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山区人民 于 22.6.2010 00:36 编辑
旅行的意义在于发现。跟着打印出来的攻略把别人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重复一次,多少有点索然无味。当我回头翻看硬盘的照片或者是对着灯箱透过放大镜看一张张反转原片的时候,只有这样的旅程中拍摄的照片能让我清晰的回忆起拍摄时候的点滴,时间,地点,心情,甚至是冻得发麻的双手。
都说荷兰的郁金香著名,看郁金香最有名的则是在库肯霍夫公园,在这里可以看到各种奇花异葩,但在繁杂的人群中的鲜花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当天,我驾车一路向北,坐轮渡跨过海峡到了北海中的一个小岛texel,下了船沿着公路开的时候,路边一大片花田衬着落日,迅速抓住了我的眼球。立即把车停在路边,走到这片花田边。我不得不感叹,冥冥之中,花草和人也是有缘分的。在一大片红色郁金香中,一朵黄色的孑然不逊的挺立着,对这朵花,生的意义仿佛就是为了这张照片。
缆车钻过云层升向铁力士山,周围顿时从云雾缭绕变得豁然开朗。在缆车上远望过去,有两处高山湖在云海之上,阳光十分灿烂。拿出gps,根据方向确定了位置,下山之后便驱车前往。绕着阿尔卑斯的伯尔尼高地绕了个大圈子之后,开上通向这处叫melchsee的湖泊的盘山公路。路很窄,只有单车道,路口的红绿灯时间以小时计,把这段路隔成上山和下山的时间段。路的一侧就是悬崖,还时不时有大弯,得挂到一档往上使劲推。整条路上似乎只有我一辆车,山间又是一片大雾,于是远光,雾灯,能开的都打开。终于又一次钻出云层,接着便看到脚下晚霞下的一片云海。
继续往前不多久就是melchsee,天色已暗,月亮高高升起。这个时候,除了月光奏鸣曲还会想到什么呢?
(色调偏紫是因为高坚灰渐变和rvp长时间曝光的特性导致)
天不亮便开车赶往grimsel山口,太阳刚刚升起,映衬着朝霞中的月亮和眼前的阿尔卑斯。
地图上,这里叫loetschental,如果取个中文名字,那就是乐情谷。群山夹着一条东西走向的山谷。山谷中一条冰川融水形成的溪流,水声盖住了一切不愉快的心声,这里让你欢乐,让你忘情,是谓乐情。清晨,阳光把云染成金色,而山谷中的村落依然沉浸在静谧之中。
从saas grund向上到达kreuzboden,夏季这里热闹非凡,是weissmies登山路线和其他徒步路线的必经之地,入秋之后便不见人影。斜射的阳光和慢速快门,把这里凝固成一幅画卷。
Vevey是日内瓦湖北侧的一个小城,如果不是瑞士相机博物馆我也不会想到来这里。依旧是傍晚,太阳渐低。我站在湖畔一块湿滑的石头上,把三脚架架在水中,等候落日的那一刹那。
这是一张拍摄得十分艰苦的照片。在哈尔茨山三天时间里,每天在雪地里上山下山徒步20公里,前两天恶劣的天气让我几乎没拍出一张满意的照片。第三天的天气预报显示的是早晨晴天,于是临晨3点起床,4点顶着头灯上山。除了眼前那点光线,周围一片漆黑。走了3个多小时,终于快到山顶。天边出现一道鲜红的朝霞。同时,在我斜上方一片云还显得黑漆漆的。再过一会儿光线就会把这片云朵染红,我的经验这样告诉我。于是开始准备拍摄,但是前几天的雨雪使得三脚架球台里进了不少水,第三天临晨零下十几度的严寒把云台冻得结结实实,一点没法动。无奈之下只好把随身带的热水浇上去解冻,但还没来得及构图,热水就被冻成冰,于是云台冻得更加结实,只好不停的浇,再不停的冻。这样和低温斗争中完成构图,手套和三脚架上也挂满冰块。之后云逐渐被染成朝霞。今天再看这张照片,受的苦和累都是值得的。
北纬78度的斯瓦尔巴群岛,离欧洲大陆北角大约1000公里,距离北极点也差不多1000公里,这里几乎是人类文明最北端。再往北,远征北极点基本上就两种途径,一是北冰洋上越野滑雪前往(偷懒的可以雇佣飞机送到北纬88度左右),这个没人赞助的话经济上承受不起。二是破冰船直接开过去,这个毫无兴趣,当然经济上也承受不起。
极地是什么样的,一两句实在说不清,我们可以把它想象成两个字:粗野。
在海边,我们习惯说惊涛拍浪,这个拍字总让人和清脆的声音联系起来。北极的冰海则完全不会是这样,卷着浮冰的海水涌向岸边,耳边是低沉的轰鸣,像是随时要把海岸线吞噬。
极夜刚刚过去的白昼,太阳总是低沉的挂着,只有在天气很好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光线。略有一阵风吹来,卷起的地吹雪便把周围一切卷进了冰晶雪粉的雾中。
曾经,狗拉雪橇是极地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外形如狼一般的哈士奇,确实十分的活泼,并且亲近人。话说回来,坐狗拉雪橇并不舒服,操控也挺累。
雪地摩托是现代生活在极地的人们必备的交通工具。想象一下,在厚厚的积雪上,驾驶近百公里时速的交通工具是何等的酣畅淋漓。在北极的几天里,600多公里的行程穿越斯瓦尔巴主岛的东西向。
车队稍事休整。长长的影子,斜斜的太阳,黄昏时分?错了,这是正午。
脚下是雪,雪下是冰,冰下是海水。这里介于巴伦支海和北冰洋之间。身后绿色的,便是所谓冰山一角。
雪地摩托不仅有速度,机动性也让人惊叹。如此陡坡,一捏油门,这时候感觉就是拽着车把挂在空中。
极光的形成是太阳粒子被两极吸引,在进入大气时和氮氧原子碰撞产生。但在揭开它的面纱之前,古人对它充满恐惧。这种神秘感确实超过文字描述,无声无息,柔若无骨的在天空中飘忽。像水,像纱,这些比喻用在极光身上都略显刚硬。但想看到极光却不算容易,首先是运气,太阳活动活跃,天气晴好,有时候还伴随着恶劣的天气。比如这个时候,零下二十多度,一切液晶的东西都无法正常工作,狂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手套太薄,只好不停的拍手,以防止冻伤,这样环境下站着坚持了5个小时,终于等到极光。我永远都会清晰的记着这一刻,在等得快绝望的时候,眼前突然升起一点绿色,然后蔓延开,在苍穹中流淌。我跪倒在雪地上,几乎想大吼出来。
最后自曝一下。一人一枪一摩托,独自在外晃悠拍照,9个小时始终处于高度兴奋状态,滴水未进。肩膀上还扛了把步枪,忘了说,那个岛上,北极熊大概有3-5000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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