足，完全像个孩子。而当他收起笑脸，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霸道，不屑一顾。难道双子座的人，真的是由两个人组成的吗？天哪，我不禁掠过一丝寒意。不想了，无论他是什么星座，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还是去看看玲玲怎么样了吧。 门半掩着，我只能看见包子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屋里也是一片寂静。我敲敲门，包子抬头看是我，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赶紧走了过来。我这时才看见玲玲满脸是泪的躺在床上。 『八』 「怎么了？」我轻轻的问包子。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切。 「唉。。。。。都是我不好。。。」包子低着头说。 「顾姐，我真有小孩儿了，刚才测了，两条。怎么办啊？」 「啊？？这个。。。」 虽然已经做过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真是这样的结果，我也哑口无言。即使我是他们的大姐，面对这个问题，也有点不知所措。如果在中国，我当然可以建议他们去医院，可是现在是德国，据说，德国是个教会制国家，根本不允许做人工流产。更何况，就算能做，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我该怎么才能帮助他们呢。这时的包子已整个变成了一六神无主的苍蝇，在房间里来回的乱转，而玲玲也只会哭个不停。 「吃饭了。」 崔海的出现，才打破了房间的僵局。看见包子和玲玲的样子，他询问的看了我一眼，我轻轻的摇摇头，说，「先吃饭吧。总有解决的办法的。玲玲来，听话。饭总是要吃的。」 玲玲始终还是个乖巧的女孩儿，即使满肚子的委屈，也不会像许多被宠坏的大小姐那样胡闹和抓狂。只是包子的表现实在让我无可奈何，自始至终，他似乎连句安慰的话都不会说，只是一直低着头，皱着眉，无论怎样，错误也至少有一半是他造成的，难道年轻真的是无力承担责任的理由吗？ 饭桌上的沉默让人觉得窒息，谁也不愿打破这样的宁静，更应该说，只是不愿去打破被掩盖的现实。人就是这样，现实与虚幻也许就是一句话的距离。 「星期一去医生那里预约一下吧，德国是可以做人工流产的，就是手续有点复杂。」 第一次听崔海用这么认真的口吻说话，我抬起头望着他，他那种惯有的不屑一顾的表情在这个时候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真诚和关切。可是，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呢？想到玲玲下午对崔海的描述，我不禁暗暗的皱了一下眉头。 玲玲似乎已经没办法再听下去，一个人回了房间。包子竟然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的天，那个是他的女朋友，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并且这个孩子在几天后，就要被无情的杀死，他竟然无动于衷？？」我心里暗暗的骂着。 「去，赶紧去看看，」崔海用拳头锤了一下包子。 「让她自己躺一会儿吧，她跟我说没事儿的。。」 我简直无语，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这样的感情，人生的道路上还要经历多少风风雨雨，这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他的态度已经是这样，那将来。。我不敢再往下想，从来没想过，平时憨厚稳重的包子，在遇到问题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表现。 『九』 「算了算了，我去吧。」我实在无法忍受在这里继续看包子那个为难的样子了，径直走向玲玲的房间。 「顾姐，我觉得他真自私，他刚才竟然还怪我不好。说我怎么这么不当心。」玲玲边哭边说。 「你别想太多了，你。。。是不会要这个孩子的吧？」我明知故问。 「那我们就听崔海的，星期一就去预约，赶紧把孩子打掉，趁着放假，你还能好好休息休息。」 「顾姐，那你陪我去好吗？我实在是有点害怕。」玲玲一脸的无助。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如果她和我一样在德国无亲无故，没人照顾，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可是她有个男朋友啊，难到爱情在现实的面前真是脆弱的不堪一击吗？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想法，玲玲赶紧解释说，「本来要包子陪我去的，可是他订好了回国的机票了，票都拿到了。」 我要哭了，这是怎样懂事的一个小女孩儿，男朋友的表现，所有的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有她还在替他辩白，甚至于在他本人都不再想解释些什么的时候。 「好，我答应你，别想太多了，早点休息。」我帮玲玲盖好被子，拉上门，回到厨房。 还没进门，就听见崔海不冷不热的说，「这是你女朋友，别的我可以帮，这个你自己看着办。」 是的，连我都忍无可忍，我必须要好好的训斥一下这个我一向觉得斯斯文文的小男孩。我推开门大步走向包子。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表情吓倒了，我只是看到包子一脸惊恐的望着我。如果不是崔海在这个时候，一把抓住了我，我一个巴掌就已经打下去了。我实在看不惯一个男人这么懦弱的样子，因为他让我想起了大伟。 大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外人眼里，他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生意，在他的手上都可以安排的妥妥当当，不出一丝差错。可是，面对他的家事，他却脆弱得像一只小鸟。就连爷爷生病住院，他都会急得在房间里双脚跳，而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好在爷爷的意志还算坚强，硬是躲过了那一大劫，我不知道如果爷爷真地在那次离开我们，大伟会不会精神崩溃，总之，在爷爷住院的那三个星期里，他抱着我痛哭了好几次，可就是不敢去医院探望一下。我每天都和他说，爷爷在好转，没事了，你去看看他吧。他只是抱着头，缩在沙发上，哭着说，我不去，我不敢去。我不想看到爷爷满身管子的样子。每到这个时候，我都很想揍他一顿，这算什么？那个是他的爷爷，从小把他带到大的最亲的亲人啊。爷爷面对他这样的行为倒是很乐观，还劝我，要我包容他。说他从小就是这样的，胆子小，小时候无论家里发生什么小事大事，他都会一个人躲进小房间里，哭得死去活来的，直到一切都解决了才敢出来。还有一次，我只是因为心情有点不好，拿起包就往外走，他就吓得抱住我说，老婆，你别这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然后竟然就像个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最后反倒是我安慰了他好一会儿，哄他去睡觉，才算是平息了一场闹剧。从那以后，我都没有和他大声说过话，我不想惹祸上身。 就是因为这样，朋友们都说我们是模范夫妻。 『十』 本来应该是很愉快的一个周末，就这么死气沉沉的过去了。大伟因为以为我要出去玩，也就没再来电话，我竟然感觉一身的轻松。德国的医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救死扶伤，总之打了7，8个电话，终于有一家妇科诊所表示可以预约在星期三。而包子也正如玲玲所说，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家度假。于是星期三的下午，我陪着玲玲去了这家诊所做检查，接下来的手续的确有些麻烦，我才知道，原来在德国每个城市只有一家医院可以做人工流产。并且你必须证明，你是没有能力养活你的孩子才可以把它打掉，同时，你还需要去保险公司要一份证明，表示，他们愿意为你支付此次费用。从诊所出来，我们就东奔西走的去弄这些证明文件，等所有的东西都拿到手了，天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 「先回家吧。明天我再陪你去医院。」我拍了拍玲玲的肩膀，她的脸色看起来很差，沉默得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换了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难过吧，尤其是以为最亲密的那个人，竟然在这个时候临阵脱逃。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玲玲，只好把头转向车窗。 夜幕下的慕尼黑，没有平常的忙碌，也没有滚滚的车流，透过车窗，我看到绚烂的玻璃橱窗和街上三三两两的人们，如此的恬静和安详，如果真得可以融入这个城市，也许并不是件坏事，只是繁华也好，安静也好，她永远不属于我们这些来自外国的留学生，无论我们怎样努力，在这样的国度里，我们始终是没有根的人。 手术预约在两个星期之后，可怜的玲玲还要再煎熬14天，我不能确定做完手术后的玲玲将会怎样去面对这段关系，只是从她的眼睛里，我几乎可以看到绝望两个字。包子走的时候，只扔给我和崔海一句话，「你们帮我照顾照顾他，我也没办法，机票都订好了。」 「好的，你放心吧。在国内好好玩。」我无可奈何的回答他，叫我还能说什么？有什么办法呢，人家要回家嘛，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回家更重要呢？ 两个星期在德国，是过得很快的，可对玲玲来说似乎是一种煎熬。这两周里，玲玲变得很沉默，她也明显开始出现一些胃口不适，呕吐等现象，其实生理上，她是不应该这么早就有这么大的反应的。可是除了陪她聊聊天，给她煮点粥喝，我似乎什么都做不了,崔海一直打工，每天早上4，5点就要起床，下午一回来可能就钻进房间睡觉了，周末的时候，他倒是表现不错，叫上了我一起去超市买些菜回来，为玲玲补充一下营养。 「感觉上，玲玲倒像是你的女朋友啊。」那天我这么半开玩笑的和他说。 「包子是我的好朋友，再说，他回国了，我是应该帮点忙的。唉，其实我也帮不上什么。」 「你这样已经很好了，这些都应该包子做的。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唉，他还年轻嘛。」崔海假装很老成的说，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不是和你一样大吗？」 「是啊，不过我的心理比较成熟啊。他是到了德国才第一次交女朋友的。」 「那你是很早以前就有女朋友了？」 「哎，这个。。。哈哈哈。。」我又看到了他那张笑脸，单纯而满足。 「你对我的印象怎么样？」崔海忽然问我。 「哦。。。，挺好的。」 「你口是心非吧。」 「没有。真得挺好的。」 「行了吧，那天我都看出来了。我说在德国可以做那个的时候，你的眼神怪怪的。哈哈哈。」 「我。。什么呀，哪有啊。」我竟然被一个孩子说得哑口无言，尤其此时我面对的是一张开始迷惑我的笑脸。我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啦。嘿嘿，小东西。」 「你？」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说什么呢？别没大没小的。」 他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来德国这么久，还没人敢对我这么无理，什么呀，就小东西，好像。。。可是，我的心里竟然没有我表现出来得那么反感，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啦？我就叫你小东西。」 他又把这三个字说了一遍，声音不大不小。眼睛被头发遮住，看不到他的视线究竟在向哪里看。我竟然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假装跑去一旁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买的。我是在逃避他吗？也许我在逃避自己。。。，我不敢想下去。 『十一』 因为选择了麻醉，玲玲并没有受多大的痛苦，医生也说她的状态很好，手术的时候，可能是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还带着笑容呢。 「顾姐，我快饿死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吧。」玲玲的口气让我惊讶，在我眼里的这场劫难，似乎对她不再有任何影响。的确，一切都过去了。 「好啊，你这几个礼拜也够折腾得了，等崔海回来，让他给你做点好吃的，哎，我是什么也不会做。」 坐在必胜客软软的椅子上，我又想起了崔海，想起他炯炯有神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和嘴角那一丝永远都抹不掉的不屑。崔海因为一些私事，暂时离开了慕尼黑，其实他才走了才2天，我竟然有些牵挂。。。 「顾姐，你想什么呢？」 「啊？没什么？你。。。疼吗？」我觉得自己很卑鄙，竟然去揭玲玲的伤疤来转移她的话题。 「没事了，挺好的。好像睡了一觉。」玲玲轻描淡写地说。 「那就好了。」 我原本还想问她准备怎么处理和包子的关系，可是别人的事，何必管得太多呢。无论他们做出什么决定，我充其量就是个旁观者。这件事好像就这么过去了，没过几天玲玲就又开始活蹦乱跳，还喊着要我陪她出去逛街买东西，说这几个礼拜过得太压抑了。我有些茫然，也许这就是麻醉剂的功用，让人一觉醒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药力过后，会有怎样钻心的痛呢？ 我的生活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德国的日子就是这样，快乐与哀愁都是短暂的。比起别人，我还算是幸运，至少我很少去打工，除非实在闲得无聊。爸爸妈妈和大伟在我的账户上存够了钱，他们也都舍不得我出去干那些体力活，更何况，大伟怎么能容忍他的妻子和一群没文化的土耳其，俄罗斯大妈一起工作呢，这个多丢他的脸啊。昨天和大伟通电话的时候，他问我想什么时候回去？我说，「那就再过半年吧。」这个学期学的东西，我还是蛮有兴趣的，大哭大闹也只是一时的情绪不稳定，真得要回去过家庭主妇的生活，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听出大伟的声音有些沮丧，却没有理会他，比起看着他哭天喊地的样子，我宁愿在这里孤独一人，至少我有自由。我似乎一直在等待，他主动提出离婚。。。 『十二』 论坛上，一如既往的热闹，女孩子们大谈着护肤化妆的经验，男孩子则关心着时事新闻社会焦点。而我，不知道是不是太长时间没有去那里，页面竟然显示我的密码出错。真是老了，密码都会忘。我按了重新发送密码的按键后，去那个只用在论坛上的email地址领取我的新密码，却惊讶的发现，那支很久没出现的小果冻，竟然给我发了一个email。 「小鱼，你好，请你无论如何看完我的email才把他删除。」 哈哈，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正打算按删除键的时候看到了这句话。 「我会找到你。你跑不掉了。嘿嘿~~ 果果」 我的天，这是个什么世界，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这个小果冻也实在太小瞧我了，我会因为他这样的胡言乱语就害怕吗？网络是虚拟的，难道他还能透过光纤找到我不成。 「如果小果冻，如果你觉得这样很好玩的话，那你就继续吧。小鱼」 我搜索了如果小果冻所有的留言，发现这个孩子还算是有个性，他对军事似乎很感兴趣，大多数的留言都发表在了军事天地里，有的地方还很有自己的见解。让我最为感动的一贴是几张老山前线的战士照片，虽然我从不关心政治，可是中国军人的气魄，始终都是值得赞扬的。我心里暗想，虽然这个孩子有点无聊，不过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脑忽然不听使唤了。他变成了一个100岁的老爷爷，每做一个动作都要让人等上老半天，我实在搞不懂到底问题出在哪里，重新启动了几次也还是没能解决问题，没有电脑，可让我怎么过啊？ 「难道去问崔海吗？」包子曾经和我提过，崔海是电脑高手，好像还和朋友一起黑过什么网站。要是电脑的问题很小，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愚蠢呢？算了，还是不去了。可是不找他，找谁呢？包子也不在。 我脑子里好像有两个人，一个叫我去问他，一个却阻止我。可是我的脚却开始往楼下走。刚走到一半，就听见走廊里传出一个清脆的声音， 「过来吧，杀人呢。你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多无聊阿？」 「不去了，我这还有事儿呢。」 『十三』 原来崔海正和我们这栋楼里最漂亮的中国女孩儿孙可说话，能让大美女亲自来请，崔海的面子还真不小呢。看见我走下来，他们同时和我打招呼，看上去他们两个很般配。 「晓宇，你也一起来玩杀人吧。都在我那屋呢。就差你们两个了。」可儿说。 「不了，我挺累的，我就是来看看玲玲。她也在你那吗？」 「在啊。」 「那算了，我回去了。你们玩儿吧。」我听出来可儿其实并没有真想邀请我。 「你们怎么都这样啊？太不给我面子了吧。」可儿发出娇嗲的骂声，眼睛飘向崔海。 「我这儿真的有事儿，下次吧。。」 「好吧，那你忙吧。」孙可无趣得走回了房间。 「人家可是大美女啊，平时一大队男生跟着屁股后面追，你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啊？」我心里掠过一丝喜悦。 「我的确有事儿，不然怎么会不去呢？」他竟然这么说，还很得意地笑了一下，我的喉咙里有种酸溜溜的感觉，他是故意在气我吗？ 「哦，那你忙吧。白白。」我转身就往楼上走，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你不是来找我的？」 「我找你干吗呀？我来看看玲玲。」我没好气地说。 「哦。。。」他故意把那个哦托的很长。 「你。。。。懂电脑吗？我电脑忽然反应特别迟钝，弄了半天也没弄好。」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怎么回事儿啊？」 「不知道。」 「我给你看看吧。」 「那谢谢你啦。」 「你等一下，我把房间稍微收拾收拾。」我把崔海拦在门外，其实房间我上午刚整理过，我只是不想让他看到我和大伟的合影。尽管我结了婚大家都知道。 「进来吧。」这好像是崔海第一次到我房间来，他到处的打量了一番。 「你房间收拾得够干净的阿，好多女孩儿看着挺利索的，一进屋，就跟垃圾堆一样，什么都往地上扔。」 「哈，你是在夸我还是在炫耀自己去过很多女生的房间啊？」 「没有没有没有。嘿嘿。你电脑怎么了？」 「你看看吧，我是没办法了。」 『十四』 崔海开始摆弄起我的电脑，听人说，男生在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是最帅的。我今天第一次知道这句话的内涵。房间的灯光不算太亮，让崔海的脸看上去棱角分明，他长得最成功的就是那个鼻子，笔直的鼻梁，尖尖的鼻头，没有任何多余的赘肉，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蒜鼻，心想，要是这个鼻子长在我的脸上该多好啊。厚厚~~ 「你鼻子怎么了？」崔海忽然问我。 「啊？有点痒。」我总是在他面前出丑。「你喝水吗？」 「不了，你电脑中病毒了，我给你装了杀毒软件，现在好了。」 「是吗？怎么会有病毒呢？我也没干什么呀？」 崔海歪着脑袋，笑着看了我一眼。我的天，他怎么能这样，不要再对着我笑了，我会爱上他的。 「我。。。电脑一窍不通，你别笑话我了。」 「没有没有，很多女孩儿都这样，很正常。你已经算不错了。嘿嘿~~」 他是不是知道他自己的笑容很迷人呢？有多少女孩是这样喜欢上他的呢？想起玲玲曾经和我说的话，我真得有点害怕。我看了看手表，都快12点了，他还在我的房间里，要是让别人看见就不好了。 「太晚了，你快回去吧。谢谢你啊。」我慌乱的说，其实我很想多留他一会，哪怕多说几句话也好。 「行，你电脑要再有什么事，你就找我吧。」他也竟然没有丝毫想留下的表示，令我的心里有点不舒服。 「嗯。白白。你可以和他们去杀人，估计现在正杀得起劲呢。再说，还有大美女。」我故意说。 本来已经走出门的崔海听我这么说，又退了回来，和正朝前走得我差点撞在一起，我闻到他身上有种好闻的味道，虽然夹杂着淡淡的烟味，可是一点都不让我讨厌。我抬起头，正看到他那双乌黑的眼睛闪烁着光芒，我感觉脸上一阵发烫。 「你。。。。嘿嘿，个小东西。」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嘴角微微向上翘着。 「你明天有时间吗？我带你去个地方，保证你喜欢。」 「阿？什么地方啊？」 「去了就知道了。」 「我。。。」 「行了，早点睡吧。我明天早上来叫你。」 「我。。。。」 他像是怕我拒绝他，匆匆的和我说了声拜拜就跑下楼去了。 『十五』 他到底要带我去哪呢？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想到明天，我有些害怕，我应该拒绝他的，我怎么可以给他机会？我简直是疯了。也许他对每个女孩都这样吧，想起刚才孙可和他说话时那个妩媚的样子，我心里真不舒服。那好吧，看他到底有什么把戏，我比他大了整整8岁，我大学毕业的时候，他还在初中呢，难道还怕他吗？ 第二天一大早，崔海就打来了叫醒电话，真没想到，他还真起得来。我洗漱完毕，看着衣橱，该穿什么衣服呢？是不是该打扮一下？怎么说，也是出去玩啊。可是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为了他才打扮的呢？也不知道去哪，算了，还是穿平时的衣服吧。我也不想别人误会什么。 「晓宇，我在楼下等你啊。」崔海在电话里催我。 「马上下来。」 出门之前，我又看了一眼镜子，虽然我不算很漂亮，可是用清新可人来形容应该不算过分吧，哈哈，今天的天气真好。我跑了下去。 走到门口，我呆住了。崔海竟然靠在一辆摩托车上，他带着墨镜，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夹克，里面是白色的tshirt，牛仔裤磨的恰到好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他那么年轻和健康。 「坐过摩托车吗？」 「你不会。。。」 「把头盔戴上，上来吧。」 什么？我的天哪，他不会要带我去飞车吧。我脑子里想起了电影里的场面，摩托车横在马路中间，车手躺在一片血泊当中。妈呀，太血腥了。我还没活腻呢。 「你想什么呢？不用害怕，我开车很稳的，保证你安全。」 「你要带我去哪啊？」说实话，我从来没坐过摩托车，心里害怕得要死。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叫你上车呢。」崔海的霸气又显现了出来。他帮我带好头盔，几乎把我按在了车上。 「你抓紧阿，否则掉下去我不管。」 轰轰两声，车子就飞了出去，我因为只是两只手抓着他的衣服，差点就从车座上翻了下去，吓得我赶紧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身体也贴在了他的背上，他的背宽宽的，我的心好像有什么暖暖的生长了起来。。。。 他把车开得很快，至少这个速度对我来说，已经很刺激了，风很大，从我们的身上吹过，我只感觉自己好像要飞起来了，公路两边的树木飞速的向后倒退着，我什么都不想，带我飞吧，无论飞去哪里。。。。 『十六』 慕尼黑的郊外群山环绕，遍布了清新的田野和幽静的森林，还有美丽至极的湖泊。我来了慕尼黑这么久，从来没有走出过市区，每天学校宿舍两点一线，却没发现，只要肯走出来，竟然有这么美好的一片天地。 「如果可以住在这种地方，让我干什么都行。」 崔海望着静静的湖水，他的额头微微有些出汗，我不敢坐得离他太近，我担心这么美的环境会让我不由自主，四周很安静，只听见湖水静静的流动。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儿？」我问他。 「我觉得你会喜欢。」他并没有看我。 「你在上海是永远不可能看到这样的景色的，上海人真可怜，所有的视线全被房子挡住了，每天听到的也就是汽车喇叭声。」 「奇怪了，难道北京不是吗？」 「北京至少还有山，总算还能找到个安静的地方，上海就不行了，到处都是房子，所以上海人不是一到假期就大批大批的去苏杭吗？不就为了找个清静吗？」 「不和你争了，我要欣赏欣赏风景。」 我抬起头，望向对面。湖的那边有一条宽宽的鹅卵石路，一直通向一个大大的好像走不到底的森林。 「不如我们去森林里看看吧。也许会碰见7个小矮人呢。」我笑着说。 「哈哈，好，不过，你不怕走不出来啊？我可不认路。」崔海坏坏的说。 「切，怎么可能呢。我们不走太远不就行了。我就是想进去看看。」 我们沿着鹅卵石路，一直朝里走。四周全是我叫不出名字的大树，细细密密的，并不是想象中原始森林那样的神秘莫测，我又想起了白雪公主的故事，也许所有的小女孩都曾经幻想过自己穿越茂密的森林，邂逅英俊的王子吧。不知道会不会看到小木屋呢？ 「给你讲个故事吧。」崔海把车停在路边。 「好啊。」 「很久很久以前。。。。」 「哈哈哈哈。。。」真奇怪，为什么所有的故事都要有一个这样的开始呢？ 「你别笑啊。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王子，因为被他的敌人追杀，只好逃到森林里躲起来，在森林的小木屋里，他遇到一个美丽的仙女，两个人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并最后把敌人赶出了自己的王国。」 我没想到，崔海竟然也和我一样，想到了王子和小木屋。 「这故事是真的吗？」我问。 「是我瞎编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可能她本来只是个普通女孩，因为认识了王子，她才变成了仙女。」 「哈哈，你也挺会编啊。」 「不是啊，是小时候童话故事看多了。不过，所有的童话都结束在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不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无可奈何呢？」 我忽然有些伤感，觉得生活的现实和残酷，竟然连童话都不会给人幻想的余地。我抬起头望向他，他也正望着我，森林里一片寂静，我们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他把我拉进怀里，轻轻的吻我的额头，眼睛，鼻子，最后移到我的嘴唇。这轻柔的举动令我愈发觉得伤感了，象快要碎裂的玻璃杯里注入温热的水。我抵住他的胸口向外推开，他却抓住我的脸颊用力吮吸我的嘴唇。我聚集全身的力量试图再一次推开他，然而掌心里却传来他有力的心跳声，那声音是如此的清晰又明确，象世纪初开的钟。我犹豫了一下，立即又被他紧紧拥在怀里。他的怀抱是那么坚实而温暖，我听见他的心跳得很快，我甚至不忍心再去打扰他。 他环住我的身体，我感觉得到他所有的手指和身体上的部位，那些属于他的部分在我的身体里膨胀着，冲撞着。我发现自己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了，我的心好像飞向天空，我的背在与大地摩擦，我们的外套在沙沙作响，我们情不自禁的低吟，还有我心底一次次飞向高峰的呐喊。他更用力了，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在原始的节奏中透过他的发隙看到摇摆的树梢和天空，那么模糊，那么明亮。 终于，所有的期待，所有的犹豫，所有的患得患失，都融化在他温柔的气息之中。 『十七』 清晨，崔海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他熟睡的样子，像一个满心欢喜的孩子，他浓密的头发碰到我的脸，痒痒的，我轻轻的动了一下，他却好像担心我离开一样，紧紧地搂住我。我看看他，并没有醒。难道他这么怕我离开他吗？ 想起昨晚，我有点脸红，其实，从他出现在我生活里的那天开始，我的坚定与矜持就已经被他慢慢瓦解，他的一切对我都是那么新奇，他的言语，他的表情，现在是他的身体。我爱他，无论我怎样努力的掩饰自己，我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我想起了大伟，如果让他知道，该是怎样的结果？尤其我爱上了一个比我小整整8岁的男孩子，他的心甚至还没有安定下来，面对我的爱，他能承受多久，或者说，他能新鲜多久？爱情是短暂的，而在他这个年龄，更多的还只是激情，激情过后，我又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望着崔海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忽然意识到昨夜是多么的荒唐，我猛地推开他，起身穿上了衣服。 「你怎么了？」我听见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奈。 「没什么，快起来吧。」我用背对着他。 他站起身，走到我的身后，用胳膊紧紧的圈住我的身体，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感到一阵心痛，拼命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尽管我是那么留恋那个温暖的怀抱，可是我必须这么做，我已经走错了第一步，不能继续错下去了。 「你快回去吧。让别人看到不好。」我不敢看他。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穿上衣服，拉开门，走了。 「他真的就这么走了，如果他说他想和我在一起，我也许会答应他。」我的天，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自私到可以忽略一个男孩子的尊严。 「就当是一夜情吧，他。。。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重新钻进被子，狠狠的闭上眼睛，希望昨天的事变成一场梦，只是我又有什么能力让发生了的事情变成梦呢？枕头上，被子里，甚至房间的空气中，都是他的味道，我一直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香水，只是我爱这味道。 「我爱他，我爱他的一切，我为什么要让他离开，我想他，我要他，我不愿意失去他，谁来救救我，我该怎么办？」我感到我的意识有些疯狂，似乎不受控制，我的头快爆炸了。 电话忽然响了，一定是大伟，我该怎么和他说，难道要告诉他，我背叛了他吗？不，一切都过去了，他是我的丈夫，我这一生都要一起生活的男人。 「喂？」 「老婆，我昨天下午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听，打你手机也没开。你去哪啦？」大伟并没有怀疑，他从来都是很信任我的。 「哦，我昨天去逛街，可能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地下室吧。」我随便的说了个谎。 「老婆，我很想你。你早点回来好吗？下学期念完就回来吧，爷爷奶奶也都很惦记你，你知道他们身体也越来越不如以前了。。。。。」 我的泪快流出来了，大伟是一个好丈夫，好孙子，而我，在这个时候，再也无法拒绝他的要求，是的，我背叛了他，我还能像原来那样理直气壮的说，我要见见世面吗？ 「嗯，你放心吧。下个学期读完，我就办手续。我。。也很想你。」 「真的吗？」 大伟在电话的那边像是兴奋的要哭出声了，三年来，我从来没对大伟说过这样的话，今天，我也只是因为愧疚。我会忘掉昨天的事情，忘掉崔海，准备回国，做一个好妻子。我不断重复的告诉自己。 『十八』 又一个学期开始了，因为决定这个学期结束就离开德国，我似乎更加珍惜现在学习的机会，每天我都把课安排得满满的，除了学习，吃饭和睡觉，我似乎不做任何别的事情。包子和玲玲还是高高兴兴的在一起，有说有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让我着实的佩服了一番。偶尔他们会提起崔海，当然也是一些花边新闻，他好像在开学前一个星期就回到他的城市。我暗自庆幸，还好，我们不在一个大学，不然真的很尴尬。我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就是这样吧，他们这个年龄，会在乎什么？无非就是寂寞了找点刺激，我也并不是什么好女人，我的丈夫全心全意地爱着我，我却背着他作出这样的事情，我还想怎么样呢？我开始不再想他，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可是崔海却忽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说他在慕尼黑，约我一起吃饭。他到底又要干什么？我已经几乎劝服了自己去相信这一切都过去了，他为什么又来打扰我？ 「我没时间。你找别人吧。再说，你没必要为了吃顿饭，就跑到慕尼黑来吧。你们那儿没有漂亮女孩儿吗？」我必须拒绝他，只是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你。。。。。。今天是我生日，就算是一般的朋友，你都会说声生日快乐吧。出来吧，好吗？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吃顿饭。」他几乎是在求我。 我的鼻子酸了一下，我没办法拒绝他了，我对他的一切本来就无法抗拒，更何况那是他的生日。 「好吧。我过半个小时就到。」我的语气是冰冷的，可是我的心却已经等不及想要再一次见到他。 这家餐厅是慕尼黑最古老的餐厅之一，里面的食物也都是典型的巴伐利亚风格，德国的餐厅有一个好处，就是无论你是吃饭还是只喝一杯啤酒，都不会有任何奇怪的目光，你可以很悠闲的座上一个下午，都不被任何人打扰。 我选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说实话，我并不想别人看见我和他单独出来吃饭。崔海的头发长了一些，遮在脸上，好像瘦了一样。从又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根本没有忘记他，也许我这一生都没有可能忘记。 「祝你生日快乐。我没时间给你买礼物。」我举起酒杯，尽量保持平静。 「谢谢阿。」他对着我笑了笑。 「你也开学了吧？」我实在找不出什么话题。 「是啊。」 我们胡乱的说着，好像两个很久没见面的朋友，互相叙述自己的变化。他说起他小时候一些好玩的事，说起他第一次抽烟，差点晕倒，说起他第一次追女孩儿，的确是追，人家骑着自行车，他跟在后头跑，说起上大学军训，他出身军人家庭，竟然走正步同手同脚，他好像要把他长了这么大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一样。而我们之间，似乎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 「我想你。」他忽然说，眼睛闪着亮光。 「我也想你。。我很想你。。」我在心里默默地和自己说。 「呵，想我干嘛呀？」他听到的却是这句。 「我挺好的。可能上完这个学期，我就回国了。我不能老把老公一个人扔家里啊。」 我故意这么说，本来想刺激他，可是却刺得我揪心一样的痛。 崔海死死的盯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愤怒。我不敢再看他，如果他要恨我，那就让他恨吧，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我的心比他更痛。 「你。。。你真行。你走吧。祝你一路顺风，生活幸福和你老公白头偕老。。。」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抽住一样，痛得几乎透不过气，我拿起包冲出了餐厅。 『十九』 街上没有太多行人，我走在石子铺起的小路上，心里不断地回响着崔海刚才的那句话。一阵凉风吹过，我似乎也平静了很多，他说的没错。我的确应该回去和我的丈夫白头偕老，而不是在这里，继续这场闹剧。一把年纪了，还谈什么爱情呢。即使我放弃了大伟和他在一起，他也迟早会厌的。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在任何事情上，我都不会奢望赢得什么，因为我根本输不起。 我忽然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呵，原来是几个可爱的德国小男孩在放烟花。一个火球飞上天空，啪的一声，散成无数五颜六色的火花，慢慢燃烧化成灰烬，随风而去。 「好看吗？」我听见崔海的声音。我转过头，他正望着天空，他的眼睛被烟花的光芒照得很亮很亮。 「我也喜欢看。」他揽住我，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 「我。。。。」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嘴唇已经盖住了我的。 我仿佛变成了一支烟花，以最纯美的状态释放，燃烧，随风逝去，除了在空中那短暂的气息，不留一丝痕迹。 他把我慢慢的放在床上，他的被子很软，上面有我喜欢得那种好闻的味道。我仰面躺着，可以看见他乌黑的头发和棱角分明的脸。我忽然就笑了。他一定以为我的笑是某种暗示。他用手臂把我的上身托起，我的手触摸到了他的头发。我喜欢把我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可以感觉到里面的温度。我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我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心跳。我觉得自己像阳光下的冰块在一点点融化。 他的舌头像柔软的刷子顺着我的齿跟轻轻滑过，然后迫不及待地向深入探索。我喜欢他这样略带鲁莽的探索。我把他的脖子搂得更紧了一些，他的手在我的腰际间来回抚摸着。我主动吻他厚厚的嘴唇。我疯狂地将他的舌头往下吸，像是要把他肚子里的一切全吸进去。我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我感觉自己全部融化了，成了一滩水，被人抽去了筋骨。他的手像风一样在我的身体间拂过。我很惬意，像是躺在盛满温水的浴盆里。我的腿开始不停擦动另一条腿。我沉醉的紧闭双眼。我似乎看见无限远处有一颗闪亮的亮点，而我在天空中向那颗亮点飞去。。。。。 「累吗？」我抚摸着他黑黑的头发。 「还行。反正还不想睡。」崔海瞪大了眼睛，像孩子一样看着我，嘴角微微的翘着。 「你怎么这么看我呀？」 「有件事儿我一直想告诉你，可又怕说了你不高兴。」 「什么事啊？」我奇怪的问。 「今天不是我生日。」 「我知道。」 「啊？你知道啊？那你还来？」 「不行啊。」 「哈哈。。你个小东西。」 我承认，我真的很喜欢他这样称呼我，让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布娃娃一样被宠爱着。 「恩。。。。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啊？」我莫名其妙。「你。。你。。不会是我什么远房亲戚吧。」 「哈哈哈，」他一阵怪笑，「你想什么呢？我告诉你，你可别生气啊。」 「好啊，你说吧。还至于生气吗？」 「我是。。。。嘿嘿，嘿嘿。。」 「你嘿嘿什么啊，你到底是谁啊？？」 『二十』 「我是如果小果冻啊。。。哈哈哈哈哈~~~~~~~~~~」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笑容当中竟然带着一丝洋洋得意。 「你。。。你神经病阿。」 可是我又不能不相信他，又有谁会知道这个名字呢？难道他真的是？？？我忽然想起，有一次我拿果冻给他吃的时候，他为什么笑得那么奇怪。原来他一直在叫我小鱼而不是晓宇，还有，他曾经说过他的爸爸去过越南前线作军医。。我的天，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个圈套。可是，可是，他为了什么呢？他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呢？我实在想不明白。难道他真的是顺着光缆爬过来的？！ 「你是不是就想知道我是怎么找着你的呀？」 「是。」 「嘿嘿，简单点说，我先在论坛查出了你的ip，知道你住慕尼黑学生宿舍，然后，我就进入慕尼黑大学网站的数据库，当然我什么都没干，我只是想找到你。这个过程比较复杂，总之，我最后就是找到了你，还看到了你在大学的一切资料，当然也看见你。。。。已婚。不过这个对我没什么影响，你在大学登记的那张照片还真有意思，所以我决定来找你，我觉得我们就是缘分，不然我的初中同学怎么可能这么巧就住你楼下呢？当然包子和玲玲都不知道这个，我来那天，看见你在楼下和人家说话，就跟包子说，让他给我介绍介绍，他当时就跟我说，你已经结婚了，而且刀枪不入。」 「但是他还是帮了你，」怪不得那天包子来借油的时候，那么不好意思。我还想呢。。「你到底想干吗呀？」我感觉到自己要发怒了。 「我。。。我承认，刚开始确实觉得有点好玩，尤其你越不理我，我就越想认识你。你知道，你在论坛上写的好多文章，让我特别有共鸣，真的，写东西的人多了，也确实有比你写得好的，可是我就觉得你写的让我特别有感觉。所以我就。。。。嘿嘿。。嘿嘿。。。。」 「你？？？」 「其实你那天电脑不能动弹了，也是我给你发的病毒。。我只是想。。。嘿嘿。。」 我简直无地自容，我竟然被一个网络上我一直不屑一顾的小屁孩儿给耍了，而我竟然还爱上了他，我被骗的像个傻子一样，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我这几十年算是白活了。 我气急败坏的从床上跳起来，崔海却一把抓住了我，把我又按了回去，我拼命的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手掌。 「你别生气啊，我不是想耍你。我真的喜欢你。」 我根本就不想再听他说任何话，我只觉得自己被耍了，我的自尊遭受了严重的摧残。我拼命得踢他，咬他，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他的手还是像钳子一样死死的抓着我。 「我看你吃饭那个样子，简直太可爱了。我当时就想，我一定要养活你，天天给你做饭吃，把你喂得跟小猪一样。我真的喜欢你。」 崔海不再那么死死的抓着我，他用身体压住我，又开始吻我。我气得狠狠的抓他，打他，可是他的舌头却霸道的硬是撑开了我的嘴，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扭动起来。我忽然变得很兴奋，不再挣扎，开始享受他温热的嘴唇。。。 直到天已经微微的泛出了亮光，他才拥着我昏昏的睡了过去。 『二一』 崔海住的城市离慕尼黑大约一小时的车程，是一个很美的小镇，和慕尼黑这样的大城市相比，少了那些辉煌，灿烂，却多了一点平稳、朴实。许多古老的建筑，狭窄的小街，小街两旁那油漆斑驳的风灯，小酒吧，小餐馆，小作坊，令人想起狄更斯笔下所描绘的中世纪的生活画面，在这样的环境下，让人不由得想谈一次浪漫无比的恋爱。 崔海拉着我的手在小街上散步，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似乎不想打破小街的宁静。我们找了一间朴素的小咖啡馆坐了下来。 「你真的打算回国了吗？」崔海问我。 「恩。反正这个书，念不念对我都不重要。」 「可是既然出来了，总应该念出点名堂才回去吧。」 「是啊，不过我不年轻了，而且我爸爸妈妈年纪大了，总该回去照顾他们的。」 崔海默默地看着我，我没办法从他黝黑的眼睛里猜出任何东西，我才发现，这个男孩子比同年龄的男孩似乎成熟很多。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很短的时间，我就想每天照顾你，做饭给你吃，把你养的胖胖的，让你天天都高高兴兴地，如果你要走，我也不会拦你，我决不会影响你的前途。」 「我。。。。」 我把头转向一边，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眼眶里擒着泪水。他用手托住我的脸，轻轻地吻我的眼睛和我冰凉的鼻尖，他那么温柔，我陶醉在他的吻里，不再有思想，不再抗拒，不再犹豫，如果因为爱上他，我将会万劫不复的话，那我也认了。 我开始经常往返于慕尼黑和崔海的小屋之间，虽然路上要花上整整2个小时，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累，我好像是一个16，7岁的少女，陷在初恋的无比幸福当中。我开始亲密的叫他果果，我总觉得，其实从我第一次知道他叫果果，我就已经爱上了这个名字。而他也的确实现了他的承诺，每天做饭给我吃，我经常会吃得肚子圆的走不动路，逼着他三更半夜陪我去外面散步。我们从来不提将来，甚至不说明天，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根本没有明天。 高兴的时候，我会指着他的鼻子说，「这是我的。」 他说，「嗯，你的。」 我指着他的嘴说，「我的。」 「嗯。你的。」 当我把他的五官和身体的其他部分都叙述完之后，我会很小心翼翼的，假装有点害羞得指着他的宝贝，嘟着嘴说，「我的阿~~~~~~~~~~~~~。」 「哈哈哈哈。。。」果果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大笑，露出他雪白的牙齿，和让我爱死了的那张灿烂的笑脸，他知道我最爱看他笑，所以他故意笑给我看，让我迷恋他，让我舍不得他，让我说我爱他。 『二二』 而大多数的时候，我都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我经常都会这样刺激他，我总是说，「我根本不爱你，你也不爱我，我和你在一起不过就是玩玩的。」 果果是好脾气的，我知道，他爱我，他总是迁就我，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叹气，我满不在乎的说，「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他就会像个小大人一样，说，「哎，你啊。。。。。。。」那个阿字还托的老长。 我亲爱的果果，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我究竟想刺激你还是想刺激我自己，只是我拼命的告诉自己，你无非就是寂寞了，找个玩伴而已。我结婚了，我的丈夫在中国等着我，就算我没结婚，我比你大了8岁，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每当我想起这些，我的心就像被什么揪住一样的痛，我终于明白了书上说的，那种所谓的钻心的疼是什么感觉。每次刺激果果之后，我都会这样，有时候会痛得没法呼吸。 周末的时候，果果会开着摩托车带我去各种漂亮的地方玩。我们拍了很多照片和录像，我们好像两个得了绝症的病人，不知道哪天会忽然离开这个世界，所以特别的珍惜眼前的一切。果果从来没有和我吵过架，无论我怎样无理取闹，他都会哄着我，实在找不到平衡点，我们就会疯狂的做爱，大家都累得精疲力尽了，自然不会想太多。 大伟还是每天会打电话来，他似乎从未怀疑过我，只是经常问起回国的事情办得怎样了。果果并不知道我已经开始办理一些回国的手续，因为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一个人躲到厕所里去。我从来没问过他是什么感受，我不敢问，我总觉得我每天都在他的心上划上一刀，他的伤口越来越深，不知道他能忍到什么时候。我也从没和他提过，我把回国的日程提前了。 距离我离开德国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心也变得无比的扭曲，我为什么要折磨这个爱着我的男孩子，更何况，我也是那样疯狂的爱着他。 「生活是现实而残酷的。」我每天都要这样的提醒自己。 「分手吧分手吧，一把年纪了，还谈什么爱情呢。他迟早会厌的。」 我订好了一周后的机票，我决定告诉他，我要离开。 「和你在一起根本没希望。」我没想到自己可以说出这样一句话，我的心又被抽到了一起。明明是我自私的要离开，不给果果一丝希望，我却把罪责硬是退到他的身上。 「你怎么这样，你至少应该早一点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影响我的前途吗？至少我第一个就告诉了你，已经够可以的了。」我必须大口的喘气，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因为心痛而窒息。 「我们好和好散吧，你还年轻，等我走了，你还有大把的机会。你们这个年代的孩子，都没心没肺，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把我忘了的。再说，你也就是图个刺激呗。」 「啪」的一声，果果把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碎玻璃和水溅得到处都是。我望着他，那是果果心碎的声音吗？还是我的心也一起碎了？是什么把这个年轻的男孩子带到我的生活里？却又无情的在我们面前拉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这就是人生的遗憾吧。这样的人生才是真实的。 他没有再说话，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一定是恨我了，他已经绝望了吧。他甚至都没再看我一眼，即使他看我，也不会看到我流一滴眼泪，我不知道自己在男人面前是不是表现得太坚强了，是，我从来没在果果面前表现出我对他的爱，我根本就没说过我爱他。即使在我最心痛的时候，我都只是紧紧地咬着牙。 「我亲爱的果果，我爱你，我有多爱你，连我自己都没法说清楚。我多希望在将来的日子里，你可以陪着我，我会比你先老，你也不许嫌弃我，我长了皱纹，你也要每天夸我漂亮，我走不动了，你要天天背着我出去散步，你那么结实，一定可以背得动我。」 我在心里无数次的重复着这些话，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二三』 我并没有注销我在德国的账户和在大学的学籍，还去把签证延了两年，好像只有这样做，我心里才觉得踏实。我知道我长大了，会给自己留后路了，做人好像就应该懂得留余地吧。我开始收拾我的行李，三年的德国生活，也确实留下了很多美好的东西。玲玲和包子来我这里搜刮了一些他们早就看上的东西，反正我也带不走，送给他们，总好过扔掉了。 我看到了好多果果和我的合影，还有他送我的礼物，照片上的我们是那么的开心，我们一直都是在笑着，我们摆出各种各样亲密的姿势，我默默地撕掉了所有的照片，无论怎样，我和果果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已经留在了我的心里，永远都不会忘记。。。 晚上，学生宿舍里所有的中国同学一起聚餐，为我饯行。我笑着告诉大家，我要回家了，去找我的老公，大家都真心的祝福我，并且说着，你老公真是个好人，要好好珍惜他，以后常联系吧。没有人问起果果怎么没来，这样的事，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了。 正聊得高兴的时候，学生宿舍忽然来了两个高大的德国警察，还说是找我的。我一脸茫然的和他们走了出去，难道是我的什么手续办得不对吗？ 「您是顾小姐吗？」 「是。」 「您是不是有位朋友，叫崔海？」 「是啊。」我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声音也开始颤抖。 「崔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他今天在前往慕尼黑的途中发生了车祸，现在人在医院。。。。。。。」 我整个人几乎瘫软下来，警察接下去的话，我什么都听不到，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上了警车，怎样被带到了医院，当我再一次见到果果的时候，他安静的躺在一块白布下面。。。 他的脸安详而平静，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恐怖。他那熟悉的样子让我忽然觉得，他只是太累了，沉沉的睡着了。我握住他的手，放在我的脸上，他的手有些冷，可是还是那么的柔软，我的泪流了下来。 「果果？」我轻轻的召唤他。 「你快醒醒啊，我来了。我是你的小东西啊。」我摇着他的手。 「果果，你怎么不理我啊，你生我气了吗？」我无法再控制我的眼泪。 「果果，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啊。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呀。。果果。。」 「崔先生是开摩托车，在高速公路上拐弯的时候，地上有一滩油，就。。。」一位女警察扶着我走出了太平间。「如果方便的话，希望你或你的朋友帮助联系崔先生的家人。」 我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脑子里全是果果的样子，他那双黑黑的眼睛，让我迷恋的笑脸，宽宽的肩膀，和他身上那种好闻的香味。。。他真的走了吗？上帝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明明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让他来受惩罚，他只是爱上了一个自私的女人，一切都是我的错。 『二四』 果果的父母在两天后到达了慕尼黑，他们在整理果果的遗物时，看到了我和他的照片和录像，我和果果的关系，原先他们并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也没任何意义了。果果的妈妈将所有我和果果一起的东西都给了我，她流着眼泪说，就留个纪念吧。 果果的葬礼很简单，也没有太多的人到场，毕竟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果果的妈妈哭得好几次都昏了过去，他的爸爸也许是一名军人的关系，一直表现得很坚强，我才发现，果果的眼睛和他的爸爸很像，眼神刚毅而坚定，可是，我依然可以从他的眼睛里读出无比的丧子之痛。 果果的父母离开德国的那天，我去机场送了他们。他们始终都不知道他们的儿子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并且他们的儿子也正是因为要去给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送行，才在高速公路上丧了命。果果的妈妈抱着儿子的骨灰盒，不断地流泪，才在德国几天的时间，两位中年人看上去似乎老了整整10年，这是怎样的切肤之痛呢。。。 而我回国的计划也因为这件事拖延了，果果父母走后，我开始住在果果的小屋里，我似乎还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听见他的呼吸，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我经常会在半夜惊醒，以为果果睡在我的身边，可是旁边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而我的枕头却是冰凉和潮湿的。我会一个人跑到我和果果经常散步的小街，那里留下了他和我无数的脚印，我去喝果果最爱喝的latte，咖啡馆的老板还高兴地问我，你的男朋友去了哪里？我含着眼泪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善良的老人看我哭了，以为我只是因为思念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小姑娘，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失去了果果，我不知道自己该怎样生存下去，我想我应该和他一起离开，可是，果果那么好，一定是去了天堂，我怎么才能找到他，因为我必然会被打入地狱。。。。我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有一天下午，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竟然发现，大伟出现在果果的小屋前。。。 『二五』 「你怎么来了？」我很惊讶的问。 「我一直找不到你，很担心，所以就订了机票。听你同学说，你在这里。」 「我。。。。」 「我都知道了。我来这里，只是想看看你怎么样了。我只是担心你出事。」 「对不起。。。。」我的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别这么说，我。。。我会在家里等你，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时回来。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也都很想你回去。」 「大伟，我。。。」 大伟轻轻的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好好照顾自己，我知道，你行的。」 大伟搭第二天的飞机离开了德国，他没有让我去机场送他，只是在走之前，又重复了一遍， 「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时回来。」 我想，这个就是爱吧。他不能容忍他爱的人欺骗他，这样的爱是不完美的。当然他还是会让我随时回去，只要我可以忘掉果果。。 我一个人去了医院，我知道自己怀孕了。我没有什么后悔和沮丧，只是想，这就是我的命吧。我是天生就注定要孤单的，好在上帝还是很眷顾我，给了我一个新的生命，那是果果生命的延续，我想果果一定在天堂看着我，他不要我这么寂寞，我亲爱的果果，我会好好的把我们的孩子带大，希望他不要像我，不会爱，也不会被爱。 走出医院，我觉得自己从情爱中脱离了出来，身体越来越轻，慢慢的飞了起来。。。。。。。。。。 　　　　　　　　　　　　　　　　　　　　　　　　　　　　　　　　　　全文完 　　　　　　　　　　　　　　　　　　　　　　　　　　　　　　　　　骨质酥松 　　　　　　　　　　　　　　　　　　　　　　　　　　　　　　　　2004-04-05 　　　　　　　　　　　　　　　　　　　　　　　　　　　　　　　　于德国家中

匿名 *发表于 6.4.2004 15:09:32* · 发表于 6.4.2004 15:09:32

楼主这篇小说到结尾部分在叙事上的破绽很多。因此我给楼主展示一篇，来观摩以下，小说结尾的构思很重要的啊！ 【原创小说】：湘西情事 　　民国初期，军阀混战。在一次惨烈的战斗中，一位三代祖传的郎中在把流了一地的肠子重新缝回师长的肚子里面以后，从此被师长认做了恩人，并得到一笔不小的赏金。后来，在看够了战场上的残肢败体、并偷偷睡过了师长的六姨太以后，这郎中怀里揣着这笔小小的战争之财，趁着夜深人静，悄悄脱下戎装，一路快马加鞭，躲进了湘西的大山里。最后落脚在一个临近省界的三不管的地方，开始了普渡苍生，为民行医的善事。 　　这位年近天命的杏林后代，早年曾有过一房女人，两人也曾过了几年恩爱日子。无奈人算不如天算，女人跟着医生戎马生涯没有几年，就撒手归西了，最终也没有给他留下来一伢半女。后来又续过一房，结果死于难产。郎中从此觉得对女人不住，认为自己命硬，连克了两个女人，所以后来也就没再续弦。加之连年战乱，湘西又山高谷深，对到处走街串巷的他来说，没有家室到也省掉了不少琐事。这郎中见多识广，医术独到，对当地的常见的一些地方病，基本上是药到病除，不久就名声在外了。也有几个女人念他的好，一来两去就来往上了。湘西民风淳朴，到谁家也不少他一口吃的，一件穿的。这郎中随无家室，但吃东家，穿西家，又有几个相好的知己可以时常会会，日子过的到也潇洒。 　　毕竟岁月不饶人，为光宗耀祖，后继有人，经过慎重选择，他收了当地一仔一女两个孤儿为关门徒弟。那一年，男仔十岁，女娃年长他两岁。这师父除了精心地教俩人医术之外，也教他们认认字。两徒弟除了给师父打打下手，也帮忙操持一些家务，男挑水劈柴管外，女烧饭女红主内。加之两徒弟吃苦好学，性情聪慧，这日子就慢慢地过得红火起来，师父的脸上也常常就有了笑脸。 　　岁月如梭，光阴赛箭。在跟着师父第一次出山办药回来之后，徒弟就有了对那男女之事的兴趣。开始用一种男人的眼光打量起和自己一块儿长大的师姐。这时的女娃早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凹凸有致，面如桃花，肤如细雪。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让他看上一会儿就脸上发烧，心跳加快。晚上的觉也自然就睡得不踏实了，常常好奇地幻想着女娃衣服里面的各种细节。平时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也就会想些甜甜酸酸的话对那女娃讲。有时更会壮起胆子有意无意地在她身上碰碰蹭蹭。那女娃是个极精明之人，哪能不知道这中间的意思？女娃念着两人从小无猜，青梅竹马，反正今后也是他的人，有时也就顺水推舟，让他占些便宜。可男女之间那事，又岂是小打小闹能停得住的？一来二往，两人就不再停步于你亲我一下，我摸你一把了，就开始偷偷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你掀起我的衣服，我松掉你的裤子，看看那儿，摸摸这儿，好奇地探究着两人身体上的差别，惊喜地体验着男女气味上的不同。终於有一天，在脱掉女娃身上的全部外来之物以后，两人就象以前曾看见过的猫狗那样，合在了一起… (黑脸删去57字) 　　那事儿以后不久的一天，俩人便双双跪在师父面前，喃喃地说道：“师父，我。。。我们俩想。。。想成亲！” 。师父片刻不语，然后慢慢说道：“你们长大了，也应该议议这件事啦。”师父对男徒道：“师父没有意见，只想让你再到山外办次药材回来后，就给你俩办事儿。如此的话，你就会有一段日子不需要再出去办药，也可以在成亲后和她多在一起过段安稳的日子，你看如何？” 没想到师父这么顺利就同意了，他连看那女子一眼都没有，就爽快的点头答应了。师父从床边的小柜里，拿出一个布包，交给他说：“虽说这不是你第一次出山办药，但是近来外面世道混乱，你把这支枪带上防身，万事要多加小心，快去快回。”饭后，师父早早吹灯睡了，女人则忙着为男人准备外出用的东西，两人最后难免如此这般一番，一夜无话。 　　几个月之后，徒弟历尽辛苦，出常德，下长沙，经浏阳，过怀化，按照师父的要求采办了各种所需之物，至少六个月不用再出来办药了。行进在回家的山路上，身上背着给师父、师姐的礼物，想到就要来临的喜事，心中涌起一阵狂喜，无意中给已经跑的很快的马屁股上，再加上几鞭。进到院中，来不及卸货，就向正房奔去。忽闻一阵笑声从房内传出，后生想给女人一个惊喜，蹑手嗫脚推门进去，顿时惊的目瞪口呆！只见师父平躺在床上，女人正骑在师父身上摇动，下身赤裸着… 徒弟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师父端座在一把椅子上，默默地端详着自己。徒弟挣扎着移下床来，一头跪倒在师父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 　　“师父！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师父！你不能这样对待徒仔儿啊！”待徒弟渐渐安静下来后，师父慢慢开口说： 　　“伢仔，你回来的正好，我们正在等你回来。你走的这几个月，家里有了变化，你姐，她已经决定和我相守终生了。我已是年近花甲之人，没有多少日子了。你还年轻，可以再找个好人家的女娃。好了，你才回来，先好好休息一下。” 　　“师父，我想和我姐单独讲几句话？” 　　“过两天再说吧。” 师父想了片刻后答道。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徒弟倒在床上，想到回来时看到的景象，心中一阵绞痛，眼泪又流了出来。和女人从小到大的往事不断在眼前浮过，心口里也就更一阵阵地揪得慌。他不断的在心理反复问自己：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啊？不觉之中，恍恍惚惚地又睡了过去…… 朦胧之中，徒弟被一阵疾速的马蹄声惊醒。坐起来仔细听，声音已渐渐远去。他飞身下床，已经不见了师父和女人的踪影。他紧咬双牙，草草喂了几口马就扬鞭追了出去。 　　在太阳快落山的时辰，筋疲力尽的徒弟策马转过一道山梁，来到一条小河边，终於看到正在河边歇脚的两个人：师父坐端在一块石头上，那女子正用打湿的毛巾给他抹脸。这徒弟见状，不禁火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吼一声：”淫贼往那里走？！” 一面掏出师父给他防身的手枪对准了两人。两人寻声望去，不由一惊，急忙起身，那女子迅速伸开双臂把师父挡在身后，对着他说：”师弟，有什么就对我来，不要伤了师父！” 徒弟闻此言，眼泪不禁流了下来，大声哭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女子低头想了片刻，低声说：”有些事和你是讲不明白的。” 趁此空档，师父也迅速拔出枪来对准徒弟，厉声道：“徒仔不得无理！”那女子急忙用身体更紧地挡住师父，对后生说：“你要开枪就对我开吧，这事和师父没有关系，你就不要为难他了。” 徒弟听到此话，五石俱焚，双眼紧闭，一咬牙扣下了扳机……枪声响处，三个人都倒了下去… … 　　在凄凉的山风中，印着入血的残阳，徒弟慢慢睁开眼睛，感到左肩一阵剧疼，挣扎着站起来，看到师父和那女子都倒在地上，师父已经奄奄一息。女子躺在师父身上，大口地喘着气，正用失神的眼睛望着他，胸前印出一片鲜红。徒弟疾步奔过去，对着师父又开了两枪，然后把那女子紧紧地抱在怀里，轻声问：“这一切到底都是因为什么？啊？你告诉我好吗？” 女子不停地喘着粗气，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他…，他的…，他的，活，活儿，好……” 有诗为证： 　　　　自古湘西传奇多 　　　　红颜白发入爱河 　　　　亲情恩情男女情 　　　　痴心一片天撮合

虎魄 · 发表于 6.4.2004 15:59:51

爱是可以被理解的，但是有些背叛，即使可以原谅，却势必在心头留一点伤。

伊索的猫 · 发表于 6.4.2004 16:07:07

一开始是被作者淡漠的笔调吸引了看下去。前面几节写得真好。 男孩很老到，女主角骨子里却实在很单纯。一个平凡甚至俗套的出轨故事，因为 死亡，而让人唏嘘让人原谅。 除了那些过多的感叹词，还是比较喜欢这样的笔调。 真水无香。 至于上面李杰弗的文章，也算是兄台向来风格能事，就不做点评了。不过不管怎样， 对于别人的劳动成果应该给予起码的尊重。原创的每一个帖子，都比别的地方更凝 集了他人的心血。在此地诸多挖苦，更何况是对一篇虚构的小说，未免刻薄。---刻 薄不一定是坏事，看你用在什么地方什么人了。

lwella · 发表于 6.4.2004 16:38:39

同意楼上的"伊索的猫" 的看法... 对女主角的年龄怀疑,这个年龄的女子,如果真能被如此手段的男孩打动,不能不说: 遗憾 从头开始看,就为女主角丈夫不平... ... ; 也只有到最后男孩的死亡,让我对他有点点的扼腕...

红袖添香 · 发表于 6.4.2004 16:53:25

我想到的恐怕不止这些。 幸好他死去了。我恐惧没有死亡的结果。 女主角单纯地从来没有想过小果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小果似乎很被动，只是被作者安排爱一个人，然后死亡。 幸好他死去了，成就了“她”心里的一段纯爱情。

Ekans · 发表于 6.4.2004 18:55:21

回李杰弗： 这次真是对你刮目相看，这个包袱抖得真是让人始料不及 说道理谁都会，抖包袱就需要点技巧了 能以这种构思来揭破这虚伪的现实，你厉害！ <!--emo&

--><img src='http://www.kaiyuan.org/modules/ipboard/html/emoticons/laugh.gif' border='0' style='vertical-align:middle' alt='laugh.gif' /> 佩服！ <img src='http://www.kaiyuan.org/modules/ipboard/html/emoticons/thumbs_up.gif' border='0' style='vertical-align:middle' alt='thumbs_up.gif' />

匿名 *发表于 6.4.2004 19:54:21* · 发表于 6.4.2004 19:54:21

怎么有人说我刻薄？这好像风马牛不相及。行家一看楼主的小说就该清楚，这是楼主动用了六成的想象力而揉搓成的。我本着一个业余小说家的眼光来看，觉得楼主在结尾的处理上尤其是叙事上有很多破绽。只是希望楼主能在技巧上能够更成熟啊。什么刻薄啊？有的人看了小说当真事，除了掬一把辛酸之泪什么也没有了。我跟楼主探讨一下怎么了？真是莫名其妙！

Ekans · 发表于 6.4.2004 20:16:29

我觉得楼上的写的很好，为什么会有人说是刻薄呢？怪哉 可能是因为看不得虚伪的现实被揭破 或者是看不得现实中虚伪的那一部分被揭破 谁又敢说现在不是一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呢，不过有名有暗罢了 总之李杰弗的评论，支持中！ <!--emo&

--><img src='http://www.kaiyuan.org/modules/ipboard/html/emoticons/laugh.gif' border='0' style='vertical-align:middle' alt='laugh.gif' />

匿名 *发表于 6.4.2004 20:25:29* · 发表于 6.4.2004 20:25:29

Danke se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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