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爱的付出

sunday

最近一直在做社会科学的positivism（实证主义）， empiricism（经验主义）的具体分析，很是麻烦，知识和认识究竟是什么，想不出来就开始找参考书，偶然搜到了金岳霖先生的《知识论》，才知道这个老头很是不寻常，庚子留学生，哥大的哲学博士，中国逻辑学的开山鼻祖。不过重点不在这儿，重点在于“八卦”，对这位老先生私生活的一个简单链接，让我对他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敬重。 <br /><br />介绍之前，先拉男人来问问题：“你觉得，为所谓爱情，能做的牺牲是什么？”身边的中、韩国人答案五花八门。“买一幢房子，写两个人名字（要结婚的现实派）”，“倾家荡产地送她辆宝马然后一起环游世界（大一小朋友）”，“和她结婚（一韩国小帅）”，“以后不和其他MM搭讪，ML（一‘禽兽’）”，也有“标准答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每个人对爱的理解不一样，能做的事情自然也不同，下面，我们来看看金岳霖老先生的故事。 <br /><br />1983年夏天我们到北京访问金岳霖。那时他已88高龄，身体衰弱，行动不便，记性也不佳，一次交谈只能10来分钟，谈长点就睡着了。<br />我们把一本用毛笔大楷抄录的林徽因诗集给他看，他轻轻地翻着，回忆道：“林徽因啊，这个人很特别，我常常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好多次她在急，好像作诗她没作出来。有句诗叫什么，哦，好像叫‘黄水塘的白鸭’，大概后来诗没作成……”慢慢地，他翻到了另一页，忽然高喊起来：“哎呀，八月的忧愁！”我吃了一惊，怀疑那高八度的惊叹声，竟是从那衰弱的躯体里发出的。只听他接着念下去：“哎呀，‘黄水塘里游着白鸭，高粱梗油青的刚过了头……’”他居然一句一句把诗读了下去。<br />我们取出一张泛黄的32开大的林徽因照片，问他拍照的时间背景。他接过手，大概以前从未见过，他凝视着，嘴角渐渐往下弯，像是要哭的样子，喉头微微动着，像有千言万语哽在那里，一语不发，紧紧捏着照片，生怕影中人飞走似的。许久，他才抬起头，像小孩求情似地对我们说：“给我吧！”……一次林徽因哭丧着脸对梁思成说她苦恼极了，因为自己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不知如何是好。林徽因对梁思成毫不隐讳，坦诚得如同小妹求兄长指点迷津一般。梁思成自然矛盾痛苦至极，苦思一夜，比较了金岳霖优于自己的地方，他终于告诉妻子：她是自由的，如果她选择金岳霖，将祝他们永远幸福。林徽因又原原本本把一切告诉了金岳霖。金岳霖的回答更是率直坦诚得令凡人惊异：“看来思成是真正爱你的。我不能去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应该退出。” 从那以后，他们三人毫无芥蒂，金岳霖仍旧跟他们毗邻而居，相互间更加信任，甚至梁思成林徽因吵架，也是找理性冷静的金岳霖仲裁。 <br /><br />　我们的话题渐渐转到了林徽因的病和死。他眯缝着眼，坠入沉思，慢慢地说：“林徽因死在同仁医院，就在过去哈德门的附近。对她的死，我的心情难以描述。对她的评价，可用一句话概括：‘极赞欲何词’啊！”……金岳霖回忆开追悼会时说：“追悼会是在贤良寺开的，我很悲哀，我的眼泪没有停过……”林徽因死后多年，一天金岳霖郑重其事地邀请一些至交好友到北京饭店赴宴，众人大惑不解，开席前他才宣布说：“今天是林徽因的生日！”顿使举座感叹欷。　　 <br /><br />　我们送他一张复制的林徽因大照片。他捧着照片凝视着，脸上的皱纹顿时舒展开了，喃喃自语道：“啊，这个太好了！这个太好了！”我们取出编好的林徽因诗文样本请他过目。金岳霖抚摸着，爱不释手。陈钟英先生趁机凑近他耳边问，可否请他为文集写篇东西附于书中。然而，金岳霖金口迟迟不开。终于，他一字一顿、毫不含糊地告诉我们：“我所有的话，都应该同她自己说，我没有机会同她说自己说的话，我不愿意说，也不愿意有这种话！”第二年金岳霖去世。他从人间带去的话，终有机会跟林徽因说了…… <br /><br />作为一个男人，首先想到的是，林徽因这个女子，不知有何等风采，仰慕她的才子，剑桥的徐志摩，宾夕法尼亚的梁思成，哥大的金岳霖，一个比一个牛，一个比一个有建树。至于她的选择，不好说什么，徐志摩求爱不成转了陆小曼，梁思成续了弦林洙，金岳霖老先生，算是一不小心来了个独守终生。这老头子，一下子就把我感动了，害得我差点在别人面前潸然泪下。 <br /><br />金岳霖先生是幸福的，求仁得仁，守信则信，林徽因泉下有知，看到这么一个出色的男人，在90岁的老年痴呆的边缘状态，还能清楚地记得自己的一切，生日，诗歌，甚至说话的口音，又会有怎样的心情呢？我不是女人，不知道（乞答）。然而说句公平的话，如果真的有天堂，我宁愿相信金老在人间熬了这么多年，林也在天堂等了这些年，顺带，以我并不很虔诚的信仰，祝福金老在天堂得偿所愿。 <br /><br />当然，金岳霖先生的“执著”，并不是属于他一个人。只是在不同的时代和不同的人身上，执着的概念也不同。再举两个现在“执着”的例子，男一号，自某年开始喜欢某女生，真心的喜欢那种。坚持了这许多年（三五年左右），据称依然还是喜欢，然襄王有意，神女无梦，终，得一女友，结婚生子。结婚当日，与人诉到，其实我一直喜欢她，新娘除了她，是谁都没关系，我还是只要一直默默地喜欢。众皆愕然。 <br /><br />男二号，与初恋女友相识于校园。毕业后，女生凭门第关系进一好单位，男生家门不显，待业数日。终，因双方家世悬殊，或言男生无法面对，女方提出分手。男无奈，对女说，我会等你到某某岁，但我从此不相信爱情。后，此男一如既往，不同者，开始变得所谓“现实”，愤世嫉俗。 <br /><br />这两个孩子，都为爱情付出了代价，和爱绝缘。男一号，自诩人情练达，得初恋而怀之在心，伤感或酒后拿出来失落一下，得人唏嘘感慨。男二号更是从此“厚黑”，不复言爱，只看现实。 <br /><br />想到这儿，不仅对爱有所感言。对于爱，套用最近看到的两个社会调查原则，“voluntary participation & no harm to subjects”,社会，人类，都是相似的，获得爱情的过程和获得知识一样，首要的是自愿分享，最重要的是无害。自愿不一定可行，比如相互勾引和被勾引，但主体无伤原则是必须的，男一号，就明显的违反了这个原则。他的所谓付出，是建立在对自己老婆的伤害基础上的。如果他老婆知道这个事实，会不会嫁都是问题。当然，有人会说，十个男人九个骗，但是，骗人，尤其是骗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人，那是人品问题，不是感情问题，不在讨论之列。笔者给男一号的建议应该是，先确定自己的感觉，然后大胆的去找自己喜欢的人，能不能成功且不论，就算和老婆离婚也比骗她一辈子好，再说有徐志摩的前车之鉴，也没啥大不了的；如若不然，就不要整天说自己喜欢的人不是自己老婆。男人这辈子最喜欢的女人，只能有三种，妈、妻、女，不存在暧昧和红颜知己。不是说没有女性朋友，女性朋友就是朋友，而朋友就是朋友，知己就是知己，没有红颜，拒绝暧昧。 <br /><br />对于男二号，套用八个字“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校园的恋爱就是恋爱，很单纯，很有激情。在校园里大家都是父母养活，男孩女孩性质不变，有情饮水饱。然而人不能一辈子呆在校园里靠父母养，且不说“养老婆”这等歧视女性的话，单论男人，要像个男人。最理想化的世界里，男二号的女主人公在29岁的时候和他说：“我还是觉得你好。”设想一下该男子得回答：“我们之间不可能的，我看得很清楚了，这个世界是很现实的。以你的条件，一定能找到更好的，我给不了你幸福。”这样的生活，现实的会让我们伤心，很想诅咒老天，这是个悲剧，为什么有情人不能在一起。别急，再来看，如果事实是这样，他挺起胸膛和她说：“来吧，嫁给我吧，这么多年，我的努力就是为了今天能够大胆的说这句话。或许现在的我不是最好，但是从今天的我，我们都能够确定我们的将来。”我想这个女孩子和家长，应该也会欣然同意的吧。那这就是一个正剧，其实什么家世，什么门当户对都是狗屁。出生不是王子的人，未尝不能成为国王。笔者幼时也曾想过，为啥俺老爹就不像那个道明寺他爹那么有钱呢（白日梦还是做过的），后来转念一想，俺老爹对俺比道明寺他爹对他好，这就没啥怨言了。俺么，这辈子是成不了道明寺那样的了，没办法，只好努力做道明寺他爹，自己去作富豪，这还是有点希望的（千万分之一吧，但是好过没有）。 <br /><br />男人，要像个男人。对于男人来说，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得不到自己心爱的人；而是心爱的人在面前，却没有自信、勇气和能力去抢过来（接受）。 <br /><br />又扯远了，说爱的付出的，扯到男人那儿去了。爱的付出，个人觉得其实并没有什么专门的，只为了爱的付出，而是简单的生活的付出和收获。不仅在爱情的世界里，还有理想，家庭亲情，个人事业等等都相关联，对待一件事情的态度往往标示着我们的整个人生，回头再看看金老，怎一个“牛”字了得，不仅用一生的守护诠释了“爱情”的真谛，也成就了我们“中华哲学第一人”，开启了中华文明的逻辑学大门。 <br /><br /><br /><br />大丈夫生当如此 <br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