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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ky_e0aef 于 1.11.2021 12:44 编辑
三十六
T与我早早就商量好了。既然我们如此相爱,既然我们互相都迫不及待地愿意生活在一起,既然我们两个人都不愿意再承受哪怕一分钟的离别。我们就不必再浪费时间了。我们不必订婚,因为我们两个人的心中早就确定了我们的爱情,我们的形影相依,我们牢不可破的婚姻。那让我们按照AN的提议,就取消订婚的形式吧,就把订婚和结婚放在一起,让上帝来证明我们的爱情,让神来见证我们的婚姻吧。
就象德国著名童话作家格林的一部童话故事,我与T的爱情故事也进入高潮。
婚礼如期举行,所有嘉宾都提前到达了。T的家族到的人太多,我根本记不住那许多叔叔伯伯婶婶表哥表姐表弟表妹,还有数不清的远亲故旧。反正我这边的亲友该请的都请来了。爸爸妈妈,静静姐和他的老公,以及汉堡的新朋友们,小铃,莎士比亚,露易丝,罗西,大刘等,还有一些跟我并不太熟悉的语言班同学。只是在这个庄园里,所有喜欢吵吵闹闹的年轻人都变得规矩了,安静了,比在课堂里参加考试还肃静。露易丝语言考试刚刚过关,进入大学后,她的理想就实现一半了。莎士比亚这次考试照样没及格,他也照样没心没肺,再继续混一个学期吧,谁让德国人那么古怪,乱七八糟的语法哪里象英语一样简单明了。小铃打算回国了,她的男朋友博士后项目完成后,国内一家大学聘请他前去主持一个项目,小铃自己也拿到了硕士学位。就连大六都拿到博士学位了。我问他,还到那家豫园餐馆去看看吗?他眨眨眼,得意地说,现在他工作的那家德国企业经常招待客户,每次他都选在豫园餐馆,老板娘现在见面腰都快哈成九十度了。
老板娘有功,培养出那么多德国新一代精英。我笑嘻嘻地说。
不是培养,大刘纠正说,只能说是有幸陪伴过。
这些朋友到达的当晚,就看到了一场难得的热闹场面。T并没有提前告诉我,又是一个意外惊喜。
在举办婚礼前,德国人都要把一天傍晚定为:POLTER ABEND (不知道应该怎么翻译)。这个晚上,将会举办一场骇世惊俗喧闹惊人的活动----砸碗。
说是砸碗,其实是砸各种各样瓷器或任何能产生巨大响动的物品。
大宅门外已经准备了一块大石板,很多客人早早就到了,他们身穿节日盛装,手中提着沉重的篮子,更有开来带挂斗的汽车,挂斗里装满了码放整齐的各类瓷器。
天色刚刚有一点黑下来,这个欢乐热闹的夜晚就急不可耐地开始了,所有人都兴高采烈,他们从篮子里,从车斗里掏出色彩缤纷的大大小小的瓷器,使劲儿摔在大门外的石头上,瓷器被摔成碎块,登时,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有些车斗里的瓷器太多,其他人就帮忙拼命去摔。T看着这个热闹的场面心花怒放,他给我解释说,这是德国人多少年来流传的一种习俗,亲朋好友聚集在一起,摔盘子,热闹的气氛象征着婚后的幸福。我和汉堡来的朋友们看得开心,看得过瘾,大刘和莎士比亚几个劲儿大的不由自主加入摔盘子的人们,瓷片迸溅,声音喧闹清脆,伴随着人们欢呼的声音。
接着第二天,几辆大轿车带着所有人,浩浩荡荡去慕尼黑市。因为,我们的结婚登记要在慕尼黑市政厅进行。
婚礼这天天气格外晴朗,车队提前从大宅出发,前往慕尼黑。所有的文件都提前准备好了,T专门在几天前与有关部门做好协商,办手续的步骤按协商好的方案进行。我身穿雪白的婚纱,T是一袭双排扣正式西装,我们两人手牵手进入市政厅大门,引来许多人路人围观。我们象其他城市公民一样在政府公务员前面坐好,回答规定的问题,聆听公务员宣读相关事项。由於所有文件已提前审阅过了,所以,办事员按步就班庄重宣读,我并没有完全听懂宣读的内容,但庄重的气氛令我心脏蹦蹦地跳。T紧紧握住我的手,把我的手贴在他的胸口心脏部位。宣读终於结束了,公务员挨个与我们紧紧握手,热烈向我们祝福。
正式婚礼在靠近野外大屋小镇的教堂举行。那里是T从小每个周末都会去做礼拜的一座天主教堂。
我们从市政府出来,所有人乘坐轿车返回慕尼黑郊外,车队直接到达一座规模不大但非常雄伟的教堂门前,T从小时候开始就熟悉这座教堂。教堂的本堂牧师早已恭候在教堂大门之外,他与T一家非常熟悉,他热情地拥抱了我们,然后,带领T进入教堂,直到他们站在弥撒台前,其他客人跟着进入教堂,落座在教堂大厅的椅子上。教堂大厅响起了非常纯净的合唱声,这是教堂唱诗班的小朋友们为我们唱赞美诗。所有人顺序落座,整个交谈变得非常安静,唱诗班孩子们用稚嫩的嗓音演唱的歌曲非常美妙,我和父亲留在门外,倾听着教堂内安静的大厅和动人的童声合唱,这种庄重而美妙的场景,令人心情激荡,思绪万千。我一直牵着父亲的手臂,爸爸用温暖的手掌拍拍我的手背,低声说:孩子,宗教可以荡涤人们的灵魂,在这样圣洁的时刻进入圣洁的教堂,这样的时刻,真让人难以忘怀。我只是用手臂更加抓紧了爸爸的胳膊。教堂内响起了婚礼进行曲,司仪在门口冲我们招手,正式的时刻到了。爸爸挺起胸膛,雪白的衬衣,黑色的领结,从侧面看去,爸爸的样子好帅。我抓住爸爸的手臂,从大门一直向祭坛走去。婚礼进行曲的声音庄重而奔放,两边椅子上坐满了嘉宾,所有人都露出欢乐而庄重的笑脸。在音乐声中,在人们热烈的目光中,我和爸爸相挽相携,大步向前走。我脑海里出现自己还是小女孩的时候,爬在爸爸肩膀上淘气的情景,出现爸爸牵着我的小手送我去幼儿园,去小学报到的情景,想起爸爸含着眼泪送我到首都机场时的情景。泪水蒙住了我的眼睛,我神情激荡,情难自己。这时,透过朦胧的泪眼,我远远看到祭坛前潇洒帅气的T,他正急不可耐地注视着我,耐心等待着我,他满脸的期盼,满脸的急不可耐,似乎怕爸爸带我走得太慢,甚至怕爸爸最后不愿意把女儿的手交给他似的。看到T的神情,爸爸扭头对我低声说话,本来以为爸爸是给我鼓劲儿,却听到他悄声的低语:女儿,我现在觉得,作为一个父亲真的好骄傲。
爸爸的声音虽然镇定,但我明显感到爸爸手臂上轻微的颤抖。是的,现在,爸爸就要在众人面前,在圣洁的神坛面前将女儿交给面前那个年轻的德国男人,从此以后这位男人将接替爸爸的职责,保护女儿,眷爱女儿,陪伴女儿一生一世。
爸爸迈步激昂,步伐坚定,但渐渐地,我忽然发现爸爸的步伐变得沉重,甚至有些蹒跚。我感到父亲的迟疑,爸爸的拖延,爸爸的甚至有些不情愿。是的,每一个父亲在把女儿交到另一个男人手中时,都万分的犹豫,万分的迟疑,万分的不情愿。但随着前行的脚步,爸爸的腰杆越来越挺直了,自豪代替气绥,坚定代替了迟疑,因为,眼前祭坛前的那位男人诚实,重情,人品可靠。最重要的是,他是如此深深深深地爱着自己的女儿,爸爸放心了。
当爸爸把我戴着纱巾白手套的手交到T手中时,两个男人都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他们之间没有语言,而且,即使开口也互相听不懂。但他们都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意。爸爸一定说:善待我的女儿,她是我一生的财富。T一定回答:请您放心,我会象珍惜自己的眼睛一样珍惜J,啊,是珍惜我的妻子。
神父早已捧着一本厚重的精装本圣经等待在祭坛中央。本来以后他会立刻庄重地给我们证婚,但牧师笑眯眯的指着身旁两只椅子,示意让我们坐下。
我有些疑惑,西方的婚礼过去都是在电影里才能见到,我怎么没看到过电影里牧师让一对新人坐下等待啊?
看到我们规规矩矩坐下了,牧师宣布:现在,庆祝婚礼节目表演正式开始。
什么?还有节目?我吃惊地看T,但T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态。
第一个节目,是本镇小学学生合唱。
一群小学生,打扮得花枝招展,就象一群小蝴蝶一样凑在我们身后,在一位老师的指挥下,齐声唱一只歌曲。我听到了树林,小溪,孩子们在田野奔跑的歌词。T的眼圈红了,我知道,孩子们的歌声触动了他的童年记忆。孩子们唱完了,牧师宣布:第二个节目,诗歌朗诵。朗诵者,新娘的父母。
什么?我的父母?我怎么从来没听他们提起过!
父亲牵着母亲的手走上讲台,父亲从容不迫,母亲有些拘谨,在我热切的目光前,父亲开始了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一首诗的朗诵:
女儿,我们的亲人。
我们的宝贝儿。
父亲和母亲一人一句朗诵,他们语音刚落,站在一旁的大刘就用柔和的德语,把朗诵的诗歌用德语再重复一遍。
听到爸爸妈妈的第一句,一股灼热的浪潮就在我胸中激荡起来。
你曾经那样稚嫩,摇摇摆摆向我们奔来。
你曾那样幼小,奶声奶气地向我们呼喊。
我们伸出手臂
挽住我们稚嫩的小女儿,
抱住我们可爱的小女儿,
不让你跌倒
不让你磕碰
保护你迈出人生的第一步
扶助你张开人生的第一只翅膀
你曾歪歪扭扭
你曾磕磕绊绊
你曾多少次刚刚起飞就跌落在地面
但今天
女儿长大了
女儿健壮了
女儿鹏程万里
翱翔九天
开始了一段更加美好的人生
祝福你,孩子,我们的双手始终伴随着你
祝福你,孩子,我们的目光始终包围着你
我们把你送到神的殿堂里,
在这里
我们目送你
开始最神圣的人生之旅。
天啊,这辈子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爸爸妈妈朗诵诗歌。第一次就这样生动,这样震撼,这样感人!
这几天,无论他们是乘坐在国际航班的飞机上,还是乘坐在奔驰在欧洲大陆的汽车上,甚至在旅馆休息的房间里,两位老人始终在字斟句酌写作着,练习着这个庄重而亲切的诗歌朗诵。T早就把这个朗诵节目的主意告诉了他们。今天,在女儿的面前,在盛大的婚礼上,把一首感人肺腑的诗歌作为礼物献给女儿,这是最让他们欣慰感动高兴的事情。
我听得热血沸腾,听得神情激荡,听得如醉如痴。爸爸妈妈的美好祝愿,他们清澈的朗诵将永远在我耳边激荡。
下一个节目,是AN的独唱。
太让人吃惊了,AN,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善良温和的老人,她,她竟然会唱歌,并且是独唱?
AN的轮椅被推上来,她俏皮地冲我和T眨眨眼睛。我从来没想到慈祥而庄重的老太太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AN唱的是一首巴伐利亚的乡间小调,声音绵软,声调悠长,味道特别浓郁。AN的独唱得到与爸爸妈妈诗朗诵一样的热烈的掌声。
演出结束了,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牧师宣布说,各位没有看够表演也没有关系,今晚,在T家大屋还会有令大家更加开心的媾火晚会,现在,婚礼仪式开始。
我们站立起来,面对牧师和牧师手中庄重抬起的精装圣经。牧师一脸严肃,他问T,你愿意娶眼前这位女士为妻子吗?无论是健康还是患病,无论富裕还是贫穷?你将与她在一起,不离不弃,相伴终生吗?
T声音宏亮答道:是的,我愿意。
牧师转过脸来问我:你愿意嫁给眼前这位男士为丈夫吗?无论健康还是患病,无论富裕还是贫穷,你将与他在一起,不离不弃,相伴终生吗?
我眼前浮现出一位服装褴褛的老公公,他手中掂着一根沉重的手杖在田野中偶偶独行,遇到十字路口了,老公公把手杖向空中抛起,手杖落在地面后,老公公毫不犹豫地顺着手杖指出的方向迈出脚步:我愿意!
我回答的声音稍微有些高,牧师微微一愣,T用手拍拍牧师的手背,牧师恍然。这时我的手还放在精装的圣经上,T轻轻抓住我的手,把一只式样普通的钻戒戴在我的手指上。
这只钻戒是我们专门定制的,按照我的要求,T并未选择大颗的钻石和新颖的式样。我宁愿今后的婚姻生活平淡无奇,安稳快乐。
我们需要的都是长久,长久,永生永世。
我们还需要很久很久才会选择手杖。
在观众的掌声和祝贺声中,我和T热泪盈眶相拥相吻,这一吻,盛况空前,这一吻,天长地久。
在花雨中,我们双手紧紧相携,向教堂大门走去,外面阳光明媚,巴伐利亚秋季的艳阳温暖柔和。教堂前的小广场上聚满了人,附近的居民都熟悉T和他的家庭。我们刚刚迈出教堂大门,广场上的人群就发出欢呼声,象是与这场欢呼相呼应,教堂前预先放置的几十只鸽子笼被打开,成百上千只雪白的鸽子冲天飞起,在教堂门前形成了遮天盖地的鹅毛大雨,说是大雨,因为鸽子翅膀的拍打声热烈而紧凑,伴随着掌声和教堂里始终鸣响的管风琴的伴奏声,我们的目光随着鸽群向天空眺望,鸽子相拥着直冲云霄,然后,分成大群,围绕着我们头顶的天空绕大圈子。教堂的钟声响了,钟声震撼着我们的耳鼓,震撼着我们的心灵。向着辽阔的远方,向着巴伐利亚美丽的丘陵,草原,森林和山峦,远远地扩散而去,无边无际。
车队回到大宅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远远看去,大宅前的场地早已布置好了。从通道进来的卵石路上,搭盖了一只花门,圆形的花门上鲜花盛开。门后的场地上,搭起了雪白的平顶帐篷,帐篷的蓬布下是长条的木桌子,桌子上已经摆满啤酒,香槟和各色点心了。在花门和帐篷之间,最显眼的是一只分成七层的蛋糕,蛋糕上插着蜡烛。当我们到达时,蜡烛点燃了,帐篷旁边坐在椅子上的一只由十几个人组成的小型乐队开始奏乐。所有跟随我们进来的嘉宾提前入座了,周围居民也来了很多人,大家把十几个长条桌坐得满满的,在婚礼进行曲的乐曲声中,我和T走到大蛋糕前面,管家已经把一个长柄的细刀递到我手里,我小心地在最上面的蛋糕上切下一刀。蛋糕太高了,正感到吃力,T已经抓住了我的手,他个子太高,蛋糕的高度对於他实在轻而易举。我索性把刀子交给他,由他耐心而又细致地切下第一块和第二块蛋糕。T接着把蛋糕放在两只精致的小盘子里,众目睽睽之下,他端着盘子走到爸爸妈妈面前,恭恭敬敬地递给他们。爸爸妈妈接住盘子后,T用显然刚刚学会的中文句子有些吃力地说:爸爸,妈妈请放心,我与J相亲相爱,一定让她过得象这两块蛋糕一样,幸福甜蜜!
哇,整句话顺顺溜溜说下来,可见他平时下了多大功夫。我深受感动,望着眼前痴心的夫君,望着巴伐利亚的花好月圆,望着眼前兴高彩烈的人们,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香槟酒开瓶的声音砰砰作响,啤酒都是那种用大桶装的,外接一个小小的金属水龙头,人们用那种啤酒大升直接接酒高举大升痛饮。帐篷旁边一溜长桌,上面摆放着可以不断加热的长方形不锈钢锅,里面是各种中餐菜肴,另一边的长桌上,则是各种西餐自助餐点。虽然食物丰富,但人们以放开了喝酒为主,似乎不愿意让食物占据自己肚子里的有限空间。小乐队起劲儿地演奏,但人群中时不时爆发出来的笑声经常压过乐队的音量。
在大家最兴高采烈的时候,费管家高声宣布,明天将在德奥边境的T家古堡再开一场结婚宴席,欢迎在座各位前往参加。正在吃喝的亲戚朋友和周围邻居们显然都熟悉T家的古堡,不由发出阵阵欢呼,都高叫着一定届时参加。从一早起,几位专业的摄影师始终扛着摄像机在我们周围不停拍摄,T悄悄告诉我,本周末,我们的婚礼场面将会在本地电视台播放,尤其是明天下午的古堡传统婚礼,更引起当地电视台的关注。这一次,方圆几十公里的人们都会把这三天当做一个欢乐的节日。
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小铃,大刘,露易丝和莎士比亚们才睡醒,稍微收拾一下,大轿车又动身了,这次是前往位於德国和奥地利边境的一座古堡,也就是T家的祖业城堡。由於与JUN姑妈的误会,我也是第一次前往这座古堡。大轿车穿过附近的城镇,在丘陵起伏之中行驶,一路都是美丽壮观的秋天景象。越往前走坡度越大,树林越稠密,路边的房子逐渐减少,走很远才能在丘陵上,山坡边看到一栋两栋农舍样的房子。最后,我们终於进入山区,山坡陡峭,人烟稀少,盘山路边是稠密的树林,汽车刚刚攀上一座山顶,我们忽然发现前面山头上屹立着一座古堡。
古堡外观古朴苍劲,坚固的围墙,顶部有三个尖顶。T指着最高的那个尖顶说,现在JUN姑妈的卧室就在那个尖顶部位。JUN姑妈此时正坐在我们这辆车的后排座位上,她笑着说,今晚,将由我们住宿在她的卧室,我连忙说,怎么能占据主人的卧室呢,JUN姑妈哈哈大笑。现在是你们年轻一代继承家业和传统的时候了,不要说卧室,就是城堡,将来也会交由我们来掌管。
JUN姑妈平时不说话,板着脸,一脸严肃。但现在我已经了解了她,知道她心地柔软,深爱着T,现在,我在她的心目中也占据重要位置。所以,现在我觉得JUN姑妈不但不冷漠,反而格外亲切。有T,有AN还有JUN姑妈,我早已产生亲人团聚的热切感觉。
古堡早已动员起来了,看来,各项准备工作在JUN姑妈的主持下早已安排妥当。经过吊桥,城堡巨大的木门缓缓打开,木门上彩绸飘扬,城堡院子很大,早已布置了白顶帐篷和长条木桌。尤其显眼的是,在院子一侧,已经搭起一个舞台。舞台上一只小型乐队已经急不可耐地弹奏起一只欢快的曲子,我问T这是什么曲目?T轻松地说,瓦格纳的。看来巴伐利亚的贵族都继承了理希的传统,都喜欢上了瓦格纳的音乐。
当然,这个尾声只是我们相识,相恋,相结合的开始,也是我们今后美丽生活的开始。我们都相信牵手一生的缘分,都相信相依伴老的宿命。也许,将来有一天,我真的会抛起手帕决定下一个路口去寻找离我而去的T,也许是我先离去,T会抛起沉重的手杖,选择下一个继续前行的路口。
即使知道这一天远远没有到来,但当知道有一个人最终会为你而用抛手杖的方法选择道路,只是为了不停地四处寻找你,这种感觉,就已经令人陶醉一生了。
我们的婚礼在JUN姑妈继承的城堡里进行,专门请来了一只乐队,完整演奏瓦格那的歌剧,我的爸爸妈妈乘坐航班早已到来了,我在德国的好朋友小玲,大L,还有语言班同学莎什比亚和露易丝和柔丝等也都专程请来了,不用说,我的AN姑妈也来了守信用。当我们乘坐雪白的花篮马车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欢呼声响成一片。周围方圆百里的德国邻居早已在城堡周围聚集了了数千人,大家都身穿礼服或巴伐利亚本地的民族服装,载歌载舞,痛饮啤酒,彻夜狂欢。T家族的姻亲也全部赶来了,他们有的居住在附近的庄园,有的向法国和西班牙伸出枝杈,有的远在美国和南美,从今以后,他们还有一只延伸到遥远的东方,那里有一个文明古国,那里的人们曾经把信用看得比生命都贵重,这一个分支,传承着两个重承诺的伟大民族,他的后代,一定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崭新人类。
2010年2月1日完稿。
2010年2月4日修改
作品有版权,不得转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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