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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回忆还有那过年的声声爆竹<br> 与大姐电话里闲侃,被告知爸妈将要在乡下的湖边买一座三间的小平房,稍事修葺,闲时在那里住下,养些鸡鸭,种些小葱,芫荽之类的小菜,好过成天待在家中看着电脑里的股票行情难受。<br><br><br> 三间青瓦白墙的小屋,一围竹篱,一株高高的槐树,撒下一片夏日的清凉,下有一张竹制躺椅,一把蒲扇,躺着,透过蒲扇稀疏的缝隙,窥看阳光下槐花在午后的风中起舞,远处是一片片的稻田在夏日的阳光下委顿着,风带来略含腥气的湖的气息。高兴了,撑一杆长篙,一叶小舟,泛水湖上,采些菱角,摘些莲蓬。或和爸爸一起去钓鱼,将鱼杆插在身边,躺在鱼塘边的青草上,草帽盖住脸,闭眼静听,听那些不知名的小虫歌唱,心飞走了,飞到不知道那个天边,做一个红彤彤的梦,明亮耀眼的美丽,然后在一片迷朦里被一只蚂蚱的跳跃唤醒,醒来已是黄昏,太阳将要掉落一个未可知的世界,心于是在渐来的夜色中柔软了起来。或者是冬夜,在烧柴火的炉子里放几个红薯,让心灵随着那股清香合着妈妈做的菜香一起舞蹈,让这飘香的音符拍打自己的鼻息。外面定在飘着柔软的雪花,落地就化,与无声的雪花飘来的是劈劈啪啪的远方的爆竹声。<br><br><br> 这是怎样的一幅田园牧歌的风光,那些儿时零碎模糊的影像夹杂在幻想中,向我撞击而来。就这样我被这无边的美景激动着,赶快的上msn找妈妈核实情况,妈妈在我激动的追问下,慢悠悠的打出一行字“我们是有此意向的”,对于一对老人来说,意向与行动之间的距离还是很遥远的,为儿女,为已经习惯的一切所顾虑,瞻前顾后,犹犹豫豫,他们会付诸行动吗?<br><br><br> 不知何故,童年的记忆模糊而零碎,像一只只缤纷的彩蝶,闪烁迷幻的光彩,却有难于捕捉,飘忽不定的在记忆的旋律中上下翻飞。依稀的是爹妈忙碌的身影,忙着做包子,忙着腌制风干肉类,而我和姐姐们一起将妈妈切好的方方的米粉小块,磋圆,搓成小小的一个个圆子,然后看它们欢快的在大大的扁筛上跳动,我总是一个一个的慢慢的搓,爸爸最是厉害,一双大手一搓便是五六个。做好的圆子,放着,第二天大年初一一大早,煮成圆子汤(记忆里有时会放些桂花糖的)象征新的一年开始团团圆圆,甜甜蜜蜜。那时候还没有电视,是广播里的袁阔成,单田芳的岳飞和杨门女将们陪伴我们除夕夜的忙碌。有时,是院中的小伙伴,将正在跟着姐姐们一起忙碌,心却早就飞到屋外的我拉走,于是爸妈一声赦令,拉着伙伴便蹦跳着去院中放爆竹烟花,最喜欢的是一种带着长长尾巴的被我们称作“火箭”的爆竹,将尾巴插在地上,点燃了,在一声壮观的“吱”声中,冲入云霄,带着孩子们对遥远星空千奇百怪的幻想消失不见。只有除夕这一晚,我们可以尽情撒欢,想多晚就多晚,等我们带着倦意回到家中,已近午夜时分,爸妈将我们拉进他们的房间,从五斗柜中拿出三个红包,还有三套新衣服,放在我们手中。厚厚的红包捏在手中,特别饱满,特别踏实,明知道这些压岁钱会在不久作为学费交走,可是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在枕头下,小小的心便是无限的满足。新衣服展开盖在妈妈新缝的被子上面,钻进被窝,脚头是妈妈怕太烫脚而裹着一层毛巾的铜制的烫婆子,新缝的被子有股好闻的太阳的气息,是白天里晒过的。虽倦意已浓,但想着第二天,总有种莫名的激动,久也不能入睡,想着枕头下的压岁钱,想着旧裤子口袋里的响炮,仿佛睡着了就会将这一切丢失了似的,却总也抵不过睡神,总是在子时爆竹响起时,在一片喧闹,万马奔腾的壮势下滑进梦的天地里了。<br><br><br> 过年,永远只是属于孩子的节日,属于大人的只是那些辛劳忙碌的时光,或者,是看着孩子兴奋的不能自己时的会心一笑。等到那个孩子变成大人,那些大人变成老人,又将是怎样的心情与责任的转换。我希望,爸妈终能实现他们闲居乡村的愿望,而我能给我未来的孩子,该拥有的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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