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泛了牙黄的照片

kangmushuai

这是一件发生在我身边的真实故事，这篇文章的结尾只是我的一个艺术虚构，我只是想警示那些千千万万的某些人：回头是岸！文章在内容和中心思想以及道具的运用上存在很大的缺陷，也请大家批评、指正！谢谢！
(一)早已经入秋了，农田里到处是一片繁忙的景象，人人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邋遢地向大山走去。人们异样的眼光躲躲闪闪，躲闪着这个老人呆滞的眼神。老人拖拉着一双掉了底的鞋子，蹒跚着，来到了山中的一个小洞穴中。洞穴不大，但可容纳十几号人。洞穴里堆着一堆草木灰，一个破瓷碗上积累的灰尘可以告诉人们，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洞穴的角落里还有一堆干草，铺得整整齐齐，似乎是专为等他而安排好的。草堆上放着一件似曾相识的蓝大衣，衣服上的补丁在诉说着它的遭遇。饥寒交迫的老人想也没想就把它穿上了，连灰尘也没有弹一下。老人找了一个木棍，拖拉着那双掉了底的鞋子去找野果充饥了。田野里玩耍的孩子们问他们的长辈："这个老头是谁?从哪里来的?到这里干什么?你们认识他吗?他怎么穿得这么破烂…"村里的老人长叹了一口气："这都是报应啊…
(二)"恭喜啊！老吴！""啊哈，恭喜恭喜！哈哈！"随着一片贺喜声，刚做了父亲、笑得满脸都是大白牙的吴德孝把已经过了百天的儿子抱了出来，递给了爷爷吴老爷子手中。客人们问："孩子叫什么名字呀?"吴老爷子张着那早已合不拢的嘴，说："我刚给起了一个，叫吴寿全！"顿时传来了客人啧啧的称赞声。一个客人拿出了照相机，说："大家都聚到一起，陪小少爷照张相吧！"于是，那个正张着小嘴、不停挥舞着小手的小男孩儿就被拍入了照片。几天后，照片被冲洗了出来：俨然一个幸福的大家庭！吴德孝亲自做了相框把它裱了起来，在背面上写了：寿全百日照。挂在了客厅大挂钟的上面。一家五口，三世同堂。就这样平淡的过了下去…
(三)小寿全已经4岁了，祖父祖母也早已经过世了。不久，村里发了鼠疫，寿全的妈妈在外出做工的时候不慎感染了，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平凡地走了，像村里很多人一样走了。全村竖起了白幡，哭声不绝。小寿全在哭闹了几天之后，也渐渐地减淡了悲伤。吴德孝从此变得沉默寡言，深深凹陷的眼睛里流露出了莫名的光。曾经三世同堂的家就只剩下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吴德孝拼命地种地，供养着二人的生计，供养着小寿全上学。整天的劳累，吴德孝的背渐渐驼了，一有空闲就拿出烟管吧嗒吧嗒地抽着，一口白亮的牙齿也渐渐地变黄了。寿全看在眼里，清清地拍着吴德孝的背，说："我长大了要当医生，治好爹的背！"每当这时吴德孝便龇着黄牙笑了。因此，生活虽然困苦，但生活很幸福。小寿全很争气，学习很用功，他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入了一所全国闻名的医科大学。虽然不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在职博士，但他是最好的一个。全村人都羡慕着这父子二人，认为吴德孝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生出这么一个好儿子。寿全把那张百日照带在身边，迈入了大学的校门。吴德孝更加拼命地种地，拼命地赚钱，来支付那天文数字般的学费。寿全在学校认识了很多同学。他们大都腰缠万贯，出手阔绰。他们经常挖苦出身贫寒的吴寿全要他对自己好一点。在他们的"教导""怂恿"下，吴寿全脱土变洋，顿顿饭离不开肉了。吴德孝每月给他寄的生活费也就再也没有剩余了：他发现有钱原来可以这么"幸福"。当生活费无法满足他的时候，他便写信给家里要钱。而吴德孝也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吴寿全毕竟不是那种矢志不移的人。他被大都市的生活"熏陶"得一塌糊涂，已经不是那个踌躇满志的青年了。当年的誓言、贫苦的童年记忆，早已经不复存在了。为了"省点钱"，吴寿全在放假时也不回家。老吴十分想念儿子，便来到学校。吴寿全听到有人找他，便急忙来到传达室。当他看到那个穿着土气的蓝大衣、鞋子沾满泥土、弯腰驼背的老头时，心中不由得一阵恶心。老吴看到了儿子变得这么"新潮"时，便咧开嘴笑了："俺儿子是大青年了！"吴寿全看到那满口的黄牙，更加反感，几乎是吼道："你来干什么?"老吴没有察觉到儿子的异样，依然咧着嘴："来看看，来看看。""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快回去吧！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老吴的笑容僵住了，满脸惊疑，张开嘴又言欲止，搓了搓手，悻悻地站了起来，转身要走。吴寿全似乎想起了什么，说"你等等。"说罢，转身回到宿舍，把来时带来的东西都找了出来，装进了来时用的包里，仍到了老吴面前。老吴打开包，吃惊地问："这些东西不能用了?怎么…""没怎么，用不着了，带回去！"说完，头也不回地像躲瘟神一样跑走了。老吴望着儿子，眼睛模糊了。传达室的老大爷叹息着："这孩子怎么能对自己的亲爹这样呀！"老吴一句话也每说，默默地连夜搭车回去了。不久，同学们都知道了这件事，纷纷议论道："对自己的亲爸都这样，将来怎么做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很多同学因此跟吴寿全疏远了。吴寿全不仅没有感到羞愧，反而对老吴产生了怨恨。老吴回到家，把包里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突然，他看到了那张照片，那张吴寿全的百日照。他把它拿了起来，仔细地看着，嘴角忽然露出了莫名的笑意。他重新把照片挂在了墙上。每次干完活回家，他都要对着照片发半天呆。就这样一天天过着…吴寿全毕业后，当了医生，待遇不错，工资也较高。他每月往老吴那里邮寄300元作为老吴的生活费。老吴虽然都知道，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他觉得，这已经让他感到很满足了。吴寿全找了女朋友，老吴听说后，赶到城里要见见她。当那个满身喷着香水、涂着厚厚口红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见到老吴后，啧啧地尖叫："这是你爸呀！呦，真土！我可不想一辈子见到这么丑陋的家伙！"老吴顿时觉得脸上一阵灼烧般的感觉，他无地自容地低下头。而那个女人在吴寿全百般劝说下还是跟他"拜拜"了。吴寿全对老吴大为恼火，吼道："以后我的事你少管！"大骂一通后，把老吴赶回了乡下。老吴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地走了。终于，吴寿全结了婚，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吴辛"。老吴想看看孙子，又怕惹儿子生气，便等吴寿全上班后来看。儿媳妇对老吴很好，也知道丈夫对老吴不好，不止一次地劝说过吴寿全，可全无成效。小吴辛渐渐长大了，他也听说过一些有关父亲的事情，可他不相信父亲回这么对爷爷。一天，老吴又来看孙子，他本以为儿子不在。可进了门却发现儿子正怒目而视。他默默地来到里屋看孙子。过了一会儿，他在匆匆往回走时，不料却把一个摆在架子上的茶壶碰到地上了，碎了。老吴顿时慌成一团，手忙脚乱地去拾碎片。吴寿全猛地跳了起来，一把推开老吴，心疼地看着碎片，然后怒不可抑地朝老吴大吼："这是古董，要好几万呐！"大骂一通后，一把把老吴拖到的楼下，儿媳妇慌忙来劝解。吴寿全大吼："滚！别让老子再看到你！"老吴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地走了。只是在他站过的地方留下了水滴过的痕迹。几个路过的老太太看到了这一幕，叹息说："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吴寿全听后更加怒不可抑，抄起一个木棍，大叫："老子愿意，你管得着！"老太太们慌忙离去了。他们没有注意，一双幼小的眼睛正注视着所发生的一切。从此，吴寿全再也没有给老吴寄过钱。不久，医院领导得知了此事，经过讨论，撤去了吴寿全主任的职务。全社会也知道了这件事，吴寿全一时间无容身之地。他立刻赶回乡下，发了疯似的对老吴大骂："你个老不死的，你怎么还不死！害得老子受这等耻辱！"一通大骂之后，把老吴赶走了，把房子卖掉了。老吴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地走了。走时只带走了那张照片，依旧穿着那件已经满是补丁的蓝大衣。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忽然在一个早晨，一位上山打柴的村民发现了河里漂浮着一个人。闻讯赶来的村民和警察打捞起了这具尸体。警察鉴定他是自杀，有人认出了这是吴寿全的父亲吴德孝。顿时社会沸腾了，逼得吴寿全无处藏身。无奈，他举家迁到了另一个小镇…
(四)二十多年过去了，吴辛也已经长成了大青年，拥有了自己的事业、家庭。而那个已经下岗多年的吴寿全却住在吴辛楼下的地下室里。吴辛在小的时候十分喜欢爷爷来看他，他最亲近的人除了妈妈就是爷爷了。吴寿全逼走了爷爷，让他十分难过，也十分痛恨这个逼死了亲爹的爹。吴辛怎么看吴寿全怎么不顺眼。自从母亲病逝以后，吴辛便把吴寿全赶到了地下室。动不动就不给吴寿全饭吃，甚至大打出手。吴寿全老了，无力养活自己了，也无力反抗。他的精神也越来越麻木，目光也越来越呆滞。终于有一天，他昏昏沉沉得离开了家。他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带领着他向前走。不知走了多少天，鞋子也破了。他来到了一座熟悉的村庄。田地里的庄稼也成熟了。秋天到了！村里有的老人认出了他。衣衫单薄的他继续跟着那个背影走走停停，一直到了一个洞穴外，他突然清醒了起来，背影不见了。他默默地走进了洞穴…
(五)他采了一堆野果，回到了洞穴。他费力地点燃了一把火。火的温暖让他长舒了一口气。他无意中把手伸进了大衣口袋，触摸到了一张硬纸一样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掏了出来，那是一张泛着熟悉的牙黄的照片。他看着它，一幅熟悉的画面映入眼帘：一群人微笑着聚在一起；中间一位老人抱着一个胖小子，胖小子张着嘴，挥舞着手臂，老人笑得十分开心；旁边站立着几张熟悉的面孔，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把照片翻了过来，上面赫然用熟悉的字迹写着：寿全百日照。老人望着它，沉默了。忽然，他咧开嘴痛哭了起来，高叫了一声："爹--"他透过模糊的视线，仿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正龇着满嘴黄牙向他微笑。他站起身来，走出了洞穴…此后，人们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再也没有人来到这个洞穴…只有村里的老人，还在讲述着那段尘封已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