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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精魂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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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1.2003 00:39:45 | 只看该作者
     第一章 我到底在害怕什么(修改篇) <br>    我从小就十分胆小,总是疑神疑鬼,朋友们为此没少笑话过我,我也一直为自己的胆小多疑所烦扰,直到经历了上周那件事后我才找到了自己内心恐惧的真正原因。 <br>    一切都是因为上周一电视上的一则新闻。讲的是在一个装油漆的大桶里发现了两具无头女尸,因为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死者的头也不知去向,所以死者身份一直无法确认,因此警方向市民寻求线索。刚看到这个新闻时,我没特别在意,只是觉得电视画面里装死尸的那个蓝色大桶有些恐怖。 <br>    毕竟这种事情在电视,报纸上见多了。现在想起来,要是我没看到那则新闻,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那么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我,但谁让我看了它呢…… <br>  ----------------------------------------------------------------------------------------------------------------------  <br>  上周四,也就是我看了那则新闻后的第三天,我到了一个我不想去,但又不得不去的地方—火葬场。因为我大伯去世了,晚期癌症。 由于大伯当年当兵打越战时,一只脚瘸了,女朋友也借故离他而去,他一直没成家。父亲见他没成家的念头,就让我认了大伯作干爹。对于大伯,我也算是半个孝子吧,因此不得不去。<br>  记得那天天刚亮,父母和一些亲朋好友就出发了。市里的火葬场和别的地方一样,也是建在城郊,离市区远远的。出了市区,车队便向火葬场方向开去。我坐第二辆车,和母亲坐在一起。前面是护送大伯灵体的灵车,后面几辆坐的都是亲朋好友。经过二十几分钟的路程,远远见到前方山坡上一层层的墓碑,我知道公墓山快到了,火葬场就在公墓山后面。由于火葬场挨着公墓山,所以我们不得不从一排排墓碑中穿过。 <br>    车子刚一接近公墓山我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具体来说是一种恐惧,而且这种恐惧就是使我十几年来一直疑神疑鬼的那种恐惧,所以我对它特别的熟悉。 <br>    可能大家要问我为什么会疑神疑鬼,我怕什么呢?我说,怕鬼。 因为我总是会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东西,尤其是在黑暗的地方。大家可能会感到困惑,黑暗里又怎么会看到东西呢?我说“看到”可能不确切,应该是感觉到。我总是感到有些东西在我周围,有时候还不止一,两个,而是很多。那天在公墓山,那种感觉越发的强烈,就好象我跌进了人群却看不到人。我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但我不知他们是什么。为摆脱这种恐惧感,我于是拼命去想一些别的事。我去想我的父母,同学。。。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大伯。“不能想大伯,大伯已经死了”,我告诉自己。但已经晚了,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内心的恐惧也越来越深。虽然母亲就在我旁边,我却感到很孤独,很害怕。这时候我的感觉就像置身于一条熙熙嚷嚷的大街,却发现在我面前穿梭的不是人。 <br>     “怎么了,流这么多汗?”母亲发现我的异常。 <br>    “可…可能是太热了吧。”我不愿母亲过分担心,结结巴巴的说。 <br>     这时前面的灵车刚好从一块墓碑旁开过,忽然我发现灵车后面的玻璃上不知什么时候贴了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儿。我用手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看那小孩儿的时候,他好象也看到了我,一闪就不见了。我有些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当车子经过那块墓碑的时候,特意看了那墓碑一眼,却发现墓碑上的照片果然就是刚才那个小孩儿,我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把脸转进车里。母亲此时正闭着眼睛,我不禁怀疑她是不是也看见了,我叫了她一声,她没反应,看来是这几天太累了,所以睡着了吧。我没有叫醒她,独自回想着刚才的情景。 <br>     其实这种事我也见过几次,但都没这次诡异罢了。 <br>     穿过了公墓群,转了一个弯儿,便到了火葬场。一下车我就被一股子怪味儿熏得直皱眉头。从大门一眼就可以看到一个“大锅炉”,旁边是一栋破旧的楼房, “大锅炉”的顶上半截大烟囱正朝天吐着烟,我马上明白这怪味儿是怎么回事了。 <br>     虽然我们到得不算晚,但由于这段时间持续高温,因此老年人发病的特别多,所以我们到的时候以经有好几家到了。父母一到就进了“大锅炉”旁边的那栋楼去帮大伯办火化手续。我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火葬场果然像人们所说的那样到处都阴森森的,虽然现在这里的人也不算少,但那种阴森感却并未因此有所减少。除紧挨着“大锅炉”的那栋房子外,不远处还有一栋专供死者亲属休息娱乐的房子,里面纸牌,麻将都有,亲朋好友一到把桌子一摆便战上了。等了一会儿,父母还没过来,我就想去看看他们办完手续没有,于是我就到”大锅炉“那边去找他们。 <br>     到了“大锅炉”旁,那股怪味越发的浓,想着是怎么回事我真想吐。凑近了看才发现原来“大锅炉”是一栋造型奇怪的建筑,圆圆的楼顶看起来有点像个馒头,看着看着我有觉得它更像一座超大型的坟墓。看样子这栋楼还是刚建的,周围还有一些建筑用的工具,旁边居然还有一个垃圾坑,一些死者亲属放的鞭炮和烧的纸钱被扫放在这里。但令我吃惊的是在角落里我却看到了一件不应该放在那里的东西—一个很大的蓝色油漆桶,顿时,周一发现无头女尸新闻里的那个油漆桶画面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br>     “不会就是那个吧。”我的心又升起了那种恐惧的感觉。这次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恐惧感是来源于那个油漆桶。由于害怕,我不敢再看,准备向父母那栋楼跑去。但就在我转身时,却发现一个老头儿站在我后面。突然见一个人就在自己后面出现,我吓得差点叫出来。他看到我的表情,向我歉意地一笑。但当他接触到我的目光时,却似乎感到很意外。更令我吃惊的是他忽然问了我一句话,“你是不是八二年四月二十四号早上五点出生的?”<br>  他说得不错,我就是那天出生的,时辰也对。 <br>    于是我疑惑的点了点头。他又仔细看了看我的脸,这才感叹道:“难得的一双精魂眼啊!真是可惜。”说完摇了摇头。我开始对这个老人好奇起来,于是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老人有七十来岁的样子,满脸的皱纹,看起来精神很好,尤其是一双眼睛特别有神。他见我在看他,走到我面前笑着说道:“刚才没吓着你吧小兄弟?”被人发现盯着人家看,我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说:”没。。没有。”老人没有再说什么,向那个油漆桶望去。良久叹了口气,自语到:“看来我十几年呢担忧还是来了,”见我一脸迷惑的样子,老人解释道:“今天我来送一个老朋友上路,一到这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原来是这玩意儿有问题。”说着向油漆桶指了指。他又看了我一眼,问我道:“你是不是也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我把我的感觉告诉了他,他听后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向我解释道:“因为你天生精魂眼,自然能感受到这些东西,但可惜的是被人封了精魂灵气,无法看得明白罢了。”当时听完老人的话,我虽说不免感到惊奇,但更多的却是一阵激动,因为我至少知道这些年来我是真的感受到了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不是自己疑神疑鬼。我有了这位老人一定可以解开我心中多年的疑问的念头。于是我也向老人一笑,正准备开口也向他问个好,他又笑着对我说:“其实这对你来说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你今年刚好二十,如果在下个月你生日那天之前你的精魂灵气还不解封,那就永远封住了,你也就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但你要记住在这一个月里尽量避免去一些不干净的地方。如果出了事,不但你受罪,还会连累很多人的。切记,切记!”说罢,老人让我退后几步,径直走到油漆桶旁边,把右手放在桶盖上,嘴里不知轻念着什么。说也奇怪,当老人刚一把手从桶盖上收回,油漆桶给我的恐惧感一下子消失了。深信鬼神的我知道这位老伯绝不简单。见他作完法,我正想上去和他多谈谈,问他精魂眼到底是什么东西。却见一个司机从一辆停在火葬场大门旁边的车上探出头来向老人叫道:“方老伯,大伙儿都在等你呢,快走吧!”老人应了一声,便快步向门口赶去。 <br>    见老人离开,我急忙大喊:“老伯,等一等啊,老伯,等一下!”听到我的喊声,老人回过头向我挥了挥手,向我大声说道:“要记住我的话啊,千万别去不干净的地方。如果发生什么事一定要来找我,到子尹路25号找白丹,他会带你来见我的。”说完,老人已上了车。 <br>    望着老人远去的方向,我久久回不过神来。这位法术高强的老人是谁?老人说我是精魂眼,还应该有什么精魂灵气,又被谁给封住了。那什么是精魂眼,是人们常说的阴阳眼吗?老人担心的又是什么?我能过正常人的生活吗?无头女尸案是一般的谋杀案,还是这仅仅是一场大劫难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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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2003 00:46:24 | 只看该作者
  第二章 精魂之迷(上)<br>     等到大伯火化后,我们便开始返回。一路上我一直在想那个老人说的那些话,“精魂眼,什么是精魂眼?”我以前从没听说过这个名词。“莫非是人们常说的阴阳眼?”但我又隐隐觉得好象不是这么简单。<br>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过,父母带着一身的疲倦早早的睡了,我却毫无睡意,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老人的样子和那些话。于是,我下了床把自己平时找的一些关于玄学方面的书统统翻了出来。(由于平时自己疑神疑鬼多了,所以经常找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书来看。)但翻遍了也没找到有关精魂眼的记载。 <br>     查了半天,毫无结果。于是我重新回到床上,不禁开始怀疑那个老人在胡说八道了。但看样子又不象啊,从老人消除那个油漆桶给我的恐惧感就可以看出那个老伯应该不是普通人。一想到那个油漆桶,另一个疑问又冒了出来,那个油漆桶怎么会在火葬场呢?它不是应该在公安局吗?<br>    想到那件神秘的无头女尸案,我心里不禁有些害怕起来。于是我习惯性的把身子缩在床角,坐了起来。眼睛把整个卧室扫了一遍,在明亮的灯照下,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我舒了口气,心里也感到踏实了一些。<br>  ---------------------------------------------------------------------------------------------------------------------  <br>  由于现在正在暑期,很多在外地读书的同学都在家。好几个月不见他们了,怪想他们的,我也想借此散散心。于是我一个一个的打他们的电话,约他们出来玩儿。大家也都很想聚聚,都爽快的答应了。我们约好当天下午在以前毕业的中学校门前集合。<br>    好容易等到下午,我便向学校赶去。现在回想起那天的情景,我真不知该说是幸运呢还是不幸。说不幸是因为在那天我被车撞断了右臂,说幸运是因为在那种情况下车子居然只撞断了我的右臂,没要了我的命。对了,还忘了给大家讲那天发生的事了。我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当一辆大巴向我直冲过来,在我眼看就要葬身车底时,会发生奇迹。车子头部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似的,一下子向我右边偏去,仅仅撞折了我的右臂。按理说在那么快的车速下,车头是不可能会突然向右边偏的,除非,除非是有一股很大的力量撞在了车头上,使车头的方向发生了偏移。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股力量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br>  记得那天下午,大家都到齐后,便说好到学校不远处的一家餐厅去欢聚,以前那儿是我们常去的地方。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各自诉说着自己在学校的生活和学校里的一些奇闻趣事。说笑间便到了学校大门旁边的马路。街道对面就是那家餐厅,现在街上车辆还不是很多,我们也就走的很慢。因为大家是我约出来的,所以我一路上都走在前面。记得当时我脚刚一踏上街面,心中忽然又涌起了那种恐惧的感觉:我感觉到有东西就在我和同学们周围。我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眼睛向同学们扫去,见他们仍是有说有笑,毫无异常。我于是加快了脚步,想早点走到对面。但明明就十几米宽的街道给我的感觉却好象走不完似的。我回头去看同学们跟上来没有,可回头一看,一个人都没有!我被吓呆了。这时,街对面却传来了同学们的叫喊声,我回头一看,同学们正站在对面指着我的身后向我大叫。我扭头一看,一辆大巴已经冲到了我身后。顿时,一种死亡的阴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身处汪洋之间,一个巨浪正向我打来。就在我瞪着眼睛不知道怎么办时,那辆大巴的头部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似的,突然向右偏去,接着我只感到右臂一震,便晕了过去。<br>    在同学们的帮助下,我被送到了附近的诊所。回到家,父亲便要送我到市医院去检查,还要住院,一听说要让我住院,我坚决反对。因为我从小就讨厌进医院,因为我总是会觉得害怕,怕进病房。记得小时侯有一次还因为感觉到自己病床上有人而死活不肯在上面睡觉呢。况且那位神秘的方老伯临走时说的那些话还一直在我耳边回响。如果方老伯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现在去医院岂不是字寻死路吗?要说不干净的地方,天下间除了坟场外,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医院呢?我知道我能捡回这条命可以说完全是运气,在大马路上还出这种邪门儿的事,在医院里还不知会遇到些什么呢。<br>  ----------------------------------------------------------------------------------------------------------------------<br>    但我最终还是没能拗过父母。下午三点,我被送到了市医院。办完手续后,我被安排在了住院部四楼422室。这是一间朝南的房间,光线不是很好,看起来有些死气沉沉的。同病房的还有两位病人,一位是一名姓王的中年司机,出车祸撞断了腿;另一名是个叫小雨的高中生,据说是被女友甩了想不开,割腕自杀。被家里人发现送到了这里,现在还因失血过多没醒过来呢。<br>    因为父亲还要忙大伯的事,所以母亲留下来陪我。刚好另两个病人的家属也在,母亲没事便和她们聊了起来。陪司机的是他妻子,陪高中生的是他母亲。据那司机的妻子讲,他丈夫本来在市殡仪馆工作,专门替殡仪馆接送尸体。就在上周三,公安局打电话到殡仪馆,说是让殡仪馆去拉两具无人认领的死尸。刚好那天老王当班儿,便去了。老王妻子讲到这里便忍不住哭了出来,一个劲儿的说要不是拉那两具尸体,老王也不会出事。原来公安局要拉的就是上周一发现的那两具无头女尸。据老王妻子说,当时老王去拉的时候那两具尸体还装在那个油漆桶里。是局长亲自下的命令。原因是尸体高度腐烂,无法识别身份,所以要求将尸体处理掉。于是,老王便拉了油漆桶和两具尸体到了火葬场。谁知在返回的途中,便出了事。刹车突然失灵,撞在了路边的电线杆上。<br>    听完老王妻子的叙述,我才明白那个油漆桶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火葬场,但却对公安局长的行为感到有些奇怪。周一刚发现尸体,周三就火化,是不是太急了一点?毁掉尸体的理由也不充分,虽说尸体已高度腐烂,但凭现在的技术,要辨别出死者的特征什么的,应该没问题。为什么不等把事情调查得更清楚一些,便烧掉尸体呢?要知道,尸体一烧,可谓什么线索都没了。越想我越觉得这里面透着玄机。<br>    刚好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医生推门走了进来,母亲马上迎了上去,向那个医生询问我的情况。那医生检查了一下我手臂上的绷带,笑着对母亲说:“不用担心,过几个星期便会接上的。”母亲还是不放心的问:“白医生,你看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什么的啊,要是孩子以后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啊。”那医生安慰道:“不会的。您放心吧。”听母亲叫那个医生为白医生,我脑子里马上浮现出“白丹”这个名字,就是老人说我如果有事可以去找他的那个人。但我又想,不可能啊,天下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一想到巧合,我才发觉我这几天的巧合未免也太多了一些。自从看了那则新闻开始,以后发生的每件事情都几乎都与之有关,先是在火葬场的垃圾堆看到那个油漆桶,因此遇到了方老伯,更巧的是现在又和一个和无名女尸案有关的人睡在同一间病房,冥冥中好象我注定会和这宗神秘的凶杀案有关。而这一切正将我推向一条未知的路。从方老伯的出现和他说的那些话可以看出他应该是知道这一切的人。现在我倒是真希望这个白医生就是那个“白丹”了。“一定要找个机会问问他。”我打定了主意。<br>  白医生又检查了一下另两个病人的情况,便出了病房。见他要离开,我急忙从床上坐起来,对母亲说要上厕所。母亲扶我下了床,嘱咐我小心点,没再跟着我。出了门,我急忙向那个白医生追去。他见我在追他,便停了下来, 疑惑的望着我。到了他跟前,我问他:“你是白丹吗?”他诧异的点了点头。我又问:“那你认识方老伯吧?”一听我问方老伯,他脸上的诧异越发明显,问到:“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你认识我舅舅吗?”我于是便把那天在火葬场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并希望他能带我去见方老伯。白丹听我说完后没说话,看样子好像觉得有些意外。我急忙说:“你只要告诉他我是那天在火葬场的那个人,他便会见我的。”他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帮你问一下吧。”见我跑了这么远,他又对我说道:“你手臂刚接上,不要过于走动。快回去吧。”说完,拍了拍我肩,便进了另一间病房。<br>   ------------------------------------------------------------------------------------------------------------------ <br>  现在是下午七点,母亲和另两个家属一起出去买晚餐还没回来,病房里就剩我们三个病号,老王还在睡,小雨仍然处于昏迷当中,一时间,整个病房静悄悄的。看看表已经过去一小时了,母亲还没回来。天色慢慢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房间里的光线也变得模糊起来。这时,走廊上传来了我渴望以久的脚步声,“不对啊,怎么只有一个人,是母亲不放心我,先回来了吗?”这时,我的心中又有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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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2003 00:57:34 | 只看该作者
   第三章 精魂之谜 (下)(修改篇)<br>     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个缝,随门而进的冷空气让我打了个冷颤。随着门缝“咯吱咯吱”的打开,我的心也在慢慢的收紧。“吱”的一声,门被完全打开了。静静的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一盏白炽灯在走廊顶上不停的晃着,整个走廊随着灯的摇晃忽明忽暗。让人觉得有些害怕。我缩在床脚,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忽然一阵衣衫的“沙沙”声在房间里响起,我把目光转向房内,却发现老王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坐了起来。 <br>     “喂,怎……怎么了,你?”我大着胆子问。<br>    “呵……呵呵呵”,他忽然冲我笑了起来,但我发现他的眼睛却是闭着的。 <br>    我把头转到一边,不敢再看他,却见高中生正在床上挣扎个不停,弄的病床“咯吱咯吱”直响。看他样子像是十分痛苦,双手在胸前胡乱的抓着。一阵剧烈的摆动后,他的头使劲儿向上伸了一下,床停止了摇动。房间里顿时又静了下来。<br>    “咚”,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吓得我心里一抖,是老王滚下了床。直到现在我才想到逃,因为一切来得太突然,但我却发现全身软得像根面条,提不起一点劲儿。<br>    忽然一股寒意从门外涌了进来,一瞬间,我仿佛掉进了冰窟。门“砰”的一声猛的关上了。我吓得大叫了一声。灯闪了一下,房间顿时陷入了黑暗。窗户本是关着的,窗帘此刻却像被风吹似的在黑暗中摆动着。<br>     寒意越来越浓。冻得眼睛一阵酸痛,模模糊糊中我看到一张脸,白惨惨的,正向我脸上凑了过来,接着我感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我的嘴里,然后身体只感到越来越轻,意识却变得很清晰,像只被倒空了的瓶子,脑袋里一片空白。这时,黑暗中传来了有东西爬动的声音,看不清是什么。到了我床边,我正惊疑着,一只手猛的抓住了我的右臂。骨折处一阵巨痛。我忍不住叫了出来。但那只手反而抓得更紧。那张脸却露出了一丝残酷的笑。我终于失去了知觉。<br>  ----------------------------------------------------------------------------------------------------------------------<br>   朦胧中有什么东西滴在我的脸上,湿湿的。我睁开了眼,母亲正抱着我的头哭,见我醒来,母亲顾不得擦眼泪,哭着说:“江儿,你醒了,你要吓死妈妈啊!”说完眼泪又滑了下来。母亲给我理了一下被子,便急忙去叫医生。不一会儿,白丹就赶了过来。检查完伤势。他便和母亲到了门外。<br>     我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另两个床位已经空了出来。<br>     “老王和小雨哪儿去了?”我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br>     “莫非他们都已经………”我不敢再想下去。<br>     这时,白丹和母亲又走了进来。母亲径直走到床边,开始收拾衣物。<br>  我不解的问:“怎么了,妈?”<br>  “白医生说你目前住在这里有些不便,要给你换个地方,现在就走。” 母亲说道,<br>    “我也觉得这里怪怪的,白医生,你不说我也要给孩子换地方。”母亲边收拾衣服边向白丹埋怨。<br>     “是,是啊,我已经替你们找了个地方,就在我办公室旁边,有事也好有个照应。”白丹一脸款意的说道。听白丹这么说,母亲也没再在说什么。   <br>  “那太谢谢白医生了,不过发生这种事也怪邪门儿的,是不是医院闹鬼呀?”母亲一脸的疑惑。白丹尴尬地咳了两声,没有说话。<br>  ----------------------------------------------------------------------------------------------------------------------<br>  下午,我搬进了新病房。居然是个单间,就我一个人。父亲刚来过,一脸的阴沈,才短短的几天,我却发觉他老了许多。因为大伯的事还没完,所以嘱咐了我几句便又赶了回去。由于家里事也挺多,所以母亲也准备回去帮父亲处理事情,便请白丹照顾我,白丹爽快的答应了。<br>    父母一走,白丹就凑到我床前,向我神秘的一笑。说道:“你小子真是命大,一屋三人就你没事。”<br>    “出了什么事?老王他们怎么了?”我不解的问。<br>    “都死了。”白丹黯然的摇了摇头。<br>     我不禁又想起了昨晚的恐怖遭遇。“那他们怎么死的?”我问道。<br>    “目前还不清楚。对了,呆会儿我舅舅会来看你。”白丹说道。<br>    “什么,方老伯会来!”我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惊喜。经过昨晚的遭遇,我已经把方老伯当成了救星。 <br>    “是的,那天你找到我后,我便打电话问舅舅,他一听说你住了院,赶紧让我给你换地方。谁知还没来得及就出了事。呆会儿,舅舅还不知会怎么骂我呢。”<br>    “这怎么能怪你呢,这种事谁能料到啊。”见白丹一脸的歉意,我发而觉得不好意思。<br>    “对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我岔开了话题。<br>   “具体情况我也我不太清楚。昨天晚上你母亲和另两位家属回来时,发现房门打不开,叫了管理员打开门,却发现小雨已经死了,而且看样子死得很痛苦。老王却趴在你床边,死命抓着你的右臂,也早断了气。尸检后发现两人却大脑严重缺氧导致脑细胞发生大量死亡而死的。但令人不解的却是怎么也查不出使死者缺氧的原因。”白丹一脸严肃的说道,看来他是真的被这件事搞胡涂了。<br>    “你们当然查不出,因为他们并不是死于大脑缺氧这么简单,而是被阴魂侵入大脑,又遭强烈刺激,致使体内阴气四散,脱阳而亡。”说话间方老伯已走了进来。白丹连忙起身。方老伯坐到我床边,替我把了把脉。笑着说道:“只是阳气少了点,还好,还好。”说完,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又转身对白丹骂道:“让你换房,你怎么搞的!出了这么大的事,还累两个病人无辜送命!”白丹低着头没敢说话。<br>     见方老伯骂白丹,我急忙说道:“方老伯你别骂白医生了,这种事想躲也躲不了的。”   方老伯叹了口气,说道:“事以致此,只有尽快想办法给你解封。否则,你可能撑不过这个月。”<br>     我有些不以为然,说道:“有这么严重吗?如果真的很危险,我最多离开医院,回家去就不就行了吗?”<br>     “要是离开医院就能躲过的话,我也不用这么担心了。”方老伯摇头说道。“因为马上临近二十年之期,你身上被封的精魂灵气已经开始外泻,加上昨晚一折腾,你阳气又减弱了不少,使得被封的灵气泻得更快,只怕方圆百里之内的凶魂厉魄都已被其吸引,医院和家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分别。”<br>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舅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白丹一脸的迷惑。<br>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严重,不由得问道:“到底精魂眼和精魂灵气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会惹来这么多的冤魂呢?”<br>     方老伯解释道:“精魂眼,又称作“渡厄阴睛”,而修成“渡厄阴睛”则是学法之人穷其一生梦想达到的境界,所以天生“精魂眼”之人天生就是学法之人。而身具“精魂眼”的人不但要生于天地间阳气与阴气交融之时,更要命中五行俱占,也就是相学上所说的“天命”。一来因为天地间一甲子才会有一次阴阳交汇,二来“天命”极为罕见,而身俱“天命”之人又往往遭天忌活不长久,因此天生“精魂眼”的人数百年也难得一见。一但生成,则体内五行之气御阴阳之变而成精魂灵气。”<br>     “为什么以“精魂”名之呢?”我不解的问道。<br>     方老伯继续解释道:“常人都有三魂七魄。三魂谓之“精.气.神”,七魄包括人们常说的“五识”,也就是“视.听.嗅.味.触”,再加上第六感“预知”与第七感“灵识”。“五识”又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预知”与“灵识”来源于五行相生相克,因常人五行不全,故第六感与第七感相当弱,相反,身俱五行之气的人这两魄却无比强大。“预知”灵异界称为“明睛”,“灵识”称作“昧魂”,故称精魂。”<br>     “那又为什么把“精魂眼”称作“渡厄阴睛”呢?”我越听越有趣,没想到自己居然是一异人。<br>     这次方老伯却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半晌,说道:“等你解封后,自会知晓。”<br>     “和阴阳眼一样吗?”我心有不甘的问。<br>     方老伯摇了摇头,说道:“别想这么多了,所谓物极必反,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太过圆满,你虽天生异禀,但灵气被封太久,你又尚不懂运用之法,且我见你左掌却带有“阴煞”,不是有孽缘未还就是刑克至阴,招百鬼忌,所以……”。方老伯没有再说下去,只望着我左手被上的那块红色胎记不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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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2003 01:01:02 | 只看该作者
   第四章 解封(上)(修改篇)<br>     这胎印呈扇形,有巴掌大,几乎覆盖了整个手背。<br>     我从自己收集的书中也看到过“煞”的记载,只是没想到自己身上就有.<br>    “煞”[注:相当于佛家所说的“业”,犯煞在佛教称之为“消业”。]有很多种。大致可分为“天煞”,“阳煞”,“阴煞”,“死煞”,“神煞”和罕见的“异煞”。 如命犯“天煞”,则其人先天必为孤命,刑克至亲,孤独一生。其中又分“葵煞”和“罢煞”等几种;“阳煞”主刚,命带“阳煞”之人必“刚气”十足,百鬼不侵。尤以“元煞”为最;“阴煞”又称“鬼煞”。命带“ 阴煞”之人,要么前世有孽缘未消,要么阴气过盛,可通阴阳。如常见的“阴阳眼”,“灵体”,往往就是命带“阴煞”之人。其次,便是刑克至阴,招百鬼忌,所以这种人往往早死,不得善终。“死煞”俗称“阎王笔”,又称“死咒”。据记载命犯“死煞”之人,通常会死于某一固定时辰或某一特定地点。更可怕的是“死煞”可以遗传,如有些家族活不过五十岁,而有些家族不能近水,否则必生意外等。在医学上,有些可以用基因缺陷来解释,但在灵异界,这一切都是因为犯了“死煞”;“神煞”的种类可说是最多的,也是最普遍的。更可以不把它称之为“煞”,而称之为“习”。我们很多人都有。比如有的人贪婪,有的人好色,有的人偏执。有的人是工作狂,而有的人一辈子好吃懒做,有的人天性仁慈,有的人却好似生下来就是为了犯罪。在普通人看来这些都是人的品性问题,但灵异界对其都称之为“神煞”,因此可以说人人都带有“神煞”;而更为罕见的“异煞”往往因其人独特的机缘又或是某种强烈的情感而生,因此它是最独特的一种煞,同时也是最神秘的一种煞。<br>    我看着左手背上的胎记正想着,却发现方老伯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铜八卦,放在我床头,说道:“这个八卦暂时可帮你抵挡一阵子,这两天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办,可能不能来看你了,自己要小心。后天早上我会再来,解不解封,你这两天好好想想,别到时候犹豫不绝。”说完,又对白丹说道:“他的手臂必须尽快接上,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了。”<br>    白丹好象有些吃惊,想说什么但又没开口,但脸上却一片欣喜之色。<br>  我本想再问方老伯一些问题的,但看他的样子好象很忙,所以也不好意思问了。只见了白丹那怪样有些想笑。<br>    白丹对我做了个怪脸,见方老伯要起身,急忙扶了方老伯起来。<br>    到了门口,方老伯忽然回头对白丹说道:“对了,差点忘了,给我开五斤“朱砂”。”[注:HgS,色作深红,道教用物,有驱邪扶正之效。]<br>    “什么?五…五斤!”白丹一脸的惊讶,眼睛瞪得圆圆的.<br>    “怎么,我看还不够呢,要不再开点。”方老伯没注意到白丹夸张的表情,接着说道。<br>    “我们医院现在总共还不到一斤呢?况且朱砂这么贵。我哪儿有这么多钱啊。”白丹不满的说。<br>    “我不管,今天之内必须给我弄到,不然会出大事的!”方老伯一脸的严肃。没等白丹回答就迈出了门外,白丹只好跟了上去。<br>    我也觉得方老伯要五斤朱砂有些不可思义,朱砂价钱贵是一个原因,而且就算是做一场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陆道场也远远用不了这么多朱砂啊,不知道方老伯所说的“大事”又是什么。“唉,别想这么多了,自己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刚才方老伯对我说的那些话又让我的心沉了下来。<br>    看来,解不解封还真需要好好想一想。听方老伯的语气,是希望我能解封。但我从他的话里也猜到如果解封,那我的一生可能就会完全改变,就再也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那就意味着将一辈子和那些东西打交道,这可是我不愿的。但好奇心又使我想知道自己解封后会成什么样,会不会成超人呢?方老伯把“精魂眼”说得这么神秘,我还真想见识一下。但我会不会因此而死得更早呢?方老伯不是说“精魂灵气”会吸引冤魂吗,他说得那么严重,如果真出了事,那父母怎么办?一想到父母,我开始有些犹豫。父母就我一个儿子,要我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不知会有多伤心。<br>    我又想到了老王和小雨,如果一切真如方老伯所说,那可以说,他们的死完全是因为我。真可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如果让他们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的,不单我会受一辈子良心的谴责,他们泉下有知,想必也不会安心。还有那件神秘的无头女尸案,我总觉得和我有某种关系。就算我不解封,“它”会放过我吗?想起那天马路上的遭遇,至今还让我心有余悸。可现在我连“它”是什么都还不知道,要真就这么死了,我还真不甘心。<br>    越想越烦,我把那个八卦拿了起来。八卦有手掌大小,刚好可以握在掌中。但我发现它和别的八卦有些不一样。一是它的两颗太极鱼的鱼眼一颗居然是红宝石,而另一颗黑黝黝的不知是什么;二是它的背面。按理说应该是一个四方的朱砂印,表示八卦已开过光[注:可理解为已具有法力。],但却是一道“叱令格”[注:看起来想一个拉长了的蘩体“令”字。]格式的符印。符印四周绕着一条龙,龙头昂然怒立于符顶,使得这道符看起来气势迫人,想来必是道法力高强的灵符;三是它给我的感觉,虽然整个八卦绿锈斑斑,但给我的感觉却毫无陈旧之感,相反我却觉得它好象有生命。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受,但却是一种让人觉得很真实的感受。  <br>    正把玩儿着八卦,白丹推门走了进来。看样子是和方老伯争执了一顿,脸涨得通红。我安慰道:“没事吧,你?”他摇了摇头,没说话。<br>    “你也别生方老伯的气了,说不定他真有急用。”我也只能这么说了,我真不知道用这么多朱砂做什么。“用来刷墙都可以了,呵呵。”我都有些替白丹生气。<br>    “我知道,他是我舅舅,我还能怎么办,我只是在担心这么多的朱砂上哪儿起找啊。舅舅晚上就要。”白丹苦笑着说。<br>    这时他看到了我手上的八卦,急忙说:“别随便摆弄那玩意儿,那可是我舅舅的宝贝啊,刚才我就觉得有些像,没想到还真是。”我把八卦递给他,他接在手里,边看边说:“以前我拿来看看他都不让,没想到居然给了你。”<br>    “那你知道这面八卦的来历啦?”我心中正对这面八卦充满好奇,急忙问道。<br>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面八卦很厉害,有好多次我舅舅就是靠它脱的险。”白丹摇了摇头说道。<br>    我有些失望。打定主意下次见到方老伯一定要问问这面八卦的来历。<br>    “那给我讲讲方老伯的英雄事迹吧?他一定很厉害吧?”我也想多了解一下方老伯。因为到现在为止我还只知道他姓方。<br>    “那当然,在云南,贵州这些地方,稍微懂点法术的人没有谁不知道方乞华的。”白丹得意的说。<br>    原来方老伯叫方乞华,但我觉得怪怪的,这个名字。我接着问:“看方老伯的样子已经七十多了,而你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岁,你怎么会叫方老伯为舅舅呢?”<br>    白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他咬了咬嘴唇,淡淡的说道:“我舅舅今年刚满五十五。”<br>    “五十五!”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相信任何一个见过方老伯的人都不会相信白丹的话。<br>    白丹好象知道我不相信似的,强笑着说:“这有什么希奇的,我还见过不到二十岁就老得走不动的呢?”说着,把八卦还给了我。白丹看似说得轻松,我却觉得事情被那么简单。<br>    我知道他不想说,我也没再问。他见我没再问,才又说道:“对了,明天我为你做接骨术”。<br>    “不是已经做过了吗?”我不解的问。<br>    他却神秘的一笑,说道:“不一样的。”<br>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我疑惑的望着他。<br>    他却忽然问了我一句:“你听说过“蛊术”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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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2003 01:07:56 | 只看该作者
  -------------------------------第五章 解封(中)<br>     “蛊术!知道。我们这一带过去不是很普遍吗?”我望着白丹,不明白他的用意。要说蛊术,过去在云贵一带很多人都会,尤其是在一些苗族聚集地,更是家家养蛊。解放后,政府打击封建迷信,才慢慢的没了踪影,只在一些山区的苗族听说还保留得有。<br>  “你不会是说你会放蛊[术语,就是一般所说的下蛊。]吧?”我开玩笑的说。<br>    “那你知不知道“神木蛊”呢?”他没回答我,继续问我。<br>    “是“木石蛊”的一种吗?”我问道。因为我本身就在贵州长大,所以关于蛊的传言自小就耳闻颇多。[注:蛊又称作“草鬼”。对蛊的记载可追溯到先秦,在战国时期传入中原,为世人所知。到了宋朝,由于蛊术流传的太广,因此宋仁宗于庆历八年(1048年)曾颁行介绍治蛊方法的《庆历善治方》一书。后来就连《诸病而侯论》、《千金方》、《本草纲目》等医书中都对蛊有详细记载,并都有治疗的医方。后来传入南洋一带,与当地的巫术相结合,逐渐发展成了降头术。<br>     蛊又分为“白蛊”和“黑蛊”。“白蛊”可医人亦可害人,但不会危及生命。如“黑梦蛊”可使人熟睡不醒,状若死人;“幻蛊”可使人产生幻觉;“情蛊”可使人产生情爱;“失魂蛊”可使人神智错乱,形同痴呆等。“黑蛊”则不然,被施蛊者如不及时解蛊必遭惨死。有些甚至根本没有解蛊之法,像“鬼蛊”,被施蛊者全身长出绿毛,状若厉鬼,因其毒血满身,所以人皆不能碰,触之即死,最后惨痛七日身化脓水而亡;还有“骨蛊”,被施蛊者体内似有万针刺体,痛苦不堪,最后全身骨刺破体而死等,都是歹毒至极的黑蛊。但如果“黑蛊”被他人所解,则所放恶蛊会反噬放蛊之人,所以,如无深仇大恨一般不会放出来。<br>    从放蛊的形式上分可分为“虫蛊”,“植物蛊”和“精神蛊”。“虫蛊”就是以自身所养的毒虫放蛊,“植物蛊”就是用一些有神秘作用的草木为原料放蛊,“精神蛊”是最高级的一种放蛊方式,是历代苗族“蛊王的秘传,外人不得而知。总之,蛊术是一门古老而有神秘的学问,对它的研究还十分有限。随着如今“降头热”的兴起,现在有开始为人们所注意。]<br>  --------------------------<br>   “恩,看来你对蛊术知道得还不少啊。”白丹笑着说。<br>    我呵呵笑了两声,开玩笑的说道:“难道你要用“蛊术”给我接骨?”<br>    “不错!”白丹一脸的兴奋。<br>    “蛊术可以用来接骨的吗?”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br>    “呵呵,没听说过吧。”白丹得意的说道,“不单你不知道,很多行家都不知道呢。本来舅舅是不准我随便放蛊的,没想到这次会让我做。”<br>    “方老伯也会蛊术?”我问道。<br>    “不,他不会。”白丹说道。<br>    “那你又怎么会的?”我不禁问道。<br>    “难道我舅舅不会,我就不能会啊?”白丹笑着说。<br>    “那谁教你的?”我问道。<br>    “祖传的,我父亲是苗族。”白丹解释道。<br>    “哦。怪不得。”我这才明白。如果白丹的父亲是苗族,那他会放蛊就不足为奇了。<br>    “但据我所知,以前苗族是不和汉族通婚的啊?”我不解的问。<br>    “要不是祖宗规定的苗汉不能通婚,我父亲也不会……”白丹没有再说下去,握了握拳头。我猜其中一定有些他不愿提起的东西。于是我也没在追问。<br>    “我怎么看你一点都不像苗族的啊,你老家是哪儿的啊?”我换了话题,笑着问道。<br>    “云南文山”白丹回答。<br>    “那里可是云南最大的苗族聚居地啊,听说以前那里的苗人最痛恨汉人,而且还是苗族蛊术的发源地,因此可以说是汉人的禁区。你父亲又怎么会认识你母亲的呢?”我好奇的问。<br>    听我这么问,白丹沉默了半晌,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既然你是舅舅的朋友,告诉你也没关系。就当是发泄一下好了。”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当年我舅舅和母亲到云南探亲。在砚山被我父亲看中。当时父亲只当我母亲是寻常女子。便想将我母亲强抢上山,于是对母亲下了“情蛊”,被舅舅发现,把我父亲痛打了一顿。母亲却已中了蛊,趁舅舅不备,当晚偷偷和我父亲上了山。本来苗人抓住汉女一般都是将其交给族人作奴婢,父亲却执意要娶母亲为妻,而父亲是“蛊王”之子,按照族中规定是不准和汉人有任何关系的,所以族人执意要杀了母亲。<br>    我插嘴道:“既然你父亲是蛊王之子,难道还保护不了你母亲吗?”<br>    白丹摇了摇头,说道:“你有所不知,每一代的蛊王虽然权利很大,但对与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就算是蛊王也不能违背。”  <br>  我点了点头,白丹继续说道:“父亲不忍母亲被害,为她解了“情蛊”并诉之原委,并带了母亲连夜逃走。一路逃到了诸葛山,被族人追上。在与族人争斗中父亲中了恶蛊,母亲又不会武功,正在危急关头,刚好舅舅赶到,便和族人打了起来。虽说族人人多势众,但舅舅习过武,又学过法术不怕蛊毒,所以还是护着母亲下了山。恰好当时族内发生叛乱,一部分族人趁机要求蛊王严惩我父亲,为死伤的苗人报仇。老蛊王不忍,私下放走了父亲。凭着对母亲强烈的爱,父亲终于在江那镇找到了母亲。由于被连番追杀,当时父亲已经奄奄一息,母亲不忍父亲就此死去,便将父亲带往亲戚家中悉心照顾。日子一久,母亲见父亲对自己一网情深,便答应了父亲。谁知在返回贵州途中还是被族人追上,族人以老蛊王的性命相威胁,父亲无奈,假意击伤母亲骗取族人信任,却被舅舅误解,重伤了父亲后,带了母亲逃走。事后,母亲向舅舅说明了真相,但父亲已被族人抓了回山。舅舅才知自己犯下了大错,于是只身赶返云南去营救父亲。但见到父亲时,父亲已被族人折磨而死。舅舅悲痛之下杀了新蛊王,带着父亲的遗物回到了贵州。听闻父亲已死,母亲哭了三天三夜,深觉害了父亲一家,本欲随父亲而去,但当时母亲已有身孕,在舅舅的劝慰下才打消了轻身的念头。但族人并没有放过母亲,为斩草除根,趁舅舅不在的时候,在母亲临盆之际在母亲身上下了“死蛊”。虽经舅舅用法术解去,但为时已晚,生下我后便随父亲去了。”说到这里,他已是满眼泪花,悲愤不已。<br>    “那些族人也太过分了!还有没有人性啊!”我忍不住大骂了出来。想到白丹父母的悲惨遭遇,我只觉得义愤填膺。<br>    “这个仇,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总有一天,我要他们血债血偿!”白丹咬牙切齿的说道。<br>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会有这么大的恨,看白丹的样子,就算是倾尽黄河着水也休想减弱他的恨意。但换做是谁有了这样的身世,能不怒,不恨吗?<br>    我本想安慰他几句,但话到嘴边就像被堵住了似的。此时此景,我实在是说不出话来。<br>  良久,白丹才缓过神来,继续说道:“后来,舅舅把我抚养长大。把一切告诉了我,并把父亲留下的蛊术传了给我。”这时隔壁有人在叫他,他站了起来,擦了擦眼,说道:“好了,你先休息吧,下午有时间我再来看你。”说完,急忙走了出去。<br>  ----------------------------------------------------------------------------------------------------------------------<br>  一个下午都不见白丹的身影,想来是替方老伯找朱砂去了。吃过护士送来的完饭,天已经黑了。我躺在床上,“到底解不解封呢?”我问自己。我既想看看解封后会是什么样子,又担心会和那些东西纠缠不清,心里还拿不定主意。<br>    “不知道父亲那边的事忙完没有。”我拿出身上的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没人接。又拨了父亲的号码,还是没人接。<br>    “这么晚了,都上哪儿去了呢?”我有些奇怪,因为父母晚上一般很少出门的,尤其是母亲。我困惑的躺在病床上,想着父母有可能去的地方。<br>    因为这间病房离楼梯很近,不时能听到有人上下楼的声音,没有以前那间死气沉沉的感觉,所以我也没怎么害怕,不知不觉地就进入了梦乡。模模糊糊中我好象看见父亲躺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同时母亲背对着我坐在父亲旁边,好象在哭。接着我又来到了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工地上工人们正忙碌的工作着。“咦,这不是父亲承包的工地吗?”我正有些奇怪怎么会来到这里。却看到父亲正指挥着几个工人在挖一块大石。 忽然间,所有的人都向我转过脸来,我看到了无数张白惨惨的脸,没有表情。一刹那间,天变成了一片血红,血样的红,红得让人不敢闭眼,怕这妖艳的红钻进自己的身体。父亲看见了我,向我大喊,是让我赶快离开!我还没反应过来,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淋在身上却是一片红,是血!漫天都在下血!顷刻间,工地已淹没在一片血海之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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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2003 01:20:54 | 只看该作者
   第六章 解封(下)<br>   我猛的睁开了眼,才发现汗水早已打湿了枕巾,床上也是湿湿的。看看窗外,天已蒙蒙亮了。我翻身坐了起来,把窗户打开,吸了口新鲜空气。刚把思绪从梦魇中拉回来,便迫不及待的给家里打电话,平时熟习的号码我却不知怎么搞的拨错了几次。终于通了,是母亲的声音。<br>   “妈,爸呢?你们昨晚上哪了?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大声问道。<br>   “你爸还在睡呢,怎么了你?慌慌张张的。”母亲好象被我吓了一大跳。<br>   “哦…没…没事就好。”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br>   “你一个人在那儿还住的惯吗?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准备给你换个医院,你觉得呢?”母亲说道。<br>   “不用了,我觉得这儿挺好的,白医生也挺热心的。”我知道现在我搬哪儿都一样,也不想让家里为我太操心。<br>   “那下午我过来看你,这两天家里事也挺多的,你大伯的事刚忙完,工地上又出了事。”母亲抱怨道。<br>   “工地出事了!”我的心一紧,急忙问到:“出什么事了?”<br>   “工地里一个工人不知怎么的发了疯,打伤了几个人。昨晚我和你爸去处理,忙到半晚才回来。”母亲说道。<br>   “工人发疯?”我脑海中又闪现出梦里工地的一幕。<br>   “也不知那人遭了什么邪,见人就咬,已经被他咬伤好几个人了。而且工人们都说工地闹鬼,很多人都不想做了。”母亲忧虑道。“好了,注意休息,我下午过来看你。”母亲挂断了电话。<br>   放下电话。我的心却像被绳子绷紧一样,总觉得工人发疯的事有问题,再结合昨晚,那个恶梦,我的心绷的更紧。<br>  ---------------------------------------------------------------------------------------------------------------------- <br>   吃过早餐,正休息着,白丹推门走了进来,红着个眼,一看就知道昨晚没睡好。<br>  “不会是又和方老伯吵架了吧?”我打趣着说。<br>  本想他会向我诉一番苦的,他却一句话也没说,神情严肃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刚坐下又马上站了起来,对我说道:“我们现在就出院,马上给你把手接上。”<br>  虽说早就知道今天要做接骨手术,一听马上就做,我还是有些意外。本打算再问问手术的事,却见白丹紧张兮兮的,全没平日的活泼劲儿,便打消了念头。<br>  “怎么了你?”我好奇的问。<br>  白丹沉着脸向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别多问,只让我快换衣服。<br>  ------------------------------------------------------------------------------------------------------------------ <br>  出了医院大门,便见一辆小轿车停在旁边,白丹径直打开车门,我随即也上了车。<br>  这两天一直躺在床上,现在坐在车上我才发觉坐车真是一种享受,几天来郁闷一扫而空。两旁的事物向后不断的飞退,车子已经开了十几分钟,白丹一句话也没说。<br>  “你自己的车吗?”见他不说话,我问道。<br>  “不,医院的。”他说道。<br>  “神木蛊”是怎么回事啊?”我好奇的问。<br>  听我问到蛊,他一下精神了许多。“其实就是一股的蛊术,只是用的不是一般的蛊木[注:“木石蛊”中的术语,相当于制蛊原料]而已。”他回答道。<br>  “那有什么特别之处啊?”见他开了口,我继续问道。<br>  “待会耳你就知道了”白丹有买起了关子。我没再问,反正待会就知道了。<br>  车停在了一幢白色小楼前。白丹下了车,开了门,我跟了进去。<br>   第六章 解封(下)<br>  第一节 接骨<br>   吃过护士送来的早餐,正休息着,白丹推门走了进来。也没和我打招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用手轻轻的抚弄着鼻梁,一脸疲倦的样子。<br>   “怎么了,昨晚没睡觉啊?”我好奇的问。<br>   他摆了摆手,没说话。<br>   见他样子挺奇怪的,我又试着问:“方老伯要的朱砂找到了吗?”<br>   “已经拿给他了,昨晚一宿没睡总算凑足了数。”说完,夸张的伸了个懒腰。<br>   “方老伯要那么多朱砂干嘛呀?他告诉你了吗?”我接着问道。<br>   “好象是封什么穴吧,我记得把朱砂给舅舅时他好象提到了什么“七煞位”。”<br>   “七煞位!”我不由得一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方老伯所说的“七煞位”应该是指“湛舆”[注:玄学分支,所谓的看风水就是其中的一种。分“阴”,“阳”两大系统,“阴”管死地,即坟地。“阳”管生地,即地基。从事这一行的人古时称“阴家”或“阳家”,民间一般称其为“阴阳家”或“风水师”,在玄学界则叫“湛舆师”。关于“湛舆”和“湛舆师”的记载由来以久。相传为XXX所创,古时很受重视,历朝都设有专门的XXX为皇家择地。目前,在台湾,福建一带仍比较流行。]中所谓的“七煞凶穴”。据载,“七煞凶穴”乃天地间至阴之地,如葬人,则方圆数十里之内,鸡不鸣,狗不吠,即使是一座百人大镇也会因阴气弥漫而形同死城,毫无生气。更甚者,如怨气过重,冤死之人葬于穴中,则必成厉鬼,凶性难伏。所以听白丹提到“七煞位”,我便感到一定有大事发生。<br>   “对了,快起来。”白丹忽然兴奋的说道。<br>   “做什么?”我不解的问。<br>   “帮你接骨,你不是想早点把手接上吗?”虽然白丹一脸的倦意但仍掩不住那股兴奋之情。<br>   “接骨?现在?”我有些意外,虽说明知今天接骨,但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br>   “你快换衣服,我去向医院打声招呼。”说完,白丹便兴冲冲的走了出去。<br>   不一会儿,白丹便赶了回来,“OK,一切搞定,走。”<br>   “上哪儿啊?去手术室吗?”我迷惑的问。<br>   “不,去我家。”<br>   “你家?”我不明白的望着他。<br>   “当然上我家了,难道你想让人人都知道我会放蛊啊?”白丹收拾完东西,便拉着我出了门。向大家解释一下,一般蛊师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身份的,这是蛊术界的不成文的规定,白丹这么一说,我便只有闭上了嘴。<br>  ---------------------------------------------------------------------------------<br>   出了医院大门,便见一辆小轿车停在边儿上。白丹径直开了车门,我随即上了车。“看不出你挺有钱啊,居然有自己的车。”要知道,在我们这个小城,有轿车的人还不是很多,即使有也是些当官儿的坐,没想到白丹年纪轻轻就有了车,我不由得羡慕道。<br>   “医院的,我哪有这么大本事。”白丹一边打着火一边说道。随着他一声“坐好了。”车子便向医院外开了去。在医院躺了这么久,现在坐在车上我才体会到坐车真是种享受,虽然音响中放的是老掉牙的“望情水”,但我却觉得特别的好听,几天来的郁闷一扫而空。听着听着我也跟着哼了起来。<br>   “才躺几天你就闷成这样,要把手接好了你还不得乐上天啊。”白丹打趣道。<br>   “对了,你那个“神木蛊”真有那么神奇吗,可以马上接好我的手臂?”我问道。<br>   “呵呵,你别不相信,呆会儿你就知道了。”白丹得意的说道。<br>   “你平时用蛊术给别人看过病吗?”我问道。<br>   “有好几个呢,其中有一个和你差不多。”白丹说道。<br>   “都成功了?”我有些不敢相信。<br>   “当然了。”白丹吹起了口哨。我没再理他,要不他又要兴奋半天了。<br>   看车子前进的方向应该是向北郊开,出了沙坝街车子向右开上了子尹路,看来我没有才错。这条路我比较熟悉,因为我父亲的工地就在这条街前面的子尹坡,假期来过一次,但没能进去,因为当时正在施工,一般人不让进。但我却有些奇怪为什么白丹的家会在这个方向,难道又是一个巧合?<br>  “你就住在附近吗?”我问道。<br>  “恩,就在子尹坡边上,马上就到了。”白丹回答道。<br>  “你和方老伯一起住吗?”我接着问。<br>  “以前是,现在我因为在市里工作,所以只是偶尔回来一下。”<br>  “哦。”我点了点头。“你和方老伯一直都住在这里吗?”我问道。<br>  “不,是我舅舅要搬到这里住的,以前我们不住这儿。”白丹说道。<br>  “为什么呢?这里挺冷清的,干嘛住这儿啊?”我不解的问道。<br>  “我也不知道舅舅是怎么想的,只说这里方便,我却没发现有这儿有什么方便的,刚搬到这儿时比现在还冷清呢?”白丹苦笑道。<br>  “你们在这儿住了很久了吗?”我越来越觉得白丹家住这儿一定有什么原因,但为什么方老伯连白丹都没告诉原因呢?<br>  “那你们在这儿住了多久啊?“我又问道。<br>  “快十六年了吧,我记得我当时还在上小学呢。“白丹回忆道。<br>  “十六年!”我在嘴里轻念道,心里猜着这件事的秘密。<br>  “到了,想什么呢?下车吧。”白丹忽然喊道。我才回过神来,看看车外,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我下了车,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车正正在一个斜坡脚下,斜坡就在路边,旁边就是马路。沿着斜坡上去是一路石梯,可以看到一栋白色的建筑。爬上石梯,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小楼底下。才发现小楼四周还围了一道木栏杆,里面种着一些花草。看上去有点像个农家小院。小楼有两层,式样是很普通的那种,白砖青瓦,但却给人一种素雅的感觉。<br>  白丹开了房门,招呼我坐下,让我先歇一会儿,便进了房间去换衣服,我都没注意到他还穿着那件白大褂。客厅摆设得很简单,就两张楠木沙发和一个茶台摆在中间,沙发前是一张木质的茶几,上面放着些水果。靠沙发的墙上挂着一幅XXX的XXX,笔力强健,不知是否出自方老伯或白丹之手。正打量着房间,白丹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竹筒,用红布包着。<br>   “拿的什么啊?”我好奇的问。<br>   “神木啊。”白丹说着顺手把竹筒放在了茶几上,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接着说道:“呆会儿我放蛊的时候,你不要紧张,一定要放轻,这样才能保证效果,不然你的“念力”[注:玄学术语。即人的意念。]会影响蛊术的发挥。”<br>   我疑惑的点了点头,白丹便给我解开了手上的绷带,一边解一边让我做深呼吸,调匀气息。接着便从红布中拿出竹筒,打开了竹筒盖,从里边倒出一块黑忽忽的东西。看起来像块木炭,白丹把它拿在手里,对我说道:这是“血虫木”。<br>   “这就是“血虫木”?”我惊奇的问。[注:“血虫木”又称“血宝”,是一种很难得的蛊料,相传是亿万年前一种叫“血虫”的古生物所化。苗人通过药物和蛊术可以重新激活血虫,而血虫相传有许多神秘的作用,对修炼蛊术之人大有帮助,但十分罕见,故只见于古籍记载之中,鲜有人寻获。]<br>  “对,没想到你也知道。”白丹说着将右手中指放进嘴里,接着将手指上的血滴了两滴在血虫石上。令人吃惊的是那两滴血瞬间便无影无踪,像被什么吸走了一样。见血被吸干,白丹急忙将血虫石贴在我的断臂处,用红布包起来。同时示意我集中精神,别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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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2003 01:27:34 | 只看该作者
    白丹开了房门,招呼我坐下,让我先歇一会儿,便进了房间去换衣服,我才注意到他还穿着那件医院的白大褂。客厅摆设得很简单,就两张楠木沙发和一个茶台,沙发前是一张木质的茶几,上面放着些水果。对着靠沙发的墙上挂着一幅XXX的XXX,笔力强健,不知是否出自方老伯或白丹之手。正打量着房间,白丹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竹筒,用红布包着。 <br>  “拿的什么啊?”我好奇的问。 <br>  “猜猜吧。”白丹说着顺手把竹筒放在了茶几上,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br>  “这不会就是你说的神木蛊吧?”我笑着打趣道。 <br>  “呵呵,没想到还真让你猜对了,这就是神木。”白丹说着把竹筒放在了茶几上,接着说道:“呆会儿我放蛊的时候,你不要紧张,一定要放轻,这样才能保证效果,不然你的“念力”[注:玄学术语。即人的意念。]会影响蛊术的发挥。” <br>    我疑惑的点了点头,白丹便给我解开了手上的绷带,一边解一边让我做深呼吸,调匀气息。接着便从红布中拿出竹筒,打开了竹筒盖,从里边倒出一块黑忽忽的东西。看起来像块木炭,白丹把它拿在手里,对我说道:“这就是“血虫木”,听说过吗?” <br>    “这就是“血虫木”?”我惊奇的问道。[注:“血虫木”又称“血宝”,是一种很难得的蛊料,相传是亿万年前一种叫“血虫”的古生物所化。苗人通过药物和蛊术可以重新激活血虫,而血虫相传有许多神秘的作用,对修炼蛊术之人大有帮助,但十分罕见,故只见于古籍记载之中,鲜有人寻获。] <br>    “对,没想到你也知道。”白丹说着将右手中指放进嘴里,我正想问他做什么,他已把手拿了出来,中指尖已经被咬破了个口,冒了几滴血出来。白丹接着将手指上的血滴了两滴在血虫石上。令人吃惊的是那两滴血瞬间便无影无踪,像被什么吸走了一样。见血被吸干,白丹急忙将血虫石贴在我的断臂处,用红布包起来。同时示意我集中精神。我紧张的点了点头,心里“砰砰”的 跳,这种传说中的东西没想到是真的。开始没有什么异常,但慢慢的 手臂开始发痒,并感到阵阵酥麻,像挠痒似的。我忍不住用手去挠,白丹急忙抓住我的左手,说道:“不能抓啊!忍一会就好了!”我只好苦着脸忍着,但手臂越来越痒,简直像骨头都酥了似的,而且全身也跟着痒了起来,就像有无数只小虫在身体里乱窜,一想到现在真有无数只小虫在体内,我开始觉得有些害怕起来。强笑着问道:“什么时候好啊?我,我实在忍不住了!”白丹仍抓着我的手不放。说道:“现在血虫正在给你造骨,由于我给它们的血只能起到激活的作用。现在只能用你自己的血来维持,所以才会感到特别痒。”“什么,它们在吸我的血!”我大叫了起来!白丹急忙把我按住。“别乱动,有什么好怕的,又花不了你多少血,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我半信半疑的看着逐渐变小的血虫木,心中仍是感到有些恐怖,想着有那么多的小虫在身体里,我忽然一下子变得连动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只盯着手不放开。就这样熬了十几分钟,虫木越变越小,奇痒终于减弱了许多。我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右手腕,居然有了反应。我望着白丹,吃惊得说不出话来。白丹却目不转睛的观察着血虫木的变化,见虫木已经小得几乎看不见了,急忙又咬了一口中指。将中指放在虫木原来的地方,同时嘴里轻念着什么。慢慢的白丹手指接触的地方好象有一股吸力在逐渐加强,同时体内的 奇痒也正被这股吸力一点一点的吸走,直到全身最后一丝酥痒消失,白丹才放开了中指,看他的手,却变得和我刚才一样,整个手臂红红的,我才明白他把血虫全吸到自己身上去了。只见他迅速的把中指重又伸进竹筒,闭者眼睛在喘气,梁涨得通红,像正经受着很痛苦的事一样,才一会儿功夫,已是满脸大汗,随着他长长的吸了口气,他把手指从竹筒中伸了出来,并迅速将盖子盖上,再重新用红布包了起来放在茶几上。一脸虚脱的坐在沙发上。“你没事吧。”我问道。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现在动动右臂,看好了吗。” 我试着弯了一下小臂。有反应,我心里一阵欣喜,却假装说道:“没反应啊!”白丹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将我的右臂左看右看,连说:“不可能,怎么会呢?”见他那慌张样,我哈哈笑出声来,说道:“骗你的,真的好了。”并将右臂从茶几抬起,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知道被我骗了,笑骂道:“早知道你恩将仇报就该让你多吃点苦头。”我得意得咳了两声,没说话,只在心里发笑。 <br>  他又检查了一下我的手臂,说道:“完美无缺,只是这几天别太用力,过几天就会恢复如初了。”见他一脸的高兴,我不由得问道:“你好象很高兴,是不是因为医好了我的手臂觉得自豪啊?”他摇了摇头,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是因为每次血虫的激活和控制都是对我修炼蛊术有很大帮助。”我点了点头,他又接着说道:“刚才我在把血虫从你身上吸出来的时候,感到你的体内有一股很强的气。我在吸血虫的时候也吸了一些到体内,差点使我没能从体内逼出血虫。”我说道:“可能是方老伯所说的“精魂灵气”吧。”“精 魂灵气?”白丹好象从没听过这个名词,一脸的迷惑。由于我也解释不清楚,见他没问,便住了口没在说。 <br>  “对了,方老伯上哪儿去了?”我问道。 <br>  “他昨天拿了朱砂说是要去找刘海国,我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事。” <br>  “刘海国?是那个刑侦队大队长吗?”我问道。 <br>  “就是他,不过现在他已经是市公安局局长了。”白丹说道。 <br>  “那找他做什么啊,难道方老伯也是公安局的吗?”我好奇的问。 <br>  “那倒不是,这些年要不是舅舅帮他破了几起悬案,他也不会升的那么快。这次舅舅找他想必有有什么事发生吧。” <br>  我点了点头,想问问他方老伯明天什么去医院,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决定好要不要解封,昨天还对方老伯的话有些怀疑,今天亲眼见了蛊术的神奇,便又信了几分。想解封的念头又强了不少。但又有些不放心,想请方老伯再多给我几天时间,手机忽然响了。 <br>  我看了看号码,是母亲。 <br>  “妈,什么事啊?”我问道。 <br>  母亲没说话,但我却似乎听到有轻微的啜泣声。“怎么了,妈,说话啊。”我大声说道,心中感到一定出了事。 <br>  “妈下午不能来看你了,你爸……他……他出事了!”母亲哭着说道。 <br>  “出什么事了,妈?你到是说清楚啊!爸怎么了?”我 急忙问道。 <br>  “刚才小李打电话来说,工地出事了,让我马上到工地去,你……” 母亲 好象还要说什么,但却没接着说下去。只说了声“我要走了,自己要保重”,便挂断了电话。放下电话,我便往外面冲,白丹急忙追了出来,问道:“出什么事了?”我沉声道:“我爸的工地出事了。”白丹见我的神情,便说道:“别太担心,工地在哪儿,你手刚接上,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感激的点了点头,白丹拍了拍我的肩膀,下去开车。 <br>  --------------------------- <br>  由于有车,工地就在附近,所以几分种就赶到了。一下车,就见四周围墙都已被围上了铁丝网,几辆警车停在入口处,正“呜呜”的响着,近处远处全是人,把工地围得个水泄不通。我嘴里轻骂了一句,便发疯似的往里挤,耳边的嘈杂声吵得我心里像憋着把火。要不是白丹在旁边护着,早和人干了起来。终于挤到了前面,但入口被几个警察拦着,不让人进。我藏在一个大个子后面,趁一个大喊着的警察不注意,从他后面窜了进去。一进工地,心里就感到一股莫名的沉重,像被什么压着似的。越向里走,沉重感越浓。 <br>
8#
 楼主| 发表于 27.1.2003 01:31:32 | 只看该作者
  工地中心搭建了几间简易工棚,几个警察正在门口来回走动。我径直朝工棚走去,未至近前,身后有人喊道:“站住,干什么的?”竟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我惊异的回头,只见一个身着制服的女警向我跑过来,语气威严的说:“这里发生重大刑事案件,你不能进去。”<br>  这个女警察的年龄跟我差不多,制服笔挺,显得飒爽英姿,虽然声音清脆严厉,但底气不足,跟我照个正面,眉眼盈盈,脸上竟然浮出一丝红晕。正巧,白丹不知如何说服了守门的警察,也朝这边跑过来。<br>  我急忙说:“我爸爸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刚接到电话说他出事了。能不能让我进去?”我手指白丹说:“他是我的朋友,市医院的白医生。”女警犹疑的看了我们一眼:“既然你们是受害者的家属,那进去吧。”<br>  我连声说谢谢,抬脚便走,在转身的一刹那,我蓦然看到那女警身上笼罩着一层奇怪的阴影,我一震,心头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我又回头,那女警还站在原地。我这才注意到,她修眉短发,皮肤白皙,虽然身着警服,还是流露出婀娜俏丽的风采,原来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看到我再次回头,她嘴角含笑的低下头,似乎有些羞涩。<br>  我意识到这样注视一个女孩子不够礼貌,脸上有些发热。转身与跟上来的白丹打声招呼,一起朝工棚走去。这个女警羞涩的神态让我的心头产生了异样的感觉,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回过头,她还在原地看着我。<br>  到工棚门口,几个警察拦住我们。正在我大费口舌的时候,母亲从里面走出来,看见是我,心疼的责怪道:“你怎么来了?你伤没好,怎么能出来乱跑?赶紧回医院,这里有我呢。”一天没见,她的脸色有些憔悴,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忧虑。我忙挥舞几下胳膊,说:“我没事,白医生帮我把伤治好了。我爸爸怎么样?”母亲将信将疑的看着我的胳膊,虽然惊讶,却无暇问其中的原由,匆匆向白丹道声谢,对警察稍作解释,带我们走进工棚。<br>  工棚里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息,几个警察神情严肃,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其中一个不断用相机从各个角度拍摄着地面,地上满是淋漓的鲜血。我的身体从小孱弱,闻不得各种怪异的气味,刺鼻的血腥让我胃里翻腾,我强自忍住,惊恐的在人丛中寻找父亲。只见父亲抱头坐在工棚靠墙的办公桌后面,听见有人进来,抬起了头。他头发凌乱,满面愁苦,额头上缠着绷带,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污。<br>  我心中一颤,蓦然记起了昨晚的梦境。梦里的父亲正是用这样惊恐呆滞的眼神盯着我,我急忙走上去,问:“你怎么了,爸爸?”有警察急忙拦住我,示意不要破坏现场。我从一侧走到父亲身边,一把抓住父亲的手,问:“你受伤了,怎么不去医院?”父亲的手冰凉,竟在微微颤抖,声音沙哑的说:“我不要紧。”皱眉思索了一下,吃力的问:“你的伤怎样了?别管我,你的身体要紧。” 父亲从来都是一个沉稳自信的人,我从来没有见到他这样六神无主惊慌失措的样子。从他的神情判断,工地上一定出了天大的事情。在这样沉重的打击下,他仍在惦念着我的身体。我紧紧握着他的手,强忍着没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说:“爸,我已经好了。我们送你去医院。”<br>  一个年纪稍长警察看了我一眼,抱歉的对父亲笑笑说:“对不起,茅师傅,让您耽误这么久,您先乘我们的车去医院吧。具体情况我们回头再向您了解。”说着走出棚子,大声喊道:“小刘,你找辆车,送茅师傅去医院。”我听到不远处有人应答,似乎正是那个女警察的声音。那人走进工棚,对年长警察说:“高队长,天要下雨了,车子停在外面。”果然是那个漂亮的女警,看到我在注视她,脸上闪过一丝局促,但飞快将眉峰一蹙,恢复成一副冷峻的神情。我心想:原来她姓刘。<br>  我看看门外,天色已经阴沉下来。我发现小刘进来后,棚子里似乎突然多出几条人影,可工棚里就这几个人,我的眼睛逐个扫过他们的脸庞,却看不出任何异样。可隐没在暗处的影子分明在房间里飘忽流动,我几乎能感到它们飘过我身边时冰凉的气息。突然,时间仿佛停滞,连那个摄像的警察都安静的站着,工棚里没有一丝声响。我吃了一惊,忙说:“我们先去医院吧。”就在一瞬间,棚里的人都恢复了活气,白丹和我扶父亲走出棚子,母亲跟在身后。<br>  棚子外面的空地上停了一辆面包车,我们七手八脚的将父亲扶上车,白丹和我都坐进车里。母亲迟疑了一下说:“你们先去医院吧,我处理一下工地上的事情。”工地上出了这么大得事情,需要有人料理,父亲受了伤,只好母亲去做了。小刘跳上车,坐到司机旁边,说:“去医院。”司机问:“哪家医院?”白丹说:“市院,离这里最近。”<br>  天色阴沉的厉害,围在外面的人群散去了大半,汽车启动的瞬间,我看到了不远处正在建设的楼房,那楼房即将封顶,却似乎站立不稳,竟然歪倒在脚手架上,若不是脚手架的支撑,只怕早已坍塌摔倒。我心中一沉,难怪此事对父亲打击这样巨大,工地上出现这样的质量事故,我们倾家荡产也赔偿不起。情况似乎还要复杂,从工棚里那片血迹来看,事故中一定出现了人员的伤亡,那父亲作为工程负责人,只怕要负刑事责任了。可我知道,父亲是一个奉公守法的人,历来对施工质量的要求甚为严格,怎会出现这种事情?<br>  面包车驶出工地,雨点便落下来,敲得车窗砰砰直响。我看着窗外漫天得雨幕,脑海中现出一个模糊的意象,这雨景分明似曾相识,我微闭着眼睛,凝神苦思,突然想起了昨夜的梦境,梦里的血雨正是这样粘稠浓烈漫无边际。我睁开眼睛,惊恐的看到我们的车正飞奔在血雨当中,鲜血从车窗上哗哗的流下来,几个阴森森的影子趴在车窗上,似乎正对着我们狞笑,我看不到它们的样子,却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br>  我毛骨悚然,大叫一声:“不好。”<br>  与此同时,白丹也大叫一声:“坏了。”<br><br>
9#
 楼主| 发表于 27.1.2003 01:35:14 | 只看该作者
  我们面面相觑,白丹神情懊恼道:“刚才太着急,我把车忘在工地上了。”我这才想起,我跟白丹原本是驾车过来的。女警察小刘回头问:“你们开车来的吗?要不要回去?”白丹摇头说:“茅师傅的伤要紧,我们先去医院,回头再来。”他们语气平稳镇静,全然没有察觉窗外的诡异。我知道又是自己异于常人的感知能力在起作用,急忙收摄心神,忍住惊恐,让自己保持冷静。<br>  父亲闭着眼睛,无力的躺在车座上,我几次想问他发生了什么,看到他一副忧伤憔悴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忍住。其实不用问我也能猜出几分,昨天工地上有人发疯,今天楼房坍塌,只怕都与看不见的邪崇有关。我只是想不出事情的严重程度。<br>  还有前面的这个女孩子,虽然她是一个警察,但从我第一眼看到她起,就觉得她身上带有一种奇怪的阴影,她的美丽和英武也不能掩住我的感觉,我想不出那将意味着什么。窗外还是漫天血雨,我闭上眼睛,不去想这些诡异的景象,任由面包车一直驶入医院。<br>  车径直停在门诊楼前,我顾不上惊恐,急忙跟白丹把父亲从车上扶下来。我站在门楼下,静静神,这才发现外面细雨如丝,空气清新可喜。刚才那股阴郁沉闷血雨漫天的幻象早已不见。在白丹的指挥下,我们把父亲送进急诊室。然后一起来到白丹的办公室,我们刚刚坐好,一个小护士便走进来,对白丹说:<br>  “白医生,今天下午有人打电话找你,他说他是你舅舅。”<br>  白丹问:“他说什么了?”<br>  小护士说:“他让你今天晚上6点钟后,跟茅江呆在医院里,哪里也不要去,尤其不要回家。”<br>  白丹点点头说:“知道了,谢谢你。”<br>  小护士又说:“还有,医院办公室赵主任下午找你,请你回个电话。”<br>  白丹点点头,动作麻利的给小刘和我倒上水,转身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问:“赵主任在吗?”听了一会,说:“好的,好的。我给您送过来。”我喝了一口水,看到白丹神情有些紧张,问:“怎么了?”<br>  白丹沉思着说:“院领导要用车,我必须去工地把车开回来。”小刘一直没有说话,听白丹这样说,站起来说:“你们有事要忙,我先回去了。”白丹问:“你去工地吗?”小刘摇摇头说:“刚才队长给我电话,让我直接回局里。”白丹脸上显出失望的神色,说:“好吧,谢谢你。”<br>  小刘看了我一眼,说:“再见。”转身便走。在她转身的一刹那,我蓦然看到她的身后有几个人影。人影一闪而逝,掠过一片冰冷的寒意,我感觉到有东西在跟小刘一同转身。<br>  我吃了一惊,忙道:“等一等,刘小姐。”<br>  小刘显然对这个称呼不太习惯,迟疑着回过头,问:“说我吗?怎么了?”<br>  我张口结舌,其实我想说她身边有一种古怪的东西,可话未出口我就意识到这说法有多么荒诞无稽,如果我说出我的感觉,别说小刘,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看我一副窘迫的样子,小刘脸色一红,嘴角却浮出一个宽容的微笑,似乎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说:“我走了,再见。”<br>  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觉得该说点什么,忙道:“还没有请教你的姓名呢。”<br>  小刘眉梢一挑,说:“我叫刘茜,再见。”看她走出办公室,我急忙跑到门口,身体隐在门后,探头窥视她的背影。我想看看,那些影子是否还跟在她身边,刘茜似乎察觉到我的偷窥,猛然回过头来,正与我四目相对,我慌忙把头缩回来。<br>  我心头一阵羞愧。从刘茜的笑容里可以看出来,她有着所有漂亮女孩都有的骄傲和敏感。我刚才的举动一定让她误会了,想到她可能会认为我人品委琐下流,心头不由暗自懊恼。回过头,只见白丹也在笑眯眯的看着我。<br>  我故作不解的问:“怎么了?”<br>  白丹耸耸肩,问:“看上她了?小心哦,她可是警察,如果找她作女朋友,吵起架来,你可能不是对手。”<br>  我摇摇头,说:“我觉得她有些古怪,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是你想的那样子。”<br>  白丹笑嘻嘻的说:“一见钟情的感觉确实很难说出来,我理解你。”看他毫不在意的样子,我苦笑不得。<br>  白丹说:“你在这里照顾你爸爸,我去工地取车。”<br>  我一愣,看了一下时间,说:“现在已经6点30,方老伯不是打电话说,不让我们6点钟以后离开医院吗?”<br>  白丹无奈的说:“可是院领导着急用车啊。我用医院的车带你回家治病,已经违反医院的相关规定了,如果再耽误领导用车,连赵主任都有责任。我们不能连累他。”<br>  我沉思道:“为什么方老伯不让我们6点钟后出去呢?”<br>  “不知道”白丹摇头说。“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这就去工地取车。”<br>  我看看窗外,因为阴雨的天气,现在不到7点钟,天竟然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脑海中闪那座摇摇欲坠的大楼,联想到方老伯说过的“七煞凶穴”,心中恍然若悟,方老伯一定察觉到什么问题了,很可能跟工地有关,也许他想告诉我们不要去工地。是不是工地上有莫测的凶险?<br>  我定定神,说:“我跟你一起去工地。”<br>  白丹少一思索,说:“也好,工地上阴森森的,我一个人去,心里发毛。”<br>  我点头说:“你少等一会,我先看看我爸爸。”<br>  转身走出办公室。一出门,迎面正碰到母亲,她手里抓了一把单据,神色匆匆。我问:“您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母亲问:“工地上没人了,我就回来了。你到哪里去了?医生说你爸爸需要住院观察,跟其他几个受伤的工人住在一个病室里。”<br>  我点头说:“知道了,我一会去看他,现在要跟白医生一起出去办点事情。”<br>  母亲听说我跟白医生一起出去,点点头说:“好,天晚了,你们早点回来。”<br>  外面细雨已停,我与白丹搭了一辆出租,直奔子尹坡的工地而去。<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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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7.1.2003 01:37:54 | 只看该作者
  外面细雨已停,我与白丹搭了一辆出租,直奔子尹坡的工地而去。<br>  这个季节在我的记忆里,天色从来没有这么早黑过,现在不到7点,室外如同到了漆黑的深夜。我们坐在出租车上,默默的盯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建筑,路灯射出的冷然而昏暗的灯光,在建筑的背面投下巨大的阴影。车灯照笔直的照在阴暗潮湿的马路上,似乎正在奔向一个冰冷遥远而又不可预知的梦境,我强压心头的不安,听到了白丹急促的呼吸。<br>  我在冰冷的压抑中感到血液流速加快,一种类似惊恐的激动和兴奋充满了心胸,我听见了自己咚咚的心跳声,血液奔突越来越快,仿佛自己正在万马齐发的战阵中奔突,战鼓与号角一起响起,天地拉开了巨大的帷幕,生命正在冲向鲜血与烈火的爆发。<br>  出租车司机也似乎受到了感染,车子在城市的道路上越驶越快,几乎没有减速便从沙坝街冲上了子尹路,这是一条通往城郊的道路,道路两旁的树木飞速向后倒伏,我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的上空,被城市夜灯照亮的天空一片阴沉昏黄。随着一声凄厉的刹车,我与白丹的头同时撞到了前座的护栏。<br>  “下车。”司机回过头,朝我们爆喝道。我看到了一双通红而又狂热的眼睛。司机小胡子,宽脸庞,深深的皱纹里似乎蕴涵着极大的爆怒,正恶狠狠的盯着我们。出租车已经驶到了工地,在铁丝网前面停下了。司机的态度粗暴而怕人,车箱里浮动着一层暴躁的空气。<br>  白丹沉重的喘息着,一言不发,掏出一张纸币,扔给司机。下了车,我与白丹走到一边,看司机飞快的调过车头,我注意到这是一辆普通桑他那,我突然觉得应该记住这辆车,这是一个毫无理由的念头,仿佛意识深处的一个记忆突然从心海里浮出来,我只来得及看清车牌号的最后四个字,车子便如受伤的野兽般嚎叫着远去了,我记得车牌号码的后四位是4178。<br>  我平息一下自己的呼吸,就着远处微弱的灯光,看到那座摇摇欲坠的大楼正奄奄一息的趴在脚手架上,似乎还在不断的晃动。我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声音低沉而嘈杂,似乎是被压抑着的痛苦的嘶叫和呼喊,我在呼喊声里听出了扭动翻滚的声音,我眼前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泥淖,无数的蠕动的蚯蚓在里面倾轧扭动纠缠。可这分明不是蚯蚓的声音,是人的声音,是呻吟和呼号。声音不大,却铺天盖地,如同滚滚的洪水,把整个工地都灌的透不过气来。<br>  白丹已经发动了汽车,停在我面前,他打开车窗,冷冷的看着我,却不说话。我看到他的眼睛里也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我盯着白丹的眼睛,慢慢抬起手,指向不远处大楼,大楼的背景与远处阴森森的山坡贴在一起,黑洞洞的窗口如同一只只张开的血盆大口,在我们面前呼吸出阴冷的气息。<br>  白丹大声叫道:“大楼在动,我们去看!”说着从车上跳下来,抓住我的手,从铁丝网围出的空门里冲进去。那片阴沉的声音愈加清晰,我每迈一步,便能从中听出一个不同的节奏,似乎无数人正抬着一件巨大的重物,一步步走上陡峭的山坡,它们在用着同样的节奏,迈出同样的步伐,却每一人都发出不同的声音,痛苦是连绵不绝的,叫声也是连绵不绝的,却没有人在重复别人的声音。又似乎不断又人倒下去,被后面涌上来的踩死踩伤,临死前爆发出的惨叫更是耳不忍闻。<br>  我几次停住脚步,不敢再走,都被白丹拉拉扯扯,一口气跑到楼前。白丹兴奋的大叫:“大楼在动,大楼在动!!”那大楼果然如果一棵被狂风吹动的大树,在不断颤抖摇晃。<br>  我的眼睛惊恐的顺着楼顶看下来,天啊,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无数的人影在大楼下面挣扎嚎叫,它们的残破扭曲的身影折叠在一起,仿佛无数条蠕动的蛆虫,我看不清它们的溃烂的面孔,看不清它们的破碎的身躯,可是我能感受到无比的痛苦和血腥腐烂的气息,这是一场何等惨痛的人间炼狱。我捂住嘴巴,更加惊异的发现,大楼的周围也布满了类似的人影,它们手足叠加,用统一的节奏推搡着楼基,大楼在它们的推动下,正一点点的朝我们倾斜,眼看就要倒伏下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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