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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希特勒！那个家伙，头顶长疮，脚下流脓，坏透了，绝对坏透了！
这种人(如果还算他是“人”的话)，怎么可能有优点？不可能的。所谓“优点”，就是“优良之点”，是美好的品质。希特勒身上怎么可能有“优良之点”？他身上的“点”倒是不少，但全是些缺点、污点、丑陋的顶点、罪恶的极点，惟独“优点”这一项，是个空白点。
当然，辩证法告诉我们，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有上就有下，有阴就有阳，有美就有丑，有好就有坏，有缺点，自然就有优点。那么为什么希特勒只有缺点而没有优点？辩证法在他身上失效了吗？
可以说，希特勒并不符合辩证法，或者说，辩证法并不适用于希特勒。因为希特勒是个极为特殊、极为罕见的人物：像他那种德性的人，世界几百年、德国几千年才有可能再现个把儿。那样一个“盖世活宝”，偶尔逃出了辩证法的手心，也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从另一面讲，规律也不是绝对的，任何规律总有例外，连“水往下流”、“老鼠怕猫”之类的都能找出反例，那么辩证法不适用于某一个具体的德国人，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正所谓“规律恢恢，疏而有漏”。
况且，人们日常所理解的“一分为二”，并不是说，有缺点的人就一定有优点，而只是说，那种缺点能够起到反面教材的作用，使自己或别人从中吸取教训，学到经验。在这种意义上，我们可以说，希特勒身上的最大的“优点”，就是唤醒了世界人民反法西斯的觉悟，证明了“玩火者必自焚”这个道理。
再接着想，除了“反面教材”之外，希特勒身上还有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优点？”到底有没有？请拿起放大镜，认真找一找，一星半点儿也算。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据史料记载，希特勒不嗜烟、不酗酒、不赌博、不玩女人，这算是他个人品行上的优点吗？要知道，历史上不少的大腕人物，都因为经受不住诱惑，最终在烟酒赌色中沉沦毁灭。而希特勒能够抵挡住那些诱惑，真不容易，应该算是他的几项优点。
且慢！
不嗜烟、不酗酒、不赌钱、不玩女人，这几条如果搁在一个好人(比如梁良良)的身上，的确是大大的优点；但是如果搁在一个坏人的身上，还算不算是优点？可能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您看，希特勒不抽烟，把省下的钱拿去印刷《我的奋斗》；希特勒不酗酒，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指挥着几百万军队横扫欧洲；希特勒不赌钱，把省下的时间，用来发表种族主义的蛊惑性演说；希特勒不玩女人，保持充沛的精力，通宵达旦地策划“巴巴罗萨计划”……
结果，那些所谓的人格“优点”，一到了希特勒身上，全变成了他干坏事的条件和工具。我们讨厌纳粹党徒，因而决不会赞美他手中的冲锋枪；我们憎恨希特勒，面对于那些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混账品格，怎么还能冠之以“优点”的美称呢？
所以，为欧洲民众特别是犹太民众着想，我们宁愿希特勒是个烟鬼，是个酒徒，是个赌棍，是个色狼。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们真诚地希望：希特勒抽烟过多，1930年就死于肺癌：或者，希特勒喝得酩酊大醉，在竞选演说中前言不搭后语而被公众嘘下台，没当上首相；或者，希特勒在赌场上输红了眼，昏头昏脑地命令德军冲向固若金汤的“马其诺防线”；或者，希特勒身边美女如云，熬得他像一堆“药渣”，把“海狮计划”抛到了九霄云外……
如果是这样，千百万爱好和平的人们将会欢天喜地，以手加额，把希持勒的“烟酒赌色”赞颂为“天大的优点”，并祝愿他能够长期保持下去，不断发扬光大。
如果是这样，一小撮满嘴“哈哟——黑特勒！”的法西斯死党们，一定会痛心疾首，把希特勒的“烟洒赌色”诅咒为“天大的污点”，并且苦口婆心地规劝他，以“大业”为重，洗面革心，悬崖勒马，彻底清除个人品行上的“污点”。
于是我们看到，某一种品行，表现在此人身上，是“优点”；表现在彼人身上，则成了“缺点”。或者，同一个人身上的同一种品行，在此一群人看来，是“优点”；在彼一群人看来，则成了“缺点”。
这些都是“相对的”优点和缺点。
那么，有没有“绝对的”优点？
所谓“绝对的”，就意味着不受具体的时间、空间和条件的限制，超越具体的阶级、阶层和人群之上。设想有某种品行，你认为是“优点”，我认为是“优点”，他也认为是“优点”，古今中外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优点”；放在这里是“优点”，放在那里是“优点”，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优点”。——有没有这样的品行昵？
我想是应该有的。
在理想世界里，在抽象理论中，在情感倾向上，人们能够举出许许多多这样的例子。比如，孟子讲的“恻隐之心”，庄子的“随遇而安”，佛教讲的“普渡众生”，侠士讲的“拔刀相助”，耶稣讲的“自我牺牲”，张载讲的“民胞吾与”……不都是人之为所应该具备的、放之四海而皆“优”的良好品性吗？
遗憾的是，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不是“理想的”，不是“抽象的”，也不完全是“情感的”；抬眼看看你的周围，那是现实的，是具体的，是充斥着理智的。我们的每一种品行，都不是空洞虚悬着的，而是体现在自己的每个行为中，反映在自己所参与的一系列事件里。而且，个人的品格与他的行为以及整个事件，已经融合成了密不可分的整体；只有在头脑中作理论分析的时候，才能勉强地说，这是他的品格，那是他的品格的表现。
我们评论某个人的“优点”或“缺点”，表面上看，是在评论那个人的内在的品格，实际上，却是在评论那个人的外在的具体行为；或者至少，是联系着他的具体行为而去断言他的内在品格的。
没办法，我们只能这样做。
明白了这层道理，便很容易理解在评价希特勒的品格时，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多差异和争执。那些差异，并不存在于希特勒方面，而是存在于评价者方面；评价者之间的差异在评价同一种品格时充分地暴露出来。但是，在外行人看来，似乎是希特勒方面出了什么毛病，才引得大家众说纷纭。这实在是冤枉了那位“维也纳流浪汉”。
所以，本文的题目应该更准确在修正为——
“你认为希特勒身上有没有优点？”
希特勒的智商如果有101的话，他就应该正确地预料到，自己的那些“德性”，不可能每个人都赞美为“优点”，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诅咒为“污点”。
在这方面，相信当今人们的智商都达到了101。
摘自《奇思妙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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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8.11.2007 00: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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