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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2.2009 12:1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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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aerchen2004 于 12.2.2009 16:18 编辑
广州男人叫林风,个子矮小,但长得很斯文,一路容忍我的恶形恶状。在他第三次委婉套问我为何流落张家界时,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哭得他手忙脚乱,差点将他的小破车开下了路基。林风到了广州后一直约我,我不肯赴约,说男朋友吃醋。他装大方,说一起来。我忽然发怒,骂他神经病,很拽地挂了他的电话,然后拨给老温,他一直关机。我在广州形影相吊混了半个月,老温没有打过来一个电话。我进退无门,囊中渐空,几乎要变卖那台IBM。
然后某个深夜,老温的电话终于打来,说没有飞回来。顿了顿,又说老家的表妹同来,要在广州玩几天,会暂住他家。“你能不能暂时去酒店住几天?”老温的声音是从没有过的委婉。OK!我现在就收拾。我回答得很干脆。走出老温家,发觉自己无处可去。我打林风的电话,他开车赶来,接我去他家。当晚我洗澡,洗很长很长的时间,脑中一片空白。在床上,林风细致地吻我。当他抚着我的胸,故作幽默地问有没有38D的时候,我吐了,后来一直干呕,眼泪都呕出来了。林风穿上了衣服,关上房门前,他说,以后别勉强自己,我不会乘人之危。那个晚上,我又做噩梦,有关38D胸的噩梦,多年来如影随形,醒来后一身冷汗。
老温回来那夜,我突发神经,半夜打车去他住的小区,找到他的黑色奥迪,用小石快在车身上画十字。画到第四个的时候,手被人抓住。我以为是小区保安,转过头,熟悉的身体压上来,是老温。他在车内装了无线电报警器,可以无声报警。老温果然有了结婚的打算。对象是表妹,当然不是真的表妹,是他奶奶当年闺密的孙女。华东师范大学毕业,是个英语老师。我笑着说很好啊,以后不用再请翻译了。老温盯着我看了半天,说你不恨我?我说怎么不恨,不恨会半夜跑来画花你的车?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来,老温一把抢过去,摁下了接听键。林风焦急的声音在夜色里异常清晰:小朵,半夜三更你去哪里了?老温掐断电话,冷笑着说:新情人?你速度不慢啊。我说:彼此彼此。
老温拉我去了附近酒店。最后一次做爱,我神经质地哭了。老温给了我一张卡,没说里面有多少钱,只说要是现在这个男人也不长久,可以用它来抵一阵,不用那么急着找下一任。我想给老温一巴掌,手举到半空,却发现自己不是在拍电视剧。我说老温去给你讲个故事吧,给你讲小龙女的故事。我终于揭开了小龙女的伤疤,老温听后沉默了半天,瞪着一双黑惶惶的眼睛说:金老头下手还真他妈狠。我问老温:如果你是杨过,你会娶小龙女吗?老温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
那天我离开酒店后,我用老温给的卡,跑去洋酒专卖店,刷了一瓶最贵的轩尼诗。酒真是好东西,一醉解千愁。林风回来时,我正披着床单大跳酒醉的探戈。他上来拉我,床单扯落,里面的我不着寸缕。他呆住,然后背转身,颤声说:求求你别再引诱我。我跳下床,从背后抱住他,一点一点拉出系在他裤子里的衬衣角,然后我的手一路探下去。林风触电般战粟,他拉出我的手,一双眼睛惊讶得变了形。他说小朵,你真的愿意?嗯。我愿意。我对着他笑,尽量想使自己笑得妩媚一些。可是对面镜子里的女人,分明有一张不堪的脸。事毕,林风沉沉睡去,我躺进放满水的浴缸里,在水中写字。老温,再见。水波荡漾片刻,回复无痕。
我提着来时的行李,走出林风家的时候,最亮的那颗晨星还没有隐去。路边的邮筒里,我塞进去一封信,信里面是我给老温讲过的第一个故事。不同的是,这一次,我安上了结尾。这个故事,是我写给他一个人看的。“女孩和那个男人同居了一段时间,渐渐爱上了那个男人,但她却不敢表白,因为她不是处女。她借一个编撰的类似故事,向男人试探,可是男人给出的答案却是摇头否决。女人最后与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上了床,藉由身体的力量,彻底杜绝了自己对他的妄想。那个与她上床的男人,其实是她一生中的第三个男人。不会再有第四个,因为那天晚上,女孩在浴缸里用剃须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坐在西去的列车上,我想象着老温读到这封信时的表情,会是恍然大悟呢还是付诸一笑,是不是有可能会有些小小的悲伤?这样想着,倒把自己的心想痛了,真没出息。
三个月后,我游荡到了西藏。某夜,在一个小旅馆的床上,我看到了一本前任房客留下的杂志。上面刊登了一个爱情故事,故事的起承转合,都是我烂熟于心的情节,不同的是故事的结尾。
杂志上的故事结尾是:女孩永远不会知道,男人摇头的意思,并不是不愿意,而是不知道。有些事情,需要时间来缓解,就像有些误会,需要有人来解释。可是那个女孩又傻又骄傲,错过了可能幸福的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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