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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记忆里,年总是和老家联系在一起的。每年一进入腊月,回家的冲动便悄悄地滋生、疯长,就象小时侯盼年那样,心中常常充满渴望和惊喜。 7 Y8 r* J+ U% b( X v* _ 前些日子与几位朋友聚会,谈起自己盼望回家过年的事,朋友们都笑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盼着过年。”我感到非常愕然,他们现在居然对过年一点都不感兴趣了,而我虽然每年都拖着大包小包老家过年,但我却一点也没感到厌烦,每到岁寒年尾,还是一如既往地盼着过年,似乎一年比一年更强烈。每年这个时候,我总是早早地为全家每人购置一套新衣,穿戴整齐,准备回老家过年。 9 {! H' r1 v; d( U# o- ~$ f+ ^* R; T' h 过年了,给操劳了一生的父亲买两瓶好酒,给殷切盼望的母亲买件羊毛衫,顺便买两合好烟,好遇见乡里乡村的童年伙伴与他们唠唠家常。爷爷是不需要买东西了,去年六月他就走了,住到村后那片田里去了,他再也不会笑哈哈地穿着我给他新买的棉袄,到村巷里去赚老哥们的赞赏了。想到这些,我的鼻子竟特别酸涩,泪水无法抑制地落下来,心中异常难受。2 b2 G# h0 [; g8 @, t. B6 M7 A
这些年,能够在老家多住些日子已成为奢望,掐指算来,也只有春节才能真正地算是回家,算是回到那个生养我的村庄。每每回到村里,我总喜欢村里村外的走走,看看村里的一些老人,看看他们居住的老屋,看看村前的老槐树,看看那条已经干涸多年的童年的小河……,有些已被沧海桑田湮没在记忆深处,有些永远还是记忆中寂静安详的模样。/ f- s$ y a) c1 o9 ^4 N K
我偶尔也会到村外的麦田里去,俯下身来抚摩一下即将返青的麦苗,告诉女友一些有关小麦的事情,走在弯弯的乡村小路或潮湿的田埂上,许许多多已经模糊了的记忆就会鲜活起来。我会忍不住想起小时侯赶着一群鸭子赤脚走在小河边的情景,以及跟在割麦的父亲身后捡拾麦穗的那些日子。在这块虽然贫瘠但却留下我许多童年欢乐往事的土地上,那些贫寒却充满温馨快乐的年,更象一幕幕活色生香的电视剧在我眼前闪现……% M$ f- B% A/ ~3 o' U. A6 i
小时侯的那个年大多是笼罩在皑皑之中的,农历腊月廿三一过,茫茫白雪覆盖的小山村便沉浸到一片喜庆之中。除夕这天,家家户户都贴上了火红鲜艳的春联,门楣上飘扬着五颜六色的财神,空气中弥漫着香喷喷的油烟味和鞭炮爆炸后发出的淡淡的檀香味,村街上走着换了新衣的蹦蹦跳跳的孩子。到了夜晚,千家万户,鞭炮声声,我和弟弟等在院子里,看父亲张罗着摆供品、烧香,祭拜年神,然后点燃那挂长长的鞭炮,那“噼劈啪啪”的声音久久地缭绕在我的耳际,直到如今还在我的梦里回荡。 ; U8 a/ Q {" g0 `, D 每年回到老家过年,一家围坐在一起,象小时侯一样吃着父母亲张罗的团圆饭,听着父亲给我们唠家常、讲道理,心情是多么的舒畅。 + s" b0 E' y8 G2 z4 y$ l 想到这里,我更迫切地盼望着回家过年,陪陪年迈的父亲母亲。我无法想象,许多年后,他们没有了的时候,我到那里去过年?在我的心里,有父母才有老家啊!父母在,我们才能感到自己的年轻,才能拥有一颗快乐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