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 style='color:blue'><span style='font-size:14pt;line-height:100%'>情人效应<br /><br /><br />8<br /><br />大地被剥开25万平米,裸露出黄土难看的颜色。土地中央矗立着一座大厦。在高层的写字间里,小苗伫立窗前。楼外的民居掩映在高大的七叶树和苍翠的松柏中。小苗的目光投注西方。夕阳血红的光芒照射着那条生满金簪草和如意草的小路。对于从都市里来的小苗来说,这是一条冷僻的小路;而对于在这里住了一段日子的小苗来说,这又是一条人来人往最有看头的通途。天底下的路就是让人如此地随心所欲地去感受的。小苗是这样的女人,她可以平静地阅尽往来人,而唯独对刚刚出现的一个人深情地一笑。何量遥远得无声无息,落寞无趣地背对着夕阳,止步在野樱桃树下。<br />公司的大楼慢慢地安静下来。偌大的世界离小苗越来越远,远在山岭和松林的远端。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单单留下一个人,他就是何量。小苗最后一个走出那个神秘的兰博公司。夕照中的她娇美异常。一袭长长的真丝裙,在风中,勾勒出她绰约的身姿。衣裙素净,暗花隐然,使得她素雅脱俗。披发下一张清纯的脸。她迈着年轻的步子,走进金簪草围绕的小路。何量依然等在那株野樱桃树下。长久的等待之后,他发现了美丽的小苗。不同的是,这一回对她的美丽发现得很深。种种非礼的念头,全被她的美貌诱出了老巢,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他的双眸里。小苗读懂了他。她宽宏大量地看着脸色微红的何量。二人的眼光近距离地送出如此多的心意,从来没有过。何量忽有所动。<br />令小苗失望的是何量开始躲避了,抛出几句像垃圾股一样的废话来。小苗的热情是又大又圆的月亮,圆月是多日的积蓄,不会象泡沫那么快地消失和倒塌的。她有足够的耐心再一次捕捉他。<br />两人沿着弯曲的小径走回去。草也缠绵风也悱恻,心更依依。山坳里分布着不规则的排房。兰博租了一批民宅给小苗这样的员工当宿舍。小苗住在一所栽培了许多果树的院子里。象个大果园一样。早上,她请何量帮她把行李送进花果飘香的小房子,然后她丢下何量一个人收拾房子,上班去了。她一天没有回来。这里头似乎有什么别出心裁的地方,只不过何量不太想知道。<br />走进农家小院。苹果树下的房东陈大妈笑看二人。说,“小何真是个过光景的男人。”又问,“小何住几天?”何量说,“一会就走。”说完走进被他收拾得简明扼要的房间。小苗和陈大妈叽叽呱呱地说话。两个人似乎没有年龄上的差距。陈大妈好心地提醒,“小何等了一天了。”<br />小苗走进房间。对着何量甜甜地笑,很抒情。何量说,“我该回去了。”小苗说,“现在没有车。出去野餐怎么样?吃完了刚好去赶车。”<br />山野葱绿,一片红檬林生机盎然,黄花散淡。何量躺在荭草丛中。夕阳在天,猩红醒目。灰色的云带斜在半天,朝向天心处紫红一片。西天群山上的林木亮得异常。小苗的脸儿晶莹如玉。一双眼睛充满无限深情,专注地瞄着何量一个人。山林里阒静得连鸟鸣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风的语言。何量是破坏者,他打破了红檬林的安谧,口吐莲花,别有用心地推出富小凤,宣传她灵丹妙药般的作用。小苗黑睫毛眨眨,不出声。听到深处,转过脸去对着夕阳。披发又长又美,发际有一弧金红透亮的光毫。她回过头来的时候,眼光陌生,话锋含讥,“和薛宝钗一样吗?”何量不知她想到了那里,“那”而不语。小苗说,“这个姑娘对待所有的人全是一个态度。和无情无义相比,标准不同,做法一样。她最不懂爱情。”“那‥‥‥”“象林黛玉吗?”“……”“林姑娘美貌多情,有才有气。只不过从小受了刺激,芝麻大点的小事都比她的心眼大。七情六欲过于发达。不是气死别人就是气死自己。”<br />何量豁然大笑。“以后真不敢小看小苗了,真知灼见和锦心绣口不让宝钗和黛玉。偶尔露几句,足够我下一瓶白酒的。”说完用眼睛往她的深处欣赏。小苗摇晃着如瀑的黑发回应他。接下来二人专心地对付那一瓶二锅头。在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地方,语言是污染大气的那种东西。<br />酒后,何量还能做的,是将剩余的东西送给房东,领小苗乘夜车回家,絮叨,昏昏欲睡,和被小苗使劲摇醒。<br />下了车,二人手挽着手,踏碎月光,走完漫长的路程。享受着两团酒香上楼梯。何量问,“像什么?”小苗羞涩地笑着不回答他。“在轮船上啊!”“在铁达尼上吗?”铁达尼泊在门前,小苗的两盏信号灯没有返航的表示。何量躲避着小苗的眼睛,不掏钥匙。小苗问,“走错门了吗?”何量说,“你是说我醉了?”他终于作出了抉择,打开房门。何量拉亮很多灯,似乎他有许多阴暗的心理需要用光明来驱除。他指着浴室说,在这里洗。指着一间房说,在这里睡。失陪,自便。</span></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