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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tramp_lu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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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安府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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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9.2006 16:46:1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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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吸引人的情节阿,太精彩了,请加油!  <!--emo&(F)--><img src='style_emoticons/<#EMO_DIR#>/rose.gif' border='0' style='vertical-align:middle' alt='rose.gif' /><!--end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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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9.2006 15:02:31 | 只看该作者
第七章 天海<br />  一只三角型的背鳍缓慢穿过水面,这景象足够使看到它的人胆战心惊。天海走了过去,蹲下去,轻轻拍打水面。<br />  一张如同面具的脸浮现出来,应该说它还是他?一张扭曲的向前突出的男人脸和一个流线型的鲨鱼身体。即使它闭着嘴,仍然能看见它嘴里锋利的大牙。<br />  如果你知道这就是人鱼,大概便不会再相信美丽的童话。<br />  <br />  天海对着它开始轻声唱歌。歌词没有人听的懂,这也许是她与它的交流方式。<br />  人鱼兴奋起来,尾巴不停地拍打起水花。接着开始围着水池转圈。<br />  <br />  今天,天海的歌节奏格外的快,象是在宣泄不满。人鱼的速度越来越快,一个旋涡即将形成。<br />  外面传来跟班的声音:公子,大人要您去溪树里见他。<br />  天海闻言、停下歌唱,快速转身向外走去。<br />  不多久,那只人鱼安静下来,它悲哀地游荡在水池里,痴痴地想着天海再回来。<br />  <br />  跟班离天海保持着三步的距离。她觉得公子的心情越来越不好。<br />  (公爵给女儿配的跟班也是女性,只不过不叫婢女,而是用男性化的跟班来做称谓,所有宁西台的人称呼天海都要叫“公子”而不是“小姐”。)<br />  <br />  虽然只有她才能与家族圣物交流,只有她才能命令家族圣物,只有她才能打开交叉通道。可是,她毕竟不是他,于是她不能继承公爵爵位。<br />  一部《帝国爵位继承法》切断了所有贵族女子继承爵位的可能性。<br />  她们似乎生来就是贵族社会的点缀,她们可以嫁给那些爵爷,但她们未必是那些继承人的母亲。也许正是由于这样的生活状态使现在很多女贵族对待道德的态度比她们的男人们更加不屑。放荡不羁、惟恐天下不乱的女贵族比比皆是。<br />  <br />  她们放弃了生活,于是也被生活放弃,这是陆天海的观点,象她这样想的女贵族比人鱼还要稀有。如果她是个男人,那必定是优秀的甚至可以成为伟大的,只可惜,她只是个女人,哪怕是公爵的独生女,哪怕将来自己的丈夫又会成为公爵。<br />  <br />  她这21年来一直在宁西台里,唯一说的上话的异性是奶妈的儿子费迪南。<br />  “费迪南好久没看见了,他居然不来向我请安。”天海边走边想。<br />  不过她很快就忘记了费迪南,因为她想到了父亲。<br />  <br />  公爵就这么一个女儿,几十年来情妇满天飞,也没谁给他带来一个子女。这唯一的女儿是他心头的宝贝,不过他的爱是别人看不懂的:他对自己的女儿严格地近乎残忍。<br />  即使知道这个女儿不能够继承自己的爵位,他依然用训练继承人的方法来教育这个女孩,他所谓的教育就是用自己的想法武装女儿的头脑,他不让女儿接触外界,不让女儿接触异性,至于费迪南,他不在乎,因为女儿与他一样的明智、果断。<br />  他要女儿完全按照他的思维方式去做事做人。<br />  <br />  天海知道父亲给她选择格正伯爵的儿子做丈夫的良苦用心,只是她不喜欢,童年被剥夺了做为一个儿童撒娇的权力,成大后又被剥夺了一个女人爱恋的权力。她曾经在父亲面前表示过这样的情绪,父亲给的回答非常男性化:你看,一个茶壶可以配四个茶杯。我的女儿必定是茶壶的不是吗?<br />  真烦哪,走过今照廊时,她看见一个高高的男人从对面的夕照廊抱着一堆东西走过,挺拔的象杉树一样,虽然不英俊,却合了她的眼缘,他与府里那些低头哈腰的男人们一点也不象。费迪南跟他比起来还是脂粉气重了些。“是个新进的小厮吗?”天海回头问她的跟班,跟班答:二管家这两天新招了个园丁,八成就是他吧,好象分在西花园。<br />  “八成?好象?”<br />  跟班马上说:我马上去打听清楚。<br />  “算了,小悠去哪了”<br />  跟班松了口气,这个答案她知道:她去喂禁雕了,这两天禁雕一直不开食。<br />  “让她回来到我那里去”<br />  “是。”<br />  <br />  溪树里,公爵笑咪咪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他很满意,即使有儿子也未必能有天海这么令人称心如意。<br />  一个年轻的男人拘谨的站在一旁,低着头,陆天海看到他就知道他是谁,那张清秀如女人的脸跟他的妈妈一样,让人怜惜。<br />  她很有腔调地行了礼。<br />  那男人惶恐地回礼,但在他抬头看她的时候,陆天海分明看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br />  “是为他的父母吧,据说凶手过去时坐的车是宁西台的。”陆天海想到。<br />  “这是我们的新格正伯爵——张临风。”公爵介绍着。<br />  天海的嘴巴轻轻张开,温柔地来了句:久仰。您一切都好吗?<br />  。。。。。。<br />  这个男人说什么,她是不在乎的,但是要装装样子。<br />  无论公爵和伯爵说什么,天海就一直是那付亲切的表情,虽然她十分鄙视这个不懂掩饰杀机的男人。<br />  在她看来,女人心里想什么,脸上就表现什么,这是直率,若是男人,则说明此人脑子不好使。男人的可贵在于智力和人品。至于他的人品,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子,看来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可贵之处。<br />  但是愚蠢的人犯的错总是比聪明人多,如果由着他来,让他的杀机主宰他的行动,那么这个人将成为一个魔鬼,当初选择他的理由——好控制就不复存在。<br />  天海想到这的时候惊醒了,她不是觉得自己内心是一直很抗拒父亲的想法吗?怎么会不知不觉照着父亲的思路走了?<br />  接下去的时间她很好地控制住了情绪。<br />  当她告退后,伯爵松了口气。他一见这个女人就紧张,因为她太美,因为她的眼睛太清澈。刚才公爵跟他对话,他都有些分心,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她看你了!她跟你说话了!<br />  <br />  张临风前两天去找表弟张忆珊想去与他同住,表弟答应了,就在他回来收拾东西时,被宁西台的人“请”了过来。宁西台的人这两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就是不见公爵召见。今天终于来到溪树里,这地方,母亲一定来过很多次吧,张临风曾经为自己的母亲感到耻辱,但他的母亲那天晚上对他行礼说:’恭喜您,未来的公爵大人’,时他对母亲的不满消失了。母亲在他心里从一个攀附权贵抛夫弃子的贱女人变成了一个有目标有心计有手段懂得忍耐地女英雄。<br />  再后来当管家告诉他,父母都被害时,他并没多少悲哀而是觉得愤怒。<br />  在读过的诗歌中,英雄都是没有好下场,如今自己的母亲也是这样。<br />  <br />  刚见公爵时,他觉得杀母仇人就在眼前却没有勇气冲上前为母亲报仇,当公爵小姐行礼伸手给他时,他的怒火还是没能控制好,抬头的一刹那,小姐的容貌晃乱了他的心思。<br />  他是个敏感的人,也是个脆弱的人,一张美丽的脸蛋就让他的怒火彻底熄灭了,现在他担心的是小姐不喜欢他。<br />  天海是个很厉害的人,就那么一瞬间的怒火就让她看出了张临风的杀机。不过她高估了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的情绪变化比风翻书还要快。<br />  <br /><br />陆天海回到自己的园子——希又厅。紧靠着窗台的书案上正摆着本《帝国法典》。<br />  她顺手翻开,《帝国爵位继承法》赫然在目。<br />  这一页微微发黄,边角处磨起了毛,这本法典她已倒背如流,可时不时地还是会翻出这一页,对着发呆。<br />  顺手的一翻便翻出了心里的那道伤疤。<br />  “嘭!”天海用力的将法典合上。<br />  <br />  流云(天海的跟班)吓地后退几步。公子的脾气越来越坏了。老是去跟人鱼呆一块,前两天还收养了一只禁雕。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得发呆。<br />  这时小悠恰倒好处地出现,不过看起来有点怯生生的。<br />  天海注意到小悠的脸色,问道:没开食?<br />  小悠说:吃是吃了,就是。。。<br />  天海也不出声,就是歪着头看她。<br />  “就是我把您的手帕给一个人了。”<br />  “什么?你给谁了?你怎么能把公子的东西给人呢?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下数也没有,你怎么。。。”流云先叫出来,还跳了跳,两跟辫子一翘一翘的。<br />  天海大笑,她觉得流云这么紧张的样子太好玩了。<br />  流云与小悠对视一眼,暗自吐了口气。<br />  <br />  “为什么要给人?”天海的心情看起来好了很多。她很好奇,小悠这个丫头一向古灵精怪,虽然胆子比流云要大,不过也很知道分寸。<br />  小悠开始添油加醋地把曲远山割破手指喂禁雕的事说了一遍。<br />  天海听了后,点点头,问道:他是谁呀?<br />  小悠蒙了:他就是不会哥哥,哎呀,忘记问他名字了。<br />  “你看你,就是喜欢给人起外号,这下好了吧,只记得外号,名字却不知道,你说你。。。。”流云又激动起来。<br />  天海赶紧打了个停下的手势。流云的罗嗦那是宁西台第二,希又厅第一。宁西台第一是谁?全机夫人的丈夫二管家是也。<br />  “查查最近谁新进的不就行了。”天海心里知道是谁了,那个很男人的男人。<br />  <br />  晚餐时,小悠端了杯堇酒,一大碗胭脂圆子进来。“公子,你要的胭脂圆子。”<br />  “当我是饭桶哪,这么多。”天海边说边分了些到两只小茶碗里。<br />  “一人一碗,喏。”天海把碗伸到流云和小悠面前。<br />  <br />  晚饭过后,天海把自己关在了卧房里。<br />  小悠和流云坐在花园的台阶上,看着天色变暗,渐渐地,小悠倒在流云身上:姐姐,我快困死了。公子这些天把自己关在里面做什么啊。<br />  流云:不知道,公子现在越来越神秘了。我跟你说啊,今天公子去见格正伯爵啦。<br />  “不是吧,不是死掉了吗?”<br />  “傻啊你,是他儿子,我听人说公爵想要让这个年轻的小伯爵过来做公子的夫婿呢。”<br />  。。。。。。八卦开始。。。。。。<br />  好在她们两八卦从不对外宣传,只是两人内部交流。<br />  <br />  天海把那两个罗嗦的小丫头弄了出去,换了件宽松的睡袍,坐着看着想是发呆,过一会象是想起了什么,站起身,四周看了遍确认没人,于是左手握住右手腕,右手握拳,双手举到头顶,开始念念有词。一阵微金色的光圈从下到上包围住天海,当光圈消失时,天海也消失了。<br />  <br />  头晕目眩后,天海吃惊地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卧房里。她坐在一堆草上!<br />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br />  <br />  她不禁心里一阵狂喜,看来秘史上说的是有道理的。<br />  庆安公爵有本家族秘史,这上面略微提起:第一代庆安公有着不可思议的奇遇。120年前他得到仙人的指点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并能够使用仙术到达另一个世界。当他把双手交叉举过头顶时,他可以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br />  但是这句话没有被人当真,她的父亲认为这是美化祖先的手笔。可是她想不通,要美化也应该是对外宣传时用,家族秘史是给子孙看的,写这个做什么呢。<br />  庆安公爵对这个毫不在意,因为这本秘史其实出自第一代庆安公爵时的一个女官之手。据说此女官狂热地崇拜公爵。而在天海的父亲看来,崇拜是距离了解最远的距离,因此,她写的东西有太过夸张的成分丝毫不奇怪。而且,第二代庆安公爵就不会那些仙术,如果是真的,不可能连亲生儿子都不教。<br />  他对天海说了这些,天海觉得父亲分析地很理智。<br />  <br />  可天海读过那篇文字后,连着三天都做同一个梦,一个长相平平但是让她没来由觉得亲切的男子老是出现,他左手握住右手腕,双手举过头顶,慢慢地念着几个词语,接着全身就被光笼罩住。这个人象是故意在教她,手势与咒语,都很清楚。甚至在第三天,那个人还微笑着问她:会了吗?要记住。后来这个男人一直出现在梦里,教她一些奇怪的口诀。<br />  <br />  起先理智告诉她那不过是个梦,于是一直压抑着自己不要去做那些奇怪的动作。今天鼓起勇气试了试居然成功了,天海有些小得意。<br />  <br />  一阵冷风吹过来,把她吹清醒了,天海这才意识到自己站的地方周围都是树木、花草。她拉拉紧睡袍。本能地延着路灯向着前面有灯光的房子方向走。<br />  <br />  曲远山住在西花园里,他白天做园丁,晚上就睡在园子里,这园子太大,一般没人来。他正点着灯,看着那手帕上的鲨鱼背鳍发呆。<br />  待他听到脚步声时,心中警铃大做,再静下心听一听,是个女人,听起来没什么威胁,不过夜里来这做什么?<br />  鬼使神差地,他冲了出去。<br />  <br />  他觉得眼睛欺骗了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女人?不可能!<br />  天海两手拉着睡袍,头发随风扬起,月光下的她象是个女神。白皙的皮肤雪白的衣服,她的周围闪耀着光芒。他呆住了:女神!。<br />  同时,天海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是你!”定睛一看,天海叫了出来。<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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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9.2006 15:03:17 | 只看该作者
第八章 夜半惊魂<br />   曲远山听天海这么说,眉头一皱,问道:你认识我?<br />  天海轻声说:我今天从夕照廊经过时见过你。<br />  <br />  曲远山精神稍微松弛下来。他早就从刚见天海的那一瞬间震撼中回过神,他理所当然地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不过既然她不说,那他也装不知道。<br />  <br />  曲远山笑了笑:是吗,我都不知道。<br />  <br />  天海看着这个男人,他笑起来嘴角轻,可能正因为这样才觉得他有意思。<br />  “天冷了。”曲远山给天海披一上件衣服。他看的出天海喜欢他。<br />  其实他有一肚子的问题:她是怎么到西花园的?这么晚来做什么?长的是比四年前大气了。<br />  <br />  即使这个女人美的象女神,他仍然会想很多其他的现实问题。视觉上的冲击给他带来的是一两秒的震撼。<br />  <br />  不过这种气氛下不适合问这些大杀风景的问题。<br />  <br />  在曲远山给她披衣服的时候,天海觉得应该拒绝,可是手却不听脑子的指挥,不仅没推掉反而用他的衣服将自己裹的更紧了。<br />  没有令人不适的气味,天海裹上衣服时下意识地想。<br />  <br />  曲远山带她到自己的小房间里。<br />  “喝热水吗?”曲远山问。<br />  “嗯,好呀。”天海坐着回答,一边打量这个房间。有点草木味,跟自己房里的熏香味道完全不同。<br />  曲远山给她一杯热水。手指不经意地碰了一下。<br />   天海脸红了一下。<br />  <br />   曲远山有点诧异,在他的印象里,性、阴谋、暗杀、流水般的金钱和遮天的权力就是宁西台的全部。4年多前他无数次的来宁西台,经常看见陆天海跟她奶妈的儿子费迪南在一起玩闹,贵族就是贵族。他那时对自己说。<br />   今天看见天海脸红了,反而有点奇怪。<br />  <br />   他的异样被天海看在眼里,天海不知道他脑子里已经转了N道弯,只当是他腼腆。<br />  <br />   “你怎么这么晚到西花园来?”曲远山觉得这个问题不问会更显地奇怪。<br />   “哦,我晚上睡不着,就乱走走到这了。”天海撒谎也是张嘴就来。“你叫我小海吧。”<br />   “我叫曲远山。是西花园的花匠。”<br />   两个人都不说话,却又对坐了将近半小时。听到巡逻家丁报时,天海这才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br />   “我送你。”<br />   。。。。。。<br />   一出西花园,天海便与他告别。<br />   她以为曲远山会执意再送送她,没想到曲远山只是说:路上小心。夜里风大。<br />   “不用了。”天海对他不送自己有些不满意,索性连他的衣服也还给他。<br />   <br />   曲远山看着她走远后回了自己的房子。<br />   天海有点失望。可又能怎么样呢,是自己让他回去的。懊悔。天海走着觉得很没劲,她想用刚才的方法回去,却怎么也不管用了,只有走回去,硬着头皮往回走。有两拨巡逻的家丁看见了她,行礼后天海走远。家丁甲问:怎么穿着睡袍就出来了。<br />   乙说:你不知道吧,公子与新格正的事。新格正现在住的不就是公子过来的地方么(张临风住的地方离西花园不远)<br />   众人“哦”恍然大悟。<br />  <br />   快到希又厅时,地上有什么东西闪了下一下。天海好奇地看了看,一块小小的镜子。<br />   拿在手里颇有点分量。镜子的背面刻了什么,看不清楚。八成又是流云那个丫头粗心落下的。记得她有个镜子也是这么小小的。<br />   于是天海顺手带它回了自己园子。<br />  <br />   这边希又厅里。<br />   见到公子从外面回来,小悠与流云吓了一跳。<br />   “公子。。。”<br />   天海没心思理她们两。将镜子顺手就搁桌子上了,不想说话,心想着流云见着了镜子就会拿回去。<br />  <br />   见公子回了卧房,挂上床闱,小悠她们才敢说话。<br />   “这镜子是你的吧。”小悠拿着镜子问流云。<br />   “没呀,这才是我的呢,你看你看,我的后面是流动的云彩,这个后面画了只大猫,而且这个镜子好奇怪,呀&#33;快来,从前面看那只大猫还会走动哪!”小悠凑上来:啊,真的!好玩好玩,公子弄来的小玩意真是好玩。<br />   “看,它走这边来了。”<br />   “妈呀,它还生气了呢,冲咱们吼呢,我听不见听不见。”<br />   这两人玩够了又将镜子依旧放在桌上:“公子还真是喜欢猫呢。”<br />   <br />   半夜里,天海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着晚上发生的事。梦里的那个人是谁?我为什么会转移到西花园?这个转移的地点是怎么确定的?心决要在月晕时练习。上次月晕,我怎么就没想到试试呢。<br />  。。。<br />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那个人。<br />   一开始傻楞楞地看着我,后来却又是那付样子。哼&#33;<br />   她有些气,平时见的那些人都巴不得让她多看两眼。也许就是这样,才觉得曲远山有意思?想了会。天海再一个转身。脑子忽然清醒了,她听到房顶上有“西西梭梭”的声音。<br />   天海没有曲远山那样的本事,能听出什么人来。那声音突然近在咫尺。似乎就在鼻子跟前,一个腥臭的东西在对着她呼气。本能告诉她:跑不掉了。<br />   她僵直地躺在被子下,一动也不能动,嘴巴能张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这东西呼出的气有股令人作呕地气味,天海觉得自己象被人丢进了烂肉堆中。<br />   很快一只剥了半截皮的手爬上她的床,顺着腿摸着过来,被这断手摸过的地方都很快没了知觉,再定神时,那只手上一根断了的白色筋在眼前晃来晃去,露出骨头的三个手指捏着颗药丸,直直插入她的喉咙.<br />  <br /> 药丸进了天海的喉咙,断手抽了出来。天海一阵恶心,突然来了力气,坐起身。<br />   身上那臭物按住天海的肩膀,断手在她的脸上乱按一气。天海慌乱中抓起自己的枕头扔出床。撞到花瓶,发出大声响。<br />  “公子,怎么啦。”听到房内有声音,流云忙问。<br />  断手捂住天海的嘴。<br />  “公子!”流云意识到不对,忙从外房冲进来。<br />  “哐当,”一声,急忙中,流云撞着了桌子。桌上的镜子在她身后掉落在地上。“砰!”<br />   ————<br />   卧房内,天海见外房一阵白光。流云却没了声音。“流云被怪物害了,”天海眼泪滴落下来。<br />  就此时,身上突然轻松了。<br />  那发臭的怪物显出形来,它象个猴子,弓着背,在床上发抖,那只断手退到了猴子的身上。<br />  一声低沉的吼声,从外房传来。<br />  猴子抖的更加厉害,过了会象是鼓足了勇气,它跳下了床想从天窗跳走,几乎是同时,一大团白光从外房闪进。<br />  猴子被白光擒住,怪叫了一声。抽搐了两下。<br />  天海这才看清楚,白光是一只巨大的白色妖兽,初看象大猫,只是耳朵又尖又长,直直地立着。白光晃了一圈后,地上只留了滩黑水和一具完整的骨架。<br />  靠在床上的天海有些绝望,来的角色一个比一个狠。<br />  那白光靠了近来,天海盯着它,这大猫被天海的眼神定了住一样,停在她对面,与她对视。<br />  过不了多会,大猫低下头来。它用腹部贴着地面,爬到天海跟前,舔起天海的手。<br />  “你多象一只小猫啊。”天海微微说道。<br />  <br />  猴子的怪叫,让整个宁西台都醒了过来。<br />  公爵从床上跳了起来,32034已经围在他的卧房外。<br />  “希又厅传来异声。”<br />  公爵连拖鞋也不换,直接冲向他女儿的住所。三少副队长则伦带人已经赶了过去。<br />  <br />  事实证明,一家人住个大庄园并不是什么方便的事。<br />  则伦比公爵早到希又厅。他们到的时候,就见瑟瑟发抖的小悠,昏迷了的流云。<br />  公子的卧房门大开,地上有大滩黑水和一具象人非人的骨架。公子靠着床围,脸上一片血污。整个希又厅恶臭扑面。<br />  则伦的一个手下想进公子卧房,一脚踩在黑水上,<br />  “嘶!~”<br />  黑水将这名三少的脚掌连同靴子都腐蚀掉,三少是训练有素的队伍,此人并没有叫出声,只是脸部的扭曲看的出他的痛苦。则伦拔刀将他的腿斩断。断腿落下很快便化的不剩骨头。<br />  <br />  天海靠在床边,看到这一幕,硬撑着对则伦说:所有人都不要进来。我现在没事。当我父亲来时,请不要让他踏进来。<br />  则伦将那三少简单做了个包扎,然后差人将断了腿的三少送往医观并且让他的人把小悠和流云都送到了外面,由几名三少保护她们。<br />  天海现在是安全了。她身后旁边趴着只白色的小猫。这小猫漫不经心地晃动自己的尾巴。<br />  天海回头看着小猫。<br />  “主人,天亮就好了”猫对天海说。<br />  <br />  经历了晚上的事,天海对猫说话并没有太大的不适应。既然有仙术自然有妖术。既然有妖兽,自然有吃妖兽的东西。<br />  至于为什么自己会是它的主人,天海实在没力气去想了。她一想到自己吞下的药丸,就觉得全身发痒。<br />  猫也体谅她,不再说话。<br />  <br />  听到父亲的声音,天海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br />  公爵见女儿的样子失了态想冲进来,幸亏有则伦拦着。全机夫人随后也赶了过来。<br />  她见了那滩黑水,再听则伦说人腿被腐的经过,便明白了,她说:此,黑渠之水,太阳一出,即可进入。(全机夫人年纪大了,说话文绉绉)<br />  <br />  公爵感到惊讶,他想,黑渠这东西不是全灭了吗?<br />  全机夫人对天海说道:“这妖兽名为黑渠。阴妖也。生性喜腐肉。白日杀黑渠易,关入笼,阳出,黑渠干枯化灰。若为夜晚,黑渠被杀,便化黑水,腐蚀周围一寸之肉体。直至阳光照上,黑水毒性便散去。公子请等待,晨光来时,医官可入。”<br />  <br />  公爵知道此事没有可着急的余地,女儿在卧房里看起来没什么事.他坐在外房里,想起以前的事来:黑渠其实也是日升公爵的专有妖兽,这日升公爵提倡实用主义,将自家的妖兽养了多只放在轻寺监狱里,来做处理尸体之用,后来中军大抽了一个学生(20岁实习计划:杨英也抽到监狱实习)到轻寺监狱做狱警实习,被黑渠吃了。<br />  <br />   中军大时任校长光明正大地责令四季组将轻寺监狱所有的黑渠都杀了。其实在那之前,中军大就有消灭贵族所有妖兽的想法,日升的这事正好给了中军大一个借口。这事大概发生在10年前。<br />  <br />   很久以前各府的公爵都有自己特有的强妖兽。日升府有黑渠,庆安府有人鱼。其他的府也不例外。中军大作为平民机构,本身并没资格饲养妖兽,当中军大势力一再膨胀并且多次偷养妖兽失败后,他们开始要求妖兽共享,当然对于这个要求傻子才会同意。<br />  <br />   但是妖兽战斗力越来越低,所以,到了后来,中军大不再想养妖兽,中军大四季组的实力越来越强,他们反而开始猎杀各府妖兽。除了庆安府外,其他各府的妖兽不是被灭种了,就是还剩一两只不能生育、老掉了牙的在强撑门面。<br />   冲着这点,中军大前任校长之死与公爵们也脱不了关系。因为他的死亡是公爵们噩梦的结束。<br />  <br /><br /> <br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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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9.2006 15:07:55 |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各有各打算<br />  曲远山一个人闷在房内整理思绪。却听得远处一阵喧哗。他开始以为小迷宫里的禁雕被人发现,后来却觉得不对劲,外面的声音一会便没了,若是禁雕被发现,应该有番搏斗才对。就这么想时,一丝腐尸的气味开始在鼻子前饶来饶去。<br />  “罗西塔!”他冲出门,却没看见任何人。<br />  <br />  <br />  希又厅这边,阳光出来后,公爵松了口气。医官也招来看过了,但按着公爵的想法,闯进来的不是一般物件,受的伤害自然也不会是一般医官能看出来。<br />  32034的队长香溢今年33岁,当年四季组杀妖兽时,他奉命暗地里支持各府公爵对抗四季组。不过收效甚微。即便如此,仍然对其他公爵的妖兽有些了解。他也看不出什么端倪。<br />  <br />  天海对父亲眨了眨眼,公爵示意香溢出去并让他和医官都禁口。然后天海将断手与药丸的事情说于父亲听。公爵脸顿时拉长,良久说道:看来该去找他了。<br />  黄昏时,一辆普通的马车从宁西台的南门驶出。天海第一次跟父亲出门,虽然不知道那药丸什么时候发作,又是怎样的发作,现在她居然有点幸福感。她看父亲一脸沉重,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次没有带香溢出来,而是带了只进32034三年的副队长则伦。<br />  <br />  <br />  西花园里,曲远山将那只禁雕偷偷抱了回来。看起来荒凉的小迷宫没有人看管反而不安全。“罗西塔能养活黑渠,那么我也可以试试看,就当养只危险的宠物吧,都已经订了契约,不养它,它也活不下去。”曲远山抱着禁雕迅速抄小路回到西花园。<br />  <br />  住他附近的张临风此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br />  他本身就是图安好逸的公子哥,出生以来23年还遇到过什么危险的事。当然,在家时管家告诉他父母被杀,他是先愤怒再恐惧:要是自己也被杀了,那可太可怕了。<br />  现在他又有这种恐惧感,听说有妖兽攻击了陆天海,他不免的联想到自己也会被妖兽攻击,要知道,他才是将来的公爵大人。<br />  下意识里,张临风已经认定自己要娶陆天海,然后等着老丈人死掉,自己即位。<br />  跟班从外面回来,说:那些医官一个字也不肯说看样子公子伤的不轻。公爵大人也闭门谢客,那些来觐见的人全都被香溢打发回去了。<br />  “那香溢怎么说?”张临风也让跟班去找香溢来保护自己。<br />  跟班说道:这个香溢真不是东西,他仗着自己在公爵那现在得势,居然说伯爵安心就好。明摆着看不起伯爵您,连请安都不来。他难道不知道咱们爵爷就是以后的公爵?真是个狗东西。。。<br />  “哼,等着瞧!”张临风本事不行,自尊心挺强,:“不行,我不能有危险。”张临风急噪地在房内走来走去,找来自己的跟班,让他带信给张忆珊。<br />  <br />  香溢接到报告说张临风的跟班去了中军大,于是派了三少一路跟踪着到中军大。<br />  一只蓝色鹦鹉躲在校门上,头不动眼睛却滴溜溜地转。<br />  三少的眼神很敏锐,他远远地看见了,立刻抽身返回。<br />  <br />  另一只鹦鹉站在端木的肩膀上,端木从它面对的镜子里很清楚的看见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接着又瞄到一名三少一闪而过。若不是这个三少,端木可能不会注意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最普通不过。既然是三少跟踪的,没准跟宁西台有关。端木就此上了心。<br />  <br />  昨天四季组回来说宁西台有动劲,具体什么动劲还没打听清楚。李一朗居然还把这消息当宝一样显了一圈,依端木看这代司机组纯粹是群废物。端木觉得有必要遣散这批四季组,可惜自己没名没份。名不正则言不顺。<br />  端木托着鹦鹉的脖子说道:北楼417。(那是杨英和岳颜的宿舍。)<br />  校门上的鹦鹉扑棱着翅膀,很快地飞到北楼旁一棵树上,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躲了起来。正好清楚地看见417内动劲。<br />  <br />  端木本来是想去找张忆珊,但张毕竟是欧尚云的学生,进到三校的地界,免不了要找点理由,算了,等一会就知道答案。虽然监视自己的学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过,成大事不拘小节。<br />  端木看到宋春江也在杨英寝室里。<br />  过了不多久,张忆珊果然跑来417。<br />  “真好,你们都在。”张忆珊一进门就说。<br />  杨英他们三个正在打路拖(一种三人牌),见张忆珊气喘吁吁地样子,同时问:又什么事?<br />  “好象我是个惹事精一样。不过真的是有事。”张忆珊拉过一张椅子坐下。<br />  宋春江哗啦一下把自己的椅子转了个面:什么事,你每次都弄爆炸性新闻!<br />  张忆珊一伸手:来,来,来,把你们好吃好喝地都拿出来。听本爵爷从长道来。<br />  “你是个贵族啊,还是走江湖的!快说不说掐死你,啊。。。一起来掐呀!”岳颜做势闹着玩。<br />  杨英也来了兴趣,扑过去闹了起来。<br />  端木看着这些学生闹来闹去的,有点着急,他在办公室里叫:快谈正事!<br />  可惜他着急没用。<br />  杨英他们闹了十来分钟。<br />  张忆珊终于开始说:我表哥的跟班刚才来找我,说昨天宁西台被妖兽闹啦。<br />  “闹到什么程度?再说他们家不是本来就有妖兽的吗?”杨英好奇。<br />  宋春江和岳颜一头雾水,妖兽不是差不多都死光了吗,怎么还有。看这两贵族怎么说下文,他们两完全是报着看热闹的心情来看这事。<br />  “不知道是什么妖兽,也不知道是怎么进去的,他们家的妖兽我听说的不多。不过可以肯定公爵的独生女受了重伤,现在连公爵都没心思理政了。”张忆珊说道。<br />  “什么?!”杨英腾地站起来。<br />  “你干吗这么激动?”宋春江不明白。<br />  这些人里只有岳颜知道,他说:你要不要去看看你表姐?<br />  “表姐?”宋春江看着岳颜怪叫。<br />  张忆珊也吃了一惊。他对自己的贵族生活感到乏味,对贵族之间的那些理不清的亲戚关系更是没兴趣。<br />  杨英跟公爵有亲戚关系倒也是端木没想到的。事情变的越来越好玩了。端木很满意。<br />  宋春江觉得有必要安慰一下杨英,于是问张忆珊:你表哥是什么级别的?他的消息真的假的?<br />  张忆珊说:他现在是个伯爵,听他的跟班说他将来是要做公爵。<br />  今天怎么冲击不断呢?端木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挺直了身体,不由地向镜子靠了靠。<br />  杨英也呆了:我表姐要跟你表哥结婚?<br />  “这也是他的跟班说的,说他们两见过面,公爵有这个倾向。哦,他现在就住在宁西台里。”<br />  杨英开始穿正装,张忆珊说:我跟你一块去。<br />  宋春江问:象我们这样的平民可以与你们一起去吗?<br />  张忆珊吃惊:你说什么哪,谁把你们当平民,谁当自己是贵族啦!当然一起去,想不去都不行!<br />  宋春江笑了,举起拳头轻轻敲在张忆珊的胸上。<br />  <br />  岳颜看着杨英变的苍白的脸,知道他的心情。<br />  <br />  这四人离开寝室后,端木招回了另一只鹦鹉,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去宁西台看看。<br />  <br /><br />张临风见到张忆珊进来,顿时感觉有了依靠,他以前觉得表弟讨厌他,现在看起来表弟还是满关心他的。<br />  张忆珊向他介绍了自己的三个好朋友。张临风先是粗粗点点头,他对岳颜和宋春江的态度是居高临下的,对杨英也是如此。<br />  这弄的张忆珊有些尴尬。他知道这个表哥一向看不起比自己地位低的人,若不是杨英要来看他表姐,张忆珊觉得自己不会积极跑来看望表哥。可是全机夫人下令让他们只能先进入他表哥的住所,至于杨英要求探望表姐的请求,香溢进去通报了。<br />  香溢不多时来向杨英回禀说:公子身体欠佳还不能见您,请您过些日子再来。<br />  张临风干笑了两声:你看吧,她连我都不能见,怎么可能会见你。<br />  杨英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张临风一眼。<br />  <br />  既然探病不成,他们四个就没什么理由再呆在宁西台。<br />  对香溢提出请求在张临风看来是对自己的侮辱,但是没有办法,他想让表弟陪着他,如果再有妖兽来袭击,那也有个挡箭牌不是吗。<br />  可惜他还没开口,香溢就开始送客了。<br />  张临风在涉及自己安全的问题上很坚持,晚上就一个跟班实在很可怕。无论如何,也要把表弟留下来才行。<br />  香溢早就看不惯张临风。这个什么都不会又什么都不是的人居然敢指使我!<br />  他执意要张杨岳宋四人马上离府。<br />  张临风的声音越来越大。<br />  全机夫人的声音由远而近:谁在喧哗。<br />  张临风到了宁西台后最怕的人就是全机夫人,他觉得这个老女人无论说什么话,都是嘴动心不动,声调永远就是那个样子。冷冷地调子刺地他心里发毛。<br />  香溢也怵这老太太。<br />  全机最后说道:就留下来住几日再走吧。来人,备房。就近西花园。<br />  <br />  <br />  深秋的夜里,杨英心烦,想找个人出去散散心。<br />  宋春江和岳颜不敢到处走动,张忆珊被他的罗嗦表哥拖住抽不了身。一个人走走也好,小时候最喜欢这里的西花园。<br />  走着走着,杨英逐渐放松下来。<br />  “爸爸,爸爸。。。”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园丁房传出。<br />  杨英喜欢小孩子、小动物,忍不住过去瞧瞧。<br />  <br />  园丁房里,一团小红毛跟在曲远山身后,不停地叫:爸爸,爸爸,爸爸。。。。<br />  曲远山说道:对了,就要叫爸爸、叫爸爸。<br />  “爸爸,要老鼠、老鼠。。。”小红毛跳了起来。<br />  曲远山一转身,与杨英四目相对。<br />  <br />  “曲远山,你没事?”杨英冲口而出。<br />  曲远山见到TK407,心沉了一下。杨英还想再说什么,头上受了重重一击,晕了过去。<br />  人脑受重击后,会忘记受击前10分钟内的事。<br />  杨英醒过来,后脑脖子那快疼得他快哭出来,睁开眼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这人笑眯眯地问:你醒了,好点了吗?可吓坏我了。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会摔倒。<br />  杨英想了很长时间都没想起自己是怎么跌倒的,可能是走路看星星没注意脚下吧。<br />  这个男人中年样子,既然住在园丁房里肯定就是园丁。<br />  杨英坐起来,伸手接过男人给他的水,道声谢。一会便起身告辞。<br />  走出园丁房,杨英吐了口气,好难受,也许是摔的时候碰了头。<br />  <br />  曲远山摸着禁雕的头,说道:小西,爸爸很厉害吧。<br />  他可以制造出一个异世界,凭空捏造一个人、将现实的世界完全隐瞒起来。不过启动需要条件。以后,杨英眼里的曲远山都会是那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形象.<br />  “累了,爸爸明天给你弄老鼠吃。”曲远山说完,把自己的手指塞到小西的嘴巴里。费心力做这样个世界,让TK407的威胁不存在,值得,至少可以撑上一段时间,只要破幻之人不出现.曲远山迷迷糊糊地进入深睡.<br />  禁雕嘬着曲远山的手指,眼睛也慢慢闭起来,过了一会爬到曲远山怀里,顺着他的姿势睡着了。<br />  <br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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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9.2006 15:09:37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雨与虫<br />  <br />  马车走了10来天,一路上天海看看风景,顺便逗逗小白。<br />  <br />  小白在她出发前象只真小猫一样绕着她的脚,非跟着一块去,天海是见过它本尊的,实在不知道它怎么会真的象只小猫一样撒娇。(她给它起的名字叫小白。)<br />  <br />  小白边蹭边嘀咕:我妈妈曾经教育我说要对主人负责任,但是主人也要对我好。你把我放出来就要对我好不能离开我,我认你做我主人,我也要对你负责任,所以你去哪,我就要去哪,你可不能一个人行动,再说,有我,你也安全。就主人你那点修行,三阶妖兽就能对付你,你也看到啦,我对付强妖兽也很在行的,啊呜一口就结果它啦,哎,主人你怎么不听我说话呀,主人你转来转去我头晕。。。<br />  <br />  天海要疯了,流云已经够罗嗦了,没想到这个猫更罗嗦。<br />  <br />  “你今年多大?”天海耐着性子问小白。<br />  小白蹲在地上算:我出世后,受过一次哈雷雨。然后妈妈不见了,再然后被一个丑八怪老太婆关了起来。老太婆说要等我的主人出现,我才能出来。不过我运气好,大概才关了120年。<br />  <br />  什么?天海头发麻,这小东西跟她祖宗是同时代的。。。不过被关了120年,怪不得说话有点罗嗦,关久了。。。<br />  <br />  “哈雷雨是什么东西?是秘史上的神迹吗?”天海寻思着,嘴巴也说了出来。<br />  <br />  小白从不放过说话的机会,再说120年可不是白活的,它在镜子里的那个空间通过了做为灵飕的考试。算是个灵飕界的高才生咧。<br />  <br />  “哈雷雨每76年出现一次,当哈雷雨穿过天空时,所有的灵兽都会出来,看到的灵兽就会长大不用依靠妈妈过活。如果有幸吃到一颗雨的话,我们就会非常强大啦。”<br />  天海很好奇:你们有谁吃到吗?<br />  小白摇摇头:我认识的没有啊,哈雷雨几乎都落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听说那里的人很害怕这东西,还有人被雨砸死。异世界的人说那是哈雷彗星,真没水平,明明是雨嘛,哎,真是浪费呀。<br />  <br />  “另一个世界?你去过吗?”真是神奇。<br />  <br />  “听我师傅说那是一个平行世界,跟我们是同时存在的。不过他们不能来,我们不能去。但是我又听说道行高深的仙人可以去那个世界看看然后再回来。”<br />  <br />  不只只是疯了,简直是要癫狂了,平行世界又是个什么东西。<br />  不过仙术她是相信的,自己还会点,再次小小得意一把。现在搞得头大,以后再慢慢说。<br />  <br />  “把它留下来,它要是跟流云、小悠说话,非把她们吓死不可;不让它说话,可能吗?”想了一下,天海决定带它一起走。<br />  不过她有个条件,就是有别人在的时候绝对不准说话,想出声只能学猫叫。<br />  “遵命!”小白有点亢奋。<br />  希望它不要人来疯。天海有点担心。<br />  <br />  公爵也挺喜欢这只小白猫,可以无论他怎么逗它,小白都一脸糨糊。天海捅捅小白,小白干脆缩成一团开始睡觉。<br />  “哈哈,懒猫。”天海笑嘻嘻地说。公爵也笑了笑。则伦站在马车后装做看行李的仆人。两名车夫也是三少。<br />  <br />  他们走的这条路几乎没有人,晚上只能露宿在山野。<br />  第一天,天海靠着父亲,睡到半夜时,她睁开眼,想着梦中人教给她的几句话,跟以前的不一样:新月照露,慢步徐走遇害物。听上去好象是预言。<br />  正在天海快要睡时,一团白雾蹑手蹑脚地过来,她一看小白恢复了本尊,它心满意足地变成小猫样,趴在天海旁边想撒娇。天海定睛一看,它的爪子上还有血,肯定去吃了什么东西回来。毕竟不是猫啊,也不懂舔舔自己。天海轻轻趴起来,不惊动那三个人,拿一些湿露露的树叶给它擦脚。<br />  舒服。。。小白把脚趾张的开开的。<br />  <br />  这样,十天来几乎每天晚上天海都要给小白擦脚,这谁是谁的主人哪。<br />  <br />  第十天,小白推了推天海。<br />  天海以为小白又要擦脚,却听见小白说:起来看雨啦,主人。<br />  一个急起身,天海慌乱得看看父亲和其他人,见他们都睡的熟才转头严肃地看小白,小白无辜地说:他们都睡熟了,我放了迷糊蝴蝶。<br />  ?<br />  小白指指头顶,天海抬头见六只象蝙蝠的东西飞着。<br />  “这是蝴蝶?”<br />  “哦,我们觉得它们长的丑,就给它们名气起好听点。”<br />  天海无语。<br />  半夜起来放蝴蝶很有情趣么?<br />  小白还原成立耳大猫的样子,推着天海向前方一块突出的岩石走去:今天晚上有哈雷雨。<br />  <br />  天海站在岩石上,小白也很安静。呼吸着薄凉的空气,树也不动,都在等待着哈雷雨的到来。<br />  一个亮点出现,接着是一片星星点点。<br />  小白昂起头,它的咆哮震惊整个山林。天海的眼睛看着奇观,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梦中人教与的口诀。<br />  雨的过程很短,随着小白咆哮的回音结束,最后一点星光也暗淡下来。天海突然觉得世界变的很吵,黑夜里竟然能看见两个树在讲话。一个树居然还在哭。<br /><br />“你也看的见吗?”天海指着那棵哭泣的树问小白。<br />  “哦,她太激动了,有这样的机遇真是太难得了。我第一次受雨后也哭了呢,因为妈妈说不用管我了。。。”<br />  “对不起。。。”<br />  “不过也没什么,大部分低级生物比如这些小草啊,都是没机会受第二次雨的。”小白说这话时,天海清楚地看到一株有模糊人像的小草很生气地指着小白唧唧哇哇地说什么。<br />  “为什么受不到?”<br />  小白说:主人,你看好了。说完,它跳到那株小草旁边吹了口气,顿时小草被一块冰冻住,小白马上又用爪子碰碰冰块,小草随着冰块的粉碎也翘了。<br />  “你怎么这样?”天海突然记起小白是很有攻击力的灵飕。它的本性也许就是欺负消灭比自己弱小的东西。<br />  小白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不高兴,在被关的那120年,师傅教育它说实践很重要,人类都是眼见为实,我这么实验给主人看,为什么主人不开心?<br />  师傅说的对:人类好复杂。<br />  <br />  天海丢下小白,一个人快步走开。小白见天色不早,化身成小猫,一蹦一跳也跟着来。<br />  一只迷糊蝴蝶直冲向小白,在小白眼前跳起一种奇怪的舞蹈。<br />  天海好奇,回头见小白突然变成大猫,跳过来说:快回去。<br />  <br />  但是他们被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暗红色东西挡住了去路。仔细一看,原来是黑头红身的虫子,只是这些虫子只是不散开,却也不来攻击他们。天海正想问小白这是什么的时候,她看见一只松鼠瞬间被虫子吃的只剩下白骨。<br />  <br />  “我父亲在里面!”天海想硬冲进去。她也想起了梦里的话.<br />  <br />  迷糊蝴蝶已经撤退,公爵他们醒了过来,则伦在身边点起一个或圈,另外两个人拉住公爵,可怜的公爵以为女儿被虫子拖走了,他想扎进虫堆找女儿,火圈暂时挡住了虫子。“天海!你在哪?”公爵绝望地大叫。<br />  天海听到父亲的声音极其开心,“爸爸,别担心,我们来救你。”<br />  <br />  小白说:我可以冲进去把他们救出来。<br />  天海也要进去,如果她父亲看见小白不一定会怎么样?她可以进去解释。<br />  小白冲了进去。<br />  天海将手举过头顶,念了左手握住右手腕,右手握拳,双手举到头顶,念起咒语。脑子里全是父亲。这次,准确地成功了。<br />  <br />  父亲和三少们面对小白果然惊慌失措。天海的从天而降,让三少们觉得是在做梦。<br />  天海来不及解释什么,只说:这是我们这边的,快到它身上去,我们一块出去。一轮一轮的虫子扑上火圈,它们数量众多,这点火圈经受不住它们的肉身攻击。<br />  公爵跨上大猫,很快他们5个人一只大猫都脱离了食人虫的包围。<br />  <br />  在风的上方,小白停了下来。<br />  天已发白。<br />  公爵和天海望着下前方随着风向不断前进的虫阵,那两棵对话的树和哭泣的树很快变黄、发枯,所有的叶子都落了。<br />  “那是它们的原液被吸光了。”小白说道。<br />  “不能任由这样下去,他们前进的太快,造成的损失将不可预计。”公爵说,“七庭府距离我们不远,如果风向改变,庆安也要受影响。”<br />  则伦和另两名三少马上回答:我们这就去找援兵来。<br />  “不,等他来求我。”公爵早已镇定下来。<br />  天海佩服父亲,但这些虫子遇肉吃肉,见妖杀妖,住在这附近的人民怎么办?<br />  “爸爸,那些下风方的人们怎么办。”<br />  天海的这句话收服了则伦和另两个三少的心。<br />  公爵想了想:可以给七庭那边报个信,让他们赶快疏散平民。不要说是我们。也让庆安做好准备.<br />  则伦马上办妥。<br />  <br />  这事情处理后,父女两人单独走开。<br />  公爵看着女儿微笑起来:说的一点不错。<br />  天海迷糊了。<br />  公爵继续:当我的第一个孩子满月时,我准备上报皇帝,请封这个儿子做继承人。但一个算命先生找到宁西台来,说什么我只会有女儿不会有儿子。我毫不客气地让人鞭打了他一顿。后来偶然发现,这个儿子竟然不是我的。<br />  <br />  天海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无比震惊:那后来呢?<br />  <br />  “杀”<br />  天海看着父亲,他还有话要说:后来我有很多女人,却一直没有孩子,经人指点找到这个算命先生,向他道歉,他似乎不在意,并说我的女儿会重拾祖先的辉煌,只是21岁时有一波折,问题不大,可以去虚林找他。我以为他得意忘形又在胡说,没想到他说完这些话人就不见了。呵呵。仙术。<br />  <br />  “您不是不相信仙术吗?”天海想起父亲以前说过的话。<br />  <br />  公爵说:我不想相信。在那之前我认为所谓的妖兽不过是长相奇异、性情暴虐地食肉动物。至于神仙则是糊弄平民百姓用的手段。后来我相信了,却不能得其道,因为后来遇到的一位得道之人很明确地说我没有仙缘。<br />  <br />  “天海。。。努力啊”公爵手拍上他女儿的肩。<br />  天海望望远处的几个人,假装轻松说“那么,爸爸,你是因为算命先生这么说才爱我的吗?”<br />  “我的女儿无论长什么样、有什么性情,都是我最宝贵的财富。”公爵从没说过这样的话,天海看着父亲,哭了,抱住父亲,这是她唯一的亲人,最亲的人。<br />  <br />  两人走回,则伦说:刚才的虫子是獒蚁,每10年爆发一次。这次特别凶猛,不知道是为什么。<br />  天海看看小白,摇摇头。<br />  小白则摇摇尾巴。<br />  <br />  公爵看着小白,说:这就是我们糨糊脸的小猫吧。<br />  天海说:它叫小白。<br />  小白本来是蹲着的,这时站起来,尾巴轻甩一下。<br />  公爵笑笑:天海,养猫养出名堂了。<br />  还好,他们不知道小白会说话。<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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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9.2006 15:15:23 | 只看该作者
<!--QuoteBegin-kanon+19.09.2006, 16:46 --><div class='quotetop'>QUOTE(kanon @ 19.09.2006, 16:46 )</div><div class='quotemain'><!--QuoteEBegin-->很吸引人的情节阿,太精彩了,请加油!&nbsp; <!--emo&(F)--><img src='style_emoticons/<#EMO_DIR#>/rose.gif' border='0' style='vertical-align:middle' alt='rose.gif' /><!--endemo--><br />[right][snapback]1116295[/snapback][/right]<br /><!--QuoteEnd--></div><!--QuoteEEnd--><br />谢谢您的夸奖<!--emo&^_^--><img src='style_emoticons/<#EMO_DIR#>/happy.gif' border='0' style='vertical-align:middle' alt='happy.gif' /><!--end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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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9.9.2006 18:38:36 | 只看该作者
<!--QuoteBegin-tramp_luis+22.09.2006, 16:15 --><div class='quotetop'>QUOTE(tramp_luis @ 22.09.2006, 16:15 )</div><div class='quotemain'><!--QuoteEBegin-->谢谢您的夸奖<!--emo&^_^--><img src='style_emoticons/<#EMO_DIR#>/happy.gif' border='0' style='vertical-align:middle' alt='happy.gif' /><!--endemo--><br />[right][snapback]1118268[/snapback][/right]<br /><!--QuoteEnd--></div><!--QuoteEEnd--><br />LZ怎么不继续了呢?偶等得好急啊 <!--emo&--><img src='style_emoticons/<#EMO_DIR#>/ohmy.gif' border='0' style='vertical-align:middle' alt='ohmy.gif' /><!--end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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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2006 15:19:30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一章 假禁雕、伯爵的秘密<br />  小西白天吃多了老鼠,晚上一直打嗝放屁。曲远山那小房子里的可怜的一点家具都被烧过好几回了。<br />  每次东西一着火,小西就会可怜巴巴地看着曲远山,见曲远山也没有要惩罚它的意思,然后就放心地又打嗝放屁。这样弄了一晚上,曲远山累趴下了。早年间,四季组怎么就没遇到过这样搞笑地禁雕呢?<br />  小西跟一般的禁雕不太一样,罗西塔养黑渠从一天一滴血到后来一天十滴血,小西只有第一天吃了自己一滴血,后来就再也不碰曲远山,那怕曲远山身上有伤口,它也没什么兴趣。更离奇地是它还会讲话。还真是没见过会说人话的妖兽。<br />  曲远山出神地看着小西。<br />  小西这时缩着翅膀,头低着,却偷偷地用眼睛瞄了瞄曲远山。过了一会,它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迈着八字步,翅膀收紧,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它想要的东西,就说:“爸爸,饿,要吃老鼠。”<br />  “爸爸快成老猫了。”<br />  “老猫是什么东西?”<br />  “猫是专门抓老鼠的动物。”<br />  “能吃吗?”<br />  。。。。。。“不能。”<br />  西花园里的老鼠已经绝迹了,这段时间,老鼠家族鼠口锐减,于是曲远山成了老鼠家族最可怕的敌人,只要他一出现,所有的老鼠都惊声尖叫,还有的老鼠被吓的晕倒,这些可怜的就被曲远山顺手捡了回去,而这更加扩大了曲远山在老鼠家族中的影响力,活着的老鼠回去都说:那个人实在太可怕了,被他看到都会着魔死去,我的某个亲戚今天就是这样。。。。。。久而久之,西花园的老鼠都害怕被曲远山看到,全都举家搬迁到张临风住的附近去了。<br />  <br />  所以再要找老鼠,就只能走出西花园。<br />  小西蹲在曲远山肩膀上。曲远山用幻术将它变成一只小小麻雀。一路上,遇到好几拨家丁、仆人、女管和女仆,都相安无事。<br />  直到遇见小悠。<br />  禁雕不见了,小悠害怕的要死,因为这是公子要养的东西,她看管失职,不知道公子伤好复原后会怎么处罚她。<br />  曲远山说道:前几天府里吵闹,说不定这时它趁机逃走了。<br />  小悠恍然大悟:对哦,公子还受重伤了呢,流云也被打晕了。小红毛肯定就是这时被那只怪物掳走的。<br />  “怪物?”<br />  小悠已经憋了好几天,一直不敢跟人说,今天说漏了嘴,干脆就来个竹筒倒豆子。<br />  曲远山听完,心里清楚了个七八分,小悠说公子在闭门养伤,但他认为公爵和公子都已经出门了。<br />  进来捣乱的肯定是罗西塔的黑渠。<br />  <br />  叮嘱小悠不要再跟别人说,并承诺自己也会守口如瓶后,曲远山又开始寻找老鼠。<br />  <br />  罗西塔想要干什么?<br />  走一路想一路,不知不觉在宁西台里兜了个大圈子,已经是半夜了。<br />  曲远山的心思完全不在老鼠身上了,本来找老鼠应该是看地上的,结果曲远山想着想着,就抬头看天了。小西很奇怪,爸爸怎么找老鼠要看天呢,它也抬头看看。<br />  所以说,运气这东西不是人人都有的。<br />  一人一鸟一抬头,都看见了76年一次的哈雷雨。<br />  <br />  璀璨的星光过后,曲远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为这突如其来的奇观震了一下。<br />  西西梭梭的声音不绝于耳。他甚至能看见很远处的厨房里有两三只蟑螂爬上刚装盘的糕点,蟑螂触角摩擦的声音都能清楚的听见,闭了闭眼,再睁开,看见有个厨娘打着哈欠过来关起厨房的窗户。他听见这厨娘唠叨着:什么破伯爵,一天到晚跟烦人精一样,要吃这个要吃那个,是个饿死鬼投胎的啊?半夜里还要点绿豆糕!呸,让他吃了变肥猪,公子能看上他才怪!<br />  <br />  半夜要吃绿豆糕?<br />  这个新伯爵真是好兴致。<br />  曲远山回头看看小西,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br />  小西变成了赤红色,曲远山将小西包了起来,飞快地回到自己房里。<br />  小西在房间里有些蔫蔫的,赤红色一直不退。<br />  “发烧?”曲远山的脑子里冒出这两个字。<br />  很快,他就觉得事情不对了。<br />  能力最强的成年禁雕也只会在身上发出金红色的光雾,他们排泄出的气体会诱发明火,但他身上不会产生明火。这时,小西的身上却已经窜出了火苗,它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很难受。<br />  火越来越大,成了只火团将小西围在其中,,曲伸手进火团想把小西抱出来,他的手刚接触上火苗,酥麻的感觉从手指延伸至全身,神智清醒,却全身瘫软。只能瘫在一边看着火团自己熄灭。<br />  最后一丝火苗熄下去的时候,曲远山浑身打了个冷战,可以活动了。<br />  小西站的地方只有一堆灰烬。曲远山撩开灰烬,一只只有巴掌大小,没有羽毛的肉色小鸟露在他眼前。<br />  小鸟战战兢兢地:爸爸,冷。<br />  “小西?”<br />  “爸爸。饿,要吃老鼠。”<br />  。。。。。。<br />  这根本就跟以前的小西不一样。从没见过这样的禁雕!<br />  曲远山抱过小西,用体温给它取暖。<br />  <br />  吃下半只老鼠,小西长了点绒毛出来。吃饱了就睡,小西缩在曲远山怀里打着哈欠,睡着了。<br />  半夜三更里,张临风的房间却有灯光。<br />  <br />透过窗格,可见张临风跪着参拜一尊小金人像。他这几天去拜访天海,又被全机夫人挡了回来,再去觐见公爵,又被香溢几句不文不火的话挡了回来。此时,他跪在岁神金像前神情沮丧。<br />  <br />  曲远山看到那金人时不觉得翘起嘴角:敢在宁西台里拜地灵教的岁神,你活腻了。<br />  <br />  曲远山对自己童年时经历的事情仍然记得清楚。<br />  所谓地灵就是鬼魂,地灵教的长老有法力能调动九泉下的阴魂,随着相信地灵的民众越来越多,各地公爵开始注意起这个诡异的组织,几乎所有的公爵都主张消灭地灵教。庆安公爵当时没表明态度,但后来的事实表明他是对地灵教最狠最绝的。<br />  就在公爵们开会的时候,地灵教会长老也在计划着从庆安下手,接手庆安政权,方便的时候再控制中军大。<br />  只不过公爵们比地灵教的长老们更快一步,所以22年前,在皇帝和公爵的注视下,刽子们手砍掉了地灵教长老们的头。地灵教的所有的法器、书籍全被焚毁。<br />  庆安公爵当时下令属地所有的地灵教徒自动到末以监狱登记,限期一个月。不登记的被查出便要杀三族。想侥幸逃脱不登记的人有,被查出果真杀了三族。于是全城8万人口中有3千人前来登记以求太平。一个月后,登记完毕,所有登记在册的人全被关进末以监狱,几乎一夜间3000人全被意外烧死。<br />  这个3000只是官方数字,曲远山那时6岁,他还记得庆安府几乎家家带丧,半夜里总能听到鬼哭。所以死的人究竟有多少,谁都不会弄清楚。也正是这一弄,庆安公爵在其他贵族的眼中从一个不出声的懦夫成了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狼。<br />  灭了地灵教后,世间的确安分不少。只是什么东西出来了,总有点痕迹留下.<br />  <br />  曲远山想:现在香溢不知道在做什么?他想给张临风找点麻烦.<br />  <br />  几乎是一念间的事情,一个女仆到了张临风的房门口,敲了敲门问道:伯爵,你要的糕点。(注意:没有用敬语)<br />  张临风惊慌失措,急匆匆地拉过一件衣服盖在神像上。他也知道,拜岁神是要死的。<br />  小女仆进门后,没看张临风一眼,将一盘子糕点直接撂在神像旁,张临风见状以为她发现了神像,赶忙前去遮掩。<br />  两个人一拉一扯,神像露了出来。<br />  女仆见了神像没反应过来,她年纪太小,不认识这东西。张临风情急之下竟然心生杀意,掐住小女仆的脖子,只怪他从小娇生惯养,手无缚鸡之力,小女仆粗活干的多了力量也比普通的小女孩子大了几分,挣脱后小女仆一路呼叫,惹地西花园的家丁都起床来,要知道现在是半夜三更。<br />  小女仆在其他几名小丫头的陪同下,奔至全机夫人处,哭诉说张临风性情暴虐,莫名其妙就想掐死自己。<br />  全机夫人暗想事有蹊跷,便带着一群家丁来张临风处,同时也通知香溢过来。<br />  香溢本就看张临风不顺眼,听得他在府内做恶怒火纵生。带着一群三少去与西花园。<br />  <br />  曲远山看着事态发展,宁西台的娱乐太少了,刺激点的东西他喜欢。<br />  张临风头晕晕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刚把神像藏到枕头里,全机带着一帮子家丁前来,那小女仆指着张临风说:他想害我。<br />  被她一指,在全机的注视下,张临风啃啃巴巴地说道:我不是,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什么啊。<br />  香溢也进了来,小小的庭房被家丁和三少挤满了。<br />  全机冷冷的眼光和香溢鄙视的摸样,三少们一个个身带武器,这让张临风哭了出来,脑子里满是管家描述的父母死状,他胆子太小,就算是死的是自己父母,他也不敢看死尸。三少杀了父母,现在又要来杀我了,张临风想到这里,只会擦鼻涕摸眼泪,一个劲地说:不知道,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br />  表弟他们都回学校去了,帮不了他,他真的很痛苦。只有个神像能依靠,现在还得为这神像冒被杀的风险。公爵和公子这些天对他不闻不问,为什么会这样?<br />  想到最后,他已经支撑不住,靠着柱子滑倒下去。<br />  <br />  全机和香溢对视一眼,全机想:毕竟他是公爵请进府的,以后究竟会怎么样他们也不确定。而香溢在想:不过只不过这小小阵势,他就这副德行,是个好对付的主。<br />  神像终究没被抄查出来。<br />  <br />  待到人都散去后,张临风哭的越来越伤心,他也许不是个坏人,只可惜离权力的最中心靠的太近。<br />  总有一天,他会为自己的幼稚、懦弱和不明智付出代价。<br />  <br />  曲远山看这闹剧潦草收场不免失望,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br />  <br />  天快亮了,索性也不睡了。<br />  曲远山看着星空,想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他不明白生命的轨迹是由谁来设计。<br />  24岁前一直相信命运由自己把握,只要努力、只要做到够强,他就可以一步一步地实现自己的理想。对这个权贵社会,自他小时就想改变,据说他的父亲是罪犯,而母亲是妓女,他并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他所知道的就是无论他走到那里,肩膀上都要抗着一块“贱民”的金属牌。<br />  当长大一点时,他开始不信什么都是天生的,他不愿意看着那些凭借高贵身份的人不付什么代价就可操纵一切、拥有一切。所以,他一直在努力,他要一个对所有公民都相对公平的社会,他要脱离比平民还要低级的贱民身份。再靠着自己的力量来改变这个畸形的社会。<br />  8岁进中军大,被挑中特训,见惯了生死强弱,没有父母背景可依靠,他能依靠的就是自己的头脑和身体。每时每刻都在提醒自己不要生病不要放松神经,虽然生活过的辛苦,在年轻的他看来付出是有回报的,他如愿以偿地被总校长相中进了四季组。18岁上便成了四季组的组长。<br />  记得当年校长给的承诺是:做满10年给你自由,官升中校。身籍书上完全抹去贱民的痕迹。<br />  记得他听到这些承诺时,心里雀跃的心情.他的属下也得到了类似的承诺,于是更努力更卖命.史上最强的四季组就在总校长的空头支票下催生出来,他们为了自己的强大拒绝抽时间培训下届四季组,对付其他与自身无关的训练计划也是敷衍了事.这直接使四季组段层。再经历了杀妖兽、暗杀贵族等战斗,四季组的成员从最初的18人减少到最后时期的6人.即使是死亡时,这些人也是怀有希望的.他想到自己死去的那12个部下.<br />  <br />  可后来。。。<br />  没等到第10年,校长死了。所有的承诺都成了泡影。也是从那时起,他知道了,没有谁靠的住,要改命只能靠自己.<br />  可事实又不仅仅如此,由于校长树敌众多,而几乎他的决策都是由四季组执行,他的死亡意味着这尚未漂白的四季组的末日到来。<br />  也许该说天无绝人之路,平日里,他们自己选择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本意是为了日后的漂白之路平坦些,没想到这一举措救了他们,使得四季组面对校长的死亡时有且仅有一条路可以选择,就是——人间蒸发。<br />  <br />  <br />  一消失意味着生命又要重新来过,意味着所有的努力和算计都是白费心机。真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过后四年,都在外府漂泊,又得到了什么?虚长年岁,却还不能逃脱贱民的命运.<br />  <br />  真的一辈子都要背负着贱民的枷锁,一辈子都要过着庸庸碌碌的生活?<br />  人只能认命么?<br />  <br />  曲远山咬紧牙:我不甘心,我已经有了别人不能企及的能力和经验。总有机会会被我抓住。哪怕,这是神给我设计的命,我也要用自己的手掰到自己想要的轨道上去!<br />  <br /><br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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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2006 15:21:01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二章 悲惨十天<br />  公爵带着女儿和三个属下饶过七庭府,行进7天后到达七庭府边境。<br />  这翠润府与七庭府交界处只有一块地界碑,没有城墙没有人烟。<br />  马车至此不可再行进。前面是一片了无生气的森林。虚林就在那片森林的背后。<br />  风一阵一阵的,昨日树头的绿叶子如今变成脚下的一片枯黄。天海跟在父亲身后,她对那个断手和药丸已不在意,沿途的风景安抚了她的情绪。<br />  公爵一心想着找到那算命先生,则伦却凭着职业敏感觉察出不对劲。<br />  走了半天,天海也觉得太诡异。无论是怎样的森林,都会有动物的踪迹。而这里,半天来没见过一个活物,再走了近两个小时,地上突然出现了零星的断骨。而前面似乎再也走不下去,一座小小的山崖挡住了去路。<br />  周围的空气似乎是冻结的,每个人都听的见自己呼吸的声音。<br />  小白跟在天海的身后,一声不吭,少有的安静。它没有闻到这里有妖兽的气味,但危险的又何止只是妖兽?被关了120年,也许它的法术技巧在灵飕中算上品,但对人世间错综复杂的事,它还是个初级手。<br />  这地上的断骨头是人骨。<br />  则伦告诉了公爵。<br />  虚林近在眼前。放弃?<br />  公爵犹豫了。<br />  “呵呵,大人,是您来了。”人未到,声先至。则伦和另两名三少立刻站出三角阵型。<br />  一个白眉老头从山崖那边出现。宽大的衣袍与清癯的面容让此人看着倒真有几分神仙气度。<br />  公爵见状,忙拱手:大师。<br />  原来这就是那个算命先生。<br />  姑且将这老头称呼为白眉。白眉热情地邀请公爵到山崖背后的虚林。<br />  “大人,”则伦见公爵要跟着白眉前去,不由得担心起来。他也知道此时阻拦会招惹公爵的反感,但是,这地方太邪门了。<br />  白眉象是洞悉人心,他一笑:这位官人莫非是为地上的断骨所疑?前些年,翠润府妖兽被四季组杀尽,使的这森林里猛兽没了牵制,食人无数。后来这附近的居民全都搬离了此处。待到年轻的翠润公爵即位后调动了大批猎人才将猛兽捕杀。所以,如今惨淡景象,实在无可奈何。<br />  一番道理解释过去。则伦也没有理由阻拦公爵。<br />  他对着部下使了个颜色,让他们放机警点。<br />  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人的心里有团仇恨。温文的言语下藏着把刀子。<br />  父亲毫不迟疑地随着白眉走去,天海觉得第六感并不是阻止父亲的理由,于是也随着父亲。<br />  <br />  山崖的背后更加荒凉,若说前面还有已经枯黄的树木,虚林只有一棵发灰的巨大死树。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巨树,根部盘绕错节。天海路过巨树时好奇地看了两眼,树根之间有缝隙,却看不见下面的土壤。再向后,他们看到一排灰色的砖房。<br />  7个高矮不一的人站在砖房前,注视着公爵一行五人。<br />  白眉介绍说:这是我的7个徒儿。来向公爵大人请安。<br />  见那7人齐刷刷地弯下腰。<br />  公爵也说道:天海过来。<br />  天海向白眉行了礼,余光中看到白眉的一个矮个徒弟向她投来恶毒的目光。<br />  白眉的房子里有种奇异的香味,据白眉说这香味来源于墙上悬挂的一张古琴。公爵对这古琴产生了兴趣,白眉爽快地将古琴取下,公爵随手一拨,琴弦断了。<br />  一张网从天而降。<br />  则伦伸手拔刀,身体不听使唤。<br />  公爵等5人身体瘫软,相继倒下。公爵确定这白眉就是当年的算命先生。可这阵势?<br />  身体不听指挥,但是脑子却很清醒。则伦一想就明白花样出在香味上,那断弦声是撒网的信号。他恨自己怎么就没早点反应过来。<br />  天海使出最后的力气叫:小白,去!<br />  小白从网洞眼里跳出,撒开四条腿一溜烟跑的没影。<br />  公爵原指望着小白能还原成大猫样再救他们一次,没想到这小猫自顾自地跑了。<br />  他看了看天海,女儿轻轻地点了点头。<br />  这些天,天海每天晚上都找时间跟小白聊天。她知道灵飕如果对付普通人类它就会遭受灭顶之灾。现在这时刻,只有小白跑出去,尽快去给香溢报信才有获救的希望。小白回去肯定很快,但香溢来的话怎么也需要半个月时间。<br />  我们有半个月时间吗?<br />  <br />  那7个徒弟见公爵五人都不再动弹,开始捆绑几人。<br />  白眉一声令下:把他们都拖到神宫里去!<br />  公爵的心一紧,他做过的事心里有数。<br />  神宫其实就是一间阴暗的地下室,唯一的装饰就是数不清的人头骨。墙上钉着,顶上挂着。两盏豆丁大的油灯光根本不是照明的主力军,那些骨头发出的鬼火才是。<br />  鬼火照在神龛上,显的里面的神像阴森恐怖极了。<br />  天海知道这是什么,虽然这是她出生以前的事,虽然历史书上也没提及,但是作为对她的特别教育,公爵隐瞒了一些情节,但是大致上还是跟她说过。她觉得必死无疑了,只是什么时候死,怎么个死法的差别而已。<br />  公爵此时此刻懊恼不已,他觉得对不起女儿。<br />  <br />  白眉指着公爵说道:我当年找上宁西台,说你无子,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吗?哈哈,其实那时我什么神法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那漂亮的老婆拒绝跟我教长老同谋,于是长老想出一个计策,先让我装神弄鬼,再设计假证让你相信那儿子不是你亲生的,你居然相信。哈哈哈哈,杀亲生儿子的滋味可好受?再后来,你丧心病狂杀我8千教友,我为报仇,将计就计设了个圈套将你这条狼引入虚林,我那枉死的8千教友今日也该瞑目了!<br />  <br />  白眉接着说:哼,你烧我教神书法器使得我教大法不得传承。不过我今日已经不再是当年教中无能的弟子,经过20多年的努力,我终于创造了新的地灵教。现如今只有7人教众,但我相信以一个高贵的公爵来祭祀岁神,定能讨得大神欢心。<br />  公爵什么都明白了,做过多少孽就要还多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天海。他说道:黑渠、断手是你设计的,好啊,能驱使妖兽了不起,药丸呢?引我们快些来吗?<br />  白眉笑道:错了!<br />  他踱到天海身边,隔着网捏起天海的下巴:多美的女人,可惜了,吃了我的青毒,从先从脚趾末端烂起,一寸一寸向上,直到你的肚腹,烂的你全身发痒,肝肠寸断。半个月,你就会只剩一副骨架,啧啧,美人的骨架我还没见过呢。美人,看到绿色药丸的时候你什么表情,来一个给我瞧瞧。<br />  矮个子一把脱下天海的一只鞋,天海由于这天走路较多,脚上长了好几只水泡,矮个子一见,大喜:师傅,你看,她开始烂了。<br />  公爵全身动弹不得,只得咬住自己的嘴唇闭上眼,两行老泪滚下。他没脸见女儿。<br />  则伦和两三少也不忍心看天海。<br />  这死法听起来就象一万只毒虫在身上爬,可怕到极点。公爵杀了那么多的人。有该杀的,肯定也有不该杀的。公子是无辜的。只是谁让她是庆安公爵的女儿,这就是命。<br />  天海是这里唯一奇怪等于恐惧的人,她吃下的药丸明明是红色的?难道这老头是红绿色盲?<br />  不可能?<br />  天海的发呆被他们视为吓傻了。<br />  白眉挥挥手,7个徒弟将这几人分批拖到了其他几间地下室。<br />  拖天海的时候,白眉说:她有毒了,不能吃,会发臭,拖到臭室去。让她烂死在那里。<br />  <br />  吃!<br />  天海叫了出来:爸爸!则伦!<br />  <br />  天海撕心裂肺地叫着“爸爸”,公爵回头,头上即刻被狠狠地打了一拳头。拖他的那个徒弟不满地对打人者说:别打坏了,还有用呢。<br />  <br />  从天堂到地狱只是一个白天的距离,人间那高贵的身份有什么用?<br />  今世做的孽今世有报应,如果完全无心无情,死时可以洒脱应对因果;若是在世间还有牵挂还有愧疚还有良心,等待死亡等待心爱之人生命枯萎即是对此人最大的折磨。<br />  <br />  公爵再无活下去的道理,他错杀了亲生儿子,现在又连累了最爱的女儿。<br />  死,痛苦;活着更痛苦;活着看着女儿惨死才是最大的痛苦。<br />  <br />  公爵祈祷自己死在女儿之前,却又怕女儿死时无人可安慰她,于是又希望活着女儿死时再与她同去阴间。<br />  <br />  天海要她的父亲活下去,她不在乎父亲做过多少罪孽,只要是她最爱的,最亲近的人就没有死去的道理。<br />  如果孤独的活着那还不如有亲情相伴同赴黄泉。<br />  <br />  天海的嘴巴被矮个子堵上。<br />  最后一声“爸爸”没能叫出来。<br />  <br />  矮个子边拖边说:你这种漂亮的女人吃了青毒真可惜,我还准备吃了你来补一补自己的脸呢。吃什么补什么,懂吗?吃了公爵就能获得公爵的权力,吃了三少就能获得三少的本事,吃了你能得到什么?你这个垃圾!还要我费力来拖你。翠润的人都吃遍了,不知道你们庆安的人吃起来有没有咬劲。。。<br />  <br />  天海从地道被拖到一间房子里,里面腐尸的气味呛的她一时间以为自己到了阴间。<br />  矮个子丢下她,转门关门走了。<br />  过了一会,不知是腐烂气味还是别的原因,天海的泪水象决了堤,她大声哭泣起来。<br />  她几乎哭了一个世纪。<br />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你是谁?<br />  <br />  天海停住哭泣,抬起头来,开始打量这个烂臭的地方。她发现自己居然是在灰色巨树的树根里!<br />  日光洒了几缕进来,看的见这里面并没有很多腐烂的尸体,她的视线定格在一个角落里。<br />  那声音再响起:你见过黑色的猴子吗?<br />  “你!你是谁?”天海往后缩了缩。<br />  “我,很久以前我叫罗西塔。”<br />  <br />天海对黑猴子和断手的记忆突然明显起来,腐尸的气味这里比那时更加强烈。<br />  日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在说话。<br />  对父亲的担心超过了面对怪物的恐惧。就算那角落里也是只大黑猴子,又怎么样?<br />  反正现在也是等死。<br />  正这么想时,天海觉察到力气恢复过来,她挣脱了绳子。则伦是练武之人,现在也一定恢复体力了。<br />  <br />  此时她顾不得那个叫罗西塔的人是否看着她,就举起手,默想起父亲,念起咒语后,金色光雾如上一次一样出现,只是她争开眼睛时,自己还是在树根之下。<br />  怎么可能不行?天海抓狂地大叫道。<br />  <br />  角落里传来哧、哧地两声干笑。<br />  <br />  日光在改变方向,慢慢地快要照到声音来源的角落。天海转过身跟着日光向前迈步。<br />  她轻轻喊了声:罗先生?<br />  几声干燥的笑声响起:别看我,你会害怕的。<br />  天海停下脚步,这个人为什么被关?他知道这里多少事?他知道的能帮的到父亲吗?<br />  “怕?你有什么地方可怕?”问完这句话后,天海的眼睛给了自己答案。<br />  日光将罗西塔的轮廓勾勒出来。<br />  <br />  先是看见脚骨,接着看见腿骨头,髌骨和胫骨之间腐烂完毕,两边却有些滴水的黑色糊状物,再往上看,这个人的腹腔外皮完全腐烂,一些蠕动地褐色东西可能是他的肠子。<br />  天哪,人烂成这样还活着?<br />  她倒吸一口气,恶臭熏地她顿时弯下腰。<br />  <br />  罗西塔看着渐渐走近的女人,他没想到自己说的话别人还能听懂。被关这里多久了?3年了吧。<br />  <br />  天海艰难着直起腰,再进一步,她看到罗西塔的肋骨在干枯的皮肤包裹下根根可数。<br />  这人的脸除了干枯之外并无其他异常,他脸上的表情淡定地很,似乎对天海的反应不感到奇怪。<br />  <br />  “他们给你吃了青毒?”天海想到那老头说的毒药。<br />  他说道:不。<br />  天海又问:你什么怎么被关进来的?有什么方法可出去吗?<br />  “这我得想想,不过可以告诉你,不要指望你的魔术能帮助你。”罗西塔显然指的是她的移动术。<br />  <br />  “你是鬼吗?”突然想到地灵教可以指使鬼魂。天海神经一紧。<br />  “我熏的你都快吐了,你听说过身上滴尸水的鬼吗?”<br />  天海松了一口气,却马上又被他的下一句话吓了一跳,他说:僵尸才滴尸水。<br />  <br />  “你是僵尸?”天海小时候背着父亲和全机夫人看了不少的鬼怪故事。那种一跳一跳吃人的东西她最怕。<br />  <br />  罗西塔很显然看见了她脸上恐惧的表情。<br />  他问道:你刚进来时为什么大哭?<br />  天海坐在他的对面,直觉上这个人并不想害她,再说他已经这样了。<br />  她平视他的眼睛,尽量不让眼神下滑到他的身体上。<br />  天海说道:我父亲被他们抓了,他们竟然吃人。说要用他来祭祀。。。<br />  罗西塔回答:庆安公爵大人要为他即位以来犯过的所有错误埋单了。你还是安静得呆在这里,公爵这十天不会死。地灵教的人习惯斩活人头来祭祀,而岁神的生日在十天之后。不会只有你们父女两过来吧。<br />  “还有三个随从。”<br />  “三少?你跟他们感情不深吧,那就为他们默哀一下,其他的你也做不了。”<br />  <br />  “你到底是谁?”天海皱着眉头问。<br />  “黑渠的主人,断手的主人,红色药丸的主人。”<br />  “你为什么要派黑渠?不对,陷阱是白眉设置的。你是怎么回事?红色药丸又是做什么用的?”<br />  “先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红药丸是四季组的定神剂。”<br />  <br />  天海张大了嘴巴,她似乎习惯了臭气味。<br />  罗西塔说道:每年葬木会开花一次。所以我被关在这里整3年。而且在没关进来前就已经这样。我也在为我做过的事埋单。这个树就是葬木,树根吸收腐臭气体做为树木的养分,所以我是它的活体肥料。外面是闻不到气味看不见下面的,我却可以透过缝隙看见外面的一点东西,比如看见你。<br />  <br />  “痛吗?”<br />  “不怎么疼,麻木了,只是自己看着自己烂掉,有点恶心而已。”罗西塔慢慢地说。<br />  “你为什么会烂成这样?”<br />  “养黑渠割了太多伤口,一开始用创伤药很快地愈合,到后来伤口十几天都还是流水滴血。到最后腿上的伤口化脓,开始腐烂,看医生?不行,安布一闻到医生的气味就想吃人。后来,这个老头找到了我说可以帮我治疗,他懂得一些粗浅的幻术,利用我求生的心理把我关到这里来等死,然后用幻术操纵了安布,让它杀人吃人。安布做过的所有事我都知道,它喝了我5年的血,算的上是血脉相联。只是它喜欢做这些事,它本性就喜欢吃人杀人。我对它的控制力不足以抵抗本能的诱惑。杀吧,杀的越多,杀的越残忍,下场越悲惨,比如说我。幻术,哼,他粗鄙的幻术怎么比的上远山。我今天的下场、安布的下场其实是报应所至。”<br />  罗西塔停顿了一下,又自言自语:远山,你们在哪?<br />  <br />  天海道:安布?哦,你知道它的下场了。是你把青毒换成定神剂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救我?有什么目的?<br />  <br />  “哈哈,多聪明的女人,你怎么就不说我是良心发现?”<br />  “你应该是前任四季组成员,暗杀成性的人会良心发现?”<br />  “人是会变的,而且不要认为我们的天性就是杀戮。真正天性残忍的是你们这些所谓贵族。我们为什么是贱民?这纯粹是贵族为哄抬自己身份以及一些龌龊的理由而设置。贵族腐败堕落,把持政权,世袭更替,却不见社会进步,矛盾是美丽的华服能掩饰的住的吗?权力不在优秀的人手中,愚蠢的当权者又压制地我们不得不付出最大的代价来改变自己贱民的身份。什么是优秀?你们贵族真的懂吗?不是评酒论诗,不是风花雪月。喝一口酒就知道年份、种类那是技巧而不是智慧。也许你不懂,正如你不懂什么是人性什么是人心。”<br />  天海冷冷地听着,罗西塔接着说:救你是因为地灵这次下达的命令只是恐吓,而不是直接杀人,我可以救你。罪孽已经很大了,能少几分就少几分吧。<br />  天海叹了口气,站起来,坐久了腿有点麻。<br />  她想了想说:我也不喜欢现在的社会,我也想改变现在的世界,所以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我会尽力去做我想做的。只不过,你说的一些事,我不了解。你的兄弟们为什么不来救你?<br />  罗西塔淡淡地说:我们都有这个目标,我不行了,他们不会放弃。只要他们还活着,以他们的能力,迟早会与你相遇。<br />  <br />  天海看了看这腐烂之人的眼睛,他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那怕心中有多少不平都看不出眼睛里有凶残的意识。<br />  “只要我也能活下去。”天海以这句话做为交谈的结尾。她从没被人训斥过,即使他说的再有道理,她也需要时间去消化。<br />  <br />黄昏,一个人从地下通道那边过来,铁门最上方被拉开了一扇小门,一只手伸进来,甩出个东西,正好落在罗西塔的肩膀上。<br />  接着又甩出一块,啪嗒一声落在天海身上。<br />  <br />  罗西塔叼起肩膀上的那个东西,吞进嘴巴使劲嚼起来。<br />  天海皱着眉头,罗西塔嘴角边流出了血水,她看看身上那块东西,是块新鲜的肉。天海看了很久,然后把肉放到旁边。<br />  罗西塔吞下了嘴里的肉,看了看天海,心想:再过几天,看看你还吃不吃。<br />  天海问了句:喝水怎么办?<br />  罗西塔:他们只想让你烂死,所以早上给水,晚上给肉。不会饿死你忍忍吧。<br />  <br />  沉默了很久,天海开口:这真的是那个吗?<br />  罗西塔没有回答。<br />  天海把头埋在膝盖间。一晚上都没有再抬头。<br />  <br />  接着的八天里,天海早晨喝水,吃的就是自己腰上的那根皮带。<br /><br /><br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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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11.2006 15:22:47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三章 妖鱼凶猛<br />  <br />  就在公爵他们到达翠润与七庭边境之时。庆安府出了事。<br />  <br />  自从张临风到宁西台后,格正伯爵府的家丁遣散了一批,只留下老管家和四个年迈的仆人照顾园子。<br />  那天哈雷雨后,一个老仆听到主楼附近有人敲打金属的声音,提着盏风灯出门看去。<br />  走的近了,声音突然消失。<br />  “到底是谁啊?”老仆举高风灯,问道。不提防,背后有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啊?”老仆转回过头。没等他看清,喉咙已经被切断。<br />  。。。。。。<br />  <br />  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伯爵府在好几天前就开始了单人夜间值班。此时,老管家和其他三人正在管事房里熟睡。<br />  两个尖头阴影出现在管事房的窗户上。<br />  。。。。。。<br />  <br />  三四天后,给伯爵府送菜的人跑到警察署说伯爵府肯定出事了。<br />  署长知道,公爵在把张临风接走的时候顺便把伯爵家他看的中的东西都运回了宁西台,美其名曰:让新伯爵舒服地度过过度期。其他值钱的东西也大都散去。<br />  都空壳了,还有什么事好出呢?<br />  <br />  署长是个子爵,他想了想,决定亲自带几个人去看看,前两天老婆的表姐夫的阿姨大说张临风真的被公爵看中,在宁西台被人当少爷般伺候着。对未来的公爵,可不能怠慢哪。顺便也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剩下没有。<br />  <br />  子爵署长带着8个警察到伯爵府门前。<br />  无论怎样拍打,都没有人来应门。<br />  “都有谁在里面哪!”署长问。<br />  送菜的人说:管家在的,还有老王、老项、老孙。就他们四人了。我也是四天来送次菜。<br />  “罗嗦!”署长压根不正眼看送菜人。<br />  送菜人忿忿地白了眼署长。<br />  <br />  几个警察把门撞开,出奇地安静。<br />  署长说道:几个老头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啦。<br />  他边说边向里走,以前来伯爵家做客的时候曾经在他家二楼的洗手间里见过一只海蓝瓷,表面不惊人,其实大有来头,不知道那东西还在不在,识货的人不多,伯爵那老酒鬼固然把这个海蓝瓷当做呈擦手巾的盆子。<br />  今天来,正好去看看。以前都找不到理由来这里。<br />  <br />  署长指挥8个警察说:你们分两组,一组去管事房,看看那些老头,一组跟着我去巡一遍他家的鱼池。<br />  <br />  管事房里散落着被撕碎的人体残骸,看见的警察顿时大叫着往回跑。他们跑要经过一小段迷宫路,只见从后到前,一个一个的倒下。<br />  <br />  署长以前听宁西台里工作的亲戚说过伯爵家养妖兽做宠物,所以当他和几个警察见鱼池里空空如也时,以为三少已经把那些妖兽都杀了,这才安心去找他的海蓝瓷盆。已进了主楼,正要上楼梯,听到属下在外面叫:妖怪!。<br />  妖怪?<br />  正奇怪的时候,一大坨臭哄哄地东西啪哒掉在他头顶。署长伸手一摸,红乎乎地象是没被消化的血和碎肉。<br />  他抬头一看,看不太清楚,阳光太强烈了。待他眯着眼看到一只尾巴大顶上晃来晃去时,一张大嘴也在瞬间凑到了眼前。<br />  “救命!”<br />  。。。<br />  鬼才来救他,外面早就一个人都没了。前面就是迷宫,这8个警察一个接一个地早就消失在了迷宫里。<br />  <br />  一个警察署长、8个警察进了伯爵府全都没再出来。<br />  一直在外观察的送菜人说他在门外听到了里面的惨叫,于是吓的把伯爵府大门从外带上,马上就来报告三少了。<br />  香溢赏了他500克里,叮嘱他不要到处乱说。听到汇报后,召集了二十名三少。<br />  伯爵府外聚集了好奇的百姓,送菜的人看来早就宣传过了.人还真是不怕死,就怕没热闹.<br />  香溢遣散了人群,他走到大门前掂了掂送菜上慌乱中串上的链条。<br />  <br />  “应该还没出来。”香溢指示着一群警察手持云铁围着伯爵府站好。这云铁可以使妖兽在短时间内起错觉而不敢进攻。<br />  接着他拉掉链条,推门进去。<br />  <br />  找到一条断腿,香溢一看那腿上的牙印心里咯噔了一下。<br />  当初他以为那几只低等鱼妖只要无人投食不出半月就得饿死,于是他建议公爵遣散这里的家丁,不给鱼妖喂食。看来自己错了,以为会省力,没想到惹出这么大的事。<br />  <br />  香溢是个老手,他一开始着手搜索迷宫周边的房屋。<br />  同时开始把水渠里的水抽干。<br />  很快,就剩下主楼和迷宫这两个最危险的地方。<br />  每个三少手持一把斧头,十五人站成一排,同进同退,将面前构筑成迷宫的矮树全部砍倒。香溢和另外五个人手持十字弓,站在十五人背后密切注视着迷宫。<br />  一个灰白色的东西猛地跳了出来,抱住一三少的头,张嘴就啃,开十字弓此时容易误伤自己人,香溢冲上前去,剩余的三少们快速包围这一块地方。<br />  灰白色跳下这人扑向另一人,香溢抓起一把刀以闪电般的速度将灰白色怪物的尾巴钉在地上。<br />  没有跳成功的怪物怪叫一声反扑过来,香溢等的就是这个时机,5把十字弓同时开动,香溢在怪物中箭的一刹那,挥刀斩下它三角型的头。<br />  血喷地十米高,无头的怪物扭动着身体,尾巴被钉在地上,过了大约十来分钟才倒下去。<br />  <br />  三少中有几个新进的人没见过妖兽,此时兴奋不已。<br />  香溢让两个老手带两个新手来处理这个尸体,其他人继续向前推进。按道理说几只鱼妖在同一鱼池里时,有充足食物来源它们回相安无事,但缺乏食物时,它们就会自相残杀,直到最后一只也饿死。<br />  不过自己已经错了一回,这次要慎重。<br />  香溢带着部下一步一步紧紧逼近主楼。十人进入主楼,剩7人手持云铁站在主楼前,进主楼的人从最顶层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清检。每清检过一个房间就在房间里放把火。<br />  直至一楼都没有发现什么。<br />  <br />  香溢将伯爵府烧了个精光。<br />  大火中,没人注意到一个满身泥浆的东西悄悄溜了出去,这东西刚才一直躲在鱼池的淤泥里。<br />  香溢下令收队。<br />  <br />  一辆马车慢慢地进了宁西台西门,车夫跳下车来,二管家走出来,问道:今天怎么来的晚些?<br />  车夫憨笑;刚看三少杀妖,真厉害,三少真是不一样。就耽误了点时间。且今天这车不对,跟平时东西一样多,今天走的格外慢些,对不住您老人家。下次一定早来。<br />  二管家笑着摆摆手:三少杀妖难得一见,你给我说说,哪里的妖,怎么杀的?东西让老张搬下来。<br />  <br />  两人聊的起劲,马车下一个长着尾巴的东西偷偷地下来,钻进旁边的库房。<br />  二管家眼尖,叫道:谁!<br />  车夫楞了下:叫我啊。<br />二管家转身向库房走去。老张刚搬了东西进去,这老头没那么快呀。<br />  他一进门踩着了圆滚滚的东西,低头一看吓傻了,这是个人头呀。<br />  二管家退一步,马上关门。叫:来人,快来人。<br />  家丁迅速围拢过来。<br />  二管家扣下车夫。关上西大门。<br />  香溢刚回来听到这一消息只觉得一阵心慌。这对他来说最坏的事情发生了。<br /><br />曲远山在房子里笑嘻嘻地拿着根老鼠尾巴逗小西。小西自哈雷雨后猛长身体,象是进入了发育期。<br />  它长的越来越象神话书插图里的南烈。身体覆盖赤红色的羽毛,头顶总是有个小光圈,尾巴大概有一米长,散开来象个拖把,总是在地上扫来扫去。翅膀尖上有一点点鲜艳的宝蓝色。现在小西着急了,张开翅膀跳起来追着曲远山的手。两翅膀完全张开跟曲远山张开手臂的宽度相当。<br />  起先,曲远山很好奇它头顶的光圈,他用手挥过来辉过去,这光象云,被挥散后马上又聚合在一起。<br />  偶然一次机会,他的衣服垂在光圈上“噌”地一下着了火。<br />  呦,以后火柴不用去库房领了。再看看它的大尾巴,嗯,连拖把也省了。<br />  曲远山的这种小日子过的看起来也还不错。<br />  <br />  小西突然停下,不追老鼠尾巴,转过头,向着库房的方向,咂吧咂吧嘴,小脖子一上一下,很明显在咽口水。<br />  它扭过头眼巴巴地看着曲远山:爸爸,出去玩玩好不好?<br />  曲远山抱起它说道;爸爸先给你化个装。。。<br />  <br />  过了一会,曲远山肩膀上蹲了只小麻雀走出房来。<br />  小西跟他咬耳朵:去库房,去库房。<br />  只有曲远山能看见小西的真身,其他人看见的都是曲远山做出来的幻像——一只圆头圆脑的麻雀。<br />  <br />  走在廊上,两个丫头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绿衣丫头看见曲远山,暗笑了下,跑着却一不小心歪了下脚。<br />  “哎呦,”身子一软倒向了曲远山。<br />  曲远山伸出左手,撑住她的肩膀。<br />  “你没事吧,”他问这话的时候,小麻雀好奇地凑上前。<br />  绿衣女子尴尬地站直,她有点怨恨地看着曲远山,曲远山突然低了头不知道看什么。绿衣女子反怒为笑:我叫润延,平时都在府前厅,有空来找我。别害羞了哦。<br />  <br />  曲远山恰倒好处地抬了头,润延冲他抛了个媚眼。<br />  他回应一个意味深长的笑。<br />  <br />  “爸爸,你刚才低头做什么?”小西在地上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br />  曲远山说:觉得脚有点痒,看看是不是有虫。<br />  <br />  一点鱼腥气钻入曲远山的鼻子,小西变的超级兴奋,跳上跳下。<br />  曲远山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快、多、频率一样,32034!<br />  他也加快了脚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妖兽进了宁西台,但是这很有意思。一丝诡异的笑浮上脸来。对于这个看不到机会的人来说,有时候得自己去弄点机会来。<br />  浑水摸鱼去!<br />  <br />  香溢带着刚回府的十个三少匆匆地从东门关口向西门库房赶。一个三少受伤,还有一些留在伯爵府善后。能召集的就这几个人了。<br />  全机夫人得了消息,带了大群护院家丁也赶来。<br />  曲远山比他们都快,他混进一群胆大爱看热闹仆人里。<br />  二管家神情紧张地走来走去,眼睛始终不离库房大门。<br />  <br />  几个仆人在一边交头接耳。<br />  “刚才还听到嚼骨头的声音哪”<br />  “老张上辈子做多了孽。”<br />  曲远山问了句:什么样的?<br />  被人白了一眼:看见了还能活,你当我是三少哇。<br />  旁边一人说:三少一来咱们马上回房关门。<br />  一片同意声。<br />  <br />  香溢带着十人过来,曲远山旁边的一人惊恐地说了句:靠,就这几个,听说刚才去伯爵那边用了二十几个呢。那都杀不干净,现在才十来个管甚用。<br />  凑热闹的人一哄而散。<br />  <br />  曲远山一个人站在原地,小西的脖子都伸的酸了,爸爸不说让它去看看,它就只好乖乖地蹲在爸爸肩膀上。<br />  <br />  二管家看见曲远山,顿时感到这个新来的园丁正当壮年。他招招手,曲远山走过去。<br />  <br />  二管家递给曲远山一根棍子,然后带着他对香溢说:多一个人总归好点,这孩子不错,我看他行。<br />  香溢打量了一下曲远山,问道;你肩膀上这只鸟怎么回事?<br />  曲远山装做小心的样子回答:大人,它喜欢蹲这儿。不碍事的。<br />  香溢没心思再理他,指了指库房大门的正前面说:你拿块云铁到那去。<br />  <br />  曲远山心里暗笑了:云铁管个P用。当初我骗你们的招,你们居然还没反应过来。<br />  笑了一下心里凉了半截,靠!做诱饵的是他曲远山哪,云铁没用,倒霉的不就是自己了么。<br />  <br />  小西跟着曲远山站在库门正前方,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可是又觉得有点沮丧,怎么回事?<br />  它想了半天,原来是爸爸不开心了。<br />  <br />  爸爸害怕吗?小西又跟曲远山咬耳朵。<br />  曲远山看了眼香溢他们,没一个人注意他,那些人的注意力全在库房大门上。<br />  他装做自言自语地说:不怕,有什么好怕的。<br />  <br />  小西说:我也不怕。里面有只很好吃的老鼠,我闻的到。<br />  。。。。。。<br />  <br />  全机夫人带着人也到了,曲远山顿时成了中心。所有的人都以他为圆心,二十步为半径,围成了一个扇型。<br />  以前做组长时也没这么受人瞩目过。<br />  曲远山倒是没表情地站着。<br />  <br />  全机夫人冲着二管家和香溢点了点头。<br />  一名三少上前,踢开库房门。<br />  本来以为妖兽马上会冲出来,却没想到只听到门板狠狠地碰到墙壁再弹回来的声音。<br />  三少踢门的力度太大,以至于第一次反弹近似于又关了一次门。<br />  门外的三少后退了一步,曲远山清楚地看见了一个黑灰色的东西一闪而过,他可以肯定妖兽现在就在门板背后。<br />  <br />门边的三少向香溢投去请示的眼神。香溢头轻轻一抬。<br />  曲远山叫道:小心!<br />  <br />  突然间,众人看见门板背后伸出一只枯长的灰色爪子,它掐住三少的脖子,极快地拉了进去。<br />  <br />  家丁中的一人冲出来扑向库房,他叫着:那是我哥!<br />  这家丁带动了暴躁了的情绪,这些护院家丁从没有跟妖兽交手过,宁西台内有只强妖兽,不过只有公爵和公子见过它。世间流传的妖兽凶残对他们来说只是听闻而已,他们根本就不怕所谓的妖兽。香溢制止不了暴动的人群,全机夫人亦如此。<br />  <br />  曲远山皱着眉头看这一瞬间的突变,他在思考接下来的对策。就在人群不断涌上来时,他抽身离开,走到距离库房最近的喷水池边,躲了起来。<br />  小西打了个哈欠。它最讨厌水了。<br />  它还想说话,可爸爸“嘘”了一声。<br />  <br />  曲远山料想的没错,这的确是只水生妖兽。<br />  库房内光线暗淡,就在人们把注意力放在三少身上时,他扒了件外套,偷偷地溜了出去。<br />  人群太混乱,它的速度又是如此之快。<br />  虽然哈雷雨给了它一个提升的机会,但是水还是它的生命之源。离开水的时间长了,它就会严重脱水。现在趁着还有力气得赶紧找个水源。<br />  所有依赖水而生的动物都有寻找水的本能。<br />  <br />  有点水气被它的皮肤感受到。<br />  它奔命地跑向水池。<br />  路上一个凑热闹的仆人大叫:妖怪妖怪!<br />  香溢听地外围有人叫妖怪,不由得急火功心。竟然吐了口血。<br />  没等他下命令,那些护院家丁一窝蜂似地向声音的方向涌了过去。全机见此情况,摇了摇头。<br />  与其说她是对自己管的这群没组织没纪律的家丁失望,不如是对自己感到失望。<br />   <br />  <br />  妖鱼窜到水池边,腾空跃起想钻入水池,只不过一只麻雀坏了它的好事。<br />  这个麻雀很奇怪,明明就那么点大,却挡在面前象堵墙。<br />  <br />  妖鱼想饶到另一边,只不过这个麻雀的速度比它要快。<br />  麻雀停在半空中,两只小黑眼睛冲它左看看右看看,妖鱼被看的发了毛。<br />  它见到旁边还有一个普通人类。再喝点血也一样补充水分!<br />  曲远山早就知道这只妖兽会怎么样。<br />  现在就算赤手空拳,他也能对付这只低级小妖。不过要留点机会给小西。<br />  他躲过妖兽的攻击。<br />  小西见这臭鱼居然敢对付爸爸,生气起来,用翅膀扁起妖鱼。<br />  外人如果看到这个场面,肯定觉得滑稽,一只小麻雀挥着小翅膀扇风,隔着不少距离,对面的一个妖兽却象被刀子割到,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鱼皮一片片地掉下来,鱼鳞在地上堆起一个小丘。<br />  小西扁的起劲,曲远山看到的情景是:一只发怒的红色大鸟,头顶的光圈涨大了几倍。而翅尖上的宝蓝色顶羽随着它的乱挥乱打象把刀子在剔妖鱼的鱼鳞和鱼皮。<br />  “哎,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挥了半天,都没打中要害。”曲远山听到有人过来的时候,又是那群家丁,他们过来,没准又要坏菜。<br />  曲远山走近妖鱼,小西打累了,妖鱼惊恐地看着这个麻雀。<br />  好可怕!人间的麻雀竟然这么厉害?<br />  它已经走不动了,小西的翅尖羽把它的鱼鳞和薄薄地皮肤刮了个干净。<br />  <br />  众人已经到了这边,他们看见的是曲远山拿着云铁割断妖鱼的脖子。<br />  <br />  妖鱼死的很痛苦,云铁是钝的,它也不能反抗,曲远山刚才把它全身主要的鱼骨都折断了。<br />  那些家丁看到妖鱼如此痛苦,都欢呼起来。<br />  <br />  小西好奇地看着这些人:叫那么大声想吵死人哪!<br />  过了会,它突然想:不对,他们肯定是想抢大老鼠肉!<br />  跳到爸爸肩膀上,悄悄说:爸爸,记得把老鼠留下来哦。<br />  曲远山浑身是血,全机夫人和香溢赶到,就看到这个本来当作诱饵的人成了英雄。<br />  <br />  香溢和几个三少检查过这个妖鱼的确死了。<br />  香溢疑惑地问了句:你怎么做的?<br />  曲远山看着香溢,大概几秒的时间,他笑了笑,轻声说:按你的当然行不通。<br />  <br />  没人愿意去弄这个妖鱼的尸体,血不说,光是那身破碎的鱼皮就够让人恶心的。<br />  曲远山主动提出收拾残局。<br />  <br />  晚上,小西蹲在地上开心地撕扯一大块鱼肉。<br />  撕不断的时候,使劲地晃动脑袋,两只大翅膀扑腾来扑腾去。<br />  最后它把自己晃晕了。<br />  <br />  曲远山处理好园丁份内的事,一进门就看见小西嘴里刁着一大块肉,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br />  <br />  帮它撕开肉,小西很满足地吃起来。<br />  它的牙齿没长全,撕东西很困难吞东西很简单。<br />  <br />  曲远山出神地看着小西狼吞虎咽。<br />  开心就这么简单?<br />  还是年纪小好。<br />  “多吃点,多吃长身体。”<br />  “比爸爸高!”小西咽下一块肉,以前吃饭说话被爸爸打过PP。<br />  “是,比爸爸高比爸爸胖。”<br />  曲远山一脸慈祥。<br />  外面下起雨来,夜里的气温也一下子降低很多。曲远山的心里却暖暖。从没有家人,从不曾被谁照顾更不曾这样对待谁,一个小小的东西,却让自己这么窝心。<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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