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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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 星期三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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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6.2007 12:37:36 | 只看该作者
星期三<br /><br />不到八点半,闹钟就响了,他的表总是快三分钟。<br />每个星期三早晨睁开眼,总会让他感到一种隐隐的残酷,因为它是一周的第三天。当然也会有例外,或更平静,或更痛苦。而那个早晨应该更痛苦,因为星期二一整天,他喝了10杯咖啡,抽了一包香烟,以至于晚上下班回到家里,虽然精疲力尽,却依然兴奋。23点半做好了晚餐,他坐在电脑前,一边吞咽着食物,一边玩着游戏。他喜欢在网络上下象棋,虽然他下得不好,但他喜欢那种过程,也常常陶醉于输赢带给他的微不足道的快感。这是在下班后,有限的,自己能够支配的时间里,让他觉得轻松的事情之一。<br />吃完饭,他点燃一支烟,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空中的月亮时隐时现,远近住宅里阑珊的灯火透过一扇扇窗户一个接一个的熄灭。已经0点多了,他提醒自己,明早还要去学校,下午还有繁重的工作,应该睡了。可是同时,他意识到这种担心是徒劳的。因为他的身体和精神世界从未有任何一刻停止过变化——物理变化和化学变化。在那些变化中,有些他认为他可以控制,有些则不可以。可是事实上,他什么也无法控制,只是他不知道罢了,或者说他不愿意去接受这样的事实。原因很简单,在存在于不存在之间,他试图去寻找着什么。<br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呆在自己所营造的一个世界里,一个内外交融却没有界限,患得患失亦真假难分,零星琐碎而又天马行空,一个细腻、敏感且极富戏剧性的世界。而让他看见时间有着能延续的痕迹,则是一杯又一杯的咖啡和穿插其中一根又一根的香烟。小的时候,每当夜深人静,他趴在床上,总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总数着自己的心跳入睡。那时他会为此感到兴奋,觉得十分有趣。可现在,他已经听不见了,也很少觉得什么东西是有趣的。<br />3点一刻,他体内的咖啡因和尼古丁终于放弃了对他的控制,困倦将他扔在了床上。<br />此刻,闹钟刚刚响完,他还在被窝里,做着最后的挣扎。其实他可以不必去上课,因为就算不去,也不会有事情发生。地球依然会转,而他也可以在地球转动的同时,选择躺在温暖的床上享受被转。他甚至想到下午也不必去上班,因为那该死的工厂简直就像人间地狱一般,每一次都折磨着他的心志。他可以选择给公司打个电话,说自己病了,公司一向不会因此而为难谁。这个选择最多耽误他2分钟时间,而剩下的时间,他可以睡觉,酣然大睡,睡到叶子枯黄落满街道的秋天,再睡过被冰雪覆盖的寒冬,直到第二个春天,同万物一起苏醒。<br />在一系列朦胧的幻想中,他得到了满足,这种满足对他来说很重要,因为他需要力量从床上爬起来,在现实中爬起来。现在他有了这种力量。他爬了起来,赤身裸体。这个时候他不用去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因为这只是重播,这段画面每天都会重播,从理论上讲,它已经重播27年了,纵然背景常常更换,但他依然是戏中的男主角。他端起杯子,大口大口地喝干了里面的水,那是几个小时前剩下的。接着点燃一支烟,深深吸几口,然后叼着它走入卫生间,小便,便后冲水,只是有时他会忘记洗手。他打开冰箱,里面有牛奶、冻鸡肉、4根葱、半袋土豆、半块黄油、2个鸡蛋、半瓶芝麻酱和半瓶蜂蜜,蜂蜜已经半年了,从上次用完就再没动过,从瓶口流下来得蜂蜜将整个瓶子牢牢地粘在冰箱的隔档里,和冰箱融为一体。他取出黄油,关上冰箱,直起腰来,从食品橱上拿下面包片和巧克力酱,然后回到桌子旁。其间瞅了瞅洗碗池里堆满了的待洗的锅碗瓢盆。<br />他打开面包袋,取出一片面包,正要往上抹黄油,突然发现面包已经发霉了,再看看剩下的面包,也同样带着星星点点的霉斑。他将它们统统扔进垃圾桶里,垃圾桶已经满了,里面什么都有,因为他从来不将垃圾分类。<br />他其实也不是很饿,只是迟早会饿。<br />他拿起凳子上搭着的体恤闻了闻,除了工厂里的味道,还有很重的汗臭味。他将它扔进脏衣服堆里,又拿起另一件体恤闻了闻,除了工厂里的味道外,似乎不是那么臭,就套上了。再次进入卫生间,他在镜子前面看着另一个自己,左手摸了摸额头上的疤,然后用右手拿起梳子,开始梳头。脑海中那个始终困惑他的问题又出现了:镜子那边的人竟然和自己这么像,每一个细节都一摸一样,包括眼睛、眉毛、鼻子、耳朵、嘴,还有那个疤的位置。幸好五官是对称的,只是那块疤有些孤单。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像呢?然而为什么又刚好是倒过来的景象呢?到底是因为太像才必须相反,还是因为相反了才会这么像呢?如果从他的角度看镜子里的那个人,如果拿梳子的右手不在镜子里的右边,而在左边,那会不会更真实一些呢?但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什么从这面镜子里却看不见自己的背面呢,应该看见的啊,那样才真实。可如果这个规律一旦改变,那这个世界肯定会有很大的不同,人们迟早会习惯这样的规律,随之也会产生一系列被这个规律所左右的新生事物,而现有的事物,很多则不会存在。如果真是那样,时空需要倒退多少单位才可以回到最初这个规律形成的时候呢?那时的世界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呢?而这个规律又是怎么形成的呢?<br />他在刷牙,洗脸的时候一直思考着这件事,走出卫生间的同时,他心里说:除了上帝,没人知道答案。<br />穿好裤子和劳保鞋,他把桌上的钱包、烟草、手机放进了口袋,然后又拿起背包,把笔记本、圆珠笔、裁纸刀、一瓶水放了进去,然后站在那里环顾四周,生怕忘记了什么。他看见了地毯角落里的手套,便捡起来,也扔进包里。手套对他很重要,可他却常常忘记,每次上班的时候,总因为没戴手套,或是双手被锋利的纸张划破,或是磨出水泡,所以手上总有大大小小的疤痕,且越来越粗糙。这让他联想到了熊的舌头。<br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然后又看了看电器是否都关着,炉子和厕所灯是否也关着,确定了这些后,他离开了房间,从外面锁了门,脚步声远去。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任何生命,就像一个坟墓。<br />他坐在公交车站的座位上等车,希望下一辆来的是43路而不是44路,因为43路能将他多载一站,这样就可以少走些路。为了事先知道这点,他站起身走到站牌前,察看着车次。此时,他意识到左眼所看见的图像有些模糊,于是就闭起右眼,用左眼盯着时刻表上的数字,又看了看远处。然后再闭上了左眼,用右眼看了看时刻表,又看了看远处同样的景象。他感觉到有明显的不同。左眼所看到的东西非常模糊,一米之外的图像轮廓很不清晰,然而这样就让他分不清很多具体的空间关系。他揉了揉左眼,又坐回刚才的座位。车站一个人也没有,于是他做起了眼保健操。至于将要到来的是43路还是44路,他已经不在乎了。<br />他经常会这样,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而忽略了他本来要做或正在做的事情。而他根本不知道新意识会在哪一刻进入自己,哪一刻离开,或者是关于什么的意识。有时候它们是突然闯入的,毫无动机,毫无预兆;有时则是因为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或是感受到了什么,但这些所能被感受到的东西也充满着无限地偶然性,它们被感受到的时间,状态也是无法被预知的。但总的来说,这其中的规律很难形容,甚至不确定有没有规律可言。因为就算睡觉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怎样的梦,更不用说他清醒地时候,他会意识到什么。他认为这点很恐怖,但同时也认为,至少认识到这点是恐怖的,事情就会好很多。<br />他不停做着眼保健操,这必须闭上眼睛进行。在这期间,他在脑海中分析着视力下降的原因,同时也感觉到了困倦,似乎思维有些迟钝,因为思路不如平时那样清晰了。<br />他首先想到是不是因为用眼过度造成的呢?因为在上初中的时候,视力曾有一度急剧下降过,当时是因为考试,看书太多,可后来因为环境的改变,视力也就慢慢随之恢复了。而最近很多时候都趴在电脑前面,眼部肌肉总处于紧张状态,这肯定是原因之一。他又想到,是不是生活不规律造成的?因为无法安排打工与上学的时间,有时连轴转也是可能的,如此说来,压力和体力上的过度支出与不规律也应该是原因之一。加上平时不爱吃水果与蔬菜,营养摄入不足也会导致视力恶化。或许和遗传也有关系,妈妈爸爸的眼睛本来就不是太好,所以儿子也无能为力。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把手从眼球上移开,伸进口袋掏烟,同时眼睛也不经义地睁开了。正巧,43路公车也缓缓开来,在他面前停下,他向司机出示了月票,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br />眼保健操继续,思路也再一次回到视力下降的问题上。他想到了香烟以及咖啡,同时也想起了很多朋友语重心长地劝他戒烟和咖啡的画面,他们言语中没有一个词不是在说烟和咖啡对健康的危害。而它们对人体的某些部位的危害是直接的,某些则是间接的,因为身体是一个整体,它们之间有着紧密而又微妙的联系,就像这个世界的存在和运转,必是由组成它的每一份子相互作用的结果。想到这里,他意识到自己的思维有扩散的嫌疑,于是强迫自己的意识回到正常大小的轨道上,回到眼睛上,而避免用显微镜或望远镜去看问题。可这么多年来,他为什么一直也戒不掉这两件东西呢?从表面上看,它们对他的危害尚未达到不可收拾得地步,但他模糊地意识到,那是迟早的事。或许生命就像一场游戏,不按规则出牌的人往往可以赢得比赛,他们为了赢而赢,往往忽略了游戏本身的价值。他们沉迷于赢的快感之中,它们沉迷其中,并追求与此,他们永远体会不到失败者的心理。而一个失败者,往往遵守一切条规戒矩,当他们失败了,他们并不沮丧,因为他们眼里根本没有输赢。再次游戏时,他们还是会遵守各样的规则,不为了别的,只为了游戏而游戏,也只有这样,游戏才能继续下去。而他之所以是今天的他,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不按规则出牌,也是因为他赢过。<br />想到这,他抬起头,停止了眼部按摩,看着车外的风景。这一路的风景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但此刻的他似乎从那些一成不变的风景中看到了一些伤感,好像每一眼都是最后的告别一般,因为他无法想象自己失去眼睛之后,生命还会有着怎样的意义。他本是一个学艺术的学生,二十多年来一直梦想以后能成为一名画家。对他来说,他是为了艺术而降生的,如果死,也应该为了艺术而死。事情或许不会这么单纯,但在他心里,这句话始终像一座纪念碑一样耸立着,纵然纪念碑没有任何现实意义,但这并不影响它的存在。所以眼睛对他而言,就是他的一切,就是世界。因为只有他看见了这个世界,无论这个世界是疯狂的、丑陋的,还是美好的、恬静的,他才能表现出来。或许加上个人的色彩,或许不加,因为世界自有世界的评判,在世界的背后,也有着一个我们无法看见的尺度。他只需要表现,表现这个世界,为了自己,为了世界,为了那最终的尺度。或许没有最终,但谁也不敢说,可他必须要能看见。<br />思绪中,时间过的很快,可也不尽然,也分什么时候。例如此刻,他该下车了,纵然他还没有得到最终答案。他朝学院走去。<br />班上坐着一些同学,他打了声招呼。助教告诉他,他那张尚未完成的作品被放入了储藏室,因为房间暂时要被占用,如果今天之后仍要继续画,可以再拿出来。他点点头,笑着表示了感谢。助教问他那张画叫什么名字,说看上去像一正一反的两张视力表,很有意思。他告诉她说,画的题目叫&lt;&lt;标准&gt; &gt;。助教不解,于是他解释说,绘画是视觉的艺术,永远和眼睛有关,可视力有它的标准,艺术却没有。长久以来,人们已经不知道怎样的作品是好,怎样的作品是坏,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才是艺术,什么不是。对于艺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衡量它的标准,正因为如此,艺术便失去了自身的标准。助教听完,点了点头,笑着说她很期待看见最终的作品诞生,并且最好能在两周之后的年展上展出。<br />因为教授还没有来,他想去学院餐厅买杯咖啡,因为困倦始终残绕着他,他憎恶这种感觉,这种让他神志不清的感觉。当售货员问他需要什么时,他的视线却落在了眼前筐子里有待售出的水果上,那筐中的苹果上透出鲜嫩的色彩,让他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眼睛。那一霎那,他毫不迟疑地说:“这个苹果,谢谢。”付了钱,他坐在座位上欣赏着那个苹果,似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他觉得美。他想,是时候戒烟了,也是时候戒掉咖啡了。其实这不过只是一个决定而已,就是一个决定,如此简单。一边想着,一边咬了一口苹果,那种味道实在鲜美,实在健康。<br />课上,教授在评论一个同学的作品。而他却不停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要睡着了。班会即将结束的时候,他觉得胸口很闷,右眼不停地在跳,有种无法言喻的慌张。他告诉自己,身体里的化学变化正在慢慢压过物理变化,因为长期接收着咖啡因和尼古丁带来的刺激,突然停止时,必然会有这种反应,然而昨夜睡眠不足也有很大原因。只要熬过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的。<br />1点整,他在餐厅买了两个汉堡,可因为一点胃口也没有,便打包离开了学校。在车站,他等待着公车,准备去上班。室外的温度很高,阳光很毒,虽感觉不到有风,但各式各样的花粉在空气中弥散,让他感觉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难,因为他是一个花粉严重过敏患者,尤其这个季节,症状更为明显。虽然用过很多药,也试过打针,甚至是针灸,但丝毫没有改善。他开始不停地打喷嚏,流鼻涕,眼睛里似乎有无数小虫爬来爬去,奇痒难忍。他不停地揉搓着眼球,以至于所看见的影像更为模糊。身边偶而传来有人用德语聊天的声音,他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大脑却明白了他们在说些什么,并且那种感觉从未有过,因为他的德语并不是很好,但此时却完全地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下意识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可是一个人也没有,环顾四周,同样也没有人。他恍恍惚惚地认为有些怪异。<br />65路开来,他出示月票,在一个座位上坐下。德国就是这样,人很少,有时车里只载一人,有时一个人也没有。途中,他转乘地铁,很快就到了工厂。但这一路,他什么也没有想,感觉就像在梦游,任何一刻对他来说都是再轻松不过的了,因为他的身体正在不停地超越他困倦的极限。每一刻的沉重在下一刻到来之前,都是轻松的。<br />2点,他在车间领到了任务,今天要他做的是下书,就是在生产线的最后,将以每小时8000本的速度印制完成的厚厚的广告杂志成落地从传送带搬到货架上,同时还要监督旁边一条传送带上正在装订中的产品,如果有装订不合规则的书出现,必须在千钧一发的时间里从传送带上拿下,否则将会直接影响后期的装订。这应该是工厂里最累的一种活,但必须有人去做。那些书会被运往英国,俄罗斯,以及欧洲的很多国家。很多人会花极少的货币来拥有它,去沉浸在其中,去满足自己的眼球,去美化自己的生活,但很少有人能够体会它背后的辛苦。而那辛苦的代价,就是每小时7.2个欧元,然后换成面包,房租,电话费,医疗保险,交通费,画画所需的工具费,学费以及其他生活所需的杂费。<br />他总是忍不住去看挂在高墙上的钟表,在那里,时间就像一个老态龙钟的法官,他吃力的走着,无论你怎么催他,都无济于事,他只能走的更慢,而不会带来任何意外的惊喜。但也只有他,才能宣布你什么时候有罪,什么时候重获自由。耳边的机器群不停地运转着,发出地狱般轰隆隆的噪音,时间长了,反而觉得是种安静。即便是离开工厂后,回到家,吃晚饭,躺在床上,那种声音也久久不能散去。他能看见空气中的粉尘,那些粉尘在从天顶窗射下的光柱里带着颜色,五彩斑斓,充满着这个硕大的空间,一个挤着一个,进入他的鼻腔,在他体内做着奇妙的旅行,并以微不足道的速度建立着某种化学反应。<br />他不停地搬着,总是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就像一部机器。双手从底部抠住书落,抬起,转身,书落在空中移动,他弯腰,将书落放下,抹整齐,起身,注视一下前方传送带上的情况,然后再转身,双手伸向下一落书。每一套动作必须要在10秒内完成,否则就意味着在下一个循环中必须加速,一旦来不急,传送过来的书落就会挤成一团,造成混乱。如果情况更糟,就必须让整个生产线停下,来等他完成属于他的工作。也往往这个时候,其他工人会投向他鄙视的目光,机师就会像幽灵一样突然冒出来,破口大骂,就算再脏的语言,在那里也是不足为奇的,但那些目光会杀人,那些言语会使灵魂倍受折磨。任何地方都有属于它的规则,工厂里也不例外,有时候他甚至认为,做好一个目不识丁的工人并不比拿取一个博士的头衔来的容易。<br />他面部青紫,体恤已经被汗水浸透,额前零散的碎发湿淋淋地贴在脸上,时而被沾满污垢的手套捋到耳后。他抬起头,又看了看钟,距他上次看见的时间才走了不到 5分钟。他试着去想些什么,来让时间走的快些,他回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美好,他设法牵引自己的意识,让它们能从疯狂劳动的痛苦中走出。他想到了关于那张未完成的作品,他一定会抽空将它完成,然后送展。他想到了周末要去才艺班教孩子们画画,孩子们永远是那样的可爱,他们那样的单纯,还未曾体验过这世界的疯狂,他要想尽任何办法,来让孩子们在一张白纸上找见自己,找见世界,找见自由,减缓他们因受世俗影像而渐渐变得麻木的程度。那不是用头脑所能完成的,那需要用灵魂去寻找,一颗单纯的灵魂。孩子们无穷的想象力也总能带领他,带他去未曾去过的地方,抑或说是那早就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伊甸园。他爱孩子们,而孩子们也爱他。<br />碎发再一次从耳后滑下来,搔的面颊很痒,他用手捋了捋,又用手背在脸上蹭了蹭。之后又回到规定动作中,但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感觉饿了,打算在下一个小憩时间里,吃个汉堡。他又想到晚上要吃什么,回忆着冰箱里还剩下什么,或许没力气做饭了,或许可以在麦当劳买些吃的。麦当劳的圣代很好吃,特别是巧克力的,冰凉而甜美。他咽了咽口水,可只感觉到喉部肌肉间的摩擦。他尝试继续再想些什么,无所谓重要或不重要的,但开始觉得有些吃力,脑海中的画面像一台收不到信号的电视屏幕一样,无论怎么拨换频道,始终都是黑白的雪花。他抬头看了看钟,又过去了一小时,马上就4个小时了,也就是说还剩一半的时间就可以下班了,而下一个休息的机会,还有一小时十五分钟。<br />他仍然没有放弃在脑海中搜索频道,意识在迫切的呼唤中似乎再次进入跑道,准备起飞。起初,先有几次模糊的图像闪过,但很快又被跳动的雪花覆盖,几次循环之后,图像出现的频率多了起来,并渐渐清晰,渐渐稳定,最终形成了连贯的影像。那图像起初是一支被点燃的香烟,烟雾从红闪闪燃烧着的烟草中渺渺上升,在黑色的背景下,轮廓尤为清晰,且不断变换着。他又看见了一杯咖啡,热气从深褐色的一次性塑料杯中缓缓升起。他甚至感觉到了糖粒在被溶解的瞬间,分散成无数微小的部分,而被分散出来的每一个部分又继续分散成无数更小的部分,并向四面八方延展开来,没有尽头。它们由白色渐渐变成淡黄色,最后变得透明,消失在咖啡里,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但他知道,这并不是尽头。<br />他想起了早上的那个决定,并在脑海中估算着时间。从那个决定的出现到此刻已经快8个小时了。在这8个小时里,他没有抽烟,也没有喝咖啡。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这不过只是个开始。他为这个决定感到高兴,并且信心十足,嘴角微微有了变化,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神情。与此同时,他在货架上放下了手中的书,抹了抹齐,直起腰来,抬起右胳膊拭了拭脸颊上正在下滑的汗珠,转身,然后拿起了另一落。可就在刚才的余光里,似乎出现了什么异常的图像,他这才反映过来,身旁飞快的传送带上有一本书的封页即将脱落。他双手一松,在书坠地的同时,闪电般的扭头,左脚已经迈了出去,可身体却还没来得急跟上。当他的视线再次找见那本书时,传送带已将它送出了3米开外。他盯着那本书,用尽全力让自己已经失衡的身体追上它,连着两个滑步,手也伸了出去,眼看就要抓到那本书了,可是他却万万没有注意到从侧前方机器上伸出的,直对着他眼睛的铁棍。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也就是那一瞬间,他觉得眼前黑了下来,几秒钟之后,他感到了全身骤然的冰冷,耳边的噪音越来越小,然后失去了重心,向黑暗里的某处飘了过去。<br />那个星期三之后,人们再也没有在德国见过他,后来听说他在那次事故中失去了左眼,因为眼部神经被严重破坏,所以右眼也受到了很大的牵连。至于还能看见多少,没人知道。<br />好多年过去了,有人说曾在北京某个傍晚的小胡同里见过他,戴着一副很大的墨镜,牵着一只很难看的狗。那只狗正在电线杆下撒尿,而他却孤零零地站在那儿,脸上没有表情,嘴里叼着一支烟。那是一个春天。<br /><br /><br /><br />附:<br />星期三或称礼拜三,指的是一周中星期二之后、星期四之前的那一天。星期三是一周的第三天,星期三的拉丁语名字是dies Mercurii,即水星日或墨邱利日;法语是mercredi,来源于拉丁语;英语是Wednesday,来源于日尔曼主神Woden,即大神奥丁(Odin)。俄语是среда,意思是“第三天”。在古代中国,和现在的日本、韩国、朝鲜,一星期以“七曜”来分别命名,星期三叫水曜日。这是从拉丁语直接转变过来的。在中国民间口语称礼拜三,在台湾话也简称拜三。<br /><br />神说,天下的水要聚在一处,使旱地露出来。事就这样成了。  <br />神称旱地为地,称水的聚处为海。神看着是好的。  <br />神说,地要发生青草,和结种子的菜蔬,并结果子的树木,各从其类,果子都包着核。事就这样成了。  <br />于是地发生了青草,和结种子的菜蔬,各从其类,并结果子的树木,各从其类,果子都包着核。神看着是好的。  <br />有晚上,有早晨,是第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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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6.2007 13:10:49 | 只看该作者
苦涩的味道。<br />是我们选择了生活,还是生活选择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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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4.7.2007 02:32:29 | 只看该作者
<br />星期三之后<br />     <br />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9点13分——然后又将手机放回原来的口袋,同时环顾了一下房间,看看电器是否都关着,炉子和厕所灯是否也关着,确定了这些后,他离开了房间,从外面锁了门。钥匙伸进锁里,按顺时针方向转了两圈,然后被从另一个方向抽出,传来金属齿与锁槽之间短暂摩擦的怪声,随即脚步声也远去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任何生命,就像一个坟墓。灰尘以越来越慢的速度开始下降,落在了家具上、电器上、地毯上,落在一切平面上。<br />     当他通过幽暗的走廊,下了楼梯,推开楼门时,清晨的阳光已并不吝啬,光线瞬间射入了他的瞳孔,瞳孔骤然缩小,让他略微感到不适。双眼下意识地眯了起来,3秒钟后,才缓缓挣开,脸上才又恢复了自然的表情。同时,他口袋里的手机上显示时间的数字从14闪了一下,变成15。但这个细节他并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呢?因为手机在口袋里,正如他也同样不知道之后将会发生什么,因为还有更多的细节藏在尚未到来的时间里。<br />     然而,那个星期三之后,人们再也没有在德国见过他,后来听说就是在那个星期三下午,他在工厂出了事故,并在那次事故中失去了左眼,因为眼部神经被严重破坏,所以右眼也受到了很大的牵连。至于还能看见多少,或是一点也看不见了,无人晓得。也就是说,他身体上的一道门被永远的锁住了,而那扇门一旦被锁住,他的世界将一片漆黑,纵然还有其它门开着,也还有很多东西能够进出,却只能说明,那个房间还依然存在,只是更像一个坟墓而已。<br />     他遍体的皮肤就像一堵黄色而黝黑的墙,将他的世界和外部世界一分为二。那堵墙,既是他的尽头,也是世界的尽头。他不可能真正地从里面走到外面,而别人也不可能真正地从外面走到里面。当然,这种说法并不完整,也不科学,甚至有些诋毁上帝伟大的创造。所以,在那堵黄色的墙上,应该有无数的门,它们的存在,方便了他从里面走出,也方便了别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从外面进入。而所谓的门,就是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这是在一般情况下能看见的,其实还有更多的门,例如全身的汗毛孔,生殖器和肛门。如果外部世界的某一个物体更坚硬或更柔软,又或是拥有其它不同的属性,都有可能在这堵墙上打开另一扇新门或是毁灭原本存在的旧门,只是他未必需要,也未必喜欢。<br />     不同的门有着不同的作用,这点不用讲,大家都知道。但说到底,它们的存在,无非就是为了进与出,将他与这个世界合二为一。也正如他为什么尚还存在于这个世界,只不过除了那些门之外,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的门,而这些其他的门,同样也是为了进与出,其中有一扇,人们更习惯地称它的作用为——生与死。这样说来,任何一个有生命的东西之所以能够感知及被感知,是因为自身的存在,同时也是因为有门的存在。至于是谁在现实世界中发明了第一个门,而那第一个门的雏形是否和我们今天所看见的一样,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个发明门的人,一定是得到了上帝的启示。<br />     如果有一天,墙塌了,那么,在这堵墙上所有的门也将随之关闭,而内外两个世界对他而言也会一同消失。这似乎是不容否定的事实。可也有人相信,一切皆有可能。如此说来,在墙倒塌之后,这两个世界就有了一同消失的可能,但同时也就有了继续存在的可能。至于会怎样继续存在,他并不完全知道。他想,那可能就是第三个世界——天堂或地狱。<br />     此时此刻,他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眼前一片漆黑,纵然他心里很清楚,才不过是下午两三点钟,外面应该是明亮的。半小时前,他出过门,在街口的小店里买了包香烟,回来后,他给自己烧了一杯咖啡,上一包已经喝完了,这包是新的,并且是另一种牌子。他感觉到味道有所不同,但却明白,随着时间,他会习惯这种味道,一如随着时间他也会习惯黑暗一样。他点燃一支烟,躺了下来。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戒掉烟,也没有戒掉咖啡,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也无论时间是怎样流逝的,他还和原来一样。<br />     他再次进入了自己的世界,意识又回到了早些时候——与门,与墙,与意识中的另一个自己连接起来。同时又在未知的轨道上展开运行。对他而言,在意识中的时间与空间和现实中当然是不一样的,它并不受真实时间与空间的局限,纵然他千万次去询问自己:所谓真实的时间到底是什么?而真实的空间又是什么呢?但他却始终找不见解释,可现有的答案却让他不满。这也就是说,意识本身在他内部世界中的移动是不分前后的,不管他的意识是前进也好,还是后退也好,也不管是前进到明天凌晨3点,在纽约的第五大道有人酒精中毒,口吐白沫; 还是前进至100年后某日里的某分某秒,在奥斯陆远郊丛林里有两只河鸟在疯狂的交尾。抑或后退到上一个星期三在工厂里发生的一切,以及他那时正在运行意识中的自我意识的延续;还是把已经过去的事情放在未来,并用另一种可能性来设置,甚至是把过去放入未来中的过去里的未来。在他的意识里,这些是完全自由的,是一切皆有可能的。但他在现实中却拥有着一个活生生的躯体,也就是那堵黄色的墙,以及墙上的每一扇门,所以无论他在意识中想些什么,在现实中都是需要花费时间的,并无时无刻不被外部的时间与空间所影响着。他认为这是生命里最大的一个玩笑。<br />     他又想到了上个星期三在工作时所看到的那种可能性——那是一个灰色的结局——但又是浪漫的——好多年过去了,有人说曾在北京某个傍晚的小胡同里见过他,戴着一副很大的墨镜,牵着一只很难看的狗。那只狗正在电线杆下撒尿,而他却孤零零地站在那儿,脸上没有表情,嘴里叼着一支烟。那是一个春天。脑海里出现了这样的画面,那画面可以在每一个局部中发现另一个局部,并无限地细致下去;也可以在整体之外再扩展整体,并无限地博大开来,只是不一定和他有关,这也很难说。<br />     他能看见自己脸上那幅很大的墨镜里,有着他面前所有的景象——那胡同两边有着暗淡而斑驳的墙面,夹着中间的这条柏油小路,一直朝前方延续着,在很远的地方聚焦,那焦点的高度刚好与他墨镜后面的眼睛在同一条线上。当然,他看不见这些,他已经瞎了。但他心里清楚,无论他怎样去寻找那个焦点,那个焦点始终都会和他保持着不变的距离。胡同两边的墙上还有不同样式的门,有单扇包着铁皮的门,铁皮反着微弱的光,映在对面墙上,以至于那墙上的某一个局部比周围要稍亮一些。一只黑色的蚂蚁刚好从那发亮的墙壁局部穿过,留下一串看不见的脚印。也有不久前刚被刷过油漆的门,油漆呈发白的粉绿色,钥匙孔旁边已经有了淡淡的污垢,那是些其他颜色的指纹和掌纹。门的右侧挂着一个红色的信箱,信箱上方不到1米,钉着群青色的门牌。还有双扇而古老的门,看上去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已经开裂,裂痕里藏满了泥巴。门上还有简单的木雕,木雕中间贴着因风吹日晒而变得苍白且被倒置的福字,两边还有迎春的对联以及门顶的横批。两个福字之间还镶着两个生了锈的铁环,一看便知,这扇门里应该还有更多条路,通向哪里虽不可知,但肯定有很多户人家,所以那对铁环本是要用老锁头来锁门的,因为常年不用,便生锈了。一些传统树木从两边小院的高墙里冒了出来,或高或低,正以疯狂的速度生长着,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它们在什么时候长出的第一颗新芽,又在什么时候长出第一片新叶,等你反应过来时,它们已经枝繁叶茂了。路两边横着各式各样的自行车,大多都是破旧不堪的,有的被链所锁在电线杆上,有的规规矩矩靠在墙上,有的干脆倒在地上。路虽然很窄,但也有几辆汽车靠边泊着,也都不是什么好车,但从车牌上看,全是属于北京的。<br />     天空本该还有蓝色,可那并不是蓝色,纵然是晴天的傍晚,却显得灰突突的,一如他脑海中的这个结局。偶尔会有一只燕子飞过,飞的很高,看上去会很沉默。如果是家鸽,它们则会成群地在空中盘旋,同时发出风铃般的响声,但家鸽们并没出现,它们已被关进某处的笼中,做着入睡前的准备。<br />     那条狗说不上是什么品种,但肯定是被杂交过很多遍的怪物,它之所以是怪物,因为它不知道自己是条狗。它的毛是黄黑相间的,不长不短,左边后腿上还有一道灰色的疤,或许那来自一场战役,它与同类间的搏斗,或许是它失败了,才留下了这道疤,疤的周围有时还会感觉到麻木。在它脆弱的意识中,那段阴影还未过去,它还在疗伤,或许那阴影将伴随它的一生,也未可知,因为它毕竟是条狗。它已经撒完了尿,夹着尾巴,被拴在它颈项上的绳子扯着向前迈步,并回头看着他的主人。因为狗的缘故,他也总是走走停停。走的时候显得很谨慎,停下的时候显得很孤单。脸部没有表情,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那幅大墨镜黑洞洞的,架在他的不太高的鼻梁上。他面前世界里的一切景象,都被这个黑色的不发光体静静吮吸着,不管那些景象有过怎样的旅行,在那幅墨镜里,就到了终点。他剃着小平头,这种发型和他小时候的很相像,他14岁前一直都是这样的发型,只是14岁前没带过墨镜。他嘴里叼着一支烟,未被点燃,不知他会叼多久,也不知他最终会将它点燃还是将它拿掉,或许这并不重要,因为一切都有可能是假象,但对他而言,连接受假象的权利也不复存在了。<br />     思维到此告一段落,躺在床上的他摘掉了眼罩,那是他用来体会黑暗的。他将眼罩放在床头柜上,并在床头坐了起来,背靠着墙。房间里的一切仍安然无恙,他拿起已经冷却了的咖啡喝了一口,又从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放在嘴里,用一次性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烟雾被吐出时,依然带着一次性打火机里的味道。他回忆性的思绪还没有完全散去,仍然让他感觉到那种灰色里有种无法言喻的浪漫。而为什么那是种浪漫呢?<br />     他本是一个幸运的人,和你一样,因为上帝给他了健康,也赐他了平凡。而星期三那天早上,他本来可以选择睡觉,这就意味着他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去做,如果是那样,故事肯定就会有另一种结局。但他选择了去做,因为他必须要生存下去,这是积极的,也是被大多数人所赞同的。他当然也是有理想的,他认为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实现这些理想。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却经历着撕心裂肺的苦涩与痛楚。他以为通过这些痛苦可以让生活变得美好,可以换来理想和幸福。虽然这是种无奈,但并不是最终的结局。然而,突如其来的厄运让他失去了双眼,失去了他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敲碎了他所有的梦想,摧毁了他生存的力量,使他的灵魂也长眠于黑暗之中。这种结局实在是太过灰暗了,对他的亲人而言,这是家门不幸。对知道他的人而言,这是人间悲剧。对他自己而言,这是一场无法承载的噩梦。他以为这才是更无奈中的无奈,是如此让人心酸的最终结局。<br />     但这并不真实,此刻他还依然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吸着已经吸了13年的烟,喝着依然能够令他提神醒脑的咖啡。他心里想:这才是最无奈且最终的情况——生活总还是会恢复平静,时间总还是会日复一日地流逝,即将发生的一切还都隐藏于未来,不管即将发生的是令人羡慕的喜剧也好,还是催人泪下得悲剧也好,依然让人无从知晓。这种恐惧将会伴随大多数人的一生。最后,他们终还是会离开这个世界,那堵墙终还是会倒塌,所有的门也将随之关闭。纵然还有很多他们无法割舍的情节,但这却由不得他们。<br />     或许你也有和他一样的感受,在冥冥之中感到一种无助,一种辛酸,一种无奈,一种脆弱,一种对自我渺小的无法阐释。也许你会选择坚强,会选择放弃生命中强烈的感情来换取平稳的生活,因为这需要有一个更大的坦荡和一颗更淡泊的心,也更需要勇气。纵然生命中还是会有太多不可理解的偶然,但这就更需要我们对生活的热爱,也只有真正热爱生活的人,才会在黑暗中看见光明,才会在痛苦中看见人生的真谛,才能体会到,这就是浪漫。<br />     他又想起了上帝,他总是想起他,因为他相信上帝的存在,因为他承认自己的无助,承认自己的无奈,承认自己的脆弱,也承认自己曾是一个早已失落圣宠的罪人。因为他所看见的这个世界,就是上帝的神迹,里面有他想传达给我们的信息,等待我们的破解。也只有出自上帝之手,世界才能如此的无限,一切才能如此的美好,生活才能如此的浪漫,才值得我们如此地去爱。也只有我们不再把自己封死在那堵墙的背后,通往神的那扇门才会被打开,真正的平安才会到来。因为圣经上早就说过:“你们祈求,就给你们。寻梢,就寻见。叩门,就给你们开门。”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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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表于 23.7.2007 07:04:5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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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帖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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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2.9.2007 12:26:32 | 只看该作者
这是我用老号发的,也汇总统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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