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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眼》-连载 by: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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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10.1.2004 15:19:39
第十章 谜底惊魂<br><br>第二天是周一,我们将皇陵取得的头骨交与法医黄伟华,赵颖并没有对他多讲,两人都在刑侦部门工作,每年过手的案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拿一个头骨去验伤,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因而黄伟华也并没有多问。<br><br>接下来的一周,我们都在焦急地等待结果,简直如坐针毡。好在我和高阳还有一个采访崔家屯的任务,周一的下午我们就和联系好的厂家代表一起就动身前往靖宇县。一来一往,再加上采访的时间,怎么也要一周左右,有点事情做,怎们也要比干坐在家里等待结果要好得多。<br><br>高阳和我在同一个包厢,一路之上我们一直在讨论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整个事情经过这将近半年的调查,不但没有水落石出,反而越发的扑朔迷离,我和高阳,甚至包括赵颖,到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说完全失去了方向,我们目前全部的寄托,都放到一周以后黄伟华的这份报告之上了。可以想象,如果一周之后黄伟华这份报告也没有任何结果,我们唯一能做的,可能就只有放弃了。半年的努力功亏一篑,这个结果我连想都不敢想!<br><br>这一次旅行没有上一次那么狼狈,有了厂家的赞助,我们的路途省去了很多时间。从白山市下车,我们包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崔家屯,到了挂甲屯,我们弃车步行,并且和出租车约好了回程的时间。<br><br>我们在崔家屯一共呆了两天,崔闯已经接到了我的来信,见我们到来,异常热情。采访和商谈商业合作的事情进行得都很顺利。到了这里我才知道,崔创女人给我喝的醒酒汤,是用山上一种名叫“醉不死”的野草药,再配以其它材料熬制而成。秘方是崔家屯祖上流传下来,我估计是当年崔家屯最先的那位参客发明,一代一代流传下来。<br><br>忙活了两天,直到最后的一天晚上,我、高阳以及崔闯三人才有机会单独坐在一起,我们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崔闯,因为他也算是当事人之一,我们有必要将真相告诉他。这一次我们讲述的非常仔细,从祖父如何在奉天城破获盗墓案件,如何结识崔二胯子,二人如何逃出奉天,以及崔二胯子讲述的他们如何盗墓,在墓中看到“诅咒”和“天眼”,以及事后弟兄们如何离奇死亡,最后乃至全军覆没,崔二胯子侥幸逃生,临终前如何最后一次见到祖父,以及如何留下这个托付给崔闯的父亲。<br><br><br>之后,我又向崔闯讲起了半年之前我如何发现祖父留下的信件,找到那个神秘的红木盒子,如何费劲心力将红木盒子打开发现了祖父的笔记,以及我们事后如何展开调查,包括到现在为止事情的进展情况。我们隐瞒了崔二胯子梦游杀人这一段经历,只简略地说山上的兄弟因为各种原因,一个一个相继去世。<br><br>崔闯听完我们的叙述,目瞪口呆、半晌没有说出话来,过了许久,才喃喃地说道:“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多故事!若不是你们侥幸发现,俺爷爷留下的托付,恐怕就办不了了!”<br><br>我和高阳想起这半年来的生活,也是感慨良多。大伙又坐在一起,推想当年的情况。崔二胯子临去之前,一定已经将整件事情托付给了自己的女人。崔二胯子应该是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与了自己的女人,包括他们如何盗墓,如何遭遇诅咒,以及军师的临终嘱托。崔二胯子唯一留下的从墓中带出来的东西,那件玉如意,也是交给了他的女人,他希望他的后代能够帮助他完成这件未了的心愿,再次进入地宫,将玉如意送回,并且将皇太极的尸骨重新安葬,并且将盗洞口堵上。如何找到入口的方法,崔二胯子应该是讲给了他女人听,最后怕日子长了,口诀会忘掉,因而写了那一篇类似于密码似的东西。<br><br>而崔二胯子的女人在他死后,担心东西和口诀会有遗失,于是将这两件东西,以及崔二胯子和肖剑南当年逃亡回来留下的武器和摩托车一起,藏在了地窖暗室之中,并在暗门之外封上封土,日子久了就不会再被外人发现。<br><br>那辆摩托车一定是我祖父从奉天警局带来的,而那些武器也一定还是如此。记得在祖父的记录之中曾经提到,他们当年逃亡之时,一共带了三把驳壳枪,数百发子弹,另外还有几十颗香瓜式手雷。祖父回北平的时候没有再带武器,而崔二胯子一直是双枪,应该带走了两把,剩下的武器,就留在了地窖之中。<br><br>崔二胯子的女人在他们的儿子,也就是崔闯的父亲长大成人之后,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给他,但是按照崔二胯子的吩咐,崔闯的父亲一定要等到自己娶妻生子之后,才能去替崔二胯子完成这件未了的心愿,因为那时候的人都是奉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br><br>但是不幸的是,崔闯的父亲在崔闯临出生前打猎失踪,而崔二胯子的女人,也就是崔闯的祖母在遭受丧子之痛后不久就抑郁而死,在死前也没有来得及将这件事情交代给自己的儿媳,也就是崔闯的母亲,这件事情如不是我侥幸发现祖父留下的信件,可能就要几乎就永远地沉埋地下了!<br><br>高阳叹了一口气,道:“不成想,这件事其中还有这许多阴错阳差,真是天算不如人算呀!”<br><br>我问崔闯到:“你怎么打算?”<br><br>崔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等俺孩子身体好一些,就带他去北京做个全面检查,治好之后,俺就去替俺爷爷做这件事情!如果俺也出了什么事情,小孩子和俺女人,就托付给你们二位了!”<br><br>我一拍崔闯的肩头,说道:“你这说的是哪里话!要出事,我们也会一起出了,皇陵我们都进去过了,你去的时候,我陪你去!”<br><br>高阳也是一拍崔闯肩头,说道:“算上还有我!”<br><br>第二天一早,我们动身下山,崔闯和几个村干部一直将我们送到挂甲屯,这才分别,我们坐上早已等在那里的出租车,直奔白山火车站。<br><br>算一算这一天离我们从北京出发,已经整整一周的时间。我和高阳都是挂念头骨检验的结果,但是沿途手机一直没有信号,我俩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到了靖宇县,手机总算是有了信号,我正要给赵颖拨个电话,却接来了她发来的短信,我打开短信,只见屏幕上写着:<br><br>头骨检验结果出来了,速回电话!赵颖。<br><br>我赶快给赵颖回电话,但是我用的是CDMA手机,在这小县城信号很不好,拨了几次都拨不通,高阳手机也是一样。于是我们让出租车在县城里面找公用电话,但是几家都不能打长途,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电话局提供长途业务,电话接通,但是线路很不好,呲呲啦啦的声音乱响,好不容易听到了是赵颖的声音,我说道:“我是肖伟,我们现在在靖宇县,手机信号不好,我现在电话局,马上就回北京了!”<br><br>赵颖听到是我的声音,很是高兴,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告诉他今天下午的火车,明天到北京,又问赵颖道:“赵颖,检验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br><br>赵颖听到我这句问话,在电话里马上沉默了,我以为她没听见,又大声问了几遍,才听见赵颖说道:“结果出来了!”<br><br>我问道:“怎么样?”<br><br>赵颖又是沉默了许久,才道:“你回来再说吧,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对你说!”<br><br>我在电话中问道:“那你告诉我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br><br>赵颖道:“我不知道,你快回来吧,我。。。我好害怕!我。。。我。。。”赵颖说道这里,电话突然断了。我心急如焚,又拨了几次,怎么也不能拨通。“什么破电话局,他XXXX的!”我将电话摔在座机上。<br><br>付了帐出来,高阳问我道:“怎么样?”<br><br>我答道:“不知道!赵颖没有告诉我,电话断了,怎么也拨不过去了!”<br><br>高阳见我情绪烦躁,也没有再问,一路上我们各自想着心事。我不停地给赵颖拨着电话,但是怎么也拨不通,直到将手机的电池用光。好不容易到了白山市,已经是晚上。我拿过高阳的手机拨过去,但是赵颖手机关机,打到他们单位,也没有人接。<br><br>我心乱如麻,不知道赵颖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在火车上一夜无眠,高阳不停地在旁边劝我,也是一直没有睡,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早上,火车总算开进了北京。<br>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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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10.1.2004 15:19:57
我和高阳的手机都已经被我打得没有电了,下了车我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但是赵颖依旧关机,再拨他们单位,还是没有人接。<br><br>我简直是五内俱焚,当下提着行李直奔赵颖的单位,高阳不放心,也跟在后头。到了赵颖单位,还不到八点钟。整个院子冷冷清清,我问看门的老大爷,他也不知道赵颖去了哪里。我在门口来回溜达,足足抽了将近一包烟,才见到郑所长远远地走来,我忙抢上前去询问赵颖的下落。<br><br>郑所长见了我焦急的样子,不由得一愣,明白了原因随即笑道:“你不用着急,她们昨晚接到一个紧急任务,前去蹲守一个惯窜犯,手机全都上交了。”说完郑所长看看表,又说道:“这会儿也快回来了,走吧,跟我上去等!”<br><br>我和高阳跟在郑所长身后,来到赵颖的办公室,果然,屋子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全都去执行任务了。我的一颗心算是落了地,随即又想起赵颖昨天在电话里那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心脏又悬了起来。<br><br>我去法医科找黄伟华,但是他今天工出,也不在单位。我在赵颖的座位上等得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杯一杯不停地喝水,高阳则在旁边不停地劝我。<br><br>又等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忽然听到楼下车声人声一片,我和高阳忙跑下楼,只见赵颖和她的同事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压着一个囚犯正往里走。我没有和赵颖打招呼,赵颖远远看到我,满脸疲惫地向我笑了笑。<br><br>一直等到她们将交接手续办完,我才把赵颖拉到旁边,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赵颖见了我满脸焦虑,无力地笑了笑,说道:“你回来就好了,我们回去说。”<br><br>赵颖领回了手机,又和郑所长打过招呼,我们直接回到我家,路上赵颖告诉我,报告是上周五拿到的,看过之后她以为黄伟华给她拿错了,于是又找到他,二人就报告上的结果争论了起来,赵颖坚持黄伟华在检验之中出了差错。最后黄伟华让赵颖陪同,利用周末的时间将整个检测试验又重做了一遍,但是结果没有丝毫变化,赵颖呆在当场!<br><br>周日的整整一晚,赵颖都没有睡着,她感到了一种这二十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恐惧。周一的一大早,她就开始给我打电话,但是手机一直接不通,于是给我发了短信,直到我打来电话。但是后来电话断了,昨天下午她接到了紧急任务,一直忙到现在。<br><br>听了赵颖的叙述,我又是心疼,又是好奇,还隐隐感到了一丝恐惧。心疼的是赵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好奇的是赵颖一向胆大心细,实在想不明白能够让她感觉到彻骨恐惧的事情,究竟会是什么?也是因为这个,我也不禁隐隐的心头犯寒。我问赵颖看到的验伤结果究竟是怎么样?但赵颖坚持一定要回去再告诉我们。看到她疲惫的样子,我不再追问,让赵颖躺在我的腿上不要再说话,好好地休息一会儿。<br><br>星期一的早上格外堵车,从清河到小西天我们一共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赵颖躺在我的腿上睡着了,但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睫毛也是还在不停地抖动,睡得非常不安心。将近十一点的时候,我们的出租车才算是冲出重围,开到小西天,下了车我们在附近找了个小饭馆儿,吃了顿也不知道究竟算是早饭还是中饭的饭,然后一起回到我家。<br><br>三个人昨晚都没有休息好,我泡了一壶浓茶,又投了几条热毛巾让大家擦脸。忙过之后,我们一起坐在了沙发上。赵颖从包里取出两摞厚厚的报告,分别递给我和高阳,说道:“这就是两次检验的报告,结果完全一样!你们自己看吧!”<br><br>我和高阳接过报告,我粗略地翻了翻这将近十页的验伤报告,只见上面写满了各种专业术语,什么来福线密度、出膛速度、打击角度、子弹口径、作用力量、辐射线半径等等,没有一项我看得懂,我又翻了一遍,将报告递还给赵颖,一脸的迷茫,说道:“太专业了,我看不懂!”将报告递还给赵颖的同时,我已经感觉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心里一下子失重的感觉,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就好像一个人第一次坐过山车,又或是第一次蹦极,当你从高处落下的那一霎那,心里一下子没有了底,心头狂跳。<br><br>高阳也放下手中的报告,说道:“我也一样!”说完话,高阳看了我一眼,在那一霎那,我注意到在他的眼光里隐隐透着一股不安和恐惧。<br><br>赵颖久久没有回答,象是在考虑如何向我们叙述,我强压住心头的狂跳,拼命咽了咽口水,对赵颖说道:“没关系,你说吧!”<br><br>赵颖又看了我和高阳一眼,才缓缓地说道:“黄伟华的结论,皇太极头骨上,那个规则的孔洞,是步枪子弹在三百到五百米的距离内,直接贯穿头骨造成的!”<br><br>“什么!”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随即带翻了面前的茶几,咣当一声巨响,将茶壶茶碗全都摔碎在了地上。我下意识的俯身收拾地上的杯子碎片,嘴里喃喃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玻璃的碎片划破了我的手指,我都没有知觉!<br><br>赵颖蹲了下来,伸手握住我的双手,大声对我说道:“你不要着急!冷静点,冷静点!”声音都带了哭腔。<br><br>赵颖将我扶回到沙发之上,我呆坐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赵颖找来创可贴,将我的手指包好,又默默地收拾好地上的碎片,用拖把将地板拖了,才坐回到沙发上。<br><br>我和高阳两人呆若木鸡,愣愣地坐在沙发之上,久久没有言语,一时之间,整个房间之中一片死寂。过了也不知道究竟有多久,我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缓过一点神儿来,问赵颖道:“还有什么别的结论?”<br><br>赵颖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说道:“第二次做验伤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是我给黄伟华打的下手,最后的结论是:皇太极头骨上,那个规则的孔洞,是步枪子弹在三百到五百米的距离内,直接贯穿头骨造成的!”<br><br>虽然是第二次听到这番话,但当赵颖说完的时候,我和高阳还是浑身禁不住地一颤。赵颖吞了口口水,尽量镇定的继续说道:“根据弹道轨迹以及伤口形状尺寸分析,所用的步枪应该是一九三零年代中国汉阳兵工厂生产的,仿德国毛瑟 M1930 型步枪,是当时国民党军队最长配备的单兵步枪,也就是我们俗称的‘中正式步枪’!”<br>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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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10.1.2004 15:20:21
高阳喃喃的道:“中正式步枪,中正式步枪!”然后将自己埋在沙发里,两眼发直,再也不说话了。我也是沉默,一时之间,三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谁也没有再言语。<br><br>足足有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才将算从最初的惊愕之中缓过神儿来,我从沙发茶几底下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一只点上,由于基本上没抽过烟,第一口下去我就大咳了起来,高阳和赵颖这才从神游中清醒过来,赵颖赶忙过来帮我捶打后背,而高阳走到厨房,给我倒了一杯水。<br><br>三人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我喝了几口水,又将香烟熄掉,然后问赵颖道:“你确认黄伟华的检验没有错误?”<br><br>赵颖轻轻的点了点头,但是很坚定。高阳抬起头来,看了看我们,然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我问高阳道:“你觉得呢?”<br><br>高阳想了想,说道:“赵颖,我想知道,你们说的黄伟华,是你们所里最好的验伤专家吗?”<br><br>赵颖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黄伟华确实是我们所里在这方面业务最出色的法医,但是在全国,还有很多这方面的权威,如果需要,我可以找他们帮忙,再做一次测试!”<br><br>高阳点点头,喃喃地说道:“这样最好,最好能够再做一次!”我也点头表示同意。<br><br>赵颖叹了口气,说道:“可以,只是。。。。。。”我听出了赵颖的话外之意,到目前为止,我们都很清楚,这次验伤的结果出错的概率,实在是微乎其微,但我们就像快要溺水而毙的人,明明知道抓住身边的稻草于事无补,但是还是不由得拼命地去抓。<br><br>高阳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如果可能,还是再做一次吧,这样我们心里至少会踏实一些。”我知道,高阳所说的踏实,实际上就是认命。<br><br>当天下午,我和高阳回社里复命,再将这一个多星期出差没有来得及办的事情处理一下,而赵颖则留在我家里休息。<br><br>赵颖在第二天就将头骨送到全国最权威的枪伤法医专家那里去,这一次我们等了两个星期的时间,报告出来,和我们先前看过的那两份完全一样,看到这份中国最权威的枪伤专家所出的报告,我们彻底绝望了!<br><br>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继续做下去的事情,任何的假设都难以自圆其说,专家的报告白纸黑字地放在了哪里,我们只能认命。<br><br>我们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社长,其实也是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讲。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几个异常的慵懒,每天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偶尔在一起聚一聚,也是谁都绝口不提这件事情。<br><br>崔闯来信告诉我们,我们给他们找的厂家又去了一次崔家屯,这次与他们商讨将“醉不死”进行人工培育的事情,厂家已经答应给他们投一笔资金,在山上架设大棚,由他们和厂里的专家一起负责人工培育的试验。另外崔闯在信里说,小孩的身体已经好转,准备开春儿以后,一起到北京来做检查。我给崔闯回了信,告诉他医院已经联系好,有什么事情要我提前准备的,来信告诉我。<br><br>年关将近,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年头马上就要来临,城里到处张灯结彩,人们兴高采烈、疯狂购物,街头的各种店铺挂满了各种打折减价的海报。元旦我们放了三天假,我和赵颖在新街口雪君音像买了一大堆打折的盗版DVD回家去看,又买足了各种食品饮料零食,准备这三天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看盘了。<br><br>高阳就他一个人,反正也没有女朋友要陪,于是也就干脆搬过来住,我们三个窝在我的小屋里面,胡吃闷睡,睡醒了看盘,就这样度过了我们的假期。最后的一天晚上,我们花了将近七个小时看完了全套《异型》四集以后,送走了高阳,我和赵颖开始收拾屋子,准备第二天上班。<br><br>在收拾地上散乱的光盘盒子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极不对劲的感觉,感觉到好像是发现了一件什么事情,但又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想了一会儿,觉得好像是也没有什么,我锤了锤头,觉得可能是这两天生活太没有规律,再加上成天看盘,头晕脑胀,所以开始胡思乱想了吧。<br><br>收拾好东西,赵颖开始替我整理床铺,我去洗澡。冲完了澡,我将淋浴喷头挂回到挂架之上,不锈钢的喷头之上,沾满了水气,我一边用毛巾擦拭身子,一边下意识的伸手将喷头上的水汽抹掉,突然在不锈钢的、如镜子一般明亮的喷头上面看到了赤身裸体的自己。我看着喷头之上反射过来的扭曲的已经变了形的自己的身体,猛然大叫一声,随手抓起一件睡袍披上,冲出了浴室。<br><br>赵颖听到了我的叫声,也从卧室里面跑了出来,见到我衣衫不整的样子,连忙问道:“你到底怎么了?”<br><br>我没有理会赵颖,窜到电视柜的旁边,将本来已经清理得整整齐齐的盘盒翻了一地,不错,就是这张,是《异型》的第四集!<br><br>赵颖赶快回到卧室给我拿了一件大衣披上,我将光盘放进DVD播放机,打开了电视,又用快进倒到了我要找的位置,语无伦次地对赵颖说道:“你快来,快来看!”<br> <br><br> <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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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10.1.2004 15:20:46
电视屏幕上开始播放我所找寻的那一段情节:太空梭内,警卫用枪从后面顶住了黑人枪手,黑人慢慢将拿枪的右手举过头顶,这时他抬眼从飞船顶部巨大的不锈钢钢管的反射之中,看到了在他身后用枪指住自己的警卫,他瞄准钢管之中反射过来的警卫的头部开枪,子弹打在钢管之上,反弹到警卫的头上,警卫没有任何反应,子弹穿过头盔,将警卫击毙。<br><br>我将片子暂停,问赵颖道:“你明白了么?”<br><br>赵颖若有所悟,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道:“你的意思是说,是刘二子。。。。。。?”<br><br>“不错!就是他,那走火的一枪!”我大声叫道,然后返身去拿祖父的笔记。<br><br>这要感谢祖父笔记之中记录的详尽,因为祖父当年记录这段经历之时,是按照刑侦资料的方式写的,所以异常详细,包括整个盗墓过程之中的所有细节。我们翻到盗墓的那一段记录,找到了刘二子开枪走火的那一段,果然,刘二子当时所拿的枪,在祖父的笔记之中记录的是七九式步枪。<br><br>我不是军迷,搞不清这七九式步枪到底是不是黄伟华检测报告里面提到的中正式步枪,于是赶快上网查询,果然不出我所料,只见网上火器堂枪械资料里面这样写道:<br><br>中正式步枪: 中国在1930年代仿造的德国毛瑟 M1930 年标准型步枪,基本上是毛瑟 M1898 步枪的改型。使用 7.92x57mm 子弹。口径7.90公厘,枪长1110公厘,枪重4公斤,初速810公尺/秒,表尺射程2000公尺,装弹具装弹数5发,又称“七九式步枪”<br><br>我一拍大腿,叫道:“谜底揭晓!”<br><br>答案说出来,一切竟是如此的简单,只是事情阴错阳差,因而弄得扑朔迷离,甚至连祖父穷一生的精力都没有找到正确的答案。按照我的分析,当年刘二子走火的这一枪,正是造成皇太极头骨额头上这个孔洞的原因。<br><br>因为当刘二子走火之时,枪口正好向天,所以子弹是首先打在了地宫拱顶的花岗岩石上,然后经过反弹,正好击在皇太极的头骨额头之上,造成了这个枪眼。而子弹经过了反弹,速度变慢,因而检测起来会是感觉子弹是从三百米以外打过来的。一切现象,都彻底得到了合理的解释!<br><br>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赵颖,赵颖也兴奋地点头表示同意,我们两个又坐在那里仔细地分析了一遍,感觉这个解释完全合理,而且没有任何漏洞,两个人都是兴奋之极。我马上将这个结果在电话中告诉了高阳,在电话之中我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我们三个用免提一共聊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大家一致认为。我们现在所需要做的最后的一项工作,就是需要再咨询一下弹道专家,询问一下所谓的子弹反弹,虽然在电影里面有演,但不是在实际情况下,究竟会不会发生,而且效果会不会是这样!<br><br>这一晚我兴奋的半宿没睡,赵颖一直陪着我,我们从祖父去世之时留下的“壳子”的那句遗言开始聊起,说到后来从老三那里得到祖父在九五年写给我的那封信,之后发现那个神秘的红木盒子,几番奔波打开盒子发现了祖父的笔记,然后这半年多以来反复调查取证,现在终于算是将祖父当年留下的谜题彻底揭开,我怎么能不兴奋!<br><br>第二天赵颖就开始帮我们约见那位枪伤专家,三天以后,我们终于见到了这位在这个行业之中全国最权威的老人。<br><br>我们将我们的疑问讲给老人,老人听罢,连犹豫都没有,直接给了我们非常肯定的答复,他告诉我们,子弹击打硬物(如钢铁、混凝岩石等)后反弹是绝对存在的,而且子弹经过反弹之后,初速下降,在验伤的时候的表现就是感觉像从很远的地方打来。<br><br>“天眼”之谜至此全部揭开,我们谁也没有想到,曾经让祖父费劲一生心血,并且几乎让我们三人跑断了腿所寻找的这个答案竟是如此的简单。事情结束,我们才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疲倦,半年多以来,我们三个一直是精神高度紧张,几乎可以说是呕心沥血,而且还是受尽了惊吓和恐惧。<br><br>我们的兴奋之情几乎是溢于言表,毕竟是没有鬼神,而且我们更加确认,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用科学解决不了的。当天晚上,我们摆酒庆祝,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我和高阳分别向单位请假,大睡了三天,赵颖因为有任务,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但也是每晚回到我这,就早早休息。<br><br>一个星期之后,我们的体力完全恢复了过来,我和高阳找到社长,将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她听,最后社长决定,将这整件事情,写成一部连载悬念小说,陆续登在我们的媒体上,名字就叫《天眼》,由我和高阳主笔,赵颖帮忙,稿费从优。于是我和高阳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忙碌,每天晚上回到家里,我们都在整理资料,构思情节,忙个不亦乐乎。<br><br>一过完阴历年,崔闯就带着他的小孩来到北京,我将崔闯安置到我家,然后一起带小孩到医院检查,检查完毕,孩子又在医院住院治疗了将近两个月,终于全部康复。<br><br>我们都是兴奋异常,这时候诅咒之上所说的半年之期已过,但是我们三人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状,看来一切只是自己吓唬自己。<br><br>我们一起将崔闯的小孩送回崔家屯,稍事休息,然后和崔闯一起,再下皇陵,陪他一起去完成当年崔二胯子留下的遗命,当然了,我们这时候还坚持做这件事情,也就仅仅是尊重崔二胯子和军师的亡灵,另外,也出于对大清开国皇帝,皇太极的一种尊重。<br><br>我们四人一起,将整座地宫重新打扫、收拾干净,并且将皇太极的头骨重新放回,又把祖父留下的盒子以及里面的那一缕女人的青丝装在了里面,一起放在了棺木之中。整理棺木的时候,我们果然在底板之上头部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弹孔,这更加证实了我们关于“天眼”之谜的推测。<br><br>我们将清太宗皇太极以及孝端文皇后的尸骨重新入殓,盖上锦被,再将外面的各种陪葬物品放回棺中,当然了,也包括那个红木盒子以及崔闯带回来的玉如意,然后几人合力,将棺盖椁盖全部盖上。<br><br>最后,我们分别用四条粗大的绳索,系住支撑沙顶天机关翻板的四根圆木底部,然后每人拉住一条绳索另外一头,一起走到金刚墙皮之外,四人用力一拉,支撑机关翻板的圆木倒下,数亿吨记的流沙倾下,将整座墓道填满。至此,我们虽不能完全依照崔二胯子当年的吩咐,将墓道入口堵死,但是应该也不会再有人能够再次进入到地宫之中了。<br>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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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10.1.2004 15:21:20
  <br>第十一章 梦魇再现<br><br>从北陵回来,我们又开始过上了正常的生活,不用再每天奔波劳累,冥思苦想,甚至是担惊受怕、恶梦频频。赵颖和我的感情经历了这番“探险”,变得更加笃定,我们也开始讨论谈婚论嫁的事情。高阳依旧单身,我和赵颖闲下来就开始为他物色女朋友,但是挑来拣去,总是没有什么合适的,高阳虽然并不着急,但是我和赵颖却不忍心总让他当电灯泡,于是一个不成,我们就找来一个班,一个班不成,我们马上找来一个排,直到他满意为止,服务倒是颇为周到。高阳调笑说我们两人都快成拉皮条的了。<br><br>崔闯那边的事情也是颇见眉目,他不断地来信告诉我们与药厂合作的最新进展情况,人工种植的大棚已经搭起,厂家又拨款二十万元,准备在山间盘山修建一条能够摩托车通行的小路,又给村里配上了五辆三轮摩托运货车负责运货。因为现在还属于试验阶段,厂家目前小批量生产的药品原料“醉不死”都是村民采来的野生草药,数量不多,现有的运输工具足以应付。待到人工种植成功,大批量生产之时,道路还要拓宽,运输工具也要再做改良。我们三人都替崔闯高兴。<br><br>这一段时间总算闲了下来,于是开影楼的老三又开始不停的骚扰我,我们两个都是台球迷,虽然都打得不怎么样,但是臭在了一起,倒也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每次都是杀得昏天黑地,忘记了时间。好在赵颖最近一段时间工作非常地繁忙,经常加班,我也就乐得和老三玩个痛快。<br><br>老三最近心情颇为不佳,不时地向我抱怨他老婆最近总是有事没事地向他找碴儿,生活也不像以前对他那么关心了,我劝慰了几句,夫妻之间的事情,原本就说不清楚,老三的老婆是我们的一个高中同学,人长得可圈可点,性格也是不错,就是脾气大了一点,他们结婚四年,感情一直不错,于是老三的抱怨我也没真往心里去。<br><br>周六的下午,我和赵颖去中关村当代购物,逛累了到星巴克要了两杯咖啡,刚刚坐下,就看到老三的老婆挎着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走了进来,就坐在了我的斜后方,要了两杯咖啡,然后开始就旁若无人地在那里亲热。我一愣,赶快低下头喝咖啡,赵颖感觉到了不对劲儿,问我怎么了,我忙说没事没事,心里直替老三揪心。<br><br>我们坐的地方比较隐蔽,他们并没有注意我,他们起身离开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那个男的,看年龄五十尚不足、四十颇有余,穿着考究,打扮光鲜,头上已经谢顶,大腹便便,长着一张毫无个性的圆脸,但一看就是一个有钱人。见到那个男人的样子,我心里一阵酸痛,为老三鸣不平,心里暗骂道:“他XXXX的,不就是有钱吗!”<br><br>晚上我跟赵颖将这件事情说了,赵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劝我。第二个星期再见到老三,我总觉得异常尴尬,犹豫了数次,想开口和他讲这件事情,因为他也算当事人,有权利知道真相。但每一次我刚一开头,就被他打岔支开,看来老三是很不愿意往这方面想,他很爱他的老婆。<br><br>星期天的晚上,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我和赵颖早早就上了床。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突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我骂了一句:“哪个***,吵大爷睡觉?!” 爬起身来,到客厅去接电话,电话里是老三的声音,一改平时上来就臭贫的毛病,气喘吁吁地说道:“肖伟,睡了吗?”<br><br>我感觉老三有点不对劲,忙问道:“老三,出了什么事儿?”<br><br>老三犹豫了一下,说道:“陪兄弟出来喝点酒吧?”<br><br>我问道:“你在哪儿呢?”<br><br>老三道:“我就在你家楼下。”<br><br>我感觉到老三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忙对他说道:“你等着我,我马上就下来!”我回身要去穿衣服,这时候赵颖披着衣服走了过来,问我怎么了。我将事情告诉了赵颖,赵颖立刻明白,说道:“这么晚出去喝酒,喝醉了再回家路上太危险了,你让老三上来吧,我给你们做两个菜,家里还有酒。”<br><br>我亲了亲赵颖,说道:“好的!”<br><br>不大会的功夫,我和老三上了楼,赵颖已经在厨房开始忙活。酒过三巡,老三的脸已经红了,开始向我抱怨最近这一段他老婆对他的种种不好之处。赵颖把菜上齐,也坐在旁边陪我们。这时候我大致弄明白了今天的事情,老三的老婆昨晚说她加班,一夜未归,今天下午回到家里,拎了大包小包东西,都是很贵的化妆品和衣服。老三问了她几句,于是两人吵了起来,她骂老三没用,没本事挣钱,拖累自己的老婆,挣的钱还要倒贴给他。最后两人越吵越凶,老三的老婆收拾东西就出了门,说这家她再也不回了。<br><br>老三的情况我知道,他的影楼生意开始还不错,但后来北京的影楼接二连三的崛起,老三本是摄影出身,并不懂经营,刚搬到我那里的时候,因为地理位置不错,生意还可以,但最近附近又开了几家,生意开始滑坡,入不敷出,我的房租也已经几个月没交了,自己兄弟,我倒不和他计较,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但老三一直是很过意不去,每次出去玩,都不让我掏钱。<br><br>听了老三的叙述,我和赵颖都很明白原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犹豫了一下,觉得到了这种时候,应该让老三知道真相。我看了一眼赵颖,赵颖向我点了点头。<br><br>我沉吟了一下,谨慎的问道:“老三,你老婆不会在外面有什么事儿吧?”<br><br>老三一愣,但马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道:“不可能不可能,肖伟你知道,沈平她十八岁就跟了我,这么多年对我忠心耿耿,不可能不可能。”<br><br>老三一句话就给我噎了回去,我又道:“老三,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知道。。。。。。”<br><br>我的话还没说完,老三又把我的话打断,说道:“兄弟,你的话我懂,我不是傻子。”<br>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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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10.1.2004 15:21:38
老三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口酒,红着眼睛对我说道:“兄弟,这世界上最难的事儿是什么?是他XX的怎么跟一个人平平安安地相处一辈子!这俩人在一块儿,就得信任,天天疑神疑鬼,有事没事儿的互相贼(一声)着,没事儿也给你闹出事儿来。再者说了,如果真有事儿,你闹也没用,只能逼着事儿往更坏的方向发展,不如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话又说回来,如果这出了事儿的人还愿意瞒着你、骗着你,证明他还没有决定,你在他心里还有分量,要不她早就跟你摊牌了!”<br><br>老三说完这番话,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拍了拍我的肩头,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兄弟,你还没成家,你不懂!这人呀,有的事儿不是因为你傻,所以你才想不明白,而是你根本不愿意往那地方去想,你根本就拒绝往那个地方去想,怎么可能明白?再说了,根本解决不了的事儿,你想有个屁用?兄弟,这不是傻,这是聪明!”<br><br>老三说得有道理,我不由得暗暗点头。两个人相处,就如一场赌博,你全心全意去对待另外一个人,这赌博能否成功,还要看另外一个人是不是也和你一样的心态,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这么做了,胜算也最多有百分之五十。但如果你不这么做,连你这百分之五十都没有了,这场赌博你是必败!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成者王侯败者寇,所差的不一定是能力和态度,而是你掌握不了的那部分的运气!<br><br>我不由得也是叹了一口气,喝了口酒,又想:老三明显是在自己骗自己,事实都已经掌握在我和赵颖的手里,但他既不愿意听,也不愿意相信,甚至从根本上根本就拒绝往这个方向去想,老三不是蠢人。看来他说得对,人在很多时候,可能出自于很多原因,会从根本上去拒绝一些对自己没有利的事情,这可能确实不是傻,而是聪明!<br><br>想到这里,我忽然心中一凛,一种很不对劲的感觉袭上心头,但是究竟是什么,我又说不上来。想了一会儿,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念头,阻止了我这种想法。赵颖看出了我不对劲儿,问我怎么了,我忙摇头说没事儿没事儿。<br><br>老三直喝得酩酊大醉,看他也实在是回不去了,我给他家里打了个电话,然后我和赵颖给他抬到了我的房间,我只好睡客厅了。<br><br>赵颖租的房子合同到期,单位的宿舍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分下来,所以最近一直是暂住在我这里,但是我们并不住在一起,两居室,一人一间。并不是我保守的象个老夫子,而是我们两个都觉得那么好玩儿的事情,留到结婚洞房再做才有意思。<br><br>服侍老三睡下,我和赵颖又聊了一会儿才各自安歇。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我忽然怎么也睡不着了,又一次想起老三的话来。<br><br>我又一次感到了那种不对劲儿的感觉,但是想了好久,我也说不清楚。迷迷糊糊就将睡去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不对劲的不是我,而是赵颖。<br><br>其实这种感觉我已经有了很长时间,但是我一直没有细想过,或者可以说,我根本就不愿意往那个方向去想,若不是老三的那番话提醒了我。<br><br>赵颖这种不对劲的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记不太清楚了,可能最近这段时间我一直沉湎于“天眼”之谜解开的兴奋中,我一直没有注意,但我感觉应该就是从今年开始。赵颖应该是有事情瞒着我,是什么事情,我还不知道,但明显感觉到很多时候,她和我说话总是躲躲闪闪,比如今天,我们服侍老三上了床,我和赵颖聊起老三的话,以及前几天我们碰到的事情,我这种感觉就很明显。<br><br>而且,赵颖最近这段时间的行踪异常诡秘,仿佛心里有什么事情,但是从来不对我说起。我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未眠,恨不得马上找赵颖谈个清楚,问她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天亮的时候,我想起老三晚上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兄弟,爱一个人,你就必须信任她,因为真的有事儿,你总之逃不过,如果没事,不信任就等于自毁长城!”我最后决定等待有一天赵颖亲自告诉我。<br><br>这一段时间,我对赵颖的行为格外注意,我确实没有瞎想,赵颖确实心里有事儿。但是让我搞不清楚的是,赵颖对我依旧是象以前一样好,早上给我做好早饭才去上班,平时问寒问暖,我不是傻子,一个女人是否爱我,我完全感觉得到,赵颖对我的感情,不仅象以前一样的好,全心全意地爱着我,而且非常明显,这一段时间,她对我明显地更加依赖,很多个晚上,我们相拥着坐在她的床头聊天,每当我最后要走的时候,她都是紧紧地抱着我,对我说:“今晚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br><br>我渐渐排除了赵颖有外遇的可能,而就在同时,另外一个荒唐念头在心中越来越清晰,我并不相信,但很多事实却越来越不由得我不信。那就是赵颖好像在害怕着一件什么事情,很多时候,我甚至能够很清楚地感应到赵颖心中的恐惧!明白了这一点,我的心里却越发的糊涂了,打死我也想不清楚,能够让赵颖感到如此恐惧的事情,究竟是什么?<br><br><br>这一段时间,高阳被派到上海常住一段时间,中间回来了几次,想是新到一处地方,处处不习惯,工作也忙,累得人也清瘦了许多。每次回来,高阳都是要到我家来坐坐,但奇怪的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两人很少主动谈起“天眼”的事情,每一次都是我滔滔不绝的说,他们两人却很少发言,而且对我所说的几乎从不评价,仿佛彼此之间很有默契。开始我并没有注意,但是渐渐的,我也感到不太对劲,想一想觉得可能大家经历了这半年多的推理追查、身心俱疲,既然事情已经过去,就不愿再提起此事,既然这样,我也就慢慢说得少了。<br><br>赵颖的事情我也对高阳说起过,征求他的意见,高阳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愣了一下,但随即告诉我可能是赵颖工作上的事情,因为她的工作性质,可能必须向我保密,高阳劝了劝我,我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于是就不再挂怀。后来又想到也可能是赵颖因为身为刑警,却跟随我们进入皇陵,事情完了以后,有很重的心理包袱,所以会闷闷不乐,我想这件事情慢慢过一段时间,也就会渐渐淡掉的。<br><br>想明白了这些,我心里轻松了许多,但赵颖的样子不由得不让我心疼,于是我晚上索性搬到她的房间,每晚陪着她入睡,怕她再做恶梦。<br><br>但是事情并不像我想像中那样,逐渐好转,赵颖依旧每天晚上睡不好,恶梦频频,人也逐渐地消瘦了下来,我看着赵颖的样子,不知所措。这个周一高阳从上海回来开例会,开完会我找到高阳谈起赵颖最近的情况,但奇怪的是,高阳仿佛并不是太关心,随口应负了我几句就出去了。见到高阳这副态度,我心里突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我感觉到高阳是躲躲闪闪地回避着我这个问题,而且好像一定有事情瞒着我,我抬头看了看高阳,他已经转身离开了我的办公室,就在他转身的一霎那,我突然从侧面注意到,高阳原来胖胖的圆脸,现在瘦得已经嘬腮了。<br><br>我望着高阳出去的背影,站起身来端起水杯要去打水,嘴里喃喃的说道:“怎么和赵颖一样?”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浑身僵硬,心里陡地一震,手里的水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个粉碎,心理一种无名的恐惧瞬然间布满全身,毛发倒立、四肢发麻、如坠冰窖!<br><br>我一下子想起了已经很久很久不再想过的两个字:“诅咒!”<br><br>我不知道究竟愣了多久,才勉勉强强地从震惊中缓过神儿来,我坐回到位子上,从抽屉里面翻出一包“交际烟”,费了半天劲才撕开烟盒,抽出一只,找了个打火机点上。我需要冷静,一定需要冷静,我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br><br>我不知道赵颖和高阳究竟在心中对我隐瞒了什么,但是他们一定是感受到了身体或者是精神上的某种变化,但是以他们的性格,一定不会告诉我。但是使我疑惑的是,这一切,难道真的是诅咒在起作用吗?但如果不是,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使赵颖和高阳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几个月的时间,形消体瘦、如同鬼魅。可奇怪的是,时间已经远远过去了半年,从我们初下皇陵,到今天为止,已经有足足八个月的时间,此外,为什么遭遇这些变化的只有他们两人,我却能够胡吃闷睡,一如既往、毫无变化?<br><br>不对,还有崔闯,崔闯应该也没有事情,我前几天刚刚接到他的来信,在信中他告诉我,他们的“醉不死”人工种植已经大见成效,他现在每天都在大棚里面值班,忙得不亦乐乎,此外,他还在信中告诉我,厂家已经专门出钱给崔家屯装了一部电话,让我有事找他联系。<br><br>想到这里,我心情大振,或许一切都是没有的事情,只是我的胡思乱想。我拿起电话,要给崔闯去个电话,但突然想起号码忘在了家里。<br><br>当天晚上,高阳来我家吃饭,整整一顿晚饭,我们各自心怀鬼胎,吃晚饭高阳就起身告辞。为了不使赵颖疑心,当晚我并没有给崔闯打电话,抄下电话号码以后,我第二天一早,给崔闯去了个长途电话。<br><br>接电话的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他们的村长,嗓门洪亮、声如洪钟,我上次陪厂家采访的时候见过,但在电话里,村长的声音明显沙哑了许多,我心道:“一定是醉不死闹的!看来他们的试验最近确实已经到了关键时刻!”<br><br>听到我说要找崔闯,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极不自然的支吾了两声,说道:“哦。。。哦。。。你找。。。崔闯?您。。。您是?”<br><br>我答道:“我是肖伟,从北京打来的,您是村长吧?上次我们见过的。”<br><br>村长道:“我是,我是。。。”<br><br>电话里又没了声音,我有点不耐烦了,东北汉子,怎么吞吞吐吐的,莫不是这些天工作累着了?我又问了一遍:“麻烦您帮我找一下崔闯,我找他有点事情。”<br><br>村长辞不达意的应道:“哦。。。哦。。。你找。。。崔闯。。。崔闯。。。”<br><br>我忽然感觉到不对劲,莫非崔闯出了什么事情,心头一紧,想到这儿,我急问道:“村长,到底怎么了,崔闯不在吗?”<br><br>村长明显在电话那头使劲咽了一口口水,说道:“崔。。。崔闯他,小哥,你,你要冷静点,崔闯他,他。。。”<br><br>我有点实在受不了了,大声叫道:“村长,崔闯他,到底怎么了?”<br><br>电话里村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隔了良久,才缓缓地说道:“兄弟,你。。。你要冷静点,崔闯。。。崔闯他,他死了!”<br><br>“什么?”我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将电话座机扯掉了地上,我手握着电话,愣愣地站在那里,头脑中一片空白。村长在电话中断断续续的将崔闯的死因告诉了我,我几乎一句也没听清楚,只是大概知道了,崔闯死于煤气中毒,在大棚值夜班的时候。<br><br>我挂上电话,愣愣地坐了一个上午。下午,我向社长请假回家,一个人将自己关在房间里。<br><br>我用了最大的力量,强压住心头的极度恐怖和慌乱,我知道,在这时候,我需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到现在为止,最后进入皇陵的四个人,崔闯死了,赵颖和高阳日渐憔悴、形销骨立,这一定是那只冥冥之中的大手在无形中操纵着,但奇怪的是两点,一,时间已经远远的过去了半年,为什么要出事不早出,难道这也有时间上的误差?第二点,为什么在四个人之中,独独我没有事情?<br><br>关于第一点,难道是我记错了时间?我明明记得,我们第一次进入皇陵,是八月底的时候,而现在已经是四月初,时间整整过了七个多月快八个月,莫非我真的记错了?我找到了我的日记,翻到了去年的那部分,不错,我们第一次进入皇陵的时间,确实是八月底,八月二十五号!<br><br>我继续往下翻,第二次进入皇陵,是十月二十日,而第三次,也就是最后我们四个去封闭墓道的那一次,是在一个多月以前,二月二十五号。<br><br>莫非我们第一次进入古墓的时候,并没有触动诅咒?想到这里,我一下子明白了,皇太极棺木上的诅咒,是这十四个大字:<br><br>擅动我棺木者,六月内必死于非命!<br><br>而在第一次进入皇陵的时候,我们三人并没有“擅动”棺木,我们只是简简单单地拍了几张照片就离开了,而真正的擅动,是后面的两次,第二次,我们“擅”取了皇太极的头骨,而第三次,我们搬动了棺木!<br><br>(此处提醒前面调整几次进入墓道的时间)<br><br>想到这里,我慌忙翻开了日历,今天是四月二日,距离第二次进入皇陵,是五个月零十三天,而距第三次进入皇陵,是一个月零八天,也就是说,如果按照第三次进入皇陵的时间计算,诅咒的最后期限还有四个月零二十二天,而如果按照第二次进入皇陵来计算,就仅仅剩下十七天的时间。<br><br>想到这里,一股极度的恐惧包围住我,我大汗淋漓,拼命地想,到底有什么方法,有什么方法能够破解这个“魔咒”?我不愿意死,更不愿意我最好的朋友,我最爱的爱人死?<br><br>我几乎快要崩溃,客厅的挂钟嘀嘀嗒嗒地响着,提醒着我距离我们的死期一分一秒地接近,我跳起来将挂钟扯下,狠狠地摔在地上,再用脚狠狠地踩碎,然后抱头坐在沙发里,拼命地用手撕扯着头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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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10.1.2004 15:21:58
我忽然想到,为什么偏偏只有我没有事情?到现在为止,只有我没有高觉到任何的异常,到底是为什么?<br><br>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慢慢地黑了下来,我看了看手表,快到赵颖下班的时间了,我该去接她了。<br><br>我不能让赵颖看出来,又强自镇定了一会儿,收拾好屋里的东西,然后特意洗了个澡。出门去以后我在小西天牌楼下的中影电影院买了两张电影票,准备晚上吃晚饭和赵颖一起去看电影,我并不善于伪装,所以今天最好减少和赵颖单独聊天的机会,我怕露出马脚,让赵颖看出我现在的状况。<br><br>接上赵颖,我们在外面吃过晚饭,然后一起去看电影,买票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今天晚上放的到底是什么片子,电影开始的时候,我才注意到,竟是铃木光司的《午夜凶铃》,一个极度恐怖的 *** 恐怖片。我一向胆小,并不爱看恐怖电影,再加上今天心里有事,所以我在一直想着下午的问题,并没有注意屏幕上到底在放着什么。<br><br>但是电影中一句台词吸引了我,这句台词重复了好几遍,我抬起头来,只见屏幕上女主人公用手拼命地捂住脸,竭尽全力地喊着:“到底是为什么,究竟有什么事情是我做了而他们没有做过的,为什么偏偏没有事,为什么?”<br><br>我心头一震,对呀!究竟有什么事情,是我做了,而他们三个都没有做过的?所以我没有事?我拼命地想,但是直到电影演完,依旧想不出任何头绪。<br><br>当天晚上,我借故说困了,早早休息,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我回忆了自从我们第一次进入皇陵,一直到最后一次四个人一起封闭墓道,每一件细节全部想过,但是想不出丝毫的踪迹,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们一起做的,要说不同,只有崔闯是最后一次才进入皇陵,但他死得最早!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头一痛!<br><br>第二天一早,我昏昏沉沉地来到办公室,迷迷糊糊地忙了一整天,下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我常去的那家租车公司打来的,电话中对方问我是不是肖伟,我说是。<br><br>那人很客气地询问我,去年的十月二十日是否在他们那里租过车,我说是,然后他告诉上次我把车还回去不久,就在后备箱里发现了一个我们落下的红色背包,但是他们打我留下的手机却怎么也打不通,最近他们盘点,这才又试着给我打了个电话。这时我突然想起,第三次进入皇陵之前,我怎么也找不着那身爬行盗洞的衣服了,害的赵颖又为我买了一身,原来是忘在了车上。此外,怪不得上次他打不通我的手机,当时我用的是一个全球通的手机,后来贪便宜,换了一个CDMA,但是有了上次在外地怎么也打不通电话干着急的教训,从崔家屯回来以后,我又赶紧将原来的手机开通了。<br><br>对方让我回忆一下包里面放了什么,我告诉他里面应该有一身很脏的运动服,应该还有手电什么的,其他的我想不起来了,对方向我问了地址,然后告诉下班前就会叫快递给我送过来,我在电话中连忙感谢。<br><br>两个小时以后,快递公司将我的背包送了回来,我付了快递费,然后开始清点一下里面的东西,拿出那条裤子的时候,只见上面沾满了黄土,我下意识地抖了几下,突然啪啦的一声,一件东西从裤子的口袋里面掉了出来,我低头向掉在地上的东西看去,在这一霎那间,我顿时恍然大悟!<br><br>那掉在地上的东西,是一块小拇指肚大小的钻石!<br><br>这时我才想起,我们第二次进入皇陵,在棺木之中找到了这块钻石,之后我跳出棺木的时候,还一直将它还捏在手里,一定是后来我下意识的将它揣进了裤兜里面。<br><br>而这件只有我做过而他们三个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我从古墓之中拿出了东西!换句话说,也就是我还有任务没有完成,那就是将这块钻石放回古墓?!我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恐惧,还是其他什么感觉,我觉得我想得有道理!<br><br>当年崔二胯子之所以一直未死,而其他兄弟们却全都死了,崔二胯子也是留下了一件从古墓中带出来的玉如意,直到他将这件事情交代给后人,才最后死掉。那么我的祖父呢?还有那些买了从古墓之中盗出的财宝的人呢?还有奉天警备厅,他们当年缴获了一大箱从古墓之中盗出的财宝,他们究竟怎样了?<br><br>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调查这些,现在我唯一知道的,就是祖父一直没有事情!莫非鬼神在施咒的时候,也会像我们现在的程序员编程序一样,会出现BUG?换句话说,只要你没有将财宝送回去,你就不会死,另外,如果你没有进入过古墓,财宝即使到了你手里,你也没事?<br><br>想到这里,我不禁惧极而笑!<br><br>我手里握着那块钻石,就这么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了不知道究竟有多久,但是最后我非常确认,我们三个进入过古墓,并且擅动过棺木的人,只要手里还有这块从古墓之中拿出的钻石,就暂时不会有事!我一下子知道了究竟该怎么办!<br><br>正在这时,社长打来电话让我过去一下。我缓了缓神儿,将那块钻石揣到了裤兜里面,来到社长的办公室。社长开门见山,递给我一份传真,我拿过来一看,是一个俄罗斯文物博览会的展览通知。<br><br>社长说道:“刚刚接到这份传真,再过十天,会在俄罗斯莫斯科有一个世纪之交文物博览会,是俄罗斯专门为了庆祝新世纪来临,特意举办的一次文物博览会,这次参加展出的,全部是在上个世纪这整整一百年的时间里,从全世界各地流入到苏联境内的文物,其中有一个展厅,对我们炎黄子孙尤为重要,就是第十号馆的中国展厅,这个展厅展出了从庚子年八国联军打进北京所抢走的大量文物,一直到民国、抗战,最后到文革时期从中国流入苏联的大量珍贵文物。我刚刚想了一下,社里面只有你懂俄语,这次采访工作,就派你去吧!”<br><br>我一愣,再过十天开展,加上采访和回来的时间,要用去半个多月,如果诅咒的事情属实,我这次一定是有去无回!想到这里,我不禁额头冒汗。<br><br>社长见我没有回话,又问了我一遍,我脑子里面乱作一团,突然想到:死就死了,死在那里不一样?!而且,我不愿意让赵颖看着我死去!于是点头答应。<br><br>社长接着向我嘱咐了几句,然后让我明天定票,争取后天出发,因为时间还来得及,从费用上考虑,这一次让我座国际列车。<br><br>第二天,我定好车票,然后取出存款,找了一个制作首饰的手工作坊,让老艺人给我打制一个白金的项链底托,将这块钻石镶在上面,老人看到这块钻石的时候,不由得打了一个突。我看着老艺人,付了双份钱,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将项链打好。<br><br>第三天上午,赵颖送我去火车站,我将这枚项链亲手挂在了赵颖的脖子上,在掏出项链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我很清楚,这串项链一挂在赵颖的脖子上,就等于我将唯一的生的希望交给了赵颖,而我将会默默地死在远在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再也见不到我的爱人。<br><br>我骗赵颖说,这串项链,是我昨天路过雍和宫的时候特意给他请来的,法师说过,这串项链一经带在颈上,就永远不要取下,因为它会给你带来好运气。我知道赵颖不会再将它摘下,因为这串项链是我送的!<br><br>将这串项链挂在赵颖脖子上的那一霎那,我突然头脑一片眩晕,我知道,这是诅咒来临!我强忍住泪水,在车站和赵颖吻别,然后毅然决然地踏上火车。在火车启动的时候,看着赵颖越来越远去的身影,我突然泪流满面!<br><br><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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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10.1.2004 15:22:26
火车开出国境的时候,我心里默默的对远在上海的高阳说道:“对不住了兄弟,不要怪我重色轻友,好在有我陪你一起,黄泉路上大家都不寂寞。”祖父在九十三岁的时候写的那首诗涌上心头:<br><br>百岁人生万事空,<br>幸有同心结束成。<br>奈何桥头频繁顾,<br>不羡长生羡来生。<br><br>心中感慨万千,忽然想到,或许我应该将那颗钻石交给高阳,因为赵颖一定愿意陪我!<br><br>国际列车在六天后到达莫斯科,这六天的时间我在火车上胡吃闷睡,心里计算着那最后的期限,头越来越重,我似乎已经看见了死神的招手。<br><br>出于一种作为记者的职业道德,我决定在这最后的日子,将社长交给我的这件任务办好。下了火车,事先约好的那位同学已经在车站接我。我的这位同学名字叫王元林,和我以及老三一起,八九年从我们这一届北京四中唯一的一个俄语班毕业,因为没有考上大学,一狠心向家里要了两千块钱,跑到北外进修了一年多的俄语,然后毅然决然的北上哈尔滨,先从替当时做边贸的国际倒爷做翻译开始,后来慢慢地自己成立公司,现在已经做成了一个大老板,身家上千万,是我们这一拨同学里面混得最好的。<br><br>王元林替我安排了住处,此前他已经替我大致打听了一下这次博览会的一些情况。离开展只有两天的时间了,我又开始着手搜集一些有用的资料,因为我的俄语多年不用,王元林又替我找了一个莫斯科大学三年级主攻汉语的小伙子伊戈尔替我充当翻译,小伙子身高接近一米九零,金发碧眼、长得很帅,汉语讲的也很流利。<br><br>伊格尔陪着我用了两天的时间,走访了这次展会的筹备组以及相关负责人,我们取得了非常全面的关于这次展会筹备方面的资料。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这次展会是由俄罗斯国家文物局着手组办,地点设在了位于莫斯科红场的国家历史博物馆,此次展览调集了俄罗斯十五个加盟共和国几乎全部文物博物馆的珍贵馆藏,尤其是上世纪一百年内,从海外流进的珍贵历史文物。展区特意分为了亚洲馆、欧洲馆、非洲馆、美洲馆等一系类展馆,尤其特殊的是在亚洲馆两座展馆之中,有一座专门为中国文物开设的中国文物展馆。<br><br>此外,我又从侧面了解到,这次展览的全部文物,流入俄罗斯的时间绝大多数都集中在上个世纪的前半叶,自从庚子年八国联军进入北京,俄罗斯军队从北京的皇城之中抢走大连的文物之后,当时沙俄的王公大臣就开始疯狂地收集世界各地的珍贵文物,所谓市场,有需求就有市场,很快,俄罗斯就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文物消费地。<br><br>等到俄罗斯十月革命之后,收集古董的风潮稍微平静了一些,但是很快,随着前苏联高层领导人的逐渐腐化,收集文物又一次形成了热潮,各个高官之间互相攀比,使得俄罗斯长达数千公里的国境线,成了文物集散的最大市场。<br><br>而在其中,中国的文物所占的比例最大。我细想了一下,难怪自从民国初年河南李鸭子发明了洛阳铲之后,在当时中国的上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盗墓成风,数千年的帝王将相的陵墓,十室九空,原来盗出的文物大数都流入了俄罗斯!当年崔二胯子一行人从皇陵之中盗出的宝物,不也是卖给了老毛子了么?看来这次参加展出的,也仅仅是这许多年流入俄罗斯文物之中的冰山一角而已。<br><br>第三天上午,我参加了开展典礼之后,和伊格尔一起进入了展区,我草草地扫视了一下其它几座展厅之后,然后直接代伊格尔进入了中国展馆,这座展馆正是我最感兴趣的,也是我此行采访的重点。<br><br>幽暗的灯光之下,陈列着数百件在上个世纪流入到俄罗斯的中国各个时期的文物,秦砖汉瓦、唐彩景瓷,我一件一件地看下去,不由得惊叹于中国数千年劳动人民的智慧,感慨之余,也不禁对于如此众多的中国文物流失到海外深表痛心。我不时地向伊格尔小声的询问,伊格尔则不厌其烦地耐心的替我翻译每一件文物下面的说明。我详细地做着笔记,馆内不能照相,我只能把更多的材料用笔记录下来。<br><br>这时候,位于展馆西首的一件文物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停下手中的记录,快步走了过去,走到近前,在幽暗的射灯照射之下,透明的玻璃罩中,竟是一副黄金打制的面具!<br><br>我赶忙低头去看下面大段的文字说明,但是我的俄语并不好,并不能全部看懂,只看到下面的展板上写着什么:中国三十年代,清朝皇帝。。。。。。<br><br>这时伊戈尔已经快步跟了过来,我赶忙让他替我翻译,伊格尔看了看下面的展板,一字一句地翻译道:<br><br>“黄金打制面罩,上世纪三十年代从中国东北流入到俄罗斯,相传是从中国清代一位皇帝的帝陵之中盗出,怀疑是当时震惊世界的东陵盗案,但未有足够证据,面罩已经残缺,左耳部位的宝石丢失,整座面罩为纯金打制。。。。。。。”<br><br>听到这里,我额头的汗水涔涔留下,不错,这一定就是当年崔二胯子一行从皇太极的皇陵之中盗出的那一面黄金面罩。我记得祖父的记载中曾经说过,当时崔二胯子摔落了一块宝石,而这块宝石,现在就在赵颖手中!<br><br>这时,我想抬头仔细打量一下这一面黄金面罩,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却怎么也抬不起头来,我不知道我在惧怕什么,但是我很清楚,有一种极大的恐惧在这一瞬间突然包围着我,使我无论如何不愿意抬头去面对!我低着头看着展板,额头的汗水一滴一滴地滴到了地下。。。。。。<br><br>伊戈尔也看出了我的反常,伸手扶住了我,问我怎么了,我摇了摇头,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强振心情,抬头向玻璃围栏之中的黄金面罩看去,不错,面罩的左耳之处,有一个很大的空洞,这一定就是当年罩在皇太极脸上的那一面黄金面罩!<br><br>我再向上面瞧去,当我慢慢地把视线移到了面罩额头部位的时候,我目瞪口呆、如坠冰窖,浑身战栗、如同筛糠,我所看到的是,在面罩额头正中之处,平平整整,光滑洁亮,不要说枪眼,就是连一个划痕都没有!  <br><br>  <br><br>
169#
匿名  发表于 10.1.2004 15:22:56
  <br>我后退了几步,摇着头,嘴里喃喃地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一定是赝品,一定是赝品!” <br>伊格尔伸手扶住我,问道:“肖先生,你怎么了?” <br>我抓住伊格尔的手臂,缓了缓神儿,然后向前走了几步,又一次仔细观察玻璃罩子下面的黄金面罩,没有错,这一定就是当年崔二胯子从皇太极棺椁之中取出的,就如祖父所记载的,面罩的左右耳部,各自镶嵌着一块小指肚大小的钻石,只是左耳的钻石已经丢失,留下一个黑黑的圆洞。我又仔细的看了一下面罩额头的部位,光滑平整,纯出自然,没有一丝一毫修补过的痕迹。我心头涌起一阵绝望,呆立良久,才回头对伊格尔说:“今天就看到这里吧,我有些不舒服,你先回去吧!”伊格尔并不放心,一直将我送回住处。整整一个下午,我坐在房中,脑中乱成一团浆子。 <br>如果面罩上没有枪眼,那么我们最后所有的推论,全部作废!事情又一次回到起点,而且,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枪伤专家的权威检测报告,如果是这样,这个枪眼就一定是在戴上面罩之前留下的,既然如此,难道是。。。。。。我不敢再往下想。 <br>冥思苦想了一个下午,我所能想到的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我所见到的这个面罩是赝品,也就是仿制品;第二,面罩经过了后来的人工修补。我觉得这两种情况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是我需要证据。 <br>当天晚上,我给伊戈尔打电话,告诉他明天再陪我走访一次展会组委会。第二天上午,我又一次拜访了展会的组委会人员,但是从他们那里得到的答复是否定的,即这一件展品,不是仿制品。 <br>接下来的几天,我又辗转打听到了捐献这件文物的人,伊凡诺夫老人。非常凑巧,这位老人就住在莫斯科近郊。当天下午,我让王元林给我找了一辆拉达,伊戈尔陪我驱车几十公里,终于按地址找到了这位老人,但是,老人的回答,依旧是斩钉截铁地否定。 <br>按照老人的回忆,这件文物是在老人八岁的时候,也就是一九三四年秋天,他父亲从一个古董贩子手中购得,老人记的非常清楚,当时他们得到这件面罩的时候,就是现在的样子,包括左耳部分的破损,但是他们一直保持面罩的原样,未曾修补过。 <br>我失望至极,不知道究竟该再往何处去,如果赵颖在旁边,我也至少有个人再商量商量。想到赵颖,我又忽然想起,后天就是四月二十日,诅咒的最后期限,我浑身筛糠,回去的路上,我抖的不能开车,幸亏伊戈尔有驾照,一直将我送回住处。 <br>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一种强烈的求生的欲望袭上心头,就算是死,我也要最后再见赵颖一面。想到这里,我没有下车,让伊戈尔在把车开到最近的订票公司,我订了明天上午的一班飞机,这样,我还能够最后再见赵颖一面。 <br>想到还能够再见到赵颖,我精神倍增,当天下午,我给赵颖发了一个邮件,通知她我的航班。然后又让伊戈尔陪我,又去了一次展馆,我需要把社长交待的任务办完。 <br>第二天下午,我赶回了北京,赵颖已经在机场接我,再一次见到赵颖,我热泪盈眶,把赵颖紧紧地抱在怀里,双臂将她勒的格格直响。我给高阳去了一个电话,没想到他竟在北京,他在电话中告诉我,他刚刚调回总部,今天早上才回来的,我告诉他赶快到我家,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三个人一起商量,高阳听到我口气郑重,没有多问,答应我一小时直接准到。 <br>我和赵颖上了出租车,我紧紧地抱着赵颖,但是一路之上,我什么也没有说,我在想,这件事情,究竟应该怎么对他们两个人讲! <br>一个小时以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坐到了我家的客厅中,再一次回到自己的家里,我感觉好像恍如隔世! <br>我沉吟了半晌,才将这些天我在俄罗斯的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地交给了他们两个人听。但是出乎我的意料,他们两个人并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br>这回轮到我大吃一惊,望着他们两人,我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我想说的是:“难道你们知道自己中了诅咒,马上就要死去,所以对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兴趣?”但我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我已经把那件唯一能够活命的宝石,交给了赵颖! <br>高阳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了?” <br>“什么,你们?你们知道了什么,难道你们也见过那件黄金面罩?”我叫道。 <br>高阳苦笑了一下,说道:“不是,我们都没有见过那件黄金面罩,但是我们已经想到了,那面罩之上,根本没有枪眼!” <br>“什么?!不可能,你们怎么会知道,你们又没有见过那件面罩!”我绝望的叫道。 <br>赵颖赶忙握住了我的手,安慰我道:“你不要着急,我慢慢的告诉你,你先喝口水。”我接过赵颖递过来的杯子,下意识地喝了一口,然后放回了桌子上面。 <br>赵颖沉吟了半晌,然后缓缓地说道:“我开始和你们一样,并没有发现当时我们所做的那个假设有什么破绽,我也是长时间沉浸在迷题破解以后的喜悦之中。但后来我隐隐约约地觉察到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夹在里面,很不对劲,但是我想不到究竟是什么。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当我想到这个问题,我脑子里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抵触心理,不愿意再往这个方向再想下去,或许和老三说的一样吧,人在很多时候,不是因为傻,而是因为你根本拒绝想一些事情。” <br>赵颖笑了笑,继续说道:“但是后来我还是想到了,那就是,我们当时所作的结论是子弹反弹,但是子弹经过反弹以后,来福线产生的弹头旋转已经改变,于是应该就不再可能从着弹点检查出子弹究竟是从什么枪打出来的,另外,这样经过反弹以后的子弹打在已经是三百多年的头骨上,整个头骨一定会碎掉,不可能再是这样形成一个规则的圆洞。想到这件事情以后,我格外震惊,我知道,我们当时所作的结论,很可能就是错误的了,但是我并不希望是这样!” <br>我点点头,赵颖说得不错,当我第一眼看到那件黄金面罩的时候,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br>赵颖继续道:“我没有敢讲这件事情告诉你们,而是偷偷找到专家,询问了这件事情,得到的答案和我当时想的是一样的。我们当时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我们先做了验伤,然后再在另外一个人那里询问是否有子弹反弹的事情,但我们并没有让专家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也就是说,反弹的子弹不可能产生那样的效果,因此也就更加不可能检验出那样的报告来!之后,我又找寻了多位专家来证实这一点,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br>怪不得那一段时间赵颖的行踪如此诡异,我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原来是这样。 <br>赵颖接着道:“弄明白了这件事情以后,我陷入到了一种极度的恐怖之中,我在想,我要不要将这个结果告诉你们,但是后来我否认了这个想法,因为既然你们两个人已经放下了这个包袱,我不想在让它打搅你们,所有的事情,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那一段时间,我用尽各种方法调查,但是没有任何进展,于是我开始做恶梦,睡不好觉,每天陷入到了一种极大的压力之中。” <br>我紧紧地握住了赵颖的手,原来是这样,我居然还曾经想过。。。。。。我羞得面红耳赤。 <br>他们并没有注意我的表情,高阳道:“我的事情和赵颖一样,后来我也是通过了很多我的渠道调查,没有丝毫进展,但我不想让你们两个人也背上这个包袱!” <br>我激动地握住他们两个人的手,说不出话来,看来这三个人之中,最傻的就是我,竟没有看出丝毫的破绽来。 <br>我问道:“后来怎样?” <br>高阳道:“后来从你那里我听说赵颖的情况,感觉到赵颖也一定发现了这个秘密,于是在你走后,我们通了一次电话!” <br>我忽然想起诅咒一事,原来他们这一段时间的变化,是因为这个,失口问道:“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到身体上的怪异,没有感觉到诅咒?” <br>高阳一愣,随即明白,笑道:“什么诅咒,没有,诅咒是没有的事情!” <br>我随即想到崔闯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暂时我还不想告诉他们,于是敷衍道:“我还以为你们最近的变化,是诅咒应验了呢!” <br>赵颖笑了笑,说道:“没有的事,诅咒的时间不是已经过去了么?” <br>我想了想,这件事情还是少说为妙,但是我心头也不禁一阵窃喜,既然他们承认没有在身体上感觉到什么怪异,那么崔创的死,很可能也是偶然,换句话说,那么我也就不会死了? <br>
170#
匿名  发表于 10.1.2004 15:23:17
我想了想,这件事情还是少说为妙,但是我心头也不禁一阵窃喜,既然他们承认没有在身体上感觉到什么怪异,那么崔创的死,很可能也是偶然,换句话说,那么我也就不会死了?但是我并不想和他们现在讨论这件事情,因为我还不能确认。<br><br>虽然我胆子并不算大,但我确信自己并不是一个怕死的人,然而此时知道了诅咒之说很可能并不存在,也不禁手舞足蹈。<br><br>我问他两人道:“这件事情,你们两人是怎么看的?”<br><br>羔羊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有两点我们不得不承认!”<br><br>“哪两点?”我问道。<br><br>高阳道:“第一,就是验伤的报告结果,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br>“难道说,你们认为这个头骨之上的孔洞,是来自于枪伤,而且是中正式步枪?”我问道,说完,我又看看赵颖,其实这件事情,在莫斯科的时候,我也想过。<br><br>赵颖缓缓地点点头,说道:“我同意,权威的报告,而且是来自于几个不同的专家,我们没有办法不信。从我们得到的情况来看,当年刘二子的那一枪,确实是经过反弹,打倒了棺木之中,我们在管模底板之上所发现的那个枪眼,可以证明这一点,但是,这一枪,应该是绝对没有打中头骨!他仅仅是从头骨的旁边打过。”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又问高阳道:“那么你说的第二点呢?”<br><br>“第二点,”高阳停顿了一下,又看了看赵颖,然后坚定地说道:“我们两个都认为,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必要在继续调查下去了!”<br><br>“什么,你们两个?”我惊愕道。<br><br>赵颖道:“你走了以后,高阳和我同了一个电话,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一次,我同意他这个观点。”<br><br>“到底为什么?”我追问道。<br><br>高阳答道:“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假设全部被推翻,我们已经没有了任何路可以再继续向下走,一个三百多年前死去的人,额头上出现了一个被现代步枪射击所造成的弹孔,我再也想不出究竟该再往哪个方向去追查。”说到这里,高阳叹了一口气,道:“唉!人力有时而穷!”<br><br>赵颖接道:“我不止从一个地方看到过类似的报道,在非洲上百万年前的地层之下挖出的野牛头骨之上,发现了枪眼,这种事情,完全超出了我们的知识范畴!”<br><br>我点点头,这样的记录,我也曾经看过,记得在小学的时候,曾经看过一个科教电影,名字叫做《向往未来》,讲述的全部都是先在科学上的未解之谜,中间也包括了这段记录,我甚至还清楚的记得那枚头骨的样子。<br><br>高阳问道:“我的意思是,我们需要休息一段了,这件事情,或许永远也找不到答案,你们的意思呢?”<br><br>我无言,赵颖也没有再表示异议,谈话到此结束。当天晚上,我一夜未眠,一方面,这几天的事情不停的萦绕着我,另外一方面,我不知道诅咒的事情究竟到底会不会有,或许,明天我应该给崔闯的村子去个电话,详细询问一下他的死因。<br><br>看着身边熟睡的赵颖,我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心中感慨万千,我不知道,此时此刻,会不会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晚?<br><br>第二天上午,我又给崔家村去了电话,详细询问了崔闯的死因,原来当天晚上一起值班的,一共四个人,三死一伤,活下来的那个人,睡在屋子正中间,而其他三个人都是睡在了墙边,看来崔闯应该不是死于诅咒。<br><br>但是我并不放心,当天晚上,我把高阳邀请到家里,三个人一起看电视聊天,一直过了十二点,但是没有任何事情,我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br><br>接下来的日子,因为发现了这最后的秘密,我们三个都失去了继续追查下去的勇气,平时在一起,我们也绝口不再谈这件事情。我私下里给崔闯的女人汇去了很多钱,几乎是我全部的积蓄,我一直觉得,崔闯的死,和我有很大的关系,即使是这样,我也难以抹去心里的内疚。<br><br>我将这件事情的结果讲给了社长,社长听罢也是张口结舌,最后她决定,我正在写着的东西,暂时告一段落,让她想一想再做打算。最近社里将我升职加薪,当然了,工作也就变得更加忙碌。<br><br>但是忙碌归忙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逐渐积累,准确地说,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并不同于一般的恐惧,这是一种淡淡的、莫名的、无法说出挥之不去的恐惧,像梦魇一般的缠绕住我,让我吃饭不香、睡卧不安。而且随着时间的积累,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每当夜深人静或者是我一个人呆着的时候,这种淡淡的恐惧就缓缓地包围住了我,我感觉冥冥之中好像有一种我无法预知的力量,一种完全超出我意识范畴、知识层次的力量在那里*纵着这原本我以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的世界。<br><br>日子就这么忙碌而平淡的过去,老三的老婆终于正式向她提出离婚,他将自己几乎所有的财产留给了她,然后签了离婚协议书,自己只留下了那件并不景气的影楼。于是我们四个经常聚在一起,聊聊天、打打纸牌,有时候也去打台球,高阳在我们的指导之下,也开始喜欢上了这个游戏,我们经常是周末聚到一起,胡闹一整天,然后陪老三喝个大醉,一起歪歪斜斜睡在我家的客厅里。<br><br>整个春天就这么在傻玩傻乐中过去了,我们迎来了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夏天。距离我们二入皇陵半年之期的日子也过去,我们三个依旧没有任何异状,我开始不再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死。<br><br>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情,生活还是要继续,我们慢慢地从那件事情的阴影之中摆脱出来,老三的生活也开始逐渐地步入了正轨,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他的影楼经营之中。<br><br>于是我们四个人开始见得少了,最多两个星期才在一起聚一聚,我开始和赵颖筹备婚事,开证明、体检,送材料,再加上装修,买家具,忙个不亦乐乎,就在我们把房子刚刚装修好重新搬进去的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个线人的电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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