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所有的自焚案件背后我们都可以看到中国的国家公权力挑战、蔑视乃至迫害普通公民基本权利的身影。
哀莫大于心死,痛莫过于自焚!相比起跳楼、投河、自缢、吞毒、割腕、剖腹等等自杀方式,自焚无疑是最悲壮、最惨烈、最痛苦。因为选择以自焚方式舍弃一己生命的人要有巨大的勇气接受焚烧过程带来的漫长的痛苦和折磨。相信许多人都曾有过被烫伤、烧伤、灼伤的经验,也都能体会到皮焦肉烂的痛楚。推己及人,既然人皆为血肉之躯,烈火加身的滋味恐怕无人不惧。好生恶死,人之常情,捐躯轻生,必有其不得已的原因吧。
在许多文化和宗教里,自杀都被当做懦弱、罪恶,失去理智的行为。这缘于人类对自然生命神圣属性的肯定。但是自杀的原因既有纯粹出于个人情感层面;诸如失恋、长期的抑郁沮丧失落、一怒之下的意气行事,久病厌世等等。亦有出于社会层面的;比如力战不敌而自尽的军人,尽忠尽孝不食周粟的忠臣,失职失责不愿含辱偷生的职事者等等。这类自杀者因为以壮烈的方式捍卫了普遍的道义伦常而被赞许称颂,被作为值得肯定的荣誉行为。其死也常能激励到后来者。但是在这两者之间,还有一种自杀行为,这类自杀行为虽然从表面看出自个人层面,但究其本源却是社会层面的。这就是所谓的抗议性自杀(suicide protest)。也就是个人“以自杀方式表达对一种对不堪忍受的环境或压迫性政权的全面抗议或彻底的不合作。这种自杀须是有意识地当众公开进行,清楚明确地表达抗议,把自杀当作直接行动......自杀抗议最著名的做法是自焚,也就是在公共场所把自己置於烈火之上。”(An Encyclopedia of Nonviolent Action,Garland Publishing, Inc. New York & London,1997,转引自胡平译文)
抗议性自杀当然是源于一种深深地绝望,是弱者反抗强者非暴力形式里最激烈的一种手段。说它是非暴力的,是因为这类自杀虽然也是以一种痛苦的方式结束生命,但它却不是针对他人的,而是施于自身。强者恃强凛弱,恣意横行,弱者忍无可忍,以死抗争,这是千百年来人类在争取平等自由权利道路上所谱写的悲壮的命运交响曲。
据统计,中国自杀人数每年大约为25-28万,甚至有专家估计真实数据可能接近60万,约有2百万人自杀未遂,中国自杀率是世界平均自杀率的2.3倍,每年中国自杀者的数量占世界总额的1/3之多。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选择以自焚方式自杀的案例尤其多,而且遍及全国各地。自焚的缘由有抗议暴力强拆的,有抗议贪赃枉法的,有抗议政治压迫的,有抗议宗教迫害的。自焚者来自社会各个层面,他们当中有宗教信徒、访民,农民、下岗工人,民办教师,普通市民和企业家等等。遗憾地是此类自焚事件并没有一个官方或民间的统计数据,见诸于媒体和报端也不过是十分之一。如果自焚事件仅仅是个别行为,我们尚可以归咎于私人层面的原因。但是如此高频率广范围地发生,很显然就不再是个人的问题,而是一个社会和文化层面的问题了。
在震惊世人的2009年11月成都市金牛区的唐福珍女士以自焚抗议当局暴力强拆事件发生后,中国的《南方都市报》在其后发表的社论中分析了中国自焚行为的原因并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以死相挟是弱者最后的武器,只有在毫无办法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使用这样极端的手段。······我们不难再次看到普通人在政府面前的绝对劣势······到底是谁害死了唐福珍呢?真的是她自己么?
事实上,几乎在所有的自焚案件背后我们都可以看到中国的国家公权力挑战、蔑视乃至迫害普通公民基本权利的身影。当我们怒斥所谓的不良开放商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是谁能够调动武警、公安和保安等武装力量来强制拆迁?是谁纵容成群结伙的无赖、痞子、流氓殴打当事者和普通市民?又是谁事后钳制媒体报道,威胁报道真相的记者?南方都市报虽然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但是稍有理智的人都不难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
不仅仅是在中国内地,自今年二月以降,在西藏也发生了多起抗议中国政府迫害宗教自由和基本人权的自焚事件。2011年3月16日安多阿坝格尔登寺僧人平措自焚。2011年8月15日康道孚灵雀寺僧人次旺诺布自焚。2011年9月26日安多阿坝格尔登寺僧人洛桑格桑自焚,受重伤并被抓捕。2011年9月26日格尔登寺僧人洛桑贡确自焚。2011年10月3日格登寺的格桑旺久自焚。2011年10月7日安多阿坝县上塔瓦村村民曲培自焚。2011年10月7日上塔瓦村村民卡央自焚。但是与那些引发了普遍同情和广泛报道的发生在中国内地的自焚事件不同,这些发生在西藏的僧民自焚事件在中国不但受到了严格地信息控制。事件发生以后,如同2008年的西藏抗议事件一样,中国政府几乎是立刻把责任再一次推到达赖喇嘛身上。虽然他们同上次一样不能提供给世人任何的证据。更令人遗憾地是,部分海外华人和留学生也再一次不假思索地选择了相信中国政府的一面之辞。
同样是血肉之躯,同样是权利受到侵害的弱者,同样是自焚,同样是抗议性自杀,只不过一部分是汉民,另一部分是藏民,两者所得到中国人的理解和同情竟如此的不同!面对作为弱势群体的藏民族争取平等权利的抗争,部分华人所展现出冷漠、反人道和非理性的言论尤令人愤慨。这种极端狭隘的民族主义言行不但极大地伤害了藏族人民的感情,也是导致民族分裂真正的罪魁祸首。
通过频繁地自焚事件我们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背后掩藏不住整个社会空前的深刻危机,普遍价值观的空缺,道德操守的崩溃,人道主义精神的匮乏,这一切的信号都是再一次社会大动荡的前奏曲。经历了近代无数次社会动荡的中国人看起来还是没有吸取教训,中国社会的转型仍是遥遥无期。
逝者已矣,生者犹存。于此际想起一首诗:焚我残躯,熊熊烈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中国人有一个特点,大多数人都是被奴役的人,但是却总喜欢站在统治阶级的角度上看问题。中国人,缺乏同情心,缺乏正义感,缺乏思考能力,拜金,拜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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