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相识在十多年前,那时我们刚刚大学毕业,意气风发。我的同事和他的好朋友是曾经大学同学,于是拉他一起来上我们办的硕士班。便这样认识了。只记得那时的他,真实、阳光。除了一起上上课,我们没有更多的交往,在一起也总是四五个人。所以没有什么深刻的记忆。人生便是这样,有触动心灵的事情发生,便会在记忆的绳子上打一个结儿,否则一日日过去,一如光滑悠长的那根绳子,了无痕迹。而那个时候的我,绳子上一个结儿连着一个,有快乐的伤心的,但都是别的男孩子留下的。他和我的生活犹如两条平行的轨道,偶尔会交错一下,然而起起落落,彼此完全不知。
他给我留下的第一个结儿,是已经认识几年后。那个晚上,我们研究所邀请了德国来的老外出去吃饭喝酒。已经不记得是谁的提议,要叫他来。记得知道他要来,心里很开心。其他同事坐着所里的车,而那晚他带我骑着摩托车。那好像是我第一次坐摩托车,很兴奋,尤其坐在他后面。那天我们玩得很开心,唱歌,跳舞,喝大扎的啤酒。记的最清楚的是,那杯啤酒我喝不完,他便接过去一口气喝完。心里因为他那个动作有些惊异,又有些甜丝丝的。而一位熟悉的北京的老师在回来的路上跟我说,那个小伙子不错啊,我看他挺喜欢你的。心里动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天他打电话来,说请我去看演唱会。也许潜意识中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追我,所以心里算定,他不会是自己要约我,而是要给我介绍别人。所以一直怀疑地问,几个人?还有谁去?直到晚上他骑着摩托车来接我,我在东张西望,到了体育馆门口,我还是在东张西望,看他还叫了谁来。直到我们坐在只有那两个空位的椅子上时,我才确定真的只有我们两个。记忆真是很有趣,我一点都不记得那晚是谁的演唱会,却记得很清楚我穿的那条白色的裙子和搂着他的腰坐在他身后的那一路。
而那时,他是知道的,我已经在外院上德语课,准备出国了。那次约会后,便再没有了下文。半年或一年之后,我走了。现在想来,我们的友情淡得连告别都没有,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留。
出国以后,我基本上每年都回国一次。不知在第几次回国的时候,去好友也是往日的同事荷那里吃饭。她告诉我,一会儿他也要来。心里突然很兴奋,很想见到他。他来了,聊起他的女朋友,或已经是新婚妻子?不记得了。而且,他们就要移民去加拿大了。记得他和我一起从荷那里告辞出来,我的心情已经变得很低落。祝福他们在异国一切顺利,便客气地道了再见。
这一别,便是六七年。从荷那里偶尔能听到他的消息,知道他们有了两个孩子。后来又听说,他们准备回国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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