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飞越思念 于 5.11.2009 09:1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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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这个冬天的 那个黎明,我乘火车来到了这个城市,站在空荡荡的车站,举目无亲,一时不知迈向何方.
% {& q/ M% J3 Z f我拖着行李,漫无目的沿街走着，一边好奇地张望着这个异国都市。 街上没什么人,店门紧闭. , |" u; M1 _# k4 `8 ^4 Z& K
我曾经对流浪怀有莫名的向往,也许是受童年高尔基流浪到咯什的影响,也许是追寻 三毛的橄榄树,如今真地流浪到了远方.
+ `2 f1 n; ]2 r6 t0 a& S自己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已经站在地球的另一边,这就是欧洲,就是德国,就是慕尼黑. ) E9 J% C+ s9 g$ g, b/ i
掏出一袋方便面来嚼,离开北京时买了一箱,知道德国的东西很贵.干嚼方便面还是平 生第一次,大半块下肚已有半饱,口却很干.背包里带的水早喝光了。 0 `; u6 n+ I9 `. \
天渐渐亮了许多，太阳在厚云里露出惨白的脸,街道依然那么冷清,我估摸着朝 市中心方向走去。
: L/ H# x1 F% Q* Z* W3 a& S5 f来到一个广场,那里聚集了许多人,大都是游客,手里举着像机,正在拍摄对面的哥特式建筑,塔楼上有一群木偶人在跳舞,钟声敲响了. 我不明白,木偶跳舞会有什么看头。唯一感兴趣的是那个喷泉，有人正弯下头喝水，我求之不得，等那人喝毕，我赶紧把嘴伸过去。这时我算深切体会那句话----渴时一滴胜甘露。 * f, R& `5 u3 o4 A
$ d, q3 X1 y* k7 b! @8 N+ |在这个城市晃荡了一整天,一无所获,还曾经幻想有什么奇遇呢,哈哈哈!我在心头嘲笑自己。 天渐渐暗下来了,走过一家亮着"Hotel"字样的大门,进去一问,住宿一晚100马克，吓得赶紧退了出来。 .今晚何处是家? 路过一座大楼，像是办公处，大门开着，里面看不到人，我钻了进去,轻脚轻手上到最顶层，那里像是个死角，也许不会有人经过。 我真有些累了，奔走了一天，真想躺下歇息。 打开箱子拿出那件旧军大衣铺在磨石地上,刚躺下,大楼里的灯全灭了.起身重新按 亮.这时楼道里响起一串脚步声,从上而下,接着一声门响又陷入寂静.灯又灭了,不得 不又去按. 我从未象现在这样害怕黑暗害怕寂静,孤独沮丧一起向我扑来,前几天那 种高昂的热情没了. 不能一个人呆在这里,太可怕了,得找个热闹的藏身之地.我起身收拾东西下楼， 推门,门不开,仔细一瞧,锁上了.不甘心,犹如一头困兽在寻找出口. 有个窗子可以打开,探出头去,一面绝壁，没法下去。 看来无论如何得在这过夜了.无奈重新回到角落.又是一片寂静,真担心黑暗中会跳 出什么东西向我扑来,赶紧又去按灯.几分钟后灯又灭了,又去按.难道整个晚上都去 按?想找什么东西把它固定起来,但找不着.再次被黑暗紧紧抱住,躲在大衣下面,心咚 咚地跳.我问自己,千里万里跋涉到这里究竟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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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故乡的妻儿,泪水在黑暗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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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那个楼道里有暖气并不感觉冷.毕竟是多日的奔波,我太疲倦了,迷迷糊糊睡过去 了.后来被惊醒,楼下响起脚步声,窗外的天已经亮了.我赶紧起来,把铺在地上的大衣 裹好装入箱内，我没拿箱子，只身下楼.楼梯有人正往上走,我本想一埋首就过去,那人跟我打招呼:"Guten Morgen(早上好)!"我只得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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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街，这个城市已变得不如昨天那么陌生了。这一天又将会有什么等待我呢。
( T/ V* H0 Z4 k: o5 e2 X) f4 s太阳再次露出了脸蛋，今天似乎比昨天漂亮了许多。
; M0 e5 w- C5 {# F- D糊乱走着,一曲熟悉的旋律隐隐约约传来,是二胡"二泉映月".我惊讶地寻声找去 ,声音越来越清晰响亮,远远看见一个头戴毡帽身穿长衫的中国人坐在小凳上拉二胡 .我向他靠近,他前面的地上放着打开的琴盒,里面有几枚硬币,一些行人驻足倾听. 中国人目光朝前,面无表情.曲子拉完了,响起一些掌声,还有人往琴盒里扔钱,中 国人又继续拉:"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 P9 b8 V- r5 b( v1 c+ _8 s这一天亦如昨天 -----再次城市旅游。也许就是因为我连续两天在这个城市频繁出现居然引起这个城市的某个老华侨的注意，这是许多年后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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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 J9 A- O' a$ k夜又一次染黑了这个城市 9 V3 L6 H# |) e- ?7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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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敢回到那个大楼去。 来到火车站。候车室并不大,方圆十平方,暖气充足.找了一空处坐下,旁边有几个胡子八叉的老头叽哩呱啦讲话.半夜时分我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被惊醒,两个身穿绿色制服的警察正在赶人,我猫一样地窜了出去 . 站在广场望着车站高大的时钟,时针指着凌晨4点.走在空寂的大街,雪花那个飘啊.
$ E0 d) @% E) e# Z" t有个把头缩在帽子里的人突然立在我面前,咕噜了一声,我惊吓一跳,定睛一看,那人 嘴上叼着烟,又重复了一句:"Feuer(火)",我这次听明白了,摇摇头,那人没说什么察肩而去. 路过一家酒馆,还没关门,就钻了进去,里面人声鼎沸酒气冲鼻.见一个大胡子老头在 玩游戏机,他不就是我在国内当翻译时跟过的专家?我又惊又喜过去和他打招呼,老头 也转过头来说声哈罗,似乎并不认识我.我问:"您去过中国吗?"老头摇头回答:"Nein." 我好不遗憾地道声对不起.(后来才发现象他那样的大胡子老头德国多的是) , C) J, [. d3 A5 d( B
有个黄头发的年轻人手里拎着一大杯啤酒跟我说话,一口浓重的方言,问我是不是来 旅游的?觉得德国怎样?我与他闲聊. 走出酒馆,天已微明,年轻人准备上一辆黄色出租车,问我去不去他家?我实在没去处 ,就一同钻进车里.大约行使了20分钟.年轻人把我带进一座二层小楼,有个女人开了 门,年轻人让我坐在桌旁,问我喝什么?我口实在很渴就要了水,他又开了一瓶啤酒在 喝,问我是不是日本人?我答:"Nein."他好像有点失望. 这时睡意一波一波地向我扑来,眼皮紧紧地黏着,我说想在沙发上躺一会,他同意了.我 一倒下就睡着了.
( Y y# Q) k/ F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人叫醒,站在面前的是那个"家庭主妇",她对我说了啥,大概是告诉我该走了.我摸摸内衣里的东西还在,离开了那座房子,没再见那个年轻人. ) q8 D" l! E5 I o+ m; \/ k9 B, a
我朝着可能是来时的方向走去,路旁停着一辆没锁的自行车,看看周围没人,骑上飞奔. + Y% ^5 o- e4 a/ I- G- [9 {% E+ o
路过一家叫"荣华酒楼"的中餐馆,跳下车,推门进去,有位老者迎过来.我问:"您们找做工的吗?"老者用很不好的普通话反问:"有纸张吗?"我递上护照.老者看了护照,"您是学生 ?"我点点头."您找什么工?" "什么都行."我有家餐馆在东德,您去不去?" "去!" "今天可以去?" "可以!" "您有东西吗?" "我有行李放在朋友那,我去取,马上就来." 我骑上车赶到那个大楼,大门紧锁着,在下面转转想找个窗口上去,实在是高不可攀.正 当准备离去,来了一辆小货车停在门口,下来一个高个子男人和一个小男孩,高个子开了门进去了，我乘机也钻进去了。
$ ]5 I l* ]6 a1 _& t0 W2 L$ ?: f我把行李拿到门外,高个子也下楼,见我正吃力拖动箱子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我说 :"没关系,我有自行车".高个子疑惑,"自行车?行吗?" "行,"我答得很坚定."要不要 我帮您?" "不用了,谢谢." "没问题,我可以帮助您."高个子就来帮我提箱子,我只好 同意,连声说谢谢.高个子把箱子放进货车箱,让我坐在驾驶舱,让男孩站在车箱里,我 说:"我坐车箱,让孩子坐驾驶舱."高个子说:"没事,他是孩子."他还是让我坐到前面 ,我非常过意不去! 汽车到了"荣华酒楼",高个子帮我把行李拿下来,我非常感激,拿出一个国内带来的小礼品送给他,他用手招架连声说:Nein,Nein!"我执意要给,他才接受了,拿在手上好奇地 看着说谢谢,我说,我要感谢您!
, ?6 `3 Z; X9 d: v8 @5 N餐馆老板看见我拿着行李来很高兴,问我吃饭没有饿不饿?我说没有.老板就去弄了一 大碗汤面,我捧着热腾腾的碗,激动万分:多少天没吃上热饭了! 吃完面,老板开一辆黑色大奔驰把我送到那熟悉的火车站,给我买了车票.
$ U$ O" X) X4 a第二天凌晨,我来到东德一个叫"Zwickau"的小城,在莲花酒楼开始上班了----厨房里打 杂.我很庆幸有个安身之地.
, p% u( [! x* F6 ?" d( A所谓打杂就厨房里的杂活都得做。这家餐馆生意很好，从早忙到晚，在这干一天的活相当于我在国内干一年。在国内时羡慕到国外打工，现在亲身体会了，累累累，腰酸背疼。 一个星期干6天,包吃住,月工资1900马克，这对于我离开国内时才240元人民币的工资，的确是天价，于是全身又像是被充了气。 ( i( H$ D, K% l0 q- ~
一个月后老板又把我调回慕尼黑在"荣华餐馆"继续打杂。 2 E8 V6 X6 z9 g9 ~5 x/ [
转眼二个月过去了,我在德国半年的签证期限一天天缩短,后面的路又该怎么走呢?我给在加拿大的堂哥去信,堂哥回信说加拿大居留好搞工作难找,但我还是想去.就去加拿大领馆申请签证,被拒了,又去美领馆,还是被拒了. % S" e% Q8 H5 @2 A! t8 u0 U/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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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 d2 I9 B8 B在德的签证只剩下一个星期了。 0 H, l6 h' X) T9 Q/ o+ N0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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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心里一直在盘算:怎么办?怎么办? 迎面过来一个中国人,我认出来就是街上拉二胡的那位,给他打招呼,他很有兴趣停下 步,"你好!" "你住在附近?" "就住那,"中国人指着路旁一座平房,"要不要进去坐坐 ?" "好啊."我跟着走进那座象似临时搭砌的简易住房,过道里有人走动,有黑人还有 孩子.中国人开了一扇门,里面有两张单人床一个铁皮柜一张方桌."二胡"给我倒了一 杯开水."你这还有人住?"我问."他经常不在,就我一人." "你是北方人?" "吉林." "来这很久了?" "不长,一年多," "读书?" "现在没读了,你呢?" "我现在什么都不是 ." "没居留?" "快到期了." "想留下来?" "想啊,不知怎么留." "赶快去报政治避难." "行吗?" "怎么不行?" "不会把我抓起来?" "抓你干哈,德国政府对你好得很." "我要做什么准备?" "什么都不用做,他们会告诉你." "报了政治避难还可不可以回 国?" "暂时不可以,想嘛,你是来避难的,怎么能回去呢,回去干哈?我现在一个月挣的 敢上国内五年,这里是人间天堂,象德国这样高度发达的国家，中国要二百年才能赶上........" # j9 y6 S9 J' p
我已决定第二天就去报政治避难.后来我知道,那座平房就是遍布慕尼黑许多角落的 难民营中的一个. 按照"二胡"的指点,一大早赶到那里,那是一幢七八层的大楼,前面已排了一长串人,我 问站在最后皮肤黝黑的小伙子,"Asyl(避难)?"小伙子张着洁白的牙齿摇头,大概没听 懂.我相信这就是我要来的地方. 坚定地站在队伍的后面,队伍走得很慢.大约一个小时后,有人过来分发小纸条,上面 写有号码,通知明天再来. ; _* G1 K1 m+ |; A6 y2 s a
; |% j% X/ z6 m9 a8 u4 S第二天我比前一天来得更早,排了一个小时才进入大楼,队伍一直延伸到楼上.挤在楼梯上面对那些大都来自东欧非洲亚洲各种肤色吵吵嚷嚷的年青人一种悲哀浮上心头:我已久落到"乞讨"的地步. " k" J4 |# a. m6 q: i- o; z, V0 m
大约上午11点,进了三楼一个房间,得到一张表格,要求填写本人情况,包括何时何地 进入德国,工作人员让我靠墙拍了两张像,正面和侧面.我交出护照,得到了一张署有 我姓名的卡片,随后去领了被套枕套还有食物,分了房间.我吃饱喝足睡了. 总算在德国又有了一个临时住处,从内心深深感谢德国政府.
' E/ l/ [7 ?# ?) y三天后被通知去做了体检.上面还派了一位中国陈翻译来调查我申请避难的理由,我编造了自己在国内因参加"六四"而遭受迫害的经过. 一个星期后被分配到慕尼黑郊外的一个难民居住点-----集装箱式的简易住房,周围用铁丝网圈着,大门敞开着. 作为申请避难者是允许打工的，但不被允许回国，更没有资格申请家人团聚 ，我只能把我的爱人孩子的照片挂在我的床头。 8 R8 P' b) E8 @, n$ F! S) t* w$ W
妻子不断在信中问:"我们一家人什么时候才能团聚?我们的儿子什么时候才能见 到父亲......" 我的心很不好受，我没有告诉她我的现状，只能安慰她，“我深感对不起你们，按我现在的条件还不能接你们来，还需要等待一些时间，请相信我定会把你们接来团圆------”
" K4 [; W. `5 Y* o, G两年后， 尽管请了律师,避护申请还是被德国政府拒绝了."二胡"说:"那你最后一条路就是 找人结婚，我认识一个德国女人她可以假结婚,但要付钱,。" 这个德国女人住在一个偏远的小镇，得乘半小时的快列，她的家很简陋,没有一般德国人的富裕.我们谈妥,办完结婚手续付她一万马克,三年后拿到长期居留再给她一万马克就离婚.
: }. {* Q% t4 C2 D' N2 t2 }我去结婚登记处询问,所需资料包括出生证离婚证.可哪里去搞离婚证呢?如果我把实 情告诉妻子与她假离婚,等将来这边万事大吉再复婚,她会同意吗?恐怕还以为我要真 离呢. & m4 A: }8 b9 H# s. f; |1 y
妻子的来信:".......你这一走就是四年,你扔下我和孩子不管,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 孤独以及周围人的眼光.不知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我们还是分手吧..... ” 我写了回信:"........请原谅我离你们而去,我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我何曾不是每一天在努力让我们早一日团聚,现在看来还需要一些时间,我实在太无能力.我不能没有你们,因为我忘不了我们在一起那些无法忘记的日子,.......但不能因 为我让你们承受这样的委曲,我尊重你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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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W! v+ C! B' g+ x泪水滴落在纸上。 .我拿到从国内寄来的离婚证去那个德国女人家,她家没有电话,门紧锁. 几天以后又去那个小镇,镇上正举行镇节,很幸运她在家,坐在地毯上玩拼图游戏.她叫卡琳,头发焦黄鼻子超大脸上的皮肤很粗.我们谈好 第二天在慕尼黑火车总站碰头,然后去登记.临出门她问:"我现在缺钱,可不可以先借点?"我心想,不是说好事成才付吗? 但还是把身上仅有的二百马克给了 第二天她却没来.我又乘车去找她.还好她在,又在玩拼图游戏."说好的你怎么不来呢 ?"我问.她半天才抬起头,"我也要为自己考虑,风险太大."我心里骂,"真是言而无信 !"找一张椅子坐下: "我认为没什么风险,我是一个很守信用的人,你要的钱我会一分 不少地给你,请你放心.如果你还有别的困难,我一定帮助."我又把五百马克塞到她手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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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婚还是结了.在登记处要举行一个小型仪式,卡琳带来她的未婚生的女儿和一个德国男人,也许是男朋友.仪式完后我想请她们去餐馆吃饭,卡琳说不用了,她们要回去,她要那笔钱.我去银行取了钱给她.
& q( c2 q* [6 }6 x( F0 I6 F那一天我并不高兴，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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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T/ l& x) t* n9 x- G从外国人管理局取回我以前交上去的护照,护照已过期,又拿到中国使馆延期再去管 理局获得了一年的签证-----我可以回国了.五年了我要回去看看我的亲人-----父母儿子以及离了婚的妻子。 2003年我再婚。
$ y" d$ g, B8 T5 L' v许多年后，我已在德国过了差不多快二十个年头了，头上有了白发，脸上有了皱纹。有人问我留在德国悔不悔？ 我说，人生给我们选择的机会实在太少，我选择了，不悔。 9 ]. p0 w: Z% c7 f0 k. X e
有一天我坐在阳台上读"欧华导报",上面有篇文章"飘在德国",是个未满21岁叫徐挺的留学生写的，讲述她来德短短8个月的经历,她激励自己和提醒和她一样的留学生朋友，不要在异国他乡迷失自己不要失去勇气不要忘记来时的梦想记住生命就是力量----- * k6 V+ D' ^, J7 _0 I
我读着读着，竟嚎啕大哭。 + b9 o" r m4 F% c: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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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1.10.2009 10:2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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