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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开邮箱，一封新的email，一个朋友问我，最近在干嘛？
我无法想象，有人会为了问这样一个问题而专门给我发email。于是我回复了地球上最短的一封email，上面只有2个字：活着。
后来她在QQ上说，我知道你在活着。问题是你是不是想变成一个西装革履带厚边黑框眼镜秃顶而且手里总是拿着文件夹的老律师？
我勇敢地回答说，那是傻B。
她说，我爱你。
我说，你这是姿态。
她问我什么意思。我告诉她，男人勾引女人或者女人勾引男人，很多时候不是因为爱，而是表示一种进攻的姿态。
她说，你可真会思考。
我说，你是谁，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说，我是珂珂。
珂珂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静悄悄地像鬼子进村，偷摸地潜伏了一段时间，然后冒充我的朋友和我在QQ上聊天。看来她真的变了。
我们见面的时候，她头上带了一条发带，上面别了一根印地安人常用的羽毛。她穿了很短的裙子和很长的靴子，中间是一段真正的大腿。
于是路边蹲着的无聊男人就冲她吹口哨。然后珂珂说，你应该感到自豪，因为你身边的女人被男人吹口哨。
我说，你很押韵。
我们路过了广场，上面正有些肥胖丑陋的老女人在扭动身体。他们管这种恶心的运动叫做“扭秧歌”。
怎么样，安第斯山脉的空气还新鲜么，我对她说。
她没回答我，她在怔怔地看着天上的风筝。过了一会她才说，那里没有风筝。
我顺着她的目光向上看，原来的那个风筝已经飘走了，可是她的目光还是在那里。于是我说，别看了，好像你在流鼻血。她说，哦。
我们找到了这条街上的唯一的一家酒吧，其他的都是网吧。
我向服务员要了科罗纳，结果她给了我喜力。我看了一会儿那个服务员，想了一下是不是我说错了。想了半天，结果挥手叫她走了。之后我马上回过神来叫住了她，给她小费，她没要，说no tips。
然后珂珂和王菲同时说话。
珂珂说，前段时间，我很快乐。
王菲说，你快乐，于是我快乐。
在烟雾缭绕的窄小空间里，我看见她哭了。我说，你不是快乐么，为什么要哭。她可怜兮兮地说，看见了你，我就不快乐了。
我说，你还记得小梅么？
她说，记得。你原来不是追过她么？可惜她也没快乐过。
我说，她不快乐是因为后来有一个男人抛弃了她。
她说，是的，可是后来他们又和好了。结果，她在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死了。
我说，你记错了，被车撞死的是刘佳。
她说，那这么说，小梅也是你害的，是么？
我没说话，因为我在喝啤酒。
后来，我不记得我们喝了多少喜力或者科罗纳。我们可能都醉了。这正是发生性关系的最好借口。可是我们没做。
当第一屡阳光照在我脸上的时候，我发现珂珂在看我。我拔下了那根羽毛，然后问她，你的毒瘾怎么样了？
她说，和他妈的想你一样，很难戒。
我说，你不要说粗话。
她说，我就是他妈的要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然后我们就做爱了。
她对我说，我们结婚吧。
我说，为什么每个女人都着急结婚？
她说，女人在25岁，30岁和40岁的时候心里就会“咯噔”一下。现在我离第一个“咯噔”的日子只有一年了。
我想象了一下那种“咯噔”的感觉，没体验出来。
她说，你想象一下自己老得要阳痿的时候的情形。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用那根羽毛画着我的胸口问我，我走这一年，你和几个女人做过？
我说，不多，只有6个。
她说，你真是个无耻的男人。
我说，我知道。而且我很享受这种感觉，我不想悔悟。就跟他妈的庸俗小说里的情节一样，女的疯狂地爱上了男的，男的还是把这个倒霉女的给甩了。然后女的死了，男的痛不欲生什么的。
她说，你别侮辱自己的过去。
我说，你还记得你当初对我的评语么？就是说我这辈子谁也不爱，就爱我自个。你说得真是太对了，简直是对我生存原则的高度概括。
我觉得自己有点恶毒了。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珂珂听了我的话，伏在我身上痛哭流涕。
她问我为什么和昨晚的我不一样呢。
我说，午前的半小时是为了行善，午后的半小时是为了作恶。说完我止不住地笑，直到我也笑出了眼泪。
离开之前，她走了过来，靠在我身上，然后把那根羽毛别在我胸口。对我说，没事的时候多看看它，我能感觉到。
午后的阳光平均地洒在我身上，照得我暖洋洋的。我拿下那根羽毛，仔细的看了看。我发现在阳光下，它是血红色的，那种红色只有人的血才可与之相比。我楞了一下，然后顺手把它扔在路边。
在等车的时候，我头上突然轰然做响，那是飞机划过的声音。我抬头看了看，却被天上的情景吓住：满天都是纷纷扬扬的，在阳光下闪着血光的羽毛向我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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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4.11.2009 00:5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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