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 have been together
不如我们从头来过。这句话真的很有杀伤力。伤人的又岂是一句话,是无法驾驭的感情。因为爱,丧失拒绝的能力;因为爱,变得如此卑微,却心甘情愿。于是周而复始,直到大家都倦了。不是不爱了,只是不想再继续。
有一种鸟,没有脚,于是一直在飞,它一生只落地一次,就是死的时候。这是《阿飞正传》中的无脚鸟,是《春光乍泄》中的何保荣。记得一个朋友曾经问我,他为什么不能停在一个地方停在一个人身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说,他也不想这样,只是停不下来,那是他的本性。就好像在河中央咬死青蛙的蝎子,即使同归于尽,它还是义无反顾地咬下去,那是它的本性。每当飞累了受伤了,何保荣就回到黎耀辉的身边歇脚疗伤,那是他可以信赖和依靠的枝头。他裹着毯子给他做饭,他跳到沙发上跟他撒娇,他给他擦试身体,他教他跳探戈。
明明相爱,却从不说喜欢与爱。何保荣像女人一般任性撒娇吃醋,黎耀辉明明很在乎却摆出一副冷淡的表情。张震说,从他讲电话的语气听出他很愉快,对方一定是他喜欢的人。何保荣的伤逐渐康复,鸟终究要回蓝天飞翔。黎耀辉深夜回家,迫不及待打开门,看到空空的房间,忧伤与失落地伫在原地。何保荣若无其事地拿着香烟回来时,他生气地埋怨他,内心却偷偷地开心。什么“只要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什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偏偏要留住所爱的人,将它紧紧缠在身边,永不离弃。望着爱情的深渊,义无反顾地往下跳;即便是毒药,也甘愿为一瞬短暂的甜蜜丢失性命。这,就是爱情,永远没有胜利者只有伤亡者的战场。他们开始吵架,他无能为力地看着喜欢的人离开,无可抑制地哭了。不禁要问为什么相爱的人却要彼此折磨?或许正是因为相爱了,彼此的感官都尤为敏锐,能够察觉彼此之间空气的细微变化。说到底是因为太在乎了,才会吃醋,才会不舍,才会痛苦。这是为了那甜蜜所需付出的代价。
在颠簸的出租车上,荣靠在辉的肩膀,对面的车灯时而照着两张脸,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段音乐,始终忘不了。不知辉有没有想过,就这样靠一辈子。后来辉一个人驾车去瀑布,同样是车在公路上颠簸,灯光忽暗忽明地照着他的脸,同样的音乐响起。只是此时,身边依偎的爱人已经不在了。物是人非,真的很残酷。
荣又住进以前的房子,将东西布置成辉在时的样子,不时地开门望一眼。他在等他回来吗?辛酸的眼泪掉下来。我们有时真的很傻,将一些东西还原成以前的样子,以为时光就会倒转回去了吗,以为感情也能回去吗?印有瀑布的灯还在,物本身没有感情,而我们注入了太多的感情于上,最后感情丢了,东西却永远刻上了爱人的印记。睹物思人,像一个丑陋的伤疤提醒我们不要忘记。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虽然很多事情总在循环与重复,虽然只要荣说那句话,他们或许可以再来一次,只是有的时候彼此都太累了,于是不想再继续,于是不给机会。房间里,荣抱着毯子哭泣。I have been in you, you have been in me,and we have been so together.一切只是have been.
片尾响起happy together,辉坐在公车上,经历周围灯红酒绿的店。欢快的歌却让人想起彼此相偎的快乐时光,有时欢快的歌也能让人痛到掉眼泪。
[ 本帖最后由 Ash莎乐美 于 15.11.2007 01:1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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