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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KaiyuanEditor 于 17.7.2013 11:3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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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永女书是目前世界上发现的唯一女性文字,主要在湖南永州市江永县上江圩镇及其近邻一带的妇女中传承,并为妇女所专用,是人类迄今发现的唯一现存的性别文化,女字、女歌、女红及其传承的民俗构成了丰富而立体的女书习俗,在语言学、文字学、历史学、考古学、人类学、妇女学、民俗学以及民族文化史和民间文学等多学科领域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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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l+ `2 }0 U* S$ A& f% H" [/ L! K从7月7日起,“开放崛起在湖南——行走中国·2013年世界华文媒体高层湖南行”活动在长沙启动。为期一周,来自海外15个国家的20家华文媒体走进湖南,展开“开放崛起在湖南”主题采访活动。此次活动由中国新闻社、中共湖南省委宣传部共同主办,中共湖南省委对外宣传办公室、湖南省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承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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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4 {" Q# ^! G5 e9 d$ g华文媒体高层湖南行访问永州市,探访江永女书,学习书写女书。! p* W' P2 U$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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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4月,女书被列入中国档案文献遗产名录,2005年10月女书以“全世界最具性别特征文字”被收入《世界吉尼斯记录大全》,2006年6月,女书习俗被列入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4 Z) g0 b, I! r7 g" ]/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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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誉为“女人的圣经”、“世界文化奇观”的江永女书,曾作为一种独特的文化遗存轰动于世,并激发了部分学者和公众的浓厚兴趣。在其被发现30年后,女书的解谜、传承与保护做得如何?带着这些疑问,记者走访女书流传之乡,拜访女书传人,探寻隐藏在女书符号背后的文化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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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世界的发现/ B) {. `0 v* a: P/ K& ~3 X7 |
上世纪80年代,湖南省文学界组织了“文化寻根之旅”活动,有关专家学者在永州市江永县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当地妇女为即将出嫁的少女唱歌,而唱本上形如甲骨文的文字没人能看懂。
" D+ F6 Y5 J- p1 D; R/ v 经过多次考证和研究,专家认定这是一种由女性创造并只在女性中使用的一种神秘文字。这种文字造型奇特,书写呈长菱形,自上而下,从右向左,因独特的造型被当地人称为“长脚字”或者“蚊形字”。女书作品一般为七言诗体唱本,内容多以诉苦为主,多书写在精制布面手写本(婚嫁礼物)、扇面、布帕、纸片上,是一种自娱自乐的苦情文学。
) n: ^; t |; Q4 ^% `; B 1983年,女书被公布于世后,在全世界引起轰动。许多专家学者因其创造的奇妙和使用的独特,将它称之为“深闺中的字谜”。美国著名语言学家哈里·诺曼更赞叹女书是世界上“一个惊人的发现”。* q! [, s( }6 S; m* Z( x, R4 o
“关于女书的起源,专家学者莫衷一是,目前还没有一个权威的说法,仍是一个谜。”湖南商学院文学院教授、湖南女性文化交流协会会长骆晓戈介绍说,目前主要有两种说法,一说女书是来源于中国远古时代的一种部落语言。秦始皇规范文字后,楚地的男人开始学习官方语言,而楚字便被地位低下的妇女们传承了下来,成为今天所能见到的江永女书。与这一较为“正统”的猜测相比,另一种说法更具传奇色彩:曾经,江永县有一个姓胡的女子被选入皇宫,由于远离亲人与姐妹,满腹忧伤,欲诉无人,她便根据家乡的女红图创造了一种秘密文字,写信诉说自己的不幸并转告家乡的结拜姐妹,要用土话去读字……4 {! e+ G7 l+ K9 b$ `& c
不管是上述哪种说法,女书源自中国南方民间是不争的事实。关于女书文字的史料记载,至今最早见到的是太平天国发行的“雕母钱”,该钱背面用女书字符铸印有“天下妇女”、“姊妹一家”的字样。史载太平天国大军曾过江永北上。专家推断,女书在清末民初最为兴盛。* M4 m! ]7 a) X
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女书作品常作为殉葬品随葬或焚化,因此,人死书亡,每本女书作品最多不超过两三代人,现存于世的只有近代的少数女书作品。解放后,随着妇女地位的提高,年轻姑娘都上学读书学习汉语,没有人再学习和使用“女书”,再加之上世纪90年代初,高银仙、义年华、杨焕谊等一批高龄女书自然传人近年相继去世,刚浮出水面的女书便濒于失传。+ _" d+ w! k6 Y! p" E6 e! @
* s! | M) O$ }/ I6 g4 X9 \3 ^女性的精神境界3 U6 u) y9 i r' U
女书作为一种书写系统在世界范围内都堪称独特。在以男性为中心的封建社会里,妇女们用女书互通心迹,诉说衷肠,将其刺绣、刻画、戳印、书写于纸扇巾帕女红上,记述婚姻家庭、社会交往、幽怨私情、乡里逸闻、歌谣谜语。不仅如此,她们还为自己作传,书写乡村女性的个人史;创作结交老同书,寻找“灵魂”姐妹;制作精美的“三朝书”,向出嫁的姐妹表达最深切的祝福和思念。这些作品多为七言格律诗,偶有五言,不为阅读或私藏而写,而要同姐妹一起吟唱。女书文字、作品和吟唱构成了极具生活气息的女书文化,令国内外学者深深着迷。8 }8 k4 n$ I! t& C+ x1 {
女书听起来很古朴,只是一种简单调子的重复,没有歌曲那样丰富的旋律。据介绍,女书按当地优势语言城关土话的七个声调“依字行腔”,以一对上下句为单位依次吟唱,上句(奇数句)尾字可用城关土话中任何一个声调的字,下句(偶数句)韵脚一定要押城关土话的阴平44调和阳平42调。
3 c4 W5 z& a5 L: c# h 关于女书的口头表达方式,学者有不同的叫法,如吟诵、吟咏、读念、咏叹等。女书老人都是吟唱着识读女字,吟唱着玩味内容,吟唱着创作作品;老一辈女书传人吟唱着传授晚辈,晚辈也是吟唱着学习与记忆。但除了吟,女书还有唱的要素,女书有固定的曲调,基本音阶有3个,女书传人称其为“高调”、“中间调”和“低调”。
: _6 b' N& y% {* F8 u* }$ B# z, b, N8 Y 女字的“文房四宝”也颇有特色。据说,旧时上江墟妇女多用“棍子笔”蘸着锅灰在精致的布面、毛边纸、扇面、丝帕上写女书,分别叫做“三朝书”、“纸文”、“歌扇”、“帕书”,内容有原创性的贺三朝书、自传诉苦歌、结交老同书;有记录当地流传久远而又没有汉字记载的口头传统――民歌、祭祀歌、儿歌、传说等;还有改写自汉文的作品,如《祝英台》、《罗氏女》。
4 s4 d3 P! w1 r- ]! b# C 女书内容多用来诉苦,尤其是自传。女书传人何静华在儿子去世后,用女书写下了诉苦诗文《悼逝儿》。“江永历史上是烟瘴之地,感冒发烧、口腔溃疡都会夺去人的生命。” 因此,女书诉的苦多是丧子丧夫之苦,如《中国女书集成》中收录的一篇自传写道:“念想行言提笔坐/我曰可怜诉一篇/我是九元年所生/七月生七月养的/可可怜怜养下地/亦没盐亦没油吃/念起停餐找饭吃/想起我身好可怜……”这篇自传诉说了主人公坎坷的一生,尤其表现了老年时的孤苦无依。
+ A8 N0 X5 y0 d9 D8 ]. P6 j" ` 女书内容也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大都不涉及对人类社会的深层思考,也没有描述人类起源的创世传说。透过女书作品可发现,女书使用者是这样一群女性:她们在现实生活中受到儒家“三纲五常”的束缚,没有与男人平等受教育的机会;但也有相对自由的空间,一般不下地劳作,往往与女伴一起做女红、唱女书,空闲时或一起或独自创作、吟唱、玩味女书。祭祀、坐歌堂、看戏等习俗和活动,是她们创作灵感的重要来源;江永女性专属的吹凉节、诛鸟节、斗牛节等,则为女书提供了成长的空间。这种文字以老传少、母传女的方式代代相传。7 a0 U" |' D( O. h
- T" }( T, N3 G4 C( k! T8 g, o三十年研究甘苦路
9 t5 t/ o; O/ c9 S 1982年,中南民族学院的宫哲兵偶然发现女书,深入调查后于1983年发表了《关于一种特殊文字的调查报告――湘南瑶山采风记》一文,女书的生命从此得以延续。7 c) o) E4 Q) H$ r/ W# b
1983年,时任中南民族学院副院长的语言学家严学窘与宫哲兵合作撰写《湖南江永平地瑶文字辨析》,提交在美国召开的第十六届国际汉藏语言学会议,引起了国际汉藏语言学家的兴趣。随后,来自美国、日本、澳大利亚等国外研究机构以及清华大学、中南民族大学、台湾“中研院”的专家学者,陆续到江永各村调研,研究由此深入展开。虽然学者们的研究角度不同、某些观点分歧较大,但对女书的价值都给予了充分肯定。
7 [7 B; t, k, v$ X- b# k 美国学者史凯姗1988年曾在桐口村向义年华学过半年女书,她用人种学方法来研究文化。赵丽明是早期研究女书的学者之一。她的五卷本《中国女书合集》是目前有关女书研究最全的资料汇编。远藤织枝20世纪90年代开始从女性学角度考察女书的价值,至今已经出版了《中国的女文字》、《中国女书研究》等论著。
5 A% J( J" |7 {, C0 q 学界近30年的女书研究取得了大量成果,资料整理和调查笔记翔实。但由于原始资料缺乏、女书研究时间尚短,诸多问题有待深入研究。失去使用价值后的女书更多是为学者提供研究资料,为书法界提供素材。
N& f# v, v- }$ ^ 女书还被江永县列为旅游开发的重点项目。 2005年,江永县在江圩镇普美村成立了江永女书生态博物馆,这是一座立体的博物馆,它将女书的传承与当地的自然风貌、建筑物、生产生活用品和所在地妇女的日常文化生活方式集中在一起。其中,馆内设有女书学堂,每逢周末,女书学堂便聘请女书传承人为当地妇女免费教授女书文化。& x) `" F' a: R$ E
在第三展厅女书陈列馆里,从展示的1982年《本县上江圩镇末代女书自然传人调查表》上可以看到高银仙、义年华、胡慈珠、唐宝珍、阳焕宜等已故女书老人的名字。她们自称“君子女”,生前受学者之邀写下大量女书作品,配合学者做了大量翻译和唱读录音工作,为抢救女书作出了重要贡献。
9 }& x; _9 F1 w1 Y3 @ 阳焕宜生前曾对学者说:“他们(男人)是君子,我们是君子女;他们有男字(汉字),我们有女字;男字在书桌上写,女字在膝盖上写。”简单几句话,勾勒出女书的独特所在。随着女书老人们的离去,现在很多作品难以释读,成了永远的秘密。
$ D: R3 E* B* R: O$ ^1 \( C+ Y8 I% }- t 2006年,江永女书被列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女书作为女性群体交流的闺中私密,女主人在去世后,往往会将女书焚烧,“人死书焚”给女书的传承与保护造成了极大的困难。据骆晓戈介绍,目前,已搜集到女书作品有近20万字,其中歌谣、谜语等占30%。“这些作品大多都是根据老一辈女书传人的回忆整理出来的。”
) K0 {* x0 J% z, Z- A+ n" q* h 江永县文化局相关负责人表示,“十二五”期间,江永县将从文化保护的视角出发,依据女书村落原有的精神面貌加以恢复与改造,营造女书文化的生态环境,给人留下深刻的文化记忆。4 Z' Y+ G. @ d&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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