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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十九岁. r. t# k: A. J, d2 c( S7 Y
十九岁的Markus很傻很天真, 是个耶和华见证人的成员,耶和华见证人是基督教的一支,要求其成员严格遵守圣经教义,大家团结友爱,互相信任。Markus 从小耳濡目染,积极热情地传达”上帝的好消息“。因为耶和华见证人在中文地区的接受程度很小,他决定学习中文以更好地宣传他的宗教。在一次团体的大会上,他听到一个让他深受触动的故事,一个中国来的女孩讲了她为了成为耶和华见证人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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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出身于一个有钱有势的家庭,她妈妈拥有很多公司,爸爸在香港有医院。她为了学习考古学来到德国,接触到了耶和华见证人之后也决定成为一员,对此她妈妈很生气,并寄给她在受浸礼当天回中国的机票。但她心意已决,毅然将机票寄回。父母勃然,剥夺了她的继承权,并和她断绝了一切联系。听众们都被深深感动了,有些人哭了。因为她对于宗教的虔诚和感情甚至超过了她和父母之间的亲情,所有耶和华见证人都佩服她的勇气,以她为榜样。Markus也不例外。但之后也没有和她取得进一步联系。$ w7 S+ {( p/ m$ R; ^- x"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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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Markus为了工作来曼海姆,并想看看海德堡大学学习中文的环境。在曼海姆耶和华见证人中文聚会上,他又遇到了这个女孩,并怀着钦佩和她成为了朋友。她告诉了Markus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比如说,她家在香港有三层的大别墅,比如说,虽然护照上她的生日是79年,但她其实81年出生,因为她妈妈想让她早两年入学。13岁的时候,她妈妈将她送往美国接受FBI的特工训练,她在纽约也是住别墅,并且精通各种武器和搏斗技巧,回中国之后曾为抵制**功做过情报工作。在中国她已经拥有法律,中文,信息学,考古学四个学位,她去过希腊,埃及,为了做现场考古。所有耶和华见证人都相信她,因为他们的宗教里没有谎言,Markus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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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D6 H: D+ FMarkus还从另外的耶和华见证人哪里听说了很多关于她的事情,并且越来越喜欢她,因为她为了上帝的牺牲爱上她。: Q) A) S/ y7 B% x)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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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识她六个月之后,他们开始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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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2 v4 c, Z; r/ p2 {3 M9 K2.结婚0 Y. s" @" J7 a v4 H# `
* t1 |7 j5 P$ \! N* q9 jMarkus在汉诺威做Zivildienst,每天和她通话时,都能听到新的关于她的了不起的事情。
) G# _& g+ V- Y' ~有一次,她考试迟到了半小时,但她对Markus说,她觉得没什么问题,完全能通过。
! n+ e( I4 _" ]- t- Y7 p两周后,她却告诉Markus,她决定回中国去,因为她讨厌德国,也不喜欢耶和华见证人们常常要求她出来展示,为了信仰和父母的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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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kus非常失望,因为他当时已经决定和她一辈子在一起。在此说明一下根据耶和华见证人的教义,婚前性行为是被禁止的,恋爱只能以结婚为前提,并且离婚不被允许。Markus和她通了一整夜电话,试图说服她留下,但她心意已决。于是早上还在Hannover和她通话的他登上了去Mannheim的火车,乘车400km,在她工作的地方等了她两个小时。3 S4 D. K% D% L( Y2 ?5 d& y. u' _4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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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到他非常吃惊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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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Wasserturm,Markus说,他不要她回中国,他要和她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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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m O# l5 O7 V5 m" T9 G7 o6 A她说,不要。* G% h& u( r+ z- d* T( s8 V(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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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kus问,我要问你多少次,为了让你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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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2 b" P8 r2 Y- }# h( u0 l她说,五次。0 Z% x) x- R( u% W' ^8 D#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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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Markus问了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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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4 `* j0 q( }' V+ K2 [2004年11月29日,认识了十五个月之后,他们结婚了。! ^9 p4 g3 D9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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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f8 F6 U w6 k浪漫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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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o8 V6 [ w) R- r( i婚后的生活还算平静和美好,一年之后儿子出生了。Markus半工半读,她则在家照顾小孩。像任何一个三口之家一样,平静之中总会有些小小的冲突。耶和华见证人Markus从小受到教育是,家庭必须是幸福和睦的,所以当在冲突发生时,Markus总是试着去理解和包容妻子的一些不恰当的行为,比如说,向Markus摔杯子,破坏家具,或者更甚时以用刀和安眠药自残相逼,在怀孕的时候也是如此。Markus 当时并没有把妻子的反常举动和她的过去联系起来,他一如既往地相信她,觉得妻子是如此脆弱,需要自己的保护。2 ^ b& Y. t; { J' R0 B
m8 e+ q- r+ N) w, H S5 O% l在耶和华见证人这个组织里,Markus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婚姻生活中的争吵和家庭暴力。他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够承受这一切,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把家庭建设好。而且,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在教会生活中也是担任教职,成为称职的所谓的助理仆人的必要条件,当时Markus觉得为此的付出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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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04年到2007年在德国的这三年里,Markus一直是这样想,是这么做的。而事情的变化是从他们来到中国后,Markus逐渐了解到她的过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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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 m7 A$ \! I& `+ S2007年8月8日,Markus得到了带奖学金去中国的机会,作为一个中文系学生,他知道自己的事业必须和中国联系起来,他应该去。但妻子表现出的犹豫却让他的不解,直到岳父生病的消息传来,她才决定随丈夫回到中国。
; Y! b( Y7 k; V( m8 x; v当年八月Markus才第一次和妻子的家人见面。当时妻子告诉Markus,她和父母的关系已经有所好转,并且告诫Markus,当和父母交谈时,不要谈及岳父母的生意和宗教的问题。让Markus感到奇怪的是,他的岳父母并不住在香港的别墅,而是住在广西钦州的农村。房子也不是岳父母自己的,而是归妻子的叔叔所有。妻子对此的解释是,她的父母喜欢农村,习惯大家庭的生活。Markus虽然心存怀疑,但还是决定相信妻子。
0 n+ |. G( S8 d5 o1 P+ k妻子告诉父母,Markus的签证不允许工作,奖学金也不足以支付家里的开销,所以希望岳父母给予补助。而对Markus,她说岳父母会承担他们在中国的一切费用,他们不用担心任何的经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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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在上海,夫妇俩一起购物,妻子说要去取钱,但要求Markus不要跟随。Markus心生怀疑,所以决定偷偷跟着妻子来到取款机前,结果发现帐户上的钱不超过一百块,而妻子则脸色惨白,像石头一样站在那。Markus意识到,妻子在撒谎,但他立刻体会到,如果要让妻子承认这个事实,会给她带来怎样的难堪。怀着对妻子的同情,他抱着妻子,认真地问她,如果你所说的都不是事实,为了避免将会发生的问题,请你直接告诉我。我不会怪你,我们重新开始,两个人继续一起创造生活。过去的事情都没关系,重要的是,不能继续撒谎。9 N/ U- C# ~. b# ]# e
. G) \2 G A+ J' c/ {1 I# z妻子否认了,并用方言给父母打电话,并对Markus辩解说,是因为表妹用她的帐户在网上购物,所以没钱了,但很快会再有。" p* N4 m( M) W1 P: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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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kus再次决定相信妻子,但决定观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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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妻子果然拿到了钱,并且一家三口去了杭州旅游,还买了相机。Markus再次打消了自己的疑虑,并且因为自己的对妻子的不信任而自责。6 i4 V' `2 n3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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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Markus才得知,这些钱也并非来自岳父母,而是妻子从朋友那里借来的。& B/ n, H( ?$ |! p/ w" C4 M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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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这笔钱,又有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并且妻子又怀上二个小孩子。. V; X* U, \8 _2 \6 D9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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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一个接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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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妇俩原定于2008年1月31日回德国,但事情显得越来越不对劲。5 v+ E: @9 I2 U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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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妻子的签证问题。妻子对Markus说,她可以一个人去使馆办理签证。然而直到31日,签证迟迟没能批下。妻子对此的解释是,是因为她拒绝了为中国继续做情报工作的义务,所以受到了政府的监视,并且一直有两个便衣守在家门口盯梢。Markus很紧张,也减少了和一些人的接触,但是却感到奇怪,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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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0 f8 T( e; i6 _) m1 D然后就是机票的问题。妻子说,由于政府的监视,父母为了避免牵连,不能再给他们经济支持,而Markus因为不能工作,所以只能靠向德国的朋友借钱维持生活,机票钱更是无所出。Markus为了能够改善这个危险的局面,多次和妻子讨论,试图让她处理好这个危机,以便他们能够摆脱“监视“,顺利回到德国。妻子向Markus做出保证,并且开始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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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里妻子每天都会出门,每次时间不超过一个半小时,她说在德国外交部会有一个人能帮助她。可是markus很惊奇她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能往返于通常车程两小时的德国外交部,更不解的是,妻子每次回来都带着浓烈的麻辣烫的味道。" z& U) S* `2 w8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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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忙碌也并没能使问题得到解决。由于妻子仍然从政府那里不能得到签证,但德国还有手续需要办理(zB关于大学和Kindergeld),夫妇决定分开行动。考虑到在中国的危险局势,Markus带儿子回德国并寄养在父母处,然后回中国陪伴妻子生产,共度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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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t6 `; a3 h( h1 J妻子称,岳母会为他和儿子买好机票,但在出发前又有了新状况:她被北京的法院的传唤,必须去北京,很可能会被关进监狱。Markus认为德国的事情事关紧要,还是决定回德国。妻子以为丈夫会留下来,陪她进京,丈夫的决定出乎了她的意料,但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于是她又提到了她的叔叔,一个在住在北京位高权重的将军。他为了帮助她专程来到上海,于是妻子又开始每天出门,和将军叔叔见面商量。最后,妻子说,当天晚上将军叔叔会送Markus到机场,并把机票和钱准备好。飞机是24点20起飞,夫妻俩等到23点,叔叔不见踪影。妻子出门给叔叔电话,回来之后告诉Markus,叔叔在一个饭局喝醉了所以不能来。妻子又要求Markus再等三四天,在她和将军叔叔去北京前陪伴她,使她免于寂寞。三天之后,所有问题又突然得到了解决,妻子说,将军叔叔已经打理好了一切,并且回了北京。从始至终,Markus都没能见到这个谜一样的将军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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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 T8 j5 @) i# j, J这时距妻子临产期只有一个半月了,夫妇俩决定一起回德国,为此妻子需要一个医生证明。妻子又开始奔波于外交部和医院,还是拒绝Markus的陪伴。回来之后,妻子说她去的一个国际医院,医生是德国人,检查出来说孩子是个男孩,但脐带在孩子脖子上绕了五权,情况比较危险,必须留在中国观察。半个月时间很快的过去了,妻子又说,问题又解决了,但Markus认为让快要生产的妻子上飞机太过危险,所以还是决定一个人回德国快速办完手续后回来陪妻子生产。妻子同意了,但提出了一个要求,让岳父母搬到家里来照应。7 e, d0 u; o% H5 A* |$ J
3 `& P9 p/ j5 ?; x* ?妻子说服了岳父母,每月给他们一些钱。但岳父母来到上海之后却对Markus越发不满,认为Markus没有工作,不能挣钱。他们对妻子所讲的政府迫害一无所知,更不用说那个神奇的将军叔叔,只是不解为什么夫妇俩迟迟留在中国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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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T, K- O' E+ h- O/ O如果说在一次次妻子的解释中,Markus还能说服自己去过这疑点重重的生活,那么在与岳父母一起生活的日子里,他彻底放弃了去继续相信妻子的信念。+ c* n3 G2 |, P)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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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不明白,为什么有钱有势的岳父母会千里迢迢乘坐24小时的大巴从钦州来到上海。* o% z* X5 \/ i
然后政治迫害又再次上演,妻子说,有警察在提款机处阻止她取钱,因为他们怀疑Markus非法帮助中国人出境,所以她没有办法买机票让Markus回德国。这次Markus已经不再相信,但却没有说明。一天他们来到那个国际医院,多次来这做过检查的妻子竟然不知道路怎么走,并且医院里从来没有过妻子所说的德国医生。这次的检查结果也出人意料,上次检查出的男孩这次变成了女孩。Markus怀疑,妻子也许从来没有来过医院。- y* `, h8 _$ s8 x;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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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Markus的最后一击是在和岳父一起看一场斯图加特队的足球比赛时。他记得妻子说,岳父母曾多次到过德国,认为整个德国是一个大农村。于是Markus趁机询问岳父对斯图的印象。岳父的回答让Markus如雷轰顶,他说,除了去过一次香港,我们从来没有离开过中国大陆。4 F& G; T e7 I- ?7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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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0 Z; {7 J5 e, t# |, O5 y
0 W' h; d, u8 U! r. @对妻子和她的故事们彻底绝望之后,Markus决定要带着儿子和妻子分开。妻子为了阻止,又开始以自残胁迫Markus,这次她趴在窗台上,将上身探出窗外,威胁她会从二楼往下跳。这时她离临产已经只有十天了。Markus站在窗下,开始很害怕,习惯性的,他往前,伸出双手想要去接,突然他觉得很厌倦这种闹剧,他不想再被控制下去。于是他收回手,他说,你不会跳,你肚子里有小孩。然后推着儿子的婴儿车,走出了小区大门。妻子在后面从阳台大喊:Markus,gib mir meinen Sohn zurueck.但是作为父亲的Markus这次没有心软,他不想让儿子在充满谎言和胁迫的环境中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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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7 L( m% E但是同时又作为耶和华见证人的Markus在回德国的前一天又犹豫了。他对妻子还有同情,而且信仰也不允许他离婚。他知道,妻子是有心理障碍,但也许世界上只有他知道这一点,他有责任帮助她,照顾她。 t: u. v4 o4 A& l' }, @( e. i
* ?/ N4 N" A+ G, c7 EMarkus决定再给妻子一次机会,于是又带着儿子回到妻子身边。" F( s0 t7 G, T3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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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之后,女儿出生了。在此期间,迎接女儿来到世界上的同时,Markus和儿子度过了人生中非常美好的时光。为了签证他们去了香港,回到上海后二人又去动物园。Markus也找到了工作,在新东方当德语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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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个家对于Markus来说,再也不是能够享受宁静安逸的港湾了。' W5 p6 {/ Z# D9 B2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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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岳父母的文化差异令Markus觉得不能承受,长久以来,Markus觉得岳父母只是自己请来的客人,不应该干涉家里的事,比如说,如何抚养小孩。但岳父母是传统的中国观念,认为自己女儿的家庭事情,他们有权利参与。又比如说,Markus觉得家是自己小小的德国,但岳父母的到来破坏了这个保留地,于是只剩卧室成为他最后的堡垒。( \6 D- D" R9 [! i;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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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矛盾在女儿出生了不久之后的一次冲突中集中爆发。7 T- a# D! [, T; p. N/ Q$ P% R2 ^& P
3 t; G/ H% `$ j) n% \3 D4 w那天早上,Markus正在卧室和儿子两个人坐在飘窗上吃早餐,典型德式的面包夹黄油。这时岳母又准备了中式的早点。妻子说,儿子不应该再吃这种垃圾食物,应该吃母亲准备的早饭。这让Markus觉得很反感。Markus不理睬妻子,继续和儿子吃面包,妻子就上前打了Markus一拳,Markus抓住妻子的手腕,把她摁在床上,说:你别再打我,然后又坐回了窗台。妻子在被按在床上的过程中失声喊了几声爸爸,正在吃饭的岳父听到卧室的响动,用很大的力气打开了门,嘴里喷着饭问有什么事,Markus 突然很愤怒,觉得自己的最后的领地也被侵入了,于是把岳父推了出去,并关上了门。没想到岳父更生气地再次打开了门,Markus觉得不可思议,盛怒之下用尽全力把岳父推出卧室,岳父冲上来作势要打,但被岳母拦了下来,于岳父向Markus吐饭和口水的混合物。于是两人失去了理智,开始对骂。当时Markus骂了一些至今都觉得后悔的话,并且做了一件让至今都觉得后悔的事:他把岳父母的东西从扔出了窗外,并让他们搬出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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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想起来,Markus明白,问题的根源其实并不在岳父母,而是因对谎言的失望而产生的不满。5 V. p* p, p& Q+ F) k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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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 K# a4 ^# ?4 K6 v.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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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 i) l) TMarkus和妻子关系彻底破裂了,他很难相信妻子的任何话,而妻子也自始至终没有承认过去的谎言,新的谎言不断出现,Markus试图说服她看心理医生,也被她拒绝。妻子的暴力倾向越来越严重,但每次打过Markus后,她也非常后悔,并且承诺不会再发生。然而同样的情况又发生过几次。终于有一次,Markus决定不再一味忍让,他也想让妻子知道暴力的滋味,于是他还了手。但他立刻感到了后悔,因为从小的信仰教育他,永远不能动手打人。' H6 t' a# S5 z z& a9 Q
" N7 i' u. [( y; K4 Z: D+ R6 f6 BMarkus有过夜不归宿的经历。那是新东方的学生们毕业了,Markus和他们一起去K厅庆祝,他们狂欢了整夜,第二天早上Markus去监考,那一夜没有回家。这是他仅有的一次。回家之后,和儿子一起听音乐。妻子嫌吵,一个玻璃瓶朝Markus飞来,Markus闪身,瓶子击碎电脑屏幕,一场虚惊。7 p* @( T& G6 _2 T& L* {
& L/ y9 h* z2 S4 c: r) O9 nMarkus对这样的生活失望透顶。一次在冲凉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无力,他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觉得一切都是谎言,谎言,谎言。连上帝都在欺骗自己。哭过之后,他决定结束一切,一切重新来过。包括自己坚守了二十四年的信仰。他脱离了耶和华见证人,这也是他现在和妈妈以及很多朋友没有联系的原因。他告诉妻子,他不再对他们的关系有任何的希望,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但是他也没有选择离开。他继续着每天工作,然后回家的日子。然而有一天,晚上下班回来后,家里什么人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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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消失了,带走了一切,孩子,钱,电脑,所有房间的门都锁着,还从德国的帐户上划走仅有的六百欧。她带走了一切,Markus一无所有了。 D$ X7 h) ?6 p+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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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妻子连房子也退掉了,并且给Markus打电话,让他在世纪大道地铁站取他的东西。妻子将东西摔在Markus面前后扬长而去,一句话也没有说。Markus 以后真的有了女朋友,她是在新东方的一个学生,但再妻子消失之前,Markus也只有在学校和她来往。如果妻子没有离开的话,Markus也许永远不会和她开始。现在的Markus很后悔,因为这个女孩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与了他最大的支持和安慰,让他得以承受住这一切,重新振作起来。然而Markus却没有什么能给与她,在和她在一起的短短的一个月里,他利用了她。他很后悔。6 b( U+ Q* ]; E7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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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八月,Markus回到了德国,儿子和女儿和妻子一起留在了中国。他回到海德堡继续学习。他一直非常想念他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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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云留不住 破镜难重圆4 l6 M6 Y5 Y( [/ R&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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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kus发现了妻子的Blog,上面有很多关于他们婚姻的谎话。像所有的以展示隐私吸引注意的现代媒体一样,上面有很多爱好窥伺的看客,很多或捧或杀的留言。但Markus觉得,这些人无关己要,他们只是拿别人的痛苦娱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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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o3 M; {7 f1 w2 PMarkus在Mannheim的时候,常常会想起在这和妻子曾经一同经历过的美好。所以重新燃起了对和妻子共同生活的希望,并且每天都通过msn向妻子表示重归于好的愿望,但是妻子不同意,说他们当普通朋友就好。Markus等了三个月,又发现了一些新的谎言,于是决定不要再等。他告诉妻子,我们就做普通朋友,我们应该轮流照顾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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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c. G* @% y3 W6 p4 g( S妻子没有回答,两天以后,在这个BBS上就出现一个名为各位在海德鲍和曼海姆的中国女同胞,小心这个德国骗子的帖子。因为在这个BBS上,不再只是看客,有很多Markus的朋友,并且这些谎言,比如雏妓,已经让Markus觉得无法再承担,所以有了这么一篇文字。3 B; G9 Y; J F+ [
7 u9 ?7 ?3 z K% uMarkus现在的生活,和他妻子已经没有任何关系,除了他们共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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