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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8.10.2011 20: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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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公武总是一副病恹恹的,在第52军三天打鱼四天晒网,越来越差的身体已不允许他把这军长当下去了;梁副军长又碌碌无为,凡事避重就轻,干啥都提不起劲儿;第25师师长李正谊新开岭一战兵败人被活捉,新接任的师长太嫩,军中完全没地位;第195师年初在高丽城子被“共军”3纵包围差点被全歼,虽残部逃了出来却丢失了所有的重武器,随后又在通化再遭到伏击,副师长被击毙,灰溜溜的败军之将哪还有资格去言勇?这第195师师长显然也“不行”。偌大的第52军面对危机,面对侮辱,三军夺了志,也夺了帅,却没人站出来中流砥柱。众人掐来算去,只有一人可做顶梁柱。
他就是第2师师长刘大光头刘玉章。
这刘玉章嘴巴虽臭,但以军为家。此番亲耳聆听了陈长官的训话,挨了臭骂后,喜欢“感想联翩”的性格又发作了。他左思右想,觉得陈长官对部下就应该像家长对子女一样,认为他训话如果是对不争气孩子出于“爱之深而责之切”的心情,那就是用还恶还狠的话来骂、来磕碜,也无可厚非。因为没有大粪臭,哪来五谷香?何况这是“统兵御将”的需要!但这陈长官离开事实,乱骂“孩子”,甚至“乱打孩子”,显然就是是非不明,曲直不分。因此,陈长官这顿不顾事实的臭骂,一是冤屈了第52军死去的官兵,二是打击了活着官兵的忠勇精神,因此,完全是“伤人伤军”的。灯不拨不亮,理不辩不明,他决心去充当第52军几万官兵的“意见领袖”,找陈长官上访,去把事情“谈清楚”。
刘玉章决定去上访,当然不是“愣头青式”的飞蛾扑火,而是深思熟虑的。他表面上铁肩担道义,为第52军打抱不平,其实心里还是藏着“小九九”:在这全军最无人最需要人的时候,他超越梁副军长去找陈长官“谈情况”,意就在这军长之职。为此,他精心做了番准备后,带着自己参加过的历次战役的资料,直接去陈诚的大本营沈阳。
到了沈阳,他这“越级上访”不仅没被赶回,反而“幸承接见”,且接见他的,不是长官部惯常出来打发来访者、与之虚与委蛇的办公室主任或者副参谋长之类的人物,而正是陈长官本人。在面见中,刘玉章依据“事实”和“长官部记录”,将第2师在东北各战役作战详情,缕缕详陈,着重强调说:“其中职部第2师的总战果是:消灭共军有生兵力七八万之众,缴获步枪五六千支,还有其他武器弹药不等。”说完之后,怕陈长官不相信,又说:“我要求长官详为查证。”
虽然他打着为第52军“申冤”大旗而来,说的却全是第2师和他本人的功劳,其他师的战果只字没提。陈诚本来就是“人精”,一眼便知他的来意,但只是“嗯、嗯、嗯”的,就没个明确的态度。刘玉章眼看“局面”打不开,不得不“报告”说:
“上次全军听了长官的训诲,士气大受影响,我本人今后也没办法胜任师长之职了,恳求长官赐个长假。”
此话颇有威胁味道。没等陈诚回答,他马上接着又解释说:“我从军校毕业后,在第2师服务已20余年,当师长也已有6年时间,只知埋头苦干,尽忠职守,没有任何人事关系,如和关麟征将军虽属同乡,但抗战前根本互不相识,抗战开始后,第2师编入第52军,我们才有长官部下的名分。”
他这番话是很有深意的,一则声明唯有他才是第52军的正牌老根子,且师长任职6年该提了;二则说明他本人与关麟征没关系,否认自己是关一手提拔上来的,免得陈长官因此多疑。陈诚这些年在蒋家王朝的仕途上混,也是智慧大增,在尔虞我诈的名利场里,他只与那些与己地位相当的对头才直接较量,对那些小卒子是不屑去直接舞刀弄棒,从来不跟“黄口小儿”较劲。此刻他“耐心”听完刘玉章这些“不敬之言”,不但没生气,反而委婉地说了句:“第2师与第25师是北伐和抗战时代国军中最有悠久光荣历史与战绩的第一流部队,你先把部队整好,请假的事以后再说!”
他这番随口而出的话,比刘玉章刚才精心想好的话更有水平,轻轻地,就把第52军最耻辱的、全师覆没的“千里驹”第25师拎了出来。刘玉章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陈诚也不是软脚色,绵里藏针,这话儿一石三鸟,一拎出第25师,说明第52军也并非完全无懈可击;二肯定第2师和第25师是第一流的部队,对自己的“失言”进行“非正式场合更正”;三暗示他已识破刘玉章打着第52军旗号却只说第2师不提其他师的动机。刘玉章求官心切,人却不傻,眼看自己反被陈诚击打,知道自己伸手索要的军长没希望,于是摔破夜壶嘴不瘪,坚持要请假,并死抓住陈诚说过第52军是“最坏的部队”这点紧紧不放,说:“第52军不是最差的部队,这理走遍天下都讲得清。大清不讲理,大清完蛋了;袁世凯不讲理,袁世凯完蛋了;民国也不讲理,民国也要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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