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空战：抗战中以弱敌强的中国雄鹰

有容乃大

武汉会战是抗日战争战略相持阶段正面战场一次重要的、规模最大的战役。此战日军伤亡共计10余万，且诸多主力精锐元气大伤。从战争史的角度看，武汉会战是抗日战争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二·一八"大空战
　　中国空军在抗日战争中面对强敌，在装备数量和质量总体上都不及逞凶一时的日本空军的大背景下，以劣抗优，英勇善战，奋力搏杀，以鲜血和壮志捍卫了中国领空，谱写了一曲曲壮丽的爱国之歌。据资料统计，8年抗战中，中国空军累计4300余次，取得了击落击伤日机超过1500多架，并毁伤日军大量水面舰船和战车车辆的重大战果。
　　武汉大空战就是这些痛击侵略者、扬我中华儿女志气的对日空战战争历史记录中尤为辉煌的一幕。
　　武汉会战期间，担负空中作战任务的主要力量包括第3、4、5航空大队及来华支援作战的苏联航空志愿队，主要装备包括伊-15、伊-16战斗机和喀秋莎轰炸机。其中，伊-15系双翼式战斗机，配备4挺航空机枪，其突出特点是机动性能好，转弯半径较小，爬升性能也不错，与当时日军主力的九六式战斗机堪称对手。而伊-16则是一种主要用来针对轰炸机的战斗机，单翼式，配两挺机枪，突出特点是飞行轻灵，速度很快，捕捉追杀笨重的轰炸机时尤为适用。除此之外，还配备了TB、DB两种型号的运输机，差别主要体现在运载能力上。
　　发生在1938年2月18日的空中搏杀算得上是武汉会战中中日双方空军的初次交手。
　　该日中午时分，日军由轰炸机和九六式护航战斗机组成的飞行编队共30余架自位于安徽的机场出动，下午1时许飞抵武汉上空，并借云层掩护开始对我实施轰炸。
　　在地面防空炮火的支援下，早已在空中机动待命的中国空军驱逐机编队迅速杀入敌阵，顿时滠口及戴家山一带上空杀生震天。双方都志在必得，战斗异常激烈。有现场目击报告曰，"彼上此下，均争死角逐射击据点，厮杀激烈……翻腾上下，各逞奇术"。
　　就在战斗处于胶着状态之际，中国空军另外一支编队赶来增援，顿时士气大振，日军编队见势不妙，纷纷向汉阳一带逃窜。中国空军飞行员哪里肯舍，调转机头一阵穷追猛打，所采取集中局部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的战法见效明显，只见日军飞机在空中纷纷开花，地面升腾起坠落时的浓烈黑烟。中国驱逐机越战越勇，不给残敌丝毫喘息机会，一直追歼至黄陂东湖仓予埠、黄花涝以及后湖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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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战取得了最后胜利，日军来袭飞机仓皇逃窜，并被击落12架，而中国空军也有7架飞机损失。当时的报道形容，"全武汉市民对此惊人成绩，欢欣鼓舞，兴奋若狂。"

　　作为战后一景，"敌机坠落地点，虽离距汉口市区辽远，而市民前往观看，络绎于途，莫不喜形于色，甚有涉水探取敌机零件碎片，作为纪念品者，其敌忾同仇之心，可见一斑。"

　　被击落的敌机星散坠毁于滠日、青山、黄陂、东湖、仓子埠、黄花涝、戴家山等处，当时的《武汉日报》记者赶赴其中一处地点时看到，敌机"机身尾部被焚毁多处，白银色躯壳上，尚有太阳徽志残痕，两冀已撞碎"，而日军飞行员尽管随身携带"护身符咒"，但"两足折断，头部仅余后额"，按照现在的说法，"死得很难看"，正应了"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老话。

　　此战中，中国空军飞行队长李桂丹勇猛杀敌不幸捐躯。他精通战术，作战能力很强，曾创造击落敌机8架的优异战绩。此役牺牲，令中国军民不胜惋惜。

　　大战四·二九

　　空战是武汉会战期间最大规模的空战

　　继"二。一八"空战之后，一向在中国领空肆意往来的日军空军没有料到会遭此败绩，遂密谋报复，并为实施更大规模的作战行动展开了精心准备。

　　4月29日是日本的"天长节"，即日本天皇裕仁的生日。穷凶极恶的日本空军准备在这一天，以对武汉军民的狂轰滥炸来表示对天皇的"祝寿"。

　　为精心组织好轰炸，甚至提前几天就派出1架侦察机飞临武汉上空进行战场侦察。谁知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该机尚未飞到预定目标上空而在孝感地域就恰好被我一架执行试飞任务的飞机发现。这架双座侦察机很快被击落，中国军队通过被击毙日军飞行员的有关物件发现，这并非一架普通的侦察机，之后在其身上发现了有关"四。二九"轰炸的重要资料。至此，敌军作战意图已被洞悉，中国方面迅速进行了兵力调整部署。可以说，日本人未战先已败。

　　4月29日这天，战云乍起。

　　日本此次由堪称精锐的驻佐世保第十二航空大队中的39架飞机组成的特遣支队，沿长江一线飞来，一时间大武汉上空黑压压敌机密布，地面上也随之响起猛烈的防空炮火。

　　早已摩拳擦掌的中国空军此时业已完成空中战斗编组，按照预定计划就像猛虎下山一般直奔日军机群而去。

　　14时40分左右，中国空军编队首先发现由6架敌机组成的前锋分队，大空战序幕就此拉开。

　　空战在大武汉上空多个区域几乎同时展开。在武昌东部上空，由9架驱逐机组成的一支中国空军编队面对超过自身数量将近两倍的敌机群，毫无惧色，以气吞山河之势，直岛敌战斗队形。敌机顿时荒了手脚，原有阵势当即被冲乱，双方陷于近距离混战之中，原有数量优势也失去不少。

　　激烈的搏杀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日军在被我击落4架之后，特别是眼见一名中国飞行员在危急关头奋不顾身，撞向敌机并与之同归于尽的情景时，日军飞行员出发时的勃勃斗志立时业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最终纷纷驾机遁去。此战中国空军取得了以劣胜优的胜利。事后查明，以身殉国的勇士系陈怀民等数人。在英雄事迹见诸报端之后，国人无不赞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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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路担负轰炸任务的日军编队在战斗机掩护下企图实施偷袭作战。敌人的图谋早在我掌握之中，空中伏兵早已布下静侯其来。

　　当18架日军轰炸机及其护航战斗机抵达襄河一带上空时，灭顶之灾已在眼前。中国空军机群迅速切入敌编队，使空中格斗能力相对较差的轰炸机尽数被分割而暴露在掩护圈外。仿佛如一阵砍瓜切菜，武昌至黄冈上空，抬眼望去，敌重型轰炸机被击中的烟火甚至直接于空中爆炸形成的碎片几乎飞舞漫天，景象甚为壮观。而地面观战的中国军民也无不翘首以待，正如当时的现场目击报道所述，"当其奋战时，全武汉军民，莫不仰望天空，为之焦急感愤，欢呼顿足，至于零涕"。

　　"四。二九"空战最终中国空军共击落日机21架，其中重型轰炸机10架，战斗机11架，俘获日飞行员两名。敌机坠毁地点分布于孝感、黄冈、梁子湖、东湖、青山、段家店、洪山、武昌东郊、刘家庙以及沿江附近地区。此外，自损2架，受伤3架，激烈的空战取得了重大胜利。其中董明德队长一人击落敌轰炸机2架，为战绩作出了重要贡献。

　　"五·三一"大捷

　　"四。二九"惨败之后，日本空军气急败坏，急谋报复。中国空军对此也早有预料，并作好进行了必要准备。

　　再次交手的日子很快来临。5月31日，36架隶属日本海军航空兵的战斗机、18架重型轰炸机分别从位于安徽和江西的前线机场起飞，气势汹汹直奔武汉上空而来。

　　上午11时许，被我前沿观察稍发现并迅速通知了中国空军基地。12时许，日军机群飞临武汉上空，立即遭到地面防空炮火的密集射击，一个个高射炮弹炸点在日机周围开花。

　　见此情景，日军飞机不敢久留，不敢进入市区而仓促间胡乱扔下一些炸弹，之后即掉头向东而去。此时，只见早已侯战多时的中国空军编队如猛虎下山，向返航之敌急扑而去。

　　激烈的搏杀在长空中立即展开。我机群按照预定方案件，首先以绝死的斗志、勇猛的行动将敌机群冲得七零八落，打乱其战斗队形，展开包围性追杀。只见"敌机在我射程内控制下，上下翻腾，期求脱避，我机紧逼拦杀，毫不放松，是时尔沉我升，格斗机声，震憾全市。"

　　第一轮追击作战，日军2架飞机被击落，"青烟一缕，远近皆见，不无称快"。在中国空军另一支战斗机编队"以高度强行军"支援前来加入战团之后，第二轮空中格斗显得更加激烈，"但见一架一架如被中弹之乌鸦翻覆下沉，前后坠于滠口、横店、童家湖一带"。此时的来犯日机斗志全无，只求夺路而去求得一线生机，毫无招架还手之念。此外，尚有仓惶逃窜的小股轰炸机群，被中国空军飞机在湖口上空截住，"彼此稍经交绥"，2架日军轰炸机又被击落。

　　此次空战共击落日军飞机14架，自损2架，成为"继'二。一八'、'四。二九'两次大奏捷后之又一伟大胜利"。

　　作为此战的一个花絮，在汉口上空激战中，一架日本飞机被击伤直往下坠，飞行员见势不妙跳伞弃机。降落伞打开后，只见其"在空中频频摇手，表示乞降之意"，令地面观战的中国军民无不欢欣鼓舞、拍手称快。

有容乃大

"八·三"大进攻

　　8月3日，武汉上空飘散着一些浮云。按照经验判断，日军飞机很可能来袭。8时许我地面防空力量即纷纷就位，肩负歼灭来犯敌机重要使命的中国空军部队也早已准备就绪，只等号令。地面民防体系也开始运作起来。

　　果然，时间刚过9点，远方便传来飞机轰鸣之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日机来势汹汹，第一批即高达近70架，其中轰炸机18架，护航战斗机50余架。早已求战心切的中国空军驱逐机编队，按照预定作战方案迅速起飞迎敌。后来得知，来犯敌机是从位于安徽的机场起飞，沿长江一路奔袭而来的。

　　激烈的空战很快在武昌南郊上空展开，只见双方你来我往，战机上下翻飞，轰鸣声、枪炮声响成一片。9时30分许，日军一架重型轰炸机被我方战机一阵猛追，落荒而逃最终在黄石港上空一带被击中坠毁，地面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中国战鹰在胜利的鼓舞下，一鼓作气，只见又有11架日军飞机拖着黑烟纷纷落地。战斗正酣之时，中方一架战机起火，飞行员毅然掉头向敌机撞去，结果撞毁该机，而飞行员也及时跳伞安全降落。如此勇猛的作战令日军肝胆俱失。最后盘点战场，日军被击落飞机12架，数名飞行员被擒获，而我方共失踪飞机6架。空战取得了重大胜利。

　　同日，中国战机主动出击，天刚蒙蒙亮，我组合攻击编队便飞抵安徽安庆机场上空，该机场系日军主要的前线轰炸机基地。由于袭击突然，日军来不及组织有效防御，地面多架停着的飞机被炸毁。

　　勇猛的中国空军飞机，战得甚欢，犹不罢休，又奔向了停泊与长江之上的日军舰艇。一时间，江面上浓烟滚滚，日军一艘大型舰只中弹起火，严重负伤。战斗仍在继续，就在我战机编队完成任务欲返航之际，日军战机19架升空追来，据中央社的新闻报道，"我机立即展开阵容，将敌机迎头痛击，结果连续击落敌机两架，均于空中起火焚毁；其余之敌机逐渐不支，纷纷四散逃窜。"此次空中奔袭作战，中国空军无一损失，其中一架战机中弹受伤，飞行员仍顽强护机最终安全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