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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赏析] 那一年,我21岁,没有一点犹豫,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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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3.2010 00:30:42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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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男人,虽然出身贫寒,但他很有骨气,凭着那些娇滴滴的公子哥们望尘莫及的斗志和毅力,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过我要说,他并不是白手起家!



  2002年,5月24日,他穿着一件袖口已经磨破的白衬衫和一条很旧的灰蓝色牛仔裤,忽然冲到我家,那时是傍晚,霞光斜穿过窗户,深深地印在他的左脸上,他凶狠地站在我家餐桌前,我和父亲正在吃饭,然后他大吼,"我们结婚吧!"



  那一天,他被父亲狠狠揍了一顿,没还手,被揍得鼻青脸肿。



  那一年,我21岁,没有一点犹豫,嫁给了他。



  因为他看着我时的眼神,不顾一切。就好像他溺水了,只有我可以救他。



  我们的婚礼很盛大,这或者是一种虚荣,也或者是一种宣告。



  父亲其实很是欣赏他,私下里常跟我称赞说他是个他天子,终会建立自己的王朝。然后,为了我的幸福能早一天到来,在婚礼上,父亲当众宣布由他接手源盛集团并出任执行总监。然后,他终于笑了,在我努力了那么久,没有博得他一丝动容后,他终于笑了,嘴角微微地向上提了一点,果真像个帝王。



   那是场寂寞的婚礼,我挽着他,却感觉不到幸福,他拖着我到处敬酒,也不问我累不累。我跟着他走得脚都肿了,却就是不敢吭声,很怕扫了他的兴。



   "肖欢!"



   就是在那个时候,一声娇柔的呼喊,惊动了我的四肢百骸,耳边余音未泯,他就忽然搂住了我,紧紧的,我甚至闻到他唇齿间浓重的酒气,然后,我伸出一只手扶在他的胸口上,他一愣,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回神。



   "肖欢!"站在面前的女人又叫了一次。



   他看着她,笑道,"来,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程思盈!"



   我赶紧朝她点头,肖欢第一次这么正式地介绍我。



   那女人看着我,脸色飞快地闪过一丝阴暗,然后,她笑着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罗晴,肖的老朋友!"



   她是个美艳的女人。



   我红着脸,紧张地和她握手,"你好,欢迎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然后,罗晴回我高深一笑,转头看着肖欢,"你的动作真快,永远都是不落人后啊!"



   肖欢哼了哼,"大家彼此彼此,你呢?怎么没把老公带出来让我见识一下!"



   罗晴眼神凝住,如火,她伸一双修得很漂亮的手为他拉了拉领带,然后以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全市最有钱的就是你岳父了,我干吗还要带那个丑八怪出来丢人!"



   然后他们看着彼此,冷冷地笑了起来。



   ……



   所以说,寂寞的婚礼只会带来寂寞的婚姻,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养成了一种坏习惯——对他在外面的一切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的坏习惯。l



   父亲在一年后去世,那时我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坚持反对我和肖欢结婚,因为,他急着找一个人,能够代替他照顾我。



   23岁时,我的身边只剩下一个丈夫,一个出类拔萃,但却对我漠不关心的丈夫。



   肖欢常对我说,其实我一点也不爱你。



   而我总是埋头煮咖啡,我只会煮咖啡。我煮的MOCA特别苦,苦的可以拉扯人的神经,所以,他只在蜜月时喝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喝过。后来,只要我一煮咖啡,他就会说,其实我一点也不爱你,不过你放心,没有你,我就没有今天,我不会离婚的。



   他一这么说,我就会笑,笑得再淡他都会察觉,然后他会说,别得意,象你这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千金小姐,我最看不起!



   事实上,他只说对了一半。



   我笑并不是因为我得意,而是为他感到可惜——他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原则死守着不愿放弃。比如对我,我是个很没用的女人,书读得不好,也从没出社会工作,自小就身体虚弱,相貌更是平凡得有失千金风范。我愚昧无知,又狭隘肤浅,我根本继承不了父亲的事业,所以对于他得到源盛,我反而觉得庆幸,那是上千员工的饭碗啊,我怎么担负得起。



   我笑,是因为我同情他束缚了自己,他明明已经有能力自由了,可他偏就不愿自由。



   虽然他不爱我,但对于这样的他,我却觉得很可爱,所以我不会对他说:想离婚就离吧,没关系!我不会说,因为我还不想离开他。我猜世界上应该是有我这样的女人存在,因为知道自己是多么缺乏魅力,所以从来就没有奢望过被珍惜,从来就只是祈祷,他不要太无情,我就可以不用太伤心。



   晚上,11点,他回来了。



   "你回来了!"一听到开门的声音,我就赶紧跑出去,给他把拖鞋放在脚边。



   "你还没睡呀!"他不耐烦地扯下领带,走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打开手提,继续工作。他真的很累,眉头一直皱着,嘴唇也很干燥。我总是看见这样的他,拼死拼活地工作,然后赚到很多的钱,比父亲在世时更多。



   如果一个人拥有过亿的资产,而一年365天里,只有不到20天是在休息的,甚至这20天他只是在河边走走,吹一吹风,看一看烟花,还有星月,那他赚那么多钱,究竟是为什么?



   我曾经问过他,他却嗤笑不已,他说,你这没出息的女人!赚钱,那是一种征服,你永远也不会懂!



   他说这话时,神情好兴奋,那是一张帝王般的脸。



   叮铃铃!



   门铃响了,我起身去开门。



   "嫂子!"进来的是卢昀和刘锦,肖的朋友,两人拿着手提包,一头的汗,"肖在吗?"他们问。



   "在!"我点点头,转身看着他,"呃……,你的朋友来了!"



   结婚两周年,从没叫过他"老公",因为,我不敢。



   "哦!"他戴着眼镜,两手还在笔记本上敲打,没看任何人,"去给他们泡杯茶!"



   我到厨房里泡茶,然后端给卢昀和刘锦,他们三个人都低头谈工作上的事,没再和我说话。我老实地坐在另一个沙发上,卷缩着,手里抱着一只马克杯,杯子里面是黄褐色的咖啡。



   我看着窗外,灯火一片。



   "我还说你这臭小子怎么最近都不去'夜色'了,原来是把上小美眉了!"



   当这种话题开始的时候,就代表他们忙完了。开头的是卢昀,他叼着一只烟,神色下流地看着刘锦,男人的话题,无非两种,钱,与女人!



   刘锦嘿嘿一笑,"哎,没办法,谁叫这世上女人多呢!"说着,他往后一靠,斜着眼睨上肖欢,"说起来,还是肖最好,有个乖老婆,碍不上事儿!"



   "那是啊,肖哥爽啊,玩女人都花不上钱。罗晴那个娘们吃掉她老公的底,现在可不比咱们差!"卢昀接了话,语气虽然轻浮了些,但对那个女人依旧透着钦佩,他也看着肖。



   肖欢正在喝茶,他将茶杯放在唇边嗅了一下,才抬眼瞧他们,聊聊笑道,"明天她生日,我在'夜色'包了场,你们都给我带了礼物才准来!"



   卢昀翻翻白眼,"肖大爷!二嫂可不好伺候啊,送什么她都不会惊喜!"



   刘锦扑哧一笑,"昀子你别不甘心,有肖哥在,你怕她不笑成朵花呀!"



   "哈哈!那也是!"



   他们聊他们的,我在旁边喝咖啡,一口接一口。



   他们聊完,是凌晨2点。



   而我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我不是一朵花。



   第二天,阳光穿过窗帘,落在我的脸上,我感到暖和,于是睁开眼。



   我依旧躺在沙发上。不要以为在我家会发生电视剧上常见的镜头:丈夫温柔地把妻子抱到床上,并在关灯前,留下一个溺爱的吻。



   在我家,就算我睡在厕所里,他也不会管我。



   我坐起来,看着茶几上的三个茶杯,忽然觉得好笑。将它们一个一个洗干净,放在壁橱里后,我给小北打了电话。



   小北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们一起长大,我结婚时,她做我的伴娘。



   小北带我去吃午饭,然后陪我一起看电影。



   可是那天的电影叫什么名字,讲什么内容,我一点也没有看进去,我坐在小北旁边,心却扑通扑通跳。因为这座电影院,就在"夜色"旁边。



   晚上9点,我们从电影院出来,外面下起雨,我最喜欢的细雨。



   我走到雨中,风很轻,吹得这些温柔的雨点像一大片的蒲公英,我的衣服越来越湿,我在雨里转着圈,觉得自己贴近了整个天空,不再孤寂。



   小北坐在电影院门口的台阶上,两手托腮,她看着我笑,她知道我现在有多么开心。



   我将额前湿漉的头发一齐拨了上去,闭着眼,仰起头,我渴望更多细雨。



   "嫂子?"



   就在我陶醉的时候,忽然一声叫唤,几乎在一瞬间将我身上的雨水凝结成冰,我转过头,看着迎面而来的卢昀,旁边是刘锦,然后,随着距离的拉近,我看见他,怀里靠着一个美丽的女人,脸色阴肃地看着我。



   "你怎么在这里!"肖对我说。



   "我……"我低下头,结巴了好久,只说得出一个我字。



   "回去!"他冷冷地打断。



   "啊嚏!"我打了个喷嚏,被他愠怒的眼看着,只觉得更冷。



   "思盈!"小北见这状况,赶紧冲了过来,脱下一件外套给我披上,"你着凉了,走,咱们回去吧!"说着,她转头对着马路边大叫,"老公,老公,这边,我们在这边!"



   她一叫,我就哭了。因为我的眼泪太大滴,所以无法伪装成雨水。小北回过头,将外套往上一拉,盖住我的脸,"乖!没事,咱们走!"



   然后我们就上了她老公的车。



   我没敢回头看他,我就象是一个冷宫里的女人,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惹了帝王不悦,我也没敢在小北家过夜,我老实地回到那个黑黑的房子里,等他回来。



   "你还委屈了?"



   这是他回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摇摇头,不是的。



   "那你哭什么!搞得象我怎样虐待你了。"



   "不是,不是!"



   "哼!"他脱下外套,里面的白衬衣有些皱,领口开着,他揉了揉额头,样子看上去很颓废,很性感。我呆呆地看着他,眼睛还肿着。



   他转过头,点起一只烟,客厅里就开了一盏壁灯,光线很暗,所以我只看得见他炯炯发亮的眼,还有袅袅白烟。空气里,不时冒出几下着他吸烟时抿住嘴唇的声音,像极了接吻。



   我缩在上沙发上,低下头,看着自己被雨水泡得发白的脚丫子。



   过了没一会儿,眼角的余光瞥到他的手指夹着烟蒂,重重将它摁熄在烟灰缸里,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对我说,"走,到房里去!"



   我抬头看着他,"刚才淋了雨,我还没洗!"



   "那就去洗,快点!"说着,他已经先进了房间。



   "啊嚏!"我又打了个喷嚏,然后起身去洗澡。洗完了,推开卧室的门,里面黑黑的,没开灯,我到他身边躺下,右边,然后,他开始行使丈夫的权利,我开始履行妻子的义务。



   我没敢问,他为什么不和罗晴在外面过夜,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



   肖欢是个很有主见的男人,和他相处过的人,都会以他为核心,在浅意识中受到他的支配。这一年他近30岁,我满24岁,结婚两年,我们没有孩子。



   其实,他知道我很想要个小孩,但他就是不愿意,他觉得让我干着急很有趣,他常在床上跟我说,我就不让你有孩子!我就不让你有孩子!



   我觉得,也许他内心里是恨我的,他恨我不争气,读完高中就没再继续读书,所以我不学无术,小的时候依靠父亲生活,长大了依靠他生活,这让他十分厌恶。因为他所欣赏的,是罗晴那样的女人,坚强,独立,对待生活,不受他人左右,她是唯一一个曾经甩掉他的女人,然后,她与他比赛,看谁先到达令对方望尘莫及的高度。



   当然,胜利的人是他!



   2004年12月6日,天气有点闷热。



   源盛的新楼盘剪彩,我和他一起出席了大客户招待会。在招待会上,他意气风发,成为所有人视线的焦点,我挽着他,陪他到处敬酒,和我们结婚时一样,我走到脚肿,胃里不知道什么东西在翻腾,十分难受。



   "肖,好久不见!"一个穿蓝色西装,样子很憨厚的人走了过来。



   "杜,在国外呆那么久,你也没变多少嘛!"他走过去和他握手。



   "哦!这位就是嫂子吧!"杜看着我,笑吟吟的。肖的朋友都有个共同特点,就是爱笑。无论他认不认识你,他都会笑,像是知道一切。



   "恩!"肖一只手在我的腰上拍了拍,"思盈,这是杜远风,我的大学同学!"



   这时候我已经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了,我白着一张脸,意识模糊地伸出手,我想说,你好,可是我一抓到他的手,就呕地吐了起来,好象是干呕,都是些酸水,我觉得胸口闷,深深吸了口气,就见眼前一黑。



   "嫂子?"我听到杜远风叫了一声。



   我很喜欢这两个字。



   醒来的时候是在家里,我们的卧房。我坐起来,听见客厅里忙碌地敲键盘的声音。走出去,果然看到他在笔记本前促眉工作。



   "肖!"我叫他。



   他抬头,拿下金色边框眼镜,一只手揉了揉眉心,疲惫地问,"今天怎么回事?医生说你操劳过度,我怎么不知道你'操劳'什么了!"



   我走过去,站在一边,"饿不饿,我给你泡面!"



   他靠在沙发上,他真的很帅,"我不吃泡面!"他说。



   于是我走到厨房里,煮咖啡。



   "你咖啡喝太多了,晚上才会睡不着,所以医生说你是操劳过度,你收敛点,别找麻烦!"他瞧着我,用命令的口吻。



   "恩!"我老实地从厨房走出来。坐在他旁边,"下个月是你的生日,礼物,我准备好了!"



   "哦!"他随便点了点头,关上手提电脑,走到浴室里洗澡。



   我们家的浴室是透明的玻璃墙,我看着他在莲蓬头下,背部重重地起伏,他深深地呼吸着。他一定是觉得很累,因为家里没有人能与他分担压力,也没有人能与他分享胜利。



   "肖,你真的很帅!"我走到浴室边,痴迷地看着他。



   他转过头,一手狠狠地将我拉过去,我们的吻,全是热水器喷出的水的味道。



   "你是完美的!"我说。



   他拉扯着我的衣服,埋头在我的脖子间,我听见他说,"对,而你,就是我的败笔!"



   2005年1月13日,肖的生日,他30岁。



   我送给他一件白毛衣,是买来的,因为他不会穿我手织的东西,不过我悄悄在那件白毛衣的内里缝上了一个小布条,上面绣着三个字:程思盈。



   为这个,我偷偷乐了好久,每次他穿那件白毛衣去打高尔夫,我就会忍不住笑。



   "你傻笑什么!"必要的时候,他会带我一起去,然后我就坐在车子里掩嘴笑。



   真的很开心……l



   2月份,我参加了一个烹饪班,每天都去上2个小时的课,那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间。因为那段时间肖很忙,很少出去寻欢作乐。他每天晚上都回家,一进门就累得像散了架似的倒在沙发上。



   然后我就从出厨房里端出新学会的菜,一口一口喂他吃。他累得很,也不挑剔味道,只顾着填饱子。吃完了,他就去洗澡,然后躺在床上,我给他按摩,让他得睡着舒舒服服。t



   虽然这些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但为他忙前忙后,我觉得生活很充实,很满足。



   有一天,我又学了一道新菜,在厨房里使劲地捣腾,时不时看看手表,9点,他该回来了。正这么想的时候,门铃果然响了。我飞快地跑去开门。



   "嫂子!"



   是卢昀的声音,他和刘锦架着喝得烂醉如泥的肖欢。我一惊,赶紧让他们进来。



   "怎么回事?"我着急地问。



   "嫂子,没事!"刘锦说,"项目完成得好,肖哥高兴,喝多了!"



   "哦!那就好。"我跪在沙发边给他擦汗。我很担心,所以没注意到身边还站着几个人。



   "厨房里在做什么?"安静中,耳边忽然传来一抹熟悉的柔美嗓音,



   我一阵冷汗,猛地回过头,只见一双美丽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罗小姐!"我不由轻喊。



   罗晴头微微歪了一下,颠倒众生地妩媚,她说,"又见面了!"然后她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毛巾,"我来吧,你去招呼厨房!"



   我看着她,她的手还是那么漂亮。我再看看自己的手,没有血色,没有光泽。我跑进厨房,狠狠咬着自己的手背。



   我真的很想把她赶出去,虽然她和肖欢很亲密,可是肖欢从来没有把她带到家里来。而我一直,将这视为他最直接的温柔。



   我咬着手背,咬出好几道紫色的牙印。



   我真想把她赶出去!



   拉下落地窗橘红色的布帘,我坐在肖欢对面的沙发里,抱着马克杯,一边喝咖啡,一边盯着罗晴。



   "肖,你好些了吗?"她轻声细语,"叫你别喝那么多,你就不听!"



   别说了!我在心里叫。



   肖欢似乎稍微清醒了一点,睁开迷醉的眼睛,他摇晃地坐了起来,看了看卢昀和刘锦,又看了看罗晴。忽然手一带,狠狠把她搂在怀里,"我又赢了!"他瞧着她,威风地说,"晴,你永远也追不上我!"5



   然后,就在我的面前,他们接吻,疯狂至极。



   咚,我的杯子落在了地上。卢昀和刘锦尴尬地看着我,"嫂子!"



   我摇摇头,没有拾杯子,转过身,跌跌撞撞地回到了那个黑黑的卧室。



   喀嚓一声,锁上门。



   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人了。我爬起来,穿上一件灰色的罩衫,就跑出去找肖欢。我跑到源盛大厦,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写字楼,肖欢就在顶楼,我要见他。



   就这么想着,我往里面冲,可是冲到电梯口,就看到他和一群人风采奕奕地从电梯里走出来,他脸上一点也没有昨晚宿醉的颓废。我一愣,瞧瞧他,再瞧瞧自己,灰色的罩衫,盘着乱髻,面容憔悴,我还怎么敢走过去。l



   肖欢送走了那些大客户后,一只手还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另一只手则幽雅地垂在身侧,转身正准备进电梯时,他一愣,看到了我,躲在盆栽旁边。



   "你来做什么?"他眉毛拧住。



   我僵硬地走出来,拽了拽衣角,"我有话……"



   "到对面的茶轩等我!"他面无表情,撂下这句话,就从我身边走过,我转身叫他,可是只听见丁冬一声,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我老实地坐在茶轩里等了两个小时,他才终于姗姗而来。



   "什么事!"还没坐下,他就问。



   "昨晚,你送罗小姐回去了吗?"我问。



   "她自己回去的!"他随口回答。



   "那,以后她还会来我们家吗?"我又问。



   "不会!"他斩钉截铁地说,然后点了一只烟,"你找我就这事?"



   我点点头,顿了一下,又摇摇头。



   "还有什么事?"



   "小北怀孕了,我想送她礼物,你知道,小北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低着头。



   肖欢一笑,"没问题。"然后递给我一张白金卡,"没事了吧!"



   我摇头。



   "还有什么事!"这回他真烦了。



   我吓得脸一阵白,抓抓零散的头发,小声回道,"我饿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这话后并没有发脾气,沉默了一会,他摁熄烟,"服务员,点餐!"



   然后我惊讶地看着他,他竟然没走,坐在那陪我一起吃饭。



   "思盈!"目光扫了我一眼,他淡淡地说,"你是我的老婆,我总是给你买最好的东西,我给你任何人也得不到的满足。可是你太容易满足了,这让我不高兴,知道吗!我欠你的是钱,你得给机会我还给你!"他说,很认真地说。



   我低着头,不说话。



   "说话!"他微怒。



   说什么,莫名地,我又笑了,我说,"肖,你还记得我和你的第一次见面吗?"



   他没作声,他当然不记得。



   "我在爸爸的办公室见到你,那时你正和一个外国客户在说话,你彬彬有礼,大方自然,虽然我一句英文也听不懂,不过我知道你征服了那个外国人,因为他对你竖起了大拇指!而你只是淡淡一笑,非常坦荡自信。"



   肖喝了一口茶,"哦?是吗?"



   "恩!"我点点头,然后说,"肖,你这一生,唯一不坦荡的事,就是通过娶我来得到源盛。所以你讨厌我!"



   肖又喝了一口茶,摇摇头,他不徐不缓地说,"思盈,我并不是真的讨厌你,只是,你跟不上我的脚步,所以,我无法爱你。但我会照顾你的,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这一点我永不忘记。"



   我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是用心在和我说话,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那你爱罗晴吗?"我问。



   肖欢扑哧一笑,他说,"曾经爱过!"



   "肖!"



   "恩?"



   "你会和我过一辈子吗?"我又问,心里暖暖地。
12#
发表于 29.4.2010 08:44:11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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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楼主| 发表于 28.4.2010 17:23:54 | 只看该作者
眼泪几次都要出来了。。。
QiQi-Maus 发表于 28.4.2010 18:17



   我当时也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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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8.4.2010 17:17:51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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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4.2010 08:33:3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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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4.2010 21:41:0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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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3.2010 09:11:1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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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3.2010 16:42:4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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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3.2010 00:34:46 | 只看该作者
那天,他接到小北的电话时,我就醒了。正好是中午,医生和护士都不在。房间里就我和他,我听见他跟小北说,"还是那样……,不会的……,啊,她醒了,你要不要和她说句话?"



   那边似乎沉默了一下。



   "哦!"肖听完了,说,"那好吧!随便你。"然后就收了线,



   "是小北的电话?"我问。



   "恩,她说正在做检查,过一会再给你打过来。"



   我笑了笑,对他说,"把窗户打开吧。"



   他握着我的手,紧紧抓着,然后对着门大喊,"护士!护士!把窗户打开。"他很凶,这段时间一直这样,所以值班的护士进来的时候,一脸的怒气,却只能隐忍不发,她粗鲁地推开窗户,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便扭着身子走出去。



   "好凶的护士!"我说。



   手背上一凉,他不轻不重地咬着我的手,咬得上面一排又一排牙印,然后回答说,"我们不理她。"



   我看着窗户外,枯黄的树叶缤纷飘落,忽然间,我发现,流逝也是一种美,一种钻心的美。我回头对肖说,"怪我小的时候不好好念书,长大了后是个傻瓜,明明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却不知道从哪说起!"



   他抬起头,眼里都是血丝。



   我收回被他握着的手,放到了被子里,选了个最端正的姿势躺好。



   他呆了一下,"冷吗?"说着就要关窗。



   我闭上眼,我说,"很小的时候,看过一首诗,记得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大概是这么说的……"



   我说这话时很累,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说完,反正我很累,我一边说,一边看着他,直到,什么也看不见,我坠入了黑暗。



   那个时候,我还在想,我的话,到底有没有说完。



   可是,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如果于重山中离开你,  



   我要回来,



   穿越纠缠的丛林,



   化为百灵,



   回到你身边!



   如果于大海上漂离你,



   我要回来,



   划过猖狂的波涛,



   变作海鸥,



   回到你身边!



   我若迷失在草原,



   我要追回你的脚印,



   化做麋鹿,



   踏遍千山万水,



   回到你身边!



   可是亲爱的,



   我偏偏是在,



   牵着你的手时离开了你,



   所以,



   我只能对你说:



   愿这这一生,



   将我永远忘记!



   叶落了,我知道,不久之后,春再回,已不是我的季节。




   肖欢,我真的曾想问过你,这一生,春有几度……









schlu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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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楼主| 发表于 25.3.2010 00:33:17 | 只看该作者
"思盈,这些年,我在外面的生活从不向你吐露,我不告诉你,你也不问,你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想懂。所以,我总是没有办法把心放在你的身上。我很渴望刺激,罗晴,或者其他的女人,美丽的,聪明的,带毒的,甚至天真活泼的,我和她们在一起,觉得很放松,那就是寻乐子,你明白吗?我真乐了!"



   我们看着湖水。湖水还是那么灿烂。



   "可是,我乐完了,就觉得空虚,我可以一天或者一个月去欣赏女人们的聪明和自以为是,也可以很配合地给她们施展魅力的空间,甚至被她们的魅力所征服,但那绝不是永远。我不会考虑去和其中任何一人结婚,不会考虑离开你……"



   他搂紧了我。



   "我曾经认为,爱情需要平等,能力的平等,智慧的平等,因为不能互相钦佩的爱情,无法坚持下去。就像我和罗晴,我们都那么自大,我们都自以为看穿了这个世界,我们玩弄彼此,甚至为彼此狡猾的手段喝彩,我们嘲笑世人,深深地迷恋着那种登峰造极的孤独。可是,思盈,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就后悔了,我后悔这愚蠢的坚持,我真的后悔了,你相信吗?"!



  我在他的怀里,摇摇头。



   他叹口气,放开我一些,然后看着我,"思盈,我拥有一切独不拥有纯洁,我得到一切独将平静错过,我看着你,看着这样的你,真的后悔了!"他的话,说得很重。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低下头,因为即使有霞光,我也也知道,我的脸有多么苍白消瘦。



   他两手贴在我的脖子间滑动,没有强迫我抬头看他,他说,"我不想去管,什么是同情,什么是爱情,我只管,现在,我想对你好,恨不得把心挖出来对你好。"



   我扑哧一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疑问,"肖,你实在是不适合说甜言蜜语,难道罗小姐没有笑过你!"



   肖欢的脸有点红,他侧过头,"我是第一次说这种话!"然后看了看湖光,又笑了,回头对我说,"大学时代看书比较多,记得有句话我一直没有懂,不过现在懂了!"



   "什么话!"我问。



   "先说好,你不能笑。"他很严肃地说。



   我重重地点头,可是,嘴角已经有点笑开。



   "就是……"他正准备说,我就笑了,他一怒,"我说了别笑!是很深奥的一句话!"



   "好,我不笑!"



   他把额头贴上我的,轻轻吻了吻我的鼻子,说,"因爱而爱,是神;因被爱而爱,是人!"



   我睁开眼睛,看到他春风般的微笑,他抱起我,"好了,我的神,让我这个凡人把你抱回家吧!"



   这一天,我几乎因为笑得太多,而忘记时间。



   只因他这廖廖数语,我就能忘了一切。



   国庆休息周的最后一天,晚上七点,他包下了一个小酒吧,就在我们家小区附近,只请了几个比较好的朋友来玩,都是我熟悉的面孔,卢昀,刘锦还有杜远风,他们都带了女伴。



   "嫂子!"卢昀的女朋友是个小女孩,看上去很纯真,她一进来,就一副很害羞的样子,忸怩地走到我身边,叫了我一声。我笑看着她。



   "小北不能来,就让她们陪陪你!"肖给我拉了拉外套,然后瞧着卢昀几个人,霸道地说,"还不把东西拿出来!"



   卢昀和刘锦笑了笑,都让女朋友拿出了礼物。一个,是只很漂亮的钻石蝴蝶胸针,一个,是条白色的古典蕾丝披肩。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下,然后肖侧过身横挡着他们,亲手给我披上披肩,胸口亮钻的彩色光斑,正好落在了他的脸上,他很认真地别上胸针,然后抬头看着我,咫尺的距离,我们很自然地浅吻彼此.



   "嫂子,这是我的心意,你收下!"待我们分开,杜远风便拿出了一个十分精美的长方型锦盒递给我,里面放着一把纯银小刀,我将之出鞘,嗖一声,在酒吧昏淡的灯光下,看到了刀刃两面所铭的字:苍茫半生,回头如故!



   心里一阵紧,我抬头看着杜远风,意识飘忽地说,"谢谢!"



   这时,肖皱起了眉,"杜!"声音里带着些许不悦。



   杜远风笑了笑,说,"嫂子,你不喜欢吗?"



   "你还说!"肖说着就真有点生气了,瞪着杜远风,"我早跟你打过招呼,别送些让她伤感的东西!"



   我赶紧拽住肖,"不是的,我很喜欢,不要这样!"



   肖回头,摸了摸我的脸,嘴里轻唤着我的名字,"思盈……"



  这一天,不是节日,也不是纪念日,也不是我的生日,仅仅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在这个日子里,肖的好朋友都慎重地来见我,每个人送了我一份礼物,每个人真诚地叫了我一声嫂子。而我除了淡笑,就是回头望着肖欢。



   最后,肖执起我的手,目光落在那枚越来越盈亮的结婚戒指上,很久都没有移开,我一惊,生怕他又将戒指给扔了,于是忙想抽回手,可他就是紧紧纂着,没有一丝松动。



   "肖,不要!"



   我低声乞求,我只知道,幸福并不是建立在对过去的抹杀之上,我虽可悲,但从不需要刻意而为的遗忘,也不想回避已经存在的事实。所以我不要他除下这枚曾经见证我们婚姻的戒指,我不要。



   肖却一笑,伸出手,很认真地,在我的无名指上,戴上了另一枚戒指。那戒指上的钻石很小,但是很漂亮,娟秀,透着一股灵气。



   他握着我的手贴在心口上,说,"程思盈小姐,你愿意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吗?"



   我眼睛一红,不由转了转眼珠,逼回些酸楚的眼泪,我回,"老公,我愿意。"



   然后他抱着我,我的手穿过他的背,绕上他的肩膀,紧紧地缠着他,无名指上,我戴着两枚戒指,熠熠生辉。



   我知道,一切,重新开始。



   我们回到家刚好是十二点,一进门,他就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屋子里到处是温暖的橙光,我坐到沙发上,有点累,抬头看他,他已经站在浴室里,热水器喷出的水,哗啦啦地响。没一会儿,他洗好了,仅在腰上围着条浴巾,我第一次在如此明亮的情况下见到这样的他,脸一红,赶紧找了一条毛巾给他擦干身体。肖的身体很精壮,他是个勤于健身的人,我们结婚以前,他就常在办公室里说,身体不好,还玩什么!



   我一边给他擦,一边认真地说,"秋天到了,你这样会感冒的!"



   他没动,只是低头看着我,然后悄声问,"到房里去,好不好?" 7



   我一阵惊,手中的毛巾掉到了地上,没敢抬头看,他呵呵笑了起来,垂在腰上的大手轻轻一挑,解开了围在自己身上的浴巾。



   我赶紧转过身,可是背上,立刻感觉到他胸膛的温热,他贴着我的耳朵问,"到房



里去,好不好?"



   我像着了魔,意识不受控制,呆呆地点头。



   女人,真的很软弱,这种情况下,更加软弱。



   女人,真的很容易幸福,这样的拥抱,就已经觉得幸福。



   卧室里,灯光也是桔色的,但是更加昏暗,温柔,旖旎。我躺在床上,目光穿过他的肩膀,看到了高高的屋顶,顿时发现我们于这世界是多么渺小。渺小得生就了寻寻觅觅。



   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移,浓重的呼吸不时吹开我的头发,让我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肖,还是算了,放开我吧。我的身体已经没有感觉了。"



   我侧过头,不知道为什么,偏在这种时候别扭起来。l



   肖欢不说话,也没有放开我,他抱得更紧,被子里暖乎乎的,热气将我的脸染红,他深深浅浅地吻我,在我身体的每个地方留下痕迹,但他总会回头缠上我的唇,舌间湿滑甜蜜。



   他的手撑在我的身体两边,分担着他的体重,他不停地说在我耳边说,"不要,我有感觉,你听到没,思盈,我很有感觉。我不停手,我停不了。"



   我昏昏沉沉的,身体有时有感觉,有时又是麻痹的,有时我可以听见他的话,有时我又听不见,但是他反复地说,于是,我反复地听见了。



   他说,我爱你,思盈。



   啊,这时候,我多想回应他,回应那句在心里已经说了千万次的话,可我偏偏已不能控制自己,他给我很大的,持续的快感,无论心灵还是肉体,都变得那么快乐,我只能抓着他的肩膀深深地呼吸。



   他的情欲和肉体真的只在这最后的时刻不再显得狰狞和报复,他的粗暴和掠夺也不再是源源不断的冷酷和凶残。  



   他的吻潮湿,象踏雪的鞋履,在雪上印下痛苦的标记。



   他的唇上沾我的泪水,咸咸的悲哀的泪水,不断倾诉着绝望和忧愁。



   这不是一场唇舌之战,也唯一不是一次煎熬般的接触。



   他有所动容,即使是那么短暂的一瞬间,我心甘情愿付出了一生的柔情。我知道象我这样一个庸俗的女人,所追求的永远也不过于此。  



   我得到了,于是,我满足了。



   那是个难忘的夜晚,从那一夜开始,我和肖欢在一起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开心,但是越开心,之后的寂寥就越深重,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就象我的血液逐渐干涸一般让我疼痛。



   11月初,我住进了医院,陷入高频率的昏迷。



   肖欢把公司的事情安排好以后,便在病床边存步不离地守着我。



   "你累不累!"



   清醒的时候,我总会问他。



   "不累!"而他总是一笑。他的头发很凌乱,我知道他除了在必要的时候回公司处理事情,其他时间都是在医院里看着我。



   我们的对话不多,我醒来时总是朝他笑一笑,他就在我的额头上亲一下,轻轻捋顺我的头发。然后我就继续昏迷,带着一点微弱的意识飘忽着。



   医院里很多护士都很羡慕我,我成了她们眼里最幸福的弥留者,拥有完美的丈夫,以及全心的呵护。她们常常会忍不住对我说,"肖太太,您先生对您这么好,这一辈子也算是值了。"



   可其实,我很怕别人对我这么说,因为那意味着没有人为我的离去感到惋惜。那么多来来去去的旁观者,他们都感慨于我所得于我所终已是一种圆满。而这让我觉得难受,人情之冷,常常令我害怕,万一我死不了,这一切将会怎样崩毁。那,真可怕!



   就这样,爱情成了一种患得患失的迷惑,尤其是接近尾声时,更加难以把握。



   谁也不知道,我每次清醒过来,都会有不同的感受,有时是一种幸福,有时是一种酸楚,还有不甘,无奈,难舍,以及,漠然,那是一种离世者必有的漠然,摆脱了现实的狭隘,对万丈红尘轻轻一笑,一无所谓的漠然。



   而这种漠然,只有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才会消失。



   我看到他的时候,就只想笑。



   他看到我的时候,就想亲吻。



   他觉得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最幸福最开心的事情,就是亲吻,相濡以沫,互相温慰。



   他说,这就是男人。



   11月的某一天,我再度醒来,精神却意外地好。脸上也出现些少有的红润,我坐在床头,自己伸手打开了窗户,一阵秋风进来,吹醒了趴在床边的肖欢。



   他猛抬起头,看到我倚着床头对他微笑。



   他呆了好久,才说,"你醒了!"



   "恩,我想吃点东西!"我说。



   他又呆了呆,我见他的嘴角忍不住笑了起来,"恩,我去给你买!想吃什么?"



   "随便……,就稀饭吧!我还不想沾油。"



   我往后靠下,然后拍了拍床边的空位子,"你快去快回!"



   "恩!"他转身就走。



   我最喜欢的,就是他的背,英挺,他穿着那件白色的毛衣,领子上,还落着长长的碎发,他转头时,总会抿抿唇,带动脖子上一处



   我看着他,轻轻地闭上眼,等他回来。



   砰!



   可是,我还来不急沉淀自己的思绪,就听到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响动。接着便是劝架的声音,"肖先生,小李是新来的,不懂事,但他也是好心,再说,这里毕竟是医院,您就消消气!别计较了!"



   然后是沉默。



   咔嚓,门开了。c



  " 怎么了?"我坐起来,进来的是肖欢,他握着拳头,一脸乌青,狠狠地坐到床边。



   肖看着我,忽然抓起我的手,一只手抓着,用力了一下,再一下,然后两只手抓着,两只手一起用力。"疼吗?"他问。



   我点点头,"疼!"其实我已经没有感觉了。



   "李医生怎么得罪你了?"我问他。



   他摇摇头,不肯说。



   "我的稀饭呢?"我又问。



   "叫了个护士给你买来!"



   "……"我靠在他怀里,伸出一只手到他的毛衣里面,他一颤。



   "我的手冷吗?"我瞧着他。



   他摇摇头,"不冷!"



   我的手滑到他的腰上,然后反手一拽,翻出了一角毛衣内里,上面缝着一个小布条,已经卷了起来,我伸出另一只手,把布条拨开,上面绣着三个字——程,思,盈。5



   他看到了后,脸上一阵抽搐,应是觉得太伤感,可是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酸涩,所以他只是眯了眯眼睛,什么也没说。



   我拿起旁边茶几上的小剪刀,移到布条上面,咔嚓一声,剪下了我的名字,然后纂在手里。他皱起眉毛,"干嘛剪下来?"



   "绣得不好!"



   "给我!"



   "不给!"



   "给我!"



   "不给!"



   "……"他生气了。



   "我会给你别的东西做纪念的!"



   "什么东西!"他问。



   "让我想想……"



   "还要想!"



   "恩,要想想……"我说。



   这时候秋风又吹进一阵,我们的头发一起飘动,象水。



   他于我沉溺了,我于他将别了。



   "李医生,怎么惹你了,人家这么久以来一直很照顾我,你这样发脾气,给我积怨啊!"待到风去,我悄声问。



   "他乱说话!"他的口气很不好。



   "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闭上眼,"他说你这是回光返照,随时会去了,要我别到处走。买东西就让护士去!"



   我咯咯笑了起来,"原来这就是回光返照啊,一直很好奇,不过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呐!"



   肖欢没说话,还能说什么。



   我的样子一定很丑,不过没有关系,不会永远这么丑下去。肖就在身边,不曾离去半步,只要抬头,他就会吻我,酸酸甜甜,不带欲望。



   这种时候,我只觉得好安静,好轻松,没有痛苦,原来,这就是回光返照。



   我真正离开的时候是11月23日,深秋,别离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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