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mail十周年：愚人节的终极恶作剧？

有容乃大

4月2日消息，《时代》杂志发表文章回顾了Gmail的十年历程。Gmail在开发初期被视为一项艰巨的、不可能的任务，甚至受到谷歌内部的质疑。与当时采用HTML编写的Hotmail和雅虎邮件不同，开发团队首创使用JavaScript代码设计Gmail，使之成为突破性的革新产品。2004年，谷歌选择在愚人节推出Gmail，谢尔盖•布林对此感到兴奋不已。他认为，愚人节的终极玩笑就是在4月1日发布一项令人难以置信的疯狂产品，而4月2日这个产品却被证实不是恶作剧。但Gmail通过扫描邮件内容为特定人群定位广告的做法备受争议，被批评者斥为“开启了潘多拉魔盒”。但十年以后的今天，Gmail仍然是谷歌最受欢迎的服务之一。

以下为文章摘要：

Gmail于2004年4月1日（周四）这一天推出。

那年的3月31日，有传言称，谷歌将为用户提供免费的邮箱服务。在当时，这个搜索巨头开发邮箱的消息颇令人吃惊。不仅如此，据传言称，谷歌新邮箱的存储容量高达1GB，是当时微软Hotmail的500倍，这更令人难以置信。因此当谷歌在4月1日那天发布Gmail时，许多人纯粹把它当成愚人节开的玩笑。

没想到Gmail并非恶作剧，而且事实证明，它是个具有突破性的产品。

Gmail是谷歌1998年推出搜索引擎以来第一个具有真正里程碑意义的服务。Gmail的诞生不仅仅对当时的免费网络邮箱霸主——Hotmail和雅虎邮件造成了巨大冲击，而且凭借海量的存储空间、富有活力的界面、即时搜索等高级功能，它的意义也许可以与现在的首个云应用产品相媲美——云应用对传统的PC软件带来的冲击是，它能够取代后者，而不仅仅是对后者进行补充。

Gmail某些方面虽然曾引发微词，却极具前瞻性，预示着未来网络的走向。如Gmail对邮件进行过滤，寻找关键词，并将之应用于针对特定人群的广告推送。这种做法虽引发了针对网络隐私的争议，但仍沿用至今。

而对谷歌而言，Gmail被视为一项艰巨的、不可能的任务。在问世之前，这个产品的酝酿和开发耗费了几近三年。在这段时间里，谷歌对它能否问世也存有疑虑。如果谷歌为Gmail投入的努力无果而终，或者最终成品并非Gmail如此有魅力，那么我们现在的互联网世界或许是完全不一样的景象。

乔治•哈里克(Georges Harik)在Gmail开发阶段负责了大部分工作。他表示，“这对互联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这个产品的理念对互联网来说具有核心意义，多年来未能有人致力于此。但我们把它拿下了，并对它进行了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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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以后

自2004年创建以来至今，除了10年期间增加的一些功能和几次重新设计，Gmail还是Gmail，从根本上没有改变，这正是它了不起的地方。与Gmail不同，现在的Outlook和雅虎邮箱与微软和雅虎10年前推出的邮箱服务已相去甚远，进行了彻底的推翻重来。

福克斯表示，“没有一个应用能像Gmail这样，在10年间几乎保持了原本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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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节的终极恶作剧？

Gmail的大部分开发工作一直是机密，甚至谷歌内部大多数人都无从得知。福克斯表示，“我们不能保证最终成功推出Gmail，所以要等进展到一定程度，才能广而告之。”

终于到了2004年年初，Gmail进展顺利，进入开发的最后阶段，几乎谷歌每个员工都使用它来访问公司的内部邮箱系统。该选择对外公开的时间了。而谷歌选定的日期是4月1日。

谷歌早在2000年就开始了愚人节搞恶作剧的传统。2004年，谷歌曾对外宣称要为月球上的一个新建研究中心招揽人才。它盘算着，如果同时宣布Gmail的问世，势必使一些人认为Gmail只不过又是一个恶作剧。特别在当时来看，1GB的邮箱空间大得离谱，难以想象。

谢尔盖•布林对这个点子感到兴奋不已。他认为，愚人节的终极玩笑就是在4月1日发布一项令人难以置信的疯狂产品，而4月2日这个产品被证实不是恶作剧，而是真实存在。

为了满足最后期限，开发团队不得不拼命赶工。确实当时Gmail还存在一些问题。面对数以百万计的用户，谷歌还不具备强大的服务器性能来保证邮箱的稳定性和每人1GB的空间。后来，谷歌使用了三百部Pentium III计算机来运行Gmail。这些电脑旧到公司里没有其他人想用，但足以支持初期测试的运行。Gmail先是对1000个用户开放邮箱，并且允许这些用户每人邀请数个好友注册邮箱。

3月31日有关Gmail的传言四起，Gmail随后在愚人节闪亮登场，人们的反应大多是怀疑。哈里克说道，“我们的产品如此领先，以至于人们无法判断我们是否在开玩笑。这就是创新。记者打电话过来，主要是问我们究竟是真是假。这很有趣。”

Gmail立即大受欢迎，限制注册人数的做法使邀请好友注册的权限变得十分抢手。在eBay上，被邀请注册Gmail成了商品，售价飙到了150多美元。拥有Hotmail或雅虎邮箱让人略显尴尬，而拥有Gmail则意味着加入一个大多数人被拒之门外的俱乐部。

随后谷歌逐步增加每个用户可邀请的好友数目。直到2007年的情人节，谷歌才向所有用户开放注册。

但Gmail通过扫描邮件内容为特定人群定位广告的做法引发了用户的愤怒，这也许远远超过谷歌的预期。一些批评者认为它侵犯了用户的隐私权。也有人提出疑问，谷歌对它收集的数据如何处理、保存多久。

支持隐私保护的一方迅速做出反馈。4月6日，31个机构和一些倡导者共同签署了一封写给佩奇和布林的信，他们提出质疑，认为Gmail的做法开了糟糕的先例，并要求暂停该服务，直到关乎隐私的顾虑得到解决。他们警告，“谷歌扫描个人邮件的做法，无异于开启潘多拉魔盒。”

谷歌总部——加州的参议员利兹•菲格罗亚（Liz Figueroa）也向谷歌致信，将Gmail描述为“对谷歌和所有用户都是一场灾难。”她随后起草法案，规定任何公司，为了广告用途扫描用户邮件，都需先征得用户的同意。


谷歌的应对措施是，听取批评者的意见，在Gmail网站详细描述扫描用户邮件的原理，在网站上重点推送支持谷歌的记者文章。它并不接受要求Gmail做彻底更改的提议，表示这种提议只是Gmail竞争对手不负责任的夸大行为。此后，Gmail用户仍然大幅增长，争议渐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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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ail的界面

2003年8月，两年多过去了， Gmail的用户界面仍然十分粗糙。这时，新进员工凯文•福克斯(Kevin Fox)负责界面设计的工作。

福克斯表示，“当时别人提供不少设计方向。”他决定即从网页应用又从桌面应用中寻找灵感，而不是盲目模仿其中一者。福克斯最终敲定一种用户界面，而今天的Gmail版本仍然保留了当时设计方案的大部分面貌。

从设计技术来看，应当将Gmail视为应用程序，而不是网站。Hotmail和雅虎邮件的设计始于上世纪90年代中期，采用HTML编写而成，界面反应迟缓。几乎每个操作都需要重新加载整个网页，无法如Windows或Mac程序般反应灵巧，这导致用户体验不佳。

在开发Gmail的过程中，布赫海特通过使用高度互动的JavaScript代码克服了HTML的局限性。这使它感觉更像软件而不是网页。后来，这种方法被称为AJAX，即异步JavaScript和XML，是指如今用以创建交互式网页应用的开发技术。

“使用JavaScript在大多数人看来，也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做法。”布赫海特指出，“我们要面临的问题之一是，当时的Web浏览器不是很好，我们担心浏览器会崩溃。”

在Gmail的商业模式上，也曾遭遇分歧。一些人主张把它做成付费产品。布赫海特等人则希望让Gmail为尽可能多的人使用，主张让用户免费使用Gmail，通过广告创收。当时其他免费邮箱，向用户推送的是十分显眼的图片横幅广告。与谷歌推送的朴素的小版文本广告形成鲜明对比。

Gmail从一开始就坚持不使用横幅广告。它的文本广告推送模式是，自动与用户邮件中的某些字眼相匹配。谷歌曾使用以下例子解释这一模式：如果用户邮件中提及沙滩男孩(The Beach Boys)这个摇滚乐团的音乐会，邮箱则会推送两个有关订票代理商的广告。

在Gmail中推出文本广告是否能赚钱，只是未知数。谷歌对此并没有把握。

其他公司的电子邮箱服务，通过扫描邮件文本检查垃圾邮件和病毒。而为了定位广告对象而扫描邮件是前人从未尝试过的做法。谷歌知道，虽然完成扫描工作的只是机器，但人们一旦得知自己的邮件被读取，这一定会在隐私问题上引发争议。

谷歌在细致考虑后，决定放手去做。这种做法是否触犯隐私底线，只能由时间来评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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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始于搜索

谷歌规定，员工可以将“20%的自由时间”用于非工作要求的个人项目。Gmail正是这一管理模式的闪亮成果。

Gmail之父保罗•布赫海特(Paul Buchheit)于2001年8月开始对Gmail的研发。但Gmail的雏形概念始于1996年之前，当时他还未加入谷歌。他想要开发基于Web的电子邮件，但几周后，他最终放弃，但他领悟到要让产品具有实际效用十分重要。

首先，布赫海特为他自己的电子邮件创建搜索引擎，这仅花了一天就完成了。他之前从事开发的一个产品Google Groups，为互联网中的知名Usenet（新闻组网络系统）讨论群编写了索引：他所做的就是将Groups快速搜索功能指向他的邮件而不是Usenet。

他试图从其他工程师获得对这一新功能的反馈，随后其他人也想在自己的电邮中使用这一功能。

Gmail就是从这一搜索功能开始起步的，这对它未来的定位影响深远。如果它的存储容量仅仅与Hotmail类似，它不需要开发这种强大的搜索功能了。

有效的搜索能力需要有海量的存储容量作为支持。这就引发一种可能性，即用户可以把电子邮件都保存在邮箱中，而不必因空间限制而不得不大量删除邮件。谷歌最终决定为每个用户提供1GB的空间。

在谷歌发展的早期，对搜索引擎的痴迷和专注，不仅是公司定位的决定因素之一，而且也使自己与雅虎、Excite、Lycos之类的搜索元老大不相同。他们野心勃勃，逐步向“门户网站”发展，涵盖了包括天气、体育、游戏、电子邮件等各个领域，他们的特点是，可以同时涉及许多领域，但不一定每个领域都要做得特别出色。

布赫海特表示，“无论从产品和战略的角度来看，很多人认为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主意。大家的疑虑在于，这与网络搜索没有任何关系。有些人还担心，这可能会导致微软之类的公司展开强劲的竞争攻势。”

幸运的是，谷歌的创始人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一直持支持态度。

Gmail的开发团队人数逐渐增加，但直到2004年Gmail推出时，团队只有十几个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